================= 书名:猫家穿越记事本三国篇之书院青葱 作者:decelle 建安三年 这是一本披着小说外皮的三国八卦杂志, 曹老板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不是什么卞氏而是与他少年结发的丁夫人? 孙策的爱好除了打猎意外居然还有围棋而且居然还是高手? 刘备其实不是什么皇叔而应该反过来叫汉献帝爷爷? 汉献帝直到曹操去世时策划了数十次针对曹操的暗杀? 荀彧他其实是楚留香的原型? 以让梨而被无数小朋友学习的孔融却是在关键时刻只会抛弃妻子的夸夸其谈的草包? 一切真相让人大跌眼镜,真实的历史其实远比小说还要来的精彩纷呈,跌宕起伏。 建安三年的初冬,两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猫来到了颍川书院, 本来预定上演的女扮男装的学生在男子寄宿学校的鸡飞狗跳的青春偶像剧, 却不料逐渐演变成了建安时期风起云涌能人辈出的标准纪录片时代剧, 百家争鸣的火焰尚未熄灭,寒门与士族的矛盾却逐渐加深,距离五胡乱华只有百年之遥。 身处乱世,是就此随波逐流,泯乎众人,找一张看上去体面的饭票就此上演宅斗乃至宫斗的戏码, 还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见识与天下在历史上留下精彩印记的英雄智者一较长短? 没有什么浪漫童话,没有什么江山美人,也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臣相爱或相杀, 门当户对,合纵连横,相互制约才是这个时代的真实。 要是哪天曹老板吼一声老子要美人不要江山,迎接他的必然不是洋溢少女心的我好感动, 等待他的只有谋臣们的修理和武将们的暴打。 三次元繁忙中,下一卷汉末双龙月更,第一卷看彻底翻新的风起建安不定期上线,谢谢各位。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女强 历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老猫,糖猫 ┃ 配角:司马懿,袁熙,郭嘉,荀彧等 ┃ 其它:三国穿越 ================== ☆、第一章 求学颖川   第一章颖川求学   “铃铃铃铃铃……”刺耳的闹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从被子里伸出的一只手终止了它的噪音。   “唔……”少女坐了起来,神智依旧不太清醒,单手捂住脸,极力让自己适应这里的生物钟,“对了……龙卷风……”半分钟之后,她才从手下坚硬的床铺以及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无奈的爬起身,用火折子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刺鼻的动物油脂燃烧的气味直接刺激着她的嗅觉神经,提醒她现在是公元198年,而不是1998年,更不是2008年。   公元198年,建安三年。   这,正是她现在生活的年代。   穿好了现代的毛衣及外套之后,她套上了特制的竹篾变成的轻甲,随后罩上了中衣和外袍,扎起由于半年没有修剪而长到腰部的头发,梳洗完毕之后,敲开了隔壁的门。   糖猫,雌性,人类年龄十八,猫科年龄一千,猫如剑名——宰你没商量。如何温柔的宰人,欢乐的阴人是她追求的目标。本就具有医学家庭背景的她,拜在了华佗故乡的村长华老门下,习得一身医术之后,已经从能够开心的解剖各种动物顺带做菜进化到了能够得到自家师傅颁发的行医证书,出去悬壶济世,在活人身上动刀的地步。除了有时会利用植物相生相克让人难受,一拿到手术刀就有些过度兴奋之外,基本上还是符合她的人类年龄的。   “老猫,起来了吗?”   “嗯,早就起来了。”清朗的少年音,门被从里面打开,她的同伴站了出来。光看外表的话,白皙的皮肤,甜美的长相,微卷的褐色头发都会让人感觉像洋娃娃一样可爱,但是只要一注意到她的锐利的眼神,外加上远超过七尺(163cm)的身高,习惯上这里的人都会把老猫当作是男生。   即使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老猫依然不太习惯这里的衣着,勉强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凌乱。尽管如此,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潇洒不羁的气质。   无奈的叹了口气,帮助老猫整理好了衣物,“东西理好的话就走吧。”   老猫掏出扇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糖,麻烦你了。”   糖猫,原本是花一样的高二学生(误),在某天去学农的路上,乘坐的大巴遇上了按照老猫的说法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长江中下游平原的龙卷风,醒来的时候就非常无语的发觉自己身处在这个时代了。   注意——这个时代——熟悉历史的人就会知道,建安可是三国时期最辉煌的年代,人才辈出,群雄崛起,不过对她来说,除了语文考试时会问建安七子是谁之外,她对于这个年号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她的概念里,所谓的三国,就是人物很多很混乱,跟和平二字完全无缘的那种历史问题,除了历史会考官渡之战赤壁之战,苏东坡的赤壁赋搞错了地点之外,这个世界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值得庆幸的是,她的降落地点是类似于《桃花源记》的华佗的老家——华家村,总算是避过了战乱,虽然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但凭她一只猫在这个乱世,就算真有九条命都不够用。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一直被大部分人所忽视,但这却是不折不扣的处事箴言,而糖猫对这句话有深刻的体会。在到达这里的之后的几个月里,她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华家村,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医术的学习上。糖猫的一家子里大多数人都是学医的,在学校里经常参加生物竞赛、实验解剖,与华家村的医术结合起来是相得益彰,互惠互利,由此正式成为了他们村长华老的关门弟子,总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直到两个月前,备份的手机电板总算是派上了用处,糖猫意外的发现居然手机可以在特定的条件下使用,打通了老猫的手机,就这样两只猫在一千八百年的时空之前会师了。   老猫,外表是美少年的谜之生物(误),自称有五千岁,不过目前也是普通的高中生(真的吗?),兴趣是用常识打击人,不过常识和正常人所谓的常识有严重的偏差。擅长所有的考试科目,不过动手能力为零。直到老猫降落的时候顺手救了受伤的周瑜,然后跟着他来到了华家村,糖猫才真的有了自己到达三国的真实感。   颖上多名士,往来无白丁。颖川书院位于颖阴城外,依山傍水,海内闻名,原本是荀氏的族学,之前由于黄巾之乱一度毁于战火,然而在曹操顶着朝廷名义招贤纳才以及荀氏本身的需要,再次恢复了旧貌。说起来颖川书院之所以蜚声海内外的原因是这里曾经培养出了一群谋臣,荀彧、郭嘉、荀谌……曹操和袁绍手下的一堆谋士都是这里出品。不客气的说,这里至少是全国性的知名学府,虽然没有太学那样有正式的官方背景,但是也算是能够媲美北大清华的级别的书院了,纵观九州,只有水镜先生坐镇的襄阳书院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由于积极贯彻曹操为才是举的政策,颖川书院对于学生的身份并没有做硬性要求,按照儒家的说法,就是“有教无类”,所以这里除了荀氏等豪族子弟之外,还有不少出生寒门的学子在此处游学。   这一日书院的门前又来了两名前来游学的学子,不过这年龄看上去实在是小了一点,才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居然就跑来游学了,家里人也还真放的下心。矮的那个刚足七尺,五官还带着稚气,一双灵动的眸子骨碌碌的转着,从袖口微微露出的指尖纤细而充满艺术家的气质,完全看不出她的本行,这是糖猫。高的那个要高出半个头,微卷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整体上要比一般人浅上一个色度,虽然现在是冬日,可手上依旧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这个本应是宋朝才在中土出现的舶来品,乍看之下给人完全温和无害的感觉,这只是老猫。两只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货色,但腹中诗书气自华,来自现代小康之家,比起三国的生活水平,吃穿用度上再怎么说都算得上豪富之流,看上去也算的上个人物。   不得不说,权势在中国向来是最有效的武器,古今皆是如此,在出示了郭嘉的推荐信之后,本来因为两只猫的外表年龄而有些请示的书院执事之一态度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两位请随我来,郭祭酒大人已经为两位安排好了。”说着便将两只猫引到了书院附近一处清幽的小院。   两只猫对视了一眼,心头都是大吃一惊,之前与郭嘉做交易的时候,除了要他办户口之外,顺手让他写了一封推荐信,本来不过是一步闲棋,没想到他居然一步到位,完全的安排妥帖了。   “所有的住所都是书院安排的吗?”糖猫好奇的回过头,问了问荀执事。   “照例都是学生自行安排,关于两位,郭大人特地叮嘱留下这个院子。”荀执事提到郭嘉的时候,是恭恭敬敬的态度。   糖猫飞快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院子不大,但胜在雅致,按照上海如此紧张的住房作为对比,这样的院子对她和老猫两只来说绝对是奢侈腐败了。不愧是有鬼才之称的郭奉孝,掌握人心方面真有一套,若是真的从小长在山里没见过大世面的雏儿,八成就感激涕零、五体投地,说不定要掏心掏肺的做一条忠狗,只可惜……   “房租是多少?”暂时估计还是会在曹魏的手下过活,作为合作伙伴,占占郭嘉的便宜并不过分,小日子还是要过的,能省则省吧。   “——不用了,郭大人都安排妥当了。”没想到糖猫有此一问,荀执事显得有些错愕。   “那就好。”   “请代我等谢过郭大人。”老猫飞快的来了这么一句,压过了糖猫的“那就好”,总算还是礼数周到。   随手藏好了行李,顺手设置好了机关,最后撒上一些□□,两只猫开开心心的跑去办了入学手续,在颖川书院里挂了个名。之后荀执事便辞别了两只猫。   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许都,“文若大人,郭大人嘱托的两人已经到了。”   被称为文若大人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人如其字,是个标准的文臣。荀彧的长相并没有到沉鱼落雁的地步,只是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是让人安心的气质,隐藏着睿智的眼睛从面前的堆积如上的账簿以及纵横交错的算筹间移开,这就是曹操帐下的后请组长兼总理大臣,曹操的张子房(张良)是也。   这颖川书院本来就是荀氏的族产,即使曹操主持重新修建了书院,里面的主要管理人员还是由荀氏提供,如今指挥起来自然是如臂使指,因而曹操领军在外,这荀执事就直接找到荀彧上报。   虽然两只猫特地叮嘱不要泄露她们的身份,但与郭嘉、荀彧这些人精比起来还是太嫩,在巧妙的暗示提供图纸的人与上次提出那道缺德的冒烟的麦子题有关联之后,荀彧轻易的领会到之间的秘密。在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郭嘉、荀攸随曹操出兵,讨伐吕布,后方的一切交给荀彧坐镇,自然包括了这两只身份背景完全成谜的猫。   考虑到这两只与能够提升骑兵作战能力的新式马具有关联,所以即使在为了后勤保障忙昏了头的现在,荀彧也抽空听取负责的下属汇报情况。   “以你看来,这两个人的身份有没有可疑的地方?”瞥了一眼执事之后,荀彧再次埋头于无穷无尽的账目之中,分心两用对于他这个忙的恨不得有三头六臂的总理大臣来说几乎成了生存必备技能。   荀执事施礼之后说道:“听口音像是南方人,应该是吴郡附近的人物。从言谈举止上来开,应当是出身世家,但奇怪的是他们小小年纪出来游学身边居然没有家人陪同。”   听到小小年纪的时候,荀彧抬起头来,皱了皱眉,“他们加冠了吗?”   荀执事摇了摇头,“看上去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的要记得拍爪喵。 ☆、第二章 故人重逢   汉末乱世,诸侯割据,苍生蒙难,中原大地,十室九空,饿殍(音piao第三声)遍地,自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改元建安,聚集流民,实行屯田之后,北方大地终于有了一片安定的场所。   郭嘉出于未知的目的为两只猫安排了住所,然而百密一疏,里面安排的生活用具都是参照了一个正常的汉朝人的生活要求。可是早已习惯改善环境的两只猫,考虑到运输不便,没有将华家村的家具全部搬来,目前只能到颖阴镇上就地解决了,期望这里能够比较先进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比起许都,这颖川边上的小镇就显得更加凄惨了,不过一条大街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集中到了这里,话虽如此,不过是一个小饭店,一个药铺,一家布店,一家木匠铺,一家铁匠铺……只不过满足基本需求,要不是仰仗这附近的颖川书院,估计还要破落一些。   镇上的木匠铺子关系着整个小镇的家具等耐用品,由于镇子实在太小,外带附加了箍桶、编藤制品的生意,可是对于这些东西往往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可想而知,表面上生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看着这架势,两只猫心里有一些惴惴不安,相对来说,现代人比较倾向于宜家的DIY,或者是其他比较大型的家具店的陈列方式。窄小的店面里不过放着几个乏善可陈的几案,随手堆着的木桶,散乱放置的箩筐……   “两位客官,有什么……你们家大人呢?”出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原本脸上标准的营业用笑容在看清了两只猫之后,顿时僵在了脸上。也怪两只猫自己不好,老是装成伪正太,居然还真的直接被别人当成了小孩子来对待。   “小伙子,你几岁了?难道你就是这家铺子的老板?”老猫倚在了柜台上,上下瞅了瞅眼前的少年,看这个架势就不是一直在外面混的,如果有经验的话变脸绝对不会那么快,略显稚气的脸上怎么看都是一个学徒的样子。至于面部特征,除了此人长着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之外,按照老猫的标准,基本可以无视。   “小……小伙子!?”被看上去的垂髫小儿叫小伙子,哪个人都高兴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糖猫毫不犹豫的补充一击。   “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的样子,难怪生意会这么冷清。”糖猫摇了摇头,“难道你家大人没有告诉过你,有钱的就是大爷吗?”   这少年被两只猫一激,差点就喷出火来,“我爹才是老板,不过一般的生意可都是我在接!你们两个小孩子,没钱的话别来捣乱!”   糖猫从袖子里取出一吊钱来,“看,这是什么?”然后成功的让这不知世事险恶的少年不要以貌取人,接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想赚钱的话,就先让我们看看你的手艺吧。”不过看现在的架势,她有点后悔自己怕麻烦没有把鲤叔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了。   “切,这还用得着你说。”少年依旧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随手打开之后,居然可以前后左右自由转动,而且整个盒子上看不出一丝钉子的痕迹。糖猫伸手取了过来,手法熟练的检查了一番,“手艺还过得去。”虽然与鲤叔还相去甚远,不过胜在敢于创新。   与老猫稍作商量之后,糖猫取出了图纸,在这个可能是学徒的家伙面前展开。他先是粗略的扫了一眼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图案,不过就是一些家具的图样罢了。但在他仔细看清了边上标注的小字之后,马上意识到了其中真正的价值。   这是一张三视图,上面精确的表明了各种部分的具体尺寸,不过是劳技课上的一点小知识,对于相差近两千年的两代人来说,还是能够轻易的明白彼此的意思,从而避免了代沟的产生。   那学徒仔细的研究之后,做出了结论:“要做出这样的东西并不难,不过是与现在的家具尺寸上有些不同的,不过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摇椅,要用山里的老藤编制……”   就在糖猫与那少年仔细解说着的时候,铺子里间分割的帘子被掀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老一少。年长的那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眉宇之间与眼前的少年有几分相似之处,估计是有血缘关系,看样子是木匠铺的老板。   而另外一个居然是两只猫的熟人——司马懿。   但是说起熟人,不过是单方面的熟人罢了,上次在集市的时候遇上的,在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吓得两只猫连滚带爬的闪了。   司马懿,那可是三国历史之中笑到最后的终极BOSS,命长的熬死了几代皇帝,最后还装傻充愣的取得了正统的控制权,虽然他像曹操一样没有自己称帝,但他手中所掌握的权势与皇帝并没有什么区别。   危险指数——五颗星。   好在他并不是嗜杀之人,作为三国历史最后的胜利者,如果在现阶段打好关系的话,至少能够保证,如果真的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也不会因为权力斗争而被牵扯进去。因而,早已下定决心站在胜利者一边的两只猫一改之前的惊慌失措,全神贯注的小心应对。   “怎么,福儿,客人来了也不好好招呼?”那大伯倒是客气,深明和气生财的道理,赶紧过来招呼,生怕得罪了客人,假意责备了几句,然后凑了过来看了看糖猫手里的图样,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儿,“这恐怕与礼制不合吧?”   “礼制?”老猫想要吐血,为什么孔子这家伙阴魂不散,到处都要插上一脚,三纲五常已经够讨厌了,为什么现在她们要做家具的时候都要来阻挠啊!之前让华鲤帮忙人家都没多罗嗦,还做得很开心的样子,现在一个镇上的木匠为毛都要教训啊!   “爹,我觉得他们的东西很有趣啊。”倒是那个被称为福儿的少年,在听完了糖猫的解释之后,眼睛逐渐变得亮了起来,显出跃跃欲试的神采。   “唐公子,劳公子,就为了。”就在两父子为了这个乱七八糟的礼制争执不下的时候,司马懿首先开口,向着两只还不知道该怎么搭话的猫打招呼。标准的露出八颗牙的微笑,非常的阳光,不过看在两只猫的眼里,这是一只标准的笑面狐狸。   说实在的,两只猫确实没有想到司马懿还会记得她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先是一愣,然后迅速的反应过来,回了一礼:“司马公子,好久不见了。”   见到一旁的父子吵架有升级的现象,司马懿点点头,也去凑热闹了。瞄到了图样上的八仙桌、写字台、摇椅之类的,表明了具体的尺寸和要求。   司马懿顿时对这张图的制图水平表示了敬佩,随后瞟了一眼在一边等候结果的两只猫,转过了头去,对着依旧唠唠叨叨的大叔吩咐道:“虎叔,就照这样子做吧,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当不得真。”   “仲达公子,这……”被称为虎叔的大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如果爹不愿意的话,我来做就是了。”福儿拍着胸口保证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哦?”司马懿饶有细致的看了看这个信誓旦旦的少年,脸上是平易近人的微笑,“小兄弟,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作品。”考虑到两人之间身份的差距,这样的言辞算是很尊重的了。   福儿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的取出了盒子,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司马懿的手上,“这是我平时做来玩的,爹总是说我不合规矩,不务正业。”见到事情可能有转机,他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终于在司马懿的周旋之下,福儿得以顺利的接下这笔生意,半个月之后取货,好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甲醛的存在,否则真的用上也要等到半年之后了。不过目前,就要暂时迁就一下了。   “今天真是凑巧,两位怎么会到颖上来?”出了木匠铺之后,司马懿笑眯眯的问道,之前光是袁熙对于那个叫小糖的份外感兴趣的样子就让他很是好奇,加上上次遇见时两只那种奇怪的不如说更接近于惊吓的反应令人玩味,趁此机会正好一探究竟。   即便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站在胜利者的一边就行了,在真正面对这个三国历史最终的BOSS的时候,老猫的心里还是难以遏制的感到凉飕飕的,可是一直以来能够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安然无恙置身事外的自称实际年龄为五千岁的老猫的面部神经的控制能力自然也不是盖的。完美的扯出了一个营业用笑容,“我们是来游学的。”璇而掉转话头:“倒是司马兄怎么会也在这里?”   “游学?”司马懿眯起微微上翘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狐狸了,“你们要来颖川书院?”   “来?”糖猫注意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司马兄你也在颖川书院?”终于在之前的间隙成功的完成心理建设的她大脑开始正擦汗那个的运作起来,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不会这么巧吧?   司马懿微微颌首,展开了一个令人舒服的笑容,“说起来今后我们就是同窗了啊。”平心而论,司马懿确实是一个不会让人感到讨厌的人,收服人心上确实有自己的一套,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如果不是两只猫来自现代的阅历,估计真的会误以为他是那种人畜无害的类型。“两位小小年纪就胸怀大志,实在令人佩服。”看着外表只有十三四岁的两只猫,司马懿有些感慨的来了这么一句。   “哪里,今后还要劳烦司马兄多照顾了。”既然是最后的胜利者,现在先同他套套关系自然没有错,老猫的态度是难得的客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补充道:“对了,上次忘了说,在下敖绍,表字仲卿,老猫不过是我的小名。”早早的抖出了自己的官方马甲,算是表示出自己的诚意,免得最后被查出了“底细”反而惹人误会。   糖猫飞快的瞟了老猫一眼,随后看了看摸不清底细的司马懿,掂量了一下:“我叫令狐冲,还没有字。”两只猫报上的都是登记在这里由郭嘉友情赞助的户籍上的假名,畏惧着自己的存在可能改变历史,或是一旦报出自己的姓名就回不了原来的世界,迄今为止所用的都是信手拈来的马甲。   几番客套之后,双方算是熟悉了起来,司马懿为了表示亲近,示意两只猫可以直接叫他仲达,两只猫也顺水推舟的改了口。“其实显奕进来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们,如果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很高兴。”这时他似乎想起的自己的好友,若无其事的提了起来。想及袁熙每次提到糖猫是一脸郁闷的表情,司马懿就暗自好笑,不过他依旧注意着两只猫的反应。   “袁显奕啊~~”糖猫摸了摸揣在兜里的上次那个跟踪者身上搜出的令牌,笑得阳光灿烂,“这是当然,喵喵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好意的。”即使是司马懿,在此刻也觉得一阵恶寒。   两只猫其实是在第一次到许都赶集的时候遇上的袁熙,当时由于累计原始资本的需要,除了自己做的豆腐和砂糖拿了一些出来卖之外,还准备了按照现代的化学生物方法所酿造的高纯度白酒和酸奶,前者是医用酒精的副产品,后者是老猫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活需要提供的原料。   拿到杜康楼去卖的时候是糖猫出的面,当时的酒香就吸引了现场众多人的关注,也顺带的引起了在一边的袁熙的注意。对于袁熙,这个袁绍的二儿子,历史上的记载并不多,只是在糖猫碰到他的时候从直觉上感到那是一个类似于天敌的存在,当下用了老猫赞助的防狼药粉一号小小的作弄了一下。   可能是由于第一次的时候太过招摇,两只猫回去的时候引来的两路人马的跟踪,在周瑜的帮助下成功的逮住了追踪的探子,可惜他们都不够专业,随身都带上了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后来与其中的郭嘉达成了合作的意向,至于袁熙自然也要想办法解决一下。   “额,仲达你跟那家的老板很熟吗?”之前那个木匠对于司马懿的尊敬的态度让老猫有些在意,做些家具都要莫名其妙守着所谓的礼制的虎叔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司马懿说服,难道是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还是索性就是他家的产业?作为士族的拥护者,按照之后的发展,司马懿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重视等级划分以及各级规范的人,现在怎么会轻易的支持她们的想法,这当中到底有什么玄虚,老猫有些怀疑。   “……算是家里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吧。”提到家里的时候,司马懿的表情有些奇怪。其实在这个时代,他的兄长司马朗得到的关注要比他多得多,人人都知道司马朗是个人才,不过司马懿只是他的弟弟罢了,因而他与同是次子的袁熙颇为相得,在颖川书院内共同进退。   “既然今日凑巧,我就做个东道,带两位了解一下颖阴如何?”司马懿忽然提出了建议,说是要尽一尽同窗的道义,当下带着两只猫逛了逛颖阴城里几家比较有趣和有帮助的店面。看他的外表还没看出来,他居然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就算有些不起眼的小吃店,都别有一番风味,当下被老猫引为“知己”——我说你知己的标准也太低了吧。   原本是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态特地和这个未来的晋宣帝拉拉关系,没想到实际接触下来他的生活方式倒是挺有小资情调的,比起袁熙给人的感觉,司马懿要更为让人喜欢,现在倒是真的让人有亲近的兴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的亲麻烦拍一下爪子,不然真的很打击D啊 ☆、第三章 睦邻友好   “仲达,我正在找你呢。”忽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着司马懿,他抬头一看,居然是袁熙,还没来得及开腔。   “小糖?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劳兄弟你也在!”一惊一咋的语气,袁熙的脸上是大吃一惊的表情,指着司马懿说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显奕。”司马懿不动声色的问道,突然又给出了一个很是标准的狐狸的笑容,顿时让袁熙身上的全部鸡皮疙瘩起来报道。   “没……没有——当然没有啦,仲达。”袁熙反应敏捷的打了个哈哈,飞快的转移了话题,像是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似的。“两位不是应该在山中求学吗,怎么会到颖阴来?”   “仲卿和小糖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同窗了。”   袁熙的眼睛突然瞪大,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们那么小的年纪家里人放心让你么出来?”   “难道书院还要求一定要达到什么年龄不成?”糖猫一边回答,一边在心中暗暗鄙视老猫这个装嫩的馊主意。虽然说女扮男装从一定程度上确实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小些,而且十三岁的少年的第二性征还不明显,这样是最为保险的方案,可是老是被人当作正太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那倒没有。”袁熙盯着糖猫看了几眼,表情很是复杂,扭头问一边的司马懿,“刚才你叫他什么?”那个仲卿是谁?   于是又是一番解释说明,让袁熙接受了两只猫的官方马甲,当然少不了客套来客套去,又浪费了一段时间之后。   确认了两只猫将会到颖川书院游学,袁熙的表情变得比刚才还要古怪,他左看看老猫奸笑奸笑,右看看糖猫阴笑阴笑,半天之后问出来这么一句:“小糖你识字?”   两只猫顿时对这个时代的高文盲率打击的五体投地,还没来得及吐糟,司马懿就先开口问道:“我记得你昨晚没去夜游啊?”   超级无辜的口气,实质上却在暗示他不小心弄得昏天胡地,导致现在出现了神智不清的症状,可惜袁熙还没有听出来。   “我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袁熙也没多想,奇怪的问道。   “那如果小糖他不认识字的话来书院干什么?”司马懿本来还想继续吐糟,可是隐隐察觉到不断在弥漫的诡异气氛让他当机立断停止动作。回过头来,发觉这种气氛的来源居然是——糖猫。   就在袁熙不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老猫就察觉了糖猫忽然竖起的狼耳朵和开始挥舞的狼尾巴,外加上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狼血沸腾了。   完全不知道这种围绕在糖猫周围的诡异气氛的本质的两只公的却按照所谓雄性的第七感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由两只地头蛇带队,两只猫顺利的采购完了日常物品,之所以没有使用仆人倒不是因为她们的思想觉悟有多高,众生平等的的理念有多么深刻,只是目前女扮男装的情况下使用仆人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加上日常生活中涉及诸多机密技术,要是不小心有些什么泄漏麻烦更多罢了。好在郭嘉善解人意,为她们安排的院落定期有人来清扫,吩咐如果中意的话可以留下。   更出人意料的是,郭嘉为两只猫安排的院落距离司马懿的院落非常近,双方几乎可以签订睦邻友好条约的样子,在得知这样一个悲惨的事实之后,两只猫的心中不由的流下了宽面条泪——郭奉孝你也太会挑地方了!这简直就是考验她们的神经强韧程度嘛!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边的袁熙笑得不怀好意,他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到:兄弟今后可要多多叨扰你了。其实对于两只猫的突然出现,这两人也感到有些奇怪,虽然对他们手头的东西很有兴趣,但那么快就送上门来还是让这两位二公子的心头存留了一些疑虑。   话说回来,之前惊鸿一瞥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以同学的身份,这真的有点像某些恶俗的偶像剧。   两只猫的来历在这两人开来着实可疑,光从言谈举止上来说,他们必然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主,只是他们的姓氏却没有出过什么名人,也没有豪强之类的存在。此外虽然在这一时期游学的风气非常昌盛,但两个这么大的孩子居然敢在没有家人的陪伴之下到书院求学,这也太稀奇了些。   “你怎么看?”刚出了两只猫的院子,袁熙就向着之前一直若有所思的同伴询问意见,光在看人上面,司马懿要专业的多。   “什么怎么样?”司马懿笑眯眯的装傻,“某又不好男风,对那个小糖也不感兴趣,怎么会知道怎么样?”   “仲达!”袁熙有些恼火,为什么一抓到机会他就要趁机奚落人。“他们的身世,来历!我可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居然带着他们游览颖阴,没有足够的筹码,你是绝对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原来在你眼里某是这样的人啊,”司马懿的眼睛微微的咪了起来,“那下次夫子在为难你的时候就另请高明吧。”淡淡的丢下一个重磅炸弹之后,司马懿毫无义气的丢下了友人轻飘飘的闪人了。   “不要啊!仲达——”身后传来的袁熙的惨叫声。   作为所谓的好邻居和好邻居的好友,在之后家具的搬运与整理过程中,司马懿和袁熙充分的发挥着跨时代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精神,义不容辞的跑来帮忙——让仆人们动手。有了职业的壮劳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院里的一切就安置停当。   趁着这次的功夫,袁熙也明白让司马懿这只小狐狸反常的热心的原因。两只猫定做的家具看似件件都与正常的家具规制都不同,但是仔细一研究又有一定的道理,在舒适度上绝对胜过现在的家具一筹,尤其是看到了那些立竿见影的三视图之后。如果能够用来绘制攻城器具或是具体布防图时绝对要比一般的平面图有效得多。   “这次真是有劳二位了。”老猫客气非常的向着眼前的两只雄性生物道谢,背地里两人一猫实质上是各怀鬼胎,不过明面上怎么也要礼数周到。边上的郭三奉上了刚沏好的菊花茶。   这郭三和在厨房帮忙的郭四都是郭嘉派来帮忙的下人,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两只猫偷偷的笑了半天也不知道是郭嘉起名字实在没水准或是其他什么的原因。说是帮忙打理杂物,其实也有一定的监视意味在里面,为了让这位“鬼才”安心,也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整理家务,顺水推舟的就把两人留了下来。毫无意外的,这两个人居然还都是在这个年代识字的稀罕品种,本来两人还想极力掩盖这一事实,但敌不过熟知人性及心理弱点的糖猫的试探,轻而易举的被八点档电视剧绝招试出了真相来。   毕竟两只猫目前还算是可疑人物,两只猫物尽其用的让他们专门负责一些文字工作,或是帮忙做两只猫的实验助手之类的。平常的活动范围局限在外院,因为被糖猫一脸微笑的拿着手术刀告诫如果不小心走错地方的话所有的后果概不负责。不要在这里谈生而平等的问题,启蒙运动的创始人现在连个细胞都不是。   “老猫,你倒挺会享受的,就连家里的小厮都长得这么周正。”司马懿瞥了此刻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郭三一眼,笑着调侃道。   老猫回过头看了郭三一眼,“你说这只?”   近日与两只猫相处,虽然有一定的了解,此刻司马懿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僵,这数人用“只”的习惯还真不是太能让人适应,话说为什么他数动物的时候会是一“个个”的?   “五官长在该长的地方,没有什么问题啊?”又是一阵上下打量,老猫也没在郭三的脸上看到平白长出一枝花来,“反正是别人借来帮忙的,要求不要太高。再说本猫看仲达你家的那些也没有一只长得会影响食欲的样子。”   “噗——”   “噗——”   显然司马懿和袁熙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够好,对于这句从语法来讲完全正确的但怎么听怎么别扭的话,刚喝进去的胎菊泡的菊花茶就这么喷了出来。   “不要浪费啊。”老猫还有些心疼,在这个什么都没有量产化的时代,搞一点茶叶可不容易。“那个,阿三你先招呼他们一下,本猫马上回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捧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回来,刻意做出了小心谨慎的样子,递给了眼前的客人,嘴里依旧客气的说着:“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蜜!……”在座的两人虽然老练,但是难免还有些少年心性,看着老猫一付神秘兮兮的样子,也被吊起了好奇心,袁熙率先打开了所谓的谢礼,这里面的东西着实让他下了一跳。   “嘘……”老猫竖起食指,挡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秘密哟!”弯弯的眼角,浅浅的笑意,也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送出手能让这两个世家子弟动容的,自然不是什么寻常货色,出于两只猫现在的条件,也不可能是什么真金白银,而是这时代罕见的贡品——蜜炬。   其实简单来说,这东西就是蜡烛,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南越的贡品,非常珍贵。在这个年代承担照明主力军的主要还是火把和油脂,简单的将艾蒿和芦苇扎成一束,醮上写动物性油脂,古代的读书人就可以开始挑灯夜战了,家里用的起单纯用动物脂肪做成的油灯的,还是有钱人家,所以才经常留下囊萤夜读或是凿壁借光的典故,不过这等灯的味道么,就不那么美好了。   按理每年蜜炬进贡的数量是两百支,由君王在寒食节禁火的时候赏给侯爵以上的官员,不过近年来中原战乱频发,对于周边的属国控制能力明显减弱,山高皇帝远,自然这蜜炬的数量是少之又少,以致于让眼前这两只看到蜜炬的时候才会有这样小题大做的反应。   “老猫,我们这么做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这么客气。”在眼前的两人看来,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有些过了,他们虽然可能确实有自己的小算盘在里面,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但实际上,老猫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她的小九九,制造蜡烛用的白蜡虫是在华家村的后山上发现,然后由糖猫负责驯养,比起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石蜡来说,在这个时代更加具有可操作性,而且全程无污染,只要在这些世家子弟之间打开了市场,自然就又是一条财路。之前与郭嘉达成的合作协议,不过目前他跟着曹操一起去攻打吕布去了,主事的不在,一些高科技项目不能即刻上马,只能搞些小东西赚赚外快了。   “不要紧张,这只是替代品。”老猫眨了眨眼睛,狡黠的一笑,尽管现在的王权已经衰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但明面上还是要为汉家的江山保留最后一份体面,私用贡品这类还是要避嫌。   “那某就不客气了。”倒是司马懿比较精通人情世故,一听到老猫这么说,立马笑眯眯的把东西藏到了袖子里,不过动作之迅速,唯恐老猫现在就反悔取了回去。看这样子目前的油灯已经让他怨念了很久了。按照糖猫的说法,就是焚尸炉的味道,想到这里,老猫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这时候在糖猫身边的郭四出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招呼两位客人留下来迟钝便饭,这件事才算就此揭过,收获是用两根蜡烛就还清了他们帮忙搬家的人情,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飘到鼻子里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让老猫差点就做出了一个五体投地式,这个明显就是在二十一世纪被评为垃圾食品但学生又无法离开的主食——方便面,通常被认为具有降低智商的害处,而现在,被糖猫用来和自己现包的馄饨结合在一起,弄成了一份馄饨面。   如果在一个月前,有个跑过来一本正经的对老猫说,某一天她会和糖猫一起坐在司马懿和袁熙的对面大家一起吃馄饨面,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在确认对方没有烧坏脑子的情况下给他拨打120急救电话。可是现在看着对面两人与“雅观”两字有不小的距离的吃相,老猫真的笑不出来。   心满意足的一抹嘴,袁熙意犹未尽的提出要派人学习这东西的做法。糖猫皱了皱眉,露出为难的样子,实际却是因为眼前这个直觉上的天敌的得寸进尺感到不满。   “别的都很容易,不过这香料的具体配方就连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也可以的话就自便吧。”   事后因为这句话糖猫后悔了很久很久,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人用这个借口蹭吃蹭喝而且这个人还是看得让人很不爽的那种,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的麻烦按下你们的爪印喵!吃BW餐是8HD的行为~ ☆、第四章 百密一疏   “我们只需要站在胜利者一边就是了,这是现在最为稳妥的方法。”在当初老猫向她征询意见,考虑两只猫的未来的时候,她是这么回答的。   三国的历史,即便不是非常清楚,糖猫也记得胜利的是曹魏政权,或者说是司马氏把持下的曹魏政权,就算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她们最后被迫滞留在这个时代,早期的情感投资和雪中送炭的效果一定要比后来的趋炎附势要好得多,这句话对于曹操或是司马懿全都成立。   而她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像《银英传》中希尔德的家族一样,在关键的时刻出一份力,或者索性站在他们身后即可。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她自然是从善如流。   话虽如此,如何具体实施方面在她的大脑中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可是只要凭借老猫记得的历史事件,估计也不会差的太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她们并不用思考如何去结交身为士族的司马懿,因为每天定点袁熙就会拖着他和一堆食材出现在她家的院子里。   很好,很强大。   平常在家里,由于遗传的关系,糖猫有着现代的普通女孩所不具备的良好的厨艺,自己动手烧上一桌小菜那是不成问题。可没想到这手艺到了这个时代倒成了不可或缺的谋生技能,天知道光是用那几个陶鼎在那里烧煮炖弄出来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   这就是糖猫,一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有些许洁癖,有一点点小讲究的生物。   中国人的友情大都是在饭桌上吃出来的,这点很有道理,自从上次请他们两人吃了一顿之后,食髓知味的袁熙经常借着探访邻居的名头拉上司马懿到两只猫这里蹭饭,好在两人都算通晓人情世故,不会空着手过来。   之前住在华家村的时候靠的是就地取材,山珍倒是吃了不少,各种蔬菜也一应俱全,但是——实在是对黄河里蹦达的鲤鱼没有兴趣啊!!   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松鼠桂鱼的成品,糖猫的心情大好,托两个身家丰厚的食客的福,本来要花不小的功夫才能到手的长江流域的河鲜,还有大海里面的海鲜都能够隔三岔五的尝鲜。猫嘛,是离不开鱼的,不过鲤鱼就算了。内陆地区运输不便,将近半年没有吃到海鲜的糖猫简直到了怀疑自己会因为缺碘引发大脖子病的地步,以至于上次看到手里提着梭子蟹和大黄鱼的袁熙非常激动的做了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把一向爽朗的有些过分的袁熙吓了一大跳。   “糖,你真浪费。”好吃归好吃,老猫依旧小小的谴责了一下糖猫的奢侈行为,即便靠着华家村里的地热,番茄熟得要比一般情况快,你也用不着这么浪费吧。   “难得的机会,要知道喵喵有多久没有吃到……”这时候,糖猫已经陷入了泪眼婆娑的境地,被一头黑线的老猫阻止了。   “啊~~”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袁熙毫不在乎形象的拍了拍肚子,一付安逸的表情,没有一点士族该有的风度。   司马懿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显奕。”尽管司马懿比袁熙还要小上三四岁,但是却更要稳重一些,对于这个爽朗的有些过分的朋友偶尔之间的出格行为,总是要小小的提醒一下。   “这种小事不必在意嘛,仲达。”袁熙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而且小糖他们也不在意的样子,对吧?”转过头来万分阳光的露齿一笑,然后迅速的转换了话题:“明日去书院的时候,别的有我和仲达在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他瞧了瞧两只明显处于幼年状态的猫,“有一个人会比较麻烦,你们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   “那个人啊?”提到此人的时候,向来保持微笑的司马懿的笑容也僵了僵,“确实很麻烦,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他更会设法刁难了。”   “这人是谁?我们要做怎样的准备?”看在一直来蹭饭的面子上,至少不会提供有害的情报,糖猫还是决定防患于未然。   “哦,就是那个曹子桓啦!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家伙罢了。”   第二天的时候,两只猫算是正式进入了颖川书院的编制,就像所有的转学生一样,她们引起了原来学生的好奇,好在有司马懿与袁熙这两个能够数一数二的士族进行保驾护航,两只猫不至于被当作是珍禽异兽来观察。   不过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里,是男校!!!!   糖猫觉得她要抓狂了,之前老猫提出要去颖川书院的理由主要是看中了这里的丰富的图书资源以及这里的人脉。在这个世界全无根基的她们即便要打探回家的路,那些依附于权势者的通灵者不一定会肯见她们,而且没有相应的古籍参考,也不能了解那些神仙妖怪的情况,权势,情报以及资金是她们现在最缺乏的东西。   这个提议很合理,也非常符合她们目前的状况,以至于她们完全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个时代能够到书院念书的,自然都是男孩子!!   在此之前,她们考虑过各种情况,各式应变之道,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的做的准备,但没想到终究百密一疏,居然出了这样的大纰漏。   糖猫的少女心仅仅出现了几秒钟,而眼前这个局面终归要面对,总是能够以恰当的方式讨老师喜欢的她,适应能力自然非寻常人可比。迅速的把自己的思维切换成了医生模式,眼前的可能引起心理上压迫感的生物顿时被解构成了皮肤、肌肉、骨骼,到组织到细胞,然后,就天下太平了。   因为自己的疏失造成的境况,老猫的眼底也闪出一丝错愕,随即极好的掩饰了下去,一眼望去,周围的人群中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而且看上去都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毫不犹豫的直接将他们与土豆画上了等号。审美水平严重偏差的老猫,貌似是不太会被活人影响到的。接着,就没她的事了。   事实证明,请不要对着两只猫报以正常人的期望,所谓青春少女在男校的生存危机或是讴歌爱与梦想的故事,基本上都是没有发生的可能的。   接着打断两只猫神游的所谓被袁熙称作是“很麻烦”的曹丕曹子桓,非常有反派气势的登场了,边上呼啦啦的跟着一群姓名已经被老猫忽略的路人甲乙丙丁。   “曹丕字子桓。”傲气十足的微微扬起下巴,简单到几乎无理的自我介绍,“这么小就来颖川书院,真是后生可畏啊。”眼前这个少年所做的一切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经过什么挫折的小少爷,轻微的反社会倾向,从所用的语气听起来对年纪小或者类似“少年有为”,“天才”之类的词过分敏感,应该是这方面受到过不小的心灵创伤。光从表现来看,还是对自己的出身引以为豪,以至于直接影响了他对人的判断,糖猫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迅速的对他的言行举止做了一个评估,然后打下了一个次品的标签。可能因为偏见而影响到自身认知的,终究不过是处理品罢了。   “这么小”这段时间已经是第三个这么说的人了,老猫不由自主的摸出了扇子,敲了敲头,应该庆祝她们的装嫩计划史无前例的成功吗?心情真是微妙啊。眼前这个自报家门的曹丕怎么看都和她们差不多大,不过按照历史现在应该是个十一岁的小正太,到底是他未老先衰?还是历史出现了偏差?   当然她并没有心情好到记下每个人物的生卒年月,只是恰巧知道《三国志》上记载曹丕被预言只能活到四十岁,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位时间是六年,而曹□□于公元220年,就这么一算,结果就这么出来了。几乎接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是老猫应付考试的法宝。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了什么?”完全沉浸于自身科学研究以至于华丽丽的忽视了周围环境的糖猫比老猫先一步回过神来,亮出一个让人非常舒服的笑容,让人几乎忘记了刚才她完全将眼前这人忽略的事实。   估计是觉得自己这方以大欺小有失体面,站在那曹丕身后的某个,应该算作是助手A的人物负责,以一种较为和缓的方式说明了曹丕的意图。   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男人先是施礼之后,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不才王粲字仲宣。方才子桓的意思是两位小小年纪就能独自外出游学,想来必有不凡之处。希望能与你们相互切磋。”   “切磋?”糖猫这时想起昨天袁熙的叮嘱:   “小糖,别的问题我都能替你解决,只是这个曹子桓这里,终究还要你自己面对。所以,好好准备吧。”说完,就露出一个晴朗的笑容。   准备你个头啦!糖猫真的有掀桌的冲动,现在回想起来,估计他早就预料到今天的事,不过没有事先告知,应该是想趁此机会称一称她们的斤两。就是不知道会怎么考法,天知道曹丕也是历史上的文学名人耶!就算现在看上去是无知少年,这一关也绝对没有这么好过。   老猫望着眼前还没有糖猫高的公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这个长相过于爱岗敬业的豆芽菜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王粲——那个李商隐诗中“贾生年少虚垂涕,王粲春来更远游。”的王粲,那个建安七子中的“冠冕”,那个蔡邕看中的天才少年,那个名扬四海的才子!   苍天啊,你让天下的才子情何以堪啊!   虽然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但至少形象上要与才子这种拉风的外号相称才对吧!不华丽的周瑜,狐狸似的司马懿,刁蛮正太的曹丕,啊哈,这其实是在做梦对吧!   即使内心的活动非常剧烈,老猫依旧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她轻松的笑了笑,做出谦逊的表情,顺带开了正太模式,“我们不过是仰慕颖川书院的大名,想要增长见识罢了。王公子与蔡邕大人平辈论交,曹公子又素有文名,见识不凡。切磋之事,恐怕我们才疏学浅,力有不逮。”   轻轻的两顶高帽子送上去,这两人自然不能随便撕破脸给人难看,天知道谦虚这两个字是根本不存在于老猫的字典里的——完美的演技,成功的给人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还算应对得体的世家小公子的印象。   曹丕的脸色立马和缓了下来,喜怒易形于色是他向来的毛病,直到很久之后,当上太子之后都没能改正过来。而王粲顿时变得有些羞涩起来,“那是蔡公高抬了。”   蔡邕,蔡文姬的老爹,东汉末年着名的文豪,放到现在绝对是大师级的人物,当初年仅十岁的王粲能与他平辈论交,可是记入神童故事里面的,他的能力可想而知。而曾祖与祖父两代都位列三公的他,居然会这么质朴,实在是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这时曹丕清咳了一声,唤回了周围人的注意,脸上微微露出的得意的表情,连说话都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你们真的听说过我?那……这样好了,你们之前曾经写过的赋,写出来让仲宣和我看看,让我们帮你们参详参详。”   说话的时候,糖猫发觉他不自觉的在“我”字上念了重音,估计这个王粲只是顺带,这小子又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的一定要记得拍爪喵。 ☆、第五章 七步成赋   等等……刚才这曹丕似乎说了很不得了的事,那个,刚才,他说的是——赋?   糖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缓缓的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老猫:“他刚才说赋?”   “好像——确实是赋?”老猫勉强保持镇定,肯定糖猫刚才没有幻听。   糖猫暗地里咬牙切齿起来,好你个小草皮,喵喵的,让你弟弟曹植玩一玩七步成诗也就算了,现在居然算计到喵们头上来了!七步成赋,唐诗的话十首二十首都背得出来,这赋一时三刻哪里想的出来的。哼哼,之后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呐,曹操的二公子,这里的山芋之王。   想到这里,糖猫的脸上已恢复了微笑的表情,没有泄漏一丝内心的慌张,而她的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思索面对现在困局的办法。   与此同时,老猫的心里转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念头:这算是欺负?还是试探?在她的世界里当然也有欺负的事情,学生们自然而然的分层,处于食物链上端的她不会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但这不改变她了解这些事情的客观事实。   而对付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占据优势地位,然后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构成威胁。这个法则,到哪里都成立。那么,就决定震慑吧。她心情很好的下了结论。   说道赋,饱受应试教育摧残的糖猫第一反应就是苏轼的前后赤壁赋,毕竟这两篇文章都是明确要求背诵的。可是,现在赤壁之战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孙权都没掌权,提前把这玩意弄出来,光那句“此非曹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就足以让她到大牢里一日游了。   有了!糖猫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另外一篇文章,虽然算不上非常出众,但能跨越千年来说,应该也是有足够的水准吧。   她清咳了一声,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在关键时刻袖手旁观的袁熙和司马懿,“我只写过一篇,师傅帮我修改了一下,还望两位不吝赐教。”   说着,她就靠着之前的记忆,把杜牧的这篇《阿房宫赋》(ē páng gōng 妇)给背了出来: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夫!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背完之后,糖猫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顺手就接下了老猫在一旁贴心的递过的一杯水,一饮而尽。她最讨厌赋了,又臭又长,一千三四百字,就算在古文里都算长的了,尤其是一口气背了下来,换成谁都吃不消。   这篇文章的整体大意就是,阿房宫很华丽啊很华丽,统治者不争气啊不争气,呼啦啦烧掉很可惜,总之,自取灭亡的人非常蠢就是了。   内容很合适,战国是已经经过的历史,杜牧不是一个吊书袋,不用担心出现未曾发生的典故,而且现在是汉末,混乱状况与晚唐有些类似,时事指数合格。   赋这种形式,讲求字句的整齐和声调的和谐,描写事物极尽铺陈夸张之能事,而于结尾部分往往发一点议论,以寄托讽喻之意。它是介于诗和散文之间的一种体裁。如果现代人想要靠着自己的文学水准来现炒现卖的话,绝对是不自量力。就像曾经在某个时代有一个缺乏文学素养的物质附庸风雅,试图赋诗天赐,自命风流,百年之后图惹人发笑罢了。   而不自量力这四个字向来都不曾出现在糖猫的字典上。   糖猫缓过一口气之后,脸上维持着营业用的微笑,摆出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的表情。打击度是百分之百。流传下来的古文本就不多,杜牧之这篇文章能选入语文课本,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趁众人不注意的功夫向站在身边的老猫偷偷的比了一个V字聊表心中的喜悦。   迅速的在脸上拟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老猫低下头跟糖猫咬耳朵:“你就不担心本猫找不出东西交差?”   糖猫满不在乎的扫了她一眼,示意,就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有曾经比赛或是考试过的科目的话。   这边两只猫在有爱的相互吐糟,团结和谐的朋友爱。那一边,原本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袖手旁观的司马懿感觉到飕飕的凉意,而来源来自自己的身边。   “显奕?”   “怎么了?”回答他的依旧是一抹爽朗的微笑,阳光到让人感到无比的阴郁。   “咳咳,没事。”自找麻烦显然也不是司马懿的行为准则。   而此时的老猫,已经成功的伪装成了一名符合外表年龄的阳光小正太,手中的扇子在上下翻飞,计划与糖猫形成二重击。   眼前的这群人因为《阿房宫赋》动摇了,在这强者为尊的时代,曹丕能混上他的山芋山大王,除了家世之外,还有自然就是他的文学造诣,而现在,被如此轻易的动摇了。   《圣经》说,人家打你左脸的时候,要把右脸送上去。而猫家的家训要求,有人想要抽你的时候,一脚踹上去,一顿暴打,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不打不相识?等打过瘾了再说。   所以,对于试图给两只猫下马威的曹丕,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直接灭掉,而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扇子下面的老猫,露出了猫科动物捕猎时特有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献丑了。”趁着在场的一众土豆依旧在回味杜牧的文章时,老猫也借机丢出一篇文章,争取与糖猫之前行为形成类似游戏中的二重击的效果,力求确保短期之内这个曹丕不会再找她们麻烦。   不过之前还要花费一点功夫,把一面的一些明显的破绽给改了过来。借着之前糖猫技压全场的功夫,通通纠正了过来,比如说那些君啊臣的,搞不好就是犯禁。修改版的《洛神赋》如下:   余从京域,言归甄城(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吾(臣)愿闻之。”余告之曰: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前面的那句说明,因为修改太麻烦就直接被老猫华丽丽的省略了,后面的车夫与藩王的对话也自然而然的被改成了和普通人的对白,至于为什么这么小就喜欢看美人的问题嘛,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洛神赋的大意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曹植说,少爷我在洛水里看到一个美人,这美人是这么这么的漂亮,于是我就想GD一下,因为本少爷玉树临风,外加待人真诚,就跟成功的GD上了,可惜好景不长,一下子人家就回家了,于是本少爷就郁闷的回家了。   之所以选择《洛神赋》的原因主要是考虑到这东西的历史地位可以直接与屈原的《九歌》和宋玉的《神女》相媲美,只有这样才能对曹丕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让他知难而退。况且与其让曹植因为这东西与那个甄宓(音扶)有什么勾三搭四的关系,造成兄弟关系不和谐,还不如就这样永绝后患来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如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在一切向钱看的前提基础下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指鹿为马。明明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绛唇万人尝的物质居然还可以假装纯情,还可以伪装出受害者的嘴脸,一直冷眼旁观的D觉得甚是寒心啊。网络技术真是个好东西,很多东西只要掌握了控制权的话就可以轻易的抹消证据。逞一时之义气,贪蝇头之小利。子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可惜还有绿坝娘。希望不要验证了水往低处流这句名言才好。文以载道这句话,虽不敢于以此自吹自擂,但时刻以此自省自勉,也许偶然D也该文艺一把,感叹一下为什么处于这个黑铁时代? 胸中一口怨气,借此抒发一下,此后这里依旧歌舞升平,如是而已。 decelle于2009.8.16夜 ☆、第六章 完美收场   不愧是曹子建,完美。   看着眼前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现出的下巴落地的情况,老猫抖开了折扇,遮住她的冷笑,傲慢的狂妄的眼神,仅仅一闪而过,然后她的眼睛里,传达出“这下你们满意了吗?”的信息。转瞬之间,她又是那个阳光而谦和的少年。   “李兄和柳兄果然文采斐然,王某甘拜下风。”静默过后,曹丕尚未发言,王粲就直接开口表达他的钦佩之情,丝毫没有顾忌眼前的这两个少年要比他要小上很多的这一事实,这一点上,他倒是和蔡邕一样,有容乃大。   “哪里哪里,王兄过奖了。”糖猫脸上保持平和的微笑,小心翼翼的客套着,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其中的一点点心虚。她已经开始考虑晚上回去的时候,让老猫弄几篇赋出来方便应急,反正以她的BT指数,三五十篇应该不成问题。   “哼,勉强合格了。”现在曹丕才开始反应,之前其实是完全被两只猫吓到了,非常的。前一篇直言时弊,后一篇如梦似幻,像一盆凉水,彻底浇灭了他心中的轻视之情。   “啊~果然在下还是很讨厌赋呀。”莫名其妙的,老猫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拘于骈偶,总是要求声律谐协,又爱讲究华丽的词藻,真是太麻烦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短时间内都不想再提了呢。”微微眯起的眼睛,慵懒的表情,气势却少见的锐利。   如果这句话讲在《洛神赋》之前,在众人眼中不过是黄口孺子的轻狂之言罢了,不过现在,让小谢(谢灵运)评价为才高八斗的曹子建的文章,为老猫增加了一个很大的筹码。随后正大光明的给出了一个不再写赋的借口,解除了糖猫的后顾之忧。这样的文章,本来就可以称作是绝唱,一代大师就此金盆洗手,似乎是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怎样?”老猫用眼神询问一边的糖猫。   “还行。”糖猫抬抬眉毛,表示赞许。   然而,两只猫和谐的同胞爱使得书院一角的气压更低了。   于是,成功使用了合体击挫掉了曹丕的锐气之后,两只猫得以安安心心的在颖川书院驻扎,由于同时得到了受到蔡邕赏识的王粲的认同,有胆子继续为难她们的人数基本上等于零。   所以,首战,障碍清除,圆满完成。   擒贼先擒王是灰常正确滴。   “孔融,字文举,孔子的二十世孙,假装让梨的伪君子……王粲,字仲宣,特长是过目不忘,棋魂里复制棋谱的变态经历是他首创……阮瑀,字元瑜,阮籍他老爹……”   糖猫扳了扳手指,“建安七子就差陈琳和刘帧了,我们这算见证历史吗?”   悠闲的午后,大约两点多就放学的课堂,没有回家作业的困扰,没有八小时工作制的紧绷。以今天太过劳心劳力为由打发走了常来蹭饭的“邻居”,两只猫在院子里的亭子里整理今天的得失。   在这冬天会飘雪花的北方的十月依旧选择在亭子里而不是窝在被子里进行她们的“密谈”,原因自然并不是老猫她对亭子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也不是糖猫想尝试一下拥有现代众多感冒抗体的她们会不会被古代的感冒病毒击倒。   而是,这是最不会被窃听的地点,在这个时代最适合“密谈”的地点。   视野宽阔,不用担心任何人接近周围,进行所谓的隔墙有耳,摆脱了黄河气息浓重的官话,换回了最为熟悉的语言,她们的对话轻快而跳跃,夹杂着猫类之间独有的语言,光听对话的口气绝对不会想到她们对话的内容,即便身负小部分监视她们使命的郭三和郭四也一样。   即便在外表上装扮上已经与这个时代的人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糖猫觉得自己的心理调节的功夫还是欠些火候。习惯了每天五节主课加上一节放风,时不时随堂考一考的生物钟面对这个每天上课不足四五个小时的世界总是下意识的在倒时差。   她始终不是太能理解这个过于悠闲的世界。   但是,她绝对不能急躁。   糖猫一直都很清楚,她们的力量在这个乱世里小得可怜。如果没有师傅的收留,她可能连最初的几个月都熬不过。如果没有郭嘉的帮助她们连正式的身份都不会有。   按照老猫的说法,历史上有记载的可能跟神仙扯上关系的几只都依附权贵,她们这种白丁找上门去,连投名帖的机会都不会有。在这个乱世找隐居在山里的神仙?旅费问题放在一边,这年头山里出没的土匪一定比神仙多。   说是书院,日常课程总是少不了五经六艺,要想融入这个世界,就要了解这里的价值构成,糖猫在这里学了多久的中医,就同时啃了多久的四书五经。水平虽然比不上那些钻在书眼里的酸儒们,不过在这个总体来说黄老学说余威仍在的时代应付一下还是没有问题。吧?想到这里,糖猫不禁CJ的四十五度望天。   科目是春秋,讲师是孔融,座位是第一排,恢复了日常生活节奏的糖猫正大光明的走神。从心理学上,习惯于坐在第一排的人潜意识里会标榜他是一个努力的人。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这是老师的心理盲点。认为这是他的眼皮底下,完全处于他的控制之中,所以正大光明的做什么事都会被忽视。   比如说——现在的老猫。   糖猫用眼角斜瞟了一眼目前看来似乎是正襟危坐的同桌,乍一看确实是认真听讲的模样,不过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恰巧可以看见压在《春秋》下的压着的另外一卷竹简。动作之熟练,神情之镇定,咳咳,绝对是属于久经考验的那种。   抬眼望去,讲台上的那人依旧滔滔不绝,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幸好离得足够远,不用担心他飞溅的口水会喷到自己的书上。否则,糖猫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绝对会暴走。   眼前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孔子的二十世孙,按照昨天老猫所叙述的记载,在那个袁熙的老哥袁谭攻下青州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抛妻弃子,投奔了曹操。还真是“大丈夫,真君子”啊!岳不群的门面功夫都要比他好些。   “李太白,把这一句断一断。”   迟疑了一秒,糖猫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垂下眼睑,敛去了眼神中的轻蔑与不屑,顶着李白马甲的糖猫站起身来,一付恭恭敬敬的乖学生模样。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看到这里,应该明白糖猫敢正大光明的走神的原因了,课程内容——《曹刿论战》。   其实对于现代的学生来说,加标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作为要求背诵的古文,再怎么断句总是会的。看古书的时候很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竹简里面只有一句结束才会有句号,当中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标点符号的,这点在之前恶补《黄帝内经》的时候糖猫已经充分的领会过了。   “很好,坐下吧。”   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师说》韩愈。   显然,对于后辈的这句至理名言,自命不凡的孔文举没有太清楚的认识。也许他在文学上的成就确实足以载入史册,不过在教书育人方面,比起他的祖先,那个1/2的21次方,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缘,继承的东西少得可怜。   “柳耆卿,谈一谈你对这件事的认识。”坐在第一排,唯一的风险就是比较容易被点到。始终习惯于分心两用的老猫微抬眼皮,站起身来。   “曹刿论战以‘肉食者鄙’即当官的见识浅薄,不能考虑周全为理论基础,而他的深谋远虑开始的出发点是鲁庄公能否以百姓利益为重,所以他并不看重鲁庄公对侍从施舍小恩惠和祭神的诚实,而非常注重鲁庄公以民情审判大大小小的案件,认为这属于对百姓忠心,可以一战。……”   “老猫……”   “嗯?”隐约听到糖猫无奈的声音,老猫微微侧过头,看了看正在扯她衣服下摆的糖猫,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刚才可能还是没有非常清醒的缘故,她直接开得自己最熟悉的上海话,这鲁国的孔融估计完全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轻咳一声调整了频率,说了一句之后发觉自己说的是普通话,非常无奈的切换成了这里的官话,把之前的结论再重复了一遍。   来自现代的好处就是,会有近一千八百年的各种夫子来研究同一篇文章,累积之下无论如何要比这个时代来的深刻的多,尤其是这种必背的文章,更是讲得透彻无比。就像曾经有一篇报道说就连现代文的原作者都做不出以他的文章为版本的阅读理解的事情。   这种态度其实已经表明,老猫对于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兄友弟恭”的前神童非常不满。她讨厌满嘴仁义道德的人,这是作为一个欣赏鬼谷子的猫的本能。   《春秋》这东西的历史价值平心而论,就和清朝的《四库全书》差不多,记载下来的东西还不及顺势被毁掉的东西的一半多。不过孔老夫子的借口是他觉得那个于礼不合,所以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中国最早的成文法的内容——晋国的“铸邢鼎”从历史上抹去。(注:公元前513年,晋国执政大夫赵怏、荀寅将刑事法律铸在铁鼎上,孔子认为这种行为与“礼”不合,完全没有记入春秋)   哼,无聊至极。   如果不是担心把糖猫一只丢在男人堆里会有危险,她才不会来上这么无趣的课程,一天跪下来脚都麻了,   “夫子,这样可以了吗?”无辜的彬彬有礼的口气,怎么听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正直而阳光的眼神,符合这个年纪的表现,遮盖住一闪而过的不屑。   因为自己的无能把青州丢在袁谭手上,然后迁怒与其兄弟袁熙,最近两只猫和司马懿走的近了一些,就被他认为是和袁熙一国的,多加刁难。每节课都至少要被叫起来一到两次,这样的频率怎么说都不太正常。虽然不至于是明目张胆,但就像那闻到腐肉味道的苍蝇,让人不胜其烦。   “老猫,你好像很讨厌孔融?”盯着手里的晶莹剔透的物质,散发着水果的香气,柔和的光芒看上去像是玳瑁,司马懿正在怀疑它的可食用性,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笑眯眯的向老猫提出无关的问题。   “啊,那不过是仲达兄的错觉罢了。”年方弱冠的司马懿显然腹黑气场还不够浓厚,试探的同时忘记掩藏自己的心意,试问这年头有哪个学生会这样,提自己的夫子的时候指名道姓的。   小狐狸,你的尾巴还没藏好。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眼前这个司马懿比起历史上那个笑到最后的幕后BOSS还有一定的差距。也没有揭穿他,老猫直接挖了一口眼前的物质送到嘴里,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好吃~~糖,我爱你!”,昨天帮忙熬紫菜果然是有回报的。这个时节的颖川,不用冰箱就能够做出合格的果冻来。老猫的尾巴甩啊甩,来自现代的东西是吃一点少一点,现在能够见到这个现代的产物,怎么让她不兴奋。   “少来,”糖猫像是听腻了她的甜言蜜语,一脸不耐的挥挥爪子,然后指了指笑容僵在嘴边的袁熙和司马懿,“看,吓到别人了吧?”   老猫闻言转过头来,发现无论是一天到晚笑容挂在脸上浑然不怕自己抽筋的司马懿,还是看起来爽朗阳光毫无心机的袁熙,此刻都呈现完美的火山灰化状态。显然,即便他们算得上这时代的人杰,对于老猫太过于“奔放”的言论也有些接受不能。   “老猫,难道……你……”司马懿艰难的开口问道,就像在陆地上垂死挣扎的鱼一般。   “有·龙·阳·之·癖?”老猫顺口接着他说不出口的问题,丝毫不意外的看到随着她说出口的话让司马懿彻底面部抽筋,“怎么可能?”   平心而论,老猫一直有玩人的本钱。   “就算本猫肯,糖她也不愿意,危险性太高。”   糖猫啊呜一口,尝试了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竖起食指,接着道:“感染HIV啊不不不花柳病的可能性要比正常性取向的人要高的多。现实中出于生命安全考虑还是搞柏拉图好。”   “那是什么东西?”一串乱七八糟的名词砸得袁熙晕头转向,不过好歹是听明白了糖猫暂时对老猫没有什么兴趣。一颗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   老猫抬头望天,糖好像当真了,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往往是现实中的一面镜子。 不要忘记留下爪印喵。 ☆、第七章 假日安排   “呐,小糖,这旬休息的时候,我与仲达做个东道,请你们到许都转转如何?”这汉朝的书院,与官府一样,每旬休息两日,比之后世的官衙里的全勤要宽松了不少,每逢休假,平日里关在颖川城里的公子哥们就像出笼的鸟,无法无天。   糖猫狐疑的看了自某日后态度就变得莫名的微妙起来的袁熙,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许都我都去了好几次了,你到说说有什么是没有玩到的?”   “啊呀,小糖你这就不知道了,还有些大人的玩意是你们没见识过的。”听这口气,就知道他对不久之前被老猫称作是小孩子的事情依旧有些怨念。   只有孩子才不喜欢被人当成是孩子。   再次踏入许都,这次为的却不是赚钱。天上飘下的雪花,一片冬日景象,想到之前的情形,居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摇摇头,挥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老猫扯出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手里的伞又向糖猫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看到因为她的动作而脸色瞬间黑了一度的袁熙,老猫嘴角上扬的程度更高了: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呢?在史书上几乎没有留下过痕迹的,袁绍的二公子。   那些玉液琼浆的生意,由于缺乏特定的温泉条件就不能量产,被两只猫做了一份顺水人情,直接丢给了华家村,算作是这些日子来照顾她们的回礼。   不过,在这个时代,重义轻利还是主旋律,尤其是华老本身的身份是医生,是隐者,绝对不是商人。两只猫的故作大方反而让他没有全部接受,提出返还一半的利润作为两只猫的生活费,还省了她们往返的功夫。而且身为是那个周瑜的需要遮遮掩掩的师傅,掌握的“度”上面,应该要比她们这些呆在象牙塔里的猫要强一点,绝对不会有竭泽而渔的忧虑。   “喂喂,糖,你看,就是那个地方。”老猫在街上突然拽了拽糖猫,有些兴奋的指着一个摊位说道。那家的玉石那手感,那色泽,那质地,配上自家切瓜切菜都很锋利的剑,绝对很拉风。   “哦,”糖猫右拳击左掌,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动作,“喵家的‘宰你没商量’也要配上一个‘卫’了。”虽然相比之下,她更为信赖自己的手术刀,不过一样是自己的东西,自然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哟,这位小哥,你又来了。”这位卖玉的老者显然对上次买玉纯粹只靠本能和直觉的老猫印象深刻,热络的招呼起来。眼尖的瞄到了老猫腰间的卫,他好奇的看了看老猫的身后:“上次与你同来的公子呢?他终究还是把这东西给你了。”   老猫听到后无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卫,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别提了,本咳——人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把它换回来的。”   “呐,就是你好了。”这时糖猫突然和下了决定,取出了一块色泽奇异的玉器,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花纹,上面还有一个奇怪的鸟的图案,并不是凤凰的模样。   老猫的头凑了过去,发觉并不是她见惯了的羊脂玉。忽然之间,灵光一闪,“糖,你可真有眼光。”   “这是鸩?”脖子上闪亮的羽毛,还有血红色的眼睛被微妙的运用这块双色料雕琢出来,食蛇为生的毒鸟。袁熙走了上来,看了一眼糖猫手上的卫,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一直以为是装饰品的短剑上。   “那块玉的名字叫糖玉哟。”老猫笑眯眯的竖起食指,解释道。   最终糖猫婉拒了袁熙想要代为付账的殷勤,而老猫又顺带的买下了两块据说产自并州的长命锁,用来增加两只COS小正太的成功率。   “说起来,小糖你们这次出来,怎么伯牙和子期也没有一起来?这样的话,你们的家人也会放心一点吧。”袁熙像是突然意识到某些细节,若无其事的问道,不注意的话,还真以为他是关心后辈的好学长。   “伯牙暂时还要在师傅身边学习,子期……”糖猫说道这里——谁是子期啊?   老猫记起这是她替周瑜信口胡诌的假名,赶紧接了上来:“子期家里有事,上个月就赶回去了。”   “他是哪里人?”再简单的随口一问,从司马懿的口中出来,老猫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你认识子期?”   “随口问问。”   “这个,让本猫想想,江陵?广陵?零陵?武陵?反正是哪个陵,应该是在南方的样子,我对地名没啥概念。”   这是红果果的胡说八道,糖猫在一边小小的翻了一个白眼。   不得不说,作为士族的公子,尤其是那种有着悠久历史和家学渊源的三包标签的袁熙和司马懿,在吃喝玩乐上面,也是别有建树的。至少之前在两只猫眼里平平无奇的许都,居然还有不少值得探究的地方,果然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吗?   “小糖,你的剑不错的样子,借我看看可好?”袁熙终于在一个歇脚的酒馆,提出了他一直在意的问题。   糖猫的“宰你没商量”本来就短于标准尺寸,而且从来没□□过,袁熙也就自然的以为不过是装饰品。但今天仔细一看,并没有那么简单。剑鞘上所修饰的花纹古拙而内敛,剑柄也是最为适合的弧度,隐隐的散发出摄人的感觉。   接过糖猫递过来的宝剑,袁熙拔了出来,食指在剑锋上轻轻一弹,居然微微响起龙吟声。“好剑!”   “如果忽略它切菜太快,解剖太长,劈柴太钝,砍人太短之外,确实是把好剑。”糖猫一手托腮,若无其事的吐糟,基本上这把“宰你没商量”对她来说,不过是类似于吉祥物的存在,而且——财不露白是不变的真理啊。   “呼!”司马懿在一边看到袁熙瞬间僵硬掉的面孔,捂住嘴,努力不笑出声来,不过好像没有成功的样子。   “老猫,你这把剑是和小糖的成对的吗?”忽然意识到其实一直置身事外的老猫的腰上也有一把剑,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司马懿这么问了出来。话说出口的瞬间,袁熙的脸似乎变得更加阴沉了。   “你说‘栽’啊?它的话是和糖的‘宰’是一个师傅造的,当初看它切萝卜特别快就带出来了,现在看来削苹果皮的时候好像太长了一些。”由于自家宝剑的名字太过拉风,个人风格太过明显,老猫怕被听出什么破绽,特地省略了一些东西,然后用这种轻快的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了出来,彻底消灭了他们继续探究的兴趣。   老猫的兴趣之一,就是打击别人,嗯,就各种意义而言。   过了晌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古话再次应验了。袁熙无缘无故会提出带两只猫游览许都,自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借着这里的饭菜最好吃的理由,他将两只猫直接带往青衿楼。   他想要试探什么,想要验证什么。   “真的吗?”面对着两双默契十足感动无比水汪汪的星星眼,袁熙那爽朗的假面具几乎都要挂不住了。心理上的劣势令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咳咳,老猫你们真的知道这是哪里吗?”就算是事先知道袁熙的计划,对于到目前为止还良心未泯的司马懿来说,带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到这种地方,还是会心里有小小的不安。   从内在到外在距离这个时代的女性都相当大的老猫完全被当成了符合外表的标准正太,彻底的被排除了嫌疑,目前需要担心的不过是带未成年儿童到这种地方有道德责任感而已。   “教坊,烟花之地……大概就是这样的地方。”老猫一脸认真的扳着手指,猛地抬头:“叫我们到这地方来的话,袁显奕你绝对要请客!听说喝花酒很贵,我们日常花销不是很多。”完美的演技,这个年龄正太应该有的似懂非懂的反应。   无语的捂住脸,司马懿径直指着老猫,颤抖的问道:“小糖,他平时到底看的是什么东西?”   关于这个问题,你不会想知道的。糖猫在心里暗暗吐糟。   青衿楼,许都最为有名的乐坊,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提供那个啥特殊服务的地方,区别在于,其中的女子都是登记在册的乐户,属于国家颁发营业执照的那种行业。(注:乐户属于贱籍,分类为下九流,不能完全享受平民待遇)   尽管不是最大的那家,但光看外表,绝对是最有格调的一家。不同别家依红偎绿的直白,青衿者,取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意,光是这名字就有了脱俗之意。尽管处于花街柳巷之中,却没有那些花枝招展的流莺在门前招揽生意,若不是知道底细,简直就要误认为是普通的书香人家。两层的砖木结构小楼掩映在一片苍翠的竹林之中,展现出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节。   文人墨客,士族大夫的最爱,在这个文盲率高到不可思议的时代,身份啊,格调啊,依旧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你有什么问题吗,袁显奕?”从刚才开始就发觉袁熙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糖猫微笑着问道,完美的掩饰住自己的不耐烦。原来他想要试探的是她。   “小糖,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就这么进去没问题吗?”袁熙一只手支在门边,挡住了糖猫的去路,附带一脸爽朗的笑容,下巴朝着门里的方向侧了侧。好在现在不过是午时,官员们才刚从府衙里下班,尚未到高峰时间,这样的动作也不至于影响他人的通行。   “哦呀,你不是说这家的饭菜算是一绝吗?既然来了,怎么都要好好的见识一下。”推开他挡在前面的爪子,糖猫斜眼瞥了他一眼,匆匆的走到了老猫的身边。   “袁少爷,司马少爷。”知客的龟奴对两人极为客气,看着模样,就知道是这里的常客。   随手打赏了两贯钱,一行人往小楼内走去,隐隐飘来丝竹之声,里面的客人都维持着斯文败类的模样。袁熙扭过头,盯着糖猫波澜不兴的脸,若有所思。   这不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在这种地方的正常反应。提到这种地方,普通的女孩子不都应该脸红,跺脚,然后飞一般的跑开吗?   请不要对可以轻易画出雄性和雌性生殖系统解剖图的猫做那么高难度的要求!   “袁少爷,司马少爷。”出来迎接的杜丽娘微微一福,知书达理的世家小姐模样。接着,美目一亮,“柳公子,李公子,好久不见。”   不愧是郭嘉手下的情报负责人之一,这态度丝毫没让人察觉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   将折扇在指尖把玩了一会儿,老猫也彬彬有礼的回应道:“杜姑娘,又来叨扰你了。”这态度仿佛是在拜访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而非在烟花之地的冶游。   “啊啊,你太客气了。”杜丽娘先是一怔,接着轻笑起来,风姿绰约,“莺儿她一直想见你一面。”   杜丽娘口中的莺儿是这段时间内在许都内艳名远播的花魁——来莺儿。据说,长得一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祸国殃民的脸。此外还是色艺双绝,无论是她的歌或是舞都坐稳许都的头把交椅。因而慕名而来想要一亲芳泽的人可以围着许都的城墙排两圈,类似于现代的国宝展。不过就像电视剧里的所有花魁一样,她的架子也不小,自视甚高,几乎只有她挑客人的份。标准的摇钱树配置,日进斗金。   之所以前面还有据说二字,是因为两只猫在上次来的时候,被一群画着类似小丑装的“美女”给吓到了,惨白的脸,左脸星星右脸月亮,末了额头上再来一朵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职业装,反正以猫类的眼光看来是倒足了胃口。   “什么?莺儿姑娘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不厚道的又去青楼了,不过是剧情需要么,看上面,应该没什么雷吧? 不要忘记拍爪喵。 ☆、第八章 来氏莺儿   “莺儿姑娘要见他!?”袁熙与司马懿异口同声的问道。前者还夸张的伸出手指指着老猫。   “哼~?你们有意见?”上挑的鼻音,老猫微眯起眼,瞟向两只大惊小怪的雄性生物。   “没有没有。”司马懿笑着摇头。   “有又怎样!为什么莺儿姑娘会看上你这种黄毛小子啊!”袁熙搔了搔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即便以他的身份要求见来莺儿也要费一番周折,现在她居然主动提出要见老猫,他开始怀疑其实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另外一边,司马懿悄悄的招呼糖猫:“老猫他是这里的常客?”否则怎么可能与杜丽娘如此熟悉。不知道哪家的家长这么开放,居然这么小的年纪就带来这里开荤了。   糖猫回应了一个同样深奥的微笑,“我们可从没说过是第一次来哟。”   “我……们?”司马懿僵硬的转头,飘忽而怜悯的目光望向袁熙。   “切——她说见在下就一定要见?”老猫挑了挑眉毛,一脸的不以为然,为这种事大惊小怪,袁熙你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唔,说不定那来莺儿是只恐龙也有可能。   “老猫!”糖猫扯了扯老猫的袖子,阻止她可能更为过分的吐糟,再怎么不爽,和气生财这项基本原则还是要遵守的,哪怕是,恐龙也好,鳄鱼也罢,送上门来至少要扒下一层皮才放回去。   “怎么了?”老猫歪过头,倾听来自同伴的意见,随后,刷的打开折扇,悄悄的说了句:“万一她长得太敬业,影响本猫的胃口怎么办?”老猫的眼中,人只会分为两种,会影响胃口的,和不会的。   “直接把她看成票票不就好了。”   再自然不过的交流,无意之间划开了两个世界,两只猫的亲密无间,让人觉得完全无法介入。与此同时,袁熙的眼睛中漾起了沉甸甸的阴霾。   啪的一声,门被打开了,裹挟着一股香风,一道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只琵琶,由于这个时代的生态环境平均身高等因素,居然比糖猫还要矮些。   从皮肤肌肉骨骼身体结构来看,这来莺儿最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由于从事特殊行业的缘故其体内的雌性激素分泌一直维持在一个峰值的状态,即便是同样的年纪,出社会的人总要比呆在象牙塔里的乖宝宝要成熟上两三岁的样子。以上,是糖猫作出的基本判断。   抬起头来,她向两边张望了一下,发觉一边是熟人之后,转向了两只猫的方向,“你们哪个柳三变?”   老猫懒洋洋的举起一只爪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在下。”   “怎么会是你?”这是来莺儿。   “你……你居然是柳三变?!”   “你就是那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柳三变?!”   喂喂,后面的两只,下巴掉下来的,赶快捡回来!   在外人看来,这柳三变可算是目前教坊中最为有名却最为神秘的人物,无论是“杨柳岸,晓风残月”或是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使得舞乐直接摆脱了《诗》的束缚,又不至于堕落到那种“颜色明亮”的小调的状态。将男女间那种欲说还休的情愫刻画的细致入微却没有一点露骨或是于礼不合的地方。一时之间,居然出现了“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的景象。不过他的词总是首先在青矜楼唱响,但这里的常客却从没有见过这位词人,也有冒名顶替滥竽充数的,但都差了那点缱眷缠绵的味道。   本以为能够写出这样出神入化的东西必然是情场老手,风流才子,谁又能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十三岁少年。   “难道仲达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都用真名吗?”老猫的口气万分无辜。   糖猫捂脸,拍了拍老猫的肩,解释道:“她的意思是如果被夫子发觉的话,不会有问题吗?”   “怕什么,他们书院的孔融都是老板娘的裙下之臣。平时一副正二八经的道学先生的样子,杜老板都不理他还老是死缠烂打的。”应该说不愧是风尘女子嘛,扯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是说不出的大胆泼辣。   糖猫望了一眼此刻表情又是好笑又是尴尬的袁熙,心中浮起一个猜想:“袁显奕,不会是你们在这里撞破了孔融的好事,所以他才一直借故找茬的吧?”还有喵们其实是被你们牵连的咯?   “啊哈哈,这就叫无巧不成书么。”袁熙仰天打了一个哈哈,算是默认了两只猫是被牵连的这一事实。   这也总算是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在这个讲求尊师重道的时代,司马懿和袁熙对待孔融的态度会如此不屑了。   “莺儿姑娘,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想见柳三变吗?”仗着自己可爱的正太皮,糖猫决定在老猫由着性子切断财路之前,先看看有什么油水好刮。   看在糖猫的份上,来莺儿爽快的说出了理由:“本姑娘要找他替我填一阕新词用来排新的舞乐。”   “哦?姑娘知道在下填词的代价吗?”老猫摇了摇扇子,笑着看着来莺儿,只是这层笑意没有到达眼底。扇子一开一阖的节奏,正如其主人阴晴不定的心情。   来莺儿打量了老猫一阵,“大不了本姑娘吃亏一点,陪你一夜就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青矜楼的头牌来莺儿的一夜自然是名副其实的价值千金,而且前提还是她要看的顺眼才行。如果真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绝的价码。   在听到她如此“天才”的价码之后,糖猫第一个噗哧的笑出声来,也没多做评论,只是安抚性的用爪子拍了拍老猫,表示同情,只是她的眼神里,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袁熙吹了吹口哨,“耆卿你很受欢迎啊。”   一直在一边看戏的司马懿此时也开了腔,“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耆卿。”   一个两个,都只想着看好戏,老猫抽搐着脸皮,随后勉强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轻咳了一声,“蒙得姑娘垂青,在下不胜荣幸。只可惜齐大非偶,”老猫摇了摇头,特地在这个大字上念了重音,接着道,“况且在下是个俗人,比起颜如玉来,还是更欣赏黄金屋。所以说,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是请杜姑娘来商量具体事宜吧。或者——你有私房钱的话也可以另行结帐?”   乍听下去似乎完全没什么问题的回答,掩盖了其实一点都不美好的内在:就算你想倒贴,本猫都还要嫌你老牛吃嫩草,分明就是你占了便宜。况且就你这种姿色,本猫还是觉得票票要长得更可爱一些。   听明白了的糖猫偷偷的掩住嘴,勉强没有笑出声来,除了对待划入自己势力范围的东西之外,老猫的性格可以说是相当的恶劣。于是吩咐了在一边侍奉的丫鬟去请杜丽娘,具体谈论价码的事终究还是要自己出马才行。   今天本来不是准备来谈生意的,原本两只猫也没有准备什么新词,不过现在来莺儿提出要弄个新节目,倒是让糖猫琢磨出一些门道来。待到杜丽娘跟着丫鬟进来的时候,她就直接迎了上去,将她扯到一边,开始小声的商量起什么来。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只见杜丽娘连连点头,接着就吩咐下人准备着什么。   接着,就看见糖猫蹭蹭的向老猫的方向冲了过来,一摊爪子,“老猫,把你的扇子交出来!”   老猫递了过去,随口说到:“记得给本猫留个全尸。”   “你以为喵喵是你么?”糖猫的青筋跳了跳。   “老猫,小糖她到底想干什么?”望着糖猫忙碌的身影,袁熙难得放下一直以来若有若无的敌意,开口询问。   “……”老猫一脸严肃的沉思了一会儿,无比正经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然后,毫不意外的看到两只栽倒。   “老猫你与杜姑娘很熟?”这次开口的是很正当的表现出我们很好奇的司马懿。   “见过两次罢了。”突然之间老猫恍然大悟,抬起一直忙于品尝青矜楼小菜的头,问道:“你们哪只会弹呃……夕阳萧鼓?”   “这我们都会,你想干什么?”袁熙心直口快的回答道。   老猫向着糖猫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当然是去帮忙了,既然都来了,没有看白戏的道理。”想要看戏,怎么也要付点门票钱才行。想了想,又补充道:“留下一只会说冀州话的帮本猫,弹琴只要去一只就行了。”   袁熙与司马懿交换了一下眼色,终于决定还是袁熙亲自操刀,负责弹琴。君子所学需精通六艺,“乐”也是其中一项,比起本就有些根基的糖猫来,老猫则是在周瑜两个月的强制性“音乐熏陶”之下,硬是靠着强悍无比的记忆力背下了古琴的指法,不过想要弹出什么思想感情出来那就纯粹是白日做梦了。这夕阳萧鼓还好是教坊名曲,虽然盛于唐代,但目前已经有曲谱了,有一两个世家子弟会弹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注:夕阳萧鼓又名春江花月夜,是唐朝教坊曲目,相传为陈后主或隋炀帝所作,此处提前为汉乐府的曲谱,是琵琶曲目。还有,参考四大金刚就可以知道,弹琵琶不知是女人的专利。)   老猫此刻也不多客气,吩咐杜丽娘的手下取笔墨来,已经猜出糖猫目的的她,此刻准备双管齐下。“所以,仲达,麻烦你了。”无比纯良的眼神,老猫谎称自己小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用冀州话念这首诗,觉得不错,就记下来了,不过还要司马懿帮忙写下来。出门在外,身上只有圆珠笔,写在帛上不仅浪费还引人猜忌。这里的毛笔字虽然经过了适应期,但与自小写到大的硬笔书法还是差别太大,笔画太多又写不快,难得抓到一个免费劳力自然要好好利用。   听到老猫的解释之后,司马懿的一直维持着笑嘻嘻的面孔此时显得越发僵硬,身为世家子弟,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基本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过没想到老猫会用的那么顺手而已。   ——————————以下是古诗赏析时间喵——————————————   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艳)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diàn),月照花林皆似霰(xiàn)。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tīng)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一作“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zhēn )上拂(一作“指”)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古字中读xiá)。   斜(读xié)月沉沉藏海雾,碣(读作jié)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一作“花”)摇情满江树。   把这种东西从普通话翻译到这个时代的官话,自从上次玩《洛神赋》之后,老猫就再也不肯做了,这太考验人的神经了。两个都不是自己的母语,篇幅长到足以让人崩溃。即便这么短的篇幅,一口气背下来依旧有点喘。   司马懿方才落下了最后一笔,盯着老猫特地叮嘱的落款——张若虚,没有戳穿他(她)破绽百出的谎言,若有所思的看了老猫一眼,斟酌了半天,问道:“老猫,你——见过洛神?”   老猫像是想起什么,笑眯眯的竖起食指说道:“宓(音同福)妃同学长得很漂亮,她家的冯(音同平)夷长得也不错,而且他的尾巴也很有趣。”忽然之间,脸色一沉,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不过现实中总有些人不知廉耻,不自量力,明明就是棵狗尾巴草,居然还想卖弄风骚,自称洛神,若是让冯夷知道了,绝对会把她抽死,要是让伏羲爸爸知道了,哼哼……啊,说不定其实知道了,所以最后才会死相那么惨。”   开始的时候兴许是信口开河,到了最后老猫则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作为一只猫,她明显对于非人类的好感度要高一些,尤其讨厌一些自以为是的人,想到某个居然敢自称洛神的女人,她的心情就像看到了国内的网王真人版一样,太倒胃口了。   司马懿默了。发觉不知为何写作文总是跑题的(好孩子不要学)的D也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默,当初这首诗背得非常怨念,直到最近才了解到有那么重要的历史价值。 不要忘记拍爪喵。 ☆、第九章 春江月夜   糖猫从老猫那里拗来了扇子,依着样子,说明了尺寸,让杜丽娘去造出木兰扇来,方便她进行她的恐龙扒皮大计。   没错,你没有眼花,就是木兰扇,每天早晨都可以在公园里看到一群大妈在跳的那种。   要想在旱涝保收的青楼里捞钱,在这个娱乐季度贫乏的世界,除了歌之外,就是舞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猫的全家都是俊杰,糖猫非常清楚在这个官方语言为洛阳话的时代唱着普通话或是粤语的流行歌曲然后周围的古人呼啦啦的拜倒了一地用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感叹道:“啊~真是仙乐啊!”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如同给失血过量的A型病人输入800ccB型血之后此人非但没死翘翘反而活蹦乱跳的可能性一样大。(一口气看下来的亲辛苦了)   即便哪一天糖猫真的想不开,想要跨时代的引入什么拉丁舞华尔兹hiphop之类,甚至就算筋搭错弄个什么康康舞,最最基本的医学常识也告诉她即便是匹配的器官在移植后还需要一直使用抗排异药物,更何况这种完全没有经过事先测试的毫不符合她的美学(啊呸,她可不能被老猫这家伙影响了)的粗暴手术。   本来在杜丽娘向来莺儿解释了糖猫的意图之后,来莺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在来莺儿的眼中,这个嘴边黄毛未褪的小男孩怎么可能,能够为她的舞蹈提供什么有益的意见?   不过,在看到了糖猫给她看到的这个新奇机关——其实就是老猫的折扇,然后又听糖猫的计划之后,她的美目顿时亮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也变得分外的顺眼起来,“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姐姐今晚陪你好不好?”   被调戏了!居然被一母的调戏了!糖猫偷偷的擦了擦汗,她可没有搞GL的兴趣,她干笑了几声,道:“这个,我叫李太白,不过这件事不重要,关键还是,我们要商量一下,这个报酬的问题……”   在讨价还价的方面,糖猫的功力就与她在动物解剖上的功力一样深厚,庖丁解牛算啥,那用的可是菜刀,糖猫身为一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猫,当然要使用更为先进的手法。正是合了她的宝剑的名字,“宰你没商量”,手起刀落,扒皮抽筋,干净利落。来莺儿身为这里的头牌,而青矜楼的目的本就是以收集情报优先,杜丽娘对待手下也不是一味的盘剥,自然油水丰厚,一番交涉下来,盆满钵满不在话下。   谈妥了生意,糖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抬起头居然看见袁熙一脸上个世纪少女漫画中纯情男主角的阳光治愈笑容站在一边,顿时被雷得不轻:“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袁熙指了指老猫的方向:“耆卿让我过来帮忙,说是你这里要弹夕阳箫鼓?”   你什么时候也兼职当起乐工来?糖猫的眼神中明确的表达出这样的意思。随后转向老猫的方向,看见她随手比划了一个开扇的动作,眨了眨眼睛,知道她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夕阳箫鼓,应该是春江花月夜的别称。不过,没记错的话那可是琵琶曲吧。   想了想,也没什么大问题,糖猫勉强同意了袁熙在一旁帮忙的要求。“不管怎么样,先看了再说吧。”本来这就不是什么违背这个世界风俗的东西,也无所谓的样子。糖猫此时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模仿着这里的儒生,长长的袍子拖到了地上,为了防止自己踩到衣服前摆而翘起的鞋头,这种东西要是真的穿在身上就连踩莲都做不出。更加复杂的动作,她就准备被绊倒死算了。   古琴版的春江花月夜缓缓的响起,糖猫试着开阖了一下手中的扇子,扇柄因为主人的长期使用而显得异常的光滑。虽然比起那扇子差的不止一点两点,不过事到如今还是先凑合一下。   这是一种舞与武的结合,大起大落,刚柔并济,随着悠悠的琴声,从神龙昂首开始,龙飞凤舞,燕子探海……一个个动作就像是在众人眼前拉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幕布。神女挥扇,拨云见日,彩云飘荡,平日里在老猫手上展示出惬意风流的扇子,此刻,在糖猫的手中,竟然展现出一丝妩媚。应该庆幸现在由于时间限制,没有那飘飘忽忽的扇子,不然就彻彻底底的穿帮了。   咳,这个动作,老猫眼尖的看出了异样,捂住嘴没有笑出声来,“飞燕扑蝶”腰弯不下去了,显然是因为穿了防身用的竹甲的缘故。   “你在笑什么?”刚做完苦力的司马懿看到老猫此刻的表情,难免有些不爽,不过看了看老猫眼睛的方向,似乎又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嗯,没什么。”老猫笑着摇了摇头。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司马懿问道:“小糖她以前学过舞?”看样子他已经认可了袁熙的猜测。   “这个不是舞,是锻炼身体的(大妈运动),不过糖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千里挑一,负责展示……”老猫动不动就语焉不详,还是不要告诉司马懿同学其实,这东西通常是大妈大嫂们用来锻炼身体的吧。   “老猫你也会?”   “这个,应该算是吧……啊哈哈……”   那一边,糖猫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就像长期的广播操所造成的条件反射一样,一旦开始不全部完成总觉得心里不舒坦。雨打樱花,推窗望月,倒卷珠帘,托云坐莲,尽管保命的装备影响到了动作,但是她与老猫的本质性区别就在于动手能力方面。以美着称,集采各个流派所长的木兰扇好歹是让糖猫完成了。   除了最后的那个收式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之外,其他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继承了不少民舞动作的木兰扇,对上这个时代,恰如其分。   杜丽娘与来莺儿的眼中现在已经满是敬仰,这个领先时代半步是先驱,再跨半步就是先烈。审时度势向来是猫家的专长,两者既然同根同源,出现排斥的几率降到了最低。   “李公子,”现在的来莺儿已经完全见不到之间的轻浮态度,她的眼中完全是看到了同道的欣喜,“不知道这舞叫什么名字?”   糖猫差点脱口而出的木兰扇又被她咽回了喉咙里,她该怎么解释这木兰二字?等等,似乎,还有另一个说法。   “鹤舞云天!”   “鹤舞云天。”   与糖猫一口同声的说出这套单扇套路名称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老猫,将司马懿的劳动成果交给了杜丽娘,小声说了句按老规矩之后,就走了过来。一脸沉重的拍了怕糖猫说道:“辛苦你了。”   糖猫想起了前面弯腰时的痛苦情形,脸上一黑,这下一次可要好好想想这有什么改进的办法,保命固然重要,但是这竹箩筐也不能影响行动啊。   “没想到李公子舞艺居然如此精妙绝伦,奴家佩服。”来莺儿此时也放下了架子,态度比之前的要好上不少。   司马懿与袁熙此刻也围了上来,赞不绝口,就差没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评语给说出来了。一群人就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赞美,什么不让龟兹(音秋瓷)专美于前之类的话都出来的。   现在的糖猫是满头黑线,头上不停有乌鸦飞过,大声叫着笨蛋,笨蛋的情形。原本只计划给这只母恐龙扒一层皮来着,那种一串一串的又臭又长的头衔,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是什么一笑倾人城之类的东西,在她的眼里还是直接放一些比如说名字为炭×的细菌要见效快一些。   杜丽娘突然之间的低呼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好诗!柳公子,不出数月,中原之地尽知公子文名尔!”   “杜姑娘,你且看仔细了,这《春江花月夜》并非在下所作,而是张若虚的杰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老猫总是将那些旷世名作尽量冠上原来的作者名,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坚持。人家千年洗练之后,方才留名青史,借来渡过难关,赚些小钱自然没什么问题,硬要冠上自己的名字,未免有些过分。   这时候房里的其他人也凑了过来,瞻仰这首“孤篇盖全唐”的诗篇来。   糖猫借机喘了口气,投给老猫一个感激的眼神,不愧是自家老大,知道救猫于水深火热之中。   身为现代的中国学生,两只猫比谁都明白做人要低调的原则,树大招风的道理可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韬光养晦也不是个个做得到的。她们只要低调的赚到足够的钱,找到回家的路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四海闻名,众人敬仰这种事情,就留给尼罗河女儿这种打不死的小强吧。   “张若虚是何方人士,某怎么从来没听过?”司马懿越想越可疑,如果这样的绝世名篇,按照老猫的说法可以成为小调四处流传的而且还是冀州版本,没道理这名字会闻所未闻。何况这种朝不保夕的乱世,怎么可能有人随处吟唱带着盛世繁华的曲调?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低声吟哦之后,来莺儿一脸的陶醉,“不知道奴家是否有幸结识这位张公子。”   “从这诗句上来看,多半扬州(注:此为东汉十三州之一,包括了今淮水以北、黄海、长江广大地域内的江苏、安徽、江西、浙江、福建等省。)人氏。”袁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在这个时代,被称为“江”的只有一条,那就是长江,正如“河”就是黄河一样。又有江又有潮的,那就必然是扬州了。两只猫的官话里,都带着南方的口音,仔细听得话就可以分辨出来。张若虚,这种名字一听就是个假名,恐怕和那个柳三变一样,是眼前的老猫用来掩人耳目的名字罢了。   这个,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老猫一见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哪里肯吃这个眼前亏,指着糖猫说道,“糖……咳,太白当时和在下一起,可以作证。”说着,转向了杜丽娘,“杜姑娘,在下另外有事向您请教,我们一边谈去。”   不讲义气的老猫跑路了,临行前比了一个glass的口型,说服了糖猫继续留下面对这复杂的环境,还要顺带解释出张若虚这个离开两个世界都差不多有近千年的人的生存状况。又何况这张若虚全唐诗之中只留下了两篇,除了籍贯扬州之外,就连字是什么都没有记载。   好在应付这种由代沟造成的文化差异问题,之前面对周瑜的时候,就练得驾轻就熟,现在设法瞎编起来,糖猫是没有丝毫的心慌气短的现象,几番遮掩,总算是糊弄过去。不过既然对话的主角不再,话题又会回到了之前的“鹤舞九天”之上。糖猫顿觉自掘坟墓。   这木兰扇本是武术套路,货真价实的上海原装,除了算是近两千年之后智慧的结晶之外,也就胜在这折扇是前所未见的机关,在原本的历史上,那是唐宋时期倭国的贡品,现在提前了出来,让人耳目一新。   除了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敬仰之情(糖猫汗)之外,来莺儿还主要着力于和糖猫商量这个改编的问题,毕竟这是宴会上要表演的舞乐节目,而不是校运动会里的团体操,不是大家整齐的排成了方阵一起运动就能解决的问题。两方一合计,决定约好时间继续课程,糖猫自问没有画出舞谱的高深才能,也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不知道明白了什么的袁熙,此刻的神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扇大概是最能被古代人接受的现代舞之一了吧。 有什么意见和想法的话,欢迎和D来交流,留下爪印喵。 ☆、第十章 南方战事   每一次新技术的接洽不知为何都成了老猫的工作,原本这与人打交道锱铢必较的事情糖猫要比她辣手。不过结合当地的风俗人情给出合理的说法,这暂时只有老猫能够胜任了,就算为此牺牲一点利益,也只能如此了。   “杜姑娘能够负责青矜楼,在祭酒大人那里也算说得上话吧?”依旧维持着类似花花公子的模式,老猫看了杜丽娘一眼,没有直接说明来意,也并没有点破郭嘉此刻正在随军出征徐州的事实。   杜丽娘沉吟了一阵,临行之前,奉孝特地叮嘱,若是上次的那两人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一律应承下来便是,切不可怠慢。于是,道:“公子尽管吩咐,妾身定当全力以赴。”   这话说的巧妙,做归做,成不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愧是情报头子,做人就是老练,把话说死了反而不美。老猫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不是一笔小钱,诱之以利之下,很少有人会不动心。不过对于两只猫来说,这不过是实验需要而已。   “杜姑娘认为此物价值几何?”老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放到杜丽娘的眼前。古代的衣服别的不说,有一点好处,就是袖子里可以塞上N多的东西,这一点被老猫发挥到了极致。   “波斯的琉璃?”杜丽娘这个前任花魁也算是见多识广,平日里那些孝子贤孙们进贡的礼物也见过不少,这琉璃本为中土独有,非王公贵族不得使用,不过自从桓灵二帝以来,礼制崩坏,就连官位都可买卖,更何况区区琉璃。只是近日波斯的胡商不知得了什么方法,制出了无色的琉璃来,一个小小的酒盅就要价千金,即便如此,仍旧无法如眼前这个事物般澄澈。   其实,估计这世上还真没有这么透明的琉璃,因为老猫拿出的东西是她随身携带的眼镜。虽然现在经过中医的结合治疗之后基本上已经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不过带上防身总错不了,看,这不就用上了。本来就是出来学农的,几只猫的身边除了镜子之外没有别的玻璃制品,那玩意太易碎,哪有带着出来旅游的。这镜子又是另外一门手艺,暂时不急,两只猫的目的,不过是先弄出一批她们实验室里急需的玻璃仪器罢了,赚钱那是附带的功能。   别的不敢说,光是之前用来贿赂袁熙和司马懿的蜡烛,在两只猫看来,照明效果不佳,在家里刷刷的点上一排当成柴火烧。不过比起这个时代艾蒿和芦苇凑合起来的火把,或者是有钱人家用的动物脂肪做的油灯比起来,几乎没有烟味的蜡烛可是在学子中卖到脱销。常见的生日蜡烛那种大小的,都要两根那么大的小黄鱼(金条)来换,据传黑市的价格更是翻倍。要不是顾虑到白蜡虫的产量问题而不能太招摇,日进斗金也不再话下,毕竟有这闲钱和闲工夫出来读书的,大多是世家的大少爷,对他们来说,这点钱和更好的书写条件来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杜丽娘忽然意识到边上还有一人等着她的回应,回过神来,“你有法子做出无色的琉璃来?”   看样子估计很值钱,老猫心想,嘴上答应道:“做出来是基本没问题,不过在下得先知道这里的琉璃匠人的水平才行。所以杜姑娘能否找一些信得过的琉璃匠人来,因为如果成功的话,可是货真价实的日进斗金。而且,进一步的话,可能会有比较麻烦的用途……”   “妾身明白了,请公子三日之后再来吧。”杜丽娘终究是答应了下来,除了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之外,以现在郭嘉的能力,在曹操的领内很少有拿不到的东西。   了解到自己与糖猫今后的烧杯玻棒漏斗培养皿可能有着落之后,老猫心情很好的收起了眼镜,回到了人堆里。   “小糖,今天这鹤舞九天可是前所未见,不知是家学渊源还是由你独创?”临行前,袁熙在眼光闪烁多次之后,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糖猫觉得今天这种事绝对不要再来第二次了,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最为打击人的答案:“华佗的五禽戏听过吧?这个不过是一种变体,实践证明,它对腰腿痛、关节痛、心脏病及失眠等病症有积极的治疗效力和预防作用,对减肥以及对中老年妇女的体形健美更有显着功效。”非常恳切的语气,彬彬有礼的笑容,高深莫测的医学名词,让人感到浑身无力的内容。   就这样,今天的青矜楼一日游算是到此为止了,至于这次所造成的后续影响,那可要等到一段时间之后才看得出来。   回到住所,交换了情报之后,两只猫开始揣测袁熙今天的目的,“本猫觉得那小子是想试探你。”老猫一本正经的提出命题。   “为什么不怀疑你?”糖猫有些不爽。   “当然是因为本猫玉树凌风潇洒倜傥咯。”说完还露出一口白牙,晃眼到让人有殴打的冲动。   糖猫毫不犹豫的付诸行动,“滚!”   “嘛,反正要是他敢不识相的话,你就直接放倒他就好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吧。”老猫一手托腮,若无其事的说着可怕的建议。   糖猫的头上布满了黑线,自家的老大可是货真价实的危险分子,不过……   “老猫,从之前提到‘卫’开始你已经摸了你家的‘卫’六六三十六次了,介不介意在到达七七四十九次之前回答喵喵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想他?”糖猫想起了之前老猫不够义气的临阵脱逃行为,毫不客气的展开了她的笑容,压抑许久的腹黑气场全开,与之前的老猫一样,同样的有些欠扁。   “呃……”听到这话的老猫下意识的把爪子从那块卫上移了下来,眼神在飘忽了一秒之后迅速的恢复了正常,竖起食指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周公瑾的话,应该完全不用担心。之前司马懿那里本猫已经忽悠过去了。至于周公瑾面临的战局,算上路上的路程的话,他到达吴郡应该是战争开始前的半个月。如果他选择相信本猫的胡说八道的话,可以有半个月的缓冲时间,如果不相信的话,按照史书上的记载也会成功的消灭掉刘繇的残部,总的来说,没有问题哟。”   ————————————————我是战场直播的分界线———————————   “报——中军与敌军相遇,主帅向敌将太史慈邀战,生擒对手!”   叹了口气,“知道了,下去吧。”身披战甲的身影缓缓的抬起右手,命令道:“全军向中军靠拢。不降者——杀!”   战鼓响起,周瑜麾下的右军井然有序的向着孙策的中军靠拢,一路上截住了好几股由于失去主帅而四散奔逃的溃兵,好在对方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尽数俘虏了事,也没有多开杀戒。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由战败的士兵所组成的流寇对当地所造成的祸害,远甚于正规军队路过时征粮拉民夫的影响。尤其是近年来袁术成为众矢之的,在江淮一带的势力不断被削弱,不断有士兵开小差或是落草为寇,致使本应为鱼米之乡的地方饿殍遍地,十室九空,竟与历经战乱的中原相似。   中军——主帅大帐中   “哟,公瑾,怎么才过来?”说话的人身上穿的是只有高级将领才能配备的鱼鳞甲,头盔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心情极好的在保养自己的武器。如果是哪本种马小说,想必此时会有形如虎躯一震,散发出一股王八之气的字句。好在,现实中的只比周瑜大上几个月的吴国奠基者孙策,只是一个有着明朗笑容的符合史书上“美姿颜,好笑语”记载的“好”青年罢了。   “刚才打得很尽兴?”问的人不动声色。   “当然了,上次在神亭山上还没过瘾就不了了之,至此总算有机会与太史慈一较高下,真是太痛快了!”提到之前的单挑行为,孙策显然兴致高昂,神采飞扬,只是渐渐的,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公瑾,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周瑜笑了笑,指骨被捏得啪啪作响,语气也变得更加危险起来,“身为三军统帅,孤军深入不说,完全无视自己麾下的军队单枪匹马与敌将作战,逞匹夫之勇,事后还不思悔改。伯符,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场!!”   “我冲上去的时候有叫小子们跟我一起冲啦!公瑾,冷静!一定要冷静!”开……开什么玩笑,要是被打倒绝对会死人的!被人知道吴侯没有倒在对手的剑下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手里,绝对会被笑掉大牙的!童年伙伴隐藏在那斯文外表下的暴力指数有多高,孙策以血与泪的教训有着最深切的体会。身为武将以其对危险独有的预感促使他飞快的转移了话题,“公瑾,太史慈在等着我们,赶快走吧。啊哈哈。”   太史慈作为扬州刺史刘繇手下的一员猛将,事实上目前堪舆孙策一战的也只有他而已,如果成功的收服,不仅对刘繇的剩余部队在士气上是沉重的打击,对收拢这次俘虏的人心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周瑜明白事有轻重缓急,只是看了孙策一眼:“你知道错在哪里了?”   “放心吧,下次打架的时候我一定会叫上你的!”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孙策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安慰道。   这算是放哪门子的心啊……周瑜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作为这场战斗中最为重要的俘虏,太史慈被单独的安置在一个营帐内,除了被绑牢用来防止他脱逃之外,其他的兵士由于孙策的命令,并不敢为难他。这便是周瑜到达时见到的情景。   “给个提示,相信太史慈。”忽然之间,这句话又重新在周瑜的耳边响起。由于她的提醒,孙策军队得以提前防备来自祖郎与太史慈的偷袭(注1),这才是她所谓的“礼物”的真正含义——一场胜利。真是好大的手笔。(具体情况参见第一卷)当局者迷,身为旁观者的她究竟看出了什么端倪,才给出这个相信敌将的荒谬暗示?在切实的胜利面前,周瑜隐藏起满腹的疑问,迎向了他们的老对手——东莱太史慈。   刚过了而立之年的太史慈被除下了铠甲,身上的伤口已经由军医草草的处理过了,由于身高七尺七寸(176cm)的缘故,加上长期的战场厮杀,使得他身为阶下囚的时候也散发出摄人的武将气势,这是一员猛将。   不过作为他的敌人,印象更为深刻的是他的“猿臂善射”,像猴子一样灵活的手笔保证他能够百发百中(D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汗),之前的几次对阵孙策军有不少人马折在他的箭下。若不是词汇孙策主动上前邀战,估计损失会更多。   伯符难道是……才……看了看孙策嘴角的瘀青,周瑜又对自己的推断没那么肯定了。   这是一位留下过传奇的将领,由于孔融善待过他的母亲,所以他单枪匹马杀出重围,讨来了刘备的援军。为人忠义,武艺高强,甚至可以使周边的山越归附,如果能够收服这样的人才,对于孙策继承的父亲的老将开始老龄化的趋势有非常好的补充作用。   剑锋划过,孙策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太史慈身上的麻绳,打断了周瑜的沉思。孙策并没有多想,在替太史慈松绑之后,直接将他扶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尚记得神亭一战吗?如果卿当时将我生获,你会怎样处置我?”   太史慈惊异地看着孙策的动作,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过了半响,才回答道:“不可知也。”   孙策大笑着说道:“今后之路,我当与卿共闯。”   看到太史慈更为错愕的表情,孙策笑道:“闻知卿昔日为郡太守劫州章,赴助于孔文举(融),请援于刘玄德(备),都是有烈义的行为,真是天下间的智士,但所托却未得其人。射钩斩袪,古人不嫌(注2)孤是卿的知己,卿千万别忧虑会不如意啊。”   这便是江东麒麟儿——孙策(详见第一卷的番外江东麒麟儿),能够让人不知不觉之间想要为之效忠,与其共创大业的男人。   之后,孙策拜太史慈为门下督,回到吴郡之后直接授予他兵权,拜他为折冲中郎将。不久之后,刘繇在豫章去世,部众想要推戴华歆为主,华歆执意不肯接受,刘繇的部下数万人没有人可以依附。孙策便命太史慈前往安抚兵众。   其他的将领,尤其是那些不满孙策如此重视太史慈的孙坚的老将纷纷说道:“太史慈必然北去之后就不回来了。”   这时周瑜恍然大悟,所谓“相信太史慈”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到底是说话的那只有先见之明,还是纯粹是胡说八道的巧合,依旧是一个谜。鉴于老猫之前良好的信用记录,以及这些时日中与太史慈的相处,他决定再相信一会:“主公,瑜认为子义将军可信。”   孙策投来了个真是好兄弟的感谢的眼光,说道:“子义他舍弃了我,还可以投奔谁呢?”当即挥挥手,通过了这个决议。   之后,孙策更是替太史慈饯行,送别至昌门,临行把着太史慈的手腕问:“何时能够回来?”   君以国士待之,吾以国士报之。对于孙策的信任,太史慈决定竭尽全力回报:“不过六十日。”   事实上,太史慈果然如期而返。这已经是第二年春天的事情了。   注1刘繇是汉献帝任命的扬州刺史,扬州的治所在寿春,目前是袁术的根据地,孙策的江东的地盘可以说都是从他的手头夺过来的。祖郎和太史慈都是刘繇的部下,他们的地盘都阻止了孙策的西进,早年孙策曾经受到祖郎的偷袭,差点丢了性命。   注2管仲原是齐公子纠的属下,曾引弓射中公子小白〈齐桓公〉的钩带,然而小白日后仍以管仲为相;晋公子重耳〈晋文公〉曾出走奔翟,晋献公遣寺人披追之,更斩下重耳的衣袖,然而重耳仍能容赦寺人披。这段话来自《江表传》,解释来自百度大婶。   周瑜在这里会称孙策为主公,D觉得,以公瑾大人的性格,绝对会公私分明,在国事的立场上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孙策的童年玩伴就忽略了等级。这点从孙策死后他第一个称孙权为主公也可以看得出。江东的战报都是根据历史资料改编过来的,这个,如果真的有什么暧昧的话,那也不是D的责任啊,飘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公瑾大人,终于出现了,虽然只是露一小脸啊,算是慰籍吧。 不要忘记拍爪喵。 这章字数超的真厉害,明天开始只能保证一更了,卡文卡得销魂啊。 ☆、第十一章 琉璃玻璃   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古往今来,畅通无阻,即便现在仍是如此。   处在乱世,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恩格尔系数太高。一打仗大家都忙着屯粮,不仅各地军阀这么干,而且相当多的士族也把这当作是一种敛财的手段,一时之间,在现代大约两块钱一斤的大米(大概折合一下是七文钱左右,以上是宋代的比例,汉代的没找到资料),到了这里,直接在后面加上了一个零,这还是曹操在两年前的时候采取枣祗的意见开始以许都为中心屯田的后果。(注1)北方人口的大量流失,加上连年的蝗灾,严重的时候甚至留下“菜人”的记载,注意这里的“菜”是当动词用的。   正式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两只猫开始理解为什么出来的时候,华老坚持她们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带,一定要背上个一石(音同但)米过去,至于什么四菜一汤,至少一荤一素的标准,那是浮云啊浮云。   在这点上,两只猫非常感谢袁熙和司马懿的“搭伙”,这个“朱门酒肉臭,路由冻死骨”的惯例也是始终成立,只有他们不时带来一些在现代社会平凡无奇但到了这个时代居然贵的要死的食材,这才让两只猫终于恢复了一般的生活水平,以不算太大的代价。   然而,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兜里的钱只够维持这个世界的小康标准——所谓的丰年留客足鸡豚,那还是建立在没有天灾没有打仗造成的粮价飞涨的情况下。酿酒填词,来钱还是太慢,而且还要受各种制约。基于各种考虑,终于决定来一手点石成金。   做过实验的人都知道,无论是化学还是生物,让人倍感亲切的就数那些玻璃的瓶瓶罐罐了,试管、烧杯、玻璃棒、漏斗、导管、培养皿,就连那显微镜,都少不了玻璃。如果有了这些的话,在现代对这些基础知识掌握的很扎实的猫们,可以就此造出一个又一个这个时代所谓的奇迹。   这不过是用来报告的表面文章,真正的理由么,由于使用的是陶土所制的替代品,这年头连瓷器都没出来,虽然不会与试剂发生反应,但观察变化和细微的控制上都达不到要求,时不时的实验室里会轰的一下,冒出些烟来。好在老猫顾忌着自己的小命,没有拿什么高危物品比如说那些强酸强碱(为了防止口口就不明说了),不过光是每天扫出去的碎陶片就可以引得郭三和郭四侧目了,更不要说卖陶器的那位店主每次看到她们去的时候都眉开眼笑了。   理由之二么,就是琼脂了,借着袁熙和司马懿家族的一些能耐,糖猫成功的搞到了紫菜,靠着模糊的印象成功的弄出了培养基的原料琼脂之后,要想在进一步,玻璃的培养皿是必不可少的,这样,才能设法分理出适合各种食物使用的酵母,还有其他的药用的细菌之类的,不一定成功,但总算是一条道路。   然而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键中的关键,是采光问题。目前的屋子里用的是雕花的门窗,上面因为纸还没有普及,糊了一层白纱,这还算上等人家的专利,要是摊上了贫民住的茅屋,那也不过是墙上多个洞,洞上多块板,白天支起来算是窗户。采光是个大问题,就算两只猫现在看上去奢侈无比的拿着抵得上两条金条的蜡烛在那里不计成本的烧,对于习惯了日光灯的现代猫来说,依然维持着恐怖片的效果。公元四世纪的时候罗马人就用上了玻璃窗,她们提前一点也不算太过分。能够顺便再捞上一笔,那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   “老猫,你真的觉得这样可行吗?”糖猫看了一眼老猫的草稿纸,可怜这个时代造纸术虽然由蔡伦改进,但普及度和使用度都极低,即便是从原来的世界带来的圆珠笔和草稿纸都要计划着用。而这张所谓的“图纸”上,不过是被省略到不行了的化学方程式。   作为猫家的老大,货真价实的懒猫,能不动的时候她连尾巴都懒得挥一下,关键时刻以下省略早已成为她的恶习。老猫抬了抬眼皮,“是吗?本猫还觉得有些多余诶。你也不看看这里的文盲率有多高。”   “呃……”提到这个文盲率,糖猫也不禁黑线了一下,在N早之前就推广了扫盲运动的新中国,在上海这种国际化大都市,马路上随便扯住一人,不要说是中文了,英文对话也基本没问题,老上海会洋泾浜,小的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的孩子学英语都从幼儿园开始了。运气好些还逮得到会其他语言的,小语种都是热门啊。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先是住在华家村,一个村里都是郎中,基本功就是把那基本医书给背齐了,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文盲问题。因而当周瑜提到识字的人很少且基本都是贵族的时候,只以为是一个单纯的笑话。直到进入颖川书院之后,才真正的意识到,读书认字,在这个时代,真的只是有钱人的游戏。有上顿没下顿的贫民,哪有什么余力去认字,就算是再简单不过的加减乘除,需要扳手指的都不在少数。   “而且,历史书上就有战国时代出土的玻璃球的图片,搞不好工匠大叔们都会了不过没有意识到重要性而已。”老猫摇了摇爪子,很是悠闲的说道,依稀记得《魏书》里提到过有人从大月氏(西域某国)那里进贡了玻璃的制法,而且还在京师附近制作成功,那么对于掌握现代化学知识的猫来说,那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怎么不早说!?”看着老猫无辜的样子,糖猫觉得自己被耍了。   “嘛,你又没问。”老猫依旧笑得很欠揍。   赶着驴车的郭三听到车里乒乒乓乓的厮打声,头上习惯性的滑下了几条黑线。与他一同被郭嘉派来的郭四留在了两只猫暂居的院落中,看家护院。对于这两只暂时还看不出会有多大能量的合作伙伴,郭嘉以其身为“鬼才”的独到眼光和敏锐嗅觉意识到潜在的价值,在这个时代,也许他才是看得最远的人。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运谋如范蠡,决策似陈平,可惜身先丧,中原梁栋倾。   只不过,在这个历史进程中,被糖猫及时的阻止服食金丹“延年益寿”的他,是否还会应验这最后一句。   未来,尚未决定。   然而这位司空祭酒大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大善人大好人之列,派来两个负责看家护院,打扫卫生的小厮,也没有字面上的那么单纯。负责监视打探,再顺带获取一下信任,弄一点机密几乎在电视剧中成了俗得不能再俗的俗套。   可惜,这一千八百年前没有八点档。   识字的生物,就像上文提到的那样,在这个时代,觉得是属于珍稀物种,还一来来两只,这目的,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所以,其实,这是一个检验关于八点档反间谍技术的实用性的最好的机会。从最基本的香灰,到007的头发丝,从各式迷烟麻药,到各类陷阱。难得有机会锻炼一下自己的实战能力,两只猫显得非常愉快,尤其是糖猫对于送上门来的实验品,简直到了欢欣鼓舞的地步。   更为恶劣的是,熟悉人类心理死角的糖猫,在标准的隐藏机密的最佳地点书房的最隐蔽的死角设置的重重障碍,然后,在最最里面放着好孩子不应该学的过度包装的产物,盒子里面是盒子里面还是盒子。   相反,在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技术,换而言之,书本,则由于与这个年代的竹简和帛书有着决定性的差异,导致就算随手被扔在一边也没有人去注意,包括那本三国版的九阴真经——孙子兵法,太公兵法之类的。   某日,打扫实验室的郭四发现类不小心被遗忘在实验室里的《龙门专题》,不过在他的眼里,就是《口口口口》。这并不是在河蟹横行的年代晋江的专利,也不是那某位五千万的大小姐的杰作。理由很简单,被过度简化的连祖宗都不认识的简体字,和原来的繁体字之间几乎看不出继承关系的存在。以至于郭四这个堂堂大汉朝的珍稀识字物种觉得自己变成了文盲。   郭四决定还是叫来了他的同伙,让郭三与他一同参详这所谓的以密文写的天书。即便早就戳穿了他们是普通小厮的谎言,两只猫对于这两只也是采取的放任自流的态度。按照糖猫的理论,就算不是他们,还会有其他的手段前赴后继,还不如省些力气。   在仔细翻阅完整本“天书”之后,满篇都是和谐友爱的口口君和类似符文的英文字母,再夹杂着希腊字母和各种特殊符号,从左到右的横向书写习惯加上宋体五号甚至更小的字号。让习惯了每个字都有麻将牌大小,及从右到左的书写习惯的郭三郭四头晕眼花,彻底放弃。除了能从上面的图样依稀辨认出这是一本与方术(炼金术)相关的书册之外,这本书对他们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天书”。   “看好了吧?现在可以还给喵喵了吗?”门被打开了,糖猫脸上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靠在门边。只是这个笑容没来由的让人心中一寒。   之后几天的经历,切实的证明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所谓“男人的第七感”这种东西。他们并没有每日与茅房为伴,因为还有很多工作要他们帮手。除了有一段时间不怎么能见人之外,糖猫非常客气的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热切万分的恳请他们担当她的实验助手。   结果可想而知,就连久经考验的武将都曾经在糖猫的阵势上败下真来,更何况这种一看就没杀过人见过血的家伙了。郭三郭四直到现在才明白临行之前同僚同情的眼神的真正含义,明白为什么几个月前有些还算不错的前辈为什么不得不退出这方面的工作。精神上的摧残,远远要比物理性折磨要有效的多。   话虽如此,但之后两只猫并没有禁止他们进入书房,甚至示意,只要是书房里“长得像书”的书他们都可以看,虽然不过是四书五经,但在这个造纸术没推广,印刷术不存在的时代,这些是货真价实的奢侈品,有机会再接触到这些“圣贤书”,郭三郭四已经是感激不尽。   回忆完毕。   载着两只猫的驴车与杜丽娘在许都一处不起眼的街角碰了头,然后换上了另外更为不起眼的牛车之后,来到了郭嘉名下的一处作坊。   注1早提出屯田的是曹操麾下的枣祗,此外还有韩浩,而实行者包括任峻等。早在随曹操镇压黄巾军余部时,枣祗就对起义农民亦战亦耕、兵农合一的做法产生了极大兴趣,建安元年,曹操击败了颍川汝南的黄巾军,夺得了一大批耕牛、农具和劳动力。枣祗建议曹操利用这些农具,在许昌一带开垦土地,实行屯田,以解决粮食问题。曹操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任命他为屯田都尉,全权负责屯田事宜。枣祗首先将荒芜的无主农田收归国家所有,将招募到的大批流民按军队的编制编成组,由国家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收成,由国家和屯田的农民按比例分成。屯田实施的第一年,就“得谷百万斛”。曹操于是下令郡国都置田官,招募流亡百姓屯田。后来又接受枣祗的建议,下令军队屯田,屯田制得到广泛推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时代造成的代沟啊,远目。 表吃霸王餐喵。 ☆、第十二章 日进斗金   从明面上来说,琉璃这东西还算是皇家垄断,偶然赏赐功臣作为一种荣耀。不过在这汉末乱世,就连皇帝都能够像一件货物一样抢来抢去,有时候连一顿饭都混不上,更不用说什么皇家体面了。不过这些生意多在地下,需求旺盛,没有足够的实力,是玩不转这么大的手笔,光凭这一点,就足够陈群参上一笔了。   “自董卓作乱洛阳之后,百姓流离失所,工匠们无所凭依,加上这年景,死的死,残的残,许都里不登记在册的就那么几个了。”九年之前,中平六年(公元189年),杜丽娘也身在长安,只是那时的那个不知世事的妙龄少女,如今却是沧海桑田。   “只要杜姑娘你能保证他靠得住就行了。往近的说,这是赚钱的大买卖,往远的说,可能在军事上还有些用途也说不定。”若无其事的说出危险的话,老猫甩了甩手中的扇子,事不关己。对于之前杜丽娘所流露的前尘旧事,老猫她也不在意,本来就是那史册上泛黄了的记载,死了的还是死了,没有多大的区别,让她在这时刻替那些注定要死的人去忧国忧民感同身受,那还真是抱歉。   与此同时,更为细心的糖猫注意到,在提及董卓为祸时,郭三难以自制的流露出沉痛的表情,偷偷的注意了一下。如果真是大汉王朝的死忠分子,像她这种来自现代对王权没有丝毫敬意的现代猫,习惯了肆无忌惮的生活方式,要是犯上了什么忌讳,被告密或者下绊子可不划算。   直接接触之后,事实证明,老猫之前的推测非常的正确。百工之间技艺多靠口耳相传,目不识丁的比比皆是,最多也不过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也直接导致一旦战乱,有些精妙的技艺就会失传,导致一些先进的技术在历史中一而再再二三的被重新“发明”。   更令人惊讶的是,中国的先人们对于琉璃的制作工艺上远比现代人想到的高超的多,即便没有温度计,精确的温度控制上下幅度不超过5摄氏度,今人所副复制出的技艺相较之下不过是一些残羹剩饭罢了。   元蒙的入侵直接导致古法琉璃的失传,对于古法琉璃来说,那可是不可再生材料,相比可以循环利用的玻璃来说,琉璃中运用的技术要求可要高得多。   于是两只猫所要做的,不过是把那些看起来和玻璃完全无关的素材结合在一起,按照配平的方程式的比例混合即可。现代的人不认识那些矿物?老猫在一旁冷笑,难道地理课的时候没有认真上吗?初中的地理课上就展示过各种矿物的标本了。被糖猫一爪子PIA飞,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BT!   过滤之后的不溶的二氧化硅,混合上天然碱,草木灰做助融剂降低了熔点,混上些生石灰防止玻璃溶于水,最后加上长石增加成色,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除了另外提出建议可以用铜管吹出玻璃瓶之外,两只猫也没有什么可以创新的了。尽管很想现在就弄出平板玻璃装在窗户上,不过一口气吃不出一个胖子来。   说起来简单,等到见到成品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幸好之前除杂的时候选择使用的化学的方法,没有铁作为杂质的想得分外透明,灌入之前闲置的模子之后,出来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疙瘩。   看着拿在爪子上的玻璃疙瘩,糖猫也囧了,虽然说从外形上看来确实有一定的艺术价值,但……“杜老板,你见多识广,给这东西估个价吧。”克服了自己无力的情绪之后,糖猫首先还是让专业人士评估价值。作为老鸨,按照八点档的规律,平时要想对花魁一清芳泽,一群孝子贤孙们总少不了孝敬,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作为幕后黑手的老鸨,那眼光叫一个毒,比起现代精品店里的销售人员,那是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的。   杜丽娘秀美微蹙,“没想到这波斯琉璃居然是砂石所制,早些年长安那里尚有些胡商,小小一个琉璃盏居然要价上百两,成色还不如这只。如今与西域的通路几近断绝,这东西就算开价千两也不成问题。”随意的挥了挥手,“保证会有足够的傻子上当。”   糖猫听了之后咂了咂舌,感叹道不愧是女中英豪,宰起人来,自己的“宰你没商量”与之相比,都没有她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快。“那么高的价真的有人会买么?现在这种乱世……”价格高点固然不错,不过在这时代,还是米粮之类的比较重要吧。   “许都虽然不比洛阳,但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连年战乱之下,他们可是发了不少财,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一提到那些借着荒年囤积粮草,在蝗灾与旱灾交替的情况下发战乱财的豪强们,杜丽娘有些咬牙切齿,中原大地十室九空,这些人比起董卓来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是我们需要的物件,劳烦师傅多做一些。”老猫此时还在与那些工匠们仔细沟通。眼睛闪闪发亮,虽然在历史上,百工的地位一直很低,但是比起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士大夫们,这些人才是科技前进的动力,文明的传承者,因此,她的态度上甚至比对待孔融都要尊敬的多。   随后,“这杯子做好之后,就给奉孝大人留着吧,品红酒的话还是这种杯子好。”郁金香型的高脚杯也顺带的画在了纸上,算是给合伙人的一个人情吧。看了看杜丽娘,老猫继续叮嘱道:“原料的保密分工之类的,相信姑娘比在下更熟悉。”   “这是自然,那么分红是派人送去你们那里,还是托付给什么人?”对于杜丽娘来说,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货真价实的点石成金,也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当即转换到利益分配里面。   “唔——这年头好像土匪满街跑的样子。”糖猫考虑了一下,名义上老猫是家长,实际上有确切的决策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容易逐个击破,随时模糊焦点也是必要的措施之一。“之后就让阿三他们过来取吧,留一半在这里,请杜老板帮我们保管,另外一半用作日常花销。老猫你觉得呢?”在没有武力的保证之下,有钱与没钱是没什么本质性区别的,就算全部取了回去,想要讨要回去,在曹操的地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就连一个心腹都没有的她们最多也不过是能够保障自身而已。还不如故作大方,显示出对他们的信任,哪怕是迷惑一下人心,让人误认为是天真单纯也好。   “嗯,这样也好,反正一下子用不上这么多。”老猫斟酌了一番,惊觉在没有钱庄的前提下,自然就没有银票,现银或是这时代惯用的绢都需要强大的武力来保障安全,而现在——索性借助郭嘉的势力,在利用价值榨干之前,至少还是安全的。   这是乱世,而她们的力量,又是如此的渺小。   这确实是两只名义上的高中生的猫的思想,看上去似乎成熟过了头,只是在她们的成长环境中,那样的事情早已成为了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象牙塔里的争斗,本质上与角斗场没有区别,只是最终的追求不同罢了。同样的年龄,有的女孩依旧抱着王子与灰姑娘的粉红泡泡,有的女孩在为了长相抱歉的“男友”勾心斗角,有的却在为了名次奖状之类的你来我往。   后来的发展证明,正如杜丽娘所预料的那样,在小小的许都内,居然有好几家世家纷纷竞价要喝头汤。作为许都的高档消费场所,一定程度上引领潮流的地标,青矜楼的能量与普通的青楼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士大夫们可都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尽管自称是清流,口袋里的票票可是一点不少。   才不过把那传说中的“玻璃疙瘩”当作是艺术品——如果光从模具的制取上确实算得上是艺术品——放在大堂较为显眼的位置一夜,就有三五波的人来打探消息,最后听说是让董国舅给搬回家去,代价是五千两白银。与献帝同甘共苦的国舅大人,与清廉二字的距离依旧非常遥远,而且礼制什么的,对忠心耿耿的国舅爷,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当然还要加上那些因为想要瞻仰波斯琉璃的作品而上门的客流,这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到手的银两,一千五百两,对于折合的比例不太清楚的猫们只是隐约有着这是一笔巨款的概念,实际上折合一下人民币的话,四十五万,在通货膨胀的现代似乎不是什么太大的数目,但对于两只高中生来说,是一笔名副其实的巨款了。   一半的票票丢在了杜丽娘那里,真的那么多的话,就算换成了金子,带着跑也不太方便。而郭嘉的情报机构之一,安全指数应该足够高,相当于把钞票放在了国家安全局,估计没有那个小贼不长眼。   当然,令糖猫更加开心的是,她的培养皿终于到货了,从今以后,嘿嘿……琼脂最重要的作用可以发挥了。   这件事所造成的后遗症之一,就是郭三郭四经常会囧囧有神的看到两只猫拿着贵的要死的玻璃仪器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物质,然后还会让人很肉痛的打破个一两个,而且是每天的这种速度。如果有不知底细的史官记载的话,那两只猫就算是比石崇王恺更为令人发指的佞臣了吧。   更为可怕的是,这笔不小的收入还不是一次性的,每旬都会有一个新的波斯琉璃制品被拿出来卖,价高者得知的简单道理这些古代的商人比起现代的猫来更清楚,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然而这样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两只猫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种媲美炼金术的来钱速度,作为故事的主角,总是或多或少的具有吸引麻烦的体质。   颖川书院的书库,门被突然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人逆着光站在门口,“你果然在这里,老——耆卿。”察觉到情况不对,及时的改了口。   打开门的是一个年方弱冠的公的,脸上的微笑仿佛被雕琢过的完美无缺,只是在看清了里面的状况之后,那个笑容似乎也有一丝龟裂。   书库里原来的冬天专用的蒲团被丢在了一边,房内的一人一猫都因为忽然改变的光线而抬起了头,只是在表情上依旧是一脸的悠闲。藤制的摇椅晃晃悠悠,更是增添了几分闲散的气氛,那是窦福(就是那个少年掌柜)的成品,效果还是不错的样子。   几案上随意的摆放的点心,零零散散的放了一桌,边上的红泥小炉,松毛枝作为柴禾正在烧的沸水,隐隐的透出清香。上等陶制的茶具,只有半个乒乓球大的杯子里,巴蜀的茶粉的香味,混杂着蜂蜜的清香,用来除去茶叶粉碎之后造成的涩味。   似乎从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点开始,老猫开始明目张胆的翘课,当然仅限于孔融的课,原因么,一本论语要讲五年,算不算原因?其实更让老猫受不了的是他的自我吹嘘,每次必言及自己的先祖,就像刘备总夸耀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欧洲的某些无能的贵族总是炫耀自己的血统一样。无能只是技术问题,但无能又夸耀,也就是俗称的嘴巴老,就特别让人不爽了。古今皆然。总有一些名不副实的为人师表者,除了沽名钓誉之外,还喜欢自吹自擂,一堂课里有半堂都在灌水,高深的问题解答不能,末了还总是顶着个牌子,一副老子是天下第一的腔调。   殊不知,越是这样的人,上课不是前仰后伏睡死了一片,就是N多学生暗渡陈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总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算是过渡,新的事件即将展开。 请不要忘记拍爪喵。 ☆、第十三章 新的挑战   自从老猫在掏书库的时候,顺带的掏出了一个很有趣的司库——荀爽之后,他考虑到一些因素,也放心的把糖猫一只丢在课堂上了。当然,如果有时让客座教授,类似于邴原,管宁之类的名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孔融是一回事,赵爽又是另外一回事,作为算术的老师,由于时代的限制,仅仅在这个时代的数学才达到《九章算术》的程度,最多也不过就是初中预备班的水平。赵爽上课虽然没有意义,看在他为人还算认真的份上,老猫只是在下面做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明目张胆的不给他面子。   尽管颖川书院经过黄巾之乱之后元气大伤,但荀氏作为汉末最有影响力的士族,实力不容小觑。在曹操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之后,又迅速的回复起来。书院的本来目的就是族学,另面的孤本善本,还有到现代早已散佚的仅在历史中留下一个名字的书目,还有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书目,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就像所有的武侠小说中一样,往往真正的高手,都是隐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地方,伪装成普通人的模样,比如说现在这里的司库大人——荀爽。这个看上去圆滚滚很可爱很有福相的老头,名义上是颖川书院中书库的一个司库,但是实际水平上要高出孔融不止一个档次。   本来老猫的古文水平就因为需要负责参加比赛的缘故,一直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然而,要在没有古文字典的情况下看懂因为书简很贵而以下省略到不行的古书,有时候还夹杂着N多的通假字,这不是普通的吃力。司库荀爽的出现,可谓是一场及时雨。不仅是古文字的字义理解上可以随时解答,同时还有一些不常用的典故可以询问,最适合老猫这种有特殊要求的学生。   反过来说,尽管三国是一个神童满街走,天才多如狗的年代,光是列入神童故事的就有曹植、曹冲、王粲、刘桢、陆绩甚至是孔融等等,但是对于聪明的学生,老师是从来都不嫌多的,更何况是类似老猫表现出来的这种。小小年纪(自称十三岁,女扮男装下又比实际年龄要小),学富五车(以竹简计算,实际上五车也不过只装得下一本世说新语,到高中为止,所有课本垒起来都比世说新语要高了),博闻强记(来自二十一世纪,书本的价格便宜,信息传播速度极快)——无怪乎人类都对穿越时空趋之若鹜,卖点就是,跨越千年的时空,成就您身为神童的愿望。啊,有时附带满足您转世为美女的灰姑娘的愿望,新一代改良版玻璃鞋——诈尸穿,无毒无害无副作用,终身有效,欲购从速。当然还要考虑一下老猫本身的属性,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以及,能够从一千九百万人后,换而言之是接近两倍的三国人口中脱颖而出的素质,而这样的基数人口素质本身,也要远高于三国的人口(低文盲率)。   两方面的因素合计之下,一老一小和乐融融,因而才会出现如此悠闲的场景。   “仲达?”出现的人太过出乎意料,导致老猫从一堆书简里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问道:“找我什么事?”然后很顺便的看到司马懿那微微有些抽筋的面孔,抬起爪子看了看表,现在不是那孔融在说一句“子曰”然后自我吹嘘半小时的时候,怎么今天司马懿居然大彻大悟明白那是纯粹浪费时间,不再顾忌表面上的尊师重道,出来自力更生了?   司马懿看了看在一边装傻的司库,迅速的改口道:“耆卿,太白他又和曹丕吵起来了。这回要比算术,让你把‘算盘’拿来,然后顺带去帮忙。”传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过这算盘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太白——?李白?老猫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糖猫现在披的马甲,听完了司马懿的话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曹子桓他还真玩不腻!”说着,便站了起来,把汤婆子(热水袋太招摇,换成了旧时代的专利)交给了荀爽,取下了膝上的毯子——看样子还真象是来度假的。“现在不是孔融的课,怎么,他就放着曹丕挑衅,今天的课不用上了?”   “大概是曹丕私下里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孔融主动提出要当考官。”提到这两只公的的时候,司马懿还是微微的透出不屑的情绪。   “考官!?就他?”老猫满脸的不可思议,就算叫个小学生来也比他强,“那赵夫子呢?”赵爽才是数这门课的教师,孔融自诩孔子二十世孙,实际上除了祖宗的语录可以倒背如流外,也只会欺负女人孩子了。数学么,十位数以上的加法就要扳手指,也不知道怎么来做裁判。   “先生,我还是先去看看吧。”老猫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礼貌的向荀爽告辞。有感于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决定还是先去帮忙再说,世界上有诸多的灾难,无知的老师却又自以为是算是学生们最大的噩梦。   由于早些时候曹昂在宛城因公殉职,所以目前来说,曹丕算是曹操的长子,不过其母卞夫人目前仍旧是曹操的侍妾,而且又是歌姬出身,他本身的地位就不怎么高。况且他也不怎么讨父亲的欢心,比起其兄曹昂和其弟曹植起来,尤其是他昔日年少即可赋诗作文的神童光辉逐渐被现在七岁的曹植所掩盖,因而对于凡是与“神童”二字扯得上关系的人,心里总是难免有些芥蒂。   而对于曹操,即便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然而本身实力的不足,加上出身为宦官后代(虽然他老子不过是宦官的养子),地盘也小,这些年来也总是输输赢赢,不过是一个中等军阀。比起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来说,差距甚远。因而两相平衡之下,暂时被认为和司马懿与袁熙一党的两只猫,也不会吃大亏。   “难得看到你对哪个夫子有这么尊重的。”司马懿等老猫出来之后,没有提及重点,反而是有些稀奇的问道。   “本猫对于值得尊重的人呢,向来是非常尊重的,总而言之,以实力说话便是。”老猫随口答道,简单来说,就是强者为尊的自然法则吧,不过对司马懿讲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   “是吗?”司马懿有些不置可否。   “显奕现在在糖那边吧?”老猫一边走一边确定着事情发展的情况,随时准备根据实际调整战略的说。   “那是自然。”司马懿看老猫似乎不那么紧张的样子,出于一些恶趣味,提醒道:“曹丕这次可是说动了王仲宣,在数这方面他可是素无敌手。”   尽管老猫的脸色没有变,但是司马懿明显的感觉到“他”向前飘行的速度更加快乐。   老猫嘴上应着:“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本猫还知道他能够过目成诵,看过的棋局就能复盘(这好像进藤光也做得到),还有,他还是蔡邕看中的忘年交。兴趣是喜欢听驴叫。”那个幼儿读物三百六十五夜神童故事上记载的清清楚楚。   “——听驴叫?”司马懿的完美笑脸再次挂不住了,短时间内破功了两次,小狐狸的功力尚浅。“某怎么没听过?”   “啊……那是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听某人这么说过,要是有兴趣的话,仲达你可以考虑去调查一下。”想看本猫的笑话,还差得远呢。   “你似乎并不担心?王粲做对手的事。赵夫子可是对他这样一个学生引以为傲的。”老猫这种明显不把王粲放在眼里的态度,引起了司马懿的注意,打探着老猫的底牌。   老猫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子,望着司马懿,微扬嘴角:“仲达,你以为,本猫和糖喵上课的时候在做什么?”   猫咪不发威,当我米老鼠啊!冲着赵爽本人的RP还算不错的份上,顶多是坐在后面的位置看自己的书而已,王粲爱怎么表现,就让他去表现好了。   “哦?”司马懿做出一个很假的惊讶的表情,笑道:“那接下来做什么,我让下人替你去拿‘算盘’吧。”   “下次把那个‘哦’省下吧,太假了。”老猫也不客气,直接揭穿到。“还是本猫亲自回去一次吧,除了算盘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要准备,阿三阿四他们找不到的。”   “呼。”司马懿轻笑出声,“有什么打算?”   “这个么——猫家家训:恩还两倍,怨还十倍。这句话,可要让曹子桓深刻领悟才行。”不知何时甩开的扇子,遮住了老猫一脸的骄傲。   ——————我是许久不见的分割线君——————————————————   对糖猫这边来说,这已经是曹丕数不清的第几次的挑衅了。隔三岔五的各种比试,差不多形成了巴普洛夫条件反射,到了哪天没有就觉得奇怪的地步。如果说袁熙给糖猫的第一印象是类似于天敌的存在的话,那么曹丕就是天生的麻烦制造机。   从开始那天试图给两只猫下马威,结果反而成为她们立威的垫脚石之后,草皮同学就开始找茬,若是放在孔融身上,那还算事出有因,在他身上,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无理取闹了,如果不考虑那什么所谓的自尊心的话。   对于曹丕来说,还是会审时度势的,相较之下,老猫向来彪悍,气势压倒之下,倒也不敢轻易招惹,因而对于糖猫这边,他就显得更加麻烦了。   理由可以简单概括成这样——你不是“神童”吗,那么什么样的挑战都应当接下。   口胡!这是什么逻辑,糖猫真的很想掀桌。不过这算是女扮男装的后遗症,即便再麻烦,也只得动手解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在“赋”这方面被打击过度,曹丕再也没有提出让她做赋的要求。   之后,礼乐射御书数,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是文武全才似的,曹丕的挑战项目居然变成了弓马,顿时让糖猫的眼前发黑,马鞍的图纸之前已经交给郭嘉换户口了,出于商业道德,在没推广之前也不能先泄漏。况且坠马的话不死也变残废,对她来说,还是驴子比较和蔼一些,更重要的原因是便宜。   袁熙除了天然黑之外,还是很有效的助力,这一次又是他挡在了糖猫的前面。   他代为出头的原因很简单,如果曹丕可以向糖猫挑战,那就算是以大欺小,同理可证,他也可以这么欺负回去。   直到看到袁熙与曹丕的较量之后,糖猫感谢上天给了她一张粉嫩无比的脸,以前出去玩的时候冒充初中生有趣的同时还可以顺带节约一点票票,到了这里,还可以以此为借口,寻找挡箭牌,用来对付实际上比她嫩的曹丕,真是太令人愉快了。   在对外的年龄上,考虑到人体的结构及发育情况,两只猫统一了口径,都向外少报了四岁,用来抵充伪装成小正太时所发生的身高以及声音上的小小破绽,至于外表么,在华家村的那么长时间的熏陶总该明白怎样掩饰了。   ————————————————————————————————   备注:曹丕此时(公元198年)的年龄应为13,这里根据剧情调整为16。赵爽是三国时期吴国(也有说是魏国的)的数学家,生活在公元三世纪,具体生卒时间不详,不过在公元222年有活动的迹象,此处做一调整,因为懒得想算术老师名字了。荀爽按理应当死于公元190年,此处也做过微调。 作者有话要说:  默,曹丕好像不小心又被D塑造成反派了。 留下你的爪印,充值你的RP,谢谢配合。 ☆、第十四章 新仇旧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曹丕确实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很小的时候就能够熟读成诵儒家典籍,在文坛占有一席之地,与曹操和曹植并称三曹就知道。武力上也没有糖猫一向认为的那么弱,就那尚未发育成熟的小身板都可以拉起五百石的强弓,几乎百步穿杨的精确程度,配合他那司空长子(他老哥死了)家世的话,冒充狗血剧情中的白马王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就像某句名言说的那样,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可能是唐僧。   看上去几乎完美无缺的曹家二公子并不讨他父亲的欢心。也许是因为他每个方面都不是最出色的那个缘故,论武功他及不上常年陪伴父亲左右出生入死的长兄——曹昂,加上后者在五月的宛城之战中阵亡,成为曹操心头的痛。文章上,今年八岁的曹植已经开始展现出他那被谢灵运称为“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文采来。又或者他略带公子气的一些诗歌,在儿童看来尚显可爱,现在看来就有些女气了。虽然实际上曹植这方面的倾向比他更为严重,尤其是那些华丽的辞藻上,只是他身为孩子这一点将缺点掩盖。   巨大的心理落差,可能才是他老是针对表面上的“神童”,实际上的两只伪正太猫多加为难的原因。   只是,这些对于糖猫来说,都显得不那么重要。更让她吃惊,进而隐隐感到不安的是袁熙的表现。   从最初遇到这个人的时候,糖猫就明锐的觉察到这个人身上有一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更精确点的话,是让人感到不安定的地方。那是不符合常理的过了分的爽朗。明朗到像夏天万里无云的晴空,不戴太阳眼镜的话,看得时间一长就会觉得头晕眼花。   毕竟糖猫是一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与时俱进的猫,接受各种八点档及小说漫画的熏陶,对于人心的复杂程度的认识远非这个信息极度闭塞的时期可比的。凭着对人心人性的了解,糖猫对于袁熙隐藏在那爽朗背后的东西,窥见了一点端倪。   直接让糖猫对袁熙的危险评级上升到五星的,是一场介于他与曹丕之间的较量。   这个,很早之间就令人非常无语的一件事,古代的私塾是男校。因此,少不了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为了防止他们由于精力过于旺盛无法发泄,导致冲突甚至进一步的不愉快事件的发生,需要一定的输出途径。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古希腊,运动设施上又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什么篮球足球排球网球乒乓球一应俱全。更多的是考虑到现实的需要,提供校场来供学生们发挥多余的精力,也就是俗称的放风。   剑与箭,都是生活的必须品。这年头打劫的太多,就算是书生准备外出游学,也要备上三两把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样一个年代,根本不成立。   在糖猫看来,实际上这与动物世界中,雄性动物争夺头领地位的行为并无二致。就像猴群中的年轻公猴向老猴王挑战,从而以武力决定手下的支配权,顺带优先享受食物以及□□延续后代的权利,这样的战争,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从司马懿的表情上来看,这早已成为了惯例。袁熙与曹丕的角力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成功的福利除了一群可以用来充当炮灰的跟班之外,更多的是他们父亲的影响力方面的成效。也就是这书院中的一批人才将来投效的方向之类的。   可能是缺乏父亲的关心,在儿童心理成熟期时候造成的一定缺憾,曹丕的表现欲比一般人都要来得重些。除了彰显家世之外,还有炫耀自己的才学之类的,几乎成为了习惯性的动作。样样东西都争强好胜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世间本就存在等价交换的法则,能量守恒,质量守恒的定律到处可见,全才这种生物在日常生活中几乎不可能见到。即便真的有,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比如说生命,比如说幸福,只是这样的道理对曹丕来说似乎深奥了一些。   写议论文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褒扬了勤奋的重要性,但习惯性的忽略了后面的半句“但有时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还要重要。”从曹丕目前的成果来看就是如此。   曹丕不顾自己与袁熙之间实力的巨大差异,盲目挑战,标准的有勇无谋。已经成年的男子与尚未发育完全的小正太之间,力量和速度有着决定性的差别,像李元霸这种逆天的最多也只会出现在传奇小说中。如果换成是糖猫自己的话,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可以影响对方战斗力的药粉撒个十包八包出去,再结合一些跨时代的手段,成功的话也许根本轮不到自己出手,哪里需要打得那么辛苦。糖猫甚至考虑要不要学着老猫摊一摊爪子来表示自己的不屑。   光明正大?那可是胜者才享有的特权。   与此同时,袁熙同学在校场上依旧维持着他的抽风状态。   “哈哈……光是防守的话是胜不了我的哦。怎么了?曹子桓你不是总强调攻击是最大的防守吗?仅仅这种程度的话可是打不倒我的。”   场面上是明显的一面倒,袁熙用让人丝毫察觉不到他在挥剑的冷静的声音说着,脸上依旧是明朗到没有一丝阴云的笑容。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作为他的对手的曹丕的凄惨情形。即便握紧了手中的宝剑,他也不过勉力支撑,呼吸的频率依然紊乱,说明接招者已经到达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不用说打起精神动用他的伶牙俐齿来反唇相讥了。又是一记剑与剑的碰撞之后,曹丕的虎口不可避免的崩裂了。   “步伐乱了呢,曹子桓,在战场上沉不住气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锵——”   剑与剑碰撞的声音无视了嘈杂的环境显得分外的刺耳,剑刃相交时金属摩擦所迸出的火花溅落。身影交错之间,借着之前的空隙,袁熙的剑顺势滑了进去,对准了曹丕的胸膛。   “小心!”“危险!”“子桓!”……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   与日本剑道道场中的木刀来掩饰不同,没有刀具管制令的三国,就算要比武,那也绝对是用真剑,因为随时可能上战场,需要把握那种在刀口上舔血的气氛。因而双方所用的都是真剑,而且两位公子哥家世都不错,佩剑也不是什么凡品,要是真刺结实了不死也得玩掉半条命。   “呵呵,还需要努力啊。”眼见就要出人命了,袁熙及时的把剑倒转了过来,剑柄击中了曹丕的胸口,后者遵循动量定理,以相当快的速度飞了出去,然后顺利的完成了平抛运动之后落到了地上。   “哈哈,吓到了吧。刚刚是开玩笑的。”收剑回鞘之后,袁熙依旧笑得阳光灿烂,甚至还带着些:感谢我吧,之前及时收手没有真的刺进去的味道。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从开始就不公平的比赛,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然而却没人会认为是袁熙以大欺小,因为在这种的时代背景,公平二字轻若鸿毛,况且又是曹丕主动邀战。   看着场上的一片混乱,糖猫叹了口气,径直走到了曹丕的面前。在王粲等人的搀扶下,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请躺下。”不自觉的使用了营业用笑容,然后伸出爪子,在曹丕的肩上轻轻一点。   觉得那个微笑分外晃眼的曹丕,闻到“他”指尖和衣抉中隐隐的香气,心中一荡,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实际上既不是曹丕中了糖猫的“美人计”,也不是糖猫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或是学会了什么点穴法,只是用上一些天然材料掩盖了麻沸散的药味,直接把人放倒了而已。   对着及时接住了曹丕的王粲和应玚,糖猫吩咐道:“麻烦把他的衣服解开吧。”   “你……?”曹丕讶异的看着这个一直以来看不太顺眼的小子,除了以各种方式吵架之外,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这次莫名的接近倒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太白兄,这……”(注,此处的兄为敬称,与年龄无关)对于这样光天化日扒人衣服的行为,王粲显然有些适应不良,在这基本上包得密不透风的年代,这样的举动还是太惊世骇俗了些。   “把外套拉开就好,他可能骨折了。”糖猫挑了挑眉毛,连皮都扒过了何况小小的一件衣服,从之前的那个力量的大小,还有发出的声音就知道情况不太妙了。   应玚(注1)还算明白轻重缓急,说服了王粲,在对“外套”这个词迟疑的几秒之后,解开了曹丕的外袍。   糖猫正大光明的伸出了爪子,在曹丕的胸口东按按西摸摸,丝毫没有觉察到这种行为似乎有点那啥。总之是以一种专业的态度超越的这类世俗的问题。   只是,之前还在那里接受众人对于他胜利的恭维的袁熙,满脸笑容的迎来送往表情,忽然之间终止。撇开了周围的人群之后,以非比寻常的速度走了过来,抓住糖猫的手腕。   “小糖,你在干什么?”袁熙依旧维持着爽朗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有危险的味道在里面。而且奇怪的是,平常在别人面前,他总是称呼糖猫的假名,叫她太白的,这次忽然换了称呼,不知道打得什么注意。   可是糖猫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难得有送上门的病患给她练手,开心还来不及,当即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没看见这是在替你善后吗?如果真的是肋骨骨折的话,可能会造成胸膛血肿,导致内脏损伤,严重的还会死人。”说着,她扭过头又看了曹丕一眼,回过来继续说道,“运气真好呢。”   不过,这口气却是万分可惜,相当残念的样子。   “这只最多也只是骨裂罢了。弄个担架抬回去之后,找个大夫看看外科,休养上一个礼拜就死不了了。”听起来,似乎是对自己没有施展的空间非常惋惜的样子。或者纯粹是因为曹丕没有重伤而单纯的怨念?   甩开了袁熙的手,糖猫一脸严肃的对着王粲叮嘱道:“记得一定要平躺着抬回去,如果让他走回去的话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见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糖猫毫不犹豫的准备撤离,与此同时不自觉的摸着下巴喃喃道:“没有认清实力就贸然挑战猴王,算是本能的丧失吗?还是养尊处优太久了导致野外生存能力退化?”   无意识的把心里想的东西都说了出来,糖猫此刻显然也走神的厉害。袁熙身上之前那种紧张的气氛忽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换上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小糖,你到底在担心的是什么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仇怨就是这么结下的。   之后的事情发展么,就顺理成章了,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的曹丕小朋友,开始动用各种手段跟糖猫过不去,其幼稚程度就和小学男生没什么差别,什么联合起来不睬你咯,借机会欺负你咯,等等……糖猫提都懒得提。好在他的手段还算光明磊落,除了各种科目上的挑战之外,没有符合那种恶俗偶像剧中恶霸男的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甚至正常生物的行为方式,糖猫只不过偶然在他的身上试验一下接触性过敏源而已。若是真的出现那些被HC女甘之如饴的各种举动,糖猫绝对会毫不考虑历史是如何发展的,率先让他先成为历史才行。   注1:应玚(音同畅),字德琏,是建安七子之一,长于作赋。 作者有话要说:  奉上袁熙少年玉照一张, 请自行想象其抽风的状态吧,外貌无能的D飘过。 另外,要记得交爪印哦。 ☆、第十五章 比赛现场   曹丕与糖猫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成为了惯例,有袁熙为后盾,到不用担心在声势上弱于对方,总的来说,糖猫还占了很大的优势。不过,看架势,曹丕是下定决心在这一次彻底翻盘,扭转颓势。   实践早已证明,其实公的的八卦能力绝对比母的要强得多,尤其是在场没有雌性生物的时候,这种劣根性会彻底的展现出来。毕竟,在这个货真价实人吃人的时代,文盲率差不多九成有余,有这闲钱和闲工夫去读书认字的物质,家里是不止有一点小钱。对于实际上是曹丕和袁熙背后的势力的角力,很多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看热闹的。   继续了一贯的公子哥作风,明明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较量,曹丕又弄得郑重其事,摆开了场面,拉开了架势。在糖猫提出要先取算盘的时候,他以为不过是算筹的变种,故作大方的同意了,顺带的同意了她找帮手的要求,唯一的条件是不能找袁熙,看样子是被迫躺了一个礼拜之后造成的心理阴影。   曹丕按照常理推断,以糖猫的人际关系和助手的实力看来,如果袁熙不出场的话,“他”只有求助于司马懿,而对上司马懿,在算术上,王粲是稳操胜券的。因此在糖猫提及“柳永”这个名字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充满叶绿素的样子。   在颖川书院,每当提及顶着“柳永”马甲的老猫,最初的印象总是符合一只猫的基本特征,看起来天然无害,大多数时间都懒懒散散的,心不在焉是正常状态,还有除了糖猫的事之外,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那种态度。存在感极为薄弱。尤其是最近挖到了荀爽之后,一有空闲就栽进了书库,以至于曹丕居然完全忘记了这只猫的存在。   不过只要与她有深入一点的接触之后,总会头痛不已的加上类似于乱七八糟,反复无常之类的形容词。猫是任性的生物,做大多数事情的时候都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计划,但又不是那种性情中人,热血啊慷慨激昂呀这类的品质是不兼容的。尤其是想老猫这种拥有足够实力的上了年纪的猫,这种特质就更为明显,因为可以举重若轻的解决面临的任何问题,性格在恶劣程度上也相应的上了一个等级。   除了用《洛神赋》打击过曹丕之后,还用很纯良的眼神借口某本古籍,引用了《师说》重挫了孔融的锐气,导致一时之间书院之中再也没有敢找麻烦的。之后就抱着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彻底的潜水了,集中精力试图从各种书籍中找出蛛丝马迹,只要与“回家”这个目标有一点关系的话。   因而,只有在糖猫提到“他”的存在之后,曹丕才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来。与糖猫温柔的捅你一刀的风格不同,老猫她倾向于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斩草除根的风格,从不留下后患,因而每次造成的破坏都是毁灭性的,完全符合她的人见认栽的品质。   所以,尽管老猫披着软软糯糯的正太皮,连孔融都不放在眼里的她,与之正面交锋并吃过苦头的曹丕还是不敢小觑。虽然曹丕总是不是拨撩一下糖猫,他也总是尽可能的避免与“柳永”正面冲突。而现在,他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期望柳耆卿的算术水平没有他的文学水平程度高了。   在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老猫和司马懿赶到了比赛现场,奇怪的是后者向来非典型性面瘫的脸几乎处于不可逆的抽筋状态。   只是瞥了一眼作为裁判的孔融,丝毫没有要对自己之前的翘课行为做主解释或者道歉的意思,老猫直接来到了糖猫的身边,开始从袖子里向外面掏东西。在这个年代,装东西主要除了一块布包成的包裹之外——至今老猫还是没有成功的打起过,就是裢搭——老是从肩上滑下来,而且无论哪个都装的不多长得也不华丽。   一边维持着向外掏的动作,老猫一边询问糖猫举起情况:“怎么想到找本猫?以他们的数学水平就算来一打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数位列六艺之末,孔夫子也不能提出有足够信服力的书目作为儒家经典,相对来说在古代还是天文学家的专长,目前的教材是着名的《九章算术》,而赵爽本人就长于证明其中的勾股定理,由于动不动就与《易》相联系,所以就显得更加复杂。简而言之,一本书上了四五年不说,上面的大部分内容还都要打星号。   “老猫啊~”糖猫眯着眼笑了起来,有一种奸诈的味道,“叫你来当然不会是为了做题,否则真的是中考白考了。”她说着,又看了一眼曹丕的方向,“问题是怎么才能有效的烤糊了王粲这名才子,这方面你比喵喵更有经验喵。”   “哈?这还不简单,直接丢几道初三的题目就好了,反正他们的水平最多也直到初一初二为止了。”老猫摇了摇扇子,颇为不屑的说道。   “难道你想让喵丢一道代数几何的题目给他么?这里的人可是连什么叫直角坐标系都不知道。”阳春白雪,曲高和寡,要是弄出对这里的人来说太过高深难以理解的题目,基于从众心理,反而会判定她们是错误的,这之间的度的把握,的确是个技术活。   “难道我来了他们就会做了吗?”搞了半天她让老猫过来居然是来降难度,后者颇为无趣的撇了撇嘴。   “换上一点智力测试的题目不就好了。”糖猫想让老猫充分的发挥她身为生物性移动硬盘的优势,尝试从题库中直接取题。不过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明白司马懿脸抽筋的原因了——“老猫!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过来?”   从刚才开始,老猫向外面掏东西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接着就出现了宛如机器猫的通向异次元的口袋的情况,天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都成功的装在袖子里然后行动自如的。毫不犹豫的在几上摆出了野餐的架势,老猫回答道:“考数学的话,当然要准备铅笔橡皮三角尺计算器草稿纸,少不了吃喝玩乐的东西若干。本猫为了不那么招摇,很多东西都还没带来。”对比着几案上的各式杂物,就连计算器都是CASIO的太阳能电池设置的高级货,求对数开方排列组合各项功能一应俱全,老猫这句话说的可真么什么说服力。   “是吗?啊哈,啊哈,啊哈哈……”糖猫干笑着转移了话题,终于明白了司马懿这种面瘫破功的原因,与老猫这种足有五千岁的猫来比,这只小狐狸还是太嫩了。而糖猫此刻微微郁闷的心情,只有通过打击对手才能够排遣了。   考试内容是数学,参考书目是《九章算术》,作者不详多人,在汉朝算是比较通用的教材,相对更早的《周髀算经》与天体的关联更大,不适合数学的普及,反而是这本一共246题的习题集成为书院里通用的算术教材。   就像字面上的意思一样,这本书共分为九章。   方田:主要是田亩面积的计算和分数的计算,是世界上最早对分数进行系统叙述的着作。   粟米:主要是粮食交易的计算方法,其中涉及许多比例问题。   衰分:主要内容为分配比例的算法。   少广:主要讲开平方和开立方的方法。   商功:主要是土石方和用工量等工程数学问题,以体积的计算为主。   均输:计算税收等更加复杂的比例问题。   盈不足:双设法的问题。   方程:主要是联立一次方程组的解法和正负数的加减法,在世界数学史上是第一次出现。   勾股:勾股定理的应用。   这次比试的内容当然从理论上说以这本教材为准,包括但不限于书中的习题,不过对于一般的士大夫而言,只要掌握其中最为基本的运算即可,像是负数什么的内容都是打星号的。王粲在这年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才子,文章写的好不说,围棋、数学等都有所涉猎,且在当时的水准之下名列前茅,就连仅限于太史令掌握的天文运算他也都有颇为精通,这里的太史令可不是什么史官,而是后世中司天监的地位。   王粲的才华是如此的出众以至于书院中其他人没有能够与他匹敌的。这句话在现在仍然能够使用是因为他的重点是人,对于来自一千八百年之后的猫来说,这几乎是接近于开作弊器的问题了。   计算器为了低调,不能明目张胆的难处来用,被留作了最后的杀手锏。而在这个世界能够名正言顺使用又不招人怀疑的全能环保型计算器,当当当——算盘,就是她们最好的助手。   秉承了一贯的温柔一刀的风格,糖猫的手机吊坠都是一个精巧的小算盘,还是能够拨动的那种,根据因地制宜的原则,纯粹吃饱了撑着的让窦福同学照着打了一个木制的,所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现在自然资源丰富,黄花梨木也没有到要论斤卖的地步,居然结果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算珠用的是樟木,还不时发出淡淡的香气。窦福少年倒是对作为样品的手机吊坠很感兴趣,说是迄今没看到那个铁匠或是金匠能弄出那么精细的花式的。——总见不得告诉他他所景仰的那位金匠实际上不是人吧?   在小学珠算课程早已名存实亡的年代,糖猫的珠算功力却是相当不错,基本上可以模拟普通计算器的大部分功能,包括开根号。曾经有人比赛过,熟练的珠算不必电脑慢,糖猫如今虽然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但复现基本功能问题不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家学渊源罢了。在加上用惯了的笔和草稿纸,在这个年代,说是天下无敌也没什么大问题。   而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出明面上符合《九章算术》要求的数学题,然后把它们改成群众喜闻乐见的应用题的形式,防止曲高和寡,有经常不懂装懂的孔融在,事情总会变得麻烦一些。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利用绝对的实力差距,在他参与进来之前,造成不可逆转的结局。   向来以打击人类为己任的老猫,首先引用了很久之前的那本《我+数学=聪明》上的题目,问最少切几刀才能把一块糕切成八块。又是一题标准的智力题,问十箱金锭,每箱一百锭,其中一箱为假,真金锭比假的要重一钱,问最少称几次才能够知道哪一箱是□□?   开始觉得有趣的老猫在改编完上述两道题目之后,觉得耐心用尽,懒得回忆更多的智力题,根据提前教育的原则,直接把初高中的题目改头换面,而且选的都是那种正常人只要有耐心就做得出不过要做到死的题目。   由于一直以来都习惯性的做最后一题,所以在难度的控制方面,直接向着最为恶劣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借口方田,弄了一题初中几何的求面积,不过么,是在复杂死了的图形中添加三条辅助线之后运用全等三角形和相似三角形做出来的。难度么,比起中考的最后一题起码难上不止一点,不过没用上代数几何知识已经很客气了。   打着商功的幌子求体积,在添加了若干条辅助线之后,还得证明异面直线相互垂直,之后再求内接多边形经过割补之后的体积。   一题排列组合,类似于红球白球黑球什么取出放回,问什么样的方式,各有几种方法。   最后一题菲波那契数列,借口讨论兔子的繁殖问题,询问数列的2008项,然后顺带体验一下黄金分割的美感。   由于那些椭圆、抛物、双曲方程,由于在这个年代没有XOY坐标系的概念,被老猫用降难度的名义给拿下了。   就这样,一张划时代的数学考卷诞生了,对于今后数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一看有几题是眼熟的吧。 要记得留下爪印哦。 ☆、第十六章 无趣之争   借口方田,弄了一题初中几何的求面积,不过么,是在复杂死了的图形中添加三条辅助线之后运用全等三角形和相似三角形做出来的。难度么,比起中考的最后一题起码难上不止一点,不过没用上代数几何知识已经很客气了。   打着商功的幌子求体积,在添加了若干条辅助线之后,还得证明异面直线相互垂直,之后再求内接多边形经过割补之后的体积。   一题排列组合,类似于红球白球黑球什么取出放回,问什么样的方式,各有几种方法。   一题询问正80边形有多少条对角线。(感谢夜月黑翼亲的灵感)   最后一题菲波那契数列,借口讨论兔子的繁殖问题,询问数列的2008项,然后顺带体验一下黄金分割的美感。   由于那些椭圆、抛物、双曲方程,由于在这个年代没有XOY坐标系的概念,被老猫用降难度的名义给拿下了。而着名的丢番图的墓志铭则因为在老猫看来太过简单被华丽丽的丢到了一边。   草稿纸上,所有的题目都已经换成了适应这个时代的外形,老猫满意的搁下笔,拍了拍爪子,大功告成。   糖猫探头过来,本想老猫不要一下难度降得太大,导致能够被轻易的做出,那可就达不到预先的目的了。但当她真切的看清了这张考卷之后,顿时垮下一张脸,做出一被恶心到的表情。“老猫,你真的确定他们能明白你的意思?”   咋一眼看来,每一题都不难,从理论上说都做得出来,不过如果不得其法的话,哪怕一题都要做到天荒地老。   老猫得意的挥了挥尾巴,说道:“本猫已经很厚道了,把ABCD改成了甲乙丙丁,像是那种超级复杂的因式分解都没有拿出来。而且每一题都没有超纲哟!”   又是一个被考试给折磨疯了的孩子,一天到晚光注意有没有超纲了。   由于曹丕天生爱显摆,得意忘形四个字最早就源于曹丕的得位忘形,因而这场算术的对抗也采取的一贯的公开的方式。在这个没有黑板的年代,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抄题,这一点,只要做过课代表抄过板书的人就会知道有多么可爱。   话虽如此,但那么复杂的几何图案光凭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最终还是要回到抄题的老路上。老猫当下从袖子里又取出实验室的副产品——熟石膏,化学式是2CaSO4·H2O,同样用来做模具使用,不过,是无尘粉笔的重要材料之一,当然现在的工艺还不可能达到无尘的地步。   在老猫蹲在地上用粉笔努力的徒手画出几何图形在别扭无比的标上甲乙丙丁代替ABCD的时候,赵爽,以及其余几门课的老师,居然闻风而动,纷纷出现在比赛场地上准备看热闹。找的借口是各式各样,反正数本就是君子六艺,孔融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把专业人士给踢出去。   原来,这些人是袁熙指使与他同伙的某位学子特地去告知的,为的就是不让孔融只手遮天,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份都是夫子,在这个礼教依旧有一定震慑力的年代,对于他的判断,其实在明面上是不怎么能质疑的。   赵爽本是寒士出身,主攻的方向是《周髀算经》(音同比),利用勾股定理(又名商高定理)求解天文问题,顺带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求出首项系数非负的一元二次方程求根公式的人。赵爽自称负薪余日,研究《周髀》,遂为之作注,可见是一个未脱离体力劳动的天算学家。不过目前么,为了贴补家用,他在颖川书院谋了个差事,担任算术西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绝对是大材小用了。   不过在王朝本身就要覆灭的现在,连天命都没有了用途,代表天文及历法的太史令就更不值钱了,何况他这种庶人,想要入司天监也相当困难,总不能活活饿死。背景的差异,加上孔融居然把天象之列看成与百工之流相同的地位,总是看不起赵爽,因而两个人代表着士庶两种阶级的矛盾积怨已久。这次,难保不是存着羞辱孔融的心思才过来的。   大家各就各位之后,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为了早早收工休息,糖猫示意由曹丕一方先行提问。因为从平日的观察来看,曹丕本人虽然是字面上意义的“文武双全”,但不包括数学,所以她也很想亲自领教一下王粲的数学水准。当然,像是文学或是围棋之类的项目就别找她了。   当听到王粲说出了“鸡兔同笼”这四个字之后,老猫差点就当场睡了过去——能不能请你有一点新意,哪怕是把鸡换成是鸽子都行。伸出爪子捂住脸,一副不忍心再看下去的表情。   众人见“他”如此激动,还以为是题目太难导致过度郁闷的结果,没想到下一秒钟,老猫拍了拍糖猫的肩膀,说了句交给你了,当即伏在案上,毫不犹豫的睡死了过去。   糖猫对着小学的列方程解应用题,强忍住面部的抽搐,欻欻的两笔,就解出了这个系数答案都为正整数的二元一次方程组。就连算盘和草稿纸都没用上。   场下的人都很没品的发出一阵惊呼,在他们看来很复杂的经典问题居然被这个嘴边黄毛未褪的小子给解了,纷纷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   糖猫很是无力的说道:“麻烦你,继续吧。”然后,当她听到这个正负数的加价法运算之后,即使她身为郎中职业要求冷静和淡定,而且一直注意修身养性,此刻也忍不住要抓狂了——王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看猫的智商啊!!!   接下来一题是一般梯形的面积,1/2(a+b)h的公式一套,按照原来的方法需要进行割补的计算不过是眨眼间就出现了结果。一时之间,倾羡、仰慕、崇拜、妒忌、若有所思,各式各样的眼光都灼灼的像糖猫投了过来,让她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顿时明白老猫选择倒头就睡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接下来,除了在计算复利的时候稍稍拨了下算盘代替自己惯用的计算器之外,糖猫居然连草稿纸都没有用上多少,顿时让她有一拳打到棉花的那种用岔了力的感觉。由于赵爽的课程太过基础,导致两只猫上课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多注意,到底这个年代的数学教学进行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王粲算是其中的佼佼者,给出的题目居然还是如此让人无力。   糖猫感觉颇为无趣的用爪尖在几上轻点,示意王粲可以继续出题。这是什么样的速度,居然解题的猫比出题的人的速度都要更快。而且每次所报出的答案都正确。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就连王粲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与糖猫串通好了,一个报题目,一个报答案。在观赛的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次较量就已经结束。更进一步的话,已经是纯粹的外行看热闹的一种境界了。   场上似乎只剩下王粲和糖猫,他们之间的较量没有人能够插进话来,而在场外,本来装腔作势担任评委的孔融已经彻底的陷入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了。与之相反,赵爽却是越听越兴奋,越听越开心,只是隐隐的有些疑惑,这么好的一块算术苗子,他之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呢?连带着,眼睛也变得闪闪亮了起来。   如此无趣的回合(至少在糖猫眼中如此)进行了若干次,在赵爽的眼中糖猫差点就成了那种头上顶着光圈的天使了,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概念。本来以为王粲在算术上的天分已经够强了,只可惜他是世家子弟,志不在此,对于文章反而更用心些。赵爽本来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可惜,没想到这个本来以为只会写写文章,上课走走神的李白居然是个算术奇才,顿时觉得接班有望了。真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猫。   在场上的一众“山芋”看来,糖猫除了本身深藏不露之外,那个一直在她的爪边上下拨弄的不知名的“法宝”也是她成功的因素之一。只要轻轻一拨就可以得到答案,当下有不少人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那是什么宝贝,可能的话自己也弄一台来玩玩,应付算术就不用愁了。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古代一个时辰分为八刻),这场让糖猫又是觉得无聊又是觉得无奈的比试终于结束了,一记漂亮的本垒打,彻底K.O.了所有的问题。   终于……终于结束了。   糖猫趴在几案子上喘了一口气,先是一下子喝了两杯茶之后,又抓起了老猫放在案上的各类零食,表面上注意形象,实则狠狠的咬上了几口,用来抒发心中的郁闷之情。接下来,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类那里,如果环顾四周的话,就会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地的下巴,包括非典型性面瘫的司马懿和爽朗到寒气逼人在这大冬天了不合时宜的冷气机袁熙了。只有时间才是这世界上最强有力的武器,人类的力量在时间面前微不足道,再伟大的帝王终究也不过化成一撮黄土,这样的胜利其实来的理所当然。   吃饱喝足之后,糖猫咂咂嘴,推醒了之前估计已经和周公下完了两盘飞行棋的老猫,示意是她该上场的时候了。这样一面倒的比赛实在是太伤人了。   在糖猫技压全场之后,基本上可以说是胜负已分,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对于老猫的表现,以及接下来的比赛,没有什么期待的。   “唔——”老猫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眼睛里依旧是睡意朦胧,与之前赛场上紧张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完了?”   “完了。”看到老猫如此的悠闲,糖猫不禁有些不爽,当下把老猫踹了出去当作是挡箭牌。面对这样的题目还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蔼可亲,面部肌肉还不是普通的累,估计肌肉无氧呼吸产生了大量的乳酸了。   “咦?那么,还有必要再比吗?”不自觉的翻转着手中的扇子,老猫望向了比赛的对手。   初冬时分,已经下过了几场雪之后,王粲的头上居然生生的被逼出冷汗出来。交友不慎,情报不畅的结果就是如此。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向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曹丕咬咬牙,对上老猫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自己被藐视了,当下心里憋了一股气,也没有询问王粲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比就比,难道还怕你不成?”   “这样啊?”老猫的嘴角挑得又高了些,“在下年少无知,可不需要曹公子对在下心存畏惧。”说完了之举之后,总是反复无常的老猫忽然间对眼前的这场闹剧失去的兴趣——没有可以作为敌手的人,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在心底小小的COS了一把独孤求败之后,她的口气也逐渐转冷,“既然答应挑战的是你曹子桓,待会儿可不要一味的依赖王仲宣才行。”   见到曹丕被老猫拿话挤兑住,司马懿的心情不是普通的好,一来幸灾乐祸乃是人类天性,二来像曹丕这种人总是跟他们不对盘,三来么,总算是有人可以分享他的郁闷之情了。这是红果果的迁怒!听老猫的语气,“他”分明就是胜券在握,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进入这种状态之后,老猫对付任何对手都是“犹如切瓜切菜般所向无敌”了。   “那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这几道题你都听听看,算是尽尽人事吧。”言下之意分明就是看死了曹丕一题都做不出,傲慢的态度来源于绝对的实力。   “哼,那放马过来吧。”处于十五六岁青春躁动期的曹丕对激将法的抵抗能力为零,没有多做挣扎立刻上当,显得跃跃欲试起来。   “可不要让在下失望啊。”老猫刷的展开了扇子,遮住她奸计得逞的笑容。   注:此处一昼夜共100刻,一刻约为14.4分,而不是15分(感谢夜月亲的提醒,D长见识了,差点就误人子弟了,对不起各位)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忘记拍爪喵。 穿越时空作神童还真是有潜力可挖啊。 ☆、16   “可不要让在下失望啊。”老猫刷的展开了扇子,遮住她奸计得逞的笑容。   直到现在,王粲才刚刚从之前的过度打击中回过神来,可惜大局已定,但他仍然极力阻止曹丕的冲动:“子桓,这太……”   只是曹丕已经热血上涌的大脑已经完全听不见其他的一件了,他伸出手,示意王粲不必再继续说下去:“诶,仲宣,让我来吧,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居……居然上钩了。糖猫顿时无语了,这么明显的激将法都会上当,就这样还能当上皇帝,所以其实结论是曹植比他还要呆吗?还是说拥护他的人认为他是一个容易操控的傀儡?想到这里,糖猫将视线移到了司马懿的身上,后者正在看好戏。从目前看来,两人的气场不是很相和,所以果然是利益关系?   另一边,对待敌人总是倾向于赶尽杀绝的老猫毫不犹豫的把之前准备的题目一股脑的丢了出来,当场把曹丕砸了个四脚朝天。   实际上这些题目并不难,只是总体上一题做不出的话影响了心理状态,这才会觉得每一题都很难的。——以上是老猫站着说话不腰疼。   出完了题,砸完了人,老猫拍了拍爪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着糖猫示意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后者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   然后,两只猫就很欢乐的坐在一边,开始今天的下午茶,虽然由于条件所限,与正宗的英式下午茶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对比场上另外一组人抓耳挠腮的情形,怎么看,这画面都非常有讽刺意味。   于是,当老猫再次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帛书递给糖猫,同时又留出一份给自己,两只一边吃点心一边研究的时候,袁熙也终于忍不住了。“仲达,你看到耆卿他是怎么把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装到袖子里的吗?”他扯了扯司马懿的袖子,期待符合常理的答案,因为眼前的这种景象早已完全的脱离了常识的范围,他内心的惊讶程度与初次见到机器猫百宝袋的野比有的一拼。   只是,司马懿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不要问某。”   结束了近一个时辰的等候,给足了曹二公子的面子,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堂堂二公子夸下海口之后,居然连一题的答案都没有给出来,在场下的人觉得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都渐渐散去了。   老猫看了看表,觉得从道理上已经给足了这两人面子,用眼神向糖猫询问道:你觉得可以了吗?   糖猫眉毛抽了抽:问喵喵干什么,自己看着办!话虽如此,她却在看了看天色之后,开始收拾几案上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准备撤离。   老猫这才站起身来,跺了跺爪子,这才把双腿同几近麻木的窘境中摆脱出来,又是一表人才的假象。看了看握着毛笔不知从何下手的曹丕,以及将算筹横过来竖过去摆了又摆,目前显得晕头转向的王粲,内心小小的有些愧疚,念及不能太削曹二公子的面子,省得人家以后记仇,当下整出了一幅和蔼可亲的嘴脸,道:“依在下看来,今天就暂且先到这里,两位再回去想想,明天公布答案,二位意下如何?”   以退为进的手段,既保全的他们的面子(大概),又让他们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纠结,老猫的良心是大大滴坏。   “第一题是四刀!”见到老猫要走了,曹丕急了,觉得自己要是一题都答不出实在太没面子,不过被后面的几道题目打击之后,连带着对前面的简单题也没信心起来,到了最后的关头,这才生生挤出一个答案来。   “哦?曹子桓你确定吗?”扇柄横在嘴边,老猫饶有兴致的看着曹丕,“你确定吗?”然后又问了一遍,就像那些智力节目里万恶的主持人,非要把选手的正确答案问成错误答案才罢休。   “……确定!”曹丕咬咬牙,拍板下来。   “真是可惜,你上当了。曹子桓你回去不妨再想想,是不是受到陈规的拘束,狭隘了自己的眼界。”   “且慢!”王粲出声阻止了正准备离开的两只猫,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问出口来,“柳耆卿,这里的题目真的都可解出?”搞半天他还以为老猫拿一些无解的题目来糊弄他。   “当然,这些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题目,基本上都是属于割草的难度。”老猫微抬眼皮,显得有些不满,难道本猫还会用四色猜想或者是费马最后定理这种东西来考你不成?本猫的RP有那么差吗?   糖猫撇开脸,无视老猫这种正大光明的胡说八道,那个层层递进的难度系数,那种居然还要添加一条以上辅助线的几何题目,只有对于每天在题海中挣扎求存的学生们才会是基本要求,对于一元二次方程的求根公式只会使用首项系数为正的三国人士来说,咳咳……   虽然说最后留下了悬念,但是明眼人看来这场比试的胜负已分,即便明天王粲或是曹丕将所有的题目全部解答出来,那也是两只猫的胜利了。所以借口庆祝胜利,袁熙又拖了两只猫出去吃饭以示庆祝,不过看着架势,老猫她就是纯属附带。   不过席间,司马懿居然出奇的压抑不住好奇心,率先开口问道:“老猫,今天你给王粲他们出的那些题,真的是最为基本的要求?”之前他曾留意过糖猫的脸色,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除了关于兔子的繁殖问题的那题之外都是。”糖猫想了想,只有菲波那契数列是打星号的,如果让老猫回答的话,估计就是像字面上的一样,全部都是割草的难度了。   “切糕的问题不会是老猫你故意的表情啊?曹子桓虽然不太聪明,但老猫你也不能颠倒黑白啊。”袁熙很晴朗的揭穿着真相。   “啧啧,原来显奕你和曹子桓居然是一个水平。”老猫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摇头叹息。一手托腮,另一只爪尖轻轻的点着桌面,将视线投到了司马懿那里:“仲达,你怎么看?”   “夫处世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贵在随机应变。曹子桓终究相差太远。”司马懿一脸严肃的欻欻三刀下去,将眼前的桂花拉糕成功分尸恢复了他标志性的非典型性面瘫,问道:“某的答案你可满意?”   啪啪啪,老猫拍了拍爪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恭喜你,达到小学一年级水平。”   第二天,老猫连解释都懒的解释,直接把郭三连夜翻译抄写的习题答案贴到了布告栏,平日里若是书院有什么事情通知往往也会张贴在这里,反正在这里的人都识字。不过效果么,除了极个别人看了之后若有所思之外,大多数人都看得是云里雾里,一时之间,不知所云。   与之相反,糖猫这里倒是出奇的热闹,大多数人都来追问她昨天用来解题的到底是何种法宝,如果能搞到的话不管多大的代价都要弄一台回来玩玩。通过以往的蜜炬的经验,书院的学子都知道在糖猫这里可以以黑市价格购买到蜜炬的山寨版,因而糖猫的人缘也不是普通的好。   只是在听到了对于这机器要重新学习口诀,这帮没耐心的家伙又临阵脱逃了。糖猫很是怨念,早知道就先做一批算盘,后面附带口诀,先卖出去赚上一笔再说,不过想想这么做太损RP,也只好作罢。   除此之外还有赵爽一脸感动的跑过来询问糖猫有没有与他合作共同探讨圆周率的计算工作,被糖猫满头黑线的拒绝了,顺带的直接把老猫揪了过来让她背到了小数点后的第三十五位,不过具体的验证工作就完全靠赵爽自己了。   至于置身事外的老猫,她的那几题所谓的基本要求被收录进了修订版的《九章算术》,实际上这东西就是习题集,所以一直在修订,成为了那啥传说中的压轴题。与此同时也开拓了中国几何研究的新思路,使得聪明的中国人不用对于《几何原本》这样的基础知识大惊小怪了,这都是后话。   因为这次的比赛,王粲的自尊心饱受打击,对于这一段时间依附与曹丕的行为也有所反省,因而决定游历天下以增长自己的见识,开阔自己的胸怀。其实这也只是像他这种有钱人玩得起的把戏。不久之后,他在襄阳书院落脚,投奔了他的同乡,也是他祖父的学生,荆州刺史刘表。后来长沙的太守张羡背叛刘表,刘表发兵征讨的时候,王粲为其写下《三辅论》,广为流传,成为宣传刘表出兵正当性的重要文件之一。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与他的期待相差的太远。尽管他出身望族,本身又是名扬四海的才子,与刘表又渊源颇深,本以为在刘表的麾下他可以一展胸中的抱负,然而,最终成就的却是他的名篇《登楼赋》。   这一些都是现在的王粲所没有预料到的。   而因为这次的事件连累的朋友,导致内心有所愧疚的曹丕,此后再也没有像这次一样大张旗鼓的找过糖猫的麻烦。剩下的小打小闹,只需要糖猫自己的灵活应对便可以安然度过,按照糖猫的话来说,老猫的作用就像雷达——蚊子杀杀杀,至少可以保证一段时间的清净了。   实际上,今天的这场比赛所造成的后果远没有表面上看到了的那么简单,更大的机遇与挑战又来到了两只猫的面前。   颖川书院的书库之内,老猫照例在这里自修,希望能够寻找到关于时空混乱之类的蛛丝马迹,而这件事能够靠的只有自己。如果说出来历所引发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而荀爽也从来不过问老猫都读了些什么,有什么体会,只是在老猫询问的时候,适当的给出自己的答案。而今天,他居然一反常态的提早赶猫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早些回去,会有惊喜发生。喔嗬嗬嗬……”老头儿捋着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胡子,笑得很开心。老猫却心里犯起了嘀咕,也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日头已经西偏,老猫回到了暂时居住的小院。按照常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能够闻得到各式各样的食物的香味了,只是今天居然连炊烟的没有。不仅糖猫没有在一展身手,而且就连郭三郭四也没有负担起烧晚饭的重责。到底出了什么事?   取而代之的,传到老猫鼻尖的,却是一种从未闻到过的香气,与经常从周瑜身上闻到的沉香不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香味。老猫不太适应的打了一个喷嚏,平常由于工作需要,而且明白所谓的芳香烃就是苯这种东西吸入过多的话对身体不好,习惯性的对这个时代的熏香习惯敬而远之,因而猝然闻到后竟还有些过敏反应。   这个味道的话,成分有上等的冰片(又称龙涎香),麝香,橄榄油……剩下的太过复杂,闻不出来。在华家村久经考验的老猫条件反射的分析这香料里的内容,脑袋中却不合时宜的跳出了“鸡鸣五鼓返魂香”这几个大字,忽而一想又不太对,否则里面不应该会有冰片的成分,而且制作谜烟的话,用这样的材料也太过奢侈了。光是麝香的话就是十倍于黄金的价格,更不用说上等的龙涎香了。   话虽如此,老猫还是有些担心,略作思考之后,采取了最为直接的方法解决了问题。   只见老猫PIU的一脚,直接把大门踹开,居然没人来迎接?然后以尽可能大却又不会让人感觉不自然的嗓音问道:“糖——你在搞什么东西啊!”她所利用是做贼心虚的基本原理,即便正想做坏事或是正在做坏事,总是不可避免的心虚,心理状态受到影响,如果突然听到这样的巨变的话,措手不及是必然的,只要流出一丝间隙,那么就算是糖猫暂时处在弱势,也能够抓住机会咸鱼翻身。 作者有话要说:  不妨猜一下来的人是谁? 抱歉,最近有些心情郁闷,也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潜规则。 考虑到明天是七夕,所以今天晚上还是发了一章上来,因为剧透问题所以没有七夕番外,很抱歉,暂时请让俺休息一下。 改错字,顺便把司马BOSS的话改成了历史上的原话。 ☆、第十八章 余波袅袅   只见老猫PIU的一脚,直接把大门踹开,居然没人来迎接?然后以尽可能大却又不会让人感觉不自然的嗓音问道:“糖——你在搞什么东西啊!”她所利用是做贼心虚的基本原理,即便正想做坏事或是正在做坏事,总是不可避免的心虚,心理状态受到影响,如果突然听到这样的巨变的话,措手不及是必然的,只要流出一丝间隙,那么就算是糖猫暂时处在弱势,也能够抓住机会咸鱼翻身。   “嗯?有客人?”老猫看了看室内的情况,以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来人,似乎在一瞬间恢复成了小正太标准的精神状态。   理论上的花厅,实际上的客厅,上海话里的客堂间被一个屏风隔开,两边展示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种是标准的中式风格,红木的太师椅,八仙桌,还有其他在古装片里可以看见的各种古代家具的式样。另外一边,则是按照现代的习惯,放上了沙发和茶几之类的,不过由于这个时代海绵还是纯天然的产物,想要打一个柔软程度始终的沙发成本太高,所以只好拜托窦福同学使用处理过的藤来编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虽然说窦福同学的接客态度不太好,但是他的手艺还是值得表扬的。要明白,即便有了三视图,也不是每一个工匠都有足够的想象力能够将从未见过实物的东西制造出来,光是空间想象力上就值得表扬。   与这个时代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习惯在席子上进行导致编席子这种手工业一场发达的风俗格格不入,猫们没有迁就的习惯,尤其是在自身生活上。窦福家与司马懿家的产业相关,因而司马懿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上门来蹭饭的时候,就按照最为习惯的客厅布置来接待了。   而这一次,这位陌生的客人被糖猫安排在了中式的那半边,考虑到椅子之类的都在唐朝被称为胡床胡凳,估计糖猫是不想冒险被再认为是胡人,而是选择了强烈的中国风的纹饰来打消某人的疑虑。   而之前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只公的身上飘出来的。好在他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像那种两块钱一瓶的劣质香水的浓得让人头晕的味道,否则的话老猫估计早就不管他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先踹出去然后在开窗通风了再说。   来人看上去三十出头一点,用的香料很贵,身上的衣服很贵,这是第一印象,毫无疑问,又是一个士族。可以看出,作为一只教养良好的贵族生物,跪坐是基本要求的他对于太师椅这种东西还不太适应,但是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的神色,反而是不时询问着糖猫什么,然后再耐心的倾听。   郭三和郭四两人殷勤的在一旁侍候,态度什么的要比对着这两只猫的时候恭敬了许多,端茶倒水,就差没有前呼后拥了。老猫危险的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突然来访的陌生人,暗自推测着他各种可能的身份。   话说今天糖猫与来莺儿的木兰扇课程上完之后,骑着毛驴回到暂住地的时候,惊讶的发觉司马懿居然领着一个陌生人等在了家里,而郭三郭四两人居然在没有征得她的同意的情况之下擅自把两只放了进来。这还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司马懿在粗略的介绍了一下双方,说那一只新来的是荀令君之后,就这样欢乐的蹦跶走了。只留下糖猫一只猫来对付这位听上去很伟大的大人物。   在和人类相处方面,糖猫一向做的比老猫要好些,就是她很容易与陌生人变得熟悉起来,相对来说也要圆滑的多。而老猫则是任性妄为,肆无忌惮,反复无常的典型代表,虽然在表面上没有这么明显,但是真的要与一个人混熟是困难的事情。糖猫能够成功的做到这一点,原因不外乎四个字“投其所好”,只是在情报为零的情况下,是出现了有力无处使的状况。之前考虑到日常接触的都是颖川书院的学生,对于什么已经毕业的名人啊这样之类的因为用不到也没有专门去了解,更不用说连老猫自己都觉得晕眩的官制了。   “老猫,你终于回来喵~~~”糖猫竭尽全力去维持的营业用笑容终于在见到老猫之后垮了下去,眼泪汪汪的扑向了她的救兵。就算不认识,有人搭档唱双簧的话也要比现在的境况要好得多。   “到底怎么回事?”觉得自己家的猫受欺负了,老猫的口气也变得硬了起来,看着郭三郭四的态度,就算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只公的至少也得算从犯。她摸了摸糖猫的头,暂不发作,等看清了形势之后在秋后算账。   “司马懿把那只拖了过来,跟喵喵说他是荀令君,然后就自己跑路了。老猫,令君到底是素米东西喵?”糖猫从某些意义来说真的非常强大,就连对方是谁和干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能够和他谈得那么尽兴,也就是传说中那些有用的废话吗?   “荀令君……”老猫摸了摸下巴,怎么觉得有些耳熟?“什么!?荀令君!!!”忽然反应过来的老猫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来人的身份,过分惊讶下导致不小心喊出声来,引得室内的三只公的纷纷侧目。当下挥了挥爪子,“哈哈……你们继续……继续哈……”   于此同时,她难以掩盖自己面部神经的抽搐,暗暗腹诽荀爽道——这哪里是什么惊喜,分明就是惊吓!   荀令君,既不是名也不是字,而是称的官位,尚书令荀彧(音同玉),字文若。   荀彧,在历史课本上仅仅是一瓢而过的名字,教材上记载的是官渡之战时,曹操眼看就要断粮,写信给荀彧说要退兵,荀彧来信令其下定决心一战,终究成就了曹操统一北方的基础,写就了官渡之战以少胜多的传奇。然而,有谁会去注意这位连面都没有露过的功臣?   至于荀彧,其实他早就想见一见两只猫了。从征讨吕布之前紧急筹措由郭嘉提供的新式马具给虎豹骑。从郭嘉的表现以及暗示就可以轻易的猜出所谓的那个高人,就是上次让他手下吃瘪并提出那道足以让荀彧自己抓狂的麦子题的人,自行调查之下,两只猫就顺理成章的浮出水面,而与此同时郭嘉也没有违背不说出这技术是两只猫的诺言,总而言之,和曹操手下的老狐狸比起来,两只猫的程度还是太差。   而自从着两只猫来到颖川书院之后,其实一直处于荀彧的密切观察之中,无论是蜜炬的私下流通,与曹丕的多次交锋,或者是其他各式各样的先进产物,比如说能够轻易解决任何问题的“算盘”。   借此机会,荀彧也打量着“真实姓名”为敖绍的老猫。他让司马懿介绍来这里的目的,除了糖猫的超强计算能力之外,还有别的因素,那就是在来之前,他曾经去拜访过他的叔叔荀爽。   对,没错,你既没有眼花,也没有乱视,就是那个颖川书院书库的司库,大多数时间不是在摇椅上睡觉就是摸着雪白的胡子哦活活的傻笑的荀爽老爷子。就像之前推理的一样,按照武侠小说的逻辑,这里混的经常都是世外高人,荀爽也没有跳出这个八点档经典规律。   荀爽,荀氏八龙之一,少年时候就要比一般人来的聪慧,十二岁能诵《论语》、《春秋》,被董卓强行征召后仅用九十五天的时间就升到了司空,也就是曹操现在的位置。“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说的就是他。而且他也参与了王允设计除董卓的密谋,不过在举事之前,荀氏宗族的力量使他利用假死的方式离开了长安,之后就一直隐居。   直到到了黄巾之乱结束之后,坚持前往冀州避祸的荀彧及其宗族,因为曹操拥有了一块稳定的地盘,并在附近开展屯田措施,这才让周围的环境安定下来,重开了颖川书院,就在里面装模作样的冒充司库。   对于老猫这种非正式编制的学生,荀爽难得的觉得非常投缘,原因可能是优等生的气场相和,也有可能是现代化的教育制度下强调均衡发展,而老猫又是其中典范,比起那些一天到晚只会“圣人云”的书呆子们,这些认识上的局限性与这个残酷的时代格格不入造成的。毕竟,光拿一本《论语》,是绝对不会天下一统,四夷来朝的,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只要没有NC的话,这点认识还是有的。   因而,在荀彧来拜访这位叔叔的时候,荀爽就很顺便的表扬了一下老猫同学。而荀彧的身份,除了广为人知的曹操的总理大臣之外,更是最为称职的猎头经理,效率之高,质量之好,三国之内无人可与匹敌。从荀攸到钟繇,从戏志才到郭嘉,从陈群到司马懿,全都是由他发掘出来的识人能力可想而知。这次他来的目的,也不无考察的意思。   在老猫迅速的给糖猫介绍了一下荀彧的基本情况后,糖猫也显得一脸囧样。现在的汉王朝,献帝是一个摆设,基本可以无视,曹操老大,荀彧老二,总理大臣亲自跑到家里来,这到底算是什么状况喵~~~   于此相对的,老猫也极端佩服糖猫,居然在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还能说到现在,“所以,你到底在和他讲什么东西啊?”估计应该不会是生物之类的,否则不管之前荀彧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的战略撤退吧,更不用说早就接受教训的郭三和郭四了。   “呃……”糖猫竖起食指,说道,“那个物质似乎对那个算盘很感兴趣,所以喵喵就跟他一直在解释那个算盘的口诀的问题。哦,他还顺便问了蜡烛的事。”糖猫一面说,一面偷偷的在心里抹汗,还好么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真的不用在这里混了。   “他什么意思?想要分一杯羹?还是想收保护费?”一提到票票的事情,老猫立马打起了精神,进入备战状态,耳朵和尾巴都竖了起来。   “没有——”糖猫擦了擦汗,还没有到这地步,“他只是问能不能向他提供官方使用的蜡烛,当然价格会参照这里的正常价格。”   交流了情报之后,糖猫一摊爪子,“所以呢?现在该怎么办?”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跑上门来,目的还不是亲切慰问,怎么看怎么可疑。   “见机行事吧。”老猫揉了揉眉心,头痛万分。虽然在历史记载上,荀彧的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几乎随便逮一个认识或者知道他的历史名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发上一张好人卡。但是,身为曹操的手下的首席谋臣,在每次曹操出战的时候都需要安定后方,那就势必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好人能够做到的。与之相配的,必然有铁血万分的雷霆手段。这是历朝历代的历史传承中不变的真理。   老猫不自觉的磨了磨牙,“口胡!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司马懿这条小狐狸才行,什么东西都往我们这里引!”随即转念一想,安慰糖猫道,“不过这件事先生也参合在里面,估计危险性倒是不会太大。”   麻烦总是要解决的,即使是硬着头皮也要想办法消灭障碍。只有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了。   老猫在努力做了心理建设之后,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态走进了客厅。   “失礼了,令君大人,让您久候了。”老猫强打起精神,向荀彧施礼,不管怎么样这点上不能让人抓到把柄了。“太白他年少无知,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看到俺文章里被误杀的口口君,请一定要提醒D。 那个,很囧的发觉自己这文章居然在古言频道,世界好神奇。 俺最近小腿水肿的很厉害,不太适合长时间坐在电脑前,更新可能没有之前那么快了,请见谅。 答案揭晓,是荀彧喵,大家猜到了吗? ☆、第十九章 荀彧之邀   “失礼了,令君大人,让您久候了。”老猫强打起精神,向荀彧施礼,不管怎么样这点上不能让人抓到把柄了。“太白他年少无知,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从外表上看,荀彧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有为青年,实际上是保养的好的缘故,他真实的年龄是三十六岁,早已走在奔向不惑之年的康庄大道上了。看上去高高的(虽然只是捉着,但能长成向刘备那种上身长,下身短的类人猿模样,估计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瘦瘦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标准的读书人的模样。若是在现代,再带上衣服金丝边眼镜的话,那就是个标准的知识分子,若是放到学校,少不了加上受学生欢迎的“学科带头人”、“青年骨干教师”之类的头衔。这种人往往本身具有一定的实力,无需也不屑靠拍马屁的手段来达到自己晋升的目的。由于出身世家,讲求教养的缘故,即便真是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也不会明白着说出来。   如果按照这个时代人的眼光的话,令君留香可是与掷果潘郎(注1)齐名的美男子,虽然后面那位现在连细胞都不是。荀彧按照这个时代的眼光的话,就是长得很帅,而且擅长调香,喜欢熏香,但又不至于过于女气。按照留香的说法,不会是楚留香的祖师爷吧?   不过当然,那只属于人类视角,在两只猫的眼中,这只顶着官印的物质只关系着她们今后的生活水准和发展方向,至于是不是帅大叔之类的,不属于她们的关心范围。   史书上多评论荀彧风骨清奇,这一点倒并非是无迹可寻。至少在这待人处事的态度上,就比那总是眼高于顶的孔融要高明不知多少倍。由于荀彧本身的身份以及历史地位,加上老猫自己又披着正太皮,她之前对荀彧所施的是弟子礼。若是对方是孔融的话,那必然是毫不避讳的大剌剌的受了。而荀彧却必然,他伸手虚扶了一把,阻止了老猫将继续行礼。   实际上,从之前与他的叔叔荀爽的话中,荀彧已经推断出一些基本的构想。凡是某人自身的修为已经到达某种境界,自然不会去在意俗世的一些繁文缛节,也只有那些水平不太高明的,才会在意别人尊不尊重自己,是不是把自己放在眼里。荀爽与老猫之间,不仅算是忘年交,也是实质上的亦师亦友的关系。就是再怎么算,这叔叔实际上的徒儿也是与他同辈,他当然不会受“他”这一礼。但是这件事情荀彧不会自己说破。   不过对着老猫,荀彧少不了考验一番,话说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由于荀爽的看重,荀彧所闻的,反倒都是也文科的问题。   糖猫顿时对老猫投以万分同情的一瞥,考数学题目也就算了,哪怕是考一般的文学常识也没有问题,只是这儒家经典,那可是大大的麻烦。这些东西早就被时代所遗忘,十年多的语文教材里能有个一两篇已经是了不起了,阅读分析的古文部分,这圣人云所占的比例也是极小。加上老猫有摆明了喜欢纵横家,对于这种东西,更是不会在乎了。   其实,只要拜读过金庸的作品,见识过黄老邪的惊才绝艳的人,估计都不会对那门子学说有啥好感度,虽然说张丹枫(注2)也不错,但糖猫的本命终究还是令狐冲。   对老猫来说,值得庆幸的是,荀彧是出生于世家,而这个家族的历史悠久,他的的祖先也是赫赫有名的历史名人,战国时期的荀子(名况,又称荀卿)。而荀彧的爷爷荀淑,是荀子的第十一世孙,比起孔融这种淡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血缘来说,他们与荀子的关系要近许多。更何况荀淑本身就有“神君”之称。比起只会让让梨子从而混了一个神童的名号,教会了千千万万小朋友从小就要虚伪的孔融,这位老人家可是敢于和那个历史上有名的“跋扈将军”(注3)对着干的人物,出言讽刺,那是经常,真是BH的人生不需要理由,风骨才学,高下之分,显而易见。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本人虽然博学,但是不喜欢研究章句——也就是历来科举考试中最为WS的一门:XX句子是出于哪本书的哪一篇哪一段,上下文是什么,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就以上主题写出一篇?字的作文。类似这样的无聊题目。他的这种作风,还被当时的一般儒学家所批评。   所以,有什么样的老子,自然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在荀淑的指导方针之下,他的子孙对典籍的掌握主要是把握其要义,而不是像之后的那些所谓理学家或者是其后的语文老师一般死抠字眼,非要把作者自己都想不到的意思挖掘出来不可。这种方针实际上也是在这样的乱世中儒家发展的一个方向。   实际上也多亏了他们是荀子的后人,比起那个在后世名满天下的孟子来,老猫对荀子的印象可要好得多。原因么,龙堂续(注4)研究的可是荀子。按照老猫一贯的习性,少不了一番详细的调查,就像因为喜欢周瑜去看了《三国志》一样。   荀子,是战国时期法家着名代表人物韩非子和李斯的老师,也正因为他的这两个出名的学生,使得他是不是儒家学者的这点上一直存在着极大的争议,后世书生争相为孔孟之道做注,而很少有有肯为《荀子》做注的。关于他的儒家身份这点,老猫自己就曾和语文老师进行激烈的争执,最终还是被某本参考书给推倒了,因而记忆犹新。   性恶论(注5)是荀子的主张,是区别于孟子的一大标志。与孔子的“仁”与孟子的“义”不同,荀子主张以“礼”,也就是社会上的行为规范,来约束人的本性,而不是整天说的“你要做个好人”然后就天下大同了。对于这样的观点,老猫就喜欢捧着脸,满脸陶醉的说道“好萌,好有爱喵~~~”纵横家的学说最讲使用,往往可以翻手为云,覆手变雨,这荀子的学说自然更对老猫的胃口。   更为有趣的一点,荀子认为自己与子贡才是孔子学说真正的继承人,而不是子思与孟子所代表的“思孟派”。说起子贡,现代人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他的地位可不低,本名端木赐,子贡是他的字,孔子的得意门生,“受业身通”的弟子之一,孔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在孔门十哲中以言语闻名。子贡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卫两国之相。他还善于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国、鲁国两国之间,富致千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算是孔子的那么多门生中个人成就比较大的一个。   说起子思,名孔汲,那是孔子之孙,孟子的师傅,据说类似于《中庸》是他的着作,其他的就咳咳,那啥……不过是一个清谈之士罢了。孔融所学的正是他这一脉,因而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对于孔融这个孔子的后代,荀彧也说不上有多大的尊重了,在执政方针上也往往与之相左。   而对于天命上,“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句话,更是一个萌点,因而对于荀子的学说,老猫自然好好感度UPUP了,在经济上,强本节用、开源节流的主张,按照他所处的时代背景,见识绝对是非凡的了。比之后世动不动就祖宗规矩你敢动就是不孝的“腐儒”们,荀子的学说不知要好上千百倍。   基于上述原因,在思想上,老猫和荀家所坚持的理念有不少地方不谋而合,因而才会与荀爽相处愉快。   也同样是这个道理,在荀彧的询问中,老猫还能勉勉强强的应付自如。毕竟唯才是举这点方针上,荀彧的立场是与曹操一直的,否则,这立于朝堂之上的,估计都是想孔融和刘备那种顶着祖先那淡薄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缘来攀龙附凤,挂着虚无缥缈的名声来使人尊重,整日里只会混吃混喝扯淡兼等死的那啥了。   没有人可以轻易的说自己一定比那些古人们聪明,智商高低那可基本上是天生的,但只要真正的学好了学校里教的那些林林总总,再怎么说在眼光上都有近两千年的优势,在加上现代社会中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相应的阅历,老猫总算是通过了荀彧的考验。   话虽如此,老猫也觉得筋疲力竭(话说,D也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在初三的时候一日之内联考五场的疲劳感相当。所有可以先想到的知识,从历史发展到兵法要义,从史地政到理化生,全部被用来弥补文化断层所造成的空缺。这种感觉,活脱脱像是被轮回了一次喵~~~   其实,那个,实际上是老猫过度紧张了,荀彧出言询问的时候,不过是为了考较一下老猫的学问和RP,其实并不指望着老猫她全部答出来,本来只要尽力而为就是了,况且老猫又披着标准配置的正太皮。虽然这个年代不知道为什么,神童多的遍地都是,尽管还没到随便丢一块石头就能砸到的地步,但密度已是大大的超标了。但是总的来说,这里的神童对于世界的认识和自身的见识,总会受限于自己的年龄和这个时代。像老猫这种,估计是要被当成是妖怪了。   总之,这场考试的结果,老猫很吃力,荀彧很吃惊,一句话总结就是两败俱伤。   说到最后,考试问题总算是告一段落,荀彧也终于开口,说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你们两有没有兴趣做博士?”   这句话一说,顿时除他之外,在场的两人两猫全都处于呆滞的状态。   注1:掷果潘郎,潘安,晋朝人,美男子,大家都知道。   注2:张丹枫,《萍踪侠影》的主角,标准配置的白衣书生啊,PS,请华丽丽的无视那个天雷的电视剧版本。   注3:跋扈将军,梁冀,东汉时外戚专权的代表之一。其妹为是汉顺帝的皇后。永和元年(136年)成为河南尹。汉顺帝时因皇后的关系,梁商成为辅政的大将军,梁氏一族左右国政,141年梁冀代父亲成为大将军,顺帝死后,2岁的冲帝即位不久就去世,梁太后(即梁冀之妹)立8岁的质帝。因质帝当面称梁冀为“跋扈的将军”,次年即被他所毒杀,另立十五岁的桓帝。此后他更加专擅朝政,结党营私,且大封梁氏一门为侯为官。   为人比较诡异的嗜好是养兔子,专门霸占两天作为兔苑,用来养很多兔子,比起圈地运动这种羊吃人的运动,兔吃人的时间要早了一千多年。当然还喜欢强抢民女,称她们是“自卖人”,就是传说中自己愿意卖身为奴的那种。   到延熹2年(159年),梁太后逝世,早对梁冀专权乱政不满的桓帝,借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等五人之力杀死梁冀,其全族都一并被杀。   注4:龙堂续,田中芳树作品《创龙传》的主角之一,南海红龙王敖绍的转生,华丽而毒舌的美青年,四兄弟中的老二。   注5:性恶论,认为人与生俱来就想满足欲望,若欲望得不到满足便会发生争执,因此主张人性生来是“恶”的,“其善者伪也”,须要“师化之法,礼义之道”,通过“注错习俗”、“化性起伪”对人的影响,才可以为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D码的好痛苦,荀彧乃也很难处理啊。 总之是交代了一下荀家的背景以及孔融的学说,算是铺垫吧。 基本上是参考了维基,SO……应该错误不多吧。 看在D这么辛苦的份上,看完的同学麻烦拍个爪吧。 ☆、第二十章 猫的回应   说到最后,考试问题总算是告一段落,荀彧也终于开口,说出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你们两有没有兴趣做博士?”   “哈?博士?”糖猫顿时觉得这篇文章是不是跑题了,就连这个时代也出来了博士——这只是穿越的!糖猫顿时显得激动起来,“天王盖地虎!”   “?”荀彧显得一头雾水,“此话怎讲?”   老猫无奈的伸出爪子捂住脸,叹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遮住糖猫的嘴,“哈哈……她抽了,不要理她。”向着荀彧这么应付着,有迅速的在糖猫的耳边轻声提醒道:“这个时代也有博士的喵!”   随即老猫又迅速的扭过头来,“那个,我们可以考什么博士?”明经(注1)——那个经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明律——虽然汉朝废了秦律三千,但是这么多年累计下来,皇帝的诏书不少,听说穷大汉四百年也不过出了一个明律,还是放弃吧。而且貌似这年代主要的方式还是举孝廉,她两又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有空去花钱买人宣扬自己所谓的“RP大婶的光辉”。   “明算博士,有没有兴趣?"从这段时间的交流以及之前所获得的情报,荀彧迅速的推断出,这两个“真名”为敖绍和令狐冲的少年,绝对不是儒家的血脉,倒像是战国末年百家争鸣的遗族。   “明算是干苏米的?和算术有关系咩?”不懂就问是好品德,来自未来的糖猫知道这样除了解惑之外,还有拉近人际关系的好处,自然是驾轻就熟。   “连这都不知道!”这么不怕死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一直跟在糖猫身边帮她打下手的郭四,而是理论上经常充当老猫的打字机的郭三,他接着说到,“明算博士自然就是在算学上见识卓绝的博学之士。”   可能是今天受到的刺激比较大的缘故,郭三失却了平常的隐忍,似乎想要凭借什么来维持他心里的平衡。这也难怪,平日里,两只猫觉得在学校里要应付曹丕的挑衅,暗地里要提防着袁熙和司马懿,一天下来虽然不至于是精疲力竭,但也说不上是显得发慌,哪里有兴趣和闲工夫去效仿那历代穿越女,忙着炫耀自己的全知全能,更有甚者,类似于荷尔蒙散播器,巴不得将所有遇见自己的雄性生物一网打尽。   平常缩在窝里的时候,除了忙着在各自的实验室理论联系实际之外,两只猫还忙于疯狂的基础知识补课,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多久,基本的知识哪里缺少的都要补回来,剩下的就是复习自己的医学知识不要忘记了。哪里有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面前展现自己懂的什么什么的,以至于,郭三郭四连糖猫与曹丕的不对盘都没听到大风声,至于之后的几次交锋,更是一点端倪都没有察觉。若不是主人下了命令要注意这两个孩子,估计就会当是平常人一般忽略过去了,在他们还没有了解为什么自己的主人如此重视这两个黄口孺子之前,又遇到了更大的冲击。   那是来自荀彧的,几乎可以代表一半官方意见的,对“他们”能力的承认。荀彧识人的准确度几乎可以媲美小李飞刀,来自他的邀请在级别上就与一般的人的肯定要超出一大截。   不过老猫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在意郭三郭四的心理活动,她抬起头看了站在一旁的郭三一眼,正因为他们之前擅作主张的事而感到心情不爽,还找不到机会给个教训,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早先看在郭嘉的面子上对他们的小动作也没多做计较,现在看来不敲打敲打的话,估计接下来就得上房揭瓦了。   老猫笑了笑,转向面对荀彧,忽然之间转化了话题,“令君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令君大人解惑。”   荀彧觉得这正是深入考察人品的好时机,当下答应道:“请讲。”   “按照大汉律令,若是借用他人的奴婢,不小心走失或是有所损坏该怎么办?”   虽然觉得问的有些突然,但荀彧还是在摸了摸自己不太浓密的胡须后作出的回答,“若是走失的,照价赔偿,若是有所损伤,比照主人打伤奴婢,伤人罪减一等,除赔偿外罚铜二十斤就是了。”(注2)   “哦,这样啊,那就好。”老猫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就连看都没有再看郭三一眼。说话的时候由于刻意,还是那软软糯糯的童音,连带着还有这个年龄儿童应该具有的一点点稚气,但是隐藏在里面的威胁却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荀彧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老猫正在借机教训下人,不过荀子主张中继承了孔子关于等级制度的看法,因而对老猫这种在现实生活中明显漠视人类基本权利的说法,非但没有觉得吃惊,反而是觉得理所当然,这两个下人是有些过分了。   顿时,郭三和郭四的脸色都变得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起来。实力与身份,或者说名望,在这个时代都是非常重要的。   “听上去条件不错,哦,老猫。”糖猫扯了扯老猫的袖子,很光明正大的说道,然后,对着这位她依然没有什么直观认识的“尚书令”荀彧,展开了营业用笑容,“那么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天上要是掉下馅饼,按照重力加速度,那是会砸死人的,糖猫是被钢炼给毒害的孩子。   “直接点说,令君大人,”老猫试图把糖猫的话补充的更为委婉些,“我们要是当着博士,需要什么条件,又会有什么好处,而您有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一脸期待荀彧认真回答的表情,这哪里是更委婉些!   眼见那郭三因为两只猫居然敢对荀彧如此无礼,居然又要愤愤不平强出头,这是郭四却及时的阻止他继续干傻事。后者眼见的看到糖猫趁荀彧不注意的时候扭头顺带附送的露齿一笑,立马联想起了她平日里的手段,当即立断阻止了郭三可能殃及池鱼的找死行为。   荀彧顿悟了,他早该料到,能够同时得到奉孝类似“很有趣”的评价然后交代重点注意,然后又和慈明叔叔(这是荀爽的字)相处愉快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物,但是这岂止是不是普通人物。   好在荀彧为曹操镇守后方,见多识广,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三教九流也没少接触过,最多是今天被太过剽悍的小朋友吓到了而已。   在这个乱世,诸侯割据,大家都忙着赚钱,屯兵,扩大地盘的时候,“君子不言利”之类的谬论,在荀彧的身上是绝对看不到的。因而,在平复了心情之后,荀彧端正了态度,一本正经的开始谈起了生意。   老实说,通常情况下,这种“斯文”类型的人是最难处理的,因为他会打这最为正大光明的旗号来说服你为他卖命。比如说“怎么会谋取私利呢,我是为了大汉的江山,为了天下苍生(以下省略五千字)……”或者说,“你们既然有才华,那么不出来为国为民,就是像伯夷叔齐(注3)一样,应当(以下省略一万字)……”说的是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再加上他斯文的外表,温和的态度,彬彬有礼的劝说,标准的君子风度,让人觉得如果不答应他的话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如果不是猫们生在现代,估计就是热血上涌的一拍胸口,当即立断的说,“之前没有遇到你真是我的憾事啊,今天听了你的话俺是茅塞顿开,真是羞愧难当啊(以下省略两万字表决心状)……”   可惜。   没有什么好处的话,想要白白的骗别人卖命,在现代人的意识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向来锱铢必较的糖猫也不会眼睁睁的被糊弄过去,习惯性强势的老猫也不愿意被别人掌握对话的主导权,当下,调整了状态,“宰你没商量”与“人见认栽”再一次双剑合璧,一时之间,唾沫与算盘起飞,在郭三和郭四面前所展现的,是一副以8倍速快进的画面,你来我往太过频繁,以至于不是局中人的话根本就跟不上对话的节奏。带到双方平息战斗之后,一切已是尘埃落定。   作为镇守一方的能吏,荀彧即便在曹操外出的时候,也是拥有一定的人事任免的权利。“博士”不过是个虚衔,作为博士的弟子种地为生的也比比皆是,最多也就是个荣耀,没有什么实权。尤其是洛阳经历了董卓之乱之后,那些原来就七老八十的博士们老的老,死的死,等到曹操将献帝迎回许都的时候,身边的大臣饿死的不计其数,至于太学,那就更是形同虚设了。对于上等人家的子弟来说,与其去做那什么劳子的天子门生,倒不如去颖川书院或是襄阳书院这种当时的名门,结识些日后的同僚要有用得多。   与之相应的,博士的薪水也不高,一年也就不足两千石的样子(注4),折合到现在,也不过五万多的,按照上海的生活水平是低了一些,但关键在于哪怕是九品芝麻官,那也是个官,想要日后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吏欺负到头上,就少不了弄些功名来糊弄人。实际上这卖官鬻爵的事,在大汉早有先例,早在汉初立国的时候,就允许百姓以粮食换爵位,甚至在有大喜的时候天下男子皆进爵一等。荀彧这么做,倒也不是没有先例。   而他提出的要求也没有超过这个官位的价值,按照惯例,成为博士是可以带四十到五十个弟子的,所以除了日常的职务外,他还要求两只猫教会他说下的官员如何荀淑的使用算盘来代替算筹,加快帐目的运算。   荀彧放下这个香饵来吊猫,自然出于他自身的需要,除了负责内政之外,荀彧还要保证曹操外出征战时的后勤供应,每日粮草调运,运算量大的吓人,而算学在此时作为一门专门的学科,掌握的人本来就少,后面加上几个零之后,困难度就增加了。   但是,在是否要成为日常编制的官员的时候,老猫却提出了保留意见,她只要那博士的名号就行,这点薪俸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答应尝试考一考这里的博士除了上述原因之外,纯粹是因为考试成瘾,想要试一试这个时代的考试是怎么样子的而已。   至于糖猫,下午有空的时候去教算盘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正式的编制的话也不用的,当然每年四百石的米就当作是学费好了,反正来莺儿那里舞蹈也排练的差不多了,闲着也是闲着。必要的时候把老猫拎来帮忙就是了。   不愿正式编制的理由么,按照惯例,想到当博士必须是五十到七十岁的糟老头,虽然荀彧说这一点不是问题,但是还是不要太吸引眼球为好。而且博士官小,有时候却可以成为天子近臣,正式述职的话还要拜见天子。一想到要下跪,糖猫就倒足了胃口。人可以跪天地君亲,但自家的喵呜都不要自已跪,那个皇帝算什么东西。   注1:网上资料为汉代设五经博士,以《诗》《书》《礼》《易》《春秋》为标准,但是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提过有明经明律明算等博士,但一直没有在网上找到可靠的资料,此处还是按照后一种说法。   注2:汉律上实际对主人和奴仆的关系是有严格规定的,无故打伤是要判罪的,但是后来士族力量上升,贱民数量增多,估计会有松懈和法律的变更。这里的规定是D随便编的,不过减罪一等倒是真有其事,罚铜也是一项通用的刑罚。   注3:伯夷叔齐,周代商时,跳出来两个老头,说你这是下克上,是不厚道地,大家都是臣子,应当如何如何。这两个人原来是某国的王子,国王偏爱幼子叔齐,想要把王位让给他,长子伯夷了解父亲的心意,主动离家出走,幼子觉得这样对不起哥哥,因而也跟着离家出走了,然后这个国家是什么结局不知道,反正当时的周王是没理他们。结果他们跑到山中隐居,还不食周粟,结果活活饿死。完全不能理解在想什么的老头子们。   注4,汉代五经博士的薪俸应当为六百石,此处为剧情需要改为秩比两千石,但是确实看到类似的记载说博士的弟子在种田,维持生计都很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啥手感,有点小卡文,先放半章谢罪。 —————————————————— 补完了,总算是又出现了可能加状态的条件啊。 熏鱼你就是一个碎碎念啊…… 不要忘记拍爪喵。 ☆、第二十一章 李杜之后   不愿正式编制的理由么,按照惯例,想到当博士必须是五十到七十岁的糟老头,虽然荀彧说这一点不是问题,但是还是不要太吸引眼球为好。而且博士官小,有时候却可以成为天子近臣,正式述职的话还要拜见天子。一想到要下跪,糖猫就倒足了胃口。人可以跪天地君亲,但自家的喵呜都不要自已跪,那个皇帝算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荀彧还带回了蜡烛的配方,不过在糖猫的建议下采取了什么名为“技术入股”的方式。但是,即便这次交易郭嘉一点力都没有出过,糖猫还是特意的提出将所获利润的三成分给了郭嘉,没有避讳荀彧,反而是在郭三郭四的面前交割的明明白白,按照糖猫的说法,就算当作是保护费罢了。反正这蜡烛利润的头汤她们是喝到了,剩下的也不在乎这么些。   荀彧心满意足的回去了,但他同时也理解郭嘉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举荐他们,连这方面的意向都没有做出,除了这个年龄不足以服众之外,更加关键的原因是在于不安定性。即便是有识人之明的荀彧,也在一时之间摸不清楚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简单定义的“名”或者“利”都不足以概括,也只有再观察一段时间了。   “那么,接下来该解决内部为题了。”挥着小手绢送别了荀彧,关上门之后,老猫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打住,这不是吸血鬼故事!好吧,总之,老猫露出一个令郭三郭四毛骨悚然的笑容之后,决定开始算总账了。与之相应的,是糖猫笑嘻嘻的表情,一当她露出这样的神色的时候,就是她准备“温柔”的宰人的时候。   危险的气息很自然而然的弥漫在空气之中,但是深刻了解人类心理的她们怎么会轻而易举的举起屠刀,猎物逐渐迈向死亡时的恐惧、挣扎与绝望才是捕猎者最美的佳肴,是报复的最佳手段。   死刑犯总结说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来临前的那种逐渐逼近的感觉,早有默契的两只猫并没有立刻占看她们的包袱行动,反而悠哉游哉的把郭三和郭四晾在一边,私底下,却暗暗的计划着如何有效率的一劳永逸。   按照八点档电视剧的不灭定律,在古代,如果想要收服人心的话,不外乎有两种手段:第一种,把对方打趴下,而且没有死灰复燃的余地,除了电视剧之外,经常可以在某些王八之气的小说里看到,对比老猫与糖猫的武力值,此路不通。第二种,救命之恩,嗯,可以在某些武侠小说里看到,被救得往往以生命相报,不过前提是主角的RP值够高可以正巧遇见某位高手落难有安然无恙的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且这位高手不会因为恼羞成怒反过来灭口的说。如果是某些言情读本的话,这一救弄不好就会扯出些什么爱恨情仇来。喂喂,那边的某只,不要因为D踩到你的尾巴就丢俺小砖头,否则D一下子手滑可能会泼出满脸盆的狗血哦,这真的不是威胁。   咳咳,为了防止作者出现工伤事故,咱们还是把话题转回到正题上来。   一直到了晚饭时间,长时间提心吊胆的郭三郭四觉得筋疲力竭,但是迟迟没有见到他们临时的“主人”发作,估计今天的事情就会这么轻飘飘揭过了的时候,吃完了饭的猫们开始实施“恩还两倍,怨还十倍”的家训来。   “阿三,之前一直没空问你,你是怎么识字的?”老猫斟酌之后还是决定从藏不住什么话的郭三开始入手,“郭大人就算是富可敌国,也没有这个闲钱让每个家丁都可以识文断字吧?”   之前原本这件事看在郭嘉的面子上不予追究的,但今天居然敢这么不识时务,擅作主张,要是纵容的话,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危害到她们安全的事来。   不过郭三既然被郭嘉派来做监视之用,本身就具备了一定的专业素质。就算是像这样突然被询问的时候,依然能够做到临危不乱的基本要求。   “柳少爷,你在说什么呢?小人愚鲁,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故意装出来的低微的模样,刻意做出的卑下的表情。只是在连眼神都可以是虚假的这点上,他还离老猫差得太远。郭三的眼睛里透出的是不屈的意志,他本身并不是那么卑微的人。   糖猫瞟了一眼郭四,感觉到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后者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李少爷,我不过是郭大人身边小小的一个书僮而已,识字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吧。”刻意在郭大人的上面停顿,提醒糖猫不要忘记他们是郭嘉的人。   “书僮?书僮也有这么好的条件去练习书法?”糖猫笑眯眯的说道,不紧不慢的语气显示出她丝毫没有因为郭四的话动摇,“没有三五年的笔上功夫这篆书要想写到你这种程度是决计不可能的。只要负责磨墨帮衬的书僮居然会大篆,奉孝大人的书房也太高级了吧。”   “阿三,你之前——是贵族吧?”一手托腮,老猫靠在桌边,不经意的释放出威压,比起滑溜的像泥鳅的郭四,还是各个击破比较好,“无论是平时的言行举止也好,爪子上茧分布的位置也好,砍柴的糟糕姿势也罢,都说明你不是个干粗活的料。如果家里没有什么地位的话,是不会那么清楚明算博士的职权的。”不紧不慢的列出了他的破绽,依旧是游刃有余的表情,但在郭三的心理上却是严重的威胁。   郭三的新渐渐的沉了下去,看似天衣无缝的伪装在这个稚子面前居然千疮百孔,不值一提。难怪——向来有识人之明的令君大人也会亲自到访,提出要求让这样年龄的可疑人物破坏规矩成为博士,果然有过人之处么?之前深受打击的郭三此刻又受了更大的刺激,顿觉人生失败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郭三就是掩人耳目的假名咯。”糖猫接过话茬,“赶快从实招来,你的真名是什么,不老实交代的话今天晚上就准备帮喵喵试药吧。之前就在想餐桌礼仪怎么会这么正确喵,果然是有来头的啊。”糖猫很开心的提出威胁,看她的模样,分明是希望他不要那么快就回答,好让牺牲品乖乖上套。   “李少爷说什么呢,小人就叫郭三,什么假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虽然依旧在死鸭子嘴硬,但郭三的心理防线已经逐渐崩溃了。   “好吧,那你老实回答我,你爹叫什么名字?”料定了就算是说谎也没来得及编出自己老爹的假名,老猫悠哉的靠着椅子,等着郭三自觉自愿的跳到陷阱里。   “李——不,郭,姓郭,姓郭!”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郭三顿觉的要坏事,连忙补救,可惜已经太迟了,“我姓郭,我爹自然姓郭!”可怜的孩子,已经思路不清了,无论哪个年代,只有儿子跟着老子姓,哪有老子跟着儿子姓的。   “居然姓李,糖,跟你的马甲是本家耶。”老猫扭过头,无视被打击的倒在地上的郭三,望向糖猫,算准了他们不会理解马甲的真实含义。   “唔——姓李的话。”糖猫眼睛一亮,看着郭四,皱着眉头随口问道,“阿四,不要告诉我你原来姓杜。”   “咳——李少爷,你怎么知道!?”这回连郭四都忍不住了,大惊失色虽然世界上确实存在一些人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破绽来,但是仅仅靠着一个姓就能够猜出另外一个人的姓的事情未免有些太过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了。   ”哦,居然真的说中了,糖,你改行做神算了喵?”老猫也很是迷惘的望向糖猫,期待她给出一个符合猫类常识的答案。人类听的懂听不懂不重要,关键是她怎么能够从百家姓里精确的找出然后成功打击郭四,嗯,难道说按照八点档的基本定理,郭四身上带着什么会泄漏他身份的信物?   糖猫觉得有些莫名,这么这么显然对事情老猫都不知道,“不是文学常识上一直有‘李杜’的吗,除了‘李杜’之外还有‘小李杜’,凡是扯到李就必然有杜,你怎么连这都忘记了?”这么显而易见的文学常识,老猫不会是抽了吧?   老猫捂脸,“那个‘李杜’是唐代的好伐?”这文学常识不是这么用滴,把唐代的文学常识用到现在,这里是三国好不好,这样的逆命题不成立的。   不过说到“李杜”,老猫觉得似乎真的有点耳熟,不是那唐朝的“诗仙”、“诗圣”,也不是什么李商隐和杜牧,而在汉朝,似乎也存在这样一对“李杜”也是货真价实的历史名人。忽然之间,灵光一闪,对了,像是东汉的某个皇帝的,桓灵二帝,应该是在献帝之前不久的样子。   “李膺和杜密,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半响,老猫决定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诈他们一诈,反正不会吃亏就是了。   未料老猫这话一出口,倒把郭三郭四两只的警戒级别吓得提高了一个等级,“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家公(爷爷)名讳?”   “啊?真的跟你有关?”这么一来老猫自己倒是被吓到了,“在下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说着扭头小声的对糖猫嘀咕道,“这到底是谁编的剧本,怎么那么狗血的事情都让本猫遇到了?”一边说着,一边嘴角还抽啊抽的,对于这种经常碰见历史名人的是,还真是让人无力。   “啊哈,啊哈哈……居然真的在这里还有一对‘李杜’。”在一对这字上咬了重音,糖猫没想到她刻意歪曲的定律居然也可以应验,这个“李杜情节”也未免太过神奇了一些,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老猫,你又认识了?”除了感叹编剧无能只会撒狗血(喂,说什么呢)之外,糖猫对老猫这只猫型百科辞典也觉得分外无力,跑到哪里居然都有她认识的人,人家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她倒好,变成了天下谁人君不识,老猫你确定不是来开同学会的吗?   老猫想了想,回答道,“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党锢事件吧。”从记忆中唤醒了这个遥远的名词,因为不算在三国的历史中,所以也没有马上想起来,不过居然会碰上那些名士的后人,所以说,原来是她开了主角模式吗?   “党锢,有点耳熟,不过好像没在考纲里吧?”历史会考的中心集中在近代史,中国外国的都是,中国古代史则基本上被华丽丽的无视了。糖猫也懒得多想,直接拉过老猫来,“解释一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柳少爷知道党锢?”尽管现在依旧是谄媚的笑容,但是郭四的肌肉紧张程度却出卖了他,如果一有什么不对的话,他就会突然发难——   老猫的爪子此时也不动声色的伸到了袖子里,看上去似乎是怕冷所养成的习惯,但实际上已经抓好了暗藏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准备情况一有不对就学习小布什先下手为强。嘴上却照着惯例,有限回答自家猫儿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好人的后代。”   此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只物质都风中凌乱了,糖猫是感叹好人卡也不是这么发的,而另外的两只则是直接被老猫的话给砸晕了。之前的紧张气氛也因为老猫这句诡异的评价给一下子砸得无影无踪。   老猫习惯性的摸出了扇子,轻轻的在掌心敲了敲,“本猫是听过这么一回事,不过却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桓灵二帝当政的时期吧。”毕竟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把每一个年号都背的清清楚楚的。   于是,开始了,传说中的老猫讲故事。   注:魏晋南北朝时,奴婢称男主人为郎或者郎君,如果这里按照这么来的话就会变成郭三郭四很一本正经的对着老猫说:柳郎…………,或者是柳郎君……,D被这种想法雷到了,所以不要跟俺计较为什么叫两只猫少爷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太晚了,剩下的半章看情况,明天有空的话就补上,睡觉去了。 不要忘记拍爪喵,开学了啊~~~ 有历史基础的同学不妨想想是哪个李杜。 这里的李杜有点偏,不过就当是补充知识吧。 ☆、第二十二章 前尘往事   老猫习惯性的摸出了扇子,轻轻的在掌心敲了敲,“本猫是听过这么一回事,不过却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桓灵二帝当政的时期吧。”毕竟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把每一个年号都背的清清楚楚的。   于是,开始了,传说中的老猫讲故事。   历史的有趣之处在于,它往往会比现实来的更加戏剧性。   “那个,当时东汉宦官和外戚争夺朝廷的控制权,皇帝夹在当中做夹心饼干。到了中后期很多皇帝没留下崽子或者崽子还小的时候就翘了,于是按照规矩,那些小屁孩或者索性是婴儿就被供上皇位,因为这样的皇帝最好控制么。   然后,当然就是太后临朝了,你也知道这年代的文盲率特别高,估计这里面的太后也就识字满一箩筐就算了不起了,皇帝没有行为能力,这奏章还得批,又不像明朝的时候有内阁,皇帝缩在宫里多少年都没与问题,这太后见识短,就把事情全都交给了娘家人处理。   但是,这小皇帝总要长大,长大了就要亲政,但是人家假皇帝做了那么多年,现在你说哦,我成年了,所以换我来,你下去吧,退休工资是没有滴,权力是统统要移交滴,这么外戚当然不干了,弄不好就把那些可能和他们对着干的小皇帝给弄死了,或者就像吕不韦啦,多尔衮啦,鳌拜啦,反正自己看着办。像那个爱养兔子的梁冀就是这么个‘跋扈将军’。   为了夺回统治权,那些皇帝们又没有办法同外朝联系,所以他们最信赖的就是从小在他们身边的宦官。话说从小在这种人身边长大,估计不心理变态也难。靠着宦官反扑外戚的势力,然后整个王朝的控制权就像橄榄球一样被两派人马抢来抢去。   后来的那个桓帝就是借助他身边的宦官这么掌权的,作为□□的功臣,五个公公被封侯,称作是五侯。然后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外戚不是好东西,那宦官也不是什么大好人。由于天生的生理缺陷,呃……他们一上台之后就想当然的死命捞钱,顺带安插亲信,具体的做法么,魏忠贤怎么做的,他们也差不多,反正过了那么多年大脑好像一点都没进化过似的。   当时士族出身的官员和中小地主出身太学生当然看不起这些宦官。因为会进宫做这行的,家里都是没钱的,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文盲,无知者无畏嘛。这些文盲掌权之后,不会顾及什么整体观念国家兴亡,总归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冒了出来,捞个官做做。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么,比起士族出身的官员来说,贪污起来更加没有节制。   这么没品的行为当时有文化的人都看不惯,当时的太尉陈蕃和司隶校尉李膺就是其中的代表。李膺先是杀了贪赃枉法的张让的兄弟,这件事是大快人心的,当时的读书人都把受到李膺的接见称作是‘登龙门’。‘说道这里的时候,老猫停顿了一下,看了郭三一眼,后者露出了骄傲而怀念的神色。   老猫也没有多话,继续说道:”后来他又得罪了一个和宦官侯览交好的方士(就是那种炼丹骗钱的家伙)这家伙得到消息明天要大赦,就鼓励他的儿子今天杀个人玩玩,大赦令下来之后,还很拽的说,我看他敢不放人。李膺知道后怒了,当即就把他儿子的头砍下来玩玩。结果得罪人了,被一票宦官告到皇帝那去,说他与太学生和名士结为一党,诽谤朝廷,伤风败俗。   你也知道,皇帝当了时间长了,就会脑子……啊……那啥,纵观历史都这样,当即就直接拉了一条黑名单,把几百号人都上了通缉令。   至于杜密,他和李膺一样,是敢和宦官对着干的官员,两人名望差不多大,被当时的人合称为‘李杜’。皇帝要下通缉令,太尉陈蕃不干,当下桓帝那个NC就不走司法程序直接让宦官的机构审问,还动用了一种叫‘三木’的酷刑。好在李膺懂得以攻为守,招供了很多宦官子弟的名字,吓得这些宦官骗桓帝去大赦天下,不过把黑名单上的人称作是‘党人’,要求禁锢终身,不许做官。   后来桓帝翘了,改灵帝上岗,本来这帮子党人想借窦太后的兄弟杀人宦官,结果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这八字还没一撇,消息就泄漏出去,让宦官们逮到机会一网打尽。基本上叫得上名字都被抄家灭门了。只要扣上一定谋反的帽子,李膺被拷打致死,杜密在此之前自尽,所有党人的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一律不得入朝为官,诛连五族,这就是第二次党锢。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滴。”   老猫呼了一口气,这才把这个故事讲完,看上去很长,不过又是一段一再重复的历史罢了,不足为奇。   “你居然知道!”就连细枝末节都一清二楚,郭三显然是非常吃惊,“三十多年了——”在叙述的过程中,郭三的拳头几次握紧又松开,在朝廷的刻意压制之下,新的一代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段往事了,而经历了黄巾之乱之后,当年的当事者也大多凋零,云云众生,还有多少依旧记得那些曾经为这个王朝不顾性命的忠臣义士,有多少人依旧记得要为他们沉冤昭雪?   “柳少爷,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对那段过往知道的这么清楚。与官方的乱臣贼子的说法截然不同,老猫所提供的是历史遗留下的基本正确的版本,但是看在郭四的眼里,那意义就不一样了。知晓这段真相的,不是亲身经历过的,就是那些人的遗族,老猫知道的那么清楚,“他”的身份就越发神秘了。   “在下的身份?你还是回去问你家奉孝大人吧。”老猫踢完了皮球,直接关注着糖猫的反应,“糖,你怎么看?”   “然后呢?”糖猫有些表情木然的扭过头,一脸平静的问这后事如何。   “什么然后,书里的记载只到这里,《后汉书》也没来得及看,下回分解的话还是你自己来吧。”老猫觉得自己费时费力就换了这么个反应,顿时觉得受到了打击。   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郭三郭四之后,老猫接着说道:“如果按照一般的历史发展规律的话,我倒可以推断出一二来,反正发展的套路不外乎就这么几种。忠臣被人陷害之后,如果是大鱼的话,多数就是以‘大不敬’的罪名抄家灭门,然后要么是扔怀有身孕的母亲正好不在,或者回到娘家之后,逃过了一劫,从小就教育小孩子要报仇,或者说隐姓埋名,知道快死了的时候才对儿子说,啊,你爹是忠臣,你要为他报仇啊。   要么就是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带着小少爷给逃了出来,辛辛苦苦拉拔长大,或者还有什么偷梁换柱的情节,把自己的孩子代替少爷交上去被杀死,然后保留了一点主人家的香火,直到小主人成人,夹杂着仇恨,少不了灌输什么各种扭曲的复杂理论。   如果说是没有马上死的,罚没为官婢的,按照法律,奴婢的孳息也是主人家的财产,所以依旧是贱籍,大概的发展套路就是这些,你希望是哪一种?”历史总是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重复,复仇的故事也往往都是类似的套路。在看书时可以打着哈欠直接跳过的章节,在这个时空中,却成为可怕的无所不知。   糖猫皱了皱眉,“喵怎么觉得怎么听着都像是某本武侠或者是玄幻的开头啊?”觉得这样的故事太过似曾相识,她对老猫的笔盈盈提出了不满,只是在她注意到郭三和郭四活像看见什么东西在他们面前白日升仙的诡异表情之后,才问道:“阿四,你不要告诉我全让老猫说中了?”这怎么看都是那种小人物成长为大王八的典型开头,接下来的故事她闭着眼睛也可以猜得出。悲惨的身世,平庸的身份,高贵的血统,主旋律是复仇,到时候加上隔三岔五跳出的双亲的旧友或者是旧部出来给猪脚加上状态光圈,必要时开一开作弊器或是主角模式,贬低一下华丽丽的反派BOSS的智商,最后顺利的抱着美人回家种田,一部热腾腾的小说就这么出炉了。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和仇人之女来一段爱恨纠缠,不过考虑到现在对方是宦官的话那也就只好放弃了。   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所有的秘密在“他们”的面前都无所遁形,在之前的查探中郭四就隐隐有种感觉,他们私底下所做的一切全都瞒不过这两只猫的眼睛,只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底线,所以才能够相安无事。如果一旦超越了界限的话,等待他们的后果……   而今,除了那些夹杂在其中不明意义的名词之外,这“柳永”所说的一切竟是与现实的经历分毫不差,宛如亲眼所见。由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如噩梦般抓住了两人的心脏,此时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郭嘉对于“他们”的看重不仅仅是在那日进斗金的能力之上的。   干涩的嗓音在迟疑之后响起,“你都知道了?现在想怎么样,把我们抓起来向朝廷邀功?”如果是这样的答案的话,就算对不起奉孝大人的托付也只有这样了。郭四的神经绷的很紧。   “你什么都知道的话,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报仇!怎么才能为我家昭雪沉冤!”在同一时刻,郭三按奈不住心情的起伏,居然肯定了老猫的这些猜测,也许是报仇的念头来的太过强烈,也许是这些年来他被保护的很好,此时此刻,他一点都没有体现出身负血海深仇的隐忍。   “从理论上说,这件案子好像过了上诉期限了?”老猫无良的COS了一把专业人士,“不过中国向来是追求实体正义的,问题也不大。”只是她丢出来的名词这两人一个都听不懂。   “你们的事同我们有什么关系?”糖猫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瞬间消除了郭四的敌意,他们的事情只要不侵犯到她们的利益,就算是惊天地泣鬼神,她也没有必要来一段包青天传奇去白费这力气。   “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即便扳倒了宦官,看不惯外戚专权的话也是要吃官司的,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这历史发展的脉络也许老猫最为清晰,但是其中所隐藏的人情以及微妙之处,还是糖猫看得清楚。“至于报仇,你们想要找谁?当时的那些阉丑都在之前董卓入长安的时候被宰了,当然不会有什么后人。那么,你们的仇人是他们的爪牙?还是袖手旁观的士林?或者是被欺骗而麻木不仁的无知百姓?——又或者,”糖猫顿了一顿,缓缓的开口问道,“是纵容他们并亲自下令处死你家先祖的大汉天子?”   句句都是诛心之言,每一句出口都让在场的两只人形生物的脸色白上一分,问到最后的时候,那温柔和蔼的笑容与冰冷刺骨的问话形成的对比,成为打破他们心理防线最有效的武器。郭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大不敬!”似乎想要挽回自己的气势。   “哼……”老猫勾起嘴角,“当初他们也是以这样的罪名来判你家爷爷死罪,顺便来抄家的吧?那么,他又是做了什么与谋逆有关的事情呢?直到现在还没有对他们放弃希望吗?”   郭四拦住了郭三,看样子他对真实的情况了解的更为透彻,尤其是今天见到了荀彧之后。“如果能有方法为先祖洗清冤屈,小人愿做牛做马,报答柳少爷的恩情。”即便是与自家祖上有几分香火情的荀家,也没有主动提出这件事来,原本满怀的希望也就此熄灭,如果能够另辟蹊径的话,就算付出再多代价他也愿意。   “免了。”老猫挥了挥折扇拒绝了,“你可是祭酒大人的东西,在下哪里敢叫你做牛做马,少给我来气就行了。想要翻案不难,关键在你家奉孝大人身上。你让奉孝大人找个机会劝劝司空大人,让他上表为党人翻案就是了,有兴趣的话再让天子给下个罪己诏,反正人在他手里。理由么,可以让天下士子归心,可以让他与五侯那些人的爪牙划清界限,不是有人要骂他是阉丑余孽吗,这样对名声也有好处。无形中可以提高他的声望,总之类似的理由凑足个十条,怎么把话说得婉转些他比我更清楚。”老猫看着目瞪口呆的郭三和郭四,仿佛他们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哦,对了,如果想要告发的话似乎也要加罪一等的,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到最后,离席之前,老猫似乎随口加了这么一句,但其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浓厚。   注:按照历史,董卓进入长安之后,曾亲自为党人正名,并公开祭祀。所以说没有什么单纯的坏人啦。不过此处为了剧情进展,还是暂时按照没有翻案的情况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OMG,又这么晚了,睡觉去了. 看过的亲,拍一下爪子冒一下泡吧,这里没有虞姬,用不着霸王. ☆、第二十三章 有怨报怨   “哦,对了,如果想要告发的话似乎也要加罪一等的,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到最后,离席之前,老猫似乎随口加了这么一句,但其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浓厚。   “如果你们确认想要报仇,而且想清楚自己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之后,也许我们可以来谈一谈,如何实行一下等价交换。”糖猫微眯着眼睛,语气就像是诱使人类犯下原罪的恶魔,貌似太文艺了一点,其实就是骗小红帽的狼外婆的语气。至少如果能让这些忠臣之后改变信仰,那会是一件很有趣也很有意义的事情。   当天的夜里,糖猫第一次向老猫提出了是否需要培养心腹的建议。这原来是她们之间一直默契的回避的一条,因为不愿意与这个世界有着太过紧密的联系。更因为那是在她们心中谨守的一条道德底线,尽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奴婢,而且她们也确实理所当然的在享用着这样一分便利,但是这是因为不希望太过鹤立鸡群,标新立异而妥协的结果。即便是郭三和郭四,她们也从未认为他们低人一等,只是在今天做的过分的时候用来敲打的一种手段罢了。   因为她们不是什么圣母,这也不是什么小说,所以糖猫更为清楚什么救来的公的都是帅锅,救回来的母的都是忠仆,自愿为奴为婢,鞍前马后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自诩众生平等,要求丫鬟姐妹相称,却不去注销她们的贱籍,到了关键时刻让她们自愿牺牲,在理所当然的享受这样一种牺牲之后再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那不过是伪善罢了。而以圣母的表情瞬间解救身怀国仇家恨的落难人士,人家以身相许,即便最后不成为男主,那也会有一缕情丝系在圣母身上,甘愿忠心耿耿的默默守候,最后什么孤身流浪天涯,导致无数的人在下面吼到支持那啥后宫结局的——光是这么一想,糖猫就浑身一抖,要是发生这种事,还不如上天直接下一个天雷把她劈死算了。   奴仆也好,贱籍也好,这是在她们的世界中仅仅存在在传说中的事物,是定格了的历史中的一个泛黄了的记载。从心底来说,作为一只身心健康、理智健全的猫来说,无论是总是习惯性把人等价成为细胞来达到无视的目的的糖猫也好,还是总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来待人接物的老猫也罢,神经都没有强韧到,足以把人视作是与牛羊一样的个人的财物的程度,尽管轻视人命,但也不会肆意的把人这么买来卖去的。   糖猫心里清楚,一旦跨越了今天的这条界限之后,所面临的考验将会更加严酷,也许现代人的行为准则将会在这个时代的洪流中土崩瓦解。在这上面撕开了一条口子之后,也许杀人之类的底线也将与这条准则有着同样的命运。   但是,不这么做不行。   今天的这件事就清楚的告诉她,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仅仅是善良、仁慈,或者更宽泛的说,与人无害是不够的,只有恩威并施的方法才能够确保自身的安全,也只有培植自己的亲信才能够让她安心。今天来的不过是想要打探他们情况的荀彧,这两人就能够自作主张,如果改日有人许了他们足够的利益要取她们的性命,结果是否会和今天相同?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被打破,想要修复的话,需要十倍的代价。   “老猫,改天我们想办法去买些奴婢回来吧。”糖猫在夜里是这么跟老猫开口的,提出建议,也是在她考虑了很久之后做出的决定。自己的安全与别人的尊严,最终,糖猫还是毅然的选择了前者,因为她还想要回家,不希望在回家之前就莫名其妙的死掉。   “你也想到了?”老猫的脸上依然是惯常的满不在乎,似乎这些问题仅仅困扰到糖猫一只猫而已。只是她下一句话却在无意之中泄漏了她的心思,“如果真的要买的话,还是选些穷苦人家出身的吧。本猫宁愿在回家之前给他们自由,哪怕是不识字的也好。至于那些本来出身士族个少爷小姐,我可没有兴趣去领教他们天生的高人一等。”   当然,买卖人口这种事情不是说干就能干成的,先不说这样特殊形式的集市一个月也才开一次,目前还有一段时间。光是其中具体的操作流程,对象的选择,讨价还价,还有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切口或是黑话,这都得找一个内行人来解决。   不过,目前对于两只猫而言,更为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执行家训,怨还十倍。   就算是你是好人的后代,如果得罪了猫的话,那后果还是自行想象吧。再早之前都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基本概念了,更何况她们不过是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陌生人。   掀开表面覆盖的厚厚的稻秆之后,被抓来当作苦力的郭三郭四强忍着掩鼻的冲动将这下面的盒子给取了出来,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之后,放下了手边的工作飞奔去呕吐了。   这里面附着着的青墨色的物质,散发着诡异的味道,这是他们这辈子都终生难忘的味道——非比寻常的臭!以他们斯文之极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出这么,令人,能够强烈的回忆起自己刚才吃了什么的臭味。   原来洁白晶莹的外表,此刻披上了青色的外衣,上面长着一层绒毛状的物质,还不是普通的长,期间还会看见拉丝的现象,郭三郭四觉得,就算在看上一眼,都是对自己肠胃功能的挑战。   早有准备戴上了防毒面具了老猫和糖猫,在面具之下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阴险至极的微笑。你不是喜欢令君衣香吗?那倒要相互平衡一下,作为之前敢让她们香味差点过敏的代价。   当然,除了家里面的这两只以外,她们还有一位对象需要感谢。对于这位货真价实的好心人,自然要全心全意回报他的好心才行。毕竟,一个是因,一个是果,如果没有诱因的话,郭三郭四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自作主张。   按照道理说,城里的孩子对于怎么做豆腐这是一项不可能接触到的科目,不过鉴于老猫曾经把《本草纲目》当作笑话书来看的这种品种来说,没有什么问题,这里才会采取最为古老的臭豆腐的制作方式,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加上化学试剂反复浸泡,相对来说,古时的方子更为天然无污染一些。   次日,袁熙与司马懿按照惯例来蹭饭的时候,糖猫满脸笑容的表示,对于司马懿之前的热情帮助,给了她们很多启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类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袁熙用奇异的眼光看着糖猫,心知肚明司马懿干了什么好事,也清楚糖猫不是什么好猫,此刻的情形怎么看怎么可疑。   郭四端上来的盘子,上面用锅盖盖得严严实实,郭四的手伸得很直,唯恐这盘东西离他不够远,放在司马懿面前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深切的同情的眼神。   老猫支着脸,以前所未见的诚恳表情说道,“仲达,你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怎么也要好好感谢你才是。不要客气,这是我们花费三天的时间才准备好的谢礼,请一并笑纳。”   感谢你提醒了我们这个世界的法则,感谢你让我们清楚的认识到不努力不行,感谢你打醒了我们的天真,感谢你让我们打破之之前恪守的准则。如此丰功伟绩,不好好的感谢你怎么行呢?仲达。   司马懿看看之前就态度古怪的郭四,然后又看看笑得类似现在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少年的老猫,隐隐的感觉出了一点不和谐的地方。这样的感谢太过热情了,不应该属于眼前的这只猫。   司马家与荀家是世交,对于荀彧这位长辈,司马懿也非常尊敬,于此同时,两人之间相处也可谓融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荀彧对司马懿这个司马家不受关注的二少爷还是颇为赏识的。因而,在昨天荀彧提出要求来见这两只猫的时候,出于这种交情,司马懿才答应当介绍人。   按照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司马懿很明显的能够感受到,尽管现在还不起眼,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两只猫来说,只要加以时日,想要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也并非全无可能,“他们”所缺乏的,不过是时间罢了。明显出身士族的言行举止,即便“他们”的家族现在闻所未闻,但也可能仅仅是刻意隐瞒的结果。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去巴结权贵,光是“他们”随手送出的蜜炬就可以证明实力不是那些默默无闻的没落后裔,对于荀彧的到来欣喜若狂,又不是那些寒士。   不过,这样的考虑后,司马懿觉得眼前就是鸿门宴了,这盘子里的东西,估计也一定会有一些问题。只是,人类这种东西总是会存在好奇心,有时候哪怕明知前面有危险也会按耐不住的主动跳坑。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懿揭开了锅盖……   据传,司马家的二少爷最近胃口不好,有传言称,他吃什么吐什么……更有传言,他在闻到某些食物的气味的时候就会恶心。家里有孩子他娘的人偶然说道:这不是怀孕初期的症状吗?于是更有传言,其实司马懿是女儿身,混入颖川书院是为了心上人,奈何年轻冲动,偷吃了禁果,现在珠胎暗结……于是,关于孩子他爹的猜测衍生出了一百零八种,其中以与司马懿走的很近的袁熙的票数最高……   两只猫相视一笑,流言果然是可怕的东西呀!   这是之后,悠哉游哉的吃着臭豆腐时,一想到就会惹得两只猫发笑的小插曲罢了。   不过现在,老猫的心情可没这么轻松,更严重的说,她的心情很郁闷也不为过。理由很简单,她被留堂了,而且留堂的对象偏偏又让她发不出脾气来,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确实是她自己的问题。   敢于让老猫留堂的这位夫子,当然不会是什么已经吃过苦头的孔融,而是教授“乐”这门课的阮瑀,蔡邕的弟子,而且被其称作是“奇才”的存在。对于老猫来说,别的科目在恶补之下想要蒙混过关,按照五年讲一本《论语》的速度,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唯独在“乐”这门课上,并不是三两下就能够直接解决的问题。   ——————————————————————————   这是比较合情合理的臭豆腐的制作方法,按照三国时期的条件完全做的到,至于豆腐的话,之前提到过,用苦卤水直接点就可以了,石膏也行。   臭豆腐制成   原料:   豆腐、15cm×15cm的湿棉布(最好是白色)若干、稻草若干、纸箱一个   制作:   1、把买回来的豆腐切成6cm×6cm×2cm的小块,每块都斜放在中间湿布包紧(不用捆)。   2、稻草去掉叶子和稻穗,只留下稻杆,洗干净,剪成20公分长的段洗净晾干备用。   3、将用布包好的豆腐一片一片整齐堆在木板上(可放在菜板上),最高可重叠三层或四层,底面积尽量大些,然后用另一块木板或石板压在上面,这时用大锅加水放在上层木板或石板上(用巨石代替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一个字,压在上面的东西就是要“重”!),这样压着24小时内不要管它,这个过程是通过重力把豆腐里面的水全部给挤出来,而且让它结构更加紧凑。因为整个过程会有水渗出来,所以最好放在水池里做这个工作,当然,这一天你的水池就不能用了。我是放在方形的盆里做的,这样就不会因为有水渗出来把地板弄脏了。   4、一天以后再去检查这些豆腐,你会发现它们被挤得扁扁的紧紧的,整整齐齐的。好了,现在可以把纸箱找出来,底下先密密实实地铺上一层1cm厚的稻杆,然后把用布裹好的豆腐一层一层放在上面,放完以后上面再铺上一层厚厚的稻杆。然后放在潮湿阴凉的地方,每天去检查一遍,一般3天左右就可以闻到诱人的臭豆腐香味了,你检查一下有没有长毛或者表面拉丝,如果有,就算做好了,记住,标准是有臭豆腐的香味和长毛、拉丝。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猫们终于开始报复了,报复的工具是什么呢? 流言的杀伤力真是巨大,众口铄金这句话,要过还不是普通的好呀。 ☆、第二十四章 猫的郁闷   敢于让老猫留堂的这位夫子,当然不会是什么已经吃过苦头的孔融,而是教授“乐”这门课的阮瑀,蔡邕的弟子,而且被其称作是“奇才”的存在。对于老猫来说,别的科目在恶补之下想要蒙混过关,按照五年讲一本《论语》的速度,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唯独在“乐”这门课上,并不是三两下就能够直接解决的问题。   本来对于老猫这种艺术细胞极度匮乏的生物来说,那在五线谱中上下游动的蝌蚪简直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梦。至于那种化身为1、2、3、4这类平常亲切无比的数字的所谓简谱是活脱脱的披着羊皮的狼,如果说这个时代的人看龙门那是在看天书,那么老猫看乐谱那也是在看天书,不过这个天书更加浅显易懂一些而已。   通过基本的文学常识都知道,宫、商、角、徵、羽对应五音,如果是语文考卷的话绝对没有问题,不过想要在条件反射之下记起这是哪个音符,估计就算是音乐为本职工作的人都做不到。而且,所谓的乐谱,又不仅仅是采用这上述五个汉字来记述,而是采取了更为复杂的方法,类似与在“数”这门课中取代阿拉伯数字用来进行计算的符号,光是要看懂就得费很大的力气,比起五线谱来难度有上升了一个新的台阶。所以虽然可以看到在现代已经失传的《乐经》很是让老猫感动,但是要将这种国宝准确的反应在琴弦上就让老猫觉得想要撞墙了。   “柳耆卿,你的指法向来都是非常完美,但是仅仅技法高超是没有意义的,所谓的琴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东西,只有将‘艺’与‘技’相结合才能够到达完美的境界。”作为教习“乐”的夫子,而君子用于陶冶性情的工具是古琴,对于这个在其他科目上表现都很优秀的学生,他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明明就在技法上高人一等,但是——为啥?为啥“他”就不开窍呢!!!   “这一曲《凤求凰》,妙处在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多么美好的爱情境界,你应该着力表现这样的情感。啊,但是,你看看你,论指法,他们几个学了那么多年的人都没有你来的精妙,但是情感呢?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能表达出其中感情!虽然说你现在年纪还小,没有开窍,这情有可原,可你总得把寻求之际的基本意思表达出来吧!为什么你明明每个音都正确就是弹不出《凤求凰》来啊!暂时问题是不大,可是等你长大了之后,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准备弹这样的《凤求凰》令人家垂青,那还不是连我阮某人的脸都丢尽了!”他指着老猫,捶胸顿足,教授艺术课的老师多少,啊,有点感情过于丰富。   老猫不得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洗耳恭听,但少不了在肚子里偷偷的翻着白眼。事实上,按照她的EQ水平和动手能力,能够弹完布置的曲目已经是可以称得上奇迹了,要还有进一步的要求那可就是过分了。   指法完美,令人钦佩,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这是留下“曲有误,周郎顾”的那位的指法,老猫不过是运用她类似完美复制的能力一丝不苟的复制下来而已,要是还有什么问题,麻烦请去找原作者,谢谢。要是周瑜的琴技都能让阮瑀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话,那估计就是阮瑀自己在找抽了。   这种时候,公瑾大人的强制性音乐补习班的优越性就得以充分的体现出来了。连续两个多月的强化训练,担任指导老师的又是高手,标准现代填鸭式教育的翻版,效果么参考高考。   尽管周瑜同学想要培养老猫成为一名古琴高手的美好的主观愿望没有达成的可能性,但是这并不妨碍老猫对于他指法的模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猫的这种复制能力确实可以被称作是无敌的存在,同时也是她应付考试的一大法宝,从美术到音乐,对于这些她从理论上可以掌握,从实际上完全无法操作的科目,只要可以复制,那么通过考试以及混个不错的成绩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其中蕴含的丰富情感么,那就是全然认识能力之外的事情了,这点上就连周瑜同学都无可奈何,更不用说是区区阮瑀了。人无完人,可怜的EQ和动手能力,这是老猫所需付出的代价,作为她在一些方面彪悍的过头的补偿效应。至于阮瑀提到的追小姑娘的问题,咳咳,暂时“文采出众”而且“风华正茂”的“好少年”“柳永”暂时不需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抚着琴弦拨出最后一个音符,老猫抱着之前从杜丽娘那里坑来的箜篌,满脸怨念的问糖猫:“本猫真的觉得没有区别,不就是每个音都准了的问题吗?”这是她唯一会“弹”的乐器,其他的都是标准的拷贝不走样而已。   糖猫无力的举爪,“还是有区别的,关键是弹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这东西会真实的反应在你弹出的音乐上。所以才会有什么你的琴声里充满杀意之类的武侠小说,也才会有什么六指琴魔啊这类的……”   “想什么?”老猫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显然是在想怎么弹咯,还能想什么?”作为八音中的“丝”,要想在这琴上找到正确的位置可要比钢琴困难多了,后者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通过在上面贴上橡皮膏之类的方式摸准音阶,但这上面的左右协调以及指法与琴弦的结合就足以要人老命了,哪里有空想东想西的。   老猫所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在这个丝竹之声占主导地位的时代,古琴的演奏空前的发达,光是指法就有近千种,虽然在现代仅仅残留有五十多种,但是这个没有经过天灾人祸考验的时代,除去这近千种指法外,还有要命的弦式,弹奏不同的作品,就要对琴弦进行调音,通过“紧”或“慢”一定弦数,改变宫音位置和弦间关系。比如着名的广陵散,就是因为它将将二弦降低大二度与一弦同音,用来演示聂政刺韩王的故事,为臣(二弦)与君(一弦)同,是“凌君”之相,被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家广为批评。   几下一结合,复杂程度不亚于圣斗士的绝招,而老猫也没有强大到可以说出“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是没用的。”这样的程度,光是将周瑜的动作完美复制就已经逆天了,再要出什么自己的情绪理解,真的是恕不奉陪了。   “阮瑀是看你手法上不像普通人才对你寄予厚望的,你也要体谅人家嘛。”糖猫安慰道。对于老猫这样的能力,有致命的缺点就是你的范本如何,表现出的水平就如何,而老猫很不巧的挑上了一个这个时代高水平的范本,按照她们目前的能力想要降难度是没什么可能的事情,因而鹤立鸡群的事情就势必难以避免。一时之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有暂且安慰老猫了。   不知不觉的摸上了箜篌的琴弦,老猫有些懊恼的想到,如果周公瑾还在的话就好了,现在还能欺负一下。(喂喂)   ——————————哇哈哈,我是传说中上帝视角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东吴,消灭了以太史慈为代表的敌对势力之后,余下的刘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因而,大军进行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只要求保证能够稳扎稳打,确实的消化掉打下的地盘才是第一要务。   所以,在没有连夜行军的必要,也没有长途奔袭的习惯和可能的情况,正在军营中的公瑾大人,继承了一贯的悠闲风雅的行事风格,照例每日一曲,这是早年养成的习惯。比起袁绍那种几乎可以媲美行宫里面装着N多的古玩字画的主帅帐篷来说,他仅仅带了一张琴在一边陶冶情操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但是,今天他的琴声里所蕴含的并不是在战场上难以平复的杀伐之气,相对的,却从中透露出了却是隐隐含着困惑。   “公瑾,怎么了?还在在意今天那老者的话?”身为幕僚的鲁肃唯恐天下不乱的,冒出头来,凑个热闹。今天遇到的那老儿神神秘秘,言辞闪烁,虽然可能有可取之处,但也不能不防。不过,令鲁肃更在意的是,那老者到底说的什么话,能让心智一向坚定的周公瑾也变得踌躇。   这时候,孙策也从主将的营帐中跑了过来,“公瑾,这种江湖术士的胡话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对于这些成天神神叨叨,大部分时候话只说半句的方士,孙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倒并不是他信仰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圣人云,而是因为身为江东之虎的儿子,他更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更依赖的是自己的实力。   在乡野之间,借口治病救人骗人钱财的神婆神汉,每年洪水泛滥时被生祭了河神的无辜少女,那些害人家破人亡的木偶泥胎,即便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总是屡禁不绝,连带着之后的黄巾之乱,都是有心人利用愚夫愚妇的结果,只要一想到这些,他便对那些故作神秘的方士们没有好感。   “早知道就直接把那老儿扣住了,看他还装神弄鬼!”看着早上遇到的那个行事古怪的老头给好兄弟带来了烦恼,孙策有些后悔,应该直接扣住他,让他把话说清楚,或者直接让他不得不说清楚。   “伯符,不可如此。不是你想的那样。”周瑜能够理解挚友对那些神棍的不信任感,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有些难以掌握的知识,也总有不为人知的世外高人。除去他的师傅本身就是这么个人物之外,今天那老者所说的话也不得不让人在意。   “那面的那位小哥——”今日清晨,伙夫才刚刚开始埋灶做饭的时候,周瑜便起来了。军队驻扎在城外,安全起见,斥候就派了不少,加上值夜的兵士,现在居然让一个看上去年过花甲的老人家给摸上营来,周瑜表面装着风平浪静,心下却暗暗吃惊,要是在不注意的时候让人给挑了大营,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态度上荏苒是对待路过的樵夫之类的态度,客客气气,符合尊重长者这一基本道德准则,但暗地里,周瑜已经加强了戒备,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这位小哥,你不必紧张,小老儿对你没有恶意,也不必去责怪那些兵士,我要进来他们是拦不住的。”那老者似乎是看出了周瑜的紧张,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接着便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小哥你最近有没有遇上过奇怪的东西,或者奇遇之类的?”   “你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借口骗钱的话,这里应付过去就算了,要是遇上了伯符,少不了一顿军棍。反过来说,如果有其他的目的,以他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大营的实力,周瑜也不敢小觑。   老头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有些妖怪最喜欢幻化成美人的样子,小哥你自己要小心。而且,它给你的东西虽然是个宝物,可惜——这是不应存在于这世间的东西。”   周瑜哑然失笑,要是真的说是什么妖怪的话,自称已经五千岁的猫倒是碰到了一只,不过要是扯上了什么欺骗人心,然后有所图谋的乡野传说,那就太过荒谬了。要是那只的行动能力都扯得上妖怪的话,那这世界就混乱了。   也许是看出了周瑜对他并不相信,留下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这老头就自己走开了,也没有提出先要看一看什么的要求。不过唯一令周瑜在意的是,“不属于这世间”这句话,类似的评语也从师傅的口中听到过,在现场的她也并没有否认这种说法。前所未见的物品,闻所未闻的知识,特立独行的行为,一方面好像无所不知,同时对一些基本的东西却有一无所知。她与这个世界的确格格不入,也没有融入的意图。待到空闲的时候,他可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破开她身边这看不见的屏障。   潜意识的伸手,摸到藏在心口的物件——你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写着觉得感觉不对,所以就先删掉了。明日继续。 不知道为啥撒糖变成撒盐了,OMG,苍天啊,俺觉得这章里的公瑾大人崩了,谢罪啊。 不过如果说俺把这篇文章变成什么玄幻的话绝对会被抽飞的吧? 这位老头倒没有说错,但是可惜时代所限,没有穿越的概念,因而把老猫可能当成妖怪了。 ☆、第二十五章 鸿门飨宴   出于不明原因的低气压已经在老猫的周围环绕了很多的时间,随之而来的是她暴力指数的上升及杀伤力的增强,手滑的次数增多。不过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撞到老猫的枪口上。   这位前无古人的勇士,不是别人,正是在第一次看到糖猫的时候就敢于主动上前搭讪的袁熙同学。   这一日,糖猫预定要和来莺儿就舞谱的事情做最后的讨论,照例让郭四赶着车去了许都的青衿楼。当然,有郭四陪着的时候,那个就是用来糊弄人的借口,除了改编木兰扇与时俱进之外,主要是处理一些玻璃制品的销售和贩卖的问题,顺便的话也去荀彧那里探探情况。   而老猫这边,如果下午没有特定的安排的话,则是按照惯例跑到荀爽那里蹭饭,虽然外表只是一个司库,但是每次荀爽拿来招待她的点心全都是高级货。这就是蹭世外高人的饭的好处,尽管外表会装的非常寻常,但是对于生活水准的讲究是不会改变的,对于每天要吃进肚子里的玩意,绝对不会搞什么粗茶淡饭来虐待自己的胃。   从外表上看,荀爽给出的点心都长得非常不起眼,不像是什么现在的某些饭店,动不动就用什么澳洲龙虾啊鲍参鱼翅拿来唬人,但是真的一吃到嘴里,老猫立刻就明白了这东西的非比寻常。   其中的区别么,就像是南翔的小笼到处都有,满街都是挂着城隍庙小笼的旗号,但是真的老餮就能明白,其中大部分的又岂止是难吃可以形容的。用来去腥的生姜,糖放的太多的汤汁,厚的比得上包子的外皮,一想到这些,老猫就觉得难以容忍。就连南翔古镇本地买来的小笼,这个味道么,都是,唉……   外行看二闹,内行看门道,南翔馒头店下每天都排成长龙,就连外国人都喜欢凑这个热闹,但很少有注意到,这馒头店的招牌下,还有楼梯通往楼上,这楼上的小笼,才当得起这南翔小笼四个字,当然越往上,这价钿也相应的上去了,当然那里的蟹黄白玉卷的味道也不错,灌汤虾球也味道很嗲,腰果酥也交乖赞的……一联想到这里,老猫又露出了无限怀念的表情。这种东西多吃没啥意义,只会把自己的嘴养的很刁,其他的东西吃不进去,多吃了的也没觉得好。可是,可是她已经有N久没吃到小笼了喵~~~   其中的微妙之处,就像是洋快餐与中国点心的区别,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在老猫无限怨念的时候,突然被袁熙挡住了去路。“耆卿,今天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去吃顿饭怎么样?”这是一句很典型的有搭讪腔调的话,不过现在这个场景,对话的双方,无论是邀请的,还是被邀请的,都隐隐的感觉怎么看都不对头。   老猫的第一反应,就是宴无好宴,中国吃饭的艺术,里面有很多门道和讲究,这是老外怎么想都弄不明白的文化现象,由于知识及阅历的缺乏,对于其中的艺术她也并不是十分了解。现在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她身上的正太皮,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用“风太大,我听不清……”给蒙混过关。   感叹道今天的点心多半又要泡汤,老猫挣扎也一番,觉得袁熙的表情好像很严肃的样子,说道:“可以,你稍等片刻。”说着,撇下了袁熙在原地反应不及。按照他的推断,今天想要成功的让老猫答应出来少不了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居然这么直接了当的答应了,因而措不及防之下呆在了当场。   老猫迅速的飘到了书库,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零食放在了桌上,同样一本正经的对着荀爽说道:“先生,今天有人请吃饭,估计我会晚点过来,不要全吃光了,给我留一点。”   荀爽对于这个学生在某些时候过分直爽的性格也很是无语,“耆卿啊,既然有人请吃饭,就算是这东西再好吃,也不能撑坏了肚子。”谁请的?看不顺眼就不要去了。   “人家盛情邀请,饭菜再差也只能将就了。”麻烦太大,推不了,横竖横豁上了。   “要不要老夫备一些消食的药汤?”要不要帮忙?   “看情况,不错的话会打包回来分先生一份的。”应该能应付,实在不行的话再找你想办法。   袁二公子请客,当然不会在什么路边摊,不过也不会特地跑到许都去,在饭点上这么干,那就是存心不想让人吃饭了,如果这样,即便老猫不屑外面的吃食,也会毫不犹豫的抽飞袁熙。   挑了颖阴城看上去最正常的一家食肆,袁熙本想要一间包间,被老猫阻止了,在大堂里挑了临街靠角落里的桌子,防止窃听的最佳手段,同时就算是袁熙耍什么手段也好应付。   “好吧,宴无好宴,找在下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袁显奕?”知道他也懂冀州话,其实也就是普通话,老猫为了回避周围的注意,特地唤回了普通话开口。考虑到有些东西一回锅就没了之前的味道,老猫准备速战速决。实际上,她注意到,今天约她出来的时候,袁熙刻意的回避了司马懿,本来严格的说起来,比起袁熙,出于主观和客观的多种因素之下,她还是跟司马懿比较熟一点,今次他做出这种处置,也没必要多做迂回。本来,这种没有单独列传的人就在老猫忽略不计的范围之内。   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袁熙总是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实际上这一人一猫的关系的链接点,仅仅是建立在糖猫的基础上。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老猫对于司马懿很有兴趣,两人私下里还算是谈得来,对于他本身,则是若有若无的回避态度,直到现在都不是最熟。   进入书院后的一段时间内,除了以糖猫的保护者自居之外,对于老猫的印象则是无比的模糊,喜好,厌恶之类的都显得暧昧不明。除了对于外部挑衅的几次有力的回击之外,平常的时候几乎不会有想起这样一个人。不是每节课都会出现,虽然看上去和所有的人关系都不错的样子,但深交的又谈不上。只有到了必要的时候,才会展现出可以压制一切的气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真的是猫的习性。   在老猫划定的势力范围之内,都是重要的需要保护的东西,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空气。   袁熙直到正面面对着老猫,他所下的决心又有所动摇,眼前这少年的深浅他至今都没有摸清楚,但是,他最终,出于自己的考虑,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我希望你可以阻止小糖,以她的身份,频繁出入那种地方并不合适。”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甚至是有些严厉的,在他看来,即便“他”与糖猫的关系不一般,也不能如此纵容。   “嗯?那种地方?什么意思?”老猫被问的一头雾水,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但是糖猫她最近也不就是每天在书院里进进出出,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就算是有什么不对,也轮不着你袁显奕来操这个心!   略作思考之后,老猫考虑到袁熙选择这个时机的原因,以及今天糖猫的去向之后,似乎明白了一些。“哦,你是说杜小姐那里?”去青矜楼,打着自然是来莺儿的幌子,这个来莺儿是目前许都最有人气的名妓之一,如果年轻人被她的风姿给迷倒,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成为来莺儿的入幕之宾,因为在舞乐上的高明见识,这是用来对外宣传的借口。实际上,关键还在于杜丽娘,作为郭嘉手下情报机构的负责人之一,她有权力调动郭嘉名下的部分资源与产业,与她接触,了解一下那些“透明的黄金”(此乃杜丽娘的原话)的流向也是非常必要的,她们才不会轻易的把手头的所有筹码都压在微不足道的信任上。   当然,这私下里的弯弯绕绕,猫们是绝对不会透露一丝口风,与袁熙大少爷也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他的说法也不得不引起老猫的注意,似乎对于士族来说,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并不是那么合适。她一点都不意思外袁熙早就清楚糖猫的真实性别的问题,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的耳洞忘记处理了。   “耆卿,你是小糖的家长,对于她某些出格行为,应当有所约束。她现在是年少无知,家里又没有长辈,但是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袁熙是慷慨激昂,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阳光天然黑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哪来的热血好青年呢。   不过么,老猫所处的时代,有人戏称德和塞顶个地球,袁熙要是传统少女漫画中的阳光学长,她就是喜欢看人写YY文非礼纸片人的NC萝莉!   “啊——果然,只有人类才是一年四季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的动物呢。”半响之后,老猫发出了如此的感叹,让袁熙顿时呆立当场。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点,老猫向来贯彻的非常彻底。“为什么你就不能往比较正常的不那么低俗的方向联想?还是说你对这里面的事情太过清楚了,袁显奕?”   最近是老猫的心情郁闷,没有人欺负,袁熙这种送上门的靶子,不打白不打。“糖她想要去哪里,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些。”漫不经心的态度,她并不太把这位袁绍的公子放在眼里。   “我是为了小糖的名节着想!”见到老猫如此简单粗暴的否定了他的建议,袁熙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真实感情,“敖仲卿,我才不管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但是我决不允许你为了自己的私利就,利用小糖!”   老猫皱眉,这怎么像人家几百年前的狗血台湾剧,这台词也实在是让人ORZ的不行,他倒好,不知不觉之间倒一糖猫的保护人自居了。心情不好,口气当下也变得生硬起来:“糖猫她在做什么,她心里有数,还用不到你这个人类来打抱不平!”   老猫此刻暗暗觉得有些好笑,在这世界的决策与选择,一切都是两只猫商量之后的结果,无论是她的事件发生脉络的把握,还是糖猫对人性弱点的分析,都是缺一不可的,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只有在商量之后做的决策才能尽可能顾及到更多的反面,糖猫去与杜丽娘接洽,主要是因为在讨价还价方面还有细节的把握上明显是她更为擅长,现在弄得好像自己逼着糖猫跳火坑,这倒是从未想到过的。   “当然,如果你有这能耐可以说服她的话,在下是不会阻止的。毕竟对于她自己的选择,在下无权干涉也无意去干涉。”末了,老猫还是这么补充了一句,免得把自己弄成了万恶的旧社会。虽然她们之间是朋友也是家人,但是保障一定的私人空间和距离,按照糖猫的说法,是非常有心理上的必要的。对于彼此之间的私事,她们默契的没有相互干涉,就像之前糖猫永远不会主动去问今天老猫和周瑜谈了什么东西,听了什么乐曲,现在老猫也不多问当她在书库里的时候糖猫是和谁在一起又说了什么一样。   猫家的家训之一,就是只要不把命玩掉,剩下的全看自己。   只有对于自己有充分的自控能力的人,才能够享受充分的自由,有着足够的各项条件的她们,也不会轻易的被外界的一些对某些智力不足的人类看起来很有吸引力的东西诱惑。   “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今后我与小糖之间的一切事宜,你都不会干涉?”应该说不愧是世家出生么?在老猫话出口的一瞬间,袁熙就迅速的抓住了重点。应该说除了他有北方男人常见的大男子主义之外,他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的嘛。反应灵敏也是优点之一。剩下来么,据说还算不错的皮相(这个据说,是按照青矜楼的姑娘的统计数据,因为两只猫对于人类的审美多少有些偏差),还有看上去相当显赫的家世,四世三公,标准的高干子弟,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武艺高强,虽然不知道他轻松放倒曹丕算不算,但是根据司马懿私下里表示,这袁熙曾经有过单挑近二十个人的经历,而且还是经常? 作者有话要说:  袁熙请客吃饭,不过到底是谁的鸿门宴还说不准。 爬去睡觉了。 还有,不要忘记拍爪喵。 ☆、第二十六章 一见钟情   “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今后我与小糖之间的一切事宜,你都不会干涉?”应该说不愧是世家出生么?在老猫话出口的一瞬间,袁熙就迅速的抓住了重点。应该说除了他有北方男人常见的大男子主义之外,他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的嘛。反应灵敏也是优点之一。剩下来么,据说还算不错的皮相(这个据说,是按照青矜楼的姑娘的统计数据,因为两只猫对于人类的审美多少有些偏差),还有看上去相当显赫的家世,四世三公,标准的高干子弟,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武艺高强,虽然不知道他轻松放倒曹丕算不算,但是根据司马懿私下里表示,这袁熙曾经有过单挑近二十个人的经历,而且还是经常?   “本猫保留这句话的最终解释权。”老猫反应也不慢,当下使用了在商家的有奖销售中最常见的霸王条款,直接封死了所有可能的漏洞。对于这个袁熙,虽然说目前与他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但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对他不加防备。   “敖仲卿,你与小糖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如果不是一家人的话,你有资格插手她的事情吗?”袁熙想起一点,决定换一个角度切入。从“真名”来说,一只姓敖,一只姓令狐,也许只是母亲血缘上的亲戚,按照汉代的风俗习惯来说,这样的关系是没有直接的干涉权的。   “哼。”老猫轻轻的笑了一下,表示不屑,“袁显奕,在下奉劝你还是不要把无谓的精力花在追究我和糖的身份以及关系上面。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找不出比我跟她关系更密切的了。(因为其他的猫也是一样的关系)我们家里的关系很复杂,不过对你来说没有理解的可能和必要。我们有共同的来源,分享共同的秘密,只要在下愿意,随时可以彻底的掐断你的企图。所以,对于在下,还是客气一点好。”   所谓的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真与假的交织,在大部分真话里,参杂上想要迷惑人的信息就足够了。   对于老猫所展现出的绝对的自信,袁熙也不由的畏缩了。尽管他是个天然黑,看上去是没有心机的爽朗型笨蛋,这是司马懿的原话,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的脑袋就真的空空如也,之前曹丕的几场惨败清楚的告诉他,选择老猫作为敌人,那绝对是一场噩梦,尤其是在“他”表露出这种一往无前的自信的时候。与糖猫的显着差别就是,老猫信奉的原则向来是斩草要除根,一旦出手之后,就绝对不会再留有余地。目前来看,有求于人的他选择得罪老猫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你要明白,我对小糖她有好感。”看来硬的不行,袁熙选择了怀柔的手法,看来不愧是根据周瑜的说法里,袁绍的几个笨蛋儿子里面比较长出息的一个,居然懂得软硬兼施的道理。见不能阻止老猫的插手,又换上了怀柔的手法,“从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留意她了。”   对于这种红果果的一见钟情的宣言,以及袁熙目前所展现出的深情款款的模样,老猫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噗——哈哈……”,觉得场合不对,又抖开了折扇,遮住了她偷笑的模样,不过透过扇子,还是可以看到她连眼角都笑弯了。   “抱歉,在下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老猫笑完之后,悠然的摇着扇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袁熙露出难得的窘迫的模样,心里却暗暗吃惊,居然连脸红的样子都可以作假,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实际上这里面多少也有老猫的偏见在内,再好的演员,脸红这一表情不是想做就做的出来的。)   “你对我并不信任,似乎也不太喜欢我接近糖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从一开始,袁熙就敏锐的发觉眼前这位少年对自己有防备之意。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孩子对于自己亲近的人的一种独占欲,可是细细想来,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既然今天选择了把话挑明了说,袁熙索性就问个清楚。   “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在下觉得没有必要说的太过明白。只是你要晓得,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弱智就是了。”对于袁熙心中的小九九,早在之前遇到的时候,就对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事情跟周瑜交流过了,双方统一意见,觉得主要的目的还是在那琼浆玉液的配方上,按照史书,明年袁绍就会发兵攻打公孙瓒,想要在此之前,尽量制造一些优势,降低己方的损耗,这并不是什么太过让人意外的事情。   袁熙心下一凉,不过估计这只是老猫的故布疑阵,当下打了个哈哈,“老猫,你说的我不太明白,不过你还是会尊重小糖自己的决定吧?”也许是意识到老猫这关家长关实在是难过,想要搞定了上层,再通过压力来解决糖猫的策略不太可行的样子,他明智的决定还是直接从糖猫那里下手。至少糖猫不会这么直接不给他面子。   “嗯?”老猫听到他这一番说辞,也不多作计较,当下表示,“这是当然的,只要是糖她做出的选择,原则上在下都不会反对。”文字游戏这上面,袁熙你还少了一千八百年的进化。“不过呢——”她可以的停顿了一下,吊一吊袁熙的胃口,“我相信糖。”要是以她的智商再上这种当的话,干脆买跟细粉上吊死了算了。“我更相信时间的力量,仅此而已。”   老猫满怀信心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相信糖猫的判断,相信她的智商,相信时间的力量,更相信的是上海这座城市对于她们刻在骨子里的影响。   从年龄上来看,按照人类的计算标准,糖猫已经成年,有了自己判断的能力。而且,在她们今时今日这个位置上,就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无知少女。当然现代对“无知少女”又有新解,称之为升官的好途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能够安然度过了青春期,顺利的越过了中考,在现在的环境中依旧处于上层,是老师的宠儿的她,本质上多少有些无情的成分在里面。   而对于人性了解透彻的糖猫,又来自于一千八百年之后,光是从理念上,就与这个时代的人,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别的不说,光是袁熙今天这种涉嫌干涉他人行为的举动,就足以让糖猫一爪拍死。什么三纲五常,什么三从四德,全部都得丢在地上之后再狠狠的跺上两脚才是正道。   况且,这个有着浪漫的小资情调的城市,从骨血中不相信一见钟情。区别于那些早就忘记了吴侬软语为何物,张口闭口普通话的小孩子,更有别于某些矫揉造作的宛如过了期发了酸的奶油蛋糕似的故作甜美的某些所谓“嗲姐姐”,这几只猫可都是有品质保证的“乖小囡”。   一见钟情,山盟海誓,生死相随,这些看似美好至极、浪漫之至的词汇,适合加上奶油混上冰淇凌最后再用樱桃点缀用炼乳画出一颗爱心的少女梦想,不太会存在在真正的上海小姑娘的恋爱字典中。   这样的词汇,适合放在穷摇奶奶的小说里,无知的时候骗骗眼泪,无聊的时候看看笑笑,偶然心驰神往的并无大碍,在外面看戏才是真理。亲身体验的话,太过劳心费力,委实不够划算。   天雷勾地火,惊天地泣鬼神,爱的是全心全意,任何的困难都不能阻止两人在一起,抛开了家族的仇恨,跨过了身份的距离,爱情是纯洁剔透的水晶苹果,美丽的容不下半点杂质。很好,很感人,很适合韩剧的套路。   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让人称道,不少女孩子都做着麻雀变凤凰的美梦,直接的忽视了灰姑娘自己的身份与父亲的家世,本来就可以接受王子的邀请,而那时候的德国,王子就像田里的白萝卜,一拔就是一串,每个王国的人数,估计还没有现在的一个街道多。至于变身的话题,就算是鲤鱼还要越成了龙门才能够化身为龙,血统不对就算登了龙门还会被天雷给劈下来。贩卖这样的梦想的人,算不算另外一种形式的欺诈?或者算是比较流行的虚假广告?   那种一见杨过误终生的一见钟情,果然还是适合天性爽朗的北地胭脂。我爱你是因为你这个人这句话,往往在现实生活中会变得非常的喜感。尽管杨过大虾长得俊俏,但如果是上海小姑娘的话,恐怕会考虑一下他的残疾人抚恤金的问题。   罗密欧和朱莉叶的悲剧,看上去美的可以,但造成这样的结果,关键在于,一只是正太,一只是萝莉,爱情的鲜花开得太早容易被暴风雨所摧折,涉世未深的小朋友还是不怎么适合早恋滴。   先谈条件,再说爱情,精密的好象是在谈生意,但是这样的关系比起激情燃烧殆尽之后突然冒出来的柴米油盐要稳固的许多,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老猫轻笑,她还是把袁熙给太高估了一些,“只要你能征得糖的同意,在不影响我们生命财产安全的情况之下,本猫是绝对不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的。但是——”老猫话锋一转,“一旦你做出任何可能危害到她的举动,在下一定竭尽所能,执行家训,还有我们家的其他几只也是如此。即便你是四世三公的河北袁氏,从生不如死到死无葬身之地最后到毁尸灭迹,我们的服务一定会让你感到满意。”老猫越说越开心,满脸笑容和蔼可亲,与她令人感到一阵恶寒的说话内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按照糖猫的习性,要是看上了袁熙,那估计得长江黄河水倒流,火星金星撞地球才行。抱着这样的心思,老猫不负责任的吧皮球踹给了糖猫,有些事情不方便插手太多。就算是真的有啥啥,糖猫也不会把自己卖了,对于这点的信心,比钻石还要坚硬。   抱着这样的心态,这场目的不纯的宴席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看似双方就一些问题达成了妥协,然而真实的效果如何,还是等待日后的检验。   当然,请客吃饭的话还是要有诚意才行,老猫毫不客气的关照老板,把店里几样还能够勉强入口的菜打包,带回去与荀爽分享。看得袁熙满头黑线,这又是另外一回事请。   对于之前袁熙所提出的就本次谈话保密的要求,表面上老猫是答应的痛快,当下,糖猫一回来的时候,老猫更是毫不犹豫的和盘托出。   今天的这次鸿门宴,被老猫精简成了两句话,“今天袁熙跟我说他对你一见钟情。我说只要你愿意一切随意。”   不出意外的,糖猫被吓到了,“咳咳咳咳……”很自然而然的被呛到了。然后瞬间炸了毛,“你说什么?”   “再简单的说,他看上你了。”好了,被老猫更加精简了。但是冲击效果就相对的增加了。   老猫在糖猫的脸上戳了戳,发觉她彻底僵掉了,顿时使劲的把她摇醒,“喂,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他从开始就看出你是母的,然后的系列行为按照看上去都是对你有意思的样子。”   老猫的EQ虽然很低,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理论知识还是很高的,该看的漫画,小说,一点都没有少,所以从理论上理解并没有问题。做出的推断也没有什么偏差。不过对于里面微妙的那些东西,则在她的理解能力之外了。   然而,与老猫的简单直接不同,听到了老猫今天传达的信息,糖猫顿时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   上面的罗罗嗦嗦是因为想到某一次英语课上,一男要给一女介绍男朋友,结果这女的是这么问的,先问哪个系的,判定入学成绩与平常表现,再问毕业高中,再问长得多高,最后才问兴趣爱好,样貌如何隐隐还涉及家庭背景,感觉有些复杂,才有上面一说,可能有些偏差,各位看过就好哈。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中,龟速进行ING 口胡!!不要忘记拍爪喵。 ☆、第二十七章 生死界限   然而,与老猫的简单直接不同,听到了老猫今天传达的信息,糖猫顿时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与老猫那种万年未成年的稀有品种不同,糖猫她可是处于花季的青春少女啊(大误)。   若无其事的丢下炸弹的老猫,看似非常明白,实际上一点都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说出这话的时候当作是一个笑话,等待的反应也不过是如果你说不喜欢的话我明天就去pia飞他这样简单的逻辑。按照老猫的能力,如果专心捣乱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他有可趁之机的。   看着老猫没有起伏的甚至可以说清澈见底的眼神,糖猫有些头痛,老猫的问题果然是更严重了。老猫的IQ和EQ很不巧的是表现出标准的反比例函数的形状,但是,除此之外,她的心理年龄也有很问题,作为她的同伴,糖猫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只只有把各个部分的心理年龄求一下平均数才会达到正常同龄人的水平。   老猫很强,而且不是普通的强。所以老猫她可以无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规则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她可以随着自己的喜欢将所有的东西简单的分为重要的和其他的。不喜欢的东西可以看不见,不想知道的东西可以不知道,甚至连这个时代所固有的规则,也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发生转变。即便是相当恶劣的性格,也因为某种直觉的存在,从来都没有被人刁难或是讨厌,一帆风顺的直到现在,应该也算是一种特殊的才能吧?有的人一转变环境就不得不屈服,直到最后随波逐流的度过一生,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但是她做不到,糖猫知道比起要创造规则来说,她还是比较适合利用规则,因而别人的想法、举动,不可能不去在意,否则也不会花那么多力气去和曹丕你来我往,要是照平常的话,早就毫不犹豫的放倒了,现在只能难得的用一下过敏源泄泄私愤,这个郁闷啊。   至于袁熙的问题,反正不是当面说的,糖猫就想当然的当作是没有听见。虽然说对于一只拥有正常的少女心的猫来说,虽然由于校风严谨的原因没有当面被表白过(这关校风啥事?),但是情书也好,暗恋的传闻也好,糖猫都没少经历过,但问题是,由于对方要不就是没有老猫帅,严格说的话就是没有老猫会耍帅,要不就是没有老猫高,要不就是没有老猫聪明,这样的话还是找老猫好了。(咳咳,你还真省事)   作为一只有艺术细胞的猫,糖猫还是可以明显的看出,在颖川书院这片土豆田之中,袁熙这颗土豆还勉强算是具备了人类的基本外形,不过那也和她无关。关键在于,他们之间微妙的同盟关系。   由于来自现代的缘故,两只猫对于这里的体育运动项目是显然的无能,那种不带马镫的马,看上去就会手抽筋的弓,御这项内容是浮云啊浮云,好在这个时代的体育课和后来一样,都是以放风为最基本的目的。   但是对于曹丕在这类项目的挑战,那就多亏了袁熙的“两肋插刀”,虽然说事情有一部分也是由他引起的,但多次救猫与水深火热之中,这么算来的话,按照恩还两倍的家训,糖猫也算是欠他不小的人情。   ——————俺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分割线———————————————   转眼间,已经到了隆冬时分,又是一场鹅毛大雪之后,许都一片银装素裹,这是在上海从来都见不到的景象。这个时代显然不会存在类似于环卫工人之类的职业,所以糖猫每一次抬脚,都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个爪印,咳咳,当然不会是梅花形的。虽然在太阳的照射下,表层冰面开始融化,但是融雪时的温度使得雪水在地表上又结成了薄薄的一层冰面,显得分外的滑。一路开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只人类四脚朝天了。   只是看着周围的场景,糖猫觉得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正像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环卫工人一样,这里也不存在什么收容机构,许都城内,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流民到处都是,蜷缩着躲在别人的屋檐底下,不时有人倒下去,彻底的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尽管开展的屯田措施吸收了大量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农民,但是比起庞大的流民数量来说,还是显得有些杯水车薪。因为从现在开始,直到收获时间,按照这里的习惯,需要一年的时间。而有很多人,根本都度不过这年的冬天。   曾经以为,那些褪了色的黑白画面中,扎着毛巾,穿着打补丁的衣裳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已经是能够想象中悲惨生活的极限了。但是眼前这些人穿的东西,比起那些画面上的土布来,相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也不知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洗过而发黑还是原本纤维的颜色,光是从看上去就黑乎乎的一团,而且看上去就是某些还没有经过处理的植物纤维勉强拼接而成,从硬度上来看,估计和卡纸差不多。不仅如此,那纤维的疏松程度,比起现代某些非法捕捞,断人子孙的鱼网起来,估计还要粗一些,至于里面填上棉花,你在做梦吗?   曾经闲聊的时候向老猫抱怨过,这年代为什么不管有钱的没钱的都把衣服做的那么大,要是像现代一样,那不是节约布料吗?在华家村的生活,其实一直处在小康水平,对于这年代真正的穷人生活,糖猫依然没有直接的认识。   老猫是这么回答的,这样的皮白天要当外皮披着,晚上要当被子盖着,不做的大一点,晚上睡觉该怎么办?在询问过郭四之后,她才知道,习惯性胡说八道的老猫,这次并没有开玩笑。   在提到之前因为天灾人祸的时候,发生的黄巾之乱。为了了解这个世界,糖猫曾经在老猫这里恶补了这个时代基本的历史情况,这样才不会一问三不知。不断发生的旱灾和饥荒,交替着进行,丰收这类的词汇已经是遥远的梦想。华家村的田地里,即便在这么好的自然条件下,之前的亩产也不过是一石,低的吓人,如果再遇上颗粒无收的景象,应该吃什么?   这里又不是朝鲜,土豆也在美洲没有发现,当然不会有什么土豆的一百零一种烧法。   “那个啊,好一点的是野菜,野果,”老猫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就像在面对着考卷上的一道简答题一样,但是她怎么可以这么镇静的说出这些答案,“树皮,草根,哦,这个年代还有‘菜人’一般来说是先挑老人,孩子和女人吃,不过不知道是生吃还是熟吃,估计没有人肉包子那么好的条件。具体的生物原理估计还是你比较清楚。还有一种就是‘观音土’,吃下去的话会有饱腹感,不过不会消化,只不过死的晚一点罢了。说起来和我们那里的减肥食品倒有的一拼呢。”   糖猫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力过,这并不是她们的世界。那个离开战争有很遥远的世界,那个小姑娘每天吃东西只要计算热量,看一看会不会发胖的世界,那个只会担心全球变暖,室内外空调温度不要相差太大导致感冒的世界,那个冬天尽量少穿一件,被戏称为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世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句话不是考试的时候用来得分的一句诗句,而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而这,还是在许都,这个大汉朝的临时政治中心,这个相对来说百姓生活还算最为安定的地方。就算是她真的圣母了一回,以她的力量,能够帮到的也不过是极少数,而惹来的麻烦绝对会大得多,因为没有力量,如此而已。   今天来到许都,身边跟着不是郭四,而是袁熙。身为天然黑的好处就是,可以华丽丽的无视你反对的意见,一脸阳光的把人拖走,或者像这样,强迫推销似的,当作是许都一日游的导游。   糖猫不可能有这种闲情逸致挑今天这种“好天气”外出游玩,她今天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实验室里面补充一下材料,之前拜托杜丽娘动用关系寻找老猫记忆中的一些矿物,还有些原材料倒是只有从方士手中才能够弄到,理论联系实际方面,这些装神弄鬼的专业人士比这两只猫跟在行。   笑着站在身后看完了她们交接,袁熙今天的目的就是充当背后灵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私底下的交谈成了不可能的任务,最终还是杜丽娘,姜还是老的辣,迅速的摆出脂粉大阵暂时困住了他,这才争取了短短的一段时间。   城外的河流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与周围的雪地几乎融为一体,按照动物世界的规律,下面通常隐藏着鳄鱼,可以在其余的动物进行迁徙的时候伺机而动,不过好像这里不是鳄鱼的出没地点,周围的可以吃的动物早就被饥民猎光了。不过鳄鱼肉的味道一般呢,糖猫也开始出现跑题现象。冬天是吃火锅的好天气喵。   糖猫计划着怎样利用有限的材料替代火锅常用的东西,鱼丸、虾球可以自己做,蛋饺也没有问题,这些平常都是自己动手做的比较好吃,但贡丸和墨鱼饺之类的其他N多种就比较麻烦了。而且火锅的话,到底是用豆捞的那种好还是烧钢炭的那种好呢?   忽然传来的喧哗声打断了糖猫的思考。她伸头向车外看,由于天赋问题,即便她再怎么看电视,视力都保持在了5.2的水平,所以她第一时间清楚的看见了目前发生的状况。   有一名孩童落水了。   估计是之前在冰面上玩耍的缘故,这里的冰虽然薄,但是想要支撑起这样的孩子的体重不成问题。可是时间一长,冰面就会因为承受不住重量开始断裂,这孩子就从冰面的破口处掉了下去。   周围的几个似乎是他的伙伴,看见有人掉进了水里,他们此时只能着急的围在岸边。河面上的浮冰很多,但冰面下的水的流速很快,本来还在水面冒出头,挣扎着叫救命的孩子,在几个起落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个身影冲了过来,看清楚状况之后,放下手上的东西,没有丝毫犹豫的,一个猛子扎下了水,然后奋力的向着落水孩童的方向游了过去。   “找到了!”岸上剩下的几个孩子都开心的叫了起来,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之前跳下水的那人已经游到了落水的小孩子的身边,努力的把她的头保持在水面之上,原来落水的是一个小女孩。   找到了要救的人之后,那救人的奋力的向着岸边游了过来,但是现在是农历十一月,水温低得吓人,加上这里的水流速度很快,没有做过物理的流速问题的他不断地被冲往了下游,动作也没有之前灵活。看他的行动,好像脚还抽筋了,水里的两个人都处在生死的边缘。   “你会套马吗?”不知何时赶到的糖猫冷不丁的问出这么一句,抬头看着身边的袁熙。   “套马?”袁熙被问的莫名其妙,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道:“还好。”然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手里多出了一根绳子。   “那就好,把那两只拉上来吧。”糖猫指了指河里的两个人,拍了拍袁熙,意思是一切就交给你了。虽然偶然之间,她的心头会被圣母的情怀所萦绕,但是要想让她在这个时节里跳到河里去舍己救人,那还是算了吧。自保是最为基本的准则,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要是叫身边的袁熙跳,一来没有立场,而来也不人道。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卡文卡的要死,所以没更。 差点就写成糖猫的少女心路历程了,所以被俺全删了,远目。 另外,预订龙套小女孩一名,有要报名的不? 名字麻烦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情节,不要太文艺,本活动仅限于在D这次更新之前拍过爪的同学。 庆祝上月榜,感谢各位亲之前的支持。 —————————————————————————————————————— 另外,帮忙想想郭三郭四的名字吧。一个姓李,一个姓杜,所以寻找单字的名(这是王莽规定的)以及与名对应的字,麻烦按照杨过字改之这种对应关系取,谢谢。补充,这个没有参加的限制。 ☆、第二十八章 起死回生   “那就好,把那两只拉上来吧。”糖猫指了指河里的两个人,拍了拍袁熙,意思是一切就交给你了。虽然偶然之间,她的心头会被圣母的情怀所萦绕,但是要想让她在这个时节里跳到河里去舍己救人,那还是算了吧。自保是最为基本的准则,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要是叫身边的袁熙跳,一来没有立场,而来也不人道。   “哈哈……真是困难的要求啊。”这么说的话麻烦你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可不可以啊?袁熙同学。“不过,只要是小糖你的要求的话,再困难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办到的。”一脸爽朗的表情说出这样类似表白的话语的袁熙,像电视里的西部牛仔一样,手法熟练的抛出了糖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绳索。   那绳索结成的环准确的落在了那两人的身上,然后收紧,抓住了!糖猫由于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袁熙的身上,或者说是直接选择性的无视了他的不当发言。依旧保持着意识的那个,此刻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抓紧这通往生命道路的绳索。   就在袁熙准备发力的时候,那群孩子中比较机灵的两个跑了过来,帮忙一起把绳子往岸上拉,引来了他的侧目。接着,余下的几个孩子也有样学样的过来,帮忙把人从河里拉起来。虽然说按照袁熙的臂力,想要一个人搞定这件事也不成问题,但是这两个小孩的举动也赢得了一定的好感。   终于,凭借着众人的努力,掉到水里的两个人都被拉了起来,糖猫此刻也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太过刺激,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死去了。哪怕是回去之后会被老猫说是多管闲事也好。   只是,这个时候她注意到,先前跳下河救人的居然又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是他?居然是上次来许都的时候遇见的小扒手,顺带那时候周瑜还很圣母的给了他一点银钱,而她自己给了他一颗药丸骗他说是蛊。   不过好像对方暂时还没有精力注意到糖猫的样子,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之前他救得那个小女孩的身上。   “小妹,你醒醒!快点醒过来,不要吓我!小妹!”他使劲的摇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躯,希望她能够像平时一样睁开眼睛,露出笑容。然而,他的动作似乎是徒劳无功的样子。   边上围着的一群孩子中,之前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怯怯的伸出手,探向了小女孩的鼻子——没有一丝生气!“大哥,小妹她,没气了!”显然,这个认识让他惊慌失措,更多是一种无力和无奈,这是一双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眼睛。   “什么?小妹!——”那被称为大哥的少年,闻言也探查着小女孩的鼻息,但是一无所获,悲痛之下,不由哀嚎一声。   糖猫被他们的表现弄得心烦意乱,难道又有生命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不可以,她不允许!   还没等那大哥发挥自己的情绪,上演一幕琼瑶剧的咆哮戏码,糖猫就赶了过去,一脚踹开了这个在旁碍手碍脚的家伙。“别摇了,再摇活的都给你们摇死了!”   随即又看着围在四周的孩子们,“都围在一边干什么!想看她缺氧死掉吗?”   被踹开的那个先是一愣,后来从糖猫的话里面抓住了重点,“你是说小妹还没死?求求你了,神仙,救救小妹吧。求求你了!”一边说着,他还跪了下来,一个劲的向糖猫磕头,一下,两下……不一会额头就开始发红。连带着周围的孩子都有样学样的开始向糖猫拜了起来,咚咚有声。   “再吵我救马上让她变成死的!”糖猫对这种景象不胜其烦,为什么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先自己想想办法,第一件想到的都是求别人?除了给医生添乱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她这狠话一出口,吓得余下的机制乖乖的闭上了嘴。   轻拍肩部,没有了意识,眼前的身躯已经没有了呼吸,糖猫皱着眉,伸爪搭了搭脉博,连心跳都暂停了。顿时心底一凉。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子里掏出的手电筒,翻开了小女孩的眼皮,朝着眼睛照了一下。万幸,对于光照瞳孔还有收缩反应。应该是窒息性心搏停止。做出判断之后,糖猫说道:“她还没有死透,救不救的回来就看她的运气了。”   只是借着回过头的机会瞥了一眼,糖猫一边做着病患的清理工作,防止救人不成反遭灾,一边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那边下水的那个,把衣服都换掉,其他的几个,帮忙生火。想要看他手指脚趾都冻的掉下来的话就傻在那里好了。袁显奕,你知道怎么处理吧?给他灌口酒。我现在没手。”   袁熙的眉毛一抬,看着镇定自若,指挥人显得非常顺手的糖猫,一反平时温和友善,谁都不得罪的样子,一旦只要进入了工作状态之后,她的作风就会变得异常雷厉风行起来。   对于这种窒息性心搏停止,首先应该进行的是五轮心肺复苏术,每轮三十次压胸和两次换气,总共时间是两分钟。寻找正确的位置,控制手中的力度,想要进行心脏按摩不是靠蛮力就可以行得通的,如果有什么差池,就会直接导致肋骨断裂,断掉的骨头还会刺伤其他的脏器,导致验尸官判断错误,以为是死者生前受到过袭击。   身边就是泥地,不用担心关于弹性的问题,糖猫首先还是决定先扣击心前区促使心脏复跳。她右手握拳,拳心向下,快速从20一30厘米的高度猛击小女孩心前区胸骨体下1/3处,连续叩击2—3次,随即伸手探了探着小女孩的颈动脉,依旧没有反应。   糖猫皱了皱眉,一般来说这样的动作已经足以只得进行下一步,她跪在小女孩的身旁,用一手掌根部放在她胸骨体的中下1/3交界处,另一手重叠于前一手的手背上,两肘伸直,借自身的体重、肘及臂力,快速、有节奏地垂直向下按压病人胸骨,施压的力量应足以使胸骨下沉3—4厘米,然后迅速解除重压,使其胸骨靠弹性自行复位,如此反复进行,每分钟80次左右。在胸外心脏按压的整个过程中必须注意:按压位置必须准确,手掌不能离开病人胸壁,以保正动作的连贯性和弹性;身对于呼吸,心跳停止的儿童用双指按压的力度即可。   于此同时,也应当进行适当的人工呼吸,在清理昏迷的这只的口腔内异物后,糖猫左手抬起患者下颌,右手捏住患者鼻孔,深吸入一口气后,向患者口内连续快速吹气两次,打开气道。照旧用双指在颈动脉处测试脉搏,心脏挤压每分钟80次,每间隔15次加入一次人工呼吸。 (注1)   做完这一切之后,糖猫再次侧耳倾听眼前这个女孩的心跳,终于从胸腔中传来微弱但确实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糖猫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在了地上,这救人还是一项体力活,在没有体外去颤器的情况之下,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咳咳……咳……”紧接着,咳出几口之前不慎喝下的脏水之后,小女孩终于恢复了意识。   糖猫轻拍着小女孩,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这是急症室中常用的看患者意识是否清醒的手段。   得到回应之后,糖猫非常肯定,这不会是另外一篇穿越文的开头,然后走到一边,开始清理个人卫生。   “醒了,醒了……"看见之前被说没有呼吸的人居然活了过来,这些孩子们也许都太小,不仅没有因为眼前这一幕感觉有诈尸的效果,反而都欣喜的围了上去,相互庆祝。怎么看上去像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奇迹,袁熙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起死回生不过是一个传说,即便是传说中的扁鹊,或者是现在的杏林高手诸如张机或者华佗,都没有让死人复活的传闻。更何况,今天是亲眼所见,一个没有呼吸的人,居然又能够再次活了过来。   先前黄巾之乱的时候,张角不过能够医治一些普通疾病,加上以讹传讹,便可以一呼百应,动摇大汉的根基,如果要是让那些愚民们看到现在的景象,估计就会直接把糖猫当作是神仙来拜了。   袁熙伸手把糖猫拉了起来,笑着说了一句辛苦你了。顿时让糖猫成功的打了一个寒颤。   糖猫站在一边,适当的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用酒精棉花擦遍了与小女孩接触的部位,要是不小心得了什么病就不好了。然后,扯了扯袁熙,示意准备走人。   袁熙诧异的看着糖猫,难道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所救的人跟她说一声谢谢?那她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本以为做什么事情都应当有目的的他陷入了沉思之中,难道真的有不求回报的帮助?   与之相反,糖猫则是彻底摆出了一付我是路过打酱油的的表情,这里的喜怒哀乐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正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只物质挡住了她的去路。   “恩人,谢谢你,谢谢二位救命之恩。”之前跳下去救人的那只,又一次跪在了糖猫的面前,感谢她的及时的伸出援手。正在他又要磕头的时候,糖猫动作迅速的闪到了一边,这时,他才惊讶的发觉,今天出手救人的,居然是老对头。   “是你?!”顿时,这只物质吓得一蹦五丈远,飞快的拉开了自己和糖猫之间的安全距离,连带着护在了其他的几个孩子身前。   看到这个情形,袁熙意识到可能也是糖猫的受害者,因而捂着嘴,别过头在一边偷笑。   糖猫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说道:“是我。你家大人呢,忙着赚钱也不应该这样,把孩子丢到一边不管,到时候出了事情又要死要活的。”由于经常可以看到在新闻报道中无人看管的小孩掉到水里或者是触电或者是手伸到绞肉机里的这类的消息,糖猫对于对小孩子采取放羊态度的家长深恶痛绝,养不教,父之过。   “他们都过世了。”这物质低下头,一付伤心的表情。   “恩人,你不要怪大哥,是我自己不好。”这时,也许是看到糖猫像在教训这少年的样子,之前落水的小女孩开口为他辩解。   一时之间,糖猫的表情有些尴尬,触碰人家伤口是不道德的,她当下清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今天她能够活过来纯属运气,不过要是你们之中有谁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那我可不能够保证她还能够继续活下来。”对着这些眼睛里闪闪亮,差点要把自己当作是神仙来拜的小孩子,不太擅长和小孩子相处的糖猫,决定还是采取一定的措施来避免麻烦。毕竟这个世界里,鬼神与誓言的力量要比契约信用之类的好用的多。   这物质先是一惊,联想到之前糖猫用来对付他的手段,慌忙点头答应了。余下的几个,一听到关涉到小妹的性命,虽然还不太清楚话里面的真实含义,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离开了这群人之后,袁熙这才开口,“小糖,你真是厉害,方才那个小丫头明明没气了,居然让她活转过来,这是什么道法?”之前他一直隐忍不发,为的就是在私下里的时候仔细询问吗?   “道法……?”糖猫听了之后,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什么道法!”她极为鄙视的看了袁熙一眼,一付你真是没见识的表情,“没气就死了?这种说法你居然相信?只有心跳和脑波同时停止,才能认定是死亡。难怪这年头那么多诈尸的。不过她运气真是好,要知道,在没有去颤器的情况下活下来的概率不过是百分之七而已。”(注2)   “百分之七?”袁熙一下子抓到了糖猫的话的重点。   “就是说每一百个这样的人里面只有七个能够活下来。”   “那你为什么说他们一说出去那小丫头就会死?难道你可以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说出去?”这是他之前最大的疑问。   “喵喵可不想被人说成起死回生,每天让人用尸体给堵在门口。”糖猫这么说着,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老猫绝对会抓狂的。   注1上述救护措施主要来源于维基百科和上海助医网,看了之后选择使用,不保证准确性的说。   注2这个数据是看犯罪心理的时候看到的数据,有问题的话请直接找编剧,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忘记拍下爪印喵。 爬走研究急救过程去。 望天,俺这简介是啥米呀。 ☆、番外 江东之晓—— 夭折之相(上)   周瑜 字公瑾十三岁   “有位比你更优秀的少年在——”   为了确定这点,我花了三天快马飞奔而至,三个月前登门拜访他所在的寿春——   身为英雄孙坚之子,他第一眼看来却像个行事鲁莽,不懂礼貌的小鬼——   但是,他的行动力,转瞬间的判断力深深的映在我那只会纸上谈兵的眼睛里。不管个性、还是思考模式都完全不同,和他的话,一定会成为至交——   我这么认为,而和他约定再次见面。   今天就是那约定之日——-   那是……   骑着白马,周瑜来到了孙府的门前,惊讶的看见一片混乱的景象,数十个人正在发生群殴事件。而其中的一人觉得似曾相识,赫然就是与他今天有约的人——孙策。   “伯符!”周瑜立刻纵马上前,希望能够住友人一臂之力。   “公瑾~”反手扣住眼前的贼人,孙策高兴的发现周瑜居然已经来了。   “啊……”一时之间,放松了心神。借着这个机会,被他制服的那人也乘机挣脱了他的压制。   见势不妙,一大群来历不明的人从之前的状态中脱离的出来,一时间三下五除二跑了个清光。一点都没有之前来世汹汹的模样。   被他们跑了——孙策只得愤愤的接受这一现实。   从马上下来之后,周瑜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好吧?他们到底是……”   “他们是最近老缠着我的一伙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孙策轻松的回应道。然后又露出一个让周瑜放心的表情,“他们偷袭过我两三次,但都没什么杀气,下次再将他们抓住,逼他们招供!”   即便孙策这么说,周瑜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但是对于他如此的自信,周瑜只能欲言又止。   “如果你没来,就不会让他们逃跑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穿着便于行动的服饰,一手还握着一把宝剑。   “什么嘛?!你!?”仍然处于少年时期的周公瑾,他的涵养功夫可没有后来那么好,听到这样的纯粹责怪的话语,显得非常的不满。   “兰香。”孙策回过头,招呼了一声,他们两人居然是认识的。   孙策还是比较具有常识,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之下首先想到的还是介绍两人的身份,“我介绍一下,她是小我两岁的妹妹,叫兰香。”   “妹妹!?”周瑜显然吃惊不小,大叫了一声。但这穿着打扮,根本就像个男孩子嘛。他心里暗暗的嘀咕了几句。   孙兰香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周瑜。   “?”周瑜也隐隐感受到了敌意,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   接下来的对话气氛就更不友好了,“哥哥口里的重要朋友,我还期待了一下……没想到就像个‘女孩家’嘛。”孙兰香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周瑜一番之后,做出了上述的结论,当下就把周瑜打击的不轻。   说话的那个猛一转身,辫子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离开了。   而这一边孙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只见周瑜一把揪住了孙策的衣领,另一手指着孙兰香离去的身影,满头的青筋,“你那个妹妹是什么意思嘛!!= =#”   “轻易就踩住别人的痛脚!= =###”   “啊哈哈……”孙策无力的安慰着,“别……别放在心上啦!她只是在妒忌你而已。”   “为什么?”听到孙策这样的言论,周瑜有些冷静下来,拉近了孙策,好奇的询问着原因。从来就没有人对未曾谋面的人会这么讨厌的,他也不记得哪里得罪过这小女孩。   “这个啊……”孙策笑着眯起了眼睛,竖起食指说道,“当然是因为你比较漂亮呀?”   啪气的一声,周瑜毫不犹豫的挥拳,打在了孙策的脸上,把他华丽丽的抽飞了出去。   ————————偶是华丽丽的分割线大人————————————————   夜幕下,绣着“张”字的大旗迎风招展着。   “真是一群饭桶!!”愤怒的咆哮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五个人居然会抓不住一个小孩!?”祭坛之前,一个穿着道袍的彪形大汉正在训斥着他的手下,从道袍上花纹的反复程度上来看,他的地位还不低。   被训斥的那些,其中领头的那个,赫然就是之前被孙策制服之后,趁其不备又逃开的那个可疑人物。他此时弱弱的回答道,“但那个小鬼非常厉害,我想还是请教主施展法术来捕捉他会比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个教主给打断了,“如果做得好还用得着那么辛苦吗!?”   细看之下,那教主在额头上扎着头巾,头巾之下居然还有一个阴阳鱼的标记,不知道是真的纹上去的还是贴的狗皮膏药。他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子,“在大街上公然使用法术绑架一个小孩,只会引来大众的反感罢了。更何况那可是孙坚的长男呢。”可见这个提议他不是没想过,只是造成的效果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这才不得不放弃。   “那就将他诱致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不就好了?”带着一些阴柔的嗓音忽然接过了话茬,开腔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的青年,高高的峨冠,玄色的外袍虽然齐整的穿在身上,但宽袍大袖之下总给人以飘逸的感觉,细长的眼睛在眼角处微微上挑,尽管是男子,但五官中总带上了几分妖媚之气。   “于吉……”张教主唤出了他的名字。在之后的某部小说中,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名字,但是在这真正的历史中,他又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你做得到吗?”对于黔驴技穷的张教主来说,于吉的提议无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是心底上总有些不安在。   “你希望我将他带到降麟坡给你吗?”于吉fufufu的笑着,(为啥D想到了某只变种凤梨= =)“如果你将收藏的《太平清领书》交给我的话……”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过逛街的人却没有这个心情,“伯符……”周瑜馒头黑线的叫住了似乎兴致高昂的伙伴,“你是否忘了正在被人狙击?”   孙策回过头来,没心没肺的一摊手,朗声笑到,“因为害怕而多起来也没有用吧?你难得来一趟,就让我带你逛逛寿春的街道嘛。”   对于孙策如此满不在乎的表情,周瑜却依然非常担心,“但是……”   此时,孙兰香却看不惯周瑜犹犹豫豫的样子,说道,“没问题的,万一有什么,我会保护你的啦。”她扭过头,看着周瑜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还是以为他胆小怕死呢。   “……”周瑜被说的哑口无言,头上滴下了豆大的一滴汗。   “孙公子。”此时,一个胖胖的男人叫住了孙策,“我听到了令人介意的传闻……”看样子孙策在这寿春的知名度还不小。   孙策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事?”   “三年前让世间动荡不安的‘黄巾之乱’的聚集在降麟坡密谋些危险的事……”(注1)   “‘黄巾’?难不成是叫做太平道的新兴宗教势力?”孙兰香显然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大小姐,一提到黄巾之乱,马上反应了过来。   “啊……”孙策摸了摸下巴,神色是难得的凝重,但是身为主谋者的张角三兄弟都应该死了才对啊……   “您父亲下次回来时告诉他一声吧。”这么说着,这个男人就离开了。   孙策应了一声,“知道了。”   “嗯——”孙策双手环胸,做思考状,“父亲他现在应该哈在战场上吧,那我们在这里凉快也不是办法……”   周瑜看着孙策,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孙策迅速的转过身来,“我们稍微去看一下情况吧!”   我就知道!周瑜一把抓住了正要走人的孙策,“你不能去吧!?”对于这位行动能力过高的朋友,他总是有许多的无奈,“这种事情交给大人就好了!”   “如果不去确认一下真实性的话……”孙策竖起一个指头,一脸正义的说服这周瑜,“父亲可没时间为了一个假情报,而动员人力呢!”   尽管孙策说的义正词严,但周瑜还是以怀疑的眼光紧盯着他,总觉得他不可能只有光去看看而已。   “别去降麟坡比较好喔。”此时那个阴柔的声音插了进来,孙策一惊,猛一回头,看见了穿着玄色道袍的于吉。   “你死相已出,去了会失去性命的。”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三小都是大吃一惊,“道士!?”   “喔——你的占卜准吗?”   “十之八(河蟹)九。”   “那你卜一下自己今天的运气好了。”   于吉也不多话,当下掏出了一个签筒来,就地起卦。   “伯符!”周瑜示意孙策不宜生事。   “罗嗦!”   “呵……”于吉捡起了一根签,微微一笑,“——吉。”   “嗯……”孙策摸了摸下巴,“这样还是吉吗!?”   “呜!?”于吉闷哼了一声。   “伯符!?”   在场的谁都没有料到孙策会突然发难,一脚踹在了于吉的肚子上。于吉捂着腹部,一脸痛苦的表情,看样子这下踢得不轻。   即便如此,孙策依旧握紧了拳头,扯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右拳又高高的扬起,“你这个骗人的江湖术士!”   这时,他的拳头被人抓住了,挣脱不开,这才停止了动作,“公瑾!?”   “你有点分寸好不好?”周瑜神情严肃的小声说到,“在这种地方引起骚动,你想害你父亲颜面无光吗?”   这是,周围的人发觉了这里的骚动,继承了中国人一贯爱看热闹的个性,开始逐渐围拢了过来,不时还可以听到类似“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问话。   “这些道士就知道以一些不吉的占卜来迷惑人心,用以赚取金钱,难道不算是恶人之一吗?”孙策显然对这些道士们没有什么好感,对周瑜的劝阻也有些恼火起来。   周瑜冷静的劝说道,“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就连孔夫子也曾经说过已经的重要性呢。”   “那公瑾你相信咯!?相信我会死!!”孙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大声的喊了出来。   “!!”   “话不是……那样说……”对于孙策如此犀利的问题,周瑜却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见朋友居然如此回应,孙策下定了决心,“好!我要去降麟坡!我要去证明那个占卜是骗人的玩意!”   周瑜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孙策,肃然的劝说道,“如果那个占卜是骗人的话,那才真的是有危险呢。或许是利用伯符你的个性来设下的圈套,也说不定呢……”   “圈套。”孙策抬眼,冷冷的说到,“搞不好和近来偷袭我的人是同一伙的,那就能一网打尽了。真是一石二鸟。”双手环胸,对于周瑜的警告,他显得不以为然。   “伯符!?”见孙策不听劝告,周瑜有些着急起来。   “怎么,你怕了?”   “哼!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胆小鬼!”   “什么!?你才是都不听任忠告的顽固家伙咧!!”   “~~~~~~~~~~~~”   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了很久之后,“算了,我们走,兰香!”孙策转过身,径直离去了。   “啊……”孙兰香看了一眼周瑜,匆匆的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担心的回望周瑜这边。   混蛋……之后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不管!周瑜这么想着。   注1:184年东汉时期,在河北以张角为首的农民起义,农民们皆以头绑黄布条作为记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根据漫画改编,一切权利属于《江东之晓》的作者,当然,一切责任也属于该作者,D什么都不知道啊,望天。 ☆、番外 江东之晓——夭折之相(中)   “——”   “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知不觉间,孙家兄妹已经来到了寿春的城外,没有遭到人为破坏的林间小道,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幽暗的阳光到大不了的地方,宛如噬人的怪兽,张开大口,等着迷路的孩子主动送进他的肚子里。   心中越来越强的不安感,使得孙兰香期望能够阻止冲动的兄长,不要单枪匹马的深入虎穴。   “连你也变成胆小鬼了吗?”只是对于她的劝阻,孙策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他暗自认为她的心底也与周瑜有着一样的想法,说出来的话语难免有责怪的意味。   “不是那样的……”此时她的反驳,显得有些虚弱无力。“哥哥?”   孙策被一个模糊的身影吸引了注意,似乎没有听到妹妹的呼唤。   那是……“公……瑾……?”   从浓雾中显现出来的身影,赫然就是分别不久的好友,孙策高兴的冲了上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果然是公瑾!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身边可疑的雾变得越来越浓,周瑜看着孙策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妖气,“伯符……和我一起来吧。”   他向着孙策伸出了手,但是孙策也许本能上感到了危险,并没有理睬。   这个时候,“周瑜”显出了他的原形,居然是一条巨大的蛇,但从他的行动和有些透明的身体上看,分明是幻术的产物。   “哥哥!”见到兄长处于危险之中,孙兰香担心的在一边无可奈何。   糟了!我被骗了!孙策暗道不妙,此时他已经被紧紧的缠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呜啊……”   “放开哥哥!”应该说不愧是孙家的后代吗,见到这种情景,就算是普通的大人都会吓得腿软,但孙兰香丝毫都没有害怕的表现,反而握紧了手中的宝剑,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咦!”但是剑刺下去的手感却让孙兰香吃了一惊,并没有刺入肉的确实感,反而是像是从空气中穿了过去。几下劈砍之后,一点效果都未有。孙兰香不禁有些心慌。   不行……剑派不上用场!   眼见着,那巨蛇有昂起了头,吐着信子向孙兰香袭来。   “没用的,兰香!你快逃吧!”孙策看见妹妹有危险,挣扎着叫她赶快离开,“然后叫公瑾……”   “哥哥!!”   话还没有说完,孙策就被那由幻术勾成的巨蛇拖着,消失在浓雾中。   “哥哥——…”   ————————偶是帅气逼人的分割线君————————————   “公瑾!”   “伯符!?”周瑜猛的转过身来,方才似乎听到孙策的声音,但是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告诉他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不可能吧。   凭着伯符的本事,一般小事应该难不倒他,但就别一时冲昏了头……   而且……   “你死相已出。”忽然之间联想到那个神秘兮兮的道士。   果然还是很介意……   “对不起,请问降麟坡在哪里?”   在降麟坡这边,孙策渐渐的恢复了意识,这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绑住了双手。   “哥哥!”   “兰香!?”发觉早该离开的妹妹居然还呆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孙策不禁大吃一惊。   尽管孙兰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但孙策还是难免作为兄长的担心,“笨蛋!为什么不逃走!?”   “我怎能把哥哥丢在这里不管?保护哥哥可是我的责任呢!”一边说着,孙兰香一边使劲的想要用剑割断孙策身上的绳索。可是这不知是什么材质,又韧又硬,花了很长的时间居然一点都没有进展。“这是什么玩意,居然砍不断!”   “别弄了,没用的。”孙策组织了兰香的动作,“去找公瑾……叫他过来吧。”   “不是那人的话……就不能保护哥哥了吗!?”此刻兰香的刘海显得有些过长,遮住了她的表情。   “公瑾和我们不同,饱读诗书,明了天下事。或许知道该怎样去破解这妖术。”孙策紧张的向兰香托付到,“拜托你了,兰香。如果你想帮我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有人来了!”不愧是体力制胜的孙策,从草木中传来的歇歇索索的声音,告诉他外人的靠近。“快去!”   孙兰香这才不情不愿的匆匆离开。   只有拜托兰香了。孙策心想。   “喔?刚刚好像有人在这里的样子呢……”有些熟悉的阴柔的嗓音,孙策先是看到了一只鞋子,然后是玄色的道袍。   那是……兰香分明觉得有些耳熟,偷偷的望了一眼过去,中午的道士!?   “怎么会有人在呢?”孙策心中非常焦急,只是他只能够祈祷此时兰香已经离开。   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于吉向着孙兰香藏身的方向望去。   “对了!是你吧!?”孙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叫起来,“是你使用奇怪的妖术对不对!?”   于吉事不关己的笑了笑,“我只是个普通的道士,怎么会使用妖术呢?”   “那到底是谁?”孙策越想越窝火,声音也变得更大。   “是他。”于吉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自称是张角堂兄的人。”   果然是黄巾之乱的余党吗!?   “那无能的男子凭着《太平清领书》,好像会使用一些法术的样子呢。”于吉露出险恶的笑容。   “《太平清领书》,那是什么玩意?”   “——据说那是我祖父从神人那里得来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情,于吉顿了顿,声线也沉了下来,“道教的奥义书。原本应该在宫中被保管着,但不知为何跑到了张角手中。”   也许是涉及到自己的祖先,他的语气中也隐隐的藏着骄傲,“然后在黄巾之乱一阵混乱中下落不明了。好不容易查出来持有者是他,我只好装作是他的同伴,伺机等待取回书的机会。但是奥义书却被妖术守护着,我无法轻易出手。”   话题一转,他抬起了孙策的下巴,“所以我只好以交出你作为交换条件,让你自投罗网咯。”   “他们为什么要我?”   “他们因为黄巾之乱,和你父亲结下了不解之仇吧。”此刻于吉的眼神是难得的认真,他蹲下身,一手放在膝盖上,极力与孙策平视,然而视线中的压迫感却是自称道士的他所不具备的,“他们发誓要在教祖张角的墓前将敌人之子奉上,再次掀起黄巾之乱的同时,贯彻对孙坚的复仇。”   “也就是……”孙策从中读出了真实的含义,“要将我当作是血祭的祭品吗?”   “呵呵,”于吉又恢复了那道人的模样,“仪式选在日落……你就在这里慢慢后悔,你无视我的忠告是多么的愚蠢吧。”   太阳渐渐的下山了,孙策的生命似乎也将走到尽头。   ——————————————我是经常出现的分割线———————————   周瑜在茂密的山林中费力的穿行着,“什么嘛!!居然在这种深山中!!”行进的困难程度出乎想象,费了很大的力也不过才走了一小半,“如果我被熊呀猪呀袭击的话,要怎么办呀?”   “公瑾!!”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次是真正的公瑾了吧!?”孙兰香含着眼泪朝他的方向奔了过来。   “兰香小姐?”看到是孙兰香一个人,周瑜也有些担心起来,“伯符呢?”   “他被人抓走了!对方使用妖术,我无能为力……”孙兰香越想越害怕,“如果真如预言所说……”   周瑜拍了拍兰香,安慰道,“伯符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呢!那只是对方为了诱出伯符而撒下的谎言罢了。”   “不是的!”兰香用力的反驳道,“哥哥小时候就曾被高人说过,‘这孩子活不长久’……”   “!”   “我们都对哥哥保密,但看那样子他八成是发现了。”   所以……才会对道士那么深恶痛觉吗?周瑜一边安慰兰香,一边想。“不要紧,我会救他出来的。”   此刻,周瑜显示出他可靠的本质来,“我曾听过要破妖术,可以使用狗或者猪的血来破解。现在回到街上的话……”   “不行!日落哥哥就要被当作活祭品,已经来不及了……”泪水盈满了兰香的眼眶,现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充满了绝望。   “难不成……”周瑜握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难不成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要放弃了吗!?”他下定了决心,“换做是伯符的话,即使机会渺茫,他也绝不会放弃的!!这你不是最为清楚的吗!?”   周瑜的话像是平地焦雷,唤醒了孙兰香的斗志,“啊……我知道了……”她握紧了拳头,气势全满,“在你回来之前,我去拖延时间吧!所以快点……”   “嗯?”   草丛中传来枝叶摩擦的声音。   “!!”   “有山猪呀~~~”   突然出现的山猪以它去特的相貌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看上去比他们加起来还要重些的山猪,忽然就这么冲着他们直接的跑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非选在这么紧急的时候……   一边跑,两人一边在心中哀嚎。   “喂!”就在两人狂奔的时候,孙兰香突然开口招呼周瑜。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话!!”周瑜快要抓狂了。   “你刚才说过要猪血吧?”突然间,兰香的口气变得冷静下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咦?”周瑜不及反应。   孙兰香停了下来,周瑜来不及阻止她的鲁莽行为,“喂!”   她把剑出鞘,正对着冲过来的野猪,迎了上去,摆好了架势,坚定了眼神。   “兰香!”周瑜眼看情况危急,大声的叫了出来。   “猪和野猪都是……”她凌空跳了起来,剑高高的举起,对准了眼前的野猪,“一样的啦~~~~~~~~~!”狠狠的劈了下去。   来……来真的呀……周瑜的头上滑下一滴汗,而且还是拿双剑……太阳已经大半个落下了地平线,大大的张字旗帜下,张角的灵位已经被供奉好,祭坛也已准备就绪,香炉,猪头,水果,一应俱全。   “不用多久你就要被杀了,奥义书也将落入我手。”对着被固定在祭台上待宰的孙策,于吉居高临下的说着风凉话。   “怎样?我的占卜准不准?”于吉的笑容弧度很小,连带着低垂的眼睑,有几分魅惑,几分女气,到一点没有心愿达成之后的欣喜若狂。   “……”孙策盯着于吉,没有发怒,“还不知道呢。”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于吉那张欠抽的笑脸,只要兰香和公瑾取得联络的话,他们一定会设法救我的。   “看来时间好像到了呢。”   火堆旁,那个自称是张角堂兄的莽汉拿起了剑,摆好了架势,准备跳大神?他逐渐靠近了孙策,然后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宝剑。   公瑾!千钧一发之时,孙策依旧寄希望于不知道在哪里的周瑜能够及时赶到。   “等等!”好在周瑜也并没有让他感到失望,“放开伯符!!”周瑜和孙兰香及时赶到,高声喝止了他们的行动。   “公瑾!”孙策兴奋的抬起头来,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真可惜呀。”孙策侧过头,对站在身边的于吉说道,“你好像拿不到秘宝了。”   “什么?”   “臭小鬼……”那教主看着周瑜,恨恨的握紧了拳头,“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扰仪式的进行!”他手一伸,“吃了他们!!”三条幻术组成的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周瑜的方向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JJ抽抽,连留言的人都没有了吗? ☆、番外 江东之晓——夭折之相(下)   “臭小鬼……”那教主看着周瑜,恨恨的握紧了拳头,“我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扰仪式的进行!”他手一伸,“吃了他们!!”三条幻术组成的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周瑜的方向扑了过去。   “!!”   眼看着两人就要命丧蛇口,一瞬间变化突生,“就是现在!”坚定的眼神,一往无前的气势,周瑜突然开口。   两人同时动手,周瑜与孙兰香同时取出了竹筒,红色的带着一阵腥味的液体被撒向了空中,一接触到那巨蛇的身体,就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血!”于吉显然更有经验,及时的判断出了情况的变化。   哗啦,哗啦,沾上血的蛇身瞬间被分解,化为了零落的符纸随风飘散。   “法术被……”拿着剑,之前还气焰嚣张的张教主此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除了这一招,他并没有其他的自保招数。   疵拉的一声,孙策发觉之前困住他手脚的类似蛛丝的物质也消失了,“破解了!”他兴奋的坐了起来,准备反击。   “!!”看到场上情势不妙,于吉也悄悄的准备离开,“我该感谢这小鬼呢。”   周瑜身轻如燕的落到了张教主的面前,一手已经抚上了剑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你已经不能使用妖术了。”   “#~~~~~~~~”即便是现在这个处境,张教主也依旧维持着反派的一贯作风,死缠烂打到底,“上!杀了这些小子。”   周瑜宝剑出鞘,兰香的双剑也握在了手中,正准备大干一场。   “等等!!这些家伙我来收拾!”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此时,孙策手持□□,不知从那个角落里跃了出来,直接落到了众人的面前。   也许是之前被压抑了太久,孙策显得干劲十足,他一个箭步,向前猛冲的同时,嘴上一边嚷着,“你们两个,都不许给我出手喔~~~~~~~~!”   伯符!?周瑜看清楚状况之后不由的呆立当场。连带着孙兰香的头上也滑下了豆大的汗珠。   居然拿旗子来用……   孙策的手上并不是什么□□,而是之前一直迎风招展的绣有张字的那面大旗。   横扫,后挑,突刺,……一杆旗杆被孙策耍的出神入化,面对的敌人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被他一个不落的全部击倒,方能够出一口之前的怨气。   对于如此场面,周瑜看得目瞪口呆,此时一声“公瑾”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孙兰香,“对不起,说你像女孩子……”   “兰香?”   “因为我很不甘心,这三个月来哥哥一直不停的说着你的事情……”   ——“他弥补了我所不及的部分,我终于找到能打从心底信赖的朋友了。”说着这样的话的孙策,脸上是那种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对于能够结识周瑜这件事,对于他的意义应该来说非比寻常。   伯符他……?周瑜显得有些吃惊,随即,他释然的笑了,“那才是我要说的。”   如果是之前的我的话,大概那个时候就会放弃了吧?(指需要猪血又来不及的时候)伯符……是你将我不足的部分补足了。   “小子。”于吉的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周瑜的思绪。周瑜和兰香向着声源的方向望去。于吉已经骑在马上,手上拿着一卷看上去就有年代感的书简,“托你的福,奥义书我得手了。”   “?”周瑜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于吉。   “我给你们一个忠告作为谢礼吧。”于吉说着,将视线投向了孙策的方向,此刻孙策正打得开心。“现在死相是消失了,但他的夭折之相却尚未消失,还是多加小心的好。”说罢,于吉便掉转马头,策马离开了此地。   夭折之相……!?周瑜的心又是一沉。   “啊!!那个家伙!让他跑了!”这才反应过来的孙策只得在原地懊恼不已。   “伯符……”周瑜又是将忧心忡忡的眼光投向了孙策,看得后者一阵心虚。   “公……瑾……”   你不相信自己会早夭……   “……”孙策看了周瑜一会儿,搔了搔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听了你的忠告,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吧?”   “请你原谅我。”孙策最终说出了这句让两人冰释前嫌的话。   伯符……这次不也是安然过关了吗——   “我——”,周瑜的眼睛闭上之后又睁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也决定……再也不相信什么占卜了——”   今后只要两人一起,我相信命运一定会改变的——   “你们够了哦!”孙兰香终于受不了气氛的诡异发飙了,“打倒山猪的可是我也!!你们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远处,孙策一把搭住周瑜的肩膀,兴高采烈的建议着,“我们去喝一杯,庆祝我们的和好吧!”   “不可以喝酒啦!!”   江东之晓——夭折之相完   东汉末期,宦官和外戚热衷权势斗争,政治相当腐败,各地望族为了扩大自己的实力,不断征战,土地兼并问题非常严重。百姓的土地被剥夺,只好四处流浪为生。那时候地震、洪水、旱灾、蝗灾等天灾四起,在那之后疾病到处蔓延,各地民不聊生。   在这种悲惨的时候,手上持有《太平清领书》的张角,创立了称为太平道的道教集团,数十年来到处为民众治病,持续布道活动,在中国长江流域以北有数十万的信徒。   不久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宣称“苍天(指汉朝)已死,黄天(指太平道)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和两个弟弟一起发动民众,在公元184年2月起兵,信徒头绑印有教团记号的黄布条,打算将汉帝扯下王位,该立张角为新帝。这时正是周瑜和孙策十多岁的时候。   以上资料来自《江东之晓》的漫画,作家那名字打不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了,不明白的同学请结合上一卷的番外服用。 不要忘记留爪啊。 ☆、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喵喵可不想被人说成起死回生,每天让人用尸体给堵在门口。”糖猫这么说着,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老猫绝对会抓狂的。   “起死回生的名声不好吗?”袁熙问道,说道悬壶济世,医生最喜欢的称赞就是起死回生,在这个时代,能够救人性命的医生有时和巫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利用高超的医术圈养信徒,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敛财及发达的途径,张角当初就是这么做的。在他看来,有这样的技术不去宣扬,使自己名扬天下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一,糖猫这样鄙视的看了一眼袁熙,“这里的医疗事故似乎医生是要负全责的吧?没有保险公司我又不是脑抽。”小学时期淳于缇萦救父的课文依稀有的印象,她老爹就是因为替人治病而吃了官司。今天这种行为固然是一种头脑发热的结果,但对儿童实施心肺复苏成功率要比成人大得多,这是一种幸运。在现代,那种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也不在少数,将过失推到医生身上不算,比起垂危的病人的性命,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能够榨取多少好处,所以很多时候明明有一搏的希望,医生也往往为了避免承担责任而采取保守治疗,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糖猫也继承了这种自保的本能。别人的性命与自己的安全相比,显然是后者更为重要一些。她又不是被那个穿越大婶召唤过来做圣母的。   来自后世,小说电视剧经验无限丰富的糖猫,最清楚,只要被供上神坛的那个,一旦没有满足他的子民日益贪婪的需求的情况下,他就会毫无疑问的被舍弃,成为谋取更大利益的牺牲品。被当作是魔女的圣女贞德,亲身体验活人片皮鸭待遇的袁崇焕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回到古代,当一回神棍,受到众人顶礼膜拜,像那个夕梨(注:漫画天是红河岸的女主)那样骗一个女神的名号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选项,但是无论是希腊神话还是圣经,先知的命总是非常苦的,所以这个选项PASS。   跳跃着的含义不明的字句,袁熙从中捕捉了真正重要的信息,她对于生命这种事,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在意。之前的救人,可以说估计也是因为,所谓的一时兴起。她可以轻易的拥有了常人日思夜想的一切,相貌,财富,名声,才能,乃至掌握生死的能力,按理说,这样的女子,只要乖乖的呆在家里,就可以有一个堪称完美的人生,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促使她独自离家(你当老猫是假的?),来到书院求学?   这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成灾的女孩子,对生命的重视和漠视的冲突是这么的明显,却又奇妙的调和在了一起。如果一般的女子拥有她这样的力量的话,不是用来救死扶伤导致赔上了自己,就是因为利用这种能力来谋取利益枉送了性命,只有她能够清楚的把能力和自己分割清楚,工具始终就是工具。小糖的见识,比我预想的要高一点呢。走在糖猫身后的袁熙,嘴角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是人见人爱的分割线—————————————   “特地找某过来,不是因为下棋这么简单的吧?老猫。”一局终了,取得胜利的司马懿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笑咪咪的询问着。要是说眼前这只猫真有兴趣和闲情放下那堆奇奇怪怪的竹简,莫名其妙的瓶瓶罐罐去找人下棋,司马懿第一个不相信。这一局少说也要一个时辰,要知道这只猫可是连上课的时候都会分心两用的,想及之前的遭遇,司马懿暗自提高了警戒状态。   老猫脸上显示出错愕的表情,显然她并没有想到司马懿居然会先提出来,本来以为按照他们这里的习惯要弯弯绕绕很久之后才会进入正题,应该说不愧是司马BOSS吗,气场就是比一般人强啊。   感叹了一下之后,老猫觉得既然古人都不这么讲究了,她也没有必要假客气浪费时间了,在收好了棋子之后,习惯性的摸出了她的扇子,华丽丽的无视周围一寸厚的积雪,把玩了两下,“你知道多少?”   “什么?”   “关于糖猫的事。”还装傻,老猫微笑着看着司马懿,培养自己以眼杀人的功力。   “显奕什么都没跟我说。”司马懿不为所动,完美的精雕细琢的笑容,只是内心的真实感想依旧暧昧不明。光从这回答看来,似乎真的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文字游戏,显然瞒不过老猫,既然她会请司马懿过来,那心里多少也有些把握。袁熙什么都没说,不代表司马懿你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按照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都会觉察出一些异常来,那袁熙平日里的动作也不少,她都看得出破绽,以你司马懿的精明,会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到老猫投来的鄙视的眼神,司马懿觉得此时装傻也没有意义,“他”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某没猜错的话,糖猫她是女儿身吧。”终于,司马懿还是承认了他确实觉察到了这一事实。实际上,按照袁熙他最近古怪的行动,结合糖猫平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破绽,虽然说从心理上依旧有些难以接受,但他依旧推断出糖猫的性别为母,哦不,是女的这一事实。司马懿摇摇头,平时老猫一直说人用公的母的,数人用只的,长期接触之下,自己居然被“他”带坏了。   “没错。”老猫直接承认了这一事实,然后话锋一转,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知道的话,那么就从实招来吧。”   司马懿满头黑线的发觉,要在老猫面前维持自己的非典型性面瘫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老猫详详细细的向他询问了袁熙家的祖宗八代(其实这个老猫是比较清楚的),生辰八字,有没有独立的收入方式,家里的爹妈人品如何,手下的丫鬟有几个,有没有老婆,通房丫鬟有几只,之前有没有庶出的孩子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问不出的,之前来为大哥说媒的估计也没“他”问的仔细。   一边说着,老猫居然还掏出笔和纸记个不停,不过令司马懿奇怪的是“他”用的虽然不是刀笔,但居然不需要墨水。   然而,这些对司马懿来说都不重要,更令他感到由衷羡慕的,是这两只猫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   这个年代,对于女子的束缚没有后世那么严苛。虽然有班昭这种估计由于自身缺陷改嫁不能的丧偶的物质靠写出《女诫》来出卖女性自身的权益来博得所谓的贞女烈妇的名声,但远没有后世程朱理学站上风时正经家的女人都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么过分。   然而,这个时代,文盲率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就算是世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够识字的,更不要说这里终究还是父系社会,女子识字那可是稀罕事。在司马懿看来,敢于允许自己的姐妹女扮男装进书院,这需要很大的胆识。   越是身在世家,实际上兄弟姐妹之间的情分就会越加淡薄,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在朝野中影响力巨大的家族,这种现象尤为显着。实际上,这是因为汉朝的继承制度,尽管在爵位上是贯彻着嫡长子的制度,皇位也是如此,但是在财产上却主张的是诸子均分,加之尽管儒家提倡大家族的同居制度,可从秦朝一直沿袭下来的有两个以上的儿子就分家的制度依旧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无论是不是正室所生,都有参与分配财产的权利,因而像是袁熙之父袁绍虽然是庶子,但却比身为嫡子的袁术更能够吸引其家族的门生故吏也是不稀奇的事情。   为了今后的发展,正室所生的子女之间,以及正室与妾室所生的子女之间,竞争关心乃至于勾心斗角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像是袁绍的几个儿子之间,曹操的几个儿子之间,所作所为都与兄弟二字相差太远,这也算是生为士族难以逃脱的宿命吧?即便是司马懿,对着自己的兄长也有心结。   毫无疑问,在司马懿看来,这两只猫是士族,而且是一家子,但是他们之间却没有猜忌和提防存在,有时开开玩笑,有时打打闹闹,自然而然的像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一样,而不是所谓的“兄友弟恭”这类冰冷的关系,在彼此面前说一句话或是做一件事都要小心翼翼。私底下,他是非常羡慕的。   糖猫绝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淑女,就连下等人家通行的《女儿经》(注1)也在司马懿看来,纵容她做自己想做的事的老猫,却的的确确是个好兄长。(大误)   正当司马懿这么暗自感慨的时候,忽然之间,郭四走了过来,他在老猫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老猫立刻抬了抬眉毛,显示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居然有这种事情,本猫去瞧瞧。”   说着,她站起身,后头看了一眼司马懿,“仲达,顺便过来帮忙如何?”   觉得有热闹可凑的司马懿没有多做犹豫,当下应承了下来,跟着来到门口。   “是你?”在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黑乎乎的物质看了半饷之后,老猫从记忆存档中调出了之前的图像,居然是自己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遇到的三只手。(具体情况参见《风起建安》)   “是你!”与她相比,显然眼前这个物质受到的惊吓程度更大,“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本猫的地盘,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可以?”尾音上翘,脸上坏笑,像是找到了有趣玩具的猫。   “恩公呢?恩公在哪里?我有事跟他说。”对于这个不知名的少年来说,上一次老猫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冷酷无情(老猫:= =哪有,明明糖她做的比本猫更过分)吓到了,相对于对他的同伴有救命之恩的糖猫,他对老猫深感畏惧。   老猫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自己的折扇,一开一阖之后,果断的说道,“在下是这家的家长,有什么事你同我说也是一样的,否则——就只好请你离开了。”无论之前郭四所传得到底是真是假,老猫都没有这个意图去凑热闹,有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就够麻烦的了,更何况再加上这里的一串。   今天来的可不仅仅是上次这只三只手一只,除了他之外,还有六只公的一只母的,穿着这个时节看来单薄的吓人的衣衫,补丁倒是没有,因为已经是衣不蔽体了。乍一看都面黄肌瘦,典型的营养不良,类似于之前课文里的小萝卜头,好在收拾的还算干净,没有像一般的乞丐那样,看上去就存在着携带传染病的威胁。否则,老猫肯定是会华丽丽的消灭掉自己的同情心,打发那个谁去赶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是觉得老猫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那物质也没敢再蘑菇,当下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是来替小妹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的。”说着,就把糖猫那日的行为蜻蜓点水的说明了一番,出于糖猫的警告,他并没有说出起死回生的神迹。不过说的时候,眼神中的崇敬之情是难以掩盖的。   注1 《女儿经》一说在明代成书,此处考虑是顺口溜的形式,就放在这里了。   做人做到《女儿经》这种地步的,不如买根粉丝吊吊死算了。   女儿经,仔细听,早早起,出闺门,烧茶汤,敬双亲,勤梳洗,爱干净,   学针线,莫懒身,父母骂,莫作声,哥嫂前,请教训,火烛事,要小心,   穿衣裳,旧如新,做茶饭,要洁净,凡笑语,莫高声,人传话,不要听,   出嫁後,公姑敬,丈夫穷,莫生瞋,夫子贵,莫骄矜,出仕日,劝清政,   抚百姓,劝宽仁,我家富,莫欺贫,借物件,就奉承,应他急,感我情,   积阴德,贻子孙,夫妇和,家道成,妯娌们,要孝顺,邻居人,不可轻,   亲戚来,把茶烹,尊长至,要亲敬,粗细茶,要鲜明,公婆言,莫记恨,   丈夫说,莫使性,整肴馔,求丰盛,着酱醋,要调匀,用器物,洗洁净,   都说好,贤慧人,夫君话,就顺应,不是处,也要禁,事公姑,如捧盈,   修己身,如履冰,些小事,莫出门,坐起时,要端正,举止时,切莫轻,   冲撞我,只在心,分尊我,固当敬,分卑我,也莫陵,守淡薄,安本分,   他家富,莫眼热,行嫉妒,损了心,勤治家,过光阴,不伶俐,被人论,   若行路,姊在前,妹在後,若饮酒,姆居左,妯居右,公婆在,侧边从,   慢开口,勿胡言,齐捧杯,勿先尝,即能饮,莫尽量,沉醉後,恐颠狂,   一失礼,便被谈,肴面物,先奉上,骨投地,礼所严,动匙箸,忌声响,   出席时,随尊长,客进门,缓缓行,急趋走,恐跌倾,遇生人,就转身,   洗锺盏,轻轻顿,坛和罐,紧紧封,公姑病,当殷勤,丈夫病,要温存,   爷娘病,时时问,姑儿小,莫见尽,叔儿幼,莫理论,里有言,莫外说,   外有言,莫内传,勤纺织,缝衣裳,烹五味,勿先尝,造酒浆,我当然,   无是非,是贤良,姆婶事,决莫言,若闻知,两参商,伯叔话,休要管,   勿唧唧,道短长,孩童闹,规己子,是与非,甚勿理,略不逊,讼自起,   公差到,悔则迟,里长到,不可瞋,留饮酒,是人情,早完粮,得安宁,   些小利,莫见尽,论彼此,俗了人,学大方,人自称,晒东西,也莫轻,   秽污衣,寻避静,恐人见,起非论,他骂我,我不听,不回言,人自评,   升斗上,要公平,买物件,莫亏人,夫君怒,说比论,好言劝,解愁闷,   夫骂人,莫齐逞,或不是,陪小心,纵怀憾,看你情,祸自消,福自生,   有儿女,不可轻,抚育大,继宗承,或耕耘,教勤谨,或读书,莫鄙吝,   倘是女,严闺门,训礼义,教孝语,能针业,方成人,衣服破,缝几针,   鞋袜破,被人论,是不是,自己寻,为人母,所当慎,奴婢们,也是人,   饮食类,一般平,不是处,且宽忍,十分刻,异心生,若太宽,便不逊,   最难养,是小人,再叮咛,更警心,妯娌多,都一心,本等话,莫生瞋,   同茶饭,莫吵分,一闹嚷,四邻听,任会说,非为能,吵家的,个个论,   公姑闹,不安宁,各自居,也要命,命不遇,只是贫,那时节,才理论,   这等事,当自忖,管家娘,更须听,赶捉牲,莫纷纷,动宰割,忌刀声,   亲锅厨,休铮铮,最不孝,斩先脉,夫无嗣,劝娶妾,继宗祀,最为切,   遵三从,行四德,习礼义,难尽说,看古人,多贤德,宜以之,为法则。 作者有话要说:  如标题,速度是木有指望了。 这章卡的无语了,不过对于班昭,虽然不可否认她在《汉书》编撰上的成就,但是她所写的《女诫》确实是以牺牲女孩子的权益为目的的。要一分为二。 新版《女儿经》,现代人的智慧,大家看过一笑。 新版 女儿经   女儿经,仔细听。东方白,闹钟鸣。早早起,早出行。妆要淡,饭要精。   进公司,粲然笑,问声早,不迟到。上司来,有礼貌,客户来,端饮料,   推销来,要报告,债主来,不知道。接电话,说你好,声音甜,如啼鸟。   有任务,不要跑,干多少,算多少。今日事,今日了,干不完,明日了。   上上网,聊一聊,时尚书,瞧一瞧。朱德庸,一整套,换着看,哈哈笑。   谢霆锋,正年少,下载点,写真照。王家卫,真是妙,订两张,电影票。   男同事,闹一闹,打打情,骂骂俏。正喧哗,上司叫,理红装,剑收鞘。   见上司,礼彬彬,性骚扰,要小心。上司话,要倾听,头轻点,笑会心。   上司夸,要谦逊,表现得,很单纯。上司骂,要容忍,莫记恨,莫生嗔。   与客户,把酒饮,勤倒酒,要殷勤。不能喝,不要饮,茶代酒,敬三循。   重物质,讲实际,没有钱,就没戏。开宝马,坐奔驰,谁不想,成现实。   谈恋爱,罗曼谛,论婚嫁,要现实。嫁老外,最适宜,土大款,也可以。   置别墅,买楼寓,早享受,早休息。青春短,任务急,从今起,莫迟疑。   看世界,变化快,傻小子,不明白。机会少,要赶快,谁观望,谁失败。   比萨饼,美国派,趁热吃,莫等待。心要硬,手要快,碟中谍,盖中盖。   她世纪,飘一代,竞争急,象比赛。女英雄,齐挂帅,看她们,多豪迈。   IT女强人, 逆风入青云。位卑肯努力,鲤鱼跳龙门。   媒体女总裁,翩翩美国来,曾演小配角,今登大舞台。   电视女主持,才貌不希奇,只因嫁对郎,身价亿万值。   电影女明星,曾是女学生,找对好导演,奖杯亮晶晶。   超级女模特,长相不出色,包装加炒作,成名在一夜。   新新女作家,貌美如桃花,用身体写作,挣钱挣海啦。   某某女歌星,简谱认不清,动辄摔话筒,依然放歌声。   某某女画家,裸奔学夏娃,出名靠什么,行为艺术啊。   多少女老板,起步都很晚,只要路子对,总有金饭碗。   多少女强人,白手捞白银,堂堂五尺汉,拜我石榴裙。   我劝众女儿,从今当努力,资源利用好,奋斗不自弃。   学习女儿经,一日背三次,漂亮者生存,坚持者胜利。 ☆、第三十章 卖身为奴   也许是觉得老猫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那物质也没敢再蘑菇,当下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是来替小妹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的。”说着,就把糖猫那日的行为蜻蜓点水的说明了一番,出于糖猫的警告,他并没有说出起死回生的神迹。不过说的时候,眼神中的崇敬之情是难以掩盖的。   老猫在一边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猫是不会游泳的动物,糖猫当然也不会例外。哪怕她真的会游泳,要在这么冷的天学习革命烈士罗盛教,那是绝对绝对比连续中上五百次五百万的彩票大奖的概率还要低得多。如果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哪怕在不可思议,那也是答案。   既然不是这样的舍己救人,那就必然是以前电视剧或者漫画中的经典狗血情节——人工呼吸。那可是用来触发二硫碘化钾的好途径,或者轮到穿越的漫画,比如像《天草物语》这样的,就可以直接顶着光圈,插上翅膀冒充天使了。看着那个据说是糖猫亲自救活的小女孩,看上去也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老猫扭头,还好糖猫她没有没有救某只公的,惹上情债,还好她救得是一只萝莉,估计也没有进入青春期,应该不会因为这次的事件要嫁给糖。还好还好。   不过唯一麻烦的是,听他的叙述,糖猫在救人的时候,袁熙也在身边的样子,之前琼浆玉液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今次让他看见糖猫居然能够让已经断气的人“复活”,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老猫知道,无论看上去对人命多不在乎的,糖猫她一家子的医生,她的行为势必会受到希波克拉底誓约(Hippocratic Oath )(感谢夜月亲的提醒)的影响,有人就要在眼前失去生命的时候,她是不会放手不管的。所以,这样的习惯,有时候会成为太过明显的弱点,要是袁熙利用这弱点怎么办?   ——————————我是最近经常出现的分割线————————————   糖猫回到家里的时候,居然发觉老猫等在了门口,斜倚着门,双手抱臂,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丝毫没有减损她看上去英俊潇洒的正太皮,尽管她们的宅子闹中取静,这一点都不妨碍路上的雌性生物投来的火辣辣的眼光。   奇怪!可疑!   猫在进入冬天之后活动会减少,习惯性的会靠着暖炉,大多数时间半梦半醒,这一点老猫也不例外,甚至公然违背生物常识宣称自己需要冬眠。在这种时候,老猫居然没有抱着汤婆子缩成一团,而是站在门口等她,实在是古怪到了极点。   老猫朝着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惹回来的麻烦,自己解决。”估计是由于心情不好的缘故,也没有招呼跟在糖猫身后的袁熙,在糖猫进了门之后,也顺势跟了进去。   糖猫一边走了进去,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老猫你居然一边吹着西北风一边等我?”   老猫的嘴角一抽一抽,时间回到了少早些的时候。   “——什么?你要卖身为奴?”老猫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原来听郭四说的时候心中有一半是不相信的,但真真切切的听到耳朵里之后,还是依旧有时空错乱,如魔似幻,风中凌乱的感觉。依稀间是那年代久远的古装片中,善良少女头插草标卖身葬父,遇到纨绔子弟调戏,然后某个路见不平的侠客拿着大刀杀了出来……   “咳咳……”老猫停止了她诡异的思路,努力恢复正经的表情,“仲达,这个如果本猫没有记错了话,所谓的卖身为奴,就是自愿的从庶民等级降一级到隶臣妾那一级,然后按照《汉律》捡到他人走失的牲畜和奴婢应该主动交给警察叔叔——啊不,政府机构,然后大的归官府,小的归捡到的人的那种物质吧。”虽然说按照历史书上,中国早在春秋末年就已经从奴隶社会进入了封建社会,但实际上这个奴隶阶层还是一直客观存在的,而且数量还不少。   司马懿看了看这跪在地上的少年,又望了望摆出虚心请教的纯良表情的老猫,心下有了计较,随口应到,“这是当然,而且子孙世代不能出任官职,即便是跟着小吏学习律法也不行,而且除非军功贵族的两级爵位来赎。(汉律和三国的律令都没有相应的记载,此处为比照秦律的结果)当然,其子孙后代也都是贱籍……”这些东西老猫早就知道,在上次的时候还特地问过,现在旧事重提,显然不可能是“他”得了老人痴呆,估计是想让某些人清醒一下。   “谢了,仲达。”老猫打了声招呼,接着转过脸来,居高临下的微微倾下身子,俯瞰这跪在地上的少年,嘴角上还挂着冰冷的笑容,“现在你知道了这些条件之后,要不要改变自己的选择呢?为了这些与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妹,你愿意舍弃祖先的荣耀,断绝子孙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可能?况且报恩的话,是谁欠下的,就让她自己来还好了,在下对不能敢做敢当的人类没有兴趣呢。”眼睛微眯,表情是说不出的危险,“何况糖她伸爪子帮忙,绝对不是因为期望你们的回报什么的。”估计是因为有上好的实验材料送上门而欢呼雀跃吧。   让本猫看一看,你们能够坚持到什么地步吧?   毫无疑问的,当老猫揭穿了那隐藏在热血大义之后冰冷残酷的现实的时候,那少年迟疑了,犹豫了,个人的姓名,尊严很可能在舍生取义的光环下被轻易的舍弃,但是一旦涉及到子孙后代,以及那已经入土的先人之后,再坚定的信念都可能会被动摇。   老猫在这边玩黑化玩的开心,那里司马懿同学顿时就侧目了。瞅着面露狞笑(?)的老猫,他顿时觉得自己平时有些在平常人看来离经叛道的危险想法绝对是安全无比,连带着自己从广义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司马懿,京兆尹司马防的次子,现在后人还没有称帝的他,没有那又臭又长足以追溯到啥啥帝高阳之子重黎的族谱,不过在汉朝的时候除了一个征西将军,算是一个世家。家教严格,仁义礼智信样样都不能少,他也算做的事中规中矩,“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这样的评价,不过是后人做的修饰。家里是这么教的,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骨子里么,他比谁都不相信这些东西。   二十四孝,卧冰求鲤,扇席温被,听上去是很感人,但只要神智清醒一些的人都知道,可以卧得上去的冰层,怎么看都是用凿子比用体温更为有效,再不行还可以用火么。世家豪强的子弟,到了出仕的年龄,只要有这个意向的,花些钱到乡里乡亲大点一番,就可以鼓捣出一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孝行”出来,大肆鼓吹一番,再联络一下上级官员,就可以上感天听,举孝廉出仕了。目前他的长兄司马朗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选上去的官员们,往往比的不是谁更无耻,就是比的谁更有钱,鸡鸣狗盗还算小事,作奸犯科的比比皆是,这就是大汉道德的表率——孝廉。   “小妹她还是个孩子(= =),如果能让我们活下去的话,我愿意。凡事都要付出代价,这可是你教给我的。”在老猫饶有兴致的看那少年挣扎在生存与道德之间的选择的时候,他居然给出了答案。下定决心之后,他给出的是出乎老猫意料的答案。   “呵呵——”老猫伸出爪子扶住额头,挡住了真实的表情,“你真有趣。”   之前并不是没有犹豫,忽然之间,他想起了祖父留给父亲的遗言,“我叫你做坏事吧,可是坏事毕竟是不该做的,我要叫你做好事吧,可是我一生没做坏事,却落得这步田地。”祖父死后,父亲受到牵连,终身不得为官,早早的过身,他是由曾祖母养大的,最后留下的也只是这么一句话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等到太白她回来,再自己跟她说吧。”老猫挥了挥爪子,算是同意了他们暂时留下。   一切或许看起来顺理成章,但是把这堆物质丢在了一边之后,司马懿忽然开口,似是不经意的问道,“老猫,你怎么这次不嫌麻烦了?前些时候还特地问某哪里有又省心又好用的隶臣妾,现在这些送上门的,又有救命之恩,可是难得一见的忠仆的好苗子,还不趁早收下。”一边说着,他一边瞟了一眼那个下定决心为别人牺牲自己前景的少年,表情甚是玩味。   “随便答应的话,绝对会更麻烦吧?”老猫随口这么应着,折扇在指间翻飞着,继续着没有诚意的对话,“因为——本猫是坏人呀。”忽然间转换的语气,更是显示说话方的飘忽不定。   “不过,仲达,有件事情在下还是不太明白。”不知何时又变成了潜心求教的模样,老猫语气诚恳的像老实人,与之前黑化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不是近来相处之后,对这种变脸的方式形成了习惯,司马懿少不了被吓出心脏病来。   “以老猫你的聪明才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司马懿低低的笑了,不耻下问虽然在“孔圣人”的典籍中再三提到,不过要这群士族们遵守这点那绝对是奇迹,像是老猫这种一旦有问题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来就问的绝对属于珍稀品种,也是“他”唯一不像士族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小孩子心性还是对这方面的事情全然不在乎。   老猫微微侧着头,似乎是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有些犹豫的,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难道人身自由是一件很廉价的东西吗?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可以舍弃?为什么——”问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完全不期待司马懿的回答,完全是她自言自语罢了。   “哼——”司马懿笑出声来,“他还真是聪明,只用这点代价就让自己和弟妹活命的话,怎么看都是最聪明的选择。要是真的照你说的做,你也不会让他留下了。”他眯着眼,脸上却是赏识的表情。比起那些喊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大义的士大夫,或者是故作矜持的名士来,这样努力活下去的人,显得有趣的多。   “哦?”老猫抬起头,做出惊讶的表情,扬了扬眉毛,又是一声轻笑,“啊呀,在下居然没考虑到这一点,真是失策啊。只是很久之前,听到有人说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一时之间有些感慨罢了。”   听到这样的说辞,司马懿也显得有些错愕,然后一脸神往的说道,“听上去很动人。”随即话锋一转,他的指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种一听就是养在闺中不知世事的女子的妄言罢了。老猫你兴致真好,居然还要去验证一下。”   “仲达你怎么可以搞性别歧视?”老猫有些不爽,“这世上NC是不分年龄性别毫不界限存在的一种生物,那绝对是拥有像小强一样的生命力的东西。呃——跑题了。写这个东西的明明就是一只公的,而且是屠夫和农奴的儿子。这次你可是失算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文艺腔的脑抽,为了防止变成小言,俺还是慢慢来吧= = 偶恨司马懿你个卡巴斯基= = 终于补完了这多灾多难的一章 ☆、第三十一章 互惠互利   “仲达你怎么可以搞性别歧视?”老猫有些不爽,“这世上NC是不分年龄性别毫不界限存在的一种生物,那绝对是拥有像小强一样的生命力的东西。呃——跑题了。写这个东西的明明就是一只公的,而且是屠夫和农奴的儿子。这次你可是失算了啊。”   一人一猫就在这闲聊之中等候糖猫的归来,然后在差不多的时候,老猫起身,站到了门口,摆好了POSE,等待糖猫的归来。   “恩公,请让我来服侍你吧,代替小妹……只要能够让他们有口饭吃就可以了。”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少年,一脸的诚恳,比起之前在老猫面前的表现,对着能够起死回生的糖猫,憧憬的程度不止一两点,但是严格的深究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偷换概念,既然是报恩,自己送上门来的,怎么又可以要求顺带照顾其他人的饮食。不过对于他来说,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让人不齿,但只有这么做才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个冬天。   “他们并不是你的血亲吧?”相对来说,糖猫的耐心更好一些,在听完了少年的陈述之后,她的问题切中了关键,“所以,上次也是为了他们?”然而,她的耐心通常只针对良好的实验材料上。针对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下蛊”的自己,居然还能有震央的勇气,糖猫的眼睛里燃起了兴奋的小星星。   “不是,我们只要谁能够弄到一些的话,都会分给其他人,只有这样,才能够活下去。”也许是糖猫脸上的营业用笑容太具有迷惑性,或者是期望糖猫能够被感动良心发觉收留他们。对于糖猫,这个陌生的少年应答的更为流利一些。   为了称呼方便起见,我们不妨称这个少年为少年A。   听过了少年A的陈述之后,糖猫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起来,“真是聪明的选择,在个人能力不足以维持自身生存的时候,选择了群居模式,然后就是氏族公社的原形了呀。难怪你们能够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呢。”在这个地狱,这是没有说出口的半句,“怎么说,都是经历过自然选择,优胜劣汰的好品种呢。”直到最后,糖猫逐渐变成快乐的喃喃自语,只有站在她身边的老猫听见而且听懂了,即便如此,也禁不住满头黑线。   “老猫~~~”糖猫两只前爪握在了一起,放在胸前,眼睛一闪一闪的,标准的星星眼攻击,满脸期待的望向了自家老大,没有说出口的半句是,“我们养吧!反正品种还不错。”   “呼——”老猫伸出一只爪子扶着额头,看了一眼在一边等着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类幼崽,明显的营养不良的症状,“好吧。不过,我们家不养吃闲饭。”   “万岁!”糖猫立即撒花庆祝,一把揽住了老猫的前爪靠了上去,“老猫我爱你!”   “好好……”老猫毫无诚意的答应着。   袁熙的脸色顿时黑得和屋顶的瓦片有的一拼,司马懿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一旦涉及到某些事情,袁熙的脑子就显得不够用了。   丢出了一两银子(注:原来采取宋朝的计量方式,但最近看了一篇报道,说各个朝代提取银两的技术水平有差异,在越早的时候,银由于稀缺,购买力越强。提供的数据是在贞观年间,一两银合4130元,而开元年间,通胀严重,一两银合2065元。结合汉末的技术条件以及普遍使用布匹作为几家单位的情况,调整价格,一两银合3000RMB。就是这样。)给了郭四,让他想办法把这群人类幼崽洗刷干净换上衣服。糖猫安慰着老猫,之前不是想要找用来制衡郭三郭四的吗?现在这群不是送上门来的符合条件的苗子。救命之恩,收留之义,等等。当然,都是用英语说得。从这点上来看,糖猫并不是一只普通意义上的圣母,如何从有限的投入中攫取最大的回报,这向来是她关注的首要议题。   “但问题是我们这样算是雇用童工吧?”老猫原则上同意了糖猫的论点,但是不知为何有她在的场合下话题总会偏离到奇怪的方向,比如说法律制度的问题。除了最年长的那只之外,其余的貌似都没有跨过萝莉与正太的年龄之间的分界线,属于标准意义上的童工。   “所以喵喵才说要与年龄最大的那只定下合同呀~”糖猫很欢乐很正大光明的宣布——她准备钻法律的空子。“而且,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他们是绝对没有可能活过这个冬天的。老猫你不觉的可惜吗?”   猫这种生物是分不清楚人和物之间的区别的,比如说老猫数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只只的,说出这样的话的糖猫心中主要所考虑的也无非是能够在严苛的自然筛选下幸存下来的绝对是优势明显的好品种,饲养起来比较方便,严格来说,也不过是一只孟德尔实验中毒的猫而已(不知道孟德尔实验的麻烦回家翻一下生物书,自花授粉的豌豆花实验是世界闻名的喵)。在糖猫看来,养几只人类的幼崽和养几只用来代步的驴子是没有差别的,猫是一等公民,人是二等公民,就是这样而已。   适者生存,她们毫无疑问,是这条法则最佳的适应者。   所谓的卖身契,实在司马懿的见证下签订的,在没有《合同法》的时代,完全没有格式合同的必要,所谓的契约在这个文盲满街走的时代往往是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了事了的。到时候只要在许都县令满宠那里户籍文档备一下案就好了。   然而,这张契约与通常意义上的卖身契与寻常的契约有很大的不同,被老猫特地改成了类似劳动合同的格式,而且时间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死契。   “好了,这是你的卖身契,甲方愿于建安三年十一月自愿卖身于乙方为奴,以此为凭立下字据,签名吧。”老猫粗粗的念了一遍,后面的东西因为她偷懒而直接被以下省略,用帛书的形式搁到了少年A的面前,放在边上的还有笔墨。   从右往左的书写形式老猫依旧不是那么习惯,但老猫的这份“劳动合同”确实足足的写满了整张帛。   卖身期限,廿年。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少年A吃惊的抬起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悠然自得的老猫。这份文书由“他”亲自书写,就不可能出现是不识字在乱念,也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世上往往是商家欺负穷苦人家不识字,在契约上做花样占便宜的,怎么会有人?   少年A再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契约之后,提起笔,视死如归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范湍。不是随意的画几个圈或者是几个叉,而是工工整整的隶书,提升了契约的有效性。   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老猫,在涉及的契约的时候,忽视了这个时代严重的文盲问题,如果是按照这个年代恐怖的文盲比率,应该是画押按手印之类的而不是签名。然后,处于条件反射少年A——也就是范湍同志,习惯性的签上了他的大名。   契约上的乙方——“李白”,顶着李白马甲的糖猫,在囧囧有神的签上了李白二字之后,顺手的画上了一只标准招财猫的表情的猫的签名,用来确保真实有效。然后,在接过契约的第一时间,说出来的第一句是,“你居然识字?”还是怨念万分的口气。   正如之前所提到过的那样,按照老猫的说法,这个年代的人如果要签名,通常是选择画几个叉而非人们通常以为的那样画个圈来代替,而且这种现象并非仅限于中国。据说,圣女贞德的宗教法庭的审判书上,也是这么几个叉,因为被无数漫画所歌颂的圣女同志,在接受启示之前,本行是牧羊女,当然,也难以避免的是一个文盲。尽管已经从司马懿的口中证实了这一习惯,但是难得今天现场实践的机会却破灭了,糖猫的心中难免有些怨念。   即便看到方才少年A确认这卖身契的时候,糖猫都不曾意识到他识字的这一事实。因为即便不认识上面的内容,人类也会下意识的再三确认来寻求心理安慰。但是他最后的表情以及“白纸黑字”的签名才让她确认了这一“残酷的事实”。   糖猫这句话疑问出口,范湍顿时知道不妙,也许是太久没有接触过笔墨显得太过兴奋,以至于判断力和警觉性都有所丧失。“之前,我有在私塾外面听先生讲过,不过认识的字不多,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与此同时,他暗自感叹两只猫实在是危险,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他识字的事情,今天居然就这么泄漏了。   可是这不是现在简化的接近楷书的简化字,而是标准的隶书。而且从笔顺来看,不是简单的听听就学的会的。没有三五年被半夜里叫起来抽打着练毛笔的的经历是写不出来的。两只猫只是对视了一眼,心想似乎又捡了什么麻烦的东西回来,不过当着另外两人的面,并没有说破。   至于为什么是期限二十年的活契,因为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给人一个盼头的话,方便榨取剩余价值。如果真的是死契,难免可能有不必要的风险。至于为什么是二十年,老猫给出的说法居然是,因为无期徒刑下面一档貌似就是有期的二十年。当然,给出这样说法的老猫,没有疑问的被糖猫殴打了。至于还有一点,这是在书写契约的时候才想到的,他是正面接触过周瑜和她们的人,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危险因素还是要严加看管比较好。   也许,其中还有一点点,一点点恻隐之心在里面。   不过,在范湍的眼中,隐隐有这样的想法的老猫,其实是一个好人也说不定呢。   从一个名字要找到具体的住所,这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你并不是丐帮长老的情况下。为了找到糖猫的藏身之处,然后顺利的完成卖身为奴这个动作,范湍同志是废了不熟的周折。说是因为幸运或者是那个什么巧合啊,一心报恩之类的那纯粹是个笑话。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要让这几个弟妹平安的活过这个冬天。许都是天子脚下没错,但之前天子在洛阳的时候都饿死了不少从人,而且近年来由于曹司空治所相对安定,更多的流民向这里涌来。连带着打猎或者是乞讨都要比之前困难的多。之前小妹落水就是因为他们想要从冰窟窿里捞鱼的事故。在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中肯定有人会见不到第二天的春天。   对于范湍来说,糖猫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启示,一个机会。这是一个能够起死回生的仙人——也许是修道者,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在看到他人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出手相助却不求回报的人。(孩子,你错了= =)只要能够拜在这个无私且全能的人(好汗)的门下,哪怕是当一个仆役,学到个一鳞半爪,也能受用终生。至少今后不会再有之前的那种无力感,眼睁睁的看着重要的人死在面前却连让他死的安心的能力都没有。而且,他的弟妹们能够有一个栖身之所,这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如果以他一个人的自由为代价,可以换取那么多人活命的话,这就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因为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范湍,十四岁,站在即将脱离正太行列的门槛上,从今天起,他是猫家第一个名义上拥有产权的“仆人”。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顿感D打字的速度超慢啊。 哦哦哦~长评,赵周永妍亲,MUA。原地转圈圈,撒花,第二卷的第一个长评啊。 多说无用,更新奉上。 ☆、第三十二章 收买人心   范湍,十四岁,站在即将脱离正太行列的门槛上,从今天起,他是猫家第一个名义上拥有产权的“仆人”。   对于两只猫来说,只不过多了几张吃饭的嘴,换来了可以制衡郭三郭四的潜力股,毕竟只有三角形才是最为稳定的图形。只要两者不能狼狈为奸,这样便足够了。   在良心和利益之间寻找到平衡点,这种优越的平衡性是猫科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   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收买人心了,从理论上说应该是这样,具体做法——恩,似乎应该参考一下电视剧?老猫摩挲着下巴,一脸严肃的思考到。   对于提出这个建议的老猫,糖猫不甚华丽的犯了一个白眼,总共不过是这几种手段,满足最基本的温饱要求,在这个年代就足够有余了。   人心人心,几钱一斤?   由于颖阴并不是什么大城市,房价自然不可能像两千年后这样高的离谱,也许是那时候的官府还未有意识到密切联系房地产商,相互帮助,互相配合,由此为地方经济和自身荷包做贡献,促进当地GDP快速发展的好处。两只猫所居住的院落虽然只是中等大小,但是光是在外院就有足够的房间安排下这些不速之客们。至于内院,那是两只猫的工作生活区,对人类来说,擅自进入的话绝对会是极度危险的地方。   除了准备好替换的干净衣服,郭四另外周到的准备了专用的木桶和丝瓜精,对于糖猫的洁癖,他也是深有体会。要是没有使“他”满意的话,绝对会被丢出门去的。然后,由老猫的化学实验室友情提供肥皂的半成品,皂化反应的原理固然知道,但是在这个化学实验课基本上都是老师报答案说原理的时代,如何成功的把猪油和这个时代浓度不高的天然碱弄在一起,制成可以使用的肥皂,却是让这个纯理论派伤透了脑筋,虽然现在小有成就,但是凝固的效果始终不太好,虽然那清洁效果基本合格。不过,糖猫私底下表示她情愿去用皂角。   洗刷的干干净净之后,意外的发现几只人类的幼崽都长得似模似样,尽管是还没有进入可食用期的正太,但是一样进行乞讨的话,明显是长得比较好看的更能激发别人的同情心(比如《大唐双龙传》里的徐子陵),而日常同学交往中,以貌取人的也不在少数,人会下意识的排挤长得太过爱岗敬业的。按照老猫的标准来划分的话,就是不至于影响到她的胃口的那种。   加上这个署名为“饭团”的少年A,幼崽的总数是七只,凑一下天罡北斗阵没有问题,这是糖猫的意见,总计是五只公的,两只母的,不知不觉之间,这里的人数就上了两位数。   也许是以省钱为第一要义,郭四弄回来的衣服都是麻质的,按照现在的说法,织数还很低,里面冲的是经济实惠比较常见的本土植物木棉,而不是保暖效果更好但脱棉籽比较麻烦而更贵一些的棉花。上襦下裤,不是士族就没有笼裙的必要,耐磨的草鞋,令人五体投地的是这个时代的鞋子居然不分左右(实际上到民国为止,鞋子都是不分左右的),然后没有袜子,最低的生活配置。即便如此,对于这群孩子来说,也比之前好多了,要知道,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有很多人有钱做襦而没钱做裤的。而对于有一顿没一顿,还要提心吊胆,防止自己一不小心被捉去,做成人肉干的小孩子来说,能够吃饱穿暖,那就是最高的要求了。——实际上与现在我的梦想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一样,扼杀了人的想象力啊。   不过据郭四表示,因为大家普遍采取男耕女织的生活方式,成衣的价格要比老猫想象的高出不少。   司马懿说的很有道理,当连基本的生存都没办法保证的时候,所谓的梦想与荣耀不过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罢了。   在糖猫检查卫生合格之后,这几只才被允许带到了饭桌之前,既然穿的暖和了,接下来就是要解决吃饭问题了。“玉盘珍馐直万钱,”这句听上去拉风无比的话,实际上想要实践却没有什么技术困难。这句典故的原型,《晋书》中记载的何曾,号称“食日万钱,犹曰无下箸处。”,吃的比皇帝还要好的“美食家”也不过是一个不是开花馒头不吃的井底之蛙罢了。有了糖猫的生物实验室使用培养皿和琼脂进行培养的酵母菌友情赞助之后,每天上万钱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真的要卖出去的话,出现某些穿越文中一个包子卖一两白银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也是袁熙和司马懿这两只为什么会选择到这里蹭饭的原因。馒头这种东西绝对是这个年代的高科技产品啊。除了馒头之外,更为杯具的是饭,大家都知道,大米是主食,而且还是梗米,问题是这个年代的贵族也不过吃的是梁米(也就是高档的小米),两只猫一点都没有继承红军小米加□□艰苦奋斗的意识,原来在华家村的时候反正有相应的试验田两只吃一吃勉强足够,现在日进斗金了,就毫不客气的从荆州那里买回了上等的蝉鸣稻,才满足了在这个年代吃上雪白的大米饭的基本要求。而至于一般的人家,平常吃的无非是麦饭、粟饭、和豆饭(也就是大豆煮成的饭),如此讲究之下,无怪乎郭三郭四私底下猜测两只猫原来不知道是哪家贵族改头换面了。   对于几只人类幼崽来说,近年来旱灾蝗灾和水灾频发,有树皮草根啃啃就不错了,看到这大米饭和白面馒头,少不了有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的感慨。   由于酵母自身的特性,尽管现在用石磨所磨出的面粉和二十一世纪的精白面粉有太大的差距,但大多数时候都能够达到食堂里卖的豆沙包的松软程度。然而,以杏花楼的肉包子为目标的糖猫对此却不甚满意,因而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蒸上一笼,现在临时整整热,送进了几个又饥又渴的人类肚皮。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光是汤上的一层油花,抵得上小过年了。   在饭桌边上的人变成了两位数,在这一天。   对于郭三郭四来说,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两只猫收留这群孩子的真正意图。在郭三看来,这纯粹是糖猫突然良心发现,喜怒无常的老猫一时兴起的结果。   至于心思更为慎密一些的郭四,虽然觉得平常懒得出奇,冷血的要死,估计真有人死在“他”面前,也会因为觉得太麻烦,而连眉毛都不高兴抬的老猫(小子,真说出这话你就死定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性子。平日里,许都附近进进出出的难民不知有多少,也没见她做出悲天悯人的样子,现在这样实在是有些反常。至于糖猫的立场,按照他的理解,不用猜就知道是一时兴起用来练手和别有所图的几率是一半一半。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么久之前的是居然还被记载账上,真是太低估“怨还十倍”这句家训的意义了。最终,他还是得出了这是老猫迁就糖猫的结果。   一直到当天晚上,这群孩子坐在温暖的炕上抱着棉被的时候,一直有一种不切实感。尤其是对于范湍来说,这次的行为也是冒险一搏,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说按照常理,一个普通的奴婢(按照他的外形,再怎么都算不上美婢或者壮奴)价格一般是一到两万钱,但是近来年景不好,大部分农民都选择卖身给豪族做佃户,其他流离失所的流民自插草标的也不在少数,所以相形之下,也很难达到这个价格。严格来算的话,就是一万钱,也不过足够他们这群人吃上一年而已。而且他们就算是有些钱也不一定保得住,活下去的话,恐怕有些问题。不过要是吃食的标准折合成猫家这种饮食标准的话,估计只能吃上两三顿而已,更不用说其他的什么衣服等杂物了。   老实说,按照他们的标准,这哪里是什么下人,就算是普通人家过年,也吃不到那么好的东西,光是食物的话,绝对到达奢侈的标准。有些东西,就算是豪族家的少爷小姐,也不是想吃就吃得到的。只是越是这样,范湍的心里越是感到不安,这么多年的乞讨流浪的生涯让他饱尝酸辛,历经艰难,更是教会了他天上没有掉馅饼的这种好事,真是这种敏锐的危机感让他得以多次死里逃生,免于成为他人盘中餐的命运。只是这次似乎有些失灵了,明明觉得这两只猫的行为有些奇怪,却始终没有危险的预感。   “哇——是棉被!!大哥,是棉被耶!”年纪最小的小妹率先扑了上去,抱着炕上崭新的棉被打了几个滚。在糖猫的特意吩咐下,郭四特地把这几只都领到了四人一间的通铺,而不是条件相对更好一些的单人间。   看着炕上多出来的棉被,范湍向着郭四投以询问的眼光。   “李少爷说了,”郭四轻咳一声,模仿着糖猫的语气,“‘反正给你们单人间也会因为缺乏安全感而缩到一间去,还不如直接丢到一间里,省得费工夫打扫。'就是这么一回事。”说着,他看向明显没有分开的意图的一群孩子,暗自感叹糖猫对人心的把握程度。   如此生疏的称呼让范湍暗自上心,照理说,如果是家仆的话对于一家之主应该是称呼主人的,可是这么客气的居然与主人不是同姓的仆人到真实少见,古怪的一家。这是范湍的真实感受。   实际上关于“主人”这个称呼,也是有小小的周折。按照郭嘉的想法,这郭三郭四算是送给两只猫的,遵循没有人身自由的仆人的惯例,确实应该叫两只猫“主人”。不过,因为老猫联想能力丰富,不断冒出的女仆系漫画的画面顿时将她雷得是风中凌乱,外焦内嫩,皮香肉脆(?),顿时满头黑线的租着了他们这种可怕的行为。于是,与糖猫私底下一合计,便决定还是让他们生疏一点好。叫老爷的话,年纪没到,叫大人的话没有官职,因而才会有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不过,这两只猫没有想到,她们按照最低生活保障所给出的标准,在古代人看来却好的多了头,达到了是别人要担心她们是不是别有居心的程度。   别有居心?似乎是这么一回事吧。   即便是限于校规,从周一到周五一直需要盯着白菜皮的乖猫,她们的生活也始终需要烦恼,明天里面衣服穿什么,明天的早饭吃什么,鞋柜里的鞋子少说,一个礼拜里都不会有重复,这样成长的她们,始终不是太能理解什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真实含义,也不曾体会过一件衣服老大穿,穿不下了老二穿,接着老三……这么以此类推的事情。留下他们是糖猫的一时兴起,提供标准是马马虎虎,只是对于大多数的孩子来说,都是能够降低他们的警戒心了。   不得不承认,知恩图报,仍旧是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所拥有的美德。至少不会出现扶个人四万五,“你不推倒她怎么会扶她”这样的奇怪言论。被小心吩咐绝对不要主动扶老人过马路,不要主动让座,看到有人跌倒也不要上前,见到有人受伤也不要帮忙。要不是存在监控录像,看到孕妇跌倒而好心扶起来的男子恐怕又要承担医药费。人人按照《保护救助者自己的救助标准程序》,小心翼翼的瞻前顾后。而在这个年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依旧相信着“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年代。范湍暗自琢磨着,只要“他们”不威胁弟妹的安全的话,他一定安安心心做一个奴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研究关于徐州之战和东汉物价的问题,感觉有些卡,所以有些迟,抱歉。 下面的东西大家一定要仔细看好,时刻遵守,保障自身的安全喵。 保护救助者自己的救助标准程序   1、 通知家人、亲友前来处理:   我蹲下身:“老太,你好,你还记得家里的电话或子女亲友的手机号吗?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他们来。”   老太努力回想:“哎哟,摔的有点头晕,记不起什么电话号码了。”   ▲▲▲《救助老人安全宝典》用醒目的粗黑体大字写明:最佳救助方式,通知家人亲友!如无法联系,继续以下程序▲▲▲   2、 问老太姓名及子女职业:   我:“老太,请问你姓什么?”   老太:“我姓徐,哎哟!”   我惊得连退三步:“什么,你难道就是网络江湖传说中着名的徐老太!?”   ▲▲▲《救助老人安全宝典》用醒目的粗黑体大字写明:徐老太,中止救助程序! 报警处理。▲▲▲   老太:“错了,我不是徐老太,哎哟!我姓许,允许的许。”   我抹了抹汗:“哦,听错了,是许老太。请问你有子女吗?从事什么职业?”   老太:“我有一儿子,在电力公司工作。”   ▲▲▲《救助老人安全宝典》用醒目的粗黑体大字写明:子女在pol.ice局、法院、检查院等强势部门工作,中止救助程序!报警处理。▲▲▲   问清老太姓名及子女职业情况,确认救助程序可以继续下去。   3、 我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书曰——    自愿接受救助声明   本人XXX,性别(男/女),XX岁,XX市XXXX地址人。因本人年老体衰、行动不便,不慎于XX年XX月XX日XX时XX分,于XX地自行摔倒在地,无法起身。   本人愿意接受XX市XXX人的热心扶助,本人的所有伤病与XXX无关,一切医疗费用由本人及家人承担,与XXX无关。   特此声明。    声明人签字:   声明日期:____年____月____日   我把声明大声的给老太读了一遍。   我:“老太,你如果同意这个声明,就在上面签个字,我马上就可以扶你起来。”   老太:“没问题,哎哟!我可以签字。”   ▲ ▲▲《救助老人安全宝典》用醒目的粗黑体大字写明:拒绝在《自愿接受救助声明》上签字,中止救助程序!报警处理。▲▲▲   我掏出笔交给老太的右手,可老太的右手直发抖,笔都握不住,更别提签字了。   老太无法签字,难道就要中止救助吗?放心,古道热肠以助人为乐的我早有预备。   4、 我再从背包里掏出录音笔——   我:“老太,你可以照着这张声明读一遍,我录音作为凭据。”   老太:“好的,哎哟!”   我把那张《自愿接受救助声明》摆在老太面前,老太照着念起来:   “本人许老太哎哟,女,65岁,南京市哎哟XXXX地址人。因本人哎哟年老体衰哎哟!……”   老太正痛苦吃力的念着,旁边有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发话了:“哎,小伙子!我是本市律师,专攻民事纠纷案件多年,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看看。”   我接过工作证看了两眼,问道:“有何指教?”   律师:“老太不住的哎哟着念你的《自愿接受救助声明》,这个录音恐怕不能作为你免责的证据,法官会认为老太当时受到了胁迫,这样的声明并非老太自愿!”   我一楞,这点倒没想到:“那……那……”   律师:“小伙子,你的热心大家都看见了,但事情并非如你想象的顺利,最好还是报警吧!”   古道热肠以助人为乐的我,岂能半途而废,别急,我还有预备。   5、 我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围观众人齐声惊呼“还有?!”书曰——   救助老人目击证明   XXX,男,XX岁,XX市XXXX地人。XXX于XX年XX月XX日路经XX市XXXX地,发现XXX老爷/老太自行摔倒在地,无法起身。   XXX一向古道热肠以助人为乐,有意救助XXX老爷/老太。因XXX老爷/老太摔倒而致身体不便,无法在《自愿接受救助声明》签字认可,或提供有效法律效力的录音证明。   为减轻XXX老爷/老太的痛苦,使其及时得到救助,XXX愿意采取行动,在得到XXX老爷/老太口头许可的情况下,扶助XXX老爷/老太起身并送往医院救治。   以下10位热心的本地人,愿意作为本事件的目击证人,并集体签字担保证明:XXX老爷/老太系自行摔倒,其伤病与XXX无关,其治疗费用由XXX老爷/老太家人子女承担,与XXX无关。   目击证人签名如下:   证人1: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2: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3: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4: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5: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6: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7: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8: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9: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人10: 住址: 工作单位: 身份证号: 联系电话:    证明日期:____年____月____日   ▲▲▲《救助老人安全宝典》用醒目的粗黑体大字写明:目击证明必须有10位当地居民签字确认,否则中止救助程序!报警处理。▲▲▲   我向围观的人群挥了挥手上的《目击证明》,深情的说:“本人助人决不轻言放弃,各位热心的南京人民,能否为小弟做个证明,在这上面签个字留个名,万一将来有纠纷,麻烦为我作作证,还小弟清白?”   人群里一阵低声的议论,很快,那位律师第一个走出来在《目击证明》上签字,在他的带动下,需要的10个目击证人很快签完名。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嘴里不住的说“谢谢,谢谢!”,多热情的南京人民啊,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无私的帮助。   我把众人签名做证的《救助老人目击证明》给仍躺倒在地不住“哎哟”的老太看,老太的眼里明显涌出了激动的泪花。   我轻声问:“老太,你看了我这份《目击证明》,同意我扶你起来吗?”   老太连声说:“愿意,愿意,哎哟!”   ▲ ▲▲《救助老人安全典》用醒目的粗黑体大字写明:扶起老人必须得到本人的确认,否则中止救助程序!报警处理。▲▲▲ —————————————————————————————— D的金刚钻心最近碎的稀里哗啦的,《赤壁》里一口气喝了一碗汤团的周瑜是个杯具,中国动画版的《三国演义》里的周瑜是个餐具,好奇心杀死猫啊,泪奔~~ 你才长小胡子,你全家都长小胡子!! 嗷嗷嗷,风在吼,马在啸,D在咆哮,D在咆哮~这个世界啊~ ☆、第三十三章 风云又起      范湍暗自琢磨着,只要“他们”不威胁弟妹的安全的话,他一定安安心心做一个奴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睡在房间门口,尽家长的守护职责的范湍最终盯着黑眼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昨天晚上他求见糖猫,不过没有回答出糖猫的问题,不得不作罢。他依旧在考虑那个让人郁闷的问题,“小明新买回来的袜子上面有个洞,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只是糖猫懒得爬出来罢了。随口用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打发了想要令她爬出被窝的某只,糖猫放下了手上的竹筒电话机继续缩回了有暖气的房间搞实验去了。这才是困扰范湍一夜的问题的真相。   “阿三阿四,你们都识字吧,那空下来的时候,就教一教那堆吧。”老猫用扇子比了比那群人类幼崽的方向,随手画了一个圈(这句话好汗),“反正平常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没有迎来送往,衣服也不会叫他们去洗,也就是打扫洗菜而已,成天无所事事自寻烦恼,还不如索性为社会做贡献呢。   “什么!?教他们?”郭三顿时跳了起来,“有没有搞错,这怎么行?”他的祖父李膺自视身高,平日在家里,除了特别有名望的人之外,谁都不见,连带着连他也姿势身高起来。此时识字的人是凤毛麟角,即便是西席也只愿意服务于名门望族,就连士族中一些平凡的人家都不肯屈就。从血缘上来说,他可是李膺的嫡孙,是不予阉党同流合污的清流的后人,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去教这些苍头(注:指平民百姓,多以蓝色的布包头,称之为苍头,秦时是黑色的布,故称百姓为黔首。)——   “嗯?——”糖猫鼻子哼了一声,“阿四?”她半边眉毛抬了抬,危险的眼神瞟向了暂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郭四,大有如果你敢反对就把你圈圈叉叉的味道。   半响之后,郭四认识到识时务者为俊杰,投降道:“好吧,我做,但是那两个女孩子就不用我教了吧。找个像样点的婆子教她们礼仪女红才是正道。”   你杯具了——糖猫伸爪掩面,不忍看到接下的悲惨场景。   哗地一声,老猫的折扇打开又阖上,“既然如此,范湍,你也识字对吧,明日你跟我们一同上书院就是了,反正前几日仲达他们还问起怎么会没有书僮呢。回来之后,将你所学的东西再教给弟妹便是。没问题吧?”   “啊?”范湍吃了一惊,书院?“李”恩公是颖川书院的,也就是说,他有机会到颖川书院去,那个他祖父曾经呆过的地方!显然天上掉下的这个馅饼太大了,一下子把他砸的七荤八素。然后,唯恐老猫反悔似的,飞快的答应了下来,“没,没问题!”这声音响是响的来。   然后,老猫的眼神又瞟向了郭四,“至于你么,”她侧过头考虑了一下,“明天也随我们一起去好了,反正我们每猫一只,正正好好。不过么,回来之后,这两只母的就交给你负责了,要是她们学不好的话——就只有处罚你了。不过女红估计你是不会,暂且算了,今后有空找个婆子,你们一起学就是了。”糖猫闻言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阿四,不是喵不帮你,老猫她可是标准的女权主义者,阿门。   “至于我们血统高贵,作风高尚的阿三同学。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国家的大臣建议,把那些自命清高的又不是生产的清流们统统杀光,然后丢到浊流(注:指黄河)里去,然后他们的皇帝也这么做了。不过还好,这里的皇帝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还有你不要忘了,他们的身份现在好歹是平民,怎么说都比你高上一级。明天开始就乖乖的在家里做家务吧。啊对了。”老猫转过头,对着剩下的小孩说,“你们除了帮他的忙之外,还要好好监视哦,抓到证据的话,本猫就买糖给你们吃。”做出如上承诺之后,老猫把这群人类丢在了一遍,开始享受她的旬休日。   “恩公——”见老猫走的远了,范湍这才开口。   “STOP!——啊不,停!”糖猫右手食指顶在左手掌心,做了一个停的动作。“麻烦你随他们叫我李少爷,不高兴的话叫我李太白也行。不要再让喵喵听到‘恩公’这两个字了。”糖猫被他很琼瑶的“恩公”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联想起了幼年时期某些台湾古装剧里,苦情的男女一叫“恩公”,被他们称作是恩公的倒霉大虾们就得做好流血流汗破财的准备。   范湍从善如流的换了称呼,“李少爷,我能问个问题吗?”尽管昨晚他一直守在门口,但是一直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你指望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看样子这两只猫对他们是没有恶意,加上今天居然要教他们读书写字,这已经不是什么一时的善良所可以解释的了。他决定直截了当,也许能够从中嗅出一些端倪。   “为什么要待我们这么好?衣服,食物,甚至读书写字,我们无亲无故,根本不值得做到这一步吧?”还有半句没有问出口,何况你上次还对我下毒来着。   按照常理,此时糖猫应该做出圣母般的微笑,说出类似于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从今往后,我们就以兄弟姐妹相称,来,看我给你改个名字,叫小红,小绿好不好,然后收获忠心耿耿的忠仆N名,到时候必要的时间拿他们出来挡刀子就是。   只是,糖猫她是谁,她可不是什么传奇穿越小说中的女主角,她是家教良好的优等猫,“所以你怀疑对我们对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拿去卖或者是拿来吃?”标准的露出八颗牙的微笑让院子里的一堆人类不寒而栗,显然,她是洞若观火的掌握了范湍的心理。   这种被人看穿一切犹如在光天化日之下豪迈的裸飘的行为显然让范湍觉得不那么舒服,讶异的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瞬间理解了面对猫时老鼠的心情。糖猫那微眯的眼神加上鄙视的表情分明就再说就算是拿你们全卖了也不值多少钱的样子。   “给你们的不过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而已,不必太过在意。”糖猫挥了挥爪子,颇为不屑的说道,“拿这些东西来收买人心,喵喵还没有没品到这个地步。”给他们这些东西统统都是最低的标准,要是放到现在还不被人说是虐待儿童。虽说是用来制衡,但是一时兴起的成分更大一些。无非也就是多了那么几张吃饭的嘴而已,比起现在可能早就超过万金的身价,糖猫委实觉得郭四的行为有些抠门。   “至于认字,那可是基本的要求,就你们这种小胳膊小腿,难道还能干什么体力活不成?”严重营养不良,电解质失衡,难怪这个年代的平均身高这么低,作为万恶的资本家,糖猫深刻的了解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更何况光是想象一群小文盲在她的面前乱晃她就有晕倒的冲动。无知是最可怕的东西,日后还指望他们打打下手,都是文盲怎么行。“不把你们养肥了,杀起来也不痛快。”   糖猫然后扭过头,对着站在一边嘴角明显有些抽筋的郭四说道,“笑什么,下午再叫裁缝过来,里里外外重新给他们置办些衣服,预算是十贯,这下够了吧?”(注1)   一直到真的要在开始教人写字的时候,纸的重要性就显示出来了。原来带来的纸是稀缺物品,弄掉了之后就没有了,当然就不可能拿出来装圣母,就算是平常用来打草稿都是反复利用的。——这年代的纸适合使用在个人卫生方面= =   没有办法,特地到窦福那里,每人配备了一块小黑板,加上一支毛笔,醮上水之后就可以凑合着用了,经常可以看见大清早老大爷们拿着拖把一样的笔在公园门口练字,倒是节能又环保。即便如此,一旦要打草稿,又是很不方便。   “啊——郭奉孝你快点回来吧,这里等着你做草稿纸呢!”私底下,老猫跟糖猫这么抱怨着。   “啊湫——”远在讯州的郭嘉打了一喷嚏,缩了缩脖子,对着一旁的人说到:“公达,估计又是你家小叔叔在唠叨了。”属于幕僚的营帐内,捧着手炉的郭嘉对着行军地图,似乎是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表情却绝对没有他的语气那么轻松。   被他称为公达的那人眼看着过了不惑之年,光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甚至用“乏善可陈”这几个字来形容他的外貌也不为过,只有偶然经过他眼底的一丝精光,才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曹操名副其实的“军师”(此为官职),尚书——荀攸荀公达,曹操总理大臣荀彧的大侄子,今年四十一岁。   说道这荀公达,那可不是某个灌水名人胡诌出来愚弄众人的YY小说里那呆呆啥啥,令人想不起他到底姓谁名谁的模样。作为这个年代最有影响力的家族之一——荀氏乃是战国时期荀子的后裔,虽然比不上四世三公的河北袁氏或者是历代皇后之家窦氏何氏那么根基深厚,可以轻易呼风唤雨,但是多年代颖川荀氏也是人才辈出,从前代的荀氏八龙开始,江山代有才人出。作为这一代的杰出代表,荀攸的本领又岂是那些插上了别的鸟羽毛冒充凤凰的乌鸦能够企及的。   这娃在现在这个年代就是名人,早在国舅何进当政时期,就是名士了,被任命为黄门侍郎。等到董卓之乱的时候,董卓他弄死了太后和少帝,换上了献帝,从霍光开始,期望能掌握废立皇帝的权利,大权独揽,把所有的大臣和百姓从洛阳迁到了离自己根据地凉州更近一点的长安,然后一把火烧了洛阳。这位老兄的大脑明显有点问题,爱好煮人肉汤,然后叫别人吃下去其他恶心行为,为了响应和谐号召,被以下省略。   怕得不是你有野心,就怕你没有人性,缺乏理智的人都是无法沟通,弄得人人自危,这样一来,想要弄死董卓的就不止王允一个,(就有点像那个刺杀希特勒),荀攸那时候年纪轻胆子大,拉上个四五个人也要凑热闹刺杀董卓。不过后来事情败露,当然被董卓请去到牢里几日游了。与他一起被关进去的同伴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没多久就畏罪自杀了。不过荀攸却不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吃嘛嘛香,身体健康,等到后来董卓被杀了,他也就顺利的重见天日,回家过年了。如此淡定风范,堪称淡定教的教主。   等到他回家之后没多久,又因为名气太响,树大招风被拖出来做官,让他在中原热闹地区做个“任城相”他不干,认为巴蜀地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与外界交通不畅,所以也不会受到中原战乱的影响,他就求了一个蜀郡郡守的官职,准备扎根大西南。没想到走到中途的时候,因为战乱,道路断绝走不过去了,没有办法只有停在了荆州。   注1:后来在龙空论坛看到一篇文章,发觉对钱币的认知有误。秦时使用的制钱为秦半两,每枚重十二株,有治疗人体跌打损伤的作用,盖因铜矿中含有促进人体骨质增长的物质,但是在秦始皇是已经被采尽。   而在汉朝时,使用的是五铢钱,汉制一斤和16两,1两和24株,半两和一株,五铢钱重五铢,铜一斤和77钱。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满百和长评的加更,虽然只有半章,也晚了很久。但也聊表心意。谢谢大家的支持,再次感谢赵周永妍亲的长评MUA。 下面是龙的天空看到的帖子,作为参考资料的补充,为此还纠结了很久,大家记住一钱和一文钱不是同一个概念,具体看上面的注。感觉好像物价对比与唐宋的差距太大,但好歹是比较全的资料,之后前面的错误就忽略一下,可能会修改 转自SONIC BBS,由神圣智狼统计。 贵金属: 金一斤=6500~15000钱(国家牌价是10000钱) 银一斤=2000~3500钱 ———————————————— 田地房宅: 膏腴良田=亩/1~1.2万钱 中等土地=亩/1000~4000钱 边塞、荒漠、贫瘠土地=亩/100~300钱 豪华房宅=座/百万钱以上 较好房宅=座/4~17万钱 普通房宅=座/1~3万钱 劣贱房宅=座/3000~5000钱 ———————————————— 食物类: 主食: 1石=1斛 1石米=17~20公斤左右,1石稻谷=13~15公斤左右 粱米(优良小米)=石/400钱左右 黍米(黄米)=石/300钱左右 大麦=石/220钱左右 粟米(小米)=石/220钱左右 谷=石/220钱左右 豆豉=石/500钱左右 10斤肉≈1石谷(有记载10斤肉合1石谷的价格) 副食: 醇酒=斗/50钱 米酒=斗/30钱 行酒=斗/10钱 饼=册/30~50钱 牛肉=斤/20钱 猪、羊肉=斤/14~16钱 盐=石/800钱 1个人上酒食店吃一顿便饭=30钱 ———————————————— 牲畜类: 耕马、车马=匹/8000~20000钱 战马=匹/2~10万钱 好马=匹/20万钱以上 牛=头/4000~8000钱 猪=头/600~1800钱 羊=只/300~500钱 嬉犬、斗犬=只/1~30万钱 军犬、猎犬=只/1200~2000钱 普通犬(肉食用)=只/200~240钱 ———————————————— 衣物类: 材料价: 布料有布、帛、缣、素、练等几种。布为麻织品,是汉人衣着原料之最贱者。帛为普通丝织品,其价比布稍贵。缣即绢,为细密而有色彩之帛,其价又贵,已非一般人所能穿戴。素为绢之精白者,其价比缣又贵。练为绢缣之名贵品种,为布帛中价格之最贵者。1匹布帛幅广2尺2寸(51.5厘米),长4丈(9.36米)。 麻布=匹/250~600钱 丝帛=匹/700~1000钱 缣(绢)=匹/1200~1400钱 素(白绢)=匹/1400~1600钱 练(精绢)=匹/2000~2800钱 成衣价: 布衣=件/200~500钱 单衣=件/350~700钱 袭(短夹衣)=件/450钱 布袍=件/380~400钱 锦袍=件/1800~2500钱 袴(裤子)=件/500~1100钱 麻鞋=双/30~40钱 麻袜=双/15~25钱 绢、帛、皮毛衣=件/2000~6000钱 ———————————————— 用具类: 武器: 百炼钢刀=把/9000~15000钱 五十炼钢剑=把/7000~10000钱 军用剑=把/700~900钱 军用刀=把/660~800钱 弓=把/500~600钱 弩=把/2000~20000钱 弓箭=枝/10钱 弩箭=枝/9钱 盔甲=套/6800~8200钱 马甲=套/7100~8600钱 工具: 匠人用的刀=把/200~300钱 柴刀、菜刀=把/40~100钱 铜器=斤/60~80钱 铁器=斤/16~25钱 瓦盂=个/70~100钱 简陋牛、马车=辆/2600~4000钱 轺车=辆/1~2万钱 其他: 草席、蒲席=张/150钱 麻=斤/10钱 刍=束/3—6 钱 稿=束/2—4 钱 棺材=口/1500~3000钱 占卜费用=次/100钱左右 ———————————————— 奴隶价格: 美婢、壮奴=人/2~3万钱 普通奴婢=人/1~2万钱 工钱: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200~400钱(包饮食) 私人佣工工钱=人月/400~800钱(不包饮食) 政府雇佣工钱=人月/2000钱 不同时间、不同地区、不同工种和佣工的不同年龄、体格等,都会影响到工价,所以汉简及文献中的工价有很大的差距。 ———————————————— 婚嫁消费: 皇帝娶皇后的聘金最多,一般为黄金2万斤,折合货币2万万钱;皇帝娶嫔妃的聘金约为4千万钱,是娶皇后聘金的五分之一;诸侯王娶王后的聘金多少不等,一般为数百万钱;公主的嫁妆费多者可达百万钱甚至千万钱,少者也不会低于二三十万钱。 就高官与富商来说,其聘金数低于皇族成员,如董卓娶妻,聘以辎车百乘,“马二十匹,奴婢钱帛充路”,共折合货币一百六十万钱以上,这是特例。一般男性成员娶妻的聘金在数十万至百余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嫁妆费多数为二三十万钱,高者可达数百万钱。 就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来说,其聘金数又低于高官与富商。东方朔娶妻的聘金在十万钱左右,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上限;东汉议曹史展允娶妻的聘金为二三万钱,这应是中小地主与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下限。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三万钱。 就小农、小手工业者和平民来说,其家资在数万钱至十余万钱之间。一般男性成员的聘金数不会超过其家资的总数,应在万余钱至数万钱之间。一般女性成员的陪嫁物大约值二千钱。 婚宴的花费: 汉代酒价一般是每斗30钱左右,汉代人一般都能饮酒一斗至数斗,上石者也大有人在。如果婚日来宾客二十人,仅饮酒一项就须支出2000钱以上。汉代肉价一般是10多钱一斤,如果婚宴用肉50斤,就得花费7、800钱。再加上粮食消耗的费用,婚宴的花费肯定会超过四、五千钱。 ———————————————— 军费 每个士兵耗粮=1.8石/月,21.6石/年,合4220钱/年; 每个士兵耗食盐=3升/月,3.6斗/年,合144钱/年。 每个士兵衣物=3400钱/年 每个士兵每年生活费约8000钱 每匹战马耗粮=3.3石/月,39.6石/年,合7920钱/年。 安葬费=人/3400钱 将领抚恤金=人/10~60万钱 ☆、第三十四章 荀攸其人   等到荀攸回家之后没多久,又因为名气太响,树大招风被拖出来做官,让他在中原热闹地区做个“任城相”他不干,认为巴蜀地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与外界交通不畅,所以也不会受到中原战乱的影响,他就求了一个蜀郡郡守的官职,准备扎根大西南。没想到走到中途的时候,因为战乱,道路断绝走不过去了,没有办法只有停在了荆州。   当时曹操听从了荀彧的建议,将天子迎到了许都,听到了荀攸的名声,当即就向他生出了橄榄枝,在写给荀攸的信中他是这么说的:“方今天下大乱,智士劳心之时也,而顾变蜀汉,不已久乎?”大体的意思是现在天下乱成了一锅粥,正是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出来干大事的时候,(原来曹老板也会拍马屁,而且手段可比刘大耳要高明的多),你想要去蜀汉,不过我看那里局势并不稳定,可能不久之后就要发生大变。   事实证明,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神棍,所谓的算无漏策也不过是建立在准确的情报和合理的推断之上,而曹操本身也可以考虑偶尔客串一把。   事实上当时的巴蜀地区的统治权掌握在益州牧刘焉的手中,为了加强控制,他采取了政教合一的手段,借助了五斗米教的实力,教主张鲁断绝了巴蜀与中原的交通,实际上此时的巴蜀地区是等同于一个半独立的王国。为了加强与张鲁的合作,刘焉和妻子都信奉了五斗米教,同时将张鲁的母亲迎到了府中,一时之间,香火鼎盛。   这五斗米教本是黄巾军的一支,所谓的变种产品,在信仰的名义之下,短期之内确实可以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实际上,一旦掌握了精神的支配权之后,就不仅仅满足于精神层面。通过信仰,他们反过来将触手伸向了十几的经济利益,攫取了大量的财富,与此同时,一山不容二虎,在借助当地的政权获取正统的地位之后,他们甚至反过来想要建立一个由教主张鲁所统治的纯粹的“神之国”,于此同时,由于过度扩张,大部分素质参差不齐的人员混了进去,什么类似于赎罪券啊秘密告解啊肉身献祭啊包治百病之类的东西丝毫不输给他们西边的同行。借着所谓“上天的意志”干涉决策,凭着廉价的“正义”掠夺他人的财产,给别人带来极大的麻烦。   与此同时,张鲁还进一步加强了他自己的个人神化工作,在宣传的教义中,宣称自己是太阳的化身,等同于说他是这个世界名正言顺的支配着,同时,派人进一步宣传其幼年的神迹,什么几岁就怎么怎么样,请使用神童模板自行想象,包括他的母亲是受了天人感应才产下了他这个教主。除此之外,五斗米教的教义原本是来源于《老子》,但为了他个人的形象伟大,他还特地让教众编撰了教主语录,派人每日反复诵读,教主语录背的越是顺溜的,就说明他的信仰越坚定,也更加容易达到神的国度。更为放肆的是,他强迫巴蜀地区所有的私塾在每日开始上课之前,必须大声说“张教主万寿无疆,万寿无疆。”自封万岁,分明是不将大汉天子放在眼里,与后世“丁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巴蜀一代,俨然是一个土皇帝。   关于这个家传的行当,张鲁的行为与早期西方的某个同行还真是有相当的类似之处,除了上述的行为之外,他们用来收服人心,聚敛钱财的最有效的手段就是“符水”,凡是要让他看病的,首先都要交五斗米,这是得名的原因,然后他要求病人在他的面前忏悔之前自己的罪行,让后祈求张鲁的原谅,原谅之后就给符水,这样看好了几个人之后,就真的白日升仙了。当时官方称之谓“米贼”。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刘焉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刘璋字季玉继承了他益州牧的位置,在开始的时候他与张鲁的人马还保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是张鲁明显不将这个新的掌权者放在眼中,相反,这正是他建立有自己直接统治的王国的最好的机会。因而也越发张狂了,刘璋所下达的命令他一概不听,还豢养了一群忠实的教众,随时准备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几年后,虽然刘璋的业余爱好是写才子佳人的鸳鸯蝴蝶派小说,光从名字上看也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但他可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或是文学青年,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当即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张鲁的老娘和弟弟。据说张鲁他老娘还是一个鬼道的行家,而且还是个美人来着。他就这么辣手摧花,不过这么一来,两家的仇就结的打了。靠着属下拼死保护逃到汉中的张鲁与蜀郡的刘璋就这么对着干了起来。   刘璋多次派兵攻打汉中,但是都败在了信仰坚定的张鲁军之下,这巴蜀的实际势力也就分成了两半,相互攻打不休,也验证了曹老板难得的乌鸦嘴。   作为当时嗅觉最为灵敏的人之一,荀攸也看出了他这蜀郡(成都市)的太平郡守美梦破灭,这荆州的刘表也没什么大出息,再也不是党锢时期的“八俊”,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了,当即收拾行李,到许都在荀彧的引荐之下拜见了曹操。   曹操先是给了荀攸尚书(宫廷秘书)一职,然后按照惯例,每个谋士投靠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做一份天下大势的评估报告以及今后的N个“五年计划”。但是荀攸到底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个家伙的爱好是装傻充愣,一直到他死时,他出谋划策共十二策也只有与他关系要好的钟繇知道,就连他自己的儿子也不清楚。就在重要准备整理成册的时候,整理了十条就死了,所以荀攸的才智才不被天下人了解。   在荀攸与曹操做了一番深入的交谈之后,曹操就发表了这样的一番评价:“荀攸他不是普通人,我能够跟他共事,天下还有什么可以忧虑的?”当即封了荀攸做军师(参谋长)。   这次攻打吕布,筹备了很久,吕布是老对手了,由于陈宫的背叛,曹操输得只剩下鄄城、东阿、范,后来在濮阳曾经打过一次,曹操方面接二连三吃了败仗,由于蝗虫四起,两方人马打不下去了,当时是曹操最为艰难的时候,差点就去投奔袁绍了,还好程昱坚决的阻止了他的冲动行为。之后又有几次冲突,双方是互有胜负。后来先前吕布与仲家帝袁术联合,派了他的精锐高顺与陷阵营攻击了在小沛的刘备,刘备投奔了曹操,当时,谋士中对是否要收留刘备起了争执,程昱劝曹操宰掉这个大耳朵,但郭嘉不答应,吵吵闹闹热闹了很久。而在曹操决定摆出海纳百川的胸襟收容刘备,用来收买人心,然后派了手下第一猛男夏侯惇去和高顺PK,没料到居然失败了。由此,曹操下定决心,趁着这几年集聚的力量,一举灭掉吕布。   除了历来的新仇旧恨之外,荀彧的分析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曹操想要和北方的袁绍相抗衡的话,就必须首先解决掉近在咫尺的吕布,否则他一旦北伐被吕布吵了老窝,那乐子就大了。   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前提之下,趁着袁绍与幽州的公孙瓒相持不下的时候,硬是在不适合出兵的冬天来了这么一场战斗。《司马法》说,冬夏不兴师,说的正是夏天容易传染疾病,而冬天相应的后勤压力变大,都不是适合行军打仗的季节。而在这样一场战斗中取得胜利,就是他们这些随军谋士的职责了。   荀攸看着从管粮秣的小吏那里报告的数据,眉毛立刻打了一个死结,攻城略池,本来就要求数倍与守城方的兵力,一个多月下来,就算再怎么不同算术,也知道这粮草的消耗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运输路上的损耗。“再不快点解决的话,回去非得被文若叔念死不可。粮草只能支持一个月了,留作明年播种的余粮是绝对不能动的。”   吃饭问题绝对是个大问题,民以食为天,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说的都是这个道理。由于屯田都尉枣祗的建议,许都周围的屯田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但是也不是取之不尽的。一个兵士每月近两石,一匹马每月三石,这样呆下去每天都是在烧钱。荀攸此时已经可以想象在后方的文若叔被一堆账本埋掉,为了各方的运粮请求忙的焦头烂额的燕子。毕竟他再能干,也不能无中生有。要是不快点解决的话——荀攸已经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被自己的小叔叔掐着脖子的样子了。   荀攸苦恼的看着代表双方实力对比的旗子,“真是麻烦啊——虽然奉孝你提供的马镫提高了虎豹骑的马上能力,元让将军也借此一雪败于高顺及陷阵营的前耻。但是上次袁术的援军给他们打跑了,吕布吃过亏之后就在下邳里面做缩头乌龟了。久攻不下,士气低落,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是不死不休了。不如撤军吧。”   当攻城战变成了消耗战,那绝对是对谋士的一种羞辱,也是有正常智商的人都不会选择的道路,毕竟曹操家业小底子薄,经不起浪费。按照常理,此时应该引蛇出洞,然后采取逐个击破的策略,强行攻坚付出的代价,绝对是现在实力弱小的曹操支付得起的。   没错,“实力弱小”,生存在夹缝之中,这些形容词都可以套用在曹操这位枭雄身上,而且一点也没有夸张的成分在内。他经常被打的撒丫子乱跑,落花流水,但是他和那些“正人君子”、“英雄豪杰”比起来,比如说刘备,比如说孔融,比如说吕布,就是即便在直言他杀人如麻的史书上,也没有留下过他抛妻弃子的记载。   对于荀攸,曹老板的评价是“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往好听的说是深藏不露,往难听里说的是一天到晚装戆。对于这一品质,与他做了几年同事兼搭档的郭嘉是一清二楚,所以也不会傻乎乎的跳起来说“你怎么能这样!”,而是直接话题一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以荀攸对郭嘉的了解,这个“鬼才”每次都是欲抑先扬,少不了说话绕上好几个圈子,光是从目前的情势来说,根本就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的情形,因而答道:“估计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事,先说更坏的那个吧。”   “公达你也太不配合了。”郭嘉甚为无趣的感叹道,“据冀州的细作传回来的消息,袁绍向西联合了羌胡,向南联合了蜀郡的刘璋和汉中的张鲁,除了幽州的公孙瓒之外,他唯一的发展方向是中原。近几日田丰又在劝他趁机迎接天子了。”   荀攸脸色有些难看,“那好消息是什么?”   “陈元龙(陈登)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那吕奉先本来想要出兵断了我们的粮道的,不过后来由于陈宫和高顺向来不和,加上吕布之妻(不是貂蝉)私下劝阻,说是孤军外悬,弄不好有丢了老巢的危险,这才打消了计划。”   “哈——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即便是蛋锭如荀攸,也难免有些脸皮抽搐。真要被断了两道,索性还是大家收拾行李回老家算了。   注:陈登字元龙,徐州人也。机敏高爽,博览载籍,雅有文艺。少有扶世济民之志,年二十五,举孝廉,除东阳长,养耆育孤,视民如伤迁典农校尉。兴修农业,广积稻谷。曹操以登为广陵太守,登阴合众以平吕布。拜伏波将军。登在广陵,广施仁德,明审赏罚,民畏爱之。孙策遣军攻登于匡琦城。登鲜克周章众,斩虏万数。敌举兴众返向。登以兵不敌,又划某谋克敌,斩首万级。迁东城太守。建安十二年卒。   兴平元年(194),陶谦病死,陈登主持由刘备继任徐州牧,倾心拥戴。建安元年(196),吕布赶走刘备,袭夺徐州,自称徐州牧。陈登在名义上改属吕布,但对吕布为人深恶痛绝,思有以报之。建安二年(197),陈登及其父陈圭设法解除了吕布与淮南袁术之间的联姻,削弱了吕布的力量。随后,陈登出使许都,向曹操面陈破吕布之计,深得曹操嘉许,被任命为广陵(原治今江苏省扬扬州市北)太守。   陈登就任广陵太守后,移治于射阳县(治今江苏省宝应县)。他明赏罚,重威治,使广陵松弛的吏治为之一振。为了筹划一支精兵策应曹操,他恩威并济,成功化解薜州武装,转为己用。同时,陈登很注意安抚民众,发展生产,不到一年,便使广陵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气象。百姓深服陈登之治政,对他既敬畏又拥戴,在当地树立起崇高的威望。   建安三年(198)冬,曹操挥军东出,进剿吕布。陈登事先获知消息,由广陵出发,亲率精兵为曹操先驱,围吕布于下邳城。吕布伏亡后,陈登因特殊功勋进封伏波将军,仍为广陵太守。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懿对诸葛亮说,“我一顿能吃掉一只鸡。”,偶想送那个编剧一只茶几= = —————————— 终于放假了,偶回来鸟~ 话说这个铺垫到底是为了什么没人看出来喵? ☆、第三十五章 谋定后动   “哈——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即便是蛋锭如荀攸,也难免有些脸皮抽搐。真要被断了粮道,索性还是大家收拾行李回老家算了。   “要是真想不出办法,那也只有撤兵了。”虽然打击了荀攸,但郭嘉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随手摸出了一个葫芦,然后灌了一口下去。按照主公的性格,面对吕布劝降却被陈宫阻挠,加上之前背叛,万一筋搭住了,那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想要说服他撤军就很困难,加上这次还有那个刘大耳在。   荀攸一脸郑重的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奉孝,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大有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的味道。主公与陈宫吕布都是老冤家了,而且这次兴师动众,如果一事无成的话势必咽不下这口气,能够说服主公的恐怕也只有奉孝了。说到这里,荀攸突然猛的凑了过去,“奉孝,这军中是不允许喝酒的吧,要是让陈群知道了,少不了又参上你一本。——不过,有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啊,来来,不要藏私,分给兄弟一点。”   “去去,”郭嘉排开了了他的爪子,“上次你和文若来都把我家的酒坛子刷了三遍了,还来?”说着,他还是取了杯盏,替荀攸满上了一小杯,“我这叫遵医嘱,这哪里是什么酒,这是,咳——”郭嘉的眼珠子转了转,发觉要是用那个什么“圣血”的名号还是太过惊悚,随口编到,“这是方士从天山上采下的雪莲所酿的的雪莲玉液,前段时间遇到一大夫给开的,可以活血养气,陈群他爱说便说吧。”   荀攸接过了酒盏,嗅了嗅香气,感叹道,“奉孝到真会享受,不过未免也太过小气,只这么一点怎么够?”   郭嘉心痛的看着自己的酒囊,“一共才这么一点,不省着点怎么行?不要就算了。”   轻轻的咪了一小口之后,荀攸说到,“这哪里不是酒了?”   “用的又不是五谷杂粮,又怎么称得上酒。”郭嘉眨眨眼,笑得心照不宣。   尽管两人目前的谈话算得上是风平浪静,但是两人心中都明白,如果没有抓住这次机会打败吕布的话,局势就会变得对曹操极为不利。按照之前荀彧的说法,“不先取吕布,问北(指袁绍)亦未易图也。”况且兵法有云,军者日费斗金,……而十万之师举矣,攻城则屈力,久暴(音同瀑)师则国用不足,胜久则钝兵挫锐。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智者不能善其后也。   (意思就是通俗点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且打仗时间长了就是在烧钱,除非加开主角模式或者金手指,否则必败无疑。)   这场仗,他们退无可退。   这是两位随军谋士都清楚的事实。纵观曹操的前半生,几乎每一仗都是在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每一次都是凶险到了极点,他都一路走来。作为能够为《孙子兵法》做注的BH角色,曹操当然在心中也明白孙子兵法的核心思想就是集中你的优势去欺负敌人,柿子要捡软的捏,他也想这么做但是实力不允许。但是曹操就这么一路走来。反观那个有返祖现象的刘大耳,总是一天到晚感叹如果老子有本钱,那绝对会是哔……(请自动套用某点X马文的模式)——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就连这样的典故都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忽悠出来的,正如那所谓的已经被司马光证实是忽悠的中山靖王之后一样。终究不过是个趋炎附势忘恩负义厚颜无耻反复无常的小人。呃……不要忘了从小就做皇帝梦这样的无知狂妄了。   对于军师荀攸和司空军祭酒郭嘉来说,还有一个让他们退无可退的理由就是刘备。尽管当初是郭嘉劝曹操收留刘备以收拢人心的,但这并不代表郭嘉这只鬼才中上了目前在各个平行世界中广泛流行的NC病毒,他明白如果这次失利的话,刘备这条落水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一口,他劝主公收留,也不过是为了借机消磨他的意志罢了。   这边荀攸已经把酒喝完,又把杯子放到了郭嘉的面前,一边问道,“奉孝你这酒口味倒甚为独特,确实是不像中原之物。也是上次制造琼浆玉液的商人弄来的?”   “差不多吧……”郭嘉下意识的满上了杯子,然后递了过去,全然没有意识到他就这样被荀攸又骗了一杯酒去,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忽然想到了那句几乎被忽略过去的话——   “如果有麻烦的话,可以向‘坎’求助。”   坎——水,对了!水攻!郭嘉一拍几案,跳了起来,一把抓过了那张羊皮的行军地图,就连打翻了面前的美酒也不在意。泗水和沂水在下邳城前汇聚,然后向东流去。应该说《易》不愧是各位谋士用来装神弄鬼的一大法宝,郭嘉对这东西也相当的熟悉。现在虽然是冬季的枯水期,但是这两条河并没有像大河的水流一样凝结。如果是两条河一起的话,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集聚到足够的水量了。   士兵们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已经相当疲倦了,而且按照行军的习惯来说,冬夏两季都不是打仗的好季节,夏天容易爆发疫病,而冬季的保暖又会造成后勤的压力。要是过段日子进入了小寒节气,各种因素加起来就会变得对攻城方极为不利而对于守城的来说完全相反。更为重要的是,如果等到来年春天误了春耕,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从灵机一动到最终的决定具体计划的实施细则,绝对不是一个“坎”字就可以解决的,郭嘉与荀攸又是仔细讨论之后,才把每一个细节都敲定,大约派多少人,由谁指挥。这毕竟不是偶们的人民军队,出去打仗的时候也不可能随身带上工兵铲,挖掘的速度也会变得落后。   “当当当——”三声之后,鸣金收兵,按照今天的天色,估计今天的攻城战又是以失败告终。郭嘉与荀攸对视一眼,暗道侥幸,这攻城战要是再来上这么几回,士气和人数上的损失,就算是他们定出了这个计划,能不能够实施也是问题。一旦上了战场之后,那就不是他们身为谋士能够控制的了。   没过多久,曹操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在许诸的护卫之下,先是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然后径直来到了幕僚专用的营帐之中。吩咐许诸守在了门口,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之后,曹操抓下了头盔,随手拖过一个垫子坐到了席上。   “吾欲撤军。”曹操的语气相当严肃,表情尽管有些懊恼和惋惜,但是依旧毅然决然。   “主公?”   “主公!”   郭、荀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低呼,与千年之后某个自诩用兵如神自命不凡实际上却连孙子兵法到底有几篇都不知道,在士兵们都纷纷骂娘的时候,却对提出意见的部下说出我打仗的时候你还是小毛头,最后侥幸逃生之后再将这件事件粉饰成用兵如神的某人不同。曹操的前半生一直处在打不过就跑的境地,然而他从来不避讳自己的失败,每次因为没有听从谋士的意见而打了败仗,他都会将错误归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诚心的道歉。每次取得胜利的时候,他又总是清清楚楚的归纳具体哪件事是哪个人的功劳,而没有一点错误。赏罚分明,不贪图虚名以及部下的功劳,这便是他能够取得成功的诀窍。   曾经年少的时候,曹操与袁绍谈论如果天下大乱,怎样才能够平定。袁本初给出的答案是占据冀州之后,联络北方的匈奴,然后安定天下。而曹操给出的答案则是只要有人才的话,哪里都一样。从这点上就能够看出两人的区别,也由此可以推断出最后的胜负。   在没有计划下突然决定撤军,这绝对是会动摇军心的言论,尤其又是出自主帅之口。要是传出去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全军溃败也有可能。难怪之前要严禁一切闲杂人等靠近。   要是在半天前,他们会在因为不用劝服主公而额手称庆,不过现在,应该考虑的就不是这种事情了。   “嘉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郭嘉与荀攸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提前揭露谜底比较好,不过相对来说国家还是有着那些谋士们常见的装神弄鬼的倾向。说了这么欠揍的一句话之后,直接把责任丢给了荀攸。   “主公,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背,其锐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夫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之谋未定,进急攻之,布可拔也。”荀攸这么说着,一边细心的观察着曹操的反应。   (大致的意思是吕布有勇无谋,而陈宫虽然有智谋但反应迟钝,犹豫不决,现在应该趁着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   曹操似乎是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期待的看着几乎从未让他失望过的两个谋士。   “我们只需要这么这么……”郭嘉开始详细的讲解这次水淹下邳的计划。   ——结果曹操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一点都没有之前进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满脸颓唐的样子,临行之前还仰天大笑,丢下了一句:“今次吕布可一网成擒尔。”一溜烟的窜出了帐篷,找来了乐进和于禁,指挥两人领兵在沂水和泗水上面分别筑坝。   这就是在郭嘉看来,成为谋士的最大好处,只要动动嘴皮子,下面的人就得忙的死去活来。而且天塌下来有主公顶着,剩下的只需要随便说两句哄他高兴就可以了。   完成了布置之后,荀攸与郭嘉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郭嘉这才有空想起提供这条建议的人来。要不是今天灵光一闪,也不会想到看似没有什么的一句话会有那么深的含义——不过“他”是怎么会知道会有麻烦的?   年少的文人,有着神奇产品的商人,来历不明的异乡人,也许现在应该加上能够装神弄鬼的神棍?作为一名谋士,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自己就很清楚,即便是同样一件事情,上下嘴皮一翻,一个谋士也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什么夜观天象然后掐指一算的事,就算真的有,那也是那些太史而不是他们幕僚应该的职责,否则这营帐里就应该放上浑天仪而不是行军地图了。   然而结合之前献上马镫的行为,时机准确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雪中送炭不说,而且恰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而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又解决了目前的困局,加上之前对于刘备来投这件事的正确预言,几下以结合,整个下邳之战的起承转结就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能够在极少的情报下判断下一步的两军动向,同时预料出可能的难题并提出解决方案,居然还预留了足够了准备时间。——好个柳三变!好个敖仲卿!   空有理念夸夸其谈的大多是愚者,比如说那位大名鼎鼎的孔少府,每次提出的计划是一个比一个光明灿烂,但到实行的时候每每漏洞百出,极好清谈,与之结交的都是类似的人物,要不是看在他的虚名份上,因为这样的原因只身投奔的他估计能有落脚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郭嘉取出了透过特殊渠道进来的字条,丽娘传来的关于“夜光杯”的消息以及之前的种种,这一手点石成金可不是那些江湖术士玩的转的。值得庆幸的是,从目前看来,“他”对主公并没有敌意,甚至可以说,透过自己在释放出一定的善意。只是不知道文若那里进行的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活活活……终于出现了,D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去查背景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话呀!不知道的回去给我看前文。 —————————————— 虽然不知道哪里是不是真的,但是依然为睡了几千年又被吵醒的曹老板默哀三秒钟。 最近都在看卡徒,忘了更新了,掩面,不过真的很不错,很干净的文,感觉上很有创意。 ☆、第三十六章 猫家博士   在距离上次荀彧来访之后过了半个月,两只猫已经接到了通知,可以准备去考博士了。在千年之后,还有一年才会直面高考的两只猫来说,没有想到穿越居然可以直接三级跳去考博士,无论是漫不经心如老猫,或者是适应力强的像糖猫,都感觉颇为微妙。   所以说这就是生的早的好处,有些今人看来随随便便的一些见解,就可以因为当时普遍认识水平不高,而为自己光辉灿烂的头衔上再加上一笔,从而把这些名头和一串的头衔,变成令广大学子头痛不已的文学常识。   博士这个头衔,在典故中却常常被作为贬义词出现,比如说班超的投笔从戎,后半句就是大丈夫应当战死沙场,安能在家做一博士,从此之后,效仿者无数,光是在这个时代就有黄须儿曹彰(曹丕他弟,曹植他哥)以及吕蒙这么说。但是除了作为反面教材之外,博士并不是单纯的会被儒家教义的书呆子,明算明律都是维持大汉正常运转的必要支柱,还有负责黄老学说的——因为刘邦同学不待见那些儒生,还有汉明帝引入佛教,就是因为博士的解说。   然而,他们是没有实权的,只是在必要时作为百科全书的功能存在。而经过董卓之乱之后,献帝多次被挟持,有时候来不及逃命,我们忠心耿耿的董承国舅大人,就会把抓在船沿上的人的手指全都砍下来,然后无处不在的太史令们会在起居注上写下这么一笔——这次砍下的手指很多,用手可以捧起来一把。而博士们,作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典型代表,理所当然的排在了牺牲者的前列。至于后来乱世开始,没有办法为战争服务的博士已经很久没有补充过新血了。   于是乎,郭三郭四满头黑线的接到了通知,今天早晨两只猫大包小包活像是去逃难的,实际上却是去参加了博士的考试,传说中要考上三天三夜的明算博士考试,仅仅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就接到通知说可以把行李运回去了,中间还要扣除审卷的时间。而此时此刻,他们还在青矜楼内对着负责的杜丽娘做定期报告。   而尚书省内,大汉有史以来最年少的博士猫们——估计也是后不见来者的说,正在接受着礼仪的“熏陶”,作为博士之后,和普通人在衣服和行为上有着不同的要求,比如说,要穿方领,迈方步。就连披的狼皮,也会按照季节的不同,颜色有所变化,就跟动物换季的时候要掉毛一样。被称为五时常服,包括绛、黄、青、皂、白,颜色的变换比起来,颜色变换还要多一些,应该是这样没错。   因为汉朝是继承了火德,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以绛袍为主。不过要不是考虑到当官的尤其是一定品阶上的官可以做一些百姓不能做的事情,比如说刘邦规定,商人不许骑马,不许穿丝绢,还有百姓不可以吃牛肉,等等乱七八糟的规定,当然,还有重要的是服役这种事情可以用钱抵,犯罪的话可以用官阶来赎,诸如此类的好处之外,这一年六百石大米的俸禄还真不被现在的两只猫放在眼里。日进斗金的她们,无需体会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   除此之外,任务倒是清闲,按照荀彧的说法,只要教会了手下的学生怎么用算盘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要帮忙算帐。而且这件事情可以直接走尚书省过程而不用经过皇帝,既符合了低调的原则,又不用去给那个什么献帝下跪,还不需要孝廉的资格,倒是恰当好处。   不过在看完了两只猫的答卷之后,在安排了人手通知将行李收回去的同时,荀彧大人发话了,说是既然都已经请了三天的假,那就不要浪费顺带帮忙把这里的帐一起算了吧,然后毫不犹豫的抓了壮丁。   看着堆得有小山这么高的简牍,糖猫忽然打从心底的同情起荀彧来,要是这些都翻下来了话一定会被砸死的吧,而在她听到这不过是一天的量的时候,越发觉得他的人生灰暗起来。   可是,在得知今天她们要帮忙的就是这么一堆的时候,糖猫脸色发青——这家伙是黑的吧绝对是黑的吧!即便如此,糖猫仍是极力克制住头上的青筋乱冒,扯出了一个营业用笑容,用着十二万分礼貌的口气说到,“令君大人,您的信任真是让我不胜惶恐,但是这样做恐怕不是很方便吧?毕竟我们可是来历不明的人士。”   现在对荀彧的身份有所了解的糖猫绝对不相信他会没有调查过她们的身份来历,在她看来,华家村的防护措施在她们的完善之下绰绰有余,而这里的档案中仅有郭嘉那里新鲜出炉的户籍而已,出于思维的惯性,即便查到了她们的马甲,也会因为这两个名字的差异而认为其中至少有一个是真的,但恩么都不会想到这两个都是马甲。   “你们对司空大人没有敌意吧。况且大家都为天子脚下,为大汉效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荀彧说的光明正大,在这么做之前,他当然做好了相应的防护措施。光是在这里的简牍就有真有假,做好了暗记,各个部门中最为复杂的计算被收拢之后又打散了开来,想要从中推算出许都的真是情况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而从满宠那里调来的情况,这两个人初次出现是在两个多月前,而派出的几路人马都没有找到“他们”最终居住的地点,群山之中隐居着什么世外高人也不是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光从他们东西不易保存的特点就可以推断出来源至少在主公的控制范围之内。   接下来就是从奉孝那里过来的情报,以及书院中汇报情报的总结,光是从表面上来看,这两只遇到郭嘉绝对是巧合,事实上,即便是在许都高层,知道国家是青矜楼的幕后黑手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更不用说想好计划特地到那个地方找人了。   而从书院那里传回来的消息就更加奇怪了,如果说是要攀附权贵的话,事情的发展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说现在和袁家和司马家的少爷走的近些,但只要长眼睛的都看出“他们”没有投效的意思。而且,即便是选择的话,应该选择二公子而不是袁熙。   在大公子(曹昂)死后,主公的继承人就变得不确定,按照大汉的惯例,家业都是由嫡长子继承,而前段时间卞夫人使计逼走了丁夫人,能够有这样有手腕的母亲,即便是在主公的夫人之间也是少见的。   对于卞夫人,在荀彧等士族官员眼中,都是颇为看不起的,原因是她本来是出身娼家,按照这个世界的习惯,这是属于下九流的类别,连寒门都比不上,仅仅比奴仆高一等而已。不得以妾为妻,是齐桓公九会诸侯是定下的盟约,而按照汉律,这回事乱妻妾罪。而且,目前还有为她的兄弟谋官位的动作。   虽然说有这么一个出身低微的娘,加上自身也资质一般,而且行为冲动,报复心强,但光是从顺序上,曹丕还是最年长的那个,在正室刘夫人无子的情况下,他有第一顺位继承权。   但是相比来说,袁熙在袁绍那里的情况更不妙,虽然说他得到了袁绍手下一批能臣的支持,但问题是他虽然是正室所出,但既不是名正言顺的长子,也不是备受宠爱的幺子,其实他的境况相当尴尬。   如果说是爱钱,那也不是这样,除了蜜炬的分成以及之前差点让荀彧陷入暴走的麦子题之外,看不出有敛财的动作(玻璃的事荀彧还不知道)。要是说着两只是来打探情报的,那也应该潜伏在许都而不是颖阴,要知道,颖阴虽然有于禁的驻军,可这个时候,于禁早就拉着部队跟着主公出征去了。   真的说这两只猫有什么破绽的话,那就是在见识上了,仅仅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将数这门学科掌握到这种境界,对于炼丹术也有所涉猎的,那叫令狐冲的少年按照郭嘉的看法分明就是个已有不少经验的名医,那种熟练的手法不是随随便便两三个月就连的出来的。(其实糖猫她真的学了没几个月)而那个自称敖绍的居然能够得到慈明叔(荀爽)的赏识,甚至得到一个“见多识广”的评价,在这个天才少年多以记性好能做赋为卖点的时代,却是稀有品种。   按照荀彧的意见,也许若干年后,他们可以有所成就,但是现在还是太过稚嫩。谨慎起见,荀彧还是决定暂时将马镫的制造者留在身边进行观察,确定不是奸细之后再做打算。   可是,无论荀彧在怎么提防,再怎么计划,他也绝不会想到这眼前的两只猫没有任何计划,所求的也无非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而已。就算是把曹操手头的谋士全部集中起来搞头脑风暴,也不会推断出他们自身在别人的眼中是定格了的文字。而在这个以竹简作为主要传承方式的时代,随便哪一只猫都远远的超过了学富五车的水平。   按照糖猫的理解,她们在这里帮忙,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作为提供她们“博士”这个保护壳的代价,两清罢了。按照约定,她开始教荀彧手下负责与数字打交道的官员算盘的使用方法。今天是从一到九变成从九到一,因为急不得。所以先是教好了之后,就与老猫一起投入了算账大业之中。   看着小山似的简牍,老猫苦中作乐的安慰糖猫到,“你就当我们效仿秦始皇吧,人家每天要看一百二十斤,不看完不睡觉呢。”话虽如此,两只猫还是决定在天黑之前看完,然后回家吃饭。虽然猫是夜行性动物,但是对于这些猫来说,门禁是六点这句话是不必挂在嘴上却始终坚持的原则。   “搞定。”老猫偷偷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起来伸了个懒腰,将竹简丢到了一边,“糖,好了没?”   那边,糖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显然也已经完成了任务,实际上,要不是荀彧说要在一旁学习她们的经验所以共处一室的话,偷偷携带计算器的她们完成起来还要更快一点,但是光是这样,已经让荀彧见识到了什么叫非人的速度。因而,相对使用算盘更为熟练的糖猫面前的竹简比起老猫来还要多了一半。“好了,可以走了。”麻利的收拾好眼前的工具,“那么,令君大人,我们告辞了。”   荀彧有些惭愧的对比起自己面前的竹简,使用算筹还是慢上许多,没想到最为困难的部分今天居然完成了,“既然天色已晚,两位不妨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如何?”从他的心里来说,也有借此一探究竟的心思在里面。   “这……”糖猫把视线投向老猫,总理大臣请吃饭,怎么看都是不方便拒绝,不过向来宴无好宴,双方身份巨大的差距决定了必然是有所求才会如此。但是,以她们现在的情况……   老猫心里想到的则是另外一回事情。虽然说从先生的暗示来看,荀彧并没有恶意,隐约也感觉得到两者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但是她却注意到奇怪的地方,似乎荀彧今天一直在拖延时间,从开始看来,他并没有预料到她们能够那么快就解决问题。后面的行为,相当的不自然,简直像要是掩盖什么似的。一想到家里的布置,老猫嘴角弯了弯,冲着糖猫点了点头。   “多谢令君大人招待了喵。”糖猫觉察到老猫的心思,表面上却做出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纯良。至于心中是否有为省了一顿饭钱而欣喜不已,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完想要更的时候,居然显示器黑了,自己拆开检查了一下,不是主机的问题,后来保修之后就拖了很长时间才修好的说,那个检修的倒是很准时,但是那个修显示器的居然约了好几次都失约,还不来电话,最好居然说要回家过年,要买年货,又让那个开始检修的来把我家小电抗回总部OTL. 喵喵地,这种人年货买到三聚氰胺,回家遇到大雪封山= = ☆、第三十七章 待客之道   事实上,荀彧同志的请客吃饭可以想象的到,是没有什么效果的。想就知道了,即便通通回答的是实话,以现在的知识也不可能理解。除了觉察到她们没有习惯正坐这一奇怪的地方之外,基本上他所得到的情报只是与之前汇报上来的相同而已。况且有了之前面对周瑜的经历,这两只猫扯起谎来更是驾轻就熟。   在另外一边,不出老猫的意料,之前所作的布置,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们做出了盛大的欢迎。“注意:不请自来的客人将会受到主人的热情欢迎。对于由此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将由客人自行承担。”能够用这么客气的话语表达出如此扭曲又危险的含义,这是老猫的习惯。但对于善意的提醒,糖猫认为总是多此一举,因为人类特有的好奇心,使得这句话在人类的眼睛里看来就跟“请踢破门进来吧。”是一个意思。   不过,正如之前所说过的那样,这两只猫的安排是属于缺德的冒烟的那种,向来只有她们整别人的可能。门把手上,石墨的正极和铁做的负极形成了最简单的原电池,两者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不仔细观察的话不会发现。如果没有注意到伸手握了上去,人体导电下,充当一会儿小灯泡是难以避免了。因为电压不强,所以不存在击穿空气的可能性,但是想要让人体验一下被“电”到的感觉,那是绰绰有余了。   ——感谢河蟹笔记提供的灵感。——以上是老猫同学提供的制作感言。   根据古人藏东西一定选在书房的八点档黄金定律,书房成为了重点照顾的对象。嗯嗯,有书房的话怎么可以少得了暗格呢,这不是辜负了广大观众的期待吗?(啥)特地被安装的暗格里放的是因为作者无能被以下省略的草药,配上院子里用来驱虫的夹竹桃和用来避蛇的凤仙花,可以让人痛晕目眩外加恶心呕吐等症状,要是不小心打开了被特地卷起来的秘籍书简或是存心装好的帛书,啧啧,真是抱歉,劳烦请热切的回应自然的召唤吧。   其实,要不是在制作上有困难而且按照老猫的说法,很容易把自己搭上,糖猫开始偏爱甲醛,除了用来防腐和某些“有才”的商家用来浸泡海产之类,那可是最佳的□□,只要皮肤接触或者是吸入就可以达到效果,那集CSI:NY可是让她印象深刻。不过另外处理尸体比较麻烦,因为家里既没有种玫瑰也没有种葡萄,家里也没有养秃鹰或者鬣狗这类食腐动物,就连猪都没养(这去问犯罪心理),出于这个原因,致命性物质的使用也被否决了。   尽管对送上门的实验品依旧有些恋恋不舍,糖猫还是考虑到以她们现在的恶势力想要毁尸灭迹存在技术性困难,所以虽然也有下蒙汗药或者是麻沸散的选项,但是就算问到了什么,你又能够把幕后黑手怎么样,哪怕是现在已经猜出了幕后黑手也一样。况且即便作为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密探,在响应自然召唤的时候,就算是钢铁般的意志也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达成了目的,那么手段什么的就可以忽略不计了,毕竟老猫她可是最爱鬼谷子了,而糖猫却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手中的各种最近有些结余的药品来了个大清仓,因为保质期问题是古人应该注意却不太注意的,反正只要不弄死就好了。虽然说誓约规定不能害人,但是送上门来的那就不是她的过错了。   看着门上已经绷断了头发丝,以及地上有些凌乱的香灰痕迹,老猫不自觉的打开了扇子,“啊呀呀,看来我们的客人很敬业嘛。”幸灾乐祸的语气,虽然脸藏在防毒面具里看不见。即便在这样的招待下也记得要恢复原状,这次的程度似乎比上次的要高一些,应该说不愧是荀令君的手下吗?   这两只猫不知道的是,想要来体验一下这热情招待的还不止这么一波,还要算上好奇心正旺盛的范湍同学。所以说老猫的那个告示其实就和粘鼠板没啥区别,往外一贴,那个四害就拼了命的往上凑。只是这范湍手脚慢了这么一部,等到他想要亲自体验的时候发觉有人已经先行一步,无奈只得在外等候。靠着他多年的生存经验,居然没有被人发觉。后来,在他看到两个大白天穿着夜行衣弓着腰衣衫凌乱的人凄凄惨惨切切的退出来之后,范湍这才意识到他似乎来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地方。   而至于糖猫,则是深刻的体会到腹黑无极限这个不变的真理。本来,按照她的估计,这无非也就是以下几种情形:第一,荀彧放任手下响应自然召唤,最终脱水,大不了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第二,他手头有更为高明的大夫在,看一眼就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华佗或者张仲景现在就在许都。第三么,就是荀彧直接或者间接来讨要解药,讨价还价之后,可以和他谈谈关于如何尊重个人隐私的问题。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握。之后,荀彧单独找糖猫做了一番深入肺腑的交谈,一脸诚恳的向她请教了几个“医学上的疑难杂症”,说是听人说她医术高明,当下她就反映过来是郭嘉把她给卖了,只好咬牙切齿的回答了荀彧提出的问题。至于这所说的症状么,分明就是她安排下的“待客之道”。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但是也无法拒绝。虽然说得到了一些实验数据也很令人高兴,但她开始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此时糖猫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一力降十会,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提下,什么技巧呀,智谋呀都是摆设而已。   ————————我是新年快乐的分割线————————————————   糖猫现在的眉毛一抽一抽的——她不该一时兴起,她不该年少轻狂,她不该随心所欲,她不该自投罗网,她不该铺张浪费,她不该疏忽大意,她不该自取灭亡,她不该心存侥幸,她不该优柔寡断,她不该和蔼可亲,她不该……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全家都错了!喵喵滴,认识眼前这个笑得爽朗灿烂到令人无语的男人就是她到这个世界来的最大的错误!   对着陪在身边的满脸阳光笑容的袁熙,糖猫觉得她的头更痛了。拜托,她已经过了看到邻家大哥阳光微笑就会脸红心跳的年纪了——不,准确点说似乎她也没有经过这样的一段时期(青春躁动期?)抱歉,她家的外婆和喵呜的教导足以让她平安度过这段时期了,后来只不过是一个理论知识在亲身体验一回而已。况且,更直接的说,像她这种也行生物,看套纯情男孩的灿烂微笑不是会被电到只有会被雷到啊!!!   由于上次清理存货的时候不小心太HIGH了以至于现在糖猫的药物储备低于警戒线,常用药材可以从药店补充,但是有些限制性药材,比如说□□,都是需要登记加上医生处方,每次还要配额,比起现代的处方药管理来,只严不松,与西医不同,中医中药和毒的界限绝对暧昧不明。否则也不会有光是糖猫一口锅里就可以让人选择投奔茅厕还是投奔棺材。关键在于,药店处理方法与华家村的手法不同,会损伤药性,加上类似甘露、梅雪这类的东西都要亲自上阵。   本来糖猫还想要把老猫挖出来一起,但看那只已经进入半冬眠状态,倒是需要分神照顾,不得不放弃,谁知道居然好死不死的被突然冒出来的袁熙堵在了门口。一听说她要去采药,立马说自己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然后在她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直接被拖走了。   颖阴城,在颖水以南,按照中国风水上的习惯,一般城的北面需要有山,可以依靠,而南面必须有水流过,这是基本常识。实质上,靠着北面的山是用来阻挡从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按照同时掌握风水和地理的老猫的讲法,就是这么回事情。所以,颖阴以北,也有一座小山,海拔估计超过了百米,被当地人很随意的称之为北山,也就是袁熙的目的地。   “如何?风景不错吧?”北山的山顶上,颖阴城的全景一览无余。袁熙侧过脸,一如既往的爽朗的笑着,只是这笑容中似乎还有着其他的说不清楚的东西。袁熙这只,看上去似乎傻乎乎的一根肠子通到底——这是未来的BOSS司马懿同学说的,实际上越是与他熟悉就越能够发觉,那层爽朗下面不协调的东西。   不过!老娘是来采药的又不是来看风景的!——冷静,糖,你是一只文明的猫,要注意形象,要谨慎用词,保持气质!再一次掀桌!确实,一看周围的皑皑白雪,在这种天气跑到山顶上吹风,就算上山的工具是低碳而且较为灵活的马而不是山地车也不行。   风景好?这种海拔不过一百米的山上能有什么好风景?想要俯视风景,无论是东方明珠或者是金茂大厦,还有那个据传像鬼子刀一样的环球金融中心都比这里好,不用顾忌海拔造成的低温,而且升降都用电梯,视野也是由望远镜拓展,还有空中回廊,哪个不比这里条件好?   还有,这又不是心哔——游戏,为毛会出现什么类似于在XXOO树下告白一定会哔哔嘟嘟——(话说这奇妙的消音到底是啥米东西啊?)而且这像是好感度到了之后才开启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目的是采药的糖猫此时此刻彻底在冬日的寒风中凌乱了。   坦白说,糖猫不是很擅长对付爽朗的人,无论这种爽朗到底是真是假。准确来说,应该是气场不合吧。无论是真的爽朗到不懂得拒绝,还是那种天然黑。真正爽朗的人,在她的世界里,是存活不下去的,因为物竞天择这个无论哪里都存在的自然法则。至于天然黑,可以吐糟说因为他不是剧情人物所以喵喵想华丽丽的无视他吗?   是,没错,不是剧情人物,在数度纠结之后,糖猫终于选择了合适的态度来应付袁熙针对她的过分热情,一个在正史上没有留下记载的不相干的人,所以,应该只要应付一下就能够解决了吧?   “那么想听那个答案?”也许对于这种人,不要浪费精力直来直往才是真确的选择,为了自己笑得快要抽筋的面皮着想,糖猫已经有些厌烦了这样的你来我往。“真的,还是假的?”   “哈哈……好就好,难道还有两种感想吗?小糖你在开玩笑?”那种明朗的和周围环境完全不协调的笑容,令人除了危险之外,还感觉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与喵喵无关哟。   糖猫别过脸,做好了心理建设,一下子说了出来,“真是非常棒的风景呢~~——才怪!!!请你自由的……在这里做风干腊肉吧,不必跟我客气。”虽然说冬日恋歌里的这种风景在电视机前看上去不错,但是这个温度下面就算是换了毛的猫也受不了啊,韩剧女主们居然能够穿那么少还活蹦乱跳是在是太没天理了——阿嚏……   “啪!”糖猫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爪子PIA飞了带着温度的披风,原因是她的洁癖,实际上,除了几只猫以及自己的家人外,她不太能容忍与外人的肢体接触,因而此刻超水平发挥,直接打中了伸在半空中的袁熙的手,而后者,单从武力来说,在书院中没有找到敌手过。   被挥开的那个依旧是维持的那个动作,袁熙似乎固执的想要把那个一看就很贵的披风给糖猫披上,而向来对钱财比较在意的糖猫放任这东西就这么摔在地上。眼睛中的敌意几乎一闪而过,怎样迅速的掩盖自己的情绪几乎成为了本能。   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眼前这只猫已经弓起身处于攻击状态,袁熙笑了笑,“那么接下来,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走吧。”转身离开,完全没有看一眼地上的披风。   你以为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啊!糖猫在心中怒吼,也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无视了在地上的披风,开始她今天的日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想了想还是在年初一先上一段新年礼物再说。 D在这里祝大家虎年大吉,虎虎生威,如虎添翼,总之心想事成!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年,(理论上是公瑾大人的本命年),握拳,大家一起加油吧! —————————————————————— 最近卡文,大家随便看看吧。 ☆、第三十八章 亚兹拉尔   “说起来,幸好小糖你刚才没有动手,”忽然间,走在一边的袁熙开口,带着几分庆幸的语调,“否则就真的会没命了,哈哈……你的运气真好。”若无其事的说出了部分事实真相的某这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危险。   事实上,身为颖川书院中武力值排名前三甲的高危险任务,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糖猫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再在这明显不占据优势的项目上多浪费唇舌,论武力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智者杀人不用刀嘛,单纯想要放倒他的话起码有五六种方案的说。   转眼间已是仲冬时节,中原地区的降雪频率要比上海大得多,尤其是这北山之上,浅浅的一层积雪,没有消融的迹象,过了山腰之后,方才看到一些植被,泛出焦黄色,是枯草的颜色。而山脚下早就被路过的饥民挖了个精光。糖猫抽动着嘴角,在那些琉璃匠研究出来平板玻璃的制作方法之前,她恐怕是和可爱的问世无缘了。虽然老猫保证过既然同时期的罗马人可以做得出平板玻璃镶在门窗上,我们中国人没有理由完成不了,但中间具体要花上多少时间,她在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问号。   至于半山腰以上为什么还存在植被的问题,要归功于这座山几乎在六十度左右的倾角,无论是没吃饱饭还是没吃够盐的饥民没有能力爬上来,而要不是袁熙知道一条不为人知的小道,此刻糖猫也少不了COS一把山羊了。   再三确定了附近没有足够容纳冬眠的熊的山洞,糖猫这才取出了随身的家当,开始收集的过程。   “这不是还有吗?怎么不挖了?”袁熙在一边看热闹,见糖猫的动作很是奇怪,每种她需要的植物只取一半,剩下的就放在原地不管了,明显不可能是老眼昏花,那只能是刻意了。   “当然是为了保证最快的增长率了。”糖猫随口答道,“根据生物增长率曲线,只有每次采集的数量是原有种群数量的一半的时候,才能达到最快的增长率,过了的话就会有灭绝的危险。”她可是专业的,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生物常识都不知道,严重鄙视那些看到奇珍异宝就一下子采光的没品的人类。   “???”这是完全陷于迷茫中的袁熙,从平日的接触中他隐隐察觉到,糖猫的生长环境似乎与他们全然不同,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所谓男人的第七感,她似乎从没有亲眼见过战争,或许知道,但从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简直就像是在这大汉江山还没有走向衰亡的时候生活的人一样。   在这样一个乱世,即便是像他这种世家子弟,也难免会有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就算是被保护的再好的深闺女子也一样。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在冀州,就算是兵士也经常吃不饱,树皮草根早就列入了菜谱,人肉干也是常备项目,但这些对于她而言似乎只不过是遥远的传说。   尽管糖猫经常表露出对人命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她的选择还是救人,这点跟她的同伴老猫截然不同,“他”是真的不把这放在眼里。仓廪足而后知礼仪,这世上还存在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女子的乐土吗?   同学,乃文艺了。   在确定了周围肯定没有熊在冬眠以及其他的危险物种之后,糖猫逐渐的向着山顶靠去,然后忽然是一阵悉悉嗦嗦的响声,似乎是什么踏在积雪上的声音。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袁熙已经先一步,接近了声源。   “不要碰!”待糖猫刚看清掉在究竟是何种生物,赶紧出声制止袁熙的动作,没想到已经迟了一步。   袁熙以与他一贯形象不符的温柔动作,将掉在雪地上的雏鸟捧了起来,走到了糖猫的身边。“怎么了?看样子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他抬起头,人力所不能及的九十度垂直的峭壁上隐约可以看见动物的巢穴。“为什么不让我碰?还是说你也想摸摸看?”   = =#“你——是白痴吗?从这个高度就可以看出来掉下来的话绝对是骨折,随便移动的话只会加剧症状,可能还会导致移位。最重要的是人类的身上有很多杂菌,要是传染了怎么办?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这样紧张的态度,对于人类是绝对看不到的。   “这样啊,那我把它还回去吧,反正就在不远的地方。”尽管是这样无所谓的口气,但明显的袁熙同学是对于糖猫的态度不满了,准备清除障碍。   听到袁熙的说法,糖猫抬头看了看九十度的悬崖,眼角微抽,你是想表演现场版无保险带的徒手攀岩吗?“如喵喵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还是属于动物界、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灵长目、真猴亚目、窄鼻猴次目、类人猿超科、人科、人属、人种,而不是原猴亚目。而且——从它掉到地上的那刻起,就决定了再也回不去了。”——如同我一样,这个念头只是从糖猫的心头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她难以察觉。“而且,你硬要把它送回去的话,它身上沾染的人类气味只会让成鸟连这一窝的雏鸟全部放弃,救不了它还害死了别人。”(注1)   “……是这样吗?”袁熙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真切。语气中的惊奇与诧异,似乎不曾作伪,也许是觉察了背后的另一层含义。或者不止是因为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常识,而是带着仿佛第一次认识她的新奇。“所以说,小糖你这么善良,想要收留它吗?”   “喵?!善良喵?”糖猫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表露出一付被雷劈到的表情,“可以请问一下你哪只眼睛看到喵喵的脸上写着‘我是圣母’这几个字了?”这年头,美丽善良这几个词除了在童话里还能用用,其他的都是被用在圣母系小说里,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反语的口胡!就算是从小到大被亲朋好友表扬的话,也不过类似于这个孩子真聪明,或者挺活络,如此这般的,被夸善良,要是真有人这么夸一个孩子的话,那估计是这孩子已经没救了,身上找不出其他闪光点的权宜之计罢了。   “这‘圣母’究竟是何物?”   “一种你打她左脸她会奉上右脸,然后再夸上一句打得真好的神奇生物。”   “不过我倒是觉得,会这么说的你,其实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突然穷摇附身了,或者实际上今天出门之前这袁显奕其实是脑子被砸坏了吧,糖猫露出你绝对脑抽,鉴定完毕的表情,“不好意思,请你自由地……”小云啊,你的ignore神功先借我一用。作为一名医生预备役,好像最不应该具备的资质就是什么善良温柔吧,又不是什么南丁格尔。   决定华丽丽的无视了袁熙之后,糖猫集中精神专心的救助眼前的猛禽来,因为只是雏鸟的缘故,只能从喙上判断这是鹰科或是隼科,但是如果栖息地在华东或华北的话,那绝对应该是国家保护动物了,糖猫就近取了树枝做了简单的固定,顺带用了云南白药made in三国做了处理,好在胸腔这里没有发生骨折,估计骨裂的可能性比较高。可惜没有X光啊。   对于坚定的否认了自己的评价糖猫,实际上包扎的时候却是温柔且细心——虽然说熟练度高的有些过头,袁熙难得的露出了真实的笑意,“喜欢的话就带回家养着吧,反正它也受了伤。”   虽然说救治的时候糖猫毫不犹豫,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迟疑了,“饲料费倒是没什么,只是按照自然规律,它应该列入今年的死亡名单,然后成为别人的食物的组成部分。”虽然说她真的很想养一只,多拉风啊。啊啊,星史郎,此乃突然狼血沸腾的糖猫。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把它丢在这里好了,只要放在这里的话,很快就会如你所愿的。”说这话的时候,袁熙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依旧太过晴朗的语调,却让人感到不安定的因素。   “这可不行!”还没反应过来,糖猫就直觉的反对,反应过来之后,她也动摇了。濒危动物保护名录——这是重点吗?似乎救下来的话也有道理吧。   “大不了饲料我替你出就是了。”袁熙玩笑道。   糖猫伸出爪子捂住头,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算了算了,喵喵养就是了。”反正从掉到这个世界开始,对于历史的影响就无处不在,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个了,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导致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真是一只相当不负责任的家伙。   “即便这么说,你养过吗?”袁熙露出我觉得你不太牢靠的表情。   “当然没有可能。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过我看过动物世界。”糖猫依旧坚信电视节目是伟大的。   “……”这是已经习惯了糖猫不时抽风语言的袁熙,“那么,你准备叫它什么名字?”   “嗯……唔……决定了,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亚兹拉尔了。”糖猫忽然想到了,忽然闪着星星眼说道。   “既不是匈奴话,也不是梵语,有什么含义吗?”袁熙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你想说其实你是精通两门外语的语言天才喵?”糖猫抬了抬眉毛,不以为然的问。   袁熙扬了扬嘴角,“略通皮毛。”   “这样啊……亚兹拉尔是波斯语,直接翻译的话,就是告死天使,代表上天想人们预告四起的使者。”之所以不直接用告死天使这个名字,因为按照老猫的说法,这个年代的“天使”,可不是什么长着两只翅膀的华丽形象,而是专指皇帝的使者,而且大多是时候都是——太监,直接这么叫出来的话真是太幻灭了。   不过话说回来,亚尔斯兰是个坑呀!握拳。   所以说,当天晚上,对着糖猫捡回来的这只雏鸟,老猫问了问名字之后,对于这位新成员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对于非人类她的态度向来很好。在得知了糖猫起的名字之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非常适合你的名字呢。”随即便与糖猫一起投入了被X战记和亚尔斯兰战记两个坑坑掉的深刻怨念中。   至于之后糖猫如何理论结合实践,居然用蜜蜂的表达方式来教育亚兹拉尔同学,使它成为天空中的又一只眼睛,那就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这边姑且放在一边,而另一头老猫这边,又遇上了未曾蒙面的大熟人。   引路的小厮将老猫带到了书房,通报之后,里面两只正在聊天的公的停了下来。乍看上去,眉宇间有几分相似之处,其中的一个正是司马懿,另一个看上去与他年纪差不多,只是按照相术上说,少了几分狼顾之相(惊悚的发现所谓的狼顾之相居然是头可以旋转一百八十度,正常的人类都做不到吧?),看上去比司马懿更加温厚的气质在里面,给人的感觉是会是一个老好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从两人之间的气氛看来,两人之间还是很和谐的,而不仅仅是流于形式,那么多半就是他的弟弟司马孚了。   心念电转之间,老猫已经做下了判断,好在她的表面功夫向来不错,没有泄露出一丝情绪。“仲达,找在下过来又什么事吗?”只是很自然的扫了一眼司马孚,表现出适度的好奇,也没有违背这个时代应有的礼仪,等着司马懿主动介绍。   ————————————————————————————   注1:某些动物确实有这个习惯但是鹰有没有就不知道了,这里是为了剧情需要,不要信以为真哟。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人物走形,但越改越奇怪只能暂时这样了,关键还是资料太少的缘故。 那么长时间没冒泡对不起。 ☆、三国八八卦——三国头号经济适用男贾诩   本文中所有材料来自史书,谁敢拿着三国演义当证据自己去面壁一百年啊一百年。   贾诩字文和   如果说要在三国中评出一个最经济适用的角色的话,贾文和绝对名列榜首。为啥这么说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寿命:首先,站在现代的角度看过去,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知道他的寿命,147-223,七十七,在三国里面绝对算得上是高寿了,比起动不动就英年早逝的各位英雄豪杰来,贾诩同学的执子之手,将子拖走——错了,是与子偕老的指数绝对是很高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现代女性的预期寿命接近八十,要是找一个不到四十岁就翘辫子的,不想守寡的话,那剩下来一半的人生还要花时间去寻找第二春,而这个时候所要花费的成本绝对要大得多,要是像卓文君一样,再婚选了司马相如这种凤凰男,赔上嫁妆再来个糟糠妻快下堂,那哭都来不及。选择贾诩,一步到位,省心省力。   地位:无论是在董卓手下,还是在李傕、郭汜背后,或者在张绣帐下,曹老板军中,贾诩同志总是占据着一个不扎眼但是相对稳固的地位,跑到哪里都吃得开,最后到了曹丕的时候还做了太尉。一生几乎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什么“夕贬潮阳路八千”的事情发生,至少在那个乱世,不用担心他养不起家的问题,而且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样的地位绝对不会被人轻易的欺负到头上去,该有的东西他都有。   性格:低调务实且顾家,真是“经济适用”的典型代表,在董卓死后,他帮助李傕、郭汜保住性命,对于二人想要封他为侯,或者尚书仆射(官之师长)统统地拒绝,就算到了曹魏以后,也闭门自守,不与别人私下交往,他的子女婚嫁也不攀结权贵,这才是充分体会到什么叫“枪打出头鸟”的聪明人,他或许是聪明的那一群,但绝对不会表现出最聪明的那一个,这才叫真人不露相啊。   务实,每次他出手,基本上都是为了自保,虽然董卓死后他一句话正式揭开了这个乱世的序幕,裴松之在给三国志作注的时候说:“当是时,元恶既枭,天地始开,致使厉阶重结,大梗殷流,邦国遘殄悴之哀,黎民婴周馀之酷,岂不由贾诩片言乎?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是死后名垂青史,身前凄凄惨惨切切,死抱着大义不放手,还是优先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选项,从经济适用的角度来说,贾诩绝对是头脑清醒的代表。在张绣的手下,在能劝战,能劝降,愣是把曹老板打得灰头土脸,就连大儿子曹昂都弄没了,这多伟大。后来官渡之战前,个人买定离手,他选择了投注在明显不站优势的曹操身上,从而为自己和张绣赚了一个好身价(其实银英传中希尔德投效莱茵哈特的时候就是化用了这一段历史),当然后来曹丕RPWT让张绣很凄惨,那是曹丕的原因。就连后来曹操、曹丕询问他意见的时候,他也总是适当表示,从来没有死谏,或者是把自家老板当作是孙子一般劈头盖脸的训上一顿,这才是聪明人啊。   顾家,这在是贾诩名列榜首的真正原因,当时将军段煨与贾诩同郡,屯驻华阴,贾诩便去投靠段煨。贾诩向来知名,为段煨军所望。段煨怕贾诩夺其兵权,所以表面上对贾诩礼遇甚厚。贾诩看出后,心中不能自安。南阳张绣与贾诩暗中有来往,张绣便派人去迎接贾诩。贾诩临行时,有人对贾诩说:“煨待君厚矣,君安去之”贾诩说:“煨性多疑,有忌诩意,礼虽厚,不可恃,久将为所图。我去必喜,又望吾结大援于外,必厚吾妻子。绣无谋主,亦愿得诩,则家与身必俱全矣。”(《三国志·魏书·贾诩传》)贾诩至张绣处,张绣大喜,果然率子孙前来迎接。而段煨知贾诩去,也果然善待其家属。看看,不仅把自己安顿好了,也时刻不忘记自己的老婆孩子,比起动不动就抛妻弃子的刘大耳孔甲醇,还有吕种马(他调戏了貂蝉,扔掉了自己原配妻女,还在下邳调戏自家部下的老婆,摊手),这贾文和才是真宗有担当的男银啊,按照现在的看法,抛妻弃子的那绝对是渣!远目。   家庭关系简单,没看到他老子是谁,他就一老娘,也没有什么侍母至孝的评价出现,所以不用担心是什么寡母独子环境养大的具有恋母情结的娘娘腔,兄弟什么的好像也没提到(或者没注意),不用担心来个什么宅斗小说之类的情节。基本上还能归到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那一堆里面去。而且也没有提到他像曹老板那么花擦擦,家宅安宁原则上可以保障。   最后补上一句,贾诩同志是个文官,所以不用担心他上战场马革裹尸,没有身为军属的困扰,而且武力值绝对高不到哪里去,可以大大的减低家庭暴力的可能性,因为除非了开了外挂,否则任何正常人正面PK三国武将的话绝对会被抽飞的。就算是在危险的境地下,他那张嘴也足以化险为夷,比如贾诩初时察孝廉为郎,因有病辞官,西还至汧,路上遇见氐人,与其同行的数十人皆为氐人所抓。贾诩为脱身,便骗他们说:“我段公外孙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赎之。”(《三国志·魏书·贾诩传》)当时太尉段颎,因为久为边将,威震西土,所以贾诩便假称是段颎外甥吓唬氐人,氐人果然不敢害他,还与他盟誓后送他回去,而其余的人却都遇害了。史称贾诩此举是:“权以济事,咸此类也”(《三国志·魏书·贾诩传》。看吧,对着蛮夷都可以搞定,绝对不存在秀才遇到兵的无能境地,达到看家护院与和平相处的完美平衡。   所以,从经济适用性的角度上来说,贾诩绝对当得上三国第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算是赔罪的番外,大家姑且看之。 欢迎有八卦心的同志一同来八。 有想听我八的对象也可以提一提,D会尽力挖掘材料,宣扬小道消息。 另,JJ抽风不断加上“奇人异事”近来不胜枚举,除了鱼羊外有没有什么气氛好且书好看的论坛或是网站喵?顺带跟D分享一下吧,这就打0分另外说好吗?by更一章电脑网页抽了五回的D ☆、第三十九章 司马八达(上)   “——耆卿你到了,这是我三弟,司马孚,表字叔达。他一直想见一见赋胜曹子桓,数压王仲宣的柳耆卿,也想见识一下那词曲遍水边的柳三变,因而让某代为引荐,不知你赏不赏脸。”   也许是出于尊重他人隐私,司马懿并没有抖出老猫的“真名”是敖绍,这一事实,在他的眼中,兄弟和朋友还是分得很清楚,几个兄弟之间各自交际的圈子全然不同。这实际上也是世家不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习惯导致。   “叔达,这就是你一直想要见上一面的柳永柳耆卿了。虽然与显达(司马恂,他家老五,今年十三)同岁,却是被荀令君看好的人。”   司马懿这么说着,司马孚已经按照标准的士族礼节见礼,“在下河内司马孚,慕名已久,特地托家兄引荐。”   他这么来一来,老猫倒不好意思随便了,只得规规矩矩的还了一礼,说道,“在下柳永,表字耆卿。”说着,一边笑道,“虽然不知道仲达前面说的是谁,不过目前为止顶着这个名字的暂时只有在下一人。”瞬间表露出一幅阳光少年的模样,灿烂的程度直追袁熙,差点把司马懿都给吓着了。   “没来由的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学显奕。”司马懿郁闷了,这种奇怪的物质有一只就够麻烦了,你这只猫没事添什么乱哪。   “呵呵……不过是最近想转换下心情罢了。”老猫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依旧以与她全然不相称的阳光表情与热烈语气,“怎么,在仲达你心里就连这说话的方式都是袁显奕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吗?虽然你们两人熟,但也不必到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地步吧?”说着,她还眨了眨眼,明明意见很正经的事情却被她以下省略到了一位深长的地步,顿时把司马懿噎得不轻。   “哈哈……二哥,你也有吃亏的时候。”司马懿被自己不HD的弟弟调侃了,显然在家里的时候,未来时的司马宣王是位不肯吃亏的主,以至于机会难得,连司马孚如此外表“忠厚老实”的弟弟也要不顾兄弟之情,落井下石做一回酱油党了。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三人间很快就熟了起来。司马懿事后问道,“不过,耆卿,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又是什么典故,某怎么为听过?”   啧,糟了,一不小心又忘了考证典故时代了,除了面对周瑜之外很少需要那么小心,现在难免有些松懈。老猫顿时做出吃惊的表情,“怎么,你们都没听说过这件事吗?”这神情,仿佛这是一件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而没有听过的司马家兄弟才是孤陋寡闻的那一个,考虑到这个时代信息闭塞,这个BUG也成功的瞒天过海。   田登作郡,自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上元放灯,许人入州治游观,吏人书榜揭于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比之后世的红果果,以及秋风起,蟹脚痒,也算是开一代之先河。   “仲达,让在下过来不仅是为了介绍你三弟给我认识吧?还有什么需要,既然是来找柳三变的,难道是想见来莺儿?这样的话仲达你自己去也没问题,要是找糖的话还会更快一些,我就不凑这热闹了。但作为同窗奉劝你一句,拖拖小手什么的问题不大,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避免进一步亲密接触为好。这人来人往的,要是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妙了,或者在下友情提供你石灰水用来泡澡?这外卖味道虽好,卫生状况么……”老猫两爪一摊,显然她转移话题的能力真是越来越BH了。   很好,司马懿觉得自己有拔剑的冲动了,他突然能够理解糖猫曾说的,什么叫有时候老猫很欠抽的真实含义了。考虑到如果真的动手的话,这只猫绝对有能力自让自己这把剑变得坑坑洼洼的,于是司马懿同学只能告诉自己要蛋定。   “某不管你对显奕有什么意见,你等他回来后自己解决,不要迁怒到我头上。那许都新开的绿波廊与你们有关,帮忙安排个席位想必没什么困难,对吗?”司马懿气得懒得与她兜圈子,这都说成判断句了。   老猫笑了,阳光百分百的那种,“我怎么可能对袁显奕有意见呢?”只是看他非常不爽想把他暴打一顿而已,“不过说到绿波廊,在下与掌柜倒真有几分交情。”   这绿波廊,按照正常的说法,就是许都内新开的一家食肆,临水而建,特点是门前的九曲桥。前些日子青矜楼里新得的菜谱,均是前所未见,比之纯粹用陶鼎烹制而成的御膳也要好上几分,因而士大夫纷纷趋之若鹜,只是这良家妇女想要尝一尝就的颇费周折,由此就有了绿波廊,提供一般对外服务。只是这席位都订到了两个月之后,而且每天晚上还要翻台子。因为来吃的显贵实在太多,所以也不存在谁有什么特权之类的,反正杜丽娘办手续,背后顶着郭嘉的牌子,在这位“鬼才”翘辫子之前,还是没有什么人敢来找茬的。   看这绿波廊名字就知道肯定跟着两只猫脱不了关系,目的么,除了赚钱之外,主要就是搞这有规模效应,比如说最为基本的炸鸡翅或者炒鸡心这类的,不会因为别有用心的人栽赃而出现“酒池肉林”,当然作为股东,保留一间包厢是必然的。   所以,作为经常来猫家串门蹭饭的常客,直接与臭豆腐有过亲密接触的司马懿同学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是同一菜系(注1),因而今天想要家庭聚餐,就把主意打到了老猫的头上。   老猫手腕上扇子一转,笑道,“你这如意算盘倒打得响,等本猫一会儿,去去就回。啧,真是欠你的。”   “二哥,你这位朋友倒是有趣。”见老猫暂时闪人,司马孚私下对其发表的看法。因为连着两次修理过曹丕,所以老猫这“柳永”的马甲还算小有名气,又或者是因为曹丕为人——怎么说呢,像是夹杂了自卑与自傲双重的情绪在里面。   一直到宛城之战前,受人瞩目的都是曹操的嫡长子曹昂,因为虽然不是正室丁夫人所生,但由于其生母刘夫人死的早,他与清河长公主(后世封号,名不详)一直养在丁夫人身边,丁夫人视如己出。谈到曹家的大公子,人人都竖起大拇指,那是个有出息的,而且孝顺父母,人品和资质都属一流,不出意外的话曹老板翘辫子之后继承人就是他了——谁知道偏偏出了意外。曹老板出去搞七拈三的时候,居然把自己的儿子连累死了,你说丁夫人要不要跟他翻脸。   至于曹丕,他的生母卞氏身份低微,又是妾室,原本是倡家,二十岁的时候跟了曹操,而汉惠帝时起规定女过十五不嫁的,两倍人头税。也就是说,他的老娘是个青楼女子,还是曹老板赎的身,因而一直被人看不起。直到曹昂去世之后,丁夫人回了娘家,他才作为现存的大儿子逐渐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哦,还要算上一点,虽然他八岁之前被称作是“神童”——少有逸才,广泛阅读古今经传、诸子百家之书。年仅八岁,即能为文。但之后他娘用来吸引曹操眼光的是“才华横溢”的曹植,而他也逐渐丧失了“神童”这个光环,到现在也没什么建树。(注2)   由于上述的原因,士族里面嫡庶之分也是很重要的,比如说袁绍就是因为是庶子,所以被过继给自己的大伯,所以名义上他和袁术是堂兄弟,但实际上还是经常被身为嫡子的袁术鄙视。加上曹丕的母亲身份属于下九流,很多士族子弟自恃身份看他不起,这才让老猫扫他面子的行为成为令人大快人心的行为。   对于自己三弟的评价,司马懿给出的反应是,“他?他又何止有趣而已……”无论是柳和李或者敖和令狐,都不是什么大姓,但光从见识上居然诡异的超过了很多名门望族,更不用说能够得到荀令君的赏识了。从吃穿用度上的讲究程度而言,绝对到达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不是什么“七宝驼蹄羹”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些更微小的细节上。别的不说,光是烧菜一定要用植物油这一点就让人乍舌了。(注3)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两只猫家就在司马懿家隔壁,也就是出去打酱油的时间,老猫就回来了,丢出一块画着梅花——其实是猫爪的吊牌,“把这给掌柜看,找他要包厢就是了。用完了记得要还回来。还有,里面的陈设都跟喵家一样,这点本猫先跟你说明了哈。”对于席地而坐,在条件许可的范围下,老猫选择零容忍。   “喏,还有这个给你。”她伸出爪子,啪嗒一声将一张货真价实的“金卡”拍在了司马懿面前,脚注的号码赫然就是007.   “这莫非是……”这是司马懿。   “这难道是……”这是司马孚。   “对,这就是传说中的把这黄金会员卡。”老猫竖起食指,带着几分夸张的语气说到,就差没来上一句“就是这样,喵喵。”的话来。“去的时候顺带登记一下,就当是封口费吧。”   金银铜三种会员卡,来源自然是糖猫钱包里估计得放上一千多年才能够使用的各式会员卡,比如说某超市,某商场,某文具店。抱着种种恶趣味联想到猎人文中普遍的揍敌客家优惠卡的老猫蛋定的决定金卡打八折。   正大光明的对着未来时的司马宣王行贿之后,老猫看了看并没有表示的司马孚,虽然给人的第一感觉很纯良,但若是厚此薄彼导致无故树敌绝对不是老猫的处世原则,可若是一碗水端平的话之前贿赂显然效力就会大大的降低,这也不符合她的利益。   随时都计算着得失,还要小心不能得罪人,这在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几乎成为了本能,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即便以老猫的能力绰绰有余,但总会忍不住重新计较一下得失,比较一下历史,因为这是一个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性命的时代。就在目前她所在这片土地上,人肉汤成为了餐桌的常客,不仅仅是流于纸面的东西,就连程昱督办的军粮上也有这个选项。最不值钱的就是命了,在没有办法确保自身的安全前,再谨慎都不为过。   司马孚,这是传说中的平安王,如同他的称号一样,他活到了九十三岁才寿终正寝,就连那司马师司马昭兄弟都不敢为难他,值得一提的是,他居然是魏的忠臣。不过初次见面,结交不能显得太过刻意,老猫又取出了一张银卡,递给司马孚,一边说到,“初次见面就当个见面礼吧。仲达那张事前就留出来了,这你就先凑合着用吧,反正真有需要时,把仲达叫出来,让他付账就可以了。”   “这……”实质上多少还算的上是老实人的司马孚同学犹豫了,简单来说他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回礼,同时如果就此欠下人情的话也不符合这群世家子弟的习惯。   老猫一摊爪子,丢了一个眼神给司马懿,本猫可是给足你面子了哈,剩下的事就不归本猫管了。反正她的原则也不过是不结仇而已,剩下来搭讪真的不是她的强项啊。其实,比较准确的说法是,加上一句如非必要情况,在特定条件下老猫她还是不介意客串一回值得信任的“人”或“猫”。   接到眼神的司马懿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这只猫分明连曹子桓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可以结交自己的弟弟,又不是他大哥,叔达他还未出仕,哪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地方。要是老猫开了上帝视角的话,恐怕也会受到惊吓——不愧是有狐狸称号的司马懿,居然COS了一把真相帝。   按照老猫的计划表,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流程,目前紧跟郭嘉,可以安然混到赤壁之战,然后司马懿差不多出仕了,可以保证直到他七十岁,之后再找司马孚做靠山,等到他九十多之后,怎么也应该有自保的实力了。这是站在万一短时间内无法回归的预备计划,虽然说时间轴上显得有些长了,但无论是从覆盖面还是可行性上都可以说在现有的条件下达到了尽可能完美。毕竟,这两只猫即便有了相当于郡守的比两千石的职位,可毫无根基,家世上又无依无靠,只能算是寒族。若是真的风云变化,她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开了金手指可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凭着主角模板以及高中生所具有的常识就搞定一切的地步。   ————————————————————————   注1:菜系这个概念,还有八大菜系,实际上到了清末才逐渐固定,所以不要指望在交通不便的三国时期出现什么满汉全席这种观念。   注2:D没有贬低曹丕的意思,实际上曹昂是二十岁就举孝廉,但是历史上真正的曹丕一直到公元210年也就是二十四岁的时候才举孝廉,而且曹操认为赵温举荐他的儿子,并不是因为他真实的才能,因此使侍中守光禄勋郗虑持节奉策免去赵温官职。剩下的不用说了吧。   注3:其实,一直到七八十年代,貌似猪油的普及率还是很高的样子,比如说正宗上海的葱油饼里面要放油酥,豆油了什么的都是开放以后才出现的吧。上次看到一篇资料里面说,宋朝的时候烧菜放植物油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以上。至于哪来的植物油,请跟我默念——油菜花。   ————————————————————————   突然之间想到的笑话。如果本故事是按照历史上真正的语系发展的:   老猫“abcdefghijkl”   周瑜“#¥%……&×)&¥——)”类似广东话与浙江一带的话的混合体   尽管明明是一国人却完全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于是双方只能用笔交流,结果——   老猫:从左往右横向书写的缺胳膊少腿的简体字。   周瑜:从右往左竖着书写的多了很多笔的隶书(有说曹操创造了楷书,西汉通行隶书,但官方重要记载仍然是篆)   于是文字沟通再次失败。   得出的结论是——穿越时别忘了准备带繁体字的古汉语字典。 作者有话要说:  庆五一加更。 其实D很容易满足,只要留下几个爪印与D交流一下就可以了。原来准备月更,但留言热情的话又忍不住更了一章。 ☆、第四十章 司马八达(下)   话说老猫给了两只司马每人一张会员卡作为人情,以低廉的成本增加了些许好感度(你够了)。不过对于老猫提议让司马懿买单的建议,让未来时的司马BOSS有小小的不满,“反正今日休沐,闲来无事你也同去无妨,今日难得我家兄弟都在,你也去认识一下,特别是我大哥,不是名气特别响的人,平常他是不见的。”   “你大哥……?”老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是那个司马伯达(司马朗)?也好,可惜在下佳人(杜丽娘)有约,这客还得你来请才行。”老实说,历史上司马懿和司马朗的事迹实在是差别太大,以至于大多时候老猫也只是认为两人不过是恰好同姓而已,一直到后来因为迷上周瑜特地去仔细研究三国志的时候才发觉这几只司马居然都是兄弟。   等到司马家的两兄弟骑在马上看见阿三同学牵来了毛驴,老猫同学以极度不华丽的动作爬上毛驴,又握了一根钓着胡萝卜的竹竿在爪子上。顿时,司马孚的表情僵住了,咔嗒咔嗒的转过头来,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他的兄长。而司马懿则是右手扶额一脸唾弃,说道:“你别理‘他’,某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他在心里发誓这真的不是他品位问题。   这年头的宝马相当于后世的BMW,士族子弟用来耍帅拉风的必要工具,想要上档次一点的就要二十万钱以上,这还是和平时期的价格,现在世道混乱,各地军马都紧张,价格那就更让人乍舌了,加上马的饲料等等,一点都不比养一部“宝马”便宜到哪里去,除了养路费和牌照没有对应的支出外,其他的油料洗车等一个都不能少。   然而对于没办法也不愿意追求马上速度的这两只猫而言,这马和驴的区别也不过就是二十四寸的女式自行车和二十八寸的男式自行车的差别,顺带提一下,骡子是两用的二十六寸。无论是安全性还是方便性来说,都是毛驴占着明显的优势。而且就算她们现在有钱也不会浪费在这个上面。   所以理所当然的,毛驴成为了最为理想的代步工具,虽然说糖猫私底下抱怨这样看上去非常没有大侠风度,但在老猫欢乐的举出了若干以及现实中坠马而死的名人后,糖猫顿时联想到直接被她弄成高位截瘫的小白鼠们,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此外老猫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其实在宋以后马匹一直不足,真正的大侠们大部分时候还是骑驴上路的,随即被联想不能的糖猫抽飞。   即便是驴,对于这种没有保险带、找不到方向盘、踩不到刹车,油门用鞭子替代而且严重缺乏避震系统的交通工具,这两只依然操控不能,才会想到如此诡异的控制方法,好在行之有效,那么至于形象问题,只能暂时忽略不计了。   当老猫直面一溜八个司马八达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司马懿他爹真是太能生了,整整八个啊,而且从广义上说个个成才,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司马八达”,他们分别是司马朗(伯达)、懿(仲达)、孚(叔达)、馗(季达)(音同葵)、恂(显达)、进(惠达)、通(雅达)、敏(幼达)。怎么说呢,基本上雄性人类幼崽的成活率不足50%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有八个全活下来,光是这一点上,就足以让人感叹一句“佩服佩服”的了。   当然,事实上把这剩下的七只小崽子养大的,并不是他们那食不言寝不语在家说话没人敢吱声的父亲——京兆尹司马防,而是那又当爹又当妈把他们拉扯大的长兄,司马朗。董卓之乱时,司马防随献帝西迁,担任治书御史。于是身为长子,比司马懿年长八岁的司马朗挑起了重担,抢先一步在乱局将起的时刻把宗族迁到了黎阳,躲过了战乱。随后搬回老家温县的时候,面对无人耕地所产生的饥荒,人吃人的困难局面又是他出面稳定了局势。   值得一提的是,与不幸应了自己那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孔融相比,作为十二岁正式通过国家考试的曾经的童子郎,在考试时就驳斥过他人怀疑他超龄的传言,而长大后,董卓挟天子西迁长安,当时司马防担任治书御史,应该一起西迁,而司马防因战乱四起,因此要长子司马朗带着家人返回家乡温县,但是官兵认为司马朗想要逃亡,便抓住他去见董卓,董卓对司马朗说:“你和我已去世的儿子同岁,为何要背叛!”,司马朗回答说:“明公以高世之功德辅助天子,清除了宦官的秽乱,举荐了许多贤士,应该要虚心求教,考虑如何复兴治世。但是随着威德的隆重,功业的壮大,而兵灾战乱却日渐严重,地方州郡有如大鼎煮沸一般,连京城的近郊,人民都不能安家乐业,因此要抛弃住家田产,四处流亡躲窜。虽然已在四方关口设置禁令,以重刑加以杀戮处罚,也不能阻止逃亡的风潮,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想回故乡的原因。希望明公仔细思考反省往事,那麽名声就可像日月一般的荣耀,伊尹和周公也不能相比了。”,董卓听完之后亦说:“我也有这种感悟,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才叫能说会道,顺利的保住自己的小命,而相比之下袁绍他们一家甚至还是四世三公,仍旧死了一大串的样子,这孰高孰低就不言自明了。   所以说,在司马朗二十二岁的时候,曹操提拔他做司空掾属,也就是幕僚的意思,等于在他身上贴了他曹老板的标签,又授予成皐(音同高)令的官衔。   “司马兄,幸会。”老猫抬眼瞅了瞅司马懿的长兄,按照记载,他也擅长品评人物,基本上还算说的比较准,怎么到了自己弟弟这里就走眼了呢?到底是灯下黑,还是司马仲达的演技太好?   “你……大概是我记错了。”司马朗有些迟疑,分明觉得眼前这只自家弟弟的同窗看上去有点眼熟,不过怎么可能?   喵?老猫万幸这句疑问句没有问出口,因为实在是不熟,而且似乎记人脸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物种有别嘛。   “那么,在下先失陪了。”这一大串的司马都认识了一遍之后,老猫便识趣的欠了欠身,告辞了,人家司马兄弟的家宴,一个外人凑在里面总是不妥。就是她自己,也向来看不惯那些自来熟的东西,张口姐姐闭嘴弟弟或是索性一大家子连带着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凑全了,直觉上只想到那么一句“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   不过老猫虽然闪了,向来心思慎密的司马懿却是觉察到了他兄长的疑虑,“大哥,耆卿他有何不妥之处?”除了喜欢顶马甲之外,这只猫还是挺有趣的,尤其是对那些繁文缛节上面的态度,相当和咱未来的司马宣王的心意,近两个月的考察下来,挑剔的司马懿基本上认可了“他”成为值得交往的对象,因而对于兄长的评价还是挺在意的。虽然大哥灯下黑,但在看其他人的眼光还是值得信任的,当然这只是司马懿暗自腹诽的结果。   司马朗努力回忆了一下,因为这个年纪他接触的确实比较少,所以印象还算比较深刻,“对了,上次看到他和另一个孩子同荀令君一道,说是行明算博士。(注1)当时还奇怪,令君领大司农的职责可以理解,怎么把太常手下的博士都找来了(注2)。后来才知道,要不是他们上个月的俸禄还没这么准时结算下来。听那些太仓令平淮令说,一个时辰就能解决百来斤的帐册(以竹简记),后来令君还让大司农下面的官员跟另一个明算博士学什么算盘的东西。真是后生可畏啊。严格说起来,比起我这个六百石的成皋令来,他这个比两千石的博士还算是我的上官,(注3)他不主动提起,想是有自己的顾虑。   司马黑犬了,他瞬时记起臭豆腐带来的惨痛回忆,令君还是他引荐的。由于条件有限一切从简,所以目前曹操的手下都是一个人在当几个人用,比如说荀彧挂着尚书令的头衔,实际上尚书台承担了九卿的大部分责任,内政部分的主要负责人就是荀彧。能力上面是绝对没有问题,在同曹丕的较量中,居然能够成功压制王粲就足以证明。只是没想到这样还是低估了“他”,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成为比两千石的官员,还一声不吭的混在学生堆了不动声色。这样的表现对于怎么看来都是年少得志的人来说委实罕见。对于自己的失察,司马懿做了深切的自我批评,还需磨练啊。   几乎是习惯性的,司马朗作出了评价,“此子少年得志却不恃才傲物,不骄不躁有古人之风,若是再磨砺几年,倒也是个人物。”   司马懿想象了一下他认识的这只猫对着孔融彬彬有礼,对待曹丕和蔼可亲的样子,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寒——大哥,你又眼花了!   身为长兄的司马朗带领着一群弟弟对着包厢内的陈设啧啧称奇的时候,司马孚凑了过来,“二哥,你觉得大哥判断有误?”见司马懿独自在一边神色复杂,身为三弟的他只差司马懿一岁,对于自己二哥对大哥的微妙心态也有所察觉(好吧,D自己先想歪了),加上方才的接触中觉得那“柳永”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谦逊倒不如说是圆滑,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圆滑。   “不……只是……没什么。”司马懿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兄弟中的异类,很早之前他就意识到这点(叛逆期?),严厉而死板的父亲,对儒学的坚持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即便一直以来支持起家里的从来就是大哥,但积威之下,即便是他们几个行过冠礼的,在家中也是“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这样的环境几乎让人窒息,所以他才会打着游学的名头离开温跑到颖川书院来,反正有出色又听话的大哥在,他这个二儿子就算浪荡点也没什么。   司马懿清楚,他的大哥和三弟内弘道义,外阐忠贞,宽厚待人,是不折不扣的君子,对于什么“圣王之道”是坚信不疑的。可是对于他自己而言,即便做出相同的假象,他对这种东西是不屑的,就像公羊传、谷梁传(也做榖梁传)(注4)把宋襄公作为仁义的典范,那其实是白痴的典范才对。以前因为年少无知,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被父亲整整罚抄了一百遍圣人语录,弄得他对圣人云是了若指掌,但那既然是笑话,就不会因为抄上一百遍念上一千遍听上一万遍而变成真话,越是了解,越觉得可笑罢了。当然,这句真话他是不会再说出来徒增困扰。而那只猫可是十足的危险人物,只会比他更进一步——估计是压根没把那些个东西当作人话,可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注1:行是由于资历不足而暂代的意思,上次不知哪篇资料里面看见就连周瑜的建威中郎将也是暂代的。   注2:大司农主管全国的赋税钱财,是汉朝的中央政府财政部,凡国家财政开支,军国的用度,诸如田租,口赋,盐铁专卖,均输漕运,货币管理等都由大司农管理。   太常原名为奉常,汉朝景帝时改名为太常。掌宗庙事,一般不参加具体的行政事务,是九卿之首。属官主要有太史,太乐,太祝,太宰,太卜,太医六令丞,博士祭酒以及诸庙寝陵园,机构复杂,编制庞大。   注3:实际上最近看到西汉官阶的资料,博士只有比六百石,但是写初稿的时候没有看到这资料而且涉及后面的剧情发展,所以这个BUG就忽略吧。而且时间变化也会对官职产生影响。比如说令君他的尚书令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尚书台首领的意思,但是西汉的时候只有一千石,而且还比很多尚书小。(以上资料来自龙空)总之,暂时就把明算博士认为是一个地位比较高但是没有实权的虚衔吧。   注4:公羊春秋与榖梁春秋,与左氏春秋并称春秋三传,是春秋的注解书——写过作文类似身残志坚的啥米左丘明大家应该认识吧,前面两部是和左氏春秋差不多的内容,但是在汉代还是按照董仲舒的说法,把这两本作为标准,而左氏春秋则在东汉可能是章帝年间才列入太学参考书目的。具体的大家去维基一下吧。   那个宋襄公之前提过,就在第一卷里面,反正就是一个明明实力差距很大,但非要等到对方军队过好河排好队再打,认为只要头发花白的就不能抓这类的“仁义”言论,可参考《上下五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还是写在本子上有感觉,手写版本卷接近完结,灵感源源不断,SO文字版就慢了许多。 ☆、第四十一章 兄弟有爱   在司马家兄弟看不见的地方,老猫嘴角微挑,折扇轻摇,“司马家的兄弟呀,另外的七只真的跟仲达差异好大。”由于避讳,陈寿的三国志中没有司马懿的章节,就在不得不提的时候,也会直接用司马宣王代替,而司马懿那些事情还是主要从资治通鉴中的记载来补充的。可是司马朗和司马孚就截然不同了,实际上一直到很后来,她才发觉原来这性格截然不同的三人居然是三兄弟,实在是囧囧有神。今天亲眼看到活人之后,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虽然说在和他的弟兄们会合之后,就演技更加精良装出一副老实正经的样子,这让一直习惯了他书院里那种毒舌加小FQ形象的老猫觉得很抽,从心底佩服不愧是骗过了曹老板的老狐狸,现在才是小狐狸的模样就如此演技精湛了。   一面这么想着,老猫决定到特地通过杜丽娘从蔡伦封地龙庭的挖来的造纸作坊那里去看看。河洛地区本来就是中国造纸的主要产地,提到纸的时候,情报上倒是显示出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东莱人左伯。他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纸在这个时代很有名,在没有发生董卓之乱前,他的纸,左子邑制的纸,美妙有光。韦仲将(韦诞)制作的墨,在这种纸上书写,墨黑如漆;张伯英(张芝)制作的笔,在这种纸上书写,尽意穷声,表现得淋漓尽致。就连蔡邕则“每每作书,非左伯纸不妄下笔”。简单来说,所谓的文房四宝,在这个时代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既然知道有这样一个专才在这里,老猫也自然不会多费神去恢复到底造纸的化学方程式需要哪些,所谓术业有专攻,她可不是那啥米万能的玛丽苏。虽然说请左伯来很费功夫,开始的时候还搭架子不肯过来,但是在老猫撕了一张草稿纸再取了一张餐巾纸让人送去之后,顺利的把人给拐了过来,毕竟左伯的身份并不是工匠,而是和邯郸淳并列的书法家,投其所好才是关键。   四大发明,纸,指南针,火药,印刷术,对世界文明的进程都有着重大的影响,但是在目前,纸也不过是个雏形,指南针还是那种司南的形式,剩下的还要等上几百年才会登上历史舞台。然而对于纸这种生活必需品,它的重要性比起玻璃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本来应该通过郭嘉进行详细的计划,现在因为找到人之后就决定提前上马。   而另外一边,被伙计请到VIP包厢的司马家兄弟则是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布置,很明显这里的主人从来只考虑到自己的方便,入乡随俗之类的问题还没有列入过考虑范围。八仙桌,四角凳,还有玻璃吊灯,一边还有用来休息的沙发,如果不是少了那个电视机的话,估计就和现在的包厢没什么区别。   司马懿看着这些熟得不行的布置,觉得自己的胃疼了,这分明就是那两只猫家里按照他们的说法叫餐厅和客厅的整合版。这些胡床胡凳并不是没有引起过怀疑,但户籍里面的档案确是货真价实,如同他们所说的真名,敖绍,令狐冲,除了在外喜欢顶马甲之外,他们并不在乎流露出一口标准的吴地口音,另外还有带着那么一点江南口音但必要时还是很能唬人的冀州方言。   在司马懿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羡慕的,对于这种肆意的生活态度,还有毫不顾忌别人眼光的勇气,这才是他这段时间一直选择和这两个没有显赫的身世的两只深入接触的真正原因。无论他内心在怎么不屑,别人眼中他首先是河内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朗的二弟,然后才会是他自己,他自己的行为也必然受到这个身份的约束。而他们却可以不用顾忌这么多,只要按照自己最满意的方式处世,最重要的是即便如此却还能如鱼得水。他自问若易地而处,凭自己在短时间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在这里默默的吐槽一句,就算再怎么掰,司马BOSS你也不会是乖宝宝吧。   至于那小的几只司马,趁伙计退下之后,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很是稀奇,即便是出身世家的他们,也不是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叫得出名字,比如说现在最小的幼达正在玩的那个lazysusan(谢谢chans的纠错,牛津课文果然忘得差不多了,悲摧),这种会旋转的圆桌在这个分餐制盛行的年代和惯常的席差距太大。按照现的惯例先上了茉莉茶,带着标准洛阳口音的堂官熟练的报着菜单,司马懿却翻开了桌上标着“菜谱”的字样的竹简,冷盆热炒汤汤水水各点了几个,顺带照顾几个年幼的弟弟口味点上了几个点心,一副很熟捻的样子。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尝过这么多新菜式了。当然,出于恶趣味,他也点了臭豆腐。   饭桌上,八只司马维持着标准的食不言的规矩,一直到了上点心的时候,年长的几个这才有机会停下来谈关于司马朗接任堂阳长(度娘说是三十二岁本传有误但此处为了剧情需要就这么按照本传来吧)的事情。一年前司马朗接受曹操的任命担任成皋令,但是由于生病一直在家休养,直到今年才病好了重新出任堂阳长,至于这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是不是跟司马懿的风痹病(中医学指因风寒湿侵袭而引起的肢节疼痛或麻木的病症)一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世人一提到姓司马的,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往往是那个砸缸的司马光,然后或许会经常写议论文的同学会想到司马迁,然后就是那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至于司马懿的长兄,这个真实在这个年代声名赫赫的童子郎,受到治下所有百姓爱戴的司马朗,在那大明YY第一人罗灌水的笔下,成了某点架空历史小说《三国演义》第一楠竹诸葛亮的陪衬,或者说纯粹是个打酱油的。   司马朗看着司马懿熟练的撇去杯上的茶沫,细细品茶的模样,觉得这东西比起自己上次在董卓招待下喝过的类似芝麻糊的所谓“贡茶”要正常许多,若是要谈正事起来,一边喝酒一边谈似乎也不怎么正常。   实际上,避居河内的司马防在骑都尉位上养老之后已经不理世事了,除了熟人之外不接客(喂),家族的事宜尽数交给长子司马朗处理。而现在司马朗要外放,鞭长莫及,家中的一概事物都需要交接,司马懿作为次子被毫不犹豫的抓来顶缸,显然还需要身为三子的司马孚作为辅佐。   “父亲年岁渐长,纵然之前有什么不快,也不要跟他计较。”司马朗劝说着,对于自家那即使在宴会时也不苟言笑的父亲,作为长子,总要居中协调,司马防喜欢读《汉书》中的名臣列传,动不动便是圣人之道,司马懿年幼的时候因为质疑没少挨罚,所以心中一直有疙瘩在,这次特地跑到颖川书院来,除了游学之外,多数也是受不了家里那种压抑的气氛。   司马懿笑了,如果老猫在的话必然又要讽刺他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大哥你多虑了,父子哪有隔夜仇,以前是少不更事,现在知道父亲那是为了我好。”暗地里想着好不容易没了老头子看着,再这样巴巴的跑回去找虐,那就真是一种病了。难道说再让自己读上几十遍《汉书·名臣》传?这时代已经君不君了,靠着什么纯臣之道哪里还活得下去,还好大哥没那么迂腐。如果说司马朗在司马懿的成长中担任的是微妙的需要被超越的父亲的角色的话,那司马防这个生父就绝对是被讨厌的父亲了。   司马朗知道这心结一时难以解开,对着司马懿言不由衷的样子片刻之间也无法可想,只得作罢。严格来说的话,司马防这个过于严厉的父亲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虽然他所承袭的是货真价实的儒家学说,还是比较接近思孟派(子思孟子,主张人性本善)的那一种,他的儿子虽然都成就不凡,但是却没有一个走上他所期望的道路。长子司马朗,在之后王粲与钟繇主张只有圣人才能治世的时候提出了反对意见,而司马懿更不用说,就连司马孚也是曹魏的忠臣而非汉室的忠臣。好在司马防死在曹操前一年,也没机会看到这些变化。   尽管心中有诸多的不情愿,但身为世家子弟,享受特权的同时必然承担相应的义务,必要时甚至要做出相应的牺牲。司马懿强打着精神,小心翼翼的与兄长交接着家族事务。秦汉时期虽然爵位是嫡长子继承制,但家族产业却是诸子均分,因而即便是像司马懿和司马孚这种,也需要接触家族事业。   河内老家本来是避居之地,虽然说远离战火,但对应的必然交通不便,如今天子迁都,局势也没有之前那么混乱了,司马家也必然将加入这一场利益的争夺之中,这一从大汉建立伊始便逐渐丰富起来的关系网,想要家族继续延续,无论哪一家也不能脱离开去。   忽然间,司马懿突然问起,“大哥,你可记得荀氏八龙中的慈明?”司马朗早年在董卓麾下,按理应当见过这位一日三升位列荀氏八龙之首。   “慈明先生学识无双,可惜只曾在殿上远远见过,可惜我回到温后就听说他得病过世了。”司马朗的意思很明白,他开溜的太早,而荀爽死的太早,就算是同殿为臣也不见得就见过。“怎么又提到这个人?”   司马懿似是作答又似在自言自语,“只是在想,他是否依然在世。”作为大家族,假死或者其他金蝉脱壳的方法比比皆是,若是在书库的那人真是荀氏的慈明。那只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联想到平日里老猫的习惯,从一开始就没把世人眼中大名鼎鼎的孔融放在眼里,顿时放弃了,虚名神马的对那只猫来说都是浮云啊浮云。   商定了由司马懿接手许都的事务,而相对来说跟自家老爹没啥大矛盾的司马孚负责两边跑之后,兄弟三人带上了几个小司马出门结帐去了。虽然说明年就要行冠礼里,但难得的司马懿也少不了少年心性,新到手的金卡在司马孚用眼神的撺掇下,也要拿出来显摆一下。   谁知道他这里还没有张扬,眼尖的长兄居然已经见到了他的这张金卡,然后脸瞬间拉长,从司马朗病愈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对于绿波廊的消费水准也有所了解,但就是铜卡也要求在一个月里面五铢钱消费达到万钱,想也知道,这张金卡的消费金额不可能是一个小数。司马家虽然算的上是士族,但是比起当朝显赫来历史并不长,且不提类似荀氏这种源自战国的世家,就连大汉开国功臣那一脉也及不上,只是到了汉朝中期才逐渐兴起,是以至今为止也不过是中等的门第,一直等到魏亡司马氏代之才列入一流门阀之列。这黄巾之乱之后接着又是董卓之乱,不少拎不清的名门已经破落,余下的那群直至跟着那个献帝回了许都,不久之后又原型毕露,飞鹰走狗,作威作福。司马朗自不愿自己的兄弟跟这种人厮混在一起,要知道搞不清自己身份,随意挥霍这种事只有刘备这种货色做得出。   司马懿现在不过是白身,显然不会有什么俸禄,要是伙食费上了万钱,私底下超过了坐在朝堂之中的那位,若是被父亲知道了,那就不是败家子的问题了。眼看长兄少不了又是一顿说教,觉得自己差点惹祸的司马孚赶紧拍胸口保证,这金卡绝对没有花上司马懿一分钱,这才免了一顿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看火凤燎原,虽然说作为一只考据党,对着明明孟子被BS的年代到处有人说孟子,刘备再次成为仁义的代表很是不爽。对着明明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司马懿和诸葛亮大活跃觉得囧囧有神,对于荀文若的豆豆眉无限怨念。 但里面的郭嘉好萌,气场十足,无限HC中,虽然是病弱系,但真是太帅了。 另外作为主角的司马懿虽然和D的印象不同,仍然是一只很有魅力的死蚂蚁。 就是其中的赵云,虽然很强,但总觉得金手指开的太大有点OOC。 话说貂蝉虽然是个宦官但是居然是美人,大SHOCK,却不觉得反感。 就是吕布,那个形象太过豪迈了,偶真的不太萌肌肉猛男。 555……孙策长得太丑了啦,人家明明是美姿颜好笑语的美少年啦!不要去参考演义多看看三国志嘛,三国志多有爱啊,到处是JQ。 ———————————— 上次果然不应该在周一更的,看得人真少= =。 那么,下个月见。 对了,上个礼拜用来写随笔了关于帝俊和黄帝的无责任脑补 ☆、第四十二章 下邳城破   建安三年十一月二十四,下邳城外。(注1)   明明是仲冬时节,应该属于温带季风气候的冬日里居然是一片凄风楚雨,按理冬季是枯水期,但连着大半个月的大雨似乎预示着交战的其中一方的杯具的命运。扎营在城外的曹军营地里一片泥泞,滂沱大雨顺着铠甲的缝隙深入,让人寒到骨子里。平日里飞扬的浮土已经随着雨水全部落到地上,只要有人经过便溅得老高,要是不幸穿的是鱼鳞甲或是像许诸这种身材魁梧压强过大的,每走一步就要半只脚陷入泥中,狼狈不堪。   相对的,被沂(音同姨)水和泗水整整浸泡了大半个月的下邳城墙摇摇欲坠,即便再结实,夯土城墙虽然低碳环保,但一旦对上长时间的水淹就显得不那么牢靠。可笑之前陈宫要求吕布以逸待劳的时候,吕布还计划着等到曹操来到城下,就把他的军队赶到泗水里淹死,现在么,神马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幕僚的专用营帐内,捧着手炉的郭嘉和荀攸围着火盆,毫无紧张感的正在弄羌炙——也就是烤肉,一点都没有身在前线的觉悟。回想起之前由于补给线过长,曹操提出想要撤军是,郭嘉劝他说,以前项籍(项羽他亲爹,楚国大将)七十多场战斗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然而在某一次失败之后就不仅自己丧了命,而且楚国也因此灭亡。这是因为他只倚仗自身的勇猛,而有勇无谋的缘故。现在吕布一直被按着打,士气和体力都见底,而他本人无论是能力和实力都比不上项籍,这时候不打就没机会了,这才拦住曹操没有让他撤军。简直就像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这都围了一个多月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吧。”郭嘉拿着小刷子在牛肉上刷好了酱料,淡定的翻了个面,公然不把屠杀耕牛按律当处绞刑这条法令放在眼里。别人在战场上打得头破血流,就他们这种小身板,还是别给人添乱了,因而无论是司空祭酒还是军师通通把动口不动手做到了极致,最多在营帐里对着地图比划一下,也算是打发时间。简而言之,曹操手下的两大谋士已经闲得无聊到想打苍蝇的地步了。只要等到城墙吸透了水像冰淇淋一样融化的时候就可以结束了,每天出去打这么一圈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无论如何万幸今年不用在军营里吃年夜饭了。   “前日陈元龙(陈登)的内线还传来消息,说是下邳的粮秣眼看就要见底了,不过要是再出现‘人相食’的情况,多支持一个月不是问题。”人吃人,在这个时代就和每天出现的杀人案一样寻常,“好在天公作美,即便下邳城是新修的,这大半个月的雨下来也到了城该破的时候了。”荀攸这话说完,很自然的来了一句神来之笔,“奉孝,回去让我打两坛酱油吧,比起梅酱来入味多了。”酱油的发明时间尚不清楚,但不知是哪本书上看到的孔子还没有酱油吃,只在他的文章里大赞梅子酱真美味之类的,然后一直都是大酱起到酱油的作用,如果穿越过了头的话,就会连打酱油都变成了说不得= =。   郭嘉随手又放了一串茄子上去,这羌炙偶尔为之倒是挺有趣的,随口答应道,“行,顺带包一些十三香回去,用来煮虾子味道很是新鲜。”接着,两人的话题就自然而然的转到了今早的战事上。   原来今天早上,陈登作为首批投降曹操的徐州士族的表率,为了显示忠心,顺带提升自己的地位,他的部队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列,一路上都是如此,就连这次围吕布于下邳也是这样。在上演了一幕“潜伏”之后,陈登及其父亲对于曹操能够如此顺利的攻陷徐州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然而,出身西凉的吕布可没有中原人士那么多顾忌,城中已断粮多日,这并不是某暗荣出品的《三国志?》的游戏,当军粮耗尽之后最多降降士气,想要强攻也是可能,在现实中,断人粮草基本上和胜利,炸营,人相食紧密联系。显然不是什么斯文人的吕布气急之下放话出来威胁陈登,说是你的一家子都在我手上,要是欺人太甚,我就灭你满门。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吕布派人拿了向来与陈登关系最好的三弟送到了城头,期望能以此威胁他停战,没想到陈登居然不管不顾的又是一轮猛攻。   两只谋臣心底透亮,吕布反复无常,若是退了一步,后果难以预料,弄不好便是两头不讨好的格局,陈氏一族还不如干脆放手一搏,只要攻下了下邳,还有活命的可能,只要威胁依然存在,吕布就不可能轻举妄动。   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喧闹声,听规模上不像是夜袭,因为提前使用水淹的关系,炸营的可能也非常小,乐进和于禁都是老手,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便是有细作惊动了巡夜的岗哨。   “今夜应该是于文则(于禁的字)的人,他向来是个稳重的……奉孝,一同去主公处看热闹如何?”荀攸不动如山,充分表现他“愚不可及”的作风,反正像是他们这种谋士,向来是不用为主攻守节的。除非碰上像董卓这么嗜杀成性的,或者是像王司徒这么气量狭小不能容人的,否则即便是做了俘虏,也都有免死金牌,照样要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毕竟这是这个时代吸引人才的法宝来着。因而纵观军中,就数这两个打起仗来怎么也跑不快的谋士最为淡定。类似于热血上涌密谋诛杀董贼之类的事情,对于他这个“老人家”来说,已经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终究,改朝换代什么的,天命变革什么的,无非是江山换人做,今年到我家。无论顶着多么高尚伟大的理由进行这些活动的,等到掌权之后,只不过是把坐在那些位子上的姓氏全都换上一遍而已,不幸牺牲的,抛头颅洒热血的,统统是被统治者那诱人的前景所欺骗的炮灰罢了。最终能够站稳位置的,不会是那种一腔热血撒白练的仁人志士,伊尹管仲也距离正人君子有七八条马路的距离。   就在郭嘉想要答应的时候,跑过来一个兵士,对着两人作揖后,在郭嘉的耳边小声报告,然后听的郭嘉连连点头。郭嘉随即对荀攸笑道,“这次恐怕不去都不行,下邳有人出来了,此刻正在主公处。”   两人整了整衣衫,佩上香囊去除身上的烤肉味,来到了曹操的帅帐,跟看门的许诸打了声招呼,便听到曹操在里面拍案叫好。   “主公。”荀攸做足了规矩,而郭嘉只是应付了事的作了揖之后,发觉之前的骚动其实是陈登安排的内线张弘,因为眼看吕布真的要动手杀了陈登的三弟,害怕日后因此获罪,连夜安排着制造骚动,带着人逃了出来。然而这么一来,陈家为此安排的卧底就这么少了一整条,为了将功折罪,他带来了一条大情报。   吕布有个部下叫做侯成,他手下的门官想要赶着马投奔刘备,被侯成亲自追了回来,要知道西凉的骑兵要是没了马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所以吕布帐下几个关系好的喝酒,再杀猪,当然没有动口之前他们很讲义气的分给自家将军一口,说是托了将军的福,这在不至于造成损失。   不过他没想到吕布会那么不给面子,当下勃然大怒,说我要禁酒你却酿酒,你们这伙人合计着要一起害死我啊。平心而论在这个战况背景之下,他这话也没说错,但是说话的方式绝对存在问题。吓得侯成回去之后赶紧丢了酒,将别人送的贺仪还了回去。   因此,张宏带来的,正是侯成的口信,说是明日他们准备打开城门迎接曹操,希望能够既往不咎云云……   老实说,一直到赤壁之战以前,曹操的幸运值都很高,经常出现这种可以捡皮夹子的情形,就连官渡之战的时候,也是袁绍脑抽了骂了许攸,结果人家连夜就投奔了曹操,顺带把袁绍粮仓的位置给卖了。   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的郭荀二人面面相觑,这也未免太轻松了些,本来还想即便被淹了,想要拿下城门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没想到有人瞌睡送枕头,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上次攻打吕布的时候,也遇到过田氏投降,不过上次是诈降,要不是郭嘉见机的快,至少一半的精锐会折损在陈宫的这出戏下。现在又来这么一招,别说是郭嘉,就连曹操自己都有心理阴影了。   “咳咳,公达,依你看来,这是不是诈降?”曹操把眼光投向被他评为“智可及愚不可及”的军师,希望这位向来低调却有真才实学的谋士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荀攸是个习惯了地下工作的,低调早就成为了习惯,即便也有名士的头衔,但一般在这种场合下,他总是不会正面回答,抱着死要死道友,死不死贫道的心态,他毫无义气的将问题踹给了郭嘉。“禀主公,方才奉孝正同我商量此事。”所以还是你们两去私下交流吧。与荀攸不同,郭嘉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就连曹操的幕僚开会的时候也经常看见他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好在对于这其中的度的把握上,他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加上与曹操君臣相得,也无需计较许多。   之前不知道神游到何方的郭嘉忽然被点了名,这才如大梦初醒,猜了个大概,就直接蒙道,“依嘉之见,情况属实,如今双方兵力相差悬殊,城破也不过是几日间的事情。况且吕布反复无常,虽有高顺忠义,陷阵营铁骑却不知重用。而今又与手下离心离德,纵陈宫有惊世之才也无力回天。”   秉承着乌鸦嘴的一贯良好记录,郭嘉这次的预言也得到了实现。十一月二十五丑时,正是人体最为疲劳的时候,曹营中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成,而南城门也悄然打开,而开门的正是吕布的几个亲信——侯成、宋宪还有魏续。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他们不仅打开了城门,还把陈宫绑了来,让曹军赚了一笔外快。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之前还料想万一这西凉铁骑要是被逼急了会不会把马肉人肉什么的统统列入食谱,现在不用围攻,而且还白得了一批战马,把曹操的嘴都乐歪了。指挥着手下的部队就这么冲了进去。   小个子的乐进一马当先,第一个杀入城门,随后成功的将吕布围困在了白门楼上。随后向来与他不对盘的于禁,以他一向稳扎稳打的作风,率先擒住了吕布。这样的结果让两只顶着黑眼圈通宵做计划的军师和祭酒相当满意。事实上在这两人的谋划之下,想要推到吕布是一件相当水到渠成的事情。因为毕竟不是罗贯中的小说,所以神马公孙瓒穿越参加讨董大军,或是三英战吕布这种纯粹YY的产物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本文中的,所以就算想要上演一幕下邳版的三英战吕布,也要看曹操的手下答不答应。   到了此时刘备领着关羽张飞想要挤过来,先下手为强,捡现成便宜夺得这擒获吕布的名头,视彼此为竞争对手的乐进和于禁哪里肯放他渔翁得利,眼看关羽就要杀进来,要渔翁得利,两个惺惺相惜的对手或死敌隔着兵马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指挥各自的部下生生的将他隔在阵外,“先让你一次。”乐进用眼神这么表示。于禁也不多罗嗦,派人直接上前,绑了已经束手就缚的吕布。而此时,下邳之战的两位谋士已经进入梦乡补眠。   所以说,身为曹操军的谋士,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当然,昨天被忘在炉子上烤焦的那块肉不算。   ————————————————   此处当为干支纪年法,但算不来,就大家忽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手写板正式平坑,为庆祝偷偷猫猫爬上来更一章。 下周开始考试周,你们懂的。 还有,打劫,把你们的爪印通通交出来! 另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普遍,但还是决定跟风一下的作者收藏,便于知道D什么时候抽风,或者爬墙,或者开新坑 D的窝 ———————————————— 还有,这章里面其实两只猫有冒泡,酱油和十三香就是她们的杰作呀。 ☆、第四十三章 白门魂断   白门楼虽然名义上是楼,但在这个仍然以夯土为主要建筑材料的时代,其实也不过就是高一些的土台罢了。由于占了地利之便,吕布的箭术造成了极大的杀伤,由于他精度高,而且力气大,往往一箭下去就像羊肉串一样的一串,普通兵士的白板甲硬抗方天画戟,想也知道是团灭的结果。就算是穿着锁子甲的高级将领也觉得胸口凉飕飕的。不过在这城内打巷战,青州兵也有一定的优势。在耗完了吕布的箭支之后。于禁指挥进行车轮战,阵地防御什么的,驻扎在颖川附近的乐进和于禁都挺擅长。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降低己方的伤亡。   西凉铁骑虽然剽悍,但城内无法展开,侯成这里又把马都送给了曹操,而其他更外围的则在城墙等制高点上站满了弓兵,手上的都是强弓。曹操把自己带出来的所有弓兵整整排了三层,你吕布是厉害,咱不跟你单挑,就算群殴也不划算,老子家底薄,耗不起,公达这打法虽然无赖,但信价比高,别看他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要说一肚子坏水起来,可不比奉孝差。   “拿住吕布了!于将军拿住吕布了!”忽然,兵士中传来庆祝声,震耳欲聋。后世演义称吕布为三姓家奴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作为来自凉州的边塞之地,多是追求实际,保命和利己是自保的基本常识,实力至上天经地义。所以对于吕布来说,失败了不要紧,改换门庭就是了,反正他的武艺天下第一,无论是谁都要看中他的才能,除非忍无可忍,比如袁家兄弟,否则不会对他有杀意。   尽管吕布是束手就缚的,但为防他爆起伤人,这么细的绳子对他可能没什么作用,为了自家主公的安全起见,乐进硬是说动了许诸把他捆成了一个粽子。   直到此刻,吕布仍然是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对着站在他左右的兵士说,“你们绑得太紧了,给我松一点。”   听了这话,曹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绑老虎难道不应该绑得紧一些?”对于吕布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就是因为他和陈宫,才害得曹操差点有家归不得,全家老小都去投奔袁绍了,要不是程昱劝住了,不知道今天是何种情形。   吕布不以为然,道:“从今往后,天下可以平定了。”   曹操一本正经的问:“你有什么根据?”   吕布答曰:“明公所苦恼的,只不过是我吕布一人,而今我已心服口服,则天下尽在我二人掌握之中。从前齐桓公不计较管仲射箭谋杀,不过射中带钩才逃过一劫,最终还是任命管仲为齐相,才成就了他的霸业(春秋五霸由齐桓公开始)。如今假如我吕布竭尽肱骨之力,成为您的前锋,当时候明公率领步兵,我率领骑兵,天下谁人能敌?”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又露出颇为困惑的表情,“明公你对领兵布阵果然不同凡响,布有一事不解,平日我对待手下将士优厚,但到了危急时刻为什么他们都背叛?”   曹操看了一眼似乎还没有抓住重点的吕布,问道:“卿背着自己的妻子,偷偷的与自己手下的老婆勾三搭四,怎么能说得上是优厚呢?”顿时把吕布说的无言以对。   见到曹操似乎没有放自己的意思,吕布转而对坐在一边一直没吱声的刘备说到,“玄德,现在你坐着而我跪着,难道不应该为我说上两句,让明公替我松绑吗?”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被他寄予希望的人最后直接让他断送了性命。   曹操此刻已有放了吕布的意思,“为什么不对孤说,却要去求刘使君?”说着,就想要边上的士兵帮吕布松绑。对于这员猛将,万人难敌,其实他也是垂涎了很久的,就算有狼子野心,他也觉得依靠自己能够驾驭。   主簿王必上前一步,劝道:“吕布勇武过人,而其部将近在咫尺,不可松绑。”   这时候,一直在边上装蒜的刘备伸出手,作了一个组织的动作,阴阳怪气的说道,“曹公你还记得董太师和丁文原吗?”这两个人,都是先重用吕布,然后为吕布所杀,他在这个时刻来这么一句,字字杀机,就是显然的想要把刚觅到一条生路的吕布置于死地,全然不顾之前他被袁术追得落荒而逃是曾经求助吕布的事实。   “你!”吕布大怒,“刘玄德!你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大耳贼!言而无信的小人有哪个比得上你!”   坐在一边打酱油的荀攸和郭嘉对视了一眼,发觉对方眼中的不屑,虽然吕布曾经夺了刘备的主城,但还是留了小沛给他而没有直接把他宰了。而袁术追兵来时,更是辕门射戟保住了他的小命,如今他居然全然不顾旧日情谊,果然是贩夫走卒之流,其实卢植收他做弟子是老花眼了吧。或者说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吕布这枚筹码为主公所用,这才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这句话他荀攸可以说,郭嘉也可以说,哪怕是陈宫也可以来这么一句,如果他愿意的话,但唯独刘备没有这个资格。这场仗他又没出过一分力,凭什么摆出一副胜利者和主人家的嘴脸。   “无耻之尤!”荀军师之去恶,不去不止。即便是平常装傻早已成为习惯了的荀攸此刻也难以掩饰对这种行径的恶感。但明面上他还是主公的客人,因而还需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好一个仁义的刘使君!(此处称刘备为刘使君是因为他领豫州牧,而汉时州刺史成为使君——度受)”郭嘉冷笑,想必之前那所谓的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按辈份是当今天子的皇叔的传言也是他自己放出的,好深的心计。于是,对于刘备的警戒程度,在郭嘉的心中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此刻曹操迟疑了,本来他还想在自己收集的人才里添加一个新成员的,但是经刘备这么一说,他联想到之前吕布曾经投靠过袁绍,但是由于太过飞扬跋扈,最终还是被袁绍给踹走了,虽然他的能力应该要比本初强上一点,但对于能否驾驭这来自凉州的豺狼,他也没什么自信。   “本来是想放过你的,但是既然刘使君这么说了,那么也只好对不住了。来人,请温侯下去吧。”曹操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想要杀了吕布,这事还得有一半要落实到刘备的身上。万一吕布死不瞑目,也麻烦分单双号来找人。   处理完了吕布之后,曹操又来到了陈宫的面前。面对此人,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当初是陈宫将他迎进了兖(音同演)州,使得他有了一块安身立命之所。但是同样也是陈宫,因为边让的死,使得陈宫请来了吕布。如果不是荀彧和程昱的坚守,他恐怕会像现在的刘备一样,成为丧家之犬,差一点就去投靠袁绍了。   “公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念在旧日的交情份上,如果他的愿望不过分的话,曹操决定尽力成全他。   “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吧。”陈宫也是感慨无限,要不是因为曹操借着为父报仇的名义血洗的徐州,同时又为了建立自己的权威,对边让杀鸡儆猴,使得兖州的士大夫人人自危,陈宫也不会先联张邈再请吕布。   边让的死,实质上是曹操与兖州的本土势力冲突的结果,就算没有边让,也有张让李让会存在。从历史上来看,曹操的思想更加倾向于名法两家,令行禁止。当初即便是十常侍张让的叔叔,权势滔天他也照样用五色大棒照打不误,而如今边让却说他是阉党余丑,言语中尽是不屑。   年轻时的曹操,也许是真的想为大汉做些什么的,作为一名宦官养子的儿子,他多少的表现的有些不识时务,要不是上头有人,估计也会被扣上党人的帽子,最后早早的消失在历史中。然而在酸枣的联军对抗董卓时,各位诸侯的表象让他看透了这群所谓士大夫的嘴脸。整个后汉的历史,无非是外戚和宦官争权夺利的历史而已。大家轮流坐庄,换汤不换药,黄巾的真正原因,宦官专权和豪强的土地兼并一个也不能少。   大汉已经到了不变革就会灭亡的地步,被黄巾赶走的地主豪强想要更多的土地。无论是为了军粮或者是最基本的民生,曹操都不会NC到允许他们这么做的。曾经为了选拔人才而建立的孝廉制度,逐渐被这些世家所把持,成为汉朝积弱的原因。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只会逐渐腐烂死亡,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唯才是举,这才是那群士族疯狂攻击的原因。而荀彧也是对此有了觉悟,才会选择站在曹操的这边。   明明知道这是对的,只是有益的,但是会损害他们的固有利益。为了维护自身阶级对于朝政的把持,明明知道如今的孝廉制度是错的,他们也会死命坚持。然后再借着其他正大光明的理由攻击曹操——比如阉丑余孽之类的。   “公台,你这一生,自以为智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今天怎么样?”   陈宫指着吕布说:“是这个人不采纳我的建议,才弄到如此的地步,如果他听我的话,未必被俘。”   曹操问:“那今天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陈宫慨然回答,“我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想来只有一个死字。”   “那你对老母有什么安排?”此刻曹操依旧保留了一颗爱才的心。   陈宫回答:“我曾经听说,用孝道治理天下的,不谋害别人的双亲,母亲的死活,在你不在我。”也许是对于曹操的为人有深入的了解,又或者他纯粹是想成就自己的名节,就如同臧洪一样。(此人跟袁绍大概PK之后,死守一城,断粮之后把自己的两个小妾煮了分给将士吃,最后MS全城全都陪他一起殉城,又是代表,又是非礼民意,摊爪)   “你对妻子儿女又如何打算?”   “我曾经听说,施行仁政治理天下的人,不会灭绝人的后嗣,我妻子儿女的死活,在你不在我。”   曹操还想再问什么,但是陈宫却要求行刑,以一种舍生取义的态度,走出了营帐,走出了辕门,毫不回顾,曹操忍不住落泪,几次开口,他却始终没有停下。(为毛写着写着觉得有浓浓的JQ的味道?)事实上,陈宫死后,曹操果然善待他的亲属,侍养他的老母一直到寿终正寝,还替他的女儿找了好人家。这也是陈宫能够为自己亲人做出的最好的安排,比起动辄抛妻弃子的刘备来,即便是死,陈宫的格调也要比刘备要高得多。   最后,便是高顺,陷阵营的缔造者,吕布的忠臣。在他被带上来的时候,无论是曹操本人,还是荀攸郭嘉,眼中都含着敬佩之情。陷阵营的实力占了吕布实力的一大部分,他是吕布手中的尖刀,如果可以降伏此人,陷阵营在手,任何人的实力都可以增长一大截。于是各方都心思浮动,暗潮汹涌。   只可惜,虽然吕布手下有高顺这样的忠臣,他却不能重用。高顺曾经劝告吕布,凡是破家亡国的君主,并不是手下没有忠臣和能臣,而是因为君主不会用人。将军你每次的言行举动,都不肯深思熟虑,动辄喜欢说失误,将军的这种失误也太多了些。   忠言逆耳,吕布把高顺的忠告当成了浮云,平日里,他将高顺一手培养的部属全都交给与自己有亲戚关系的魏续带领,而每到战事来临,他又让高顺指挥原来的部属。即便是这样高顺也一直追随吕布,没有任何恨意也怨言。对于救命之恩的回报而言,也足够了。(忠犬攻和渣受?)反而是被吕布相信的,与之有血缘关系的魏续,反而成了开城投降的第一批人,而高顺则一直追随吕布直到最后,这真是相当讽刺的一件事情。   不走到最后,永远难以分辨忠奸,坏人不会在脸上写着“恶”字,而忠臣也许会跟主君的气场不合。比如说像屈原和楚顷襄王的那种。所以,作为君主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分清手下那些是真的输出,而那些纯属划水,或者索性是跑来上演无间道的。这是一场RP与IQ的竞赛。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喵们是主角,但是这又不是第一人称,开一下上帝视角也没什么关系吧。 吕布此人很复杂,勇武指数无敌,但是RP似乎存在争议,但是在这一年已经是肌肉大叔了,完全不是D的萌点,所以一出场就直接发便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D的窝 点进去收藏一下吧。 ☆、第四十四章 历史改写   不过在场的几位都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人可以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贯彻到这种地步。   “高将军,你是大汉的忠臣,虽然温侯已去,但当今天子还是需要你这样的忠臣的。之前你被陈宫所欺骗,如今应当弃暗投明。我妻儿的事是各为其主,我不怪你。”刘备此刻居然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圣人表情。也许是陷阵营的诱饵太过诱人,使得向来心机深沉的刘备也难以掩饰自己的野心。之前徐州之战的时候,他联合糜竺,里应外合,弄死了陶谦,把丹阳兵骗到手,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实在划算,他有些食髓知味,这一次又想要如法炮制,只是他也未免太低估了曹操手下谋士的智商了。   郭嘉向后一倒,露出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估计要不是曹操这主公在场,需要给他面子,他就准备直接对墙呕吐了。   荀攸捂脸,“斯文败类啊。”头上有名士头衔的他难以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做到这么无耻的地步。妻儿被杀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去了,然后居然还能够用这点来收买人心,这对于死前随便怎么要求把自己的阿萝托付给钟繇,要求他把她嫁掉的荀攸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理解的事情。真不愧是能够说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刘玄德。衣以蔽体,方知廉耻,现在人家摆明了就是廉耻于我如浮云,因而没有他那么下限的只能不敌退散了。   但是刘备现在跑出来又算什么,这场仗的胜利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之前被吕布打得抛妻弃子,据说那个甘氏已经被抛弃了两次了,而带着丰厚的嫁妆给予他财礼支持的糜氏这次是第一次被抛弃,不过眼光奇准的他知道钱真正掌握在谁的手里,就算逃命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把糜竺带出来。不愧是大智大勇,大仁大义的刘玄德。   这次他从陶谦那里骗来的丹阳兵可是一个都没伤到,之前想来抢功也被乐进和于禁联手挡下。“哼”,这是向来在主公背后默默充当背景的许诸发出的,就连他都看不下去了。现在想来顺手摘果子,效忠汉室?还是想要高顺效忠那个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的他?联想到似乎一夜之间在许都传开的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论辈份算是当今天子的叔叔的流言,以及董承伏完等一同随圣驾西迁的那批人似乎有不稳的倾向,陷入了深思。   好在高顺并没有被刘备的假仁假义的面具所骗到,或者说也许从智商来说,他要比被轻易的虚无缥缈的东西骗到的关张二人要高明不少,又或者近两年的近距离接触足以让他清醒的认识到刘备精心构筑的表皮之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只见高顺“呸”的一声,直接吐了刘备一口唾沫,就扭过头去,不再言语,直接身体力行的表达他对刘备的不屑。   刘备尚未来得及反应,关羽便率先跳了出来,“我大哥看得起你,想要饶你一命,你居然敢如此不识好歹!”说着,就要冲上去踹高顺。   “啪啪啪……”突兀的拍手声打断了关羽的动作,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郭嘉停下了动作,朗声说道:“久闻关将军英明神武,智勇双全,嘉慕名已久,今日得见,幸甚憾甚。只可惜方才嘉不在战场之上,未能亲眼见识。只是嘉有一事不明,方才擒获吕奉先的,分明是文谦(乐进)文则(于禁)两位将军,不知关司马(别部司马,通常用于独立小股部队的长官)那时身在何方?”   可笑那关羽居然尚未听出其中的玄机,听到有人赞扬,反而得意洋洋起来,看那面露得色的模样,似乎还嫌郭嘉夸的少了,巴不得他再多说几句。   荀攸之前分明因为关羽这小小的别部司马居然尊卑不分,身为客军竟敢在那么多主将面前肆意妄为,在心底里从头到脚对他低劣的品味进行了鄙视。此刻看到郭嘉这一番暗讽却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禁不住摇头叹息,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刘备是个心机深沉的,他听明白了郭嘉的话,不动声色的拦下关羽,“唉,云长,高将军是义士,不得无礼!”然后做出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对着曹操一揖,“舍弟失礼之处,还望司空海涵。”看他那模样,分明就是想要借着曹操来打压郭嘉。甚至还想暗示郭嘉在曹操面前行为不端,有失谋臣本分,借机挑唆二人不合。   而曹操本来就因为刘备的行为而颇感不悦,但他现在这行为做出来,却被刘备逼的不便发作,否则就是器量狭小,不能容人。曹操与郭嘉君臣相得,又怎么是你这个卖草鞋的随便两句就能够糊弄的,不过此刻他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收留刘备的,为此程昱这倔老头几乎一日三次的跟他抱怨,现在真是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   郭嘉显然是极为不屑这种低级的挑唆,心想这东西我过了十岁就不玩了,直接撇过头去,不予理睬(乃傲娇了)。曹操也是哈哈一笑,“奉孝他就是这个性子,让玄德老弟见笑了。”从内心而言,郭嘉替他出了一口气,同时又长了面子,曹操心里是颇为痛快。说到底,眼前这两个才是自家的宝贝谋士,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比起那个打秋风的谁谁谁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顶多他也就偶尔怨念一下,这关羽和张飞的眼神怎么就这么差呢,明明自己要比刘备这种货色高明了不知道几条街,怎么就死心眼的跟了他呢。看看我手下的待遇,应该尽早跳槽嘛。虽然手下无论是谋士和武将几乎都是精品,但人才这种东西,对于曹操来说,再多还是少。当初收留刘备,有很大的程度是看在关羽和张飞的份上。   郭嘉此时已然看透刘备的险恶用心,索性摆出了他历来狂放不羁的招牌,直接华丽丽的无视了刘备,向着曹操说,“主公,可否让嘉同高将军说上两句。”对于郭嘉来说,尽管平时看来不拘小节,但本质上却是个颇为傲气的角色。郭姓虽然不是什么望族,但在光武年间也算是四小侯,即光武郭皇后的一支,早年在颖川游学时,他可是货真价实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交往的都是如荀彧,戏志才这类的人物,偶尔彼此惺惺相惜,却也从来没有彼此之间管仲乐毅,张良萧何这么的互相吹捧过。等到黄巾之乱爆发,颖川正是重灾区,颖川书院关闭了,荀彧带着自家的亲属遁了,而郭嘉则闭门谢客,借口读书,实则换上马甲仗剑天下顺带游学去了,与袁绍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闭门不同,袁绍是名望值不到多少不见,他大少爷是看不顺眼的都不见,所以他的名声主要在高层之间传播,而民间基础没有某位后世造神的草根偶像强。   显然,卖草鞋的刘备并不被他放在眼里,虽然挂着大儒卢植学生的名头,但出身贫寒的刘备不思进取,却学公孙瓒一票纨绔子弟整日饮酒作乐,而于学业则一事无成,也不体谅他母亲守寡一手抚养他长大。到了需要吹嘘的时候,刘备总不忘把卢植老师这块招牌扛出来晒一晒,殊不知他的言行举止落在他人的眼中,只是徒为他的老师蒙羞罢了。(说起来卢植挑选弟子的眼光实在不咋地,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刘备都是吃软饭的,公孙瓒靠着他丈人的钱去读书顺带飞鹰走狗,刘备靠着族人的钱吃喝玩乐,后来更是娶了糜竺的妹妹人财两得,跑路的时候又把人家妹妹丢下。而且公孙瓒是婢生子,刘备是卖草鞋的。无语中)   然而对于高顺,无论是统率能力,战斗能力或者是忠心程度,都对上了郭嘉的胃口,加上有人特地提醒之下,提前与荀攸做好了准备,此时开口替高顺说话,正是抱了救他一命的心思。   现在是汉末,大汉的风骨尚未远去,尽管烽烟四起,战火连绵,但尚没有吃了五石散生活奢靡好清谈误国,傅粉红妆的男子,也没有国威不振只得寄情山水的才子,亦没有被铁骑践踏下苟延残喘的四等公民,更不用说那被彻底打断了脊梁,开口主子闭口奴才拖着猪尾举着天下大同的牌子实则为了功名利禄趴在地上舔别人脚底的疖子的所谓失节事大的读书人。自秦汉两世,北击匈奴,尚没有五胡乱华之时连羯胡都需避讳,孟尝那重义轻利,为君一死的风骨尚未消散。就连那些佩剑的君子们,比起后世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弓都拉不开只能附庸风雅玩投壶的所谓读书人比起来,简直就算是武林高手了,就算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郭嘉,或者成天装傻的荀攸,温润如玉的荀彧,虽然谈不上杀个三进三出,但收拾几个毛贼还真不在话下,更不用说像程昱这种文臣中的战斗机了。   对于郭嘉,曹操知道他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本来就对高顺垂涎欲滴的他立刻同意了自己手下“鬼才”的请求,笑道,“奉孝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切不可对高将军太过失礼。”这么说的时候,他不自觉的BS了一下关羽方才“师太”的行为。纵观历史,曹操对于人才的渴求和宽容程度都是相当少见的,就连写缴文问候他全家的陈琳都礼遇有加(话说那缴文确实写得文采飞扬,建议去看一看),不过像孔融这种徒有虚名的经常被用来填刀头。   最吸引曹操的,是吕布手下的陷阵营,这是有高顺亲手培养的精锐部队,还有剩下的那些西凉铁骑,说得好听些,这些人马需要靠宋宪、魏续来节制,但曹操心里明白要是这样,那也跟解散差不了多少。这次的降将中,除了张辽张文远是个人才可当重任之外,其他的都是传说中的“薪水小偷”,虽然曹老板可能不知道这个词。只可惜张辽是外系人马,想要在陷阵营做空降部队有一定的难度。   曹操心里盘算着,要是郭嘉能够搞定高顺,他自己又没有吕布这么傻,保证拨个一万骑兵给高顺来练,要不了三年,横扫中原保证不在话下,到时候什么袁绍,什么关中驻军,统统要拜倒在他的脚下。(乱入背景音:哇哈哈哈……)当然前提是他有钱养那么多马。曹操在那里YY的很欢乐,郭嘉一向良好的信用记录使他对他充满了信心,加上荀攸在一边查漏补缺,他几乎可以肯定高顺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只不过这两人谨守着作为谋士要低调的第一准则,坚决的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给主公,所以申明不显,但比起某本明朝YY小说的男主角,明明从来没赢过司马懿却被开了主角光环战无不胜起来,这两人的战胜率要高得多。就像早年自己曾对袁绍说的那样,只要有了人才,无论在哪里都能成就一番事业。   荀攸在一旁微笑不语,前几日里,完成了水淹下邳的计划并交付实行之后,两人就在帐内闲得无聊。没想到借着送军粮的机会,他的文若小叔叔居然替郭嘉传了密信。在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之后,郭嘉居然又忙碌了起来。   不久之后,一堆关于高顺的情报就被对在了两人的面前,郭嘉笑得很不怀好意的对荀攸说,“公达,我们来计划一下怎么收编陷阵营吧。”那字条上的内容并不多,只是提醒了一下刘备阴险无耻,必陷吕布与死地。至于之后应该怎么做,或者希望怎么做,完全没有表达任何立场,就像一道只给条件却没有给出问题的解答题。但是字迹却是这猫家里独家圆珠笔的蓝色,而且居然还特地动用杜丽娘的通道送信。但其实这只不过算是老猫的一时兴起,就算今后追究起来,也可以用情报性格分析掩饰过去。就冲着刘备那句“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就算整死他也不为过。更何况那刘备同老猫有的宿怨又何止这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雨心亲的长评。偷偷爬上来发觉居然出现了长评。这真的是久违的长评啊,尤其是在曾经断更过那么久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要加更以表庆祝。 打得要吐血了= = 郭嘉大活跃,对了这里两只猫也冒过头了,这是所谓的侧面描写。 不是第一人称文章,所以这种场景也是正常的吧。 另外,暑假了的话水底含氧量会减少的,都该爬出来冒冒泡吧。 D的窝 ☆、第四十五章 拯救高顺   根据手头的情报,高顺毫无疑问是个流民(脱离土地户籍迁徙的人),居然还没查出他的出身,不过从他连表字都没有来看,应当是庶民出身。看过了他的资料,郭嘉简直怀疑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吗?不喜欢喝酒,不喜欢说话,不喜欢钱,对女色也不热衷。估计这世界上唯一对他有意义的,就是对于吕布的忠心了。根据传言,这高顺是某次吕布从打猎时,从狼群中顺手救下的,从此以后他就一直值守在吕布身边,尤其是他训练的陷阵营,七百余人号为一千,实为西凉铁骑中的精锐,可说是吕布进攻的矛,撤退的盾,最后一张保命的底牌。最让郭嘉佩服的是,吕布在明显脑抽下平时把陷阵营交给魏续,直到战前才还给高顺的这种行为反复进行了无数次,这高顺居然还没有任何怨言,还附带经常提供各种忠言。   郭嘉自忖要是换了他,早就尽快报完救命之恩然后改弦易辙了,这个“傻子”,居然能够一直这么坚持下去。比起自己来,这个连表字都没有的家伙才是货真价实的君子才对。尽管可笑,但更多的是可敬。况且陷阵营往往可以以一当十,之前以主公最为精锐的虎豹骑对上陷阵营,战损率至少都是三比一,要不是这次荀彧赶制了新的马具,这次估计损失也不小,而出于增强实力的考量,最好是完整的将陷阵营纳入主公的麾下,不过靠魏续这种裙带关系上位者是绝对没有指望的。   郭嘉先是深深作揖,“嘉代主公先行谢过高将军。(中郎将)将军助温侯,除董贼,解长安百姓倒悬之苦,救江山社稷于水火之中,请受我一拜。”   抽了个空,郭嘉偷偷的给自家主公递了眼色——老大,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也应该表现一下。即便有便宜也不能让这耳朵大到可以给自己扇风的家伙占了,收买人心这种事情有不只有他一个人会。   曹操与郭嘉君臣相得,或者说狼狈为奸更恰当,一人是“使孤成大事者,必此人也。”另一个则“真吾主也。”就连现在串谋起来做坏事,也是得心应手。曹操也不含糊,当场对着被绑着的高顺一个大礼行下去,“昔日酸枣联军讨董,各路人马不发一卒,粮尽收兵,操无能为力,深以为恨。若不是王司徒与温侯共襄义举,这董贼尚不知要猖狂到何时,曹某代天下百姓谢过将军。”(百姓乱入,又被代表了。)   照着曹操的心思,只要能把陷阵营弄到手,就算是跪上一下也未尝不可,掉几滴眼泪动不动就说我来晚了那有个毛用啊!   毕竟那是一件顺应人心的事,当时吕布除掉董卓之时,他的人望也达到了巅峰。董卓一死,长安百姓将家中财物一律拿出换酒,载歌载舞,庆祝重见天日,董卓远比野兽来的可怕的多,人肉汤是他的最爱,还有各种恶心的习惯请自行维基,写出来会变成口口口……所以他死后,百姓把灯芯扎在他的肚子上,点天灯整整亮了三天,跟他比起来某小胡子的伍长绝对是个斯文人。高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他们军队来到街道时被百姓夹道欢迎的景象。任何的男儿心中,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一个英雄梦,也都会有过那么一腔热血,现在被位列三公的司空曹操行足了一个大礼,即便是已经下定决心以身殉主的高顺,由于陷入回忆,动作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   与此同时,荀攸一脸温厚的同刘备小声聊天,示意许诸连同在帐外的乐进于禁以及手下兵士,将刘备“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帐内,绝对不让他再有机会破坏主公的好事。夏侯惇带着兵把这三人加上荀攸给围了严严实实,然而荀攸却恍若未觉的继续同刘备谈笑风生。   在帐内,曹操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中,“只可惜,王司徒过于刚直,而天子又被奸人所逼迫——”也许是同时送走了两个人,一个是盖世英雄可惜英雄气短,一个是至交好友却最终分道扬镳,曹操一时之间感慨万千,就连情绪也变得比平日丰富了许多。他清咳了一声,压下带着感伤情绪的声音,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温侯当时之豪杰,可惜你也听到了,为了曹某人的性命,留他不得。”   高顺此刻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着帐门,那是刘备离开的方向,恨不得生啖其肉。还记得刘备被袁术的士兵追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吕奉先那一箭辕门射戟,救了他的性命,纵使夺了他的徐州,那也两两相抵了。弱肉强食,从来都是西凉的法则,成王败寇,心服口服,但若是那些狐假虎威,忘恩负义之辈,高顺只恨当时没有坚持劝主公除掉这个大耳贼。   曹操用行动表示,拉仇恨还是祸水东引什么的,其实劳资的孙子兵法确实学得比你这大耳要好得多,孟德新书神马的,一直流传到现在。郭嘉在心中拍手叫好,区区草鞋小贩,给你三分颜色你居然开染坊了,你以为就你会礼贤下士那套?(脑补自重)咱主公不是个虚伪的人,因为他虚伪起来不是人。别以为你上半身长下半身短,手长像个长臂猿,耳朵大得当蒲扇就有啥王八之气了,这不是在上演动物世界,而你也没有熊猫值钱。除了那两个有勇无谋的土包子,没人稀罕你这个山寨王叔,要不是战乱不方便查档案,早就到涿郡去查你家世了,仗着战乱冒充皇亲国戚,也只有不知道族谱为何物的人才会相信。高顺,GJ,我支持你。(翻译乱入)   郭嘉与荀攸都是颖川这个名士之乡出来的,所谓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是黄巾之乱之前的颖川的真实写照。汉代游学之风颇盛,很多大儒很多学者都是到处跑,京城的太学,颖川书院,还有之后的荆州学派,也许还要算上躲在东北方向教书的某群。因而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无论是荀攸还是郭嘉都眼光毒辣的要死,无论是看人还是自保都是非常擅长,荀攸是董卓手下走一遭,暗杀吃牢饭无鸭梨,迄今为止仍然活蹦乱跳。   而郭嘉则是早早的就闭门谢客,除了像荀彧这种之前在书院里就看对眼的之外,无论名望值有多高统统不见,后来跟着同学去袁绍那里晃了一圈,索性把这位四世三公的公认蓝筹股给BS掉了。就刘备这种小花样,坦白说,还真不被他放在眼里。依照老猫所知道的那段历史,因为攻打下邳足足花了三个月,粮草差点又供应不足,战况艰难下胜利之后,对刘备的发难猝不及防,这才没有保住高顺,白白损失了陷阵营,如今由于某只的捣乱,无论是打仗还是救人都有了提早准备。要是这样都能够让这大耳贼的龌龊心思得逞,那这两只智商加起来有希望破四百的还是索性通通去跳黄浦算了。   曹操摆足了架势,郑重地劝说道,“温侯他勇猛无双,天下无敌,可惜为奸人蒙蔽,听信妇人之言。虽有公台之谋,将军之忠,却不能用。”(陈宫和高顺一见面就往死里掐,你是吕布倒试试看怎么用)曹操顿了顿,声音微微哽咽,接着说到,“如今曹某侥幸得胜,奈何公台已去,为正军法,孤必须置他于死地。可将军尚有一线生机,将军可愿率西凉健儿,助孤匡扶社稷,平定乱世。以将军之才,陷阵营休整之后悉数归将军指挥,除剑之所向外,陷阵营的一切孤绝不多言,将军可愿意?”显然,曹老板的人才收集癖又发作了,开出的价码是大大滴,而且对着高顺一个中郎将,他开口闭口都是将军,客气的不得了,还直接将政变后的陷阵营划归高顺指挥,这样的信任是足以让人感动的。   高顺此刻终于打破了沉默,按照历史上应该不发一言,引颈就戮的他偏离了轨道,“主公于我有救命之恩,明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还望成全高顺,追随主公于九泉之下。”(你们俩CP算了)   但是高顺这么一开口,郭嘉暗地里嘴角就扬了起来,他明白这事有戏了。就怕不开口,只要一开口,凭着谋士的这张嘴,死的也能给你说出活的来。“高将军忠义之心令嘉钦佩,但温侯救你一命,你不思报答,反而只求一死以令自己心安。高将军,你扪心自问,这么做是否对得起问候的救命之恩,是否对得起那么多对你托付性命的陷阵营的弟兄,是否对得起同你们一起离开凉州背井离乡的那些好儿郎?”一连串的排比句层层递进,郭嘉今天下定决心,要是不把高顺忽悠得主动留下为主公训练陷阵营,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什么?!”激将法这东西虽然老套,但总是有人乐此不疲的使用,原因就在于不论哪个时代,都会有人上当。高顺被郭嘉这么一激,眼中就快喷出火来,肌肉上青筋爆出,眼看就想挣脱了绳子跳起来劈死郭嘉的样子。郭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估计敌我形式,暗忖主公这绳子可要绑牢了,否则自己这小身板可经不起高顺的一板砖。   看了看站在曹操背后继续默默充当背景的许诸,郭嘉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继续不怕死地火上浇油,“别的不说,温侯去了,要是高将军也只顾成全自己的名声随之而去,那么他的妻女该怎么办?陈宫托了主公照顾自己的老母和儿女,解除了后顾之忧,那是因为他们有老交情。可是温侯,别的不说,光是方才出去的刘大耳就不会有什么好心思,他可是相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主。再加上昔日温侯在长安,对温侯羡慕妒忌恨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今他们都是天子近臣,想要挟私报复的大有人在。主公虽贵为司空,但对于无孔不入的小人来说,想要护住这孤儿寡母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将军一心求死,反而使得温侯最后一丝血脉断绝,又哪里符合忠义之道?”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郭奉孝就是其中的典型,颠倒黑白是他的日常经营项目,尤其是忽悠那种纯粹的武将的时候,效果特别好。   “明公不是刚刚承诺过会照顾陈宫的老母以及妻儿吗?怎么到了主公这里就不行了?”高顺虽然读书不多,连字都没有,但是能训练出陷阵营的显然不是什么蠢货。即便是郭嘉这么混淆概念,也没有直接被他带偏了。就算他与陈宫一向不对路,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耳中。   郭嘉觉得一根筋的人有时候也是很讨厌的,怎么就说不通呢?“公台他尽管背叛主公,但他在兖州交友广阔,故旧不少,纵使主公有不周的地方,也有其他人为之打点。况且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谋臣而已,之前的这些人命帐,怎么都会算在温侯的账上。就是主公想保,要阻止别人为报仇,难呐。”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使劲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惋惜模样。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郭嘉继续煽风点火,“而且即便高将军你不为他们着想,你也当为那些陷阵营的那些个兄弟想一想,当初他们愿意离开西凉,原本也不过是为了求一个温饱,能让家中的父母妻儿有一线生机。他们随将军出生入死,几经艰险,方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将军你这一死,是想成全了自己的大义而把他们全部当作成全自己虚名的陪葬品吗?昔日楚霸王不肯过江是因为江东的子弟兵八千一个都没能留下,而今将军若是于部下泉下相见,他们知晓是您一手将他们推往死路,同时他们故乡的亲人在这乱世会因为没有人奉养而死于饥馑,恐怕死后也不得安宁吧。”   “老子对不起他们,欠兄弟们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只要他们乐意,解甲归田是没什么问题的。”高顺依旧不松口,但至少他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不过他的乐观情绪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充分。   郭嘉看了一眼帐门,那是刘备离开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在高顺的耳边低语道,“你以为没有你的庇护,侯成魏续他们会养虎为患?当着面都能捅温侯一刀的刘备难道不会斩草除根?家乡的父老正是因为将军的信义才会将家中的子弟相托,西凉的儿郎也是因为好男儿当建功立业方才跟着温侯与将军背井离乡,难道将军忍心将他们全部置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因为换了视角,很没手感,进度超慢,怨念ING 在史书中,郭嘉也是非常积极表现,而且张扬的家伙,除了脑补之外,应该没有走形。 打字超慢,下次更至少在半个月后。 D的窝 ☆、第四十六章 将士归心   郭嘉看了一眼帐门,那是刘备离开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在高顺的耳边低语道,“你以为没有你的庇护,侯成魏续他们会养虎为患?当着面都能捅温侯一刀的刘备难道不会斩草除根?家乡的父老正是因为将军的信义才会将家中的子弟相托,西凉的儿郎也是因为好男儿当建功立业方才跟着温侯与将军背井离乡,难道将军忍心将他们全部置于死地?”   郭嘉的这话可谓诛心至极,即便如高顺这种死硬派,也难免身心巨震。此时,已经安排好夏侯惇好好招待那贩夫走卒三人组的荀攸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说道,“但求一死很简单,无非是头掉下来碗大个疤,只不过活着往往比死了更需要勇气。忍辱负重,保存主人的血脉,留待他日报仇雪恨的难度与痛苦远超一死。高顺你可有胆量一试?”   无论是郭嘉还是荀攸,都已经意识到陷阵营这支重装步兵的重要性,若与虎豹骑联合,纵横天下无疑又加上了一块巨大的筹码。曹操麾下三万黄巾整编的青州兵固然精锐,但还是缺乏一把攻坚的利刃,虎豹骑虽然精锐,但是骑兵,限制众多,陷阵营攻无不克,恰好弥补了这一空缺。   除此之外,两人如此卖力也是存心给刘备添堵。在两位智商估计都在两百左右的谋士看来,刘备的龌龊心思不言自明。一是要报他绝后之仇——虽然这其实是他又一次抛妻弃子的结果,但显然他的运气与刘邦不在一个层面上,每完成一次这个动作,他的子女就会全部死翘翘,而且在甘夫人之前,他也数丧嫡妻。话说光是史料中有明确记载的抛妻弃子次数刘备当之无愧的位居榜首,仅仅在徐州的时候这个行为就发生了三次。真可谓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之后他在长坂坡的那一次,典型的惯犯,就算是被他冒认的祖先刘邦也与之相差甚远。其二么——就是典型的我拿不到那你也别想要的损人不利己的心态。得到提醒之后早有防备的两人,怎么会让你这个大耳贼得逞!   曹操见到自己的两位军师都难得的如此卖力,尤其是荀攸居然不装傻了,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此时立刻负责给两人撑腰,顺带提高开价。“吕奉先的行为,依照汉律应当处枭首,首籍带回许都示众。如果将军愿意投靠曹某,那就请将军为温侯收殓如何?”   曹操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手下,那么照顾你的情绪,就算留吕布全尸也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是么,对不起大家城头见。这是他能够展现的最大诚意,因为本来打仗这种事情就是成王败寇,而且他也是堂堂正正打败吕布的,并没有用什么见不得光的伎俩,对于曹操而言,提出这样的条件算是非常优厚的了。对于曹操来说,一个死了的吕布固然能够发挥震慑作用,但是一个或者的高顺以及他所代表的陷阵营,带来的好处远远不止这些。   忠义二字的巧妙转换,加上身为人类本身固有的一点求生的愿望,以及曹操本身所具有的“王八之气”,使得高顺终究还是犹豫了。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高顺最终选择了妥协。“如果明公允许我收殓主公的身体,并照顾主公妻女的话——高顺原降。”   自始至终,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提到过那个挂名的大汉天子,以及所谓他们应当效忠的朝廷。对于高顺来说,曾经与他有救命之恩的吕布可要比那虚无缥缈的朝廷要重要的多。刘备的那套假仁假义最多是忽悠那些被儒家经典洗脑洗成傻子的家伙。   “好好好……”曹操捋了捋胡子,心情飞扬,亲手为高顺解开了绳索,有许诸在,也不怕他突然发难。“孤今日得一虎将尔,来人,送高将军休息。”   高顺投降了,但一手促成此事的郭嘉此刻的心情却相当的矛盾。从理智上来说,无论是为了陷阵营还是为了虎豹骑,他都应当机立留下高顺让他为主公效命。然而,从心底来说,投降而非殉主的高顺,却不是他打从心底佩服的那条汉子了。又或者不能成全他的气节,对于高顺来说也是一种死亡——乃文艺了。   郭嘉苦笑了摇了摇头,放下了这些莫名的感慨,既然是他做出的选择,就会用于面对相应的结果。掀起门帘,拢着袖将视线投降刘备主从三人,看着他们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心情便好了许多,乐进和于禁不愧是我军中的栋梁之材。   在问明许诸,确保周围不会有外人的时候,曹操这才开怀大笑起来,接着帐内的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曹操笑得豪爽,郭嘉笑得张扬,而荀攸,即便到了此刻,依旧不忘笑得一脸忠厚老实。   曹操笑罢,问道,“奉孝,今天的事都是你们的功劳,要不是你们配合无间,那高顺就真的殉了吕布,孤也少了一员虎将。”在表彰了两位谋士的功劳之后,他话锋一转,“看你们方才的表现,似是对今日的情况早有准备?”刚刚刘备突然横插一杠,让曹操有些措不及防,多亏了自己两个谋士反应及时,如果单纯的是急中生智,则不会有这么周全。   郭嘉只是顿了一顿,说道,“主公,刘备此人反复难养,喜怒不行于色,然外宽内忌,此番若是取得胜利,必会对吕布落井下石。万幸天佑主公,得以提前发现,这才与公达做了准备。”他刻意回避了老猫的来信,原因不是为了冒领功绩,而是决定仔细观察“他们”的为人知后再做打算,这两次提醒也实在来的太巧了一些。况且如同上次马具的事可以隐瞒身份一样,这次的字条上也依旧没有署名,只不过用的是他们独有的硬笔痕迹才被认出来。郭嘉知道自己主公抽风起来神马强拉别人出仕的事情都做得出,为了防止正面冲突,只有等到看清情况或者着两只猫主动愿意效忠,反正文若已经配合默契的先把它们套牢了,加上生意上的合作,不怕他们跑了,等到真的要用的时候,再慢慢磨就是了。   ————————————我是很久不见的分割线—————————————   下邳那里的战火刚刚熄灭,在有些距离的颖川爆发了小规模的武装冲突,或者说是群殴事件更合适,但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却是令人惊讶的由人数少的一方所开展的单方面杀戮。   尽管参与的一方从人数上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同时也表现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然而目前的局面依然还是一面倒的状态——但却是倒向人数较少的这一面,共计有活人一只,猫一只,马一匹,驴一匹,为啥令人想起不来梅乐队?   大白天穿着黑衣蒙着面明显有些敬业过头的暗杀者们。与之前路过的一批抬棺材的,还有另外一批化妆成小贩的,从各种箩筐和棺材的下面抽出刀剑杀过来的时候,糖猫的脑子里直接飘过一句话,原来武打片里的情节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不过这其中伪装成各种无关人士的两拨由于糖猫八点档久经考验的缘故,未能成功的融入环境,此刻已经同土壤中的细菌一起,为增添土地肥力添砖加瓦了,罪魁祸首就是此刻依旧笑得阳光灿烂,挥剑仿佛是一项颇为喜爱的娱乐项目的袁熙了。身为颖川书院中武力值最高的那个,此刻收割起生命来,也像是切瓜切菜般的流畅。   这是糖猫到达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似乎是在提醒玩种田玩得不亦乐乎的糖猫,这里是乱世——这个几乎被她抛诸脑后许久的现实。颖川地区作为曹操控制下的核心地区之一,同时又是多个士族的大本营,除了早年的黄巾之乱受到影响之外,在曹操的统治下已经逐渐恢复元气。虽然说土地抛荒率还有点高,但在屯田政策的大力推动下,与冀州或者江淮一带只能吃螺丝或者桑椹充饥比起来,缺乏乱世的气氛。而且着两只猫与郭嘉搭上线之后,赚钱的速度堪比印钞机,生活质量比起现代尽管差了不少,却也没有到达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地步,说句老实话,由于一直宅在曹操控制的核心地区,这文差点就变成了种田文。然而要是种田的话,就直接应该把这几只都丢到唐宋那种盛世去,哪里用得到跑到三国来。于是乎,符合这乱世背景的打打杀杀就顺应着作者的意愿产生了。   糖猫以她从二十一世纪所锻炼出来的健康体魄以及身为猫科动物特有的敏捷的反射神经在这群杀手中闪躲,好几次都是千钧一发堪堪躲过了一劫。由于风向以及这群家伙都是蒙面的原因,吸入性的药物本来应当充当群殴的最好帮手,此刻却没有了用武之地。无奈之下她只能拔出自己的那把削水果太快的“宰你没商量”,用来检验一下自己近几个月来的剑术学习成果。   值得庆幸的是,与袁熙比起来,糖猫不过是被殃及池鱼,绝大多数的人是冲着那只去的,所以此刻糖猫仍有闲暇嘴角抽搐着感叹老猫的先见之明,给周瑜的学费没有白付,至少她此刻还能活蹦乱跳就是证明。   糖猫手上的“宰你没商量”只有三尺长,比一般成年男子所用的四尺剑要短上不少,严格来说更像是长匕首。然而,在这个连灌钢法都没有被发明的时代,这把华鲤通过秘法所制的,依照现代科学原理难以解释的短剑却出人意料的好用,眼前这几把摇摇欲坠近乎狗啃状的剑刃就是它的杰作。糖猫相信,要不是由于身体素质的限制,如果她拥有足够的臂力和爆发力的话,像武侠小说一样削铁如泥就像那传说中的倚天剑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老猫表示,其实倚天剑现在真的存在,而且就在曹老板手中。只不过不是那把倚天而已。   不过现场局势的发展出乎所有参与暗杀的杀手乃至于糖猫自己的预料,看上去细胳膊细腿没啥战斗力足以被列入优先解决对象的糖猫,一直到此刻都没有表现出狼狈的迹象。出身医学世家对于人体解剖学的熟悉,外加大半年的中医恶补对于经络穴位的学习,足以让糖猫采取最为省力且有效的方法致人于死地。可以说要不是她受到希波克拉底誓约以及原来世界的法律道德观念的制约,迄今为止没有杀过一个人甚至连一个重伤都没有,导致她不得不面对重复劳动的窘境,她也许早就能腾出手来帮袁熙一把的说不定。与此同时,糖猫惊讶的发觉,她带过来的那本武当剑法中的步法,居然真的如周瑜所说那样,在实战中能够起到作用,没有凌波微步那么神奇,却在借力打力和辗转腾挪上效果显着——果然,不要小看市重点的图书馆吗?上次老猫还从里面淘出了正宗的占星术书籍来着。   而这次暗杀的主要目标,袁绍家的二公子袁熙,在此刻看来,并不需要额外的帮助。有着远高于平均水准相貌的贵公子,手里挥舞着剑,浑身散发出与自己身份截然不符的凛冽杀气,即便是此刻,他依然笑容满面,阳光灿烂,如同盛夏时的天空,晴朗到让人心惊肉跳。他轻描淡写的将挡在他眼前的敌人送上黄泉,利落的身手以及敏捷的行动使得杀戮也成为了一种艺术,每一次剑刃挥动之时,都仿佛暗合着某种天然的韵律,钢铁与人体组织亲密接触,没有一丝迟滞,效率极高的收割人类的性命。剑拔出时飞溅的鲜血如同鲜红的雨一般,落到了他的脸上和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狐裘此刻已被彻底染红,然后凝结。   ——你可以带来血雨腥风呢。(喂,剑心乱入,请不要随便盗版雪代巴)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看过以后麻烦拍个爪冒个泡可以吗?对文章有啥意见或建议可以交流一下,要知道D经常会写跑题,虽然自娱自乐也不错,但还是希望能有不断进步来着。比如说现在回头看之前,就会觉得这东西怎么会是D写出来的呢。掩面。 D的窝 ☆、第四十七章 出生入死   “小心!”由于剑卡在了另外一人的身体中的缘故,袁熙只能用左手徒手捉住了砍向糖猫的剑刃,随即飞起一脚,直接将这位偷袭者踹得飞了出去。糖猫对于这突然的变化显然有些反应不及,因为之前从她的角度看来,任何能够向她发起袭击的暴徒,她都有信心轻松解决。所以平时停留在她的肩上。只是经过初步训练,但至少还可以承担向老猫发出求救信的亚兹拉尔,此刻也不过是飞上天空,防止被误伤而已。   见到袁熙受伤,而且看着情况还很有可能致残,糖猫眉头紧蹙,至少要进行应急处理。于是她抽出了她的手术刀,与手中的这柄剑一样,是华鲤的杰作,与自带的穿越物品不同,这些是用来给她锻炼“小李飞刀”的——马甲名李白= =。作为一只武力值不高而且明显血薄皮脆的猫,糖猫宁可增加自己的负重也要确保多种方式的有效攻击。比如说现在的这些刀上就有毒蘑菇的孢子粉以及曼陀罗花的汁液混合而成,除了麻痹之外还有致幻的作用,最主要的是,这里使用的几种蘑菇到现代已经灭绝,效果却比已知的好上许多,尤其有几个见效快还会同血液反应,经过刻意培养之后,小规模量产化的问题并不大。而且在不是口服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可以让人丧失行动能力却不致死,视为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装备。   显然,尽管从对生物学知识的了解上来说,糖猫完全可以利用其现代的知识提取水母中的神经性毒素,杀伤力绝对会提升一个等级,而且相对来说更接近大陆国家的中国对于这种毒素认识严重缺失,但问题是这东西做出来之后没有解药,如果不小心把自己给炮灰了,那就太悲摧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弄出了血清,也没有保存条件。更何况,对于杀人这件事,明明身在三国却硬把这文弄成了种田文的糖猫并没有这种觉悟。   至于为什么要练习类似小李飞刀的技能,倒不是糖猫对李探花这种炮灰女友,成全基友的态度有多么赞赏,而是从飞石也就是暗器的所有种类中,飞刀是最容易控制且平衡性最好的那种。但是出于专业习惯,糖猫还是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手术刀,一刀多用而且力道控制上已经驾轻就熟,更何况作为课代表的绑定技能——飞本子的长期练习后,糖猫已经足够将在五十人左右的教室作为半径画个圆作为攻击半径,而且命中率达到九成以上。这个属性放在龙猫酷猫这两个主课课代表上会更高,至于老猫由于兼职双份的关系,命中率居然已经达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   为了回收方便,糖猫爪子上这些手术刀都经过了改装,刀柄处钻孔并穿上钓鱼线,以牺牲攻击范围为代价换取武器的可回收,主体为银的手术刀可是很贵的——也许这才是后世武侠小说中很多人练金钱镖,最后飞花摘叶都可伤人的真正原因。   不管怎样,一直以课本练习册以及粉笔头作为练习对象的糖猫,在认真之后,成功的放倒了一直以来围攻她的四五只刺客。要不是怕过去同袁熙缺乏默契可能会打乱他的攻击节奏,腾出爪子的糖猫此刻估计还能帮一下忙。   先前由于原因不明的头脑发热导致一时冲动,采取了最没有效率的徒手挡刀的方式“救了”,也许应该是“白救了”糖猫的袁熙,战况激烈,没有及时包扎的情况下,左手的血一直没有止住,虽说并无大碍,但这一情况促使他的出手更为狠辣——话虽如此,之前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留手的迹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场仍能保持活蹦乱跳的生物只剩下了他们这边的一人一猫一马一驴外加一直在天上的亚兹拉尔这只鸟了。   而袁熙剑下,更是没留一条活口。鲜红的血液此刻仍旧如同溪水一般顺着剑脊流过剑尖滴落在地面上,汇成小水洼。与此同时,他原来的一身锦衣也被彻底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就连脸上都有不少被飞溅的血迹。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对于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像是漫画中常见的狂战士一样。   他转过身,发觉糖猫这里已经解决,露出略带惊讶的表情。随后笑得阳光灿烂,“小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解决了。真遗憾,没有我出场的机会了。”说着,他伸出左手,轻轻抚上糖猫的脸上,“就跟我想象的一样,血的颜色很适合你呢。来年上巳,我送你一束将离可好?”   被这一幕带着血腥却又意外河蟹的画面给煞到,糖猫还没有意识到袁熙的动作已经犯规,直到脸上湿漉漉的触感传来才发觉眼前这混蛋居然把血抹在自己脸上了。糖猫瞬间伸出爪子拍掉了袁熙的手,眼角一跳一跳的看着这只受了伤还在抽风的神奇生物,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擦掉,忍住扶额的冲动陈述道,“再不处理,喵喵看你也活不到明年,快把爪子伸出来吧。”   见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回应,袁熙颇感无趣,把视线投向了躺在糖猫附近的几只生物,发觉只不过是陷入昏迷而已。由此,他露出了困扰的表情,“唉~真是麻烦呢。”在糖猫以为他会想办法提取口供的时候,他直接出剑,把余下的几个人直接送下了黄泉。“在此之前,还是要先把碍眼的东西解决掉!”   “你!……你怎么能违反日内瓦公约!”糖猫反应不及,连出手阻止的可能都没有。在紧急情况之下,书院中武力值最高虽然跟武将不能比,但她们这种生于和平年代的猫,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几乎是只能堪堪有自保治理罢了。情急之下,她来不及过滤自己的措辞,连那个跨时代的东西都直接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   “日内瓦?那是什么地方?”袁熙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块干净的手绢,直接耐心细致的擦剑,问题是那伤口还没好,所以这擦剑的效果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好歹是搞定了,还剑入鞘,他此刻有心情来询问那些奇怪的词汇。   糖猫此时心情微妙,难道要喵喵跟你解释那是红十字会总部吗?到时候再问我红十字是神马?顺带演示一下直属于时空穿越司的红十字捐款部?   她看看袁熙还有些皮肉外翻的手,又看了看这地上的一地死尸,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再一次真实的体会到她身处的是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刚才要是有个万一,躺在地上的估计就是自己了。怜悯这类伪善的情绪,就她目前的实力来看,是太过奢侈的消费品,如果真的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她相信在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前,她绝对不会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就算是——   糖猫下定决心,忽视袁熙这种明显防卫过当乃至可以算上故意杀人的行为,只是末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你不问问是谁要杀你?”哪怕留下一个也好。   “没那个必要啊。”袁熙伸手擦去脸上的血渍,依然笑的爽朗的吓人。没来由的,糖猫觉得自己几乎可以看见他背后近乎具现化的黑气。就连眯着眼作出思考状的时候,也能够隐隐感到那浓重的让人窒息的黑暗。“小糖,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应该杀那几个人?”   糖猫踟蹰了一下,道“只是……他们也许会有什么利用价值吧,比如谁是幕后黑手这类的……”   “呵呵呵……”袁熙笑出声来,“小糖你真是天真到可爱呢。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即便没有我,他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我送他们一程反而是一种成全,这样他们的家人至少可以留下性命。不过,如果你要是真想阻止我的话,下次可以试试,说不定我真会考虑一下。”   直接华丽丽的无视了袁熙话里抽风的部分,糖猫心想,哪还有什么下次,你高兴去哪里死就去哪里死,不要把喵喵拖下水。这里又没110又没监控探头的,下次不巧让我找谁去!   直到现在,糖猫才发觉刚才命悬一线导致的肾上腺素分泌产生的应激状态已经逐渐消退,顺带附加腿软和肌肉酸痛等诸多不良后遗症,明显是方才剧烈运动下无氧呼吸产生乳酸的结果。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决定不算三七二十一先把眼前这只抽风物质的伤先包扎好,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打好BOSS又没升级,再忘了补血的话会很容易杯具掉。   而之前,用那只受伤的爪子去擦剑的袁熙,显然木有类似的意识,还在滴血的左手,以及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一点似的,在这个时候还一付满不在乎的表情。糖猫头疼地问,“请问你究竟是面部神经坏死还是痛觉神经麻痹还是交感神经紊乱啊喂。”那个是血啊是血不是红药水也不是电视剧里的道具花蜜啊。糖猫觉得要是经常跟这家伙接触的话,老是一惊一眨自己绝对会折寿的。   “不管怎么说,你先坐下。”糖猫开始从袖子里往外掏东西,虽然比不上远房亲戚机器猫,但紧急救护什么的,对于习惯性把这些东西随身携带的糖猫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只不过此刻,乖乖听话照做的袁熙,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用矿泉水瓶里的净水冲洗伤口之后,糖猫的眉毛拧得更紧了,由于反应不及,某个多此一举的人在没有练就铁砂掌的情况之下,毫无疑问需要缝针了,万幸的是肌腱没事,否则没能及时送到她师父那里去抢救的话,估计就得致残了。   “麻烦你下次救人的时候多动动脑好不好,方才明明喵喵自己可以对付,你就算想要插手也要记得用工具才行。人类进化就是因为懂得使用工具,你怎么能呆到直接用手去抓。”   袁熙低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糖猫,笑出声来,“啊,因为忘了。当时情急之下……”依然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把糖猫的话放在心上。   糖猫的动作一滞,随即又不动声色的恢复正常,用镊子夹着酒精棉花在伤口擦擦擦。即便是之前全然不在意的袁熙,也禁不住从牙缝里发出丝丝的抽气声,这才让她满意的放轻动作。   就在袁熙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糖猫又取过了另外一个布袋,展开之后,华丽丽的两排各式规格的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得他倒抽一口凉气。然而对于糖猫来说用银针而不是武侠小说常用的金针,除了考虑成本的因素之外,还有她自身能力尚且不足的原因。   “小糖,你冷静一点。你现在想干什么?”此时袁熙的面瘫终于绷不住了,开口紧张的阻止糖猫任何可能发生的不理智行为。   “安静,局部麻醉的话还是针灸有效,或者你比较习惯刚才喵喵用的麻药?老猫她虽然在效果控制上绝对没问题,但剂量上控制却绝对成问题。所以不建议尝试。”糖猫不怀好意的扫了袁熙一眼,“或者考虑用一下板砖?无论是我把你打晕还是你自己动手都没问题。”   袁熙头皮发麻,顿时联想到老猫平时的表现,觉得还是眼前这只更能给人安全感,当即作出慷慨就义的表情,伸出手,被糖猫扎上了五六针,光从画面而言,相当的触目惊心。   “不痛?”终于反应过来的袁熙诧异的望向糖猫,“居然没感觉了。”就连之前从手上传来的痛觉也没有了。神乎其技。   “否则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人肉串烧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黑袁熙写得很开心,剧情暴走神马的,甩头,D不知道啊不知道喵~ 也算是糖猫的成长吧,大概,反正每只猫的性格都不同啦。 内牛满面,赵子龙同学太正直了,好难写,卡了快半个月了,一笔都没动,我家龙猫各种萌。 开学就比各位高中的亲晚几天,所以提前更了,大家十一再见了,挥爪~ D的窝 ☆、第四十八章 你死我活   “否则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人肉串烧吗?”糖猫直接给了袁熙一个鄙视的眼神,深切的表达了对于这个问题相当欠缺水准。紧接着,糖猫又取出一枚形状更接近于钩子的针,从某个用蜡密封的瓶子里直接跳出一根肉色的东西,光是看上去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在对着袁熙的伤口比划的同时,糖猫对敢于使用绣花针缝合的勇士表示最为崇高的敬意。   “小糖,难道说你想用这些东西把我的伤口缝起来?哈哈哈,其实你是在开玩笑吧,又不是在绣花——这种小伤只要摸点金创药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一边这么说着,袁熙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惜糖猫的针灸虽然是第一次在人类的身上开张,但效果却是久经考验的可靠。左手完全使不上力,脱逃计划以失败告终。   糖猫看破了他的意图,“喵喵劝你最好不要乱动,我这可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动手。如果你希望这只爪子今后还能恢复的话还是乖乖让我缝合。毕竟就算有山寨版的白药,我手头的盘尼西林还没有到可以使用的地步。放心吧,这是羊肠线,缝合之后不需要拆线的。”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像是在哄小孩,糖猫继续提供的另外几个不那么美妙的替换方案。“你应该庆幸我还没有像老猫说的那样,用孟加拉蚁直接进行咬合,毕竟印度什么的离这里太远了。好像头发丝也可以用,不过这里的羊肠线是消毒过的。”让孟加拉蚁对着伤口咬,再把它们的头切下来,这是这时代的印度外科手术的惯用缝合方法,天然环保无公害,就是视觉效果过于惊悚了一点。   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即便胆大如袁熙,也不自觉的偏移了一下视线,决定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还是转化一下话题比较好。“小糖,如果说针灸有用的话,你之前清洗伤口的时候就可以用了吧?”难道你是故意的?   “啊呀!忘了呢。”某只猫轻飘飘的给出了一个同样不负责任的答案,外带附赠一个露八颗牙的微笑——袁熙完败。   就在糖猫以难以想象的熟练程度对着伤口进行缝合后——过程请参考玛奇念线缝合,熟练的打了一个结,撒上云南白药made in 三国的时候,袁熙突然开口,以再平淡不过但却让人隐隐感到不安的语气问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关于究竟是谁要追杀我们?为什么我不问幕后真凶就直接灭口?”   从仿佛可以通往异次元的衣袖中抽出一卷绷带,糖猫看也没看袁熙在逆光下模糊不清的表情,直接给他的爪子上了一个木乃伊装,接着迅速的抽出了用来止痛的银针,使得袁熙那令人看上去觉得欠抽的脸直接进入到痛到抽筋的状态,这才开口回答。“准确点说,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跟喵喵是一点关系的都没有。毫无疑问,这次我又被你牵连了。喵喵在这里跟人家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那曹子桓勉强可以算上一个,以他目前的能力也弄不成那么大的规模之前那群人攻击的时候明显就是冲着你去的,我充其量不过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罢了。”这种拖人下水的戏码从小到大电视剧里没看过一千遍也至少有个七八百遍了,这位兄台,注意创意!创意啊!   “呀,被发现了。”袁熙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说道,“想要杀我的,是我那一母同胞的哥哥袁谭,而我那后来的弟弟袁尚恐怕也是知情的。似乎因为糖猫的反应太过于平淡,近乎不存在好奇心,居然让袁熙有了倾诉的冲动,就连这种理所应当成为家族内幕,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也被如此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有些东西,对着仲达也会保留,对着她却能够顺利的说出来。   兄弟阋(音同戏)墙?好老套的戏码。且不说TVB每年的台庆剧都以这作为主要卖点,光是平日里的港产片以及台湾偶像剧还有棒子戏也都是编剧首选的狗血剧情。时间跨度从古装经过民国延绵到现在,为的不是权就是钱,偶有西门无恨大妈穿插其中,作为被争夺的标的。对于糖猫而言,这样的剧情已经属于审美疲劳的范畴了。   但糖猫的淡定表情却让袁熙把她误以为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显然从外表来看出身名门的糖猫在目前为止身后并没有出现足以威胁他人的家族,这让袁熙放心吐露弱点也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又或者完全没有虚伪的安慰,这种置身事外的状态更容易赢得袁熙的信任。而他所诉说的,是一个历史上不断重演,而电视剧本中几乎会让编剧被丢臭鸡蛋的老套故事。   “我家,也就是汝南袁氏你应该听过吧。我父亲现在的妻刘氏是继室,而我那三弟袁尚正是她所出……”   糖猫表示她还真没听说过什么汝南袁氏,关于四世三公的袁家,她从老猫那里获得的信息无非是。袁绍与袁术这对名义上的堂兄弟实际上的异母兄弟相爱相杀,直到袁术临死之前,身为嫡子的他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他并不是妒忌他被出继给大伯的兄长明明身份低下却一直可以作为袁家的代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是因为上下问题引起的血雨腥风,死前他顿悟自己森森的爱慕自己的兄长,所以把那个仲家帝的位子让给兄长,要他继承遗志。随后袁熙的大哥和三弟重复了他们父亲的命运,虽然是兄弟,但不是同母所出,继续相爱相杀,听说由于袁绍喜欢袁尚长得漂亮,所以也有发展为父子文的可能性,然后由于袁家的谋士武将特别多,就顺势分成了两个阵营,不死不休,其中又有JQ无数。至于他袁显奕,不过是一个史书上没有留下记载的打酱油的。(老猫:本猫说的不是这个耽美版本= =#)   虽然在脑中脑补是一回事,但是由于没有像往日一般隔着一个电视屏幕,这个由当事人所诉说的平平无奇的故事,却让糖猫心里有微妙的违和感。“身上还有其他伤吗?”即便此刻袁熙的脸上依然是笑着的,但那个表情看了就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糖猫果断的转换了话题。要知道此刻袁熙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血衣,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就连脸上和头发都沾染了血迹,回过神来的糖猫觉得这样看上去非常有日本恐怖片的效果。   “啊!这个不必担心,全是别人的血。”袁熙这么说的时候,依旧是阳光灿烂的笑着,“其实红色跟我非常相衬,小糖你也是。尤其是现在,白色的雪地上红色的血,难得一见的美景,不是吗?”   糖猫按下头上蹦出的青筋,你格林童话中毒吗,先上演灰姑娘这回再是白雪公主?“要是你继续准备维持这种局部性面部神经坏死的症状的话,我是不介意再帮你补上两针的。放心,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喵喵会考虑给你八折优惠的。”糖猫熟练的把绷带打好结,将所有的家当都毫无痕迹的收回自己的衣服里,让袁熙的心理感叹一下世界真奇妙。   “还有,尽管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方法,还是请你先召唤自己的随从吧,坦白说,我不觉得以你现在的模样进城回事一个好主意。”在糖猫的认识中,类似袁熙这样万恶的世家子弟,只要打一个响指,下一刻就会有数不清的狗腿子从各个角落冒出来,今天这个场景,也有可能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至于你刚才心理咨询的内容。”糖猫顿了顿,“方法只有两个,”她竖起了食指,“第一你被他们做掉。”随后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把他们做掉。”你小学语文老师会哭的,把字句和被字句不是这么改的!接着自言自语的说道,“为神马喵喵觉得这像是玄武门之变呢,哪个隋唐粉丝搞得剧本,这家伙又不是李世民。”   袁熙说这些获得时候,本来也是有些鬼使神差,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就连与他交好的司马懿,也不过是透过自家的情报网略有耳闻。兄弟阋于墙,为了家族利益,这些东西本来是不可以对外人说的,尤其是在此时的道德伦理体系下,君臣父子,家庭和谐是社会口号,但是他却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会危害到他的家族。半响之后,他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小糖,你真是善良呢。”   从来没有人那么直接的跟他说,一个这么简单的道理。   你死我活。   即便明明知道最后的选择只有一个,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看在他主动离开避嫌的份上。对啊,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这算是被发了好人卡?糖猫有些愕然。“喂,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啊。”从小到大,她倒是头一次被人夸善良,而且是在作出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建议之后。话说现在夸小孩,一般都说聪明,说漂亮的要少一些,实在不行还能用活泼凑合。如果实在缺乏闪光点的时候也可以出于礼貌来一句可爱——比如clamp某本书中可爱的下水道盖子之类的。倒是善良,由于她家家学渊源的关系,除了对家里养的那几只猫比较友好之外,其他的陌生动物在她眼中第一时间永远是反应成合理的解剖材料和内部构造,偶然可以用作食材。这样的他距离“善良”这个词起码有几光年之遥。可何况她所处的年代是个把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绝对会被PIA的年代。照她家老爹的话,做医生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善良,手术同意书神马的,一定得签,一时心软所代表的是无尽的麻烦,常年被自家家长用反面事例熏陶的她,跟善良这词真的没有一毛钱关系。有时候,就连生命的存在与消逝都会成为一种惯常。(再次上演的徐老太事件说明所谓的善良和麻烦,自作自受是同义词)   在袁熙看来,糖猫很奇特,在不该善良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心软,比如说上次救助那些流浪儿的事情上,但有时候对于另外一些事情却冷漠得出奇,轻易的说出你死我活的结论,却对于在她眼前生命的流失不能放任不管。不知道这算是一种无知,还是一种伪善。尤其是说出那些残酷的事情的时候,有一种置身事外的诡异感觉,那种无形的鸿沟真是分外让人不快。(其实就是代沟,糖猫只是电视剧看多了而已)   袁熙放出了信号之后,“既然还有时间,小糖你不介意向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李世民吧。”袁熙把水瓶里剩下的水从头零下,清理了脸上的血迹,一边以他好得过分的耳力听来的陌生词汇寻找答案。   “你说李二?这就说来话长了……”糖猫怨念不已的思念起被她放在家里的《隋唐演义》和《说唐》,早知道要穿越怎么也应该把这两本书给带过来才是。至于怎么向一个古代人解释一个尚不存在的朝代?很简单,架空历史就行了。比如说像古龙,或者索性像风云那种。“总之,李大李二李三这三只公的是一个妈生的,结果打江山都是李二打的,但李大年纪大,被立为太子,然后这家就为了立长立贤杀的死去活来,最后反正李二同志先下手为强,在玄武门直接干掉了他的两兄弟,冲到老爹房里,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看着办吧。结果他老爹立他做太子,不久就退位做太上皇了。不过由于你既没有十八学士,也没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坦白来说,光从周围的形式而言,你也不具备事实的可能性。”讲到这里,糖猫不禁开始猜测历史上袁熙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老猫说完全不记得这个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彻底酱油党了,要不就很早炮灰了。袁绍最后输给了曹操,想来结局不会太美妙。   但是,糖猫宁愿老猫暂时不要想起来他的结局,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泰然自若的与生命进入倒计时的人相处的,包括她家经常承担类似告死天使义务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绝症病人的临终关怀始终是一个复杂的命题。而先知,是痛苦的,比如说X中的丁公主还有牙晓这类的。   一直到最后,袁熙的随从赶来之前,都没有再冒出想要上演刺杀的其他人士,出于某些说不清的原因,糖猫并没有把今天遇到刺杀的事告诉老猫。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的更新。 袁熙的性格什么的,基本上是那个时代的特产,写文时,D保持的是一个记录者的态度,他只是客观存在。老实说,这样的男人D也不喜欢,不过这不是孔子删春秋,看到什么不爽的都可以不顾事实一删了之。不过,上面一章D有伏笔,关系到下一部的某个人物的登场。关键句是那一句呢?喵喵喵喵喵不告诉你。 D的窝 ☆、第四十九章 灌水三国   识文断字,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小学之道。《说文》和《尔雅》一本用来讲字形,一本用来解释词义,类似新华字典,是识字的基本教材,包括的常用汉字约有三千,而后世用来给孩童启蒙的《三字经》和《千字文》都没有出现(有苏老泉的三字经出现才叫穿越吧),更遑论清朝才编写的《幼学琼林》了。但是对于被这两只猫临时抓差顶替西席的郭三郭四同学来说,这两只过分到连用来汉朝用来启蒙的《仓颉篇》和《急就章》都不给,直接丢下一大堆竹片——注意不是竹简,而是竹片,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急就章》是汉元帝是黄门令史游所作,总计一千三百九十四字,算是汉朝时比较通行的启蒙教材,而《仓颉篇》出现的时候要更早一些。不过现在令人发指的是,靠着这些竹片,一般要学上一年以上的《急就章》,居然那些被糖猫做主收留的孩子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就认识了几百个常用字,估计最多三个月,这急就章里的字就可以学全。年龄比较大的那几个,比如说范湍,居然还顺势开始掌握汉隶和小篆,尽管这只不过是顺便刻在竹片背面的。   没错,估计已经有人看出来了,这些神奇的竹片的原型,就是我们大部分人还都是豆丁的时候就非常熟悉的一样东西——识字卡片。依照现代的习惯,正面除了经过简化接近于楷书的通用字之外,还附有简单的示意图,除去没有拼音以及图画没有上色以外,与现代的产品没有区别。只不过这近千片的竹片放在一起所占的体积过大,这也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习惯性的负责起捡回来的七只人类幼崽义务教育课程,两只猫承包了数学课,借助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类似于鬼画符的阿拉伯数字,这数学课的进展也是飞快。没办法,这年代的孩子用不着从幼儿园开始就学英语,也不必课后上什么奥数班,课外特长也不必花钱补课,这进步当然快的吓人。另外,经过自然淘汰残存下的孩子,素质和潜力上都属一流。   值得一提的是,由老猫负责的数学课是用的上海话开得1.5倍速,完全的斯巴达教育,按照她的原话就是“本猫没时间停下来等你们,物竞天择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尽管普通话标准到曾经朗诵负责代打,但老猫对于京味十足的普通话,尤其是在上课时候,会不自觉产生头痛恶心等各种症状,以她的逻辑,除了语文课用普通话,英语课用英语外,其他所有课程都应该用上海话才对,这也是天经地义,尤其是理科,大脑的运转速度可以提高一倍,可惜到了高中就没有这个实现的条件了。(坦白说理科用方言上课真的效果很好,不过现在很多老师都不再具备这个资质了)   而糖猫则负责唱【你们懂得】红脸给这些孩子查漏补缺,因为是她提出要捡回来的,当然由她负责养护工作。通过筛选的方式,进行排序,这样才最为有效,她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是在三国,没什么必要响应河蟹的号召天下大同,素质教育神马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浮云。   这些东西姑且按下不表,今天老猫的目标是目前绿波廊最热闹的地方——水区。这并不是什么矿泉水或饮料专区,而是灌水IN三国猫家特别定制版。总计五十方青石,除却主楼的那块特别巨大被竖在墙边之外,余下的四十九块被整齐的放在地上。取自大衍之数五十,其实也就是大唐双龙传里面鲁妙子所解释的什么遁去的一,此处不再赘述。   如同名字一般,此处用于书写的工具是毛笔和清水,除去主楼会使用墨水留下痕迹之外,其他随着水分的蒸发,最终都不会留下,便于空出新的地盘给后来者,对于公认的精彩回帖,也会被摘抄在主楼之后,其他回帖则验证了这里的名副其实。显然由于物理条件的限制,这里只会有一个主楼,而楼主也有两只猫负责,这样也便于管理。   同时,因为这个时代超高的文盲率,市井文学并没有宋朝那么发达,所以讨论的内容也不可能是娱乐八卦,识字的都是士大夫,想要不变成秤砣体质,议论文的中心必须集中在诸子百家,或者是赋中常见的对历史的议论,比如说贾谊的过秦论之类的。这样一来,执笔的就只能是老猫了,虽然这只猫从来不混论坛。   至于糖猫,她比起写这些题材的古文议论文来,她还宁可做一个斑竹,可以行使删贴的权利,方法是方便快捷无公害,直接用水向上一泼就可以了。只可惜只有一栋楼,不能写上这么一句此帖8CJ,请勿再跟帖。   不过,糖猫还是选择了用人品值来给每个固马加精回帖积分,并规定了每月人品值前三的固马可以享受一桌人品宴。虽然没有固马的小粉红很有爱,但为了预防有人恶意COS,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糖猫还是私下对比较活跃的马甲进行了备案,整理回帖之后在必要时可以第一时间把捣乱的踹出去。为了预防恶意抢沙发,规定了在主楼出现后站在石碑之前一炷香之内没有写完的通通滚蛋,没能打完腹稿不能一气呵成的全都不准上来。必要的是,在版规上明确规定谢绝人参公鸡,只为交流思想之用,不得以言获罪,用这里的发言做依据阴谋构陷的,天下人共讨之。什么清风不识字啊,什么口口口口口啊,你懂得。糖猫用“黄河之水天上来”这个马甲立誓,要真有这样的人,必然使用人肉搜索这一法宝,保证以天下之大,这人也绝无立锥之地。另外词藻华丽内容空洞的自重。   与此同时,作为楼主,换上了“飞流直下三千尺”马甲的老猫,则是为了如何制造符合这个时代的论题而烦恼,三卷春秋以公羊为尊,诗经也有几个版本的年代,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每用一个典故你还得考虑它到底有没有发生。不过一开始为了积聚人气,难免也得客串一下标题党。好在人不FQ枉少年,如今依然是处于整个封建时代的上升期,没有被那些夷狄胡虏打断计量的华夏天骄们,不会在茶馆里贴上一张莫谈国事的纸条。尽管身在乱世,但整个中原都充满朝气。距离五胡乱华尚有一百年,而距离乌台诗案(注1)的发生尚有八百年。   是选择《韩非子》的“实事求是”好呢?还是选择《荀子》的“天下非一人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作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坚定支持者,头顶“飞流直下三千尺”马甲的老猫,向来有着呼风唤雨的本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典出自顾炎武,为了照顾身为绿波廊潜在客户,老老小小的FQ,有钱又有闲的那群,虽然实事求是的作文随便拉一个高中生来就可以弄出一篇标准的范文,但想要吸引眼球,还是大气一点才会有效。当那个新三国里的刘备冒出如此穿越的一句话,差点把老猫给笑死,那个大耳朵的长臂猿哪能说出这么高水平的话来。   破题的话,照着这里的习惯,引用弦高犒师(注2)还有曹刿论战,都是春秋的实例,不过要是说在汉末最能引起士族共鸣的,那就莫过于“党锢事件”(注3)了,冤案平反神马的符合主流民意,大势所趋,如果能借此机会打响名声,对于这两只猫将来的自保也会有帮助。   除了郭三郭四之外,他们的同情者郭嘉,以及身为李膺师门的荀氏一族,(荀爽他爹,绰号神君,是李膺的师傅)都会是天然的同盟。这样投资,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从《资治通鉴》的角度,这无非就是宦官和外戚的一场火并,从来不存在什么正义与非正义。然而这一年代的修史者,往往继承了孔子的坏习惯,记录之中夹杂了太多自身的偏见,以至于后人需要充分过滤才能获得其中的真意。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老猫把注意力放在了为了庇护党人,而被抄家灭门的普通人身上,期间夹杂的有人冒充卖大饼的,有人冒充测字算卦的,有人藏在墙里之类各种八卦,来自后世的第一手资料让人感觉身临其境,甚至足以让人相信这是第一手的内幕消息。好在此时距离南北朝尚有距离,不用字字讲求对偶,啥米风雅颂赋比兴全上阵的骈文还属于非主流。干脆就学白居易,以简单直白为卖点,争取路边不识字的老奶奶都听的懂,简单明了一针见血神马的最有爱了。这样就直接促使围观党里除了士族之外还能包括寒门。在这个娱乐手段缺乏的年代,总所周知的各种戏曲全都没有出现,说书先生也因为识字的人实在太少而不可能存在。不管怎样,先把基数做大,这样才方便浑水摸鱼。   顺便糖猫还提供每日加精贴抄录的便利,专门设摊出售左伯纸·改的各种实验品,虽然价格不菲,至少要比帛来的便宜些,顺带又消化了存货,让知道内情的杜丽娘感叹其实着两只猫的隐藏属性其实是招财猫来着。这样水区和食肆相辅相成,以至于整个颖川地区都以能到绿波廊来搓一顿为荣,某些不受重用的寒门子弟也少不了来这里慷慨激昂,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读圣贤书卖与帝王家。或者纯粹是为了慷慨激昂的。想掩饰身份的可以直接用投稿箱丢竹简,不过成本较高这么做的人并不多。   这是最糟糕的时代,这也是最美好的时代,(注4)由于这年头的名望值相当值钱,就如同那个啥名士头衔一样,不少人还是以真身上阵的,是以老猫这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马甲居然还被人嫌弃不够光明正大,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老猫的表态是,本猫就爱顶马甲,你能奈我何?   ——————————————————————————————   注1:乌台诗案,苏东坡遭遇的文字狱,东坡肘子的诗被断章取义,诬陷为对朝政不满,监狱N日游。——类似的有刘禹锡的那首“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皆为文字狱的典范。至于后面所谓的康乾盛世中涉及的文字狱,那更是字字都浸透的鲜血,不知是哪一门盛世,哪一个仁君?可叹可笑无知者竟以此为我华夏五千年之集大成者,僭越为千古一帝。一帝乎?夷狄也。追根溯源,此族之先民于三国时尚为高句丽之仆役,世事变幻莫过于是。籍大明官员言语不通,妄称族名最大酋长,无知者据以记之,沐猴而冠者沿以用之。然今人之事差大明官员几何?愚可及,气节犹不及也。   注2:弦高犒师,秦穆公想打郑国,结果走到一半有个叫弦高的跑出来说咱国君听到你们要来,特地派俺来劳军,给了十张熟牛皮和十二头牛,结果秦穆公一看郑国早有准备,就只能顺道把路过滑国灭了,乖乖回去了。其实弦高只是一个牛贩子,这是冒充的。另外成语“厉兵秣马”也是出自这个典故。   注3:党锢,桓灵二朝,士族与外戚联合,跟宦官对掐的事件,所有跟宦官作对的,被统统称为党人,终生不得做官,郭三郭四的爷爷李膺杜密都是领袖,其实刘表当时也有参与。   注4:狄更斯《双城记》,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最智慧的年头,那是最蒙昧的念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人们面前有着各样的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跟现在十分相像,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形容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文言文版本也十分有趣,大家自己找找吧。)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想十一双更的,结果JJ往死里抽,小作坊经营模式就是这样。有空搞不知所云的功能还不如让服务器少抽抽。还不如发第一篇文的时候,果然都被公款吃喝了吧。 老猫终于伸出爪子了,真是好久不见了。接下来几章都是相关内容,算是一种改变吧。 JJ抽的话就改用爪机吧,摁一个爪印交流一下。 D的窝 ☆、第五十章 秦皇汉武   最近,在这水区了吵的纷纷扰扰的,便是秦皇汉武谁高谁低的问题了。本来作为汉朝统治者的直系祖先,贬低秦而抬高汉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在王权衰弱的汉末,即便老猫提出这样的观点,也不会被视为异端邪说,更不用说被请去某地喝茶了。春秋战国向来是议论文最好的材料库,比如说贾谊的《过秦论》就是典型的代表,借古讽今是最常用的手段,比如说苏洵的《六国论》。   《公羊春秋》与《谷梁春秋》为董仲舒确定的春秋正统教辅,而更为众人所熟知的《左氏春秋》则不被今文经学家所承认,一直到了东汉中后期才被列入太学的书目。董仲舒提出了所谓的春秋决狱,就是一切按照《公羊春秋》的标准来判案,比如说等到人家全渡完河后送上去给人揍的宋襄公不是蠢货是君子,或者一打仗就逃跑说要回家做孝子的士兵是好兵,等等抽风逻辑不胜枚举。相较之下,左氏春秋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史书,不仅限于鲁国的历史,同时期其他国家的历史都有记载。老猫到了这里才知道,春秋是鲁国的史书的名字,梼杌(táo w)就是楚国史书的名称,只是项羽的一场大火,使得保存在秦宫的各国史书全都付之一炬,唯有儒家的春秋,靠着强大的人口基数流传的下来,直到晋朝的竹书纪年出土,才彻底的打破了某些被粉饰过的谎言。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对待蛮夷的态度上是一个不如一个。嬴政尚可攻城掠池,刘彻也曾一时风光,但把从他太爷爷开始积累的财富全都败光,结果还没有解决和亲问题,这才有了昭君出塞;李世民曾与突厥媾和,好在最后都揍回来的,不过主动把科技输出是一大败笔,至于赵匡胤,虽然杯酒释兵权做的漂亮,但没有及时消灭傀儡政权,导致燕云十六州被割让,他弟弟赵匡义更是被打得乘驴车逃回来,导致了宋朝延绵多年的噩梦。至于主动割让土地的,你们懂的……   唐朝的刘知畿在《史通·申左》里比较春秋三传得失的时候,指出《左传》有“三长”,即“《左传》独得《周典》,成不刊之书,着将来之法”,此其一长。丘明“躬为太史”“博览群书”,“广包他国,每事皆详”此其二长。丘明“上询夫子,下访其徒,凡所采摭zhí ,实广闻见”,此其三长。   而《公羊》《谷梁》有“五短”,大抵以“记言载事,失彼菁华;寻源讨本,取诸胸臆。”“自我作故,无所准绳,理甚迂僻,言多鄙野。”“违夫子之教,失圣人之旨。”   而且左传成书时即书于竹帛,是官方文件,按照荀爽的看法,《左氏春秋》可能根本与孔子的春秋没有一点关系,人家不过是史官记录的正常行为,思孟派把这两东西扯在一起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作为推翻秦朝的刘邦所建立的汉朝,为了表明其行为的正当性,往前朝上泼脏水的事做了很多,就如同当初周文王谋逆的时候把明明不是子受辛(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纣王)干的事都扣在他的头上,这点被子贡证实过。但在老猫看来,秦始皇确实称得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后世历朝历代的皇帝,没有人的功业能够与他相提并论,尤其是某个装腔作势的石敬瑭第二更是如此。   不过,在大汉朝敢于为被盖棺定论打上“暴虐”标签的秦翻案的,绝对是屈指可数,太史公也只为项羽鸣过不平,所以这文章一出,便搅得许都鸡犬不宁。而在此时,就连司马迁的《史记》还被王允称为“妖言”   嬴政这个人站的太高,看得太远,如同某个预知未来的穿越者,却忽视了时间的力量。在过短的时间内进行急剧的社会改革,同时支付改革的成本,这才是导致他失败的真正原因。在战国那个混乱的年代,最为痛苦的是可以看透未来的清醒者,他试图以一己之力结束这个乱世,而且他成功了。这可惜,他太过相信自己了,也许是只相信自己,所以每天都要批阅一百二十斤的竹简,才会追求长生不死,因为他认为,只有他在一边看着,这样的变革才不会被有心人弄得面目全非。这样的担心完全有道理,每一次变革都会造就一批新的既得利益者,而那些在其中上蹿下跳的所谓弄潮儿中,不学无术的数目要远远高于真正胸怀天下的数目,就如同后来的熙宁变法(王安石变法)。   无论是开山填谷,直接架设在山顶上方便军队调动的秦直道,还是连长城平匈奴开拓疆土,又或者是书同文车同轨,都是功在千秋的好事,就连那被刘邦诟病的秦律三千,也被汉律近乎完整的沿袭下来,别的不说,光是现代随便那个国家的法律估计加在一起都过了这个数,更何况在周穆王时期早就超了三千,他们怎么不去说周失道。唯独可惜的是嬴政这人太过急切,急于在有生之年看到成果,这才造成了后来的一切。当然对于宦官的信任也是他失败的原因之一。多次全国巡游可以看成一方面是对于残余势力的镇压,同时也有电视里包青天的剧情看得太多的原因,也许是什么康熙微服私访记看得太多了,或者受到戏说乾隆影响想要偶遇一下?至于后世所谓的焚书坑儒,真正被坑掉的都是和那些方士厮混的不务正业的儒生,坑了就坑了,反正这事商鞅的惯例,扶苏也是个脑子不好的,人家说十恶不赦,都到这份上了还求情不是欠抽嘛。   开始的几项,全都选择了汉承秦制的东西作为论据,比如说官制中的三公九卿取代了周朝的六官(天地春夏秋冬),郡县制而非周朝的分封,等等,如果想要否认就等于否认了大汉自己,足以让出了那些死硬派以外的人开始思考,公正的评论他的是非功过,反正这汉朝也要结束了。朝廷权威早在董卓入京时就全都散尽了,老猫她当然不担心被跨省追捕。刘协自己的粮草都是曹操供应的,想要现在再来一场党锢足以直接把所有的士大夫逼到皇帝的对立面。至于到了现在还想匡扶汉室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比如说刘备这种,还有的就是纯粹的一种习惯,作为一个延续了近四百年的统一多民族封建国家,汉朝的历史地位是相当重要的,也许还要归功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什么三纲五常的洗脑效果太过显着,比如说荀彧。要知道,在春秋战国,国君换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比如说田氏代齐(齐国本为太公望姜尚的封地,后为齐国大夫田氏取代),三家分晋(赵魏韩),或者秦灭东周,哪里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真正导致“水区”炸锅的,是提到了“和亲”这项由汉朝独创的绥靖政策,化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老猫,毫不留情的把躲在嬴政造的长城后,躲在所谓夫为妻纲的女人的裙子下面的所谓的忠臣良将,仁人君子们嘲笑个遍。直接写到要是这样还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话,还不如直接弄根面条上吊死了算了。打赢了给钱,打输了还是给钱,最重要的是,就算没抢到的东西,之后还会在和亲时主动送过去,为他们下次抢劫提供技术支援。之后之所以有五胡乱华,原因在于南匈奴降汉后对他们太过优厚,汉和帝每年将青徐两州的收入两亿七千万全都支援乌桓,导致后来曹老板打得那么辛苦什么的。北宋赔给契丹的岁币都没那么多,这跟安南人把我们支援的大米堆成防御工事来打我们有什么区别都是那帮只会嚷嚷着只要广使仁政就会四夷来朝的思孟派的论调。黄帝和周武王都亲自动手把猃狁(就是匈奴)抽飞,难道说他们认为自己能比这两位还要贤明吗?——显然,在荀爽门下恶补过这个年代的常识之后的老猫,杀伤力又上了一个等级,最后的这个问句直接把他们PIA飞到了西伯利亚去。   和亲本来就是刘邦打不过匈奴的妥协产物,宗旨是韬光养晦,有所作为,没想到那一群大臣居然把这当作了惯例,凡匈奴打过来了,一律送宗室女过去,当初燕赵以一己之力对抗东胡都没有年年上供,相反犬戎倒是主动把女儿嫁过来,这样也含有称臣的意思在里面。可汉朝的那些大臣不以为耻,虽然在汉武帝时候曾一度废除了和亲,但在汉成帝的时候又有一个王昭君。呼韩邪不过是一个战争的失败者,最后依附的部落在之后又再次叛乱。末了还又嘲讽了一句,年年这么嫁公主过去,弄不好他们单于体内的皇族血统都足够浓厚,到时候是不是也有资格封个王侯之类的?也许他们更乐意追溯一下血缘,给小皇帝找一个匈奴的皇叔?事实上晋朝末年的刘豹就是抓住这点,自称是汉朝的正统继承者入侵中原的。   尽管老猫说的很开心,但事情并不那么一帆风顺,在老猫逆势而行推崇嬴政的同时,作为主流观点的代表者,曾任会稽太守的王朗,第一个跳出来举起反对的大旗。说到王朗,更为人所熟悉的,是他曾经身为孙策的敌人,在建安元年,被孙策打败,虽然王朗的功曹虞翻劝他投降,但坚决不投降,在出海逃往交州的途中被俘,成为年少有为的孙策功绩的垫脚石。曹操欣赏王朗的才华,上表征招他去许都,从曲阿出海,走的海路一路诸多波折,直到今年年初才到的许都。在会稽的时候,他发觉当地的百姓在祭祀夏禹的时候,同时祭祀秦始皇,而他认为秦始皇是无德之君,不配获得人民祭祀,进行了取缔。如今老猫在这替嬴政翻案,他可第一时间坐不住。可是,除了学着一般的酸儒外反复强调嬴政残暴不仁之外,也提不出什么新的论点,而在水区巨大的刷新量之下,很快就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老猫这么做当然不会是一时兴起,尽管她很少会这样,但这一次确实另有所图。此时此刻距离回家的日期遥遥无期,如果想让自己在这个时代生活的好一点,那最直接的办法除了拼命赚钱增加自己的实力之外,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彻底的灭掉三纲五常。她又不是那些穿越过来只为找一个被闪耀的七彩光环弄得眼睛瞎掉一只半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的玛丽苏,什么我穿越而来只是为了你(生孩子)这类的论调估计得被某作者拍到死。一方面享受着特权一方面叫嚣着什么人人平等或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行为向来只是智商不足人士的专利。既然她伸出爪子,那必然是要玩大的。虽然说干净利落的把儒家的东西一锅端是最为一劳永逸的方法,但是可操作性确实太低。战国时期儒墨都并为两门显学,现在又不可能搞啥新文化运动,况且那个运动老实说造成的损失远大于成就。   不过老猫给自己定下的最低目标,至少要把程朱理学的源头——思孟派给彻底连根铲除。如果不是他们,也不会有那些灭绝人性的礼教,也不会有只为统治者歌功颂德的士子,更不会有舔着侵略者的疖子为他们点头哈腰恬不知耻的奴才。尤其是那个自命为君子的朱熹,骨子里远比秦桧要肮脏的多,高举着“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大旗,实际上勾引两个尼姑做他的姬妾,还强迫孀居的儿媳妇做他的小老婆,根据李敖的某篇文章里还提到过,他做官的时候不经审判处死大量囚犯,同时大量使用酷刑,手段之残忍可比照之后的日军,三木之下但求速死远远不足以形容他的残酷,屈打成招是常年保留项目。最重要的是,崖州之后再无中国,在大宋最后一名皇帝随陆秀夫跳海自尽之后,中原为之殉节的读书人貌似有数十万,而朱熹的后人则直接东渡来到高丽,继续安居乐业,真不知所谓的气节在哪里。   孟子的学说在宋朝之前都没什么大市场,所谓的礼教也正是思孟派壮大之后的产物,要知道范仲淹他娘就是改嫁过得。尤其是思孟派的一旦兴起,所有的精力都被集中在研究古籍上,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向董仲舒提出的谬论学习,“天不变,道亦不变。”凡事必提祖宗规矩,最后错失了机会才被别的国家按着打。这是从大处说,从小处说的话,由于所谓的夫为妻纲,还有什么男尊女卑都是思孟派的论调,事实上秦汉时期女性的地位并不低,结婚离婚也都自由,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是等到理学兴盛之后的产物,提前斩草除根好处多多。   而老猫敢于这么大手笔,也是有所倚仗,魏晋乃是思想变革的时代,玄学取代儒教兴盛,释家随着北魏等入主中原得到极大的发展,后世几个有名的石窟都在这个时期形成,还有《神灭论》(范缜,唯物,在和和尚吵架时说神不存在)的诞生。发生在汉朝的儒道之争,与其说是道统之争,还不如说是武帝同窦太后的政治斗争,有一种说法是黄老学说为了政权的稳定,讲求兄终弟及,而儒家为了血缘的延续要求父死子继。就如同李唐自称是老子后人而推崇道教,武周为了与之对抗而崇尚释家是一样的道理。   而就在儒家的内部,以荀子和子贡为代表的学派与思孟派的斗争正是她最好的机会。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说,孔融和荀彧都属于保皇派,但在其背后,属于子思(孔子之孙)以及荀子理念上的分歧不是那么容易弥合的,东汉党锢事件的领导人李膺也是荀子一脉的传承。而如果曹操想要废掉汉献帝,也有合作的可能,不过迄今为止,这计划仅一个大致的雏形。   ————————————————————————————————   三国是一个战乱的年代,也是一个思想变革的年代,除却通常意义上的政治斗争,军事倾轧之外,还有一些是不为人所知的,或者并不为人所注意的那些东西。除了在三国谋得安身立命之所外,应该是时候逐渐让猫们站稳脚跟参与这些历史了。军事争霸非D所长,而且两个在现代只会考考考的学生跑到那个群星璀璨的年代还能排兵布阵大杀四方,未免也太小觑天下英雄了。领兵打仗会不会骑马,挥不挥得动宝剑这方面不排除某些天生神力的女力士,但汉时李广曾有军令,凡军中发现妇人的,一律拖出去砍了。除非是花木兰这种先天发育不良的,不然光是处理个人卫生问题就让人头皮发麻了。此外,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虽然军事上乒乒乓乓看起来很爽,但孙子兵法说了,攻城是最不可取的行为。更多的事情是在战场之外。同时,不仅是士族与寒门的斗争,此外还包括其他的思想斗争,古文派和今文派,荀子和孟子,以及今后将出现的玄学,释学,以及唯物等等。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需要一个契机。由于笔力与学识所限,也许不能充分表达之后的纠结,但D还想从不一样的角度,以自己认为最靠谱的方式,描述这几只猫逐渐参与和影响历史。内容也许更像说明文,但努力改正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爆字数了,貌似,近来几章以说明为主,戏剧性不是那么强,但是是今后变革的铺垫,所以更新频繁了一点,不过爪印真是不给力,太打击D了。半月刊了神马都是浮云,相信我,月刊才是正常。星星眼,难道米神马有想跟D说的吗? D的窝 D的窝 ☆、第五十一章 荀孟过往   在老猫同荀爽学习的过程中,荀子的学说是重要的参考书目。而荀子在《非十二子》中对孟子的描述是这样的,孟子粗略的效法先王,却不知道先王的纲领,但似乎才大志高,见闻杂而广泛。依照旧制,臆造一种学说,叫做“五常”,实在是邪僻违理,不伦不类。隐晦而没有说出什么道理,晦涩而不可理喻,还修饰他的言辞,并恭恭敬敬地说,“这真正是先君子孔夫子的言语啊!”子思倡导,而孟轲附和,世俗中愚昧无知的读书人闹哄哄的不知道他们错在哪里。于是就接受下来又传给后人,以为仲尼,子贡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而被后世所推崇。这全都是子思和孟轲的过错。   简单来说,纵观儒家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掐架史。在战国的时候和墨家掐,在汉初的时候跟道家掐,得势之后又荀孟两派互掐。很显然,这跟孟轲的为人又很大的关系。他自认为是正统,凡是不赞同他的通通都是异端邪说,这倒跟后世武侠小说中的那些名门正派有得一拼。不过关键在于,那些被他看作异端邪说的流派都得到了列国国君的重用,而他在游历了一圈之后发觉自己的论调不能为自己谋得一官半职。顺带一提,所谓的“君子不言利,只论仁义”就是他的论调。尽管他用各种恶毒的言辞攻击墨家,或者是杨朱为代表的道家,在那个更使用丛林法则的战国,没有一个国君脑袋被驴踢过想要使用他的学说,最后万般无奈,只好阿Q的自我安慰道,“乃所愿,则学孔子也。”教书育人,毁人不倦的了此残生。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   曾经看过这样的一种说法,“这世上多的是像疯狗一样的人,如果让这种人掌权的话,只要他不喜欢的书就会被一改视为坏书,把作者的社会价值抹杀掉。”如今看来,这段描写对于“迂阔而远于事情”的思孟派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东汉末年,外戚与宦官斗争激烈,同时被和亲政策养肥了的乌桓鲜卑作乱北方,加上桓灵二帝卖官鬻爵,昏庸无道,黄巾之乱,诸侯并起。董卓犯上,天子蒙尘。现实给了思孟派一记最有力的K.O.而荀子的学说则称农工商乱世小康之道,受到大多数人的欢迎,虽然之后荀彧自己为了大汉鞠躬尽瘁了,然而荀家却没有因此败落,一直到晋朝仍然保持了在学术上的影响力,直到之后对思想的压制增强,大家只好统统去玩玄之又玄。只会夸夸其谈的孔融,依旧有他的支持者,老猫想凭一己之力挖程朱理学的祖坟,显然是不可能成事。   一提到孔融,最近老猫又听说了他在北海的时候仅仅因为他认为一个孝子在父母坟前哭丧的时后不够悲切就直接把那人处死。而在城中尚有饥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花大把的金钱给那些只会空谈的所谓才子锦衣玉食。在袁谭攻城的时候不做丝毫准备,故意装出一副名士风度,谈笑风生想要效仿谢安,然而真正兵临城下的时候不是赶快叫救命,就是抛下所有的人临阵脱逃。老猫顿时觉得类似这种祸国殃民的货色还是早日出局才好,曹操动手杀孔融实在是太晚了些,否则枉死的人还要少上许多。   本来老猫早已做好了面临群殴的准备,毕竟尽管秦汉时思想自由程度上远高于后世,也没太大文字狱的风险,可COS屈原玩“众人皆醉我独醒。”是要有被炮灰的觉悟的,但灌水的乐趣正在于此,反正她也顶了马甲。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有人会支持她的观点,某个顶着“壹貅”马甲的同学严重同意老猫的观点,不点名批评了某些人的假仁假义,表面上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名士风度其实只是一张画皮,关键时刻抛弃所有的责任一个人跑出来云云。用词的犀利毒辣,比起老猫习惯性的绕圈要直白的多,而在他一起头之后,下面附和的人也不在少数。   应该说不愧是三国吗,这个血性尚未被磨灭的时代。说起来这个“壹貅”也很奇怪,因为名望值在这年代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参数,在体会到了水区的便利之后,很多人都习惯于上真身,尤其是很多热血沸腾,喜欢指点江山,直抒胸臆的同学们,时常让老猫感叹年轻真好。而这位,是水区里除了两只猫外少数顶马甲的。糖猫也曾怀疑是否是某位穿越同仁,因为根据其中的遣词造句分析这“壹貅”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岁,但在这个年代,这个年龄是尚未敢对主流提出思考质疑的年龄。但由于糖猫自己是花费了两个月才把五经学到粗通的程度,撇开老猫这种BT不谈,这位“壹貅”是土着的可能远高于穿越。   至于老猫,她可以成功发帖而不穿帮的原因在于目前手头正在研究的《尚书》以及《论语》,不过与后世不同的是,她手头的可不是通用的那种地摊货。对于荀爽,老猫是执弟子礼,所有的经学都是翘了孔融的课直接到他这里开的小灶。而荀爽的成就之一是为尚书做注,这本标准的今文尚书在之后的五胡乱华之中直接散佚,流传在今日的尚书版本则全都是后人伪造所得。作为上古文书的存档,孔子在编纂的时候就直接删了许多,荀爽做注就是把那些不该删的全都补足。   至于论语,那更是珍贵,在现在通行的版本是子夏的论语,其实论语作为孔子学生的课堂笔记,是有不同的版本的,子夏并不是他们中成绩最优秀的那个。老猫现在学习的,是荀子一脉所抄录保存的,属于子贡和子路的版本。与被朱熹奉为圭旨的子夏版不同的是,子贡对于大义和小节的把握全然不同,不愧是纵横家的始祖之一。在当时的人看来,子贡贤于孔子,而且是孔子的直接经济来源,也是孔子学生中做官最大的那个,长袖善舞,顺便借工作之便推销孔子的学说。然而,孔子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据说与他性情同样高洁,家庭清贫,不为当权者所重用的颜回。   荀子作为曾经的稷下学宫的祭酒,他更有机会接触到最后一个灭亡的诸侯国——齐的藏书。作为百家争鸣的中心战场,自上古直至战国的思想菁华全都汇聚于此,李斯虽然对同门的韩非不厚道,好歹对于自己的老师后裔还是放上一码,挟书令(禁止除技术书外所有的民间藏书,即焚书坑儒的来源之一)并没有在荀家严加实施,所以稷下学宫的一部分典籍逃过一劫。不过即便是荀子,也不会预见到,他用尽心血保存的所有典籍,会因为数百年后的那场华夏文明的断绝而彻底消散在历史中。(宇文独孤皆为胡姓,有观点认为,隋灭陈是中华文明的第一次灭绝,其实有一定的道理,具体论据参考吕思勉《中国民族史》,不过论点貌似不是这本书的。)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那些在历史中连痕迹都不曾留下的书籍,具有多大的价值。这一点,目前埋头在书库苦读的老猫深有体会,尤其是子贡版本的论语让她对着这位古人无限崇拜中。绝对的才华横溢,除去对孔子的继续之外,更多的,是他本人的思考,关于身处的这个世界,以及传说中的历史,还有字里行间对人性的东西,对未来走势的精准判断。最让人欣赏的是那言语艺术的运用,已经登峰造极,将真正的含义谨慎的藏在字里行间,就算扣字眼也找不到所谓大逆不道之处。借着那竹简流淌延绵的文辞,诉说着是在更早之前,足以被称为上古的历史,仿佛轻轻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个天空。谈及文明的毁灭与复兴的时候,人们习惯性的会想到黑暗的中世纪以及之后的文艺复兴,而很少会注意到,那被称为两晋南北朝的混乱年代对于文明的打击。   对着书库中均可以被称为无价之宝的典籍,每一百卷中能有一卷听说过名字已经不错了,老猫难免不自觉的想起一百年后的那场彻底的灾难,那是一场延绵数百年的战乱而这些东西,就会像之前被董卓融去铸小钱的秦始皇铜人(天下一统时,秦始皇把所有兵器收集起来,铸造了十二个金人——即铜人,到汉末还余下两个在长安,最后被董卓统统拿去超发货币引起通胀)一样,连浪花都不会激起。连儒家的经典尚书都不曾留下全本,唯一流传的所谓今文尚书都被发觉是伪造,只能从其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更何况其他未被记载的书目。通常被用于称呼那些蛮族的“羯胡”都不会被允许使用,否则砍头,长江以北,不仅十室九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只能被用来缅怀过往。   南朝的士族忙着吃五石散,不用塑化剂都足够伪娘,皮肤太容易破结果只能穿旧衣不洗澡。北方更是彻底成为牧场,匈奴、鲜卑、羯、羌、氐,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汉的长乐未央似乎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迷梦。说强盛莫过于汉唐,但那一次所谓的民族融合是以那个手持竹简腰悬配剑文武双全的华夏的死去为代价。提到江南,似乎总是阴柔,文风鼎盛,殊不知在此之前,江南民风多剽悍,是越人的乐土。汉朝比唐朝强大的地方,在于它抽飞匈奴,全然是靠的自己的实力,而唐朝的主要军队则是来自各个异族的雇佣军,比如说回纥(参考郭子仪)吐蕃等等。   如果有机会,那能不能尽力去尝试,阻止这件事发生?三百年的战乱,如果不是冉闵(杀胡令),那死去的夏族还要更多一些。应该尝试吗?能够做到吗?偶然这种想法也会萦绕在老猫心间,但更多的时候她还宁愿把这里的书多背一点是一点,毕竟她不是什么救世主。   那个“壹貅”的马甲比老猫还要怨念深刻,直接把思孟派批的一文不值,有一次居然还直接放话,要是孔子死而复活,估计第一个想掐死的就是董仲舒这个向当权者谄媚,胡乱修改扭曲别人典籍的不孝徒孙。光从行文和使用的论据来看,除了对于思孟派的深刻怨念之外,“壹貅”本人对于思孟派的学说也颇有研究,也许是被祸害了很久也说不定,比如说后世的某些物极必反的课程一样,所谓谎话说一千遍会变现实,又或者集体洗脑效果好的歪理邪说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成立的。   不过,除了对“壹貅”的犀利文笔进行私底下的表扬之外,老猫似乎想到某人的外号跟这有那么一点关系,再看看笔迹,增强了某种猜想。在看到某只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水区的时候,难免感叹年轻真好之类的。   还有就是令人无语的精分事件——传说中的精分贵公子曹丕,一边真身上阵对着飞流直下三千尺一阵口诛笔伐,一边又顶着马甲来一句“世无不灭之国”文笔华丽文风苍凉,完全看不出是那个对着辛毗(音同皮)得位忘形的曹家二少,更不像是对着弟弟出手硬是逼出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小心眼。最让人无语的是,有着双重马甲的曹丕,居然在水区玩起了自攻自受,着实让老猫有扶额的冲动。要知道就连她自己对精分这事都只敢想想而已,还没来得及实行。况且要从一人的行文中推测出他的学识神马的,对FBI来说并不困难,他也不怕曝光。而且这草皮还在最中二的青春期,如此精分真的大丈夫吗?一面以曹丕的身份说这飞流直下三千尺文字太过通俗,失去文章赋比兴所蕴含的言语之美,一面顶着马甲说这帖子刺中时弊,应当引以为戒如此极端的两种态度,如果不是同样的东西的笔迹完全相同——这一点也许可用年纪小经验不足来解释——绝对不会猜到这居然是一个人写的。   无论看上去多么离经叛道,但就算最苛刻的人来扣字眼,老猫的文章最多也只能算小节有亏,这多亏了荀爽的熏陶。但至少炒热水区的气氛,让许都的文人墨客都跑来趟这趟浑水,老猫发帖的最初目的已经完成。   今日又是休沐,难得没有同司马懿他们组团的两只猫带着家里的一串人类幼崽,跑到绿波廊吃饭,想让激励机制充分发挥作用。而追根溯源,最初与郭嘉合伙开绿波廊的原因,纯粹是想利用规模效应来降低吃饭的成本而已。要知道,在三国时期,一年全国屠宰的牲畜也不过一千头而已,这让荤素搭配早成习惯的猫们很长时间内对各式炖煮蔬菜严重审美疲劳。加上菜的主食被称为馔,还要省着点吃,这是最让猫头晕的地方。尤其是糖猫,在BS了一番陶鼎之后,自己DIY了一个煤球炉,还好在她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家里还用过一阵子这东西,不然无论是陶鼎还是大灶,都不是现代上海小姑娘能够驾驭得了的东西。   而现在,把郭三郭四放假回郭府之后,老猫直接打发范湍同学帮忙出去抄帖子了,有着扎实基础功底的他,速度要比老猫亲自动手快得多。平日里,也见他偷偷的对着沙盘练字,严格来说,他们的技术,来自土着,远比他们这种穿越人士要专业的多。郭三郭四已经人格定形,除了不介意他们看书或者旁听之外,也没有矫正的必要。尤其是郭三,到底该怎么处理还是丢给郭嘉自己去烦恼吧。这件事本来是由郭三负责的,但他看了之后一边唠叨居然没有任何修辞,真是有辱斯文,一面说里面的东西离经叛道,不是君子所为,老猫摇着扇子说那你自己去写文章把本猫驳倒吧,就把任务扔给了范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家之间的夹缝才是老猫得以游刃有余,荀爽作为导师的作用逐渐体现,但此时老猫和糖猫的性格差异也会产生分支选项,至少荀爽之于老猫类似于华老之于糖猫。唯有这样充电之后,才能够立足于朝堂之上,而不是作为此臣博君一笑。 D的窝 ☆、第五十二章 谨慎交友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跑题的题记   范湍同学,表字希文,今年十四岁,正是中二病的高发期。老猫看到他给自己起的字的时候鸭梨山大,还好没有取那个看上去与名字更相配的范仲淹,否则真的要吐血了。基于不明原因收养了六个小孩七人凑上一队葫芦娃的他并没有中二的时间,自从签了卖身契之后,对于两只猫的散养政策相当无语,但难得的机会之下,他还是尽一切可能充分吸收,弥补自父亲和祖母死后所损失的光阴。其努力的程度只能用悬梁刺股来形容,而奇怪的是,明显也是出身官宦家庭的他,对于老猫的异端邪说不仅没有排斥,反而有些赞同的味道在。也许是个人经历的不同导致他要比受门生故吏众多的李膺的子孙要实际的多。   只是今天也未免耽搁了太久些,因为带了很多孩子,老猫直接要了包厢,今日正是朝廷的休沐日,水区成了聚会的好地点,一壶茶几碟小吃就可消磨一个下午。随手翻看着上次的回帖,老猫庆幸氛围已经形成,接下来的事要方便的多。为了避免怀疑,她并不是每次都在场,毕竟那个马甲太犀利,万一被人肉那是大大的不妙。   把这群孩子中翻魔方(老猫提供)翻得最好的芝轩丢出去看情况,却是听到范湍同学同一个野王令之子刘公干(刘桢)还有曹操家的四公子曹子建以及何进之孙曹操的小妾尹氏之子何晏何平叔。三人都有神童之名,(这时神童真不值钱),顿时老猫就摇头叹息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糖猫亮起来了的星星眼,对于围观被李白偶像小谢(谢灵运)称作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建,她是非常有兴趣,只是那“七步成诗”尚未出口,就直接被老猫用桂花拉糕堵住了嘴,要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目前还跟她们一个书院,正对于精分相当热衷呢。   对于范湍同学,老猫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传说中的事故体质,否则怎么会拉了最麻烦的三个人物凑一桌麻将。这三个人里,除了刘桢不过是性子太过耿直了点,尚有值得结交的地方,另外两个都跟曹子桓不对盘,万一之后曹丕得势,照着他连曹洪不借他钱都要秋后算账的小心眼,岂不是没事找事。   刘桢的母亲年轻寡居,是京兆尹王章的玄孙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标准的才女,在她的亲自指导下,刘桢五岁能读《诗》,八岁能诵《论语》《诗经》,赋文数万字,记忆超群,辩论应答敏捷,标准的神童配置。老猫顺手一翻,发觉上次的精华回帖里也有他的名字。除了身为建安七子之一之外,最令老猫印象深刻的是,某次宴会的时候,大概是曹丕封了世子之后,让甄宓出来招待客人,周围的一帮人都赶快伏下身行礼,只有刘桢一个人不屑如此,然后“平视获罪”,被曹老板丢去修城墙。   至于七步成诗的曹子建,老猫则兴趣缺缺,虽然说不久前还盗版了未来的曹植写的《洛神赋》,但对于他本身的行为总让人无语。比如说见到邯郸淳的时候,先洗澡再抹粉之类的,或者是为了七宝坨蹄羹写诗赞扬什么的。这人适合做作协主席,或者文坛领袖,要是考虑他和曹丕哪个做皇帝更好些的话,考虑到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水平手段什么的其实都差不多,不过曹丕更实际一点而已。即便曹丕有得位忘形的前科,从曹植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上位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大家半斤八两罢了。   芝轩继续解释道,“大哥本来已经抄完了主楼,在写自己的楼的时候,遇上了刘公干,两人比较投契,那曹子建是附带的。”到底是久经考验,对于看人方面这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一套,好在此时社会还算简单,不至于让他们迷失本性。   老猫决定去围观一下陈思王(曹植),随口问道,“芝轩,在你看来,曹子建是跟什么样的人?”顺带的老猫决定寓教于乐一下。   芝轩这只刚满十岁的正太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或许真有才情,但不值得深交。况且——他脸上涂粉了,很娘娘腔。”尽管总做出少年老成的样子,但到底还是没长大的孩子。不过能够看出一人有没有价值也算不错了。   “正是如此,那刘桢性格直了一点,与他往来到也无妨,曹子建毕竟身份敏感,没事还不要凑热闹。”先是表示了一下赞许,随后老猫把实现投往了另外一个方向。   糖猫觉得老猫有点小题大作了,总共也不过三只公的而已,不用那么如临大敌的样子吧。结果在解释了一下曹丕的小心眼之后,糖猫顿时觉得再小心也不过分。不过距离曹丕得势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回家了自然不存在这个问题,就算万一要留在这个时代,糖猫觉得要是混二十年还不能自保,那她也太失败了。夺嫡这种事情,站队的话很容易被炮灰,妨碍父子虐恋情深兄弟兄友弟攻会被雷劈的。这样还不如增加自己的重要性,让曹丕不敢轻举妄动比较方便。话虽如此,但此刻她已经开始考虑人道毁灭的可行性了。   两只猫带着芝轩一起到了水区大堂,冷不丁地被司马懿的小厮叫到了一个视野良好又不那么显眼的位置。在座的是司马家的老二老三,司马懿和司马孚同学正在此处喝茶。自从有了水区之后,茶就开始取代了酒,更多的出现在这块地盘。因为随时准备跟人辩论,所以喝了之后会头晕的酒显然不适合这个场合。各式花茶和茶叶比预定的时间更早登上历史舞台。对于这种变化,荀彧是举双手赞成的,由于中国的酒类主要有粮食酿制,而且对粮食的消耗量颇为巨大,曾经一度还在曹操的统治区内进行过禁酒令,但是孔融不把他放在眼里,说“尧非千钟,无以建太平:”云云,在吃不饱的时代还弄这些东西,难怪被抽飞。   很是巧合的,明明没有约定的情况下,在这里在遇司马兄弟,老猫不禁失笑,“果然……”是你,仲达。   随□□流了几句对今天的话题之外,顶着马甲的几只在真身的时候都忙着玩一个西瓜切两半,你一半我一半的游戏。看上去彼此的意见都是符合芸芸众生的观点,与平日里的犀利截然不符。好在司马孚觉得这样浪费时间是在没多大的意义,直接换了一个话题。比如说品评人物之类的,就像给出曹老板“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月旦评(每月八卦周刊)的作者许劭一样,顶着官方名义的八卦其实是这个时代一项在知识分子中比较全名性的运动。“那不是曹植,他怎么跟何晏混在一起?除了刘桢还有那个是谁?”   这时,两只猫才找到了她们的围观目标——草纸,以及自家的范湍,真是麻烦体质。糖猫注意到,提起何晏的时候,即便是司马孚这个看上去标准世家家教良好的乖宝宝,都有一点不屑的神情在里面,扯了扯老猫的袖子,问:“那何晏怎么啦,不是说他小时候挺有骨气的,什么在读书的书桌附近画个圈,说这里是他们何家大院,曹老板不是还挺欣赏他的嘛。”糖猫的消息来源,是以前的儿童读物365夜神童故事。如果换做是龙猫的话,估计第一反应就是三国志X里面何晏那不值一提的智力武力统率值之类。   “何家?”司马懿端起茶杯,撇开茶沫,给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啊……何家,”老猫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表情足以说明了她的态度,“何进自己也不过是个屠户,哪来的何家。”最让人黑线的事情发生了,在三国历史上被董卓毒杀的何太后,少帝的生身母亲,大多数时刻以被害者的姿态出现的角色居然会是杀猪家的女儿。而在历史上最有可能阻止乱世,各种势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穿越者首选肉身何进居然会是如此的身份,这与印象中那高高在上的地位相距甚远,足以让糖猫惊掉下巴。真是神展开,就算随便哪本YY小说也不会把这种事当作桥段,不过在继续深入下去就要扯到灵帝的RPWT,是以糖猫还是及时的接回了自己的下巴。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比如孙策他爷爷是种西瓜的,大概在南阳那里,也让人很无语。   “耆卿,那边上的少年,似乎有点眼熟。曹子建据说文采斐然,你……”有木有兴趣跟他搭讪?这是试探老猫的态度来着,司马懿一眼认出了某次被糖猫做主留下的孩子,就是不知道这么亲近是不是出于老猫的意思。能够知道何太后出身,家中至少有人在京畿站得住脚的,也许是哪家改名换姓也可能。   “他可姓范。至于曹子建,他的身世……前日里听说他见了邯郸淳(某博士,大书法家,剩余公元132年,今年68了。货真价实本土产,虽然理论上现在他应该在刘表手下,不过先浮云一下,就当他两边跑好了,而且他又是颖川人,姑且就当他回乡)”点到即止,卞氏是倡家出身,就算是妾,也是地位最低的那种,放在这群世家眼中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子,也难怪当时的河北士族都不把曹操放在眼里。当家的正室丁夫人被送回了家,在外打仗,家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连生了三个儿子的卞氏主持,最后还把母亲死了的孩子都养在卞氏的名下。汉律规定,不得以妾为妻,何况曹老板最后在丁夫人死后还扶正了。就算想进行夫人外交,这帮世家子弟的夫人多也出自世家,怎么会自降身份同失足妇女多做往来。这点,只要看过宅斗小说的人都能够明白。   坦白说,曹丕在书院的表现,多少也有因为自己出身而自卑的一面,虽然孙家的男人娶老婆的手段江湖传言都有土匪的一面,但好歹老娘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就算这样,也免不了被江东的士族BS,然后掐来掐去。   见提到了邯郸淳,连司马孚也皱了皱眉,“邯郸先生年近古稀,曹植他整日同何晏厮混在一起,尽学了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按照三国志的记载,何晏有“傅粉何郎”的美名,据说是个美少年,但问题是,他的爱好是给自己刷墙涂粉,而且动不动就揽镜自照,据小道消息还有女装癖。后来有人在明帝(曹丕的儿子)面前说何晏是个美青年,明帝当场就蹦出来一句还不都是粉涂的。为了证实这一说法,有人就在三伏天里请何晏吃馄饨,结果当然是汗流浃背,然后何晏拿出手绢那么一抹,别人一看,还是那么白,由此证明明帝所言有误。   能让看上去属于好人的司马孚不爽的,是曹植的行为,由于邯郸淳与曹操在书法上面志趣相投,所以私下里也有交情,不久前曹操让邯郸淳去看看自己家的儿子有没有□□的可能。结果曹植知道人家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尊重,居然让一个老人家等在那里,等他洗完澡抹完粉再来拜见,把这老头气得不轻。人家都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姬旦同学都知道要一沐三握发,他怎么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基于这样的原因,与司马懿截然不同,被司马朗教育的更接近与名臣传中的君子的司马孚,对有神童之称的曹植不太看得上。   不过相对来说,老猫更不愿跟何晏这个标准伪娘搭上关系。虽然说在玄学上何晏确实有造诣,但光是由那个神童故事里延伸出来的真实就让老猫对着传说中的美少年心理有疙瘩。   正是由于这个伪娘,导致了寒食散在士族阶级的流行,当时人人以寒衣寒食为荣,把那么一包重金属混合物吃进去,发热,暴走,皮肤相应变薄,一碰就破——俗称吹弹可破是用来形容公的的ORZ,当然相应的就不能多洗澡,要穿旧衣服,所以看上去衣抉飘飘的南朝士族们,其实身上都有虱子,才会有之后那个王猛扪虱论天下(苻坚的谋臣,苻坚是前秦的皇帝,慕容冲的基友)。寒食散的流行所造成的结果近乎灾难性,完全摧毁了站在当时统治阶级的身体和意志,危害程度毫不亚于后世的鸦片,严肃点说他是民族罪人也不过分。   此外那个看上去说着何家大院,显得相当有志气的少年,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一个不会轧苗头的,而且并没有他所表现出的那样有骨气。根据《三国志》的记载,他虽然身为尹夫人(曹老板对熟女的爱好真让人无语)带来的拖油瓶,却没有相应的自觉,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与曹丕一样的待遇,还行事作风颇为嚣张,估计比得上那些韩剧里鸠占鹊巢的非婚生子们,所以曹丕一有机会就骂他“假子”,连带着曹丕的儿子曹睿也不待见他。最终他因为勾结曹爽,被司马懿灭掉。   同样是拖油瓶,杜夫人的儿子秦朗——小名阿苏,就比他要识趣得多,做了一个富贵闲人,善始善终,与曹睿什么的关系都很好,即便他没有什么能力,依然活得相当滋润,又有谁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类似刘禅的智慧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已经持续抽风大半个月了,长时间木有留言,外加刷不开让D连更文的心情都没有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不会倒闭吧?喵的用淘宝买来的服务器做网站真的大丈夫吗?晚上放,但愿明天能够审核完毕——审你妹啊,丑人多作怪。 此文已经越来越向着说明文的功能进化了,姑且当作八卦周刊——其实是月刊吧?来看吧。 另外,D的新浪围脖ID就是decelle,如果哪天JJ倒闭了来不及通知,至少还可以找得到人。嗯,就是这样。 ☆、第五十三章 我母何在   在恰好的距离围观了几个未来时的历史名人之后,觉得今天不再会有爆料的两只猫决定撤离。原因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这里复杂的四角关系其实是——范湍跟刘桢有共鸣,刘桢跟曹植是旧识,跟着曹植一起出来的假子何晏也要在里面参一脚。糖猫满头黑线地伸出爪子,直接给这四只按上了一个“贵圈真乱”的戳。   对于如何选择交往对象这个课题上,老猫决定事后给范湍同学好好补课。至于现在,为了防止某些孩子一时兴起,把自己这个仇恨值超高的马甲自爆,老猫认为还是有先进行战略转移是个不错的注意。至于这一上午的时间怎么跟司马家活得比较长的两只增加友情,又或者相互打谜题,那就是一个需要以下省略的问题了。   虽然跟曹丕有着单方面不太愉快的交锋,但鉴于满清王朝北大荒的现实情境,让老猫对于文科男的统治水平向来不抱什么希望。比如因为所谓的面子问题造成两千万的饿殍也好,将三百万的国殇从历史中一笔抹去也好,拿着属于应用于百姓的岁贡宁与友邦,不予家奴也好,连朱元璋握着忽必烈的手说“要不是你,我还没有机会荣登大宝”这样的场景都会上演,崇祯哪天纳了海瑞的女儿也真不是什么稀奇事。比起身为纯种文科男,好酒好诗好傅粉的曹植来,文武双全的曹丕那小心眼和精分的问题就不是那么严重了。至少他还能主动下诏遏制卞氏的野心。   回去之后,老猫把她做的充满偏见的人物评析丢给了石矩,信不信或者是怎么说的技术问题后续处理全部打包,点明了直脾气的刘桢欢迎来访,剩下的麻烦范湍在交往的过程中划清界限,不要随便代表。   ————————-大家好,我是好久不见的分割线————————————   由于老猫的乱入,白门楼事件比历史上记载的十二月二十四提前了将近一个月完成,最大的收获是,靠着郭嘉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荀攸的撬边,终于把高顺给忽悠的活下来了,作为赠品,附送当时中国重装步兵(后来查资料才发觉陷阵营居然是步兵,汗)陷阵营作为提前通关且完成度90%的奖励。最重要的是节约了一大笔军粮,而且曹操方面死的人也比预计的要少,省下一笔抚恤金,这次回去不会因为超支而被荀彧念叨死了。终于能够回家过个安稳年了。拿下整个徐州之后,还有不少后续工作需要完成,比如说原来依附在吕布麾下的地方豪强例如臧霸之类的要如何安抚,或者这次充当内应的陈家应当如何奖赏之类的。在全军开了一个庆功大会之后,曹老板手下的嫡系人马又另外开了一场,当然是不带刘备的那种。   郭嘉藏在葫芦里冒充活血药水的雪莲玉液被程昱发现,就是早些年只要一斗就可以从张让(灵帝极为宠幸的宦官)手里换来凉州刺史一职的蒲桃酒,毫不意外的被没收了,一个葫芦居然还被刷了几遍。即便如此,难得郭嘉也为自己之前的奢侈行为小小的内疚一下,一个凉州刺史就被他喝到肚子里去了。由此,对于两只猫的身份来历就更加好奇了,据传这种酿造的方法只有极西的大秦(罗马帝国)才有人知道,上次还是月氏的商人传过来一些成品,这两只居然能把别人的不传之秘弄来。   庆功会后曹操私下里对郭嘉表示,这次大捷他居功至伟,本来应该他与荀攸一起表彰,但是荀攸说都是郭嘉的功劳,外带这次还收服了高顺,所以要大大的奖励,所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郭嘉心里给荀攸这个面厚心黑的大侄子狠狠的记上一笔,难得出一下风头又不会怀孕,坏主意他每次都有份,最终老是要抓他来顶缸。联想到这次的来信,决定是时候把一直躲在书院的两只拉出来透透风了。“其实这也不是嘉的功劳,早在许都之时,就有人提醒嘉用水攻,到了城下方知是攻城之法。而提防刘备的建议也是那人提醒的。”   曹操知道谦虚这词向来与郭奉孝无缘,能够这么说,这主意就真不是他出的,“难道是文若?”决胜千里之外,能做到这点的应该是他手下最靠谱的荀彧吧。什么能掐会算这类的,曹老板暂时还没有考虑到比如说左慈,朱建平(都是算命的奇人)这方面去想。   郭嘉一脸悲摧的掏出一张餐巾纸,而上面皱巴巴的只能看到一个个墨团,“不是文若。这本是那人封在蜜蜡中的书信,只是除此之外,他用另一种手法写下别的内容,只有遇水才可显示,等读完这就彻底成了这样了。”   曹操伸手拿过那张已经报废的餐巾纸,有些不确定的“这是纸?”到底有多浪费才能用纸来写信写那么几个字就报废啊!在这个年代,是真的存在洛阳纸贵(貌似典故是晋朝的)的现象的,曾经有记载,孔融写信用一张纸,上面写了五六十个字,然后就被人评价为奢侈。   郭嘉对这两只招财猫的败家行为五体投地,难怪随随便便就把葡萄酒拿来做人情。郭嘉见此刻曹操已有几分醉意,加上心情正好,决定觉得还是尝试着把信里的另外一部分内容也说出来。“主公,此次下邳之战,这两人作用极大,看在这份上,不管信中是何内容,请留他们性命。”之前的两次出手都是四两拨千斤,对于时机的掌握郭嘉对老猫的信心指数上升,因而在信中另外附上的内容,郭嘉也决定搏上一搏,不过到底还有几分才干,看在糖猫的救命之恩的份上,怎么都要保住两条猫命。   若说最能把握曹操心态的谋士那非郭嘉莫属,果然曹操的人才收集癖和好奇心同时被调动,“就是那马镫的贡献者?好,无论是什么内容,都不会追究。”曹操也知道,郭嘉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尽管不拘小节,但大是大非问题上从来没站错队。   “信上用秘法写的内容……是替大公子问——”   郭嘉的话还没说完,曹操手中的杯子已经落地,酒顺势打翻在了地上,渗入黄土之中,“子修?”要不是曹操心理素质了得,此刻估计就要抓着郭嘉的领子COS咆哮马了。“子修他……可有何心愿未了?我一定……”话说到这里,曹操停住了,他意识到如果曹昂地下有知,唯一可能担心的就是他的母亲和妹妹了。曹昂和清河长公主的母亲刘夫人早逝,他们兄妹二人都在丁夫人跟前长大,丁夫人对他们视如己出。而不久之前,曹操因为丁夫人一直为曹昂哭泣埋怨,将结发之妻送回了娘家。“子修他可是在埋怨我?”   见曹操此刻有些情难自已,郭嘉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把那四个字问了出来,“信上说,要替大公子问一句,‘我母何在?’”丁夫人突然被送回家这件事,在许都高层里是一个禁忌,事情的发展太过迅速,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后,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而且曹操摆明了一副谁都不许提的姿态。但作为一名常年在阴谋诡计中周旋的谋士,郭嘉明显可以嗅到阴谋的气味。这件事对于荀彧或者程昱来说,估计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切入点插手,才不得不容忍那个女人一时的猖狂。虽然说老猫的这封信看上去更像是无稽之谈,但凭着他的直觉以及两只猫的良好信誉,使得向来富于冒险精神的郭嘉选择尝试。事关自家主公的后院及继承人的问题,那就不只是个人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曹操阵营的人的未来走向,所以即便是郭嘉也难免要过问一番。坦白说,如果哪天曹老板被穷摇附体,说出什么要没人不要江山的话,估计在被自家兄弟的武将团组团暴打之前,就会被几个谋士群殴到脑子清醒为止。曹操的背后不仅仅是自己,更有各个宗族豪强世家的利益结合,所以什么一心爱上穿越女啊,什么不务正业谈情说爱啊,要真发生估计他都没法活着走出司空府大门。   尽管自己手头也有特殊服务行业,带领着一批失足妇女,而且郭嘉也是惜花之人,但这和让倡家出身的女人的孩子成为继承人是两码事,有一个杀猪家出生的太后已经足以证明灵帝的昏聩,让下九流家的女儿当主母,那曹操岂不是色令智昏,连灵帝都不如。以郭嘉的眼光,曹丕心胸狭隘,曹彰有勇无谋,曹植华而不实,卞夫人的三个儿子虽然年龄最长,但没一个能够继承曹操的事业,弄不好就是今日的袁绍就是明日的曹操。早先大公子在,继承人方面不成问题,宛城之后,也逐渐有些群魔乱舞了。郭嘉选择曹操,当然是要一展胸中抱负,怎么可能容忍以妾为妻这样的事情发生,要知道,在齐桓公第一次会合诸侯的时候,就曾经约定,不得以妻为妾,以妾为妻,到了秦汉还有乱妻妾罪,他是要辅佐曹操成就霸业的人,怎么可能让已有吕雉之风的女人上位?这大事还未成就为自家同是贱籍的兄弟谋官位,这点卞夫人犯了所有士族乃至平民的大忌。曹操推广的唯才是举令也将因为这一层关系蒙上阴影。   “子修——”曹操倒退了几步,如遭重击,甚至有摇摇欲坠的感觉,吓得郭嘉赶紧忏悔是不是这一次的药下的太重了。   “主公保重!”郭嘉赶紧上前扶住曹操,果然大公子在曹操心中的地位跟其他人还是不同的。“这消息尚不知是真是假,还需回到许都之后再行查证。”   此时曹操露出苦笑,“不必了,这定是子修泉下有知,让人替他娘鸣不平来了。他为了救我而丧命,我却因为阿雅的丧子之痛而责怪她,子修和清儿都是阿雅一手带大,身为儿子又怎么可能不挂念自己的母亲?子修,未复与你有愧……”(好吧,丁夫人的名字是D乱编的,清儿是指清河长公主,名字也是D编的,就叫曹清)   “快,来人啊,送信给文若,让他把夫人接回来。不,这件事让我亲自去。奉孝,传令下去,命军师祭酒荀攸留守下邳,处理善后,于禁的军队听他调遣,着乐进军修整之后班师回朝。”曹操立马跳起来,要把这一系列的动作付诸实践。   “主公不可!”郭嘉这下急了,要因为这件事影响战局那可就追悔莫及了,出去会被程老爷子踹的。不过难免也腹诽,要不是宛城那事太急,能捅那么大的篓子吗?“主公三思,眼下下邳初定,难免人心浮动,加上因为杜氏的事,如果关羽心存怨怼(注,关羽对曹操说我没有儿子,所以把秦宜禄的老婆杜氏给我吧,结果曹操一看是美人就自己收了,最黑线的是,现在秦宜禄不过是跑了,不久之后关羽离开曹操,碰到秦宜禄的时候还拿这件事来刺激他),而刘备在此地经营多年,又有糜竺作为倚仗,若是有心人加以煽动,我们就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刘玄德……”曹操在郭嘉的劝说下恢复了理智,即便再至情至性,到了关键时刻除了偶尔像宛城那里抽风一下之外,很少可以看到曹老板有所谓情难自已或者彻底变成晋江派老抽的时候。如果某天真的上演为你负了天下,估计会直接引来一顿暴打。之前才处置吕布和高顺的事情上,他隐隐有所察觉,但诚然,刘备对于人心阴暗面的把握在三国确实可以排名前三甲,就像之后他劝孙权疏远周瑜,说周瑜恐难久居人下一样。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但他却能够成功在你的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但这跟放任刘备养虎为患又是另外一回事,曹操静下心来,“那传信给文若,让他对阿雅那里照顾着点。”   郭嘉突然发现,那封信的效果比预料的要好得多,“那卞夫人那里?”他这里当然要煽风点火,加强效果。   “先不要让卞氏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JJ已经抽得令人一点想法都木有了,考虑找地方狡兔三窟了。 ☆、第五十四章 君有他心   曹操在说出那句“先别让卞氏知道。”的时候,浮现在他眼前的,是那许久之前的回忆。少年夫妻结发,那初见时的惊艳似乎犹在眼前。年少轻狂之时,飞鹰走狗,洛阳城中无人不知,而阿雅才是唯一一个敢于当面指责他的人,而无论在外面如何,在她的面前,曹操总会不自觉的放低姿态,就算一无所出,他也只是有些遗憾,但对于那时候的曹操而言,唯有这个女子所在的地方,才是能够被称作是家的地方。   曹操自幼丧母,而且据传,嫡长子字以开头,而使用孟德作为字,说明曹操很有可能是庶长子,从他与同为庶长子的袁绍交情不错来看,这种推论很有可能成立。曹操那身为宦官养子的父亲最喜欢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曹德。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之下,当初替他娶妻下聘时,丁家也不过是一户寻常人家,连官宦人家都算不上,但是,很意外的,他居然找到了能够认定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只是——他们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被郭嘉这么一搅和,曹操对新纳的杜氏也没了兴趣。尽管是熟女控,但对于曹操而言,这些不过都是些调剂品,他所认定的,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丁雅一人。   这件事能够如此顺利,其实都不过是老猫的一种心理暗示。这段话其实是在《三国志》中所记载的,曹操的临终遗言。这证明在他的潜意识中,对于将丁夫人送回家这么一件事,一直是耿耿于怀,直到人之将死,才把这件心事说出来。而如今,距离曹昂去世并没有多远,凭着曹昂为他而死的那点愧疚,这事都没有失败的可能。而且具体的操作实际上是由最了解曹操的郭嘉负责进行,看在两只猫身上的剩余价值的份上,郭嘉随便怎么也会保她们一保。   客观上来说,老猫这样的行为确实非常冒险,想到曹老板曾经抽风之下,连华佗都给砍了,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拿小命开玩笑。对于这个时候的老猫而言,成功率超过了八成,就算万一,大不了再弄点什么东西出来,想要保命绝对是绰绰有余。而且餐巾纸也在显露出字迹后第一时间会糊掉,标准的死无对证。   老猫一直非常仰慕这位敢PIA曹老板的丁夫人,而卞氏对她而言,属于不入流的小三。哪怕曹丕登基之后再怎么在史书上修改出一个深明大义的太后形象,光从这三个儿子之间的争斗,以及争斗中运用的手段而言,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按照曹魏的史书记载,丁夫人对出身卑微的卞氏母子华丽丽的无视,所以深明大义的卞夫人领着孩子在曹操老家谯县长大,当然这样的记载是为了凸显卞氏心胸宽广,等她得势之后对被赶回家的丁夫人各种宽大,丁夫人还说“废放之人,夫人何能常尔耶?”云云。然而,上位的小三和离婚的正妻会是这样的模式?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首先,曹丕三兄弟的人格形成期都在卞氏身边,而很少受到身为父亲的曹操的影响,这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处事作风中透露的应当是母亲的影子,比如说曹丕的心胸狭隘,曹植的性好奢靡,乃至于最后曹丕下毒弄死曹彰的手段等等。最重要的是,那段看似用于描述卞夫人心胸宽大的东西,看上去更像是小人得志的一种自我YY,就更那些玛丽苏小说没什么两样。小三居高临下,纯洁无瑕,心胸宽大,正妻被休妻,低贱卑微到尘埃里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哪本穷摇呢。   出于老猫充满偏见的历史观,以及对于曹丕RP的不信任感,老猫下了这步闲棋。少年结发,相濡以沫,最后居然成就卞氏身居高位,这是任何三观正常的女生都不能容忍的。但愿曹操不要被穷摇病毒感染,给她来一句什么真爱无敌,否则她真的会考虑一下打包去江东看看能不能在关键时刻保住孙策小命在江东安身算了。   但如果这次操作成功的话,至少对曹操那种风流的性格可以进行抑制。出身那种行业的卞氏对曹操寻花问柳只会支持顺带保媒拉纤,丁夫人的存在则是一道紧箍咒。老猫必须得为另外几只猫的安全着想,万一曹操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兴趣,她自己是很安全,除非曹操想亲身实践一下小鸟依人的动作,否则居高临下的角度足以把她排除在曹操的视野范围之外。但其他几只猫虽然超过曹操的151也不知道163,差距却不是压倒性的,万一他决定不爱熟女爱萝莉,那麻烦就大了。尽管这种假设是建立在曹老板是无节操的前提,但老猫觉得她还是先做好预防比较安全。   这件事的关键,全在于郭嘉的态度,一旦他选择执行,那就说明他的态度是与她相同的。作为一眼看出袁绍不靠谱,直接对曹操说书真吾主的郭嘉而言。他原本就是被曹操作为预备的辅佐大臣来看待的,以鬼才的能力,想要处理好这件事绝对小事一件。之所以曹操晚年会造成两个儿子互相掐,朝臣忙站队的情况,还不是因为两者都不足以让人心服口服。五大谋臣老的老死的死,贾诩直接在那装傻。就连曹洪,都差点因为在曹丕年轻的时候没借他零花钱,在曹丕登基后被赐死,而司马懿即便下跪磕头,用尽全力,也没能拯救某位在年少时赏识他的同乡杨俊。不过这些,是要等到以后老猫不断成熟之后才会考虑到的东西。至于现在,她纯粹是在不影响历史的走向的情况之下,小小的做一点手脚而已,更多的纯粹是出于她自身的喜好。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   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鸡鸣狗呔,兄嫂当知之。   妃呼豨!   秋风肃肃晨风飔,   东方须臾高知之。   在真正的历史记载中,这位唯一敢于跟曹老板对着干的女性在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最终曹操把她葬在了许都。这段时间中,她的兄长曾经也想把她送回曹操的府上,但见了曹操之后,她依旧不假辞色,最后让曹操乖乖的把她送了回去。这是曹操唯一道过歉,服过软的女性。在作出了相思与君绝的决定之后,再也没有反复,至死不见的决绝。对于曹操而言,那句临死前的忏悔来的太晚,这两人之间只是错过。反正在老猫看来,除了丁夫人之外,没人配得上曹操,一人含恨早逝,一人愧疚终生,这场较量中,没有一个人是赢家。对于符合她美学的一对,其余任何想要拆CP者杀无赦。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至于这之后是否会牵涉到政治势力的斗争,目前的老猫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地方。   而对于真正将这种可能性付诸行动的郭嘉而言,他早已看透对于大汉王朝而言,外戚和宦官这对被族中的双生子是这个国家溃烂的源泉。小皇帝继位,太后临朝,通常没什么大脑的后宫妇人再把权力交给娘家兄弟,一时之间万马齐喑。等到小皇帝长大想要夺回权力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所能依靠的仅仅是身边的这些宦官。更有甚者,如灵帝直接说出宦官是我亲爹亲妈这样的话,乃至于可以只手遮天,少帝的上位就是亲近何太后一系的宦官直接矫诏的结果。尤其是近来坊间风传主公有意将卞氏扶正,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直接让郭嘉提高了警惕。一方面是身为士族的骄傲使他乃至于整个曹操的谋士集团都不能容忍这样以贱妾为妻的丑闻发生,另外一方面出于对曹操事业的考虑,要是真让卞氏得势那就算最后取得胜利,主公也真的前途无亮了,就算是为了自己未来的成就,他也会该出手时就出手。   不过继承人问题,始终是困扰曹操集团的大问题。本来曹昂是毫无争议的嫡长子,就算那天曹老板不幸壮烈了,他的存在也能够确保整个利益集团继续存在下去。而目前,曹操成活的儿子最大的,不过是十四岁的曹丕,而就算是十几年后,有人上表要封曹丕做五官中郎将,也被曹操狠狠的削了一顿,认为曹丕还没有相配的实力。而在相同的年纪,曹昂早就跟随父亲上战场了。   曹丕曹彰曹植,无论哪个都不是能够让郭嘉满意的继承人,他们都是从那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今后光是一个孝字就足以造成大麻烦。更何况曹丕虽然文武双全,但他的心意健康问题相当令人担心,万一他上位,还得担心之前是否得罪过他会遭到清洗。曹彰这黄须儿虽然勇猛有余,但归家随手一把拉,从曹家的族亲里就能找到比他更擅长打仗的,况且仅仅会打仗是远远不够的。至于曹植,就算他有神童之名,但光是文章好就有用的话司马相如早就顶替卫青了,加上对待邯郸淳的态度,就连本职都做不好,别的就更别提了。就算郭嘉有心想要辅佐曹操成就类似齐桓公的霸业,也得考虑一旦曹操升天之后,会不会重蹈当初齐桓公死后的覆辙,要真是这样,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郭嘉敏锐的从这封信中看到了转机,如果丁夫人回来之后,只要把最有潜质的子嗣记在她的名下,就杜绝了卞氏上位的可能,同时由于并非亲生,所以外戚的力量也能够得到遏制,也无需宦官的存在。   这是一次再好不过的机会,而他郭奉孝向来善于把握机会。   就像光武帝时马援曾经说过,这是个君择臣,臣亦择君的时代。   然而,郭嘉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接连几次出手,都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候提供最恰当的帮助,那化名柳永的少年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对郭嘉而言,简单的把他们当作是曹丕的同龄人是很不现实的事情。就连这次成为一下子搞定曹操的几乎媲美独孤九剑的精确制导,都值得郭嘉在资料上打上一个大大的着重号。比起提供马具或者是水攻的灵感来,解决这关乎曹操集团未来走势的大问题,在郭嘉眼里才充分体现了价值。不过他也很好奇老猫小道消息的来源。   至于直接被老猫的信K.O.的曹老板,当天晚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某位曹老板穿越时空,把不属于他的记忆直接copy了一份给他。当然,由于这不是曹老板本人的重生小说,所以出于作者的恶趣味,本次复制仅限于与老猫这封信相关的部分。曹老板不仅重温了当年曹昂把马给他的一幕,同时已经变身成为啊飘君的曹昂主动过来,问曹操的就是信上的这句话,“我母何在?”   与此同时,曹操在梦境中也如旁观者一般,经历了丁夫人死的那段时间。曾经与他约定白头到老的人,在几年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去,那种亲手埋葬自己爱人的冰冷与绝望寒入骨髓,直接让曹操从噩梦中醒来。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曹操的意义反应,这是来自他的儿子曹昂的托梦,因为不希望敬爱的母亲早逝,所以借着别人直接提醒父亲。来自死者的请求是曹操这个古人不能拒绝的,尤其又是如此指向性明确的梦,连招朱建平解梦的功夫的不需要了。原本的历史中,正是由于缺乏这样一个契机,导致了卞夫人被扶正,曹丕夺嫡成功,而曹丕上位不到六年就死翘翘的,换上的曹睿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爱好是营造宫室,直接导致国家赤字,跟他爷爷的勤俭节约完全是两个极端。真不知道到底是卞氏的基因有问题,还是甄氏的基因问题,反正如果说曹丕还能勉强凑合的话,曹睿就是导致江山易主的直接原因,至于他那被取代的儿子,资质什么的姑且不论,严格来说不过是替自己老爹背黑锅的可怜虫而已,而这正是老猫觉得让曹丕继位不合适的主要原因。   曹操这个梦一做,老猫她们的安全系数也直接上升了。就算再怎么离谱,在这个死者为大的时代,至少不用让曹操怀疑是图谋不轨了。这一点,是做出这行为的老猫没有预料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都是浮云~爪印也太少了吧。 D的窝 ☆、第五十五章 河北甄宓   数百里外的猫宅内,老猫对于自己可能引起的巨变全然不放在心上,此刻正在和跑来串门的司马兄弟玩茶道。原本手谈是个相当不错的消遣,但老猫的棋艺只上过周瑜的速成班,擅长的是见招拆招。而司马懿本人又是防守反击派的典型代表,两人碰到一起,局面闷到令人崩溃,有过教训后,双方默契的达成共识,放弃在棋局上的较量。   难得今天司马弟弟也在,还带来了巴蜀的团茶,说是当地历史最久的茶树上取下的,联想到老猫平日的举止,司马懿觉得还是放在老猫这里会有区别于芝麻糊茶的吃法。感谢陆羽的茶经以及平日的纪实节目,即便更接近于平常的抹茶,老猫也依旧成功的弄出了绿色的刷锅水,虽然味道还算不错,也能体会宋人斗茶的乐趣,老猫还是觉得正常炒制的茶叶比较合胃口,至于茶粉,要不做抹茶冰淇凌算了,就地取材啊。   司马懿乐于经常来此串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借书,偶然有一次看见老猫这里有许多手抄版的古书,以一种奇怪的笔迹被抄录在蔡邕(音同雍)最为推崇的左伯纸上,薄薄的几页就承载了一卷竹简上的内容。某些在颖川书院的书库里他从来没见过,心知是荀爽给老猫开的小灶,本着试试看的态度提出要借,对此老猫无所谓的挥挥爪子,说“你拿去复印吧,过一个礼拜还我就行了,反正本猫都记住了。”说完了的某只,这才意外的发现,穿帮了不止一点点。连忙改口,“你拿去抄好了,七天够了吗?”   司马懿颇有深意的看了老猫一眼,并没有多问,只是养成了经常来扫荡的习惯。尤其是老猫这里的手抄版明显还有另外的注解,虽然从左向右的书写习惯看着很不习惯,但这可是荀爽的课堂笔记,而在加上了标点之后,只有更加方便理解。对于今后差点因为晒书而装病穿帮的司马懿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至于把自己弟弟拖过来,纯粹是觉得在兄长外派的情况下,自己的三弟别被自己整天捧着《名臣传》的老爹给弄傻了,除了水区那些离经叛道的文章外,直接接触这只被“慈明”赏识的猫也是不错的方法。   然而,司马孚却没有充分理解兄长的好意,在老猫充满欺骗性的外表之下,他更多的是把这个相貌精致的少年当作自己家几个混世魔王的同龄人来看,最多看在柳永这个马甲的份上,态度端正一点点而已。比如现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髣髴(fǎng fú)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耆卿,宓妃真有你形容的那么美?比之河北甄宓何如?”这样八卦的问题,司马孚是绝对不会问他自己的弟弟司马馗、司马恂的。   老猫一手支着下巴,微微侧过头,另外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怎么,难道叔达你见过那个甄宓了?不过真不愧是仲达的兄弟呢,之前他也问过在下一样的问题。不过在下的答案还是一样的,配得上那样文字的只有宓妃,勉强要再加上一个的话,那就再算上她前夫冯夷吧。甄宓——她算什么东西。”   司马孚顿时露出看ET的眼光,“河北有甄宓,江东有二桥,耆卿连这句话你都没听过?”一群男人聚在一起,很多时候话题都离不开女人,而且男人八卦起来更加四叔七公。   “真的吗?”老猫搔搔脸,满脸茫然,“在下对人类是没啥概念啦,不过要是说起现在的美人,首先应该提到的不是貂蝉吗?”说着,她掰着手指数到,“接着是蔡琰,说起来,她爹的书除了一大半送给王粲之外,她也继承了不少。”说着说着,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比起甄宓这种只能列入后宫名单的母的,明显是多才多艺会教各种技能——这是糖说的——蔡文姬更讨人喜欢。   司马懿联想到自己儿时的回忆,随即点头附和,“蔡琰虽是女儿身,却颇有乃父的风采,琴艺已经青出于蓝,文采更不用说,就连书法也得八分神韵。只可惜董卓之乱后就不知所踪了。”因为没有儿子,蔡邕对唯一的掌上明珠悉心培养,接待各种名士也都留在身边,蔡琰的眼光与气质当然不是用班昭那种扭曲的女诫教出来的闺阁女子可以媲美的。   “二哥你见过蔡琰?”司马孚备受大意,非常怨念的口气,怎么他就没那么好的机会。   “你也见过,不过当时你比幼达还小而已。”言下之意,不过是个拖着鼻涕的小鬼,还不记事呢。司马懿撇开茶沫,小啜一口,问道,“耆卿,貂蝉是谁?掌冠貂蝉不是女官的职位吗?”   “哦,对了,她现在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具体的名字在下也想不起来,但当时王司徒用计使得吕布与董卓反目这件事你们应当听过吧。根据小道消息,这被称作貂蝉的女子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说着就把美人计这段典故又说了一遍,四大美人中,西施、昭君、貂蝉都是为国牺牲的奇女子,至于杨贵妃,老猫对这位跟自己六十岁的公公唐玄宗搞在一起的肥妞木有兴趣,就算白居易长恨歌写的再感人,一想到这一事实就起鸡皮疙瘩。   “如此说来,这貂蝉姑娘确实是一位奇女子,国难当头,敢于为国牺牲,不输男儿。”对于如此跌宕起伏的剧情,司马孚拍案叫绝,没想到惊心动魄的阴谋中尚有吕布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可比听到某女德言工容要有趣的多。   司马懿对老猫各种小道消息习以为常,却发觉这只猫向来对母的态度很好,唯独对甄宓各种不待见,把视线投向正在对貂蝉添加各种溢美之词的某只“你很讨厌甄宓?”   “她配不上那个宓字。”老猫表现的像宓妃的粉丝,对山寨坚决的嗤之以鼻,接着,突然用扇子一敲掌心,“说起来,这样一个炒作的过程倒是相当成功的抬高了她的身价,跟刘备自称王叔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时两人一猫都笑了,在士族面前,刘备草鞋小贩的身份和他自我吹嘘为皇叔的行为更像跳梁小丑,要知道,同样是高祖血脉,当初赤眉军的刘盆子的血缘可要比光武帝刘秀浓厚的多。(绿林赤眉起义,是西汉末年王莽乱政时两支主要的反抗势力,为了坚持正统,都要姓刘的做领导人,绿林这里是更始帝,这家伙宰了刘秀的老哥,好在刘秀演技一流,最后灭掉他。而赤眉军这里把所有姓刘的拿出来一把拉,发觉一个叫刘盆子的放牛娃和刘邦的血缘最近,就让他做领袖)   “你是指,现在这甄宓的贤名都是她的家人刻意为之?”司马懿对于阴谋论明显比他弟弟要熟练的多,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或者,主要策划者就是她本人。”老猫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太保甄邯的后人,她父亲不过是区区的上蔡令,死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在如今这种交通状况下,你认为这种贤名能传多远?”   司马孚天性要善良的多,“耆卿你言重了,我是听说甄家的女儿批命说此女贵乃不可言。也许是那算命先生说出去的也说不定。”   “仲家帝(袁术)”司马懿立刻反映出一个典型案例,在这个乱世,什么对诸侯最有吸引力,当然是“天命”二字,在这个年代,宁可信其有,而人工制造各种祥瑞的情况早就在王莽篡位时被用得烂大街了。“如此说来,当年董卓之乱时,一个六岁的孩子劝家里人不要借机敛财反而应当赈济乡里,如此让甄家躲过一场灾难的传闻就更奇怪了。”贵乃不可言?谁家的皇后?   “啊,相当高明的手段,可惜有些太过急功近利了。以蔡琰的那种情况,名声都尚未传出京畿,她甄家又没有人在朝,居然扬名中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比班昭还贤良淑德呢。”班昭还负责填过《汉书》这个天坑,尽管写女诫很NC,但对历史的贡献却不容抹杀,至于甄宓,六岁的孩子识大体顾大局,你以为你是穿越女玛丽苏雪娘娘情妹妹啊,“若真说道贤良淑德,那上次见到的刘桢他母亲就算一个。王昭君在宫中遇到毛延寿尚且被埋没多年,何况是中山无极这种小地方。说起来正经人家的小姑娘结婚前这么艳名远播真的没问题吗?又不是在选花魁。”   “这……”司马孚只是为人宽厚,并不是傻子,否则也不会在司马师篡位之后依旧以魏臣的身份名留青史,“算起来,她如今也是应当出阁的年纪了,心急也是难免的事情。”在比照正常认知中的大家闺秀之后,司马孚觉得这样的女人绝对不适合娶回家,正经的姑娘家那里有到处抛头露面,名字被随便念的。   “倒真是可惜了那个宓字。”清新脱俗的卖点就在脱俗二字,有些东西挑明了就没意思了,司马懿敛眸,伸出食指,轻轻的在桌上点了点,顿时觉得女人的心机不容小看,不管是貂蝉也好,或者是现在的甄宓也好。   “那么她是洛神转世这一说也是谣言咯?”司马孚满脸好奇的顺带求证,虽然用词上有些奇怪,但对于老猫的眼光他却有些相信了。   “哦——洛神转世?她还真敢说。”老猫虽然脸上还是微笑,但背后的黑色气场已经近乎实质化了,“她还真以为,在现在这个时候冒充伏羲的小女儿就没人奈何得了她?这可不是不靠近黄河就能解决的。”这么说来,亲王的分析也是很有道理的,三国史上伟大的女阴谋家,将袁家的血脉取代曹操的血脉送上王位,最终直接导致了曹魏的灭亡。等等——袁家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灵光一闪,袁家的血脉?   随着记忆被唤起,大量的情报如同洪水般涌入老猫的脑海,“袁显奕……本猫就在想,明明……怎么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原来……前夫……”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嘴,将那些几近剧透的情报隐瞒了下来,然而她此刻的神情却再也难以称得上淡然了。如果说提到甄宓的时候只是充满孩子气的讨厌的话,那此刻室内急剧下降的温度足以说明她的态度。   “耆卿,你怎么了?”司马懿直接望向冷气源,不定期抽风是袁显奕的卖点,你这只猫别跟在后面凑热闹了。   “呐,仲达,袁显奕那家伙有没有跟你提过,他父亲对他的亲事有什么打算。”要是让本猫知道你这家伙是在同甄宓订婚的情况下再招惹糖的话,你就给我觉悟吧。反正也不过是没有独立列传的炮灰命,早死晚死也不会影响历史进程。不过,如果曹睿真的如亲王推断那样不是曹丕的孩子,那就绝不能让曹丕上位了。连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不能保证的家伙,等到他醒悟再斩草除根就太晚了。所以这个把柄应该交给谁好呢?   根据老猫看过的那篇文章,曹丕余下所有的孩子没有任何男孩活过成年,而曹丕在娶了甄宓四个月之后就生下曹睿,可见甄宓这女人手段高明。但由此逆推,她平时看来可以用来表彰她高洁品行的记录就显得越发可疑了。比如,在甄宓之前,曹丕其实有一个原配叫任氏,但在娶了甄宓做了现成的便宜老爸之后,曹丕居然把任氏赶回娘家,来确保甄宓的正室之位,简直堪称史上魅力最强孕妇,台言都不敢如此神展开。老猫觉得闻到了某种OOC的味道。甄宓还恳求曹丕不要这么做,为了她这样的人不值得,好大一朵白莲花。   司马懿毫不怀疑,如果他的答案没有让这只猫满意的话,袁熙的小命堪忧。于是,在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道:“叔达,你先回避一下。”在司马孚见机离开之后,“显奕家里的情况你也很清楚,其实,他已经两年没回去了。”自从献帝定都许县,封了袁绍作大将军,而曹操任车骑将军。在那时开始,袁绍就把自己的次子派到许都来,说是为了表达对朝廷的忠心,其实可能就算是为了搜集情报,同时也是变相的放逐。因为以袁绍和曹操力量对比来看,全然没有提供质子的必要。“至于你担心的问题,至少某可以保证今天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耆卿,你的意思是汝南袁氏有意为显奕迎娶那个甄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龙年快乐,事事顺心! 本来应该昨天发的,不过爪印太少木有动力,就直接睡觉去了。好吧,真实原因是昨天没开电脑。 今年一定要把本卷完结啊,握拳。 因为在玩暗黑女王本传,所以老猫又有黑化的倾向了。捂脸,D超喜欢雷佐啊,里BOSS神马最有爱了,所以不自觉的向他靠拢。卡伊的声优超有磁性,无限HC中。15N什么的,这里没有这以下的GN吧? 最近一个是在追梦想绿茵场,连D这种伪球迷都算不上的物质都看得下去。还有芯芜的三国系列歌曲,虽然声音不合口味,但词写得很好。另外推荐歌之王子的同人——捉迷藏的规则,D已经看了三遍了,无需原着,内容清水,实力相当的男女主,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最高! D的窝 ☆、第五十六章 华睿来访   “不过,耆卿,你的意思是汝南袁氏有意为显奕迎娶那个甄宓?”司马懿眼色微沉,心中迅速计算着如果老猫所说的话存在真实依据的话,造成的影响会是怎么样,以及相应的应对措施。尽管对司马懿本人而言,天命是典型的选择参考项,然而对于世俗的影响力是他不得不考虑的。由于存在信息不对称,所以即便在掌握内幕消息的人心中是一件相当可笑的事情,但对于其他普通人而言,类似的骗局一再上演,也有其根源,人的羊群效应,比如说刘备坚称自己是汉家后代这样的,对于关羽和张飞这等庶人出身而言,与之结交就是提高自己身份的捷径,哪怕他本人再不堪也是一样。同理,那甄宓身上的天命也是如此,对于司马懿而言,他需要考虑的,是在娶了甄宓之后,会不会使袁绍军的士气大涨,从而影响与公孙瓒及曹操的实力对比,最终影响河北割据势力的分布,以及与此对应的,司马家的政治倾向,商业布局,势力安排。   代表司马家忠臣的典范其父司马防的退隐,固然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但不容忽视的是他身为忠臣的思维已经不再适合为家族掌握方向了。这个时代变化的太快,君臣父子之道不足以成为约束人心的规范,而纵横捭阖之术才是安身立命的圭旨。   “这倒不是——”难得的老猫拖长音表示否定,“就本猫看来,这个主要还是他继母的主意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袁绍的妻子刘氏在袁绍死后把家里的小妾一网打尽,手段迅猛狠辣堪比吕雉,在曹丕打进来时迅速把美貌孕妇甄宓推销给他并保住性命,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所以格林童话里面的后妈都很可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大将军的位置的话,出继或者其他的什么不是很自然的事?”   确实如此,就连袁绍本人都是身为庶长子,却被过继给大伯袁逢,这才有了跟身为嫡子的袁术一较长短的资本。而要想让继室所出的第三子袁尚继承家业的话,根据宗法必然要出继身为长子的袁谭,这个想法袁绍早已多次表露,而司马懿也通过家族的情报网得到了消息,如果身为次子的袁熙再娶听上去不错但实力却如同中楼阁的中山甄氏为妻的话,那就彻底的为袁尚的上位扫清了障碍。虽然祖上曾出过太保,但那是相当遥远足以让人忽略不计的历史,就如同诸葛家一样,虽然也出过重臣,但到了这一代已经彻底的属于庶人阶级了。而袁家,则是汉末的望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严格来说,尽管听上去贵不可言的批命足以弥补差距,也或者品德足以抬高身价,但其实这门亲事已经彻底违背了门当户对的基本法则。即便此刻没有士庶不得通婚的规定,但门第差距如此之大,对于掌握实权的袁家来说,联姻居然不是为了增强实力而是某个虚无缥缈的预言,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就算真的要娶庶人的话,还不如学刘备去娶糜家的女儿得些真金白银的嫁妆来的实惠。   即便再在乎这个预言,正确的态度应当是袁绍直接把甄氏纳了以防万一,而不是把有这样命格的女子配给注定不会继承家业的次子。这才是整个动作最大的破绽,所以老猫才敢断言是刘氏主导了整件婚事,在这婚姻为结两姓之好的年代,没有母族,也没有妻族的嫡次子,当然不会构成威胁。   司马懿显然跟老猫的想法一致,不过很是怀疑怎么会在数个呼吸之间,眼前这只猫已经确定这件连传闻都没影的事情。联想到在这甄宓出现之前,他连中山甄家都没怎么听过,他们家凄惨无比的出仕名单以及乏善可陈的学术成就直接将这家人排除在河北望族的行列之外,就算家境还算殷实,论影响力和名望值估计还不如几个与司马家有合作关系的大商家。   难免的,他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这个已经成功控制自己情绪的少年身上,将糖猫和甄宓做了一个比较。光论家世而言,从他们现在表现出的家境是不足以打动四世三公的袁家,尽管从这只猫漫不经心的态度来看,反倒是他并没有把袁家放在眼里。也许他们真的出身于某个隐世不出的家族,但在这乱世立身的根本是宗族,光凭老猫一只,就算再能干也很难在短期之内提升到门当户对的地步。就司马懿个人评估,其实显奕选择糖猫要比选择甄宓有利的多,光是她们目前手上的产业的市值就抵得上整个甄家,更何况有身为大汉最年轻的博士的兄弟在,又得到荀氏八龙中最强的荀爽的赏识,前途不容置疑。虽然两只猫性格上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与价值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至于相貌,江湖谣言甄宓有洛神之资,不过就像之前分析的一样,可信度存疑,而且真要找美人的话可以直接找花魁,至于糖猫,现在年纪远未成熟,等成年了保证长到标准美人以上那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从这点看来甄宓也没有显着的优势。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老猫的态度,司马懿毫不怀疑,刚才要是袁熙就在这里的话,毫无疑问他会看到一场非典型的互殴。老猫是不会让糖猫吃亏的,要是袁熙不能让糖猫成为妻的话,毫无疑问,他将是谢绝来往名单的第一名。司马懿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看见在不远的未来即将发生的血雨腥风了。然而从刚才的反应看来,“他”对甄宓的敌意却不是因为这个缘故,真是相当奇怪呢。   不过司马懿没有料到的是,不要说袁熙不在老猫面前,就算他在老猫面前,这只猫也坚决把他划入拒绝来往的对象,所谓无巧不成书,要是糖猫真的被苯乙胺醇和多巴胺控制住了大脑,直接取代了甄宓的命格,那乐子就大了,抽风的公公,没人性的婆婆,生死不明的丈夫,怀着孩子与曹丕开展一段姐弟恋,顺带再与曹植曹操有风言风语,还要跟卞氏要好得像有百合倾向,最后死状凄惨,又是NP又是OOXX的,口味也太重了,不知道还以为是猎奇呢。更何况,依老猫的经验,糖猫的理论实施固然有一千八百年的优势,但心机或者宫斗招式什么的,绝对与这年代的土着存在不可跨越的鸿沟。况且明知道袁熙的死状,(这回她已经完全回忆起来了),她又怎么会放任糖猫去跳火坑。   “耆卿,你没有高堂在身边也许很难体会,处在我们这个位置,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冲着袁熙与自己多年的交情,司马懿难得良心发现替他说了几句好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本来就是为了交换最大的利益,对于这一点,所有不能当家的士族子弟都有清醒的认识。就连司马懿自己,他也可以预见,在未来的某一天,被父亲打包和一个素未蒙面门当户对的女子送作堆。   “真的吗?”老猫双手交握,眼睛里冒起无数小星星,一副期待万分的表情,“那真是太好喵~”袁熙越身不由己,就说明糖猫越安全,所以拜托请务必要继续身不由己下去。   “……”是幻觉吗?为什么会看见某只身后有猫尾巴在甩来甩去。   “先生……”此时石矩走了进来,在老猫耳边小声报告着什么,老猫随其起身示意先离开片刻,留着司马兄弟继续对着各种益智玩具。司马懿与她已经相当熟捻,也不在乎是否存在失礼的问题——蹭饭蹭出来的革命友情。除了不对外开放的后院之外,他对这里熟悉的向自己家一样。   来者是华睿字伯牙,华佗故乡未来的继承人,在第一卷中被某无良作者炮灰而在第二卷中被彻底抛诸脑后的糖猫的大师兄。撇开他的个人作风是否由于代沟不符合两只猫的胃口,仅从医学水平而言,他确实足以承担起延续传承的责任。就如同大多数武侠小说的恶俗套路那样,他对于糖猫这个小师妹心存好感,当然就糖猫自己而言,她对小师妹大师兄的套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是她对岳灵珊完全无感的情况下。   至于为什么在相隔了那么久之后,华睿还会在这篇文章中出现,是因为就像许多大师兄一样,他还承担着代师授业的重责。尽管糖猫由于家学渊源,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五本医书以及一本药方,但在实际操作上,她在第一时间会选择更有把握的西医而不是看上去更类似武侠小说的中医。尤其是在药方上,尽管她对于植物的各种生物特性都很熟悉,但单从药性的掌握上,她反倒不如把本草纲目当笑话书读的老猫。   出于对武侠小说的痴迷,曾经在初中的时候,糖猫就特地找来中医的资料来观摩学习,对于奇经八脉以及十二正经都有标准以上的认识,但真正称得上能够起死回生,神奇之处远超过武侠小说描写的那些传承,早就毁在那场可笑的人祸之中。她外婆曾经提到过上海的某家医院用针灸麻醉进行剖腹产,但那也仅仅是被勉强拾起的断壁残垣而已。   不过糖猫最庆幸的是,由于她的爱好,所以在学农之前她从图书馆里借来的《武当剑法》居然赶上了穿越,根据专业人士周瑜的分析,虽然由于招式太过花哨不适合战场厮杀,但借力打力的方法对于先天力量不足的猫而言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尤其是里面步法的价值要远高于剑法。至少用于自保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前提是熟练度足够的话。   就算是糖猫目前对于理论知识的掌握程度估计比起太医院的那群也没多大差距,但实践经验严重不足的糖猫还是得乖乖的完成布置的作业,经由华家村数百年积累的脉案,就如同围棋的死话题一般,都是标准的练习题,而华睿就是负责讲解习题的。严格来说,附有解析的脉案的价值远超过的那些着名的医书,尤其是有时还会记载根据当地偏方而治好的案例。   将过于简练的记录翻译成白话,然后整理成笔记装订成册,鉴于所记载的内容太过珍贵,在已经称得上家有余财的猫们毫不犹豫的选择的耐久度更高的帛进行记录。要是一味追求耐久度的话,竹简或者印度的贝叶都可以千年不腐,但携带不便只能找时间另外备份而已。   作为华睿眼中糖猫的附带品,老猫其实也要回答相应的习题,不过这并非出于自己的兴趣,更多的是为了一技傍身以防万一,另外是出于传承的责任感,所以老猫还是以应试的态度做到完美。只是更偏重于技而非艺。   尽管曾经被误会成糖猫的BF而被华睿用剑指,也曾经因为是糖猫的家人而可以结交,至少目前从表面上来看,两人之间已经看不出过节的痕迹,由于糖猫暂时还没回来,所以单独为老猫解答了课业上的疑问之后,华睿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竹筒递给老猫。   对上老猫诧异的表情,华睿解释道,“这是公瑾特地说要交给你的。”   听到一个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名字,老猫一时之间还有些迟钝,在眨了几下眼睛之后,才问道,“哦,他到家了?”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竹筒,确定里面装的不是米饭。也对,要真是竹筒饭估计送过来早就坏了。   “上个月公瑾平安抵达吴郡,特地派人捎信报平安,这封信是专门给你的,要求必须回信,所以下次我来的时候把回信准备好。”   老猫这才意识到这竹筒底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小孔,上面还有封泥,那看上去更像是花纹的图案其实是鸟篆的周字,与她手头的那块令牌一样。她立即用看文物的眼神近距离围观了一下古代的信封,顺便猜测来信的内容。杜甫曾经写过“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在这样一个战争年代,特地花上大成本寄信显然不可能是为了报平安这样简单的原因,而如果找到另外几只猫的话,只要在给华老的信顺带说就好了。到底是那湖绿的语言见效了,还是本猫存在其他利用价值。   河北有甄宓,江东有二桥。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准备过年发糖,写着写着又跑题了,信里到底有什么内容还要两章才会出现。最近D很勤奋都是过年的幻觉。现在灵感爆发,赶紧去写第三卷。对于第四卷的内容,偶然闪过的片段让D觉得,只有靠鬼扯才能把两人拉在一起了,望天。想开SEED的坑,想开妖精国骑士的坑,想开中原镖局的坑,想开十二国记的坑,想开殷周之战的坑,想开山海经的坑,抱头,怎么没有一个是短篇。打滚以这样的速度要填到猴年马月啊。 写文对D来说更多的是一项娱乐活动,将看见的有趣的事情分享个大家,偶然也吐吐槽什么的。也没签什么卖身契,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期望看过的你们批评也好,表扬也好,能够一起交流。虽然JJ抽的不成样。这篇文章缺乏必要的梦幻因素,也缺少让人热血沸腾的东西。更多的是一个轻微考证癖的小小怨念而已,但是D相信,能看到现在的你们,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认同D的观点,所以这才是一个记事本,记录的是三国的建安时期发生过的人与事。就算不能与他们面对面接触,D也希望能够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模样,也许不是相貌俊美,一往情深的男主男配,但却是真正存在过这片土地傻瓜的智者与英雄,不一定都是光明正大足以充当道德典范的模样,但更多是活生生的人。当然,还包括被模糊了面目的女子。三国这段历史的价值应当不仅仅是争霸或者爱情而已。 感谢一直陪D走到现在的每一个你。鞠躬ING D的窝,来玩吧 ☆、第五十七章 争风吃醋   就在老猫估计着周瑜同学来信内容的时候,出去算是约会的袁熙和糖猫相携而来,看了看边上因为糖猫的到来而变得兴致高昂的华睿,老猫顿时有不妙的感觉。尽管老猫本身对早恋不抱支持的态度,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她一直掌握的很好,所以即便以现在的情况她是坚决反对糖猫同袁熙往来,只要在尚未危及糖猫的生命之前,她是不会主动干涉糖猫的行动自由的。   在现在,面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在未来的一个小时之内即将上演的狗血八点档言情剧,老猫暗自为司马懿的知情识趣欣慰不已,方才出来的时候郭三汇报司马兄弟说既然猫家今天有事就不叨扰,提前回去了,要不然的话,这场面可就更加复杂了。   如果依照老猫的标准来看,不管是华睿还是袁熙都属于需要K.O.的对象。简单来说,糖猫和华睿是正统的师兄妹关系,而老猫不过是个具有交换条件的外门弟子,当然,因为糖猫的存在,这种事情可以忽略不计。华睿与糖猫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尤其华睿本身又有婚约在身,第一时间就被直接无视了。至于袁熙的原因之前已经用很长篇幅分析过了,这里也就不再重复了。   在老猫整理好笔记再出去的这段时间内,先一步赶出去的华睿已经和袁熙对上了,双方的视线基本上可以看见劈啪作响的火花,险恶万分的气氛。尽管双方在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都不错,但在目前这个情况之下,和平共处已经成为不可能任务。   见到目前场面尴尬,再拖下去估计要引起郭三郭四的注意,老猫一合手上的折扇,顺带伸出爪子,一把揽住糖猫的肩,“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二位进屋先喝杯茶暖暖身如何?仲达今天有送团茶当租金。”   老猫这只爪子拉仇恨的效果也相当好。在场的两只公的在第一时间就把锐利的实现集中到了糖猫肩上的那只猫爪上。如果视线也能化作实质的话,估计这只爪子已经变成猫肉酱了吧。   但出乎这两只公的意料的是,平日里摆明态度对糖猫的人际交往不予干涉的老猫,这一回居然一反常态,非但没有收回在他们看来放错地方的爪子,反倒是紧了紧手臂,许久不见的host气场全开,直接以挑衅的眼神杀了回去,看样子是准备顶着柳永的马甲加入这场混战之中。——河北甄宓俏,怎么也得打一下预防针才行。于是乎,本来就很复杂的三角关系此刻直接变成了四国大战。   客堂内,两只公的各占一只沙发,依旧很亢奋的相互放电,另一边,老猫和糖猫坐在一起,已经进入角色的老猫以敬业的态度,优雅的仪态,以及蛋定的气势开始负责添乱。光论气场而言,呈现出标准的三足鼎立的姿态,糖猫顿时觉得自家老大的多功能属性真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工具。   两只公的在那里彬彬有礼的试探来试探去,夹杂着冷笑,威胁,炫耀,不外乎谁的关系比较密切,谁对糖猫的了解更多,谁更加名正言顺。不过鉴于有第三方在场,双方都保持着比较克制的态度。   以袁熙的身份而言,他居高临下俯视华睿是毫无疑问的,但事关尊严问题,华睿也丝毫不让。但是,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他们不应该在老猫面前用洛阳口音交谈那么长的时间,导致这只猫听得头疼了。于是老猫选择了一个立竿见影的方法结束眼前这场闹剧。   “啊——吵死了——”一把揽过糖猫,“有什么好争的,糖本来就是归我的。”说着,啪糍一口,亲在了糖猫的脸上。   静——————————   除了罪魁祸首之外,在场的所有生物都陷入了呆滞中,在另外两只公的反应过来,并拔出剑之前,糖猫伸出爪子捂住了被亲的地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哄的一声,背后径直燃起熊熊火焰。“老~猫~”   “喵?”   “口水啊!!!!”糖猫一边取了酒精棉花使劲擦,一边对着老猫就是一阵暴打。毫无疑问,糖猫的洁癖又发作了。   而老猫则在觉得有危险之后就第一时间选择了撤离,一下子闪出了几丈远,“糖你要淡定,不就亲了一下嘛。"   好了,场面顿时变为你追我赶的打情骂俏,而不知不觉之间,战斗升级,各种有着奇怪颜色的烟雾不断冒出来,将这两只的身影淹没。余下的没有防御力的公的只能暂时选择战略撤退了。   站在室外,袁熙和华睿面面相觑,顿时觉得也许在他们打败对方之前,先要想办法把这位身份暧昧不明的拦路猫给解决了才行。尽管《周礼》中有同姓不婚的规定,但是却不禁止姑表亲结婚,所以才会有贾宝玉和林黛玉这种CP,而老猫和糖猫的马甲和“真名”都是异姓的。   不过相比较而言,更觉得莫名其妙的是袁熙,本来在上次摊牌之后,尽管老猫对他追求糖猫的事情虽然很不爽,但还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怎么今天回来之后态度就突然大转弯了。早上是司马懿来过,不过以仲达的性格是绝不会扯他后腿的,难道是这个华睿?(司马懿是没扯你后腿,还想帮你一把,但司马孚却太八卦,导致老猫恢复记忆。最多是两不相欠吧。)   由于华睿的时间有限,天黑之前还要赶回华家村,所以糖猫被赶去进行教学课程了,余下老猫和袁熙继续对峙。   “呛”的一声,老猫的“人见认栽”及时的架住了袁熙的剑,离开老猫的脖子不过一寸的距离。这已经是第二次因为糖猫而被人用剑指了。“怎么——?上次看的不过瘾,这次想亲身体验一下,在下的剑有多锋利吗?”老猫抬头,微笑,对着袁熙满脸的不以为然。   “就算剑再好,用的人不对的话也只是无用功罢了。”袁熙再次露出与之全然不相称的灿烂笑容,阳光度100%,“就跟之前说过的一样,我可没有强迫过她,小糖她是凭着自己的意志跟我在一起的。所以——事到如今,没有你敖仲卿再插手的余地对吧?”说着,他手上的剑又用力向下压了一分。   就算老猫游戏废柴到玩祖玛都会被BS的程度,也知道以她的力量值跟袁熙角力那是纯粹的找抽。“本来的确是这样没错,可今天在下不巧想起来一些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人物。”老猫顺势把手中的短剑改变一个角度,让袁熙的剑锋顺着剑脊滑了下去,几乎在同时,顺手就把一瓶无色液体浇在了袁熙的剑上。沸腾声取代了之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呐——袁显奕,你对中山甄氏可有印象?比如说他家的幺女甄宓?”   对于如此指向性明确的问句,袁熙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估计早就死在家族的内斗中了,只在一瞬间,他就明白老猫为何会一反常态,不过在他给出恰当的反应之前,只听到框膛一声,袁熙手里的剑断成了两截,断口处就是之前两剑相交的地方。   “哦呀,居然断了。啧啧,这剑的质量真是太差了,幸好这次不过是指着在下而已,下次就不这么简单了。”要知道就连灌钢法在这个年代都属于高新技术,由于剑身纯度不够而采取合金技术的宝剑是大家复习酸碱盐这一章最好的素材。   接着,袁熙所有的思路顿时都被打断了,“方术?张角是你什么人!?”他一改之前游戏的表情,严肃的像另一个人。看样子,黄巾起义对于东汉社会的影响远比老猫以为的要深远得多。   = =,你怎么不说炼金术师?老猫已经是第二次被跟黄巾军联系在一起,“口胡!不要把本猫跟那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物质联系在一次,小孔成像什么的不过是初中物理题啊!”据传张角最有效的一招,就是利用小孔成像原理在战场上投射出巨大的虚像。   袁熙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回剑入鞘的老猫,摸不清平时平衡感欠缺的脱线物种和面前反应快到好像爆SEED的物质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实状态。出于研究目的,袁熙第一时间回收了掉在地上的剑刃,“中山甄氏我的确听过,但不是你所说的那个意思。你说的事,我会去调查。在此之前——”   “只要你不威胁到糖的安全的话,我不会插手。”接着,只听到那个略显懒散的声线响起,“听说你的父亲有意把你长兄出继。”在陈述了一个事实之后,老猫并没有表明任何态度。她采取这一行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证明她又足够的能力实现怨还十倍的承诺而已,从一开始老猫就觉得袁熙这只公的对于糖猫来说太过危险,加上他的家世本来就代表着麻烦,但就她一贯的行事风格而言,主动拆CP这类的事情不属于她的职责范围。   实际上,更直接的原因是,据科学研究表明,恋爱初期大脑会分泌一种化学物质,降低人的判断能力和智力,使人迅速配对,从而达成类似“恋爱是盲目的。”这一箴言,虽然不知道糖猫目前有没有渡过这个阶段,但现在说的话,与她直接冲突的可能性很大。不过算算时间,离开袁绍把手下地盘一分为四的时间不远了。也就是说,婚姻大事作为成年的标志,不管怎样在短期内袁熙都会有一个决断。   与司马懿的分析不同,在老猫看来,像袁熙这种人,会违背父母之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像以前偶尔曾看到的分析一样,就算想要上演灰姑娘,最好也不要找富二代,因为他们的身家了什么的都是父母给的,一旦截断了源头,生存能力急剧下降,就连孙策,在父亲死后有亲族支持的情况下都有相当一段时间的蛰伏期。至于袁家这种世家,情况只有可能更恶劣,况且光从名份上,袁熙本来就不占优势。   这时老猫房间的门在敲了几下后被打开了,糖猫蹦蹦跳跳的跑进来,满脸八卦的表情,只看见尽管大脑维持着高速运转,身体趴在炕上一动不动的老猫。心思敏锐的她发觉情况不对,一把抓起老猫的爪子,上面扎着符合老猫一贯动手能力的绷带,“老猫,你的手怎么啦?”   “嘶——你动作轻一点。”老猫倒抽一口凉气,龇牙咧嘴,依然没有动作,“刚刚跟那袁熙打过一场,现在还手酸呢。”   实在看不下去的糖猫三下五除二的拆了老猫的绷带,发觉手上平时握剑的地方起了不少水泡,已经被全部挑破上了白药,帮她细心的绑好之后,顺手捏了捏老猫的前肢,不出意外,胳膊已经抬不起来的老猫惨叫一声,让外院的豆丁都向这个方向投以怀疑的视线。所以说,爆SEED什么的只能够偶然玩玩,木有神棍潜质的同学不建议学习这个技能。糖猫无语的只好去取红花油帮老猫捏捏。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你们会打起来啊。”虽然老猫明显的看袁熙不顺眼,但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句坏话,靠着糖猫的纽带,两人只在这一件事上不对盘,其他倒是还算谈得来,但以老猫的性格,没有必胜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动手的,怎么今天想起来越级杀怪了。(而且严格来说,袁熙的武力和老猫的武力相差等级绝对在十级以上)   老猫扭头,“哼,反正不是本猫先动手,不过是正当防卫。我今天想起来袁熙的传记咯,糖你要听吗?”答应不说甄宓的婚事,本猫还可以预告你的死期。   糖猫却没有接过老猫的话头,使了一招再明显不过的转移话题,”今天周瑜来信了吧。临走前华伯牙还要喵喵无比提醒你别忘了回信。”   见糖猫如此做法,老猫也不勉强,随手拿过了放在桌上的竹筒,“之前忙着为你把关,差点忘了。”   “老!猫!”另外一只炸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趁开学前使劲更,真是,平常一个月的爪印也没有那么多。 还有,D的意思是准备鬼扯而不是拆CP啊!仲达的可能性只要看过本纪就知道只适合做兄弟喵。 ☆、第五十八章 阅读分析   老猫TX了糖猫之后,慢条斯理的拿过那个竹筒,用没废掉的那只爪子弄碎了红色的封泥,虽然说看起来又薄又脆,但在这个时代属于高科技项目,据说有些历史的家族都有独门秘方,具体颜色都有区别,为的就是防止仿造。   “需不需要喵喵回避?毕竟是周公瑾写来的情书。”糖猫一脸八卦,之前她跑进来就是特地看热闹的,没想到老猫居然到现在还没拆,真是——   “喵?”老猫不自觉的为糖猫这个猜想抖了抖,“糖,你说的这是某本小言的男主吧?他周公瑾若是别无所求,会特地送信过来?你以为这年代的快递费是多少?(包邮哦亲——淘宝体乱入)不过好在他平安抵达,总算历史不会偏离大方向。”   糖猫轻轻的叹了口气,老猫自己还不曾察觉到,尽管说的是这样冷静分析的语句,但她的口气却是那种真是拿他没办法的微微无奈,眉毛是弯弯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就连嘴角都是不带讽刺的轻轻扬起。   “河北有甄宓,江东有二桥,耆卿连这句话你都没听过?”   忽然间,只见老猫的动作微微一顿,“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桥。”她一字一顿的吟诵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语句,每念出一个字,她眼中的温度就冷下去一分,“呵呵——本猫倒是差点忘记了,他不仅仅是周公瑾,还是那个周瑜呢。”她伸不自觉的摸出了扇子,在手里把玩起来。以一种更为漫不经心的态度,示意糖猫帮忙取出里面的尺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没开头,没落款,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诺大的一块素帛上,居然只有这八个字。虽然说在这个还没有书法这一专项的时代,周瑜的字确实写的不错,感觉上形有武将的风骨,神具名士的风流,不过在这个通信不畅的年代特地派人送这八个字来,总给人囧囧有神的感觉。   “不知所云。”老猫随手把信丢在一边,翻出了竹筒中另一件东西。“这是什么东西?”除了一封信,另外还有一块织物,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交给考古学家他们一定会很高兴。摸上去轻飘飘的一块,摊开居然很大一块,还泛着奇异的光泽。   “法宝?”糖猫的第一反应。你修真小说看太多了。对着质地气场都散发出“我是法宝”四个字的物质,糖猫只能指望正主说明。“信上怎么说?”   “你自己看。”老猫扶额,觉得念出来都有点头痛。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糖猫念了出来,露出在老猫看来有些欠揍的表情,“哟~真是情书呀,老猫,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炫耀吗?”接着捅了捅老猫,“呐呐,你准备怎么回答。所以说还是穿越好,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绝对不会用那么风雅的方式。”要在后世,最多也就某企鹅或者短信,至少据龙猫偶然提起就是那个样子啦。糖猫隐隐知道,班上排名靠后的那些,据说在上演着不输韩剧剧情的爱恨情仇,什么灰姑娘啦,什么N角关系,什么爱恨情仇之类的。这只有跟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的龙猫八卦的时候会偶然提起,对于她来说,遥远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对老猫这种天然绝缘体来说,是根本不知道吧,因为从各种意义上而言,她对人类不感兴趣。老猫脑中早恋=成绩下降=不思进取的等式,如同□□局域网的GFW一样稳固。   以糖猫来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符合那个比老猫要求比她自己强的标准,要找到一只老猫欣赏的活着的公的这困难度要有多高啊!说起周瑜这个人,如果是历史上的那个,在来这里之前,老猫是迷得不得了,特地去搞来各种史料,还去图书馆里坑出来明朝版的《三国演义》,与罗贯中这个蜀国NC粉所描写的不同,她们所遇到的这只活生生的周公瑾绝对属于外表满分,文武双全,精通音律,知情识趣,智力统帅武力综合水平都远在标准之上,比普通配置的白马王子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最主要是脾气好,嗯嗯,驯兽功夫了得(被老猫听到你就死定了),可惜不是她喜欢的型,否则哪怕是像罗马假日那样的也值得尝试一下。果然东坡肘子的可信度和学识要比罗贯中这种混迹市井的穷酸强多了。   前提是自家老大的EQ得翻墙。   不出糖猫的预料,之前还有那么一点小暧昧的老猫在说出了那句奇怪的周公瑾就是周瑜之后,就直接屏蔽了这方面的信息,满脸诧异的问,“情书?哪来的情书?”见到糖猫扬了扬手里的证据,结果一本正经的以一种非常学术的口吻说,“那个应该算是猎头公司的邀请函才对。先生跟说过,虽然表面上看是指情诗,但这是最常见的错误理解。其实这首诗是用来形容主君为了寻访名臣求贤若渴,到处找人,不畏艰险的意思。里面包括商汤从奴隶里面找到伊尹和傅说(都是商朝开国名臣,一个是厨子,一个是建筑工人,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的地理位置在颖水边上,颖水顺流而下汇入长江,而苏州,也就是吴,在长江下游,所以从他的地理位置上来说是溯水而上。所以中心大意是他已经平安抵达,问我们要不要到孙策手下打工,待遇从优吧?要是有爪机,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那里用得到大费周章。”   “绝望了,老猫我对你的EQ绝望了。”糖猫一脸的悲愤的吐槽,“慈明先生呀,我们家这只情商已经够低了,不要再往反方向带了!”   “糖!你什么意思!”老猫不满的抱怨,接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该不会还有这个意思吧。”说着,取来一些蒸馏水滴在了看上去有些过大的素帛上,没多久就显示出了蓝色的字迹,胆矾。这种密写药水从现在一直通用到抗日战争时期。   果然,她就知道,以周公瑾的为人,怎么可能做无用功。   糖猫顿时觉得,心思太复杂的人谈起恋爱什么的,明显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八个字理解出三层含义,你们真以为这是在做古文阅读理解呢!摇了摇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们自己去折腾吧,喵喵我可不奉陪了。   信的内容由于某位作者古文水平有限,就直接上翻译版了。大意就是已经平安抵达,无需挂念。感谢她对于袁术的分析,周瑜的提前回归使得对祖郎及太史慈作战占据时间和准备上的优势,减少损失。眼下之意,目前江东正值用人之际,形势一片大好,你考虑一下到东吴来发展。接着话题一转,依旧交代了许多功课,琴曲要乖乖的练,围棋也要好好学,不要轻易放下了,顺带一提,偶然之间得到一点鲛绡,觉得你可能有兴趣,所以跟信一起送来了。   “切,多管闲事的家伙。”某只又傲娇的扭头。   没有要求,这样只有更加麻烦,对老猫来说,目前早已度过了需要靠剧透来牟利的时期,尽管周瑜的邀请也可以作为以防万一的退路,只是东吴局势复杂,南渡的侨族(北方士族南逃避战乱),当地的士族,以及孙家亲族三方势力角力之下,想要像曹操这样推行唯才是举就不可能。且不说那孙策还有两年寿命到时候局势震荡有多危险,光是他周公瑾知道她们都是母的就意味着绝不可能像在许都这样一面读书一面到荀彧这里打打工,顺带佩个官印玩玩。等到孙权继了位,佞臣多,躺着中枪多,还学人家玩夺嫡,东吴四英全给他玩死,陆逊的下场大杯具,周瑜给他弄到户绝,陆顾朱张四家都有人各种死,有几条命都不够他玩的。而且夺嫡之后皇位没做两天,孙权这个儿子又被杀了,换上的几任也各种脑抽。如果真要体验这种生活还不如在许都坐等投机呢,就算曹睿真的不是曹丕的儿子,以她们到时候的实力,二十年后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   与糖猫考虑的方式不同,老猫所顾忌的,更多是自身的生存率的问题,之前因为萌周瑜而特地弄了三国志和资治通鉴的她远比糖猫要清楚她们目前所身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乱世。许都作为曹操腹地,远离战火,但实际上在曹操出兵征讨吕布之前,就连阳瞿颖阴附近都有驻军,而且就连朝堂之内的斗争也是刀光剑影。光是汉献帝在位期间就多次策划针对曹操的暗杀行动,孙策更是死于暗箭,要是站错队,那在找到回家的路之前,估计就得死在这一千八百年前了。就算手头有攻略,她也不敢让化学物质控制大脑,更何况还有一段佳话在等着周瑜。   隔了一天,老猫特地去了一次青矜楼,找了杜丽娘,顺带询问了一下鲛绡的价格。因为上次有人用火浣布(一种弄脏了只要用火烧一烧就可以变干净的西域布料,原理不明,三国志有提及)来抵帐,所以对这东西杜丽娘应该有所了解。借口就是江南地方有人拿鲛绡来付款买东西,问到底值多少钱)这年头没有银票,大额支付多靠粮食和布匹,因此也不是很难理解。   “你说龙纱?”显然,杜丽娘也是识货的,“这龙纱相传为南海鲛人所织,妙处在于以之为服,则入水不濡。一尺就价值百金。”   原来是奢华型雨衣吗?老猫满头黑线,这到底算是塑料布的变种还是跨时代的纳米材料啊。“难道就用来做蓑衣?”   “蓑衣?”杜丽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知道你会挣钱,但也用不着这么败家,“耆卿弟弟,你我相识一场,听我一句劝,如今许都人多事杂,你这么铺张没来由的招人嫉恨。”结果据说一般人家最多买上一小块用做手帕什么的。   老猫听了顿时头大如斗,那么一笔人情怎么还,不仅如此,还要在还人情的前提下不要落人口实,真是要死无数脑细胞。周公瑾这家伙,不会是算准了本猫会恩还两倍吧?这样的想法飘过心头。   回忆了一下这时候的孙策实力,顺便梳理了一下接下来的历史进展,老猫的回信主要包括以下几点内容。亲爱的用户,帐款已收到,现在开始发货。在书库里找到一本叫《齐民要术》的残本(其实还没编出来,而且是北魏所编关于黄河以北农业),里面说有一种叫做桑基鱼塘的技术(以下省略技术说明若干),如果有这本书可否抄录一份?又农田里放小龙虾和蜗牛味道甚为肥美,无需饲料,是天然杀虫剂。(江南目前还未开发,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动用这两项技术估计可以增产的价值抵得上这匹龙纱的价格)传闻你们这里有个叫虞翻的,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知,如有任何专业疑问,请使用就近原则。又及,此君对命理据传相当了得,如何取舍请自行判断。   老猫毫不犹豫的,把问题踹给了虞翻这个替罪羊,如同《三国志》记载的那样,这家伙的能力比得上万能男主,罗贯中加诸诸葛亮身上的光环,其中一部分的真正主人是虞翻,他是会稽余姚人,本来是王朗的功曹,曾经劝王朗避开孙策的锋芒,但王朗不听他的终究被孙策打败。如今王朗人就在许都偶尔灌水,这样从周瑜的角度看老猫知道虞翻这人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选择推荐虞翻,一方面是刘繇将死,这虞翻是劝说华歆投降的最后推手,另一方面,他直接预见了孙策的死亡。不过在孙策死后,虽然他保得一方安宁,却一直跟孙权不合,最终被放逐交州,是否是因为他知道了或者感觉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打上一个问号了。至于加密的手段,老猫直接特地使用了贝叶而不是竹简或是帛书,在刻画在上面之前,并不会显示出字迹,只有用墨涂在树叶上,才会有反白的效果,就让华睿当作药材什么的送出去就行。在附上了找零之后,特地的加上一句,这样就银货两讫了,当作是结束语。情书?风太大我没听见。   随后,糖猫在几天后就看见老猫在烧信,正是周瑜写来的那封,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漠然的眼神,地下工作者的警惕,看着这堆蛋白质聚合物彻底化为灰烬,有的只是敬业的态度。   “老猫,你怎么把他的信都烧了,这可是周瑜的真迹,带回现代可是独此一份,多有历史价值!”觉得老猫情绪有些反常,糖猫为防被劈死,及时的把那句况且还是情书咽了下去。   “留下?用作证据证明我们与江东关系匪浅?”老猫抬了抬眉毛,提醒糖猫家里可还有两个郭嘉的人手,任何落在纸面的文字都是危险的,就算没有落款也是一样,对某些黑历史的斗争知道的稍稍比糖猫多一些的老猫尽可能消灭一切把柄。否则按照电视剧的套路所有的秘密都是为了让来夜探的人发现的。现在可是曹老板给她们发薪水。   糖猫觉得,也许她从未真正看清楚老猫,为什么即便是对着这样的事情,她也可以以这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态度,是真的不懂吗?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周瑜呢。老猫,你怎么能那么清醒呢?   ————————————————————————   乱入的总结陈词,从某种方面来说,司马孚很具有天赋,就是这样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这章是叫蒹葭苍苍的,不过写着写着,发觉又跑题了。虽然想写出一点温柔的感觉,但觉得奇怪就改掉了,否则老猫会OOC的,这件事还没有真正完结,这里所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一部分的真相。这封信到底算是什么含义,是不是有表面的意思那只有公瑾大人自己知道了。至于小乔的问题,破皖城是在建安四年的冬天,所以,现在的周公瑾是不认识什么小乔的,不幸被司马孚的八卦波及啊。另外,桥字才是正解,三国志里是这种写法,大小乔是罗贯中为了牵强附会说是乔玄的女儿才改的,实际上,就算乔玄死前生的,计算下来,到现在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再国色天香也不会讨两个中年大婶做老婆的。这个桥公不是乔玄。另外,使用的动词是“纳”而不是“娶” ☆、第五十九章 对战祢衡   司马懿在颖川书院中看上去与很多人都关系不错,但在同郡的杨俊字季才来访的时候,他选择了把这人介绍给了两只猫。说道杨俊,这人在历史上没有太大的名气,但他是少数在司马懿的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做出“此非常人也”评价的人物。   绿波廊的水区此时已经成为众文学青年直抒胸臆的好地方,因为可以顶马甲,所以有时候被儒家认为是离经叛道的言论可以在马甲的情况下发挥出来,除了部分过激言论会被清水河蟹之外,可以看到墨家,法家,道家,名家,兵家乃至阴阳家纵横家的言论纷纷登场。这年代的学子们,可不是后世被朱熹的言论洗脑洗成NC的酸秀才,在这诗经都有三个版本的年代,这帮平日里摇头晃脑说着圣人云的士子可不是表面那样的乖宝宝。   对此,某只作为始作俑者的猫很高兴。   至于杨俊,他有一个身份是值得注意的,他是那个被曹操所杀的名士边让的徒弟,就是那个直接引起陈宫谋反的边让。   杨俊在看到这边人潮涌动的情况后,转头对司马懿说,“在河内就听说这绿波廊的水区热闹非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正好这天是两只猫该冒泡的时候,,又该换新帖,而在休沐日刷水区也是有趣的活动,这里有各种当时的名流出没,建安七子什么的,三曹什么的,甚至还看到顶着刀笔吏马甲的荀爽出没,简直就是大乱斗,让老猫有扶额的冲动。   “仲达,你也在?”看到代人参观的司马懿,贴完今天贴子的老猫打招呼,顺便把柳永和李白的马甲亮了亮。   忽然之间,老猫的眼睛微眯,露出了危险的表情,原来是某的顶着“颜回不死”的新马甲在洋洋洒洒一大篇之后,还挑衅的来了一句,“楼主可敢一战?”   本来遇到这样的挑战,老猫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唯独遇上这个来挑战的,却只是让老猫直接泛起生理性厌恶。原因无他,那个自称“颜回不死”的帖子里,充斥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然而,这种优越感却没有实力作为支撑。以近几个月水区精华贴整理的水准来说,除了文采还算中上以外,毫无可取之处,严格来说,看待问题的深刻程度还没有还没满十岁的刘桢深刻,更不用说在荀爽熏陶下眼光越发挑剔的老猫了。估计随便抓一个少先队员写的思想报告都要比他来的更贴合时事。   糖猫有些暴躁,“到底是那个家伙那么美素质,居然在帖子里上补品,喵喵地,我要封了他的ID,我要查他IP。”论坛的好风气养成需要一段时间,但败坏只需要几个人而已。让糖猫更受不了的是,贬低他人抬高自己,要不要这么下限啊。这不知从何处来的火星生物让糖猫恨不得一把抽飞他,当下找来了维护人员,举报违反版规,盖上一个血红的大印,直接封了那家伙的ID。   老猫一合折扇,“啊,暴躁,本猫好像爆他马甲。实在不行人肉也好,真人PK也好,随便怎么都行。”老猫在一边碎碎念,光是从这种口气,这个ID,她已经基本猜出了那个跳梁小丑是哪个。   “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这样的自我标榜,不管是古人还是两只猫都会炸毛。   没想到糖猫让人封了ID之后,那个家伙居然刷的展开一丈的白绸,上面居然是一溜的“楼主,可敢一战。”看着这年代特有的刷屏方式,糖猫觉得身为斑竹亚历山大,这让她怎么封IP啊。算了,关门,放老猫。   老猫摇头轻笑,不急不急,等有人打响第一枪,然后就上去扒了他的马甲,等人群殴他就好。   这时候,一个名为“二公子”的马甲首先发起了攻击。比之“颜回不死”的低俗用词,这位“二公子”显得华丽而又犀利,偏偏又带着大汉独有的苍劲古朴,除了个别观点显示出作者的人生阅历尚浅之外,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显奕今天没来,二公子又并非你我,那到底是谁?”在一边看热闹的司马懿也加入了扒马甲的行列,说起来,这颖川书院里排行二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王仲宣和曹子桓,不过以王粲向来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凑这热闹的,八成就是曹子桓了。难得英雄所见略同,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出于某位中二作者的恶趣味,颖川书院里称得上二公子的就有五位,袁显奕,司马仲达,王仲宣,曹子桓,还有——敖仲卿。   “曹子桓他知道那人是谁?”司马懿只觉得顶着这样的马甲的人给他以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讨厌程度上,恨不得把他的肠子扯出来在脖子上绕个三圈。   刷的一声,老猫开了扇子,充满讽刺意味的微笑着,“仲达你还没听说,我们院里的孔夫子可与这平原祢衡互相称赞,‘颜回不死’‘仲尼复生’呀。”   这时,就连信赖的杨俊也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这外号拉仇恨的程度就跟如今贴出总理再世的称号没什么分别。就算孔融是孔子的嫡传血脉,如此自我标榜也有些过分了。“祢衡,那又是谁?”   糖猫哑然失笑,果然对于这种跳梁小丑而言,无视他才是大杀器,想当初为了跟他学技能刷好感度挨了多少骂,一怒之下直接上修改器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无背景,无家世,充其量只是外地小有名气的文学青年,异想天开,要求所有的京华冠盖,一律要向他脱帽致敬,笑脸相迎。失望之余,怨天尤人,大放厥词,粪土一切,把别人都看作酒囊饭袋的某个东西。(引自柏杨版资治通鉴)”老猫一本正经的八卦到,“据小道消息,孔融还特地作表向曹司空在大肆推荐这位奇人,据说杨彪的儿子杨修也跟他关系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你还可以从他身上找到自荐信。”   “你说的可是平原祢正平?”这个表情,更多的是像历史上的或者是游戏里深不可测那个司马宣王一样危险,而不是经常来她们家蹭饭的司马仲达。   “平原姓祢的就这么一只吧?谁会费心思去记这种物质的表字。(你眼前的那个就会)哦,不好意思。”   见司马懿跑去发贴区凑热闹了,杨俊对向来属于蛋定派的司马懿表现的如此亢奋很是惊奇,满脸讶异的问道,“他怎么得罪仲达了?”这得多恨才能够让他直接开无双模式啊,尤其是以杨俊的认识来看,司马仲达从来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尤其性格偏向隐忍。   “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之前有人让这祢衡去拜会陈群和仲达他大哥(司马朗)结果他回了一句,他不想和杀猪卖酒的打交道。”老猫望着难得小宇宙爆发的司马懿,若无其事的解释道。   “我可以说他人渣吗?”司马弟弟偶尔也会来访,光是看他们的素质就知道家教甚严的好孩子,何况司马朗年少成名,再变异也不会跟杀猪卖酒有什么关系。他怎么没种说何进是个屠夫?对于这种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货色,糖猫嗤之以鼻。   “也难怪,吾与仲达相识多年,从未见到他如此义愤,尽管平日不说,他与司马伯达毕竟是兄弟啊。”杨俊感慨万千。   在听到“兄弟”二字时,糖猫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看不出来司马懿居然是个傲娇啊,“兄友弟恭……”身后毛绒绒的狼尾巴精神奕奕的使劲摇,兄弟爱神马最有爱了。   “咳咳……”老猫提醒糖猫注意场合。   糖猫正了正表情,“根据弗洛伊德学说,所有的公的都有俄狄浦斯情节,在潜意识中,认为父亲是他的潜在情敌,而在他们少年人格形成期时,却需要一个父亲当作榜样,守护者以及追赶目标的角色,身为老爹的司马防不在身边,而司马朗长兄如父,就自然而然的取代了这个角色。”   就在糖猫跟老猫解释司马懿的种种心结是,那边已经有看热闹的人在惊呼,“壹貅,是壹貅出手了!”   “噗——”糖猫分神之下,听到“一休”二字,吓得五体投地,要不要这么穿越啊,猛地转头看向老猫。   此时已经有好事者将“壹貅”的文章念了出来,那真是招招见血,字字封喉,无双乱舞,偏生优势文采风流,辞藻华丽,把士族那种骂人不带脏字的毒辣发挥到了极致。   “啊呀啊呀,这回仲达可是超水平发挥了!”老猫为之咋舌,顺便跟糖猫解释道,“上次不是跟你扒过马甲嘛,那个壹貅就是司马懿的马甲啦。”   见司马懿的马甲抢了风头,曹丕也不肯示弱,毕竟是“三曹”的名头不是凭空得来的,待到水渍干透之后又是洋洋洒洒数百字,下笔如有神,端的是文采斐然。除此之外,下面还有不少颖川本地的名士顶着真名直接上阵。平日里颖川学子,许都官员往往在此坐而论道,一品香茗,惬意之余,偶然慷慨激昂,但凡事总留有三分情面。像这种左手人参右手公鸡的事情是绝对没品的行为,这狂妄得过了头的“颜回不死”明显就是新来的,连版规不看就像靠污言秽语搏出位。华夏的审美高峰尽在汉唐,尽管战火连天,也不会像后世的让那些丑人多作怪,无论是芙蓉姐姐或者凤姐,还是各种以不男不女当作卖点的外星生物都会被斥为歪门邪道,与其说是审美更不如说是在猎奇的后世眼光在如今是绝对会被唾弃的,真是一个相当美好的河蟹的世界。   不出意料,顶着“颜回不死”摆明车马来掐架的祢衡,遭到了本地老老小小的一致围攻。颜回是孔子所有弟子中据传品性最高洁的,在京畿地区达成的共识中,只有荀家的令君荀彧才配得上这个称号,这点是在司马懿的传记中都有提到。而现在你一个无名无分的小人物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而且糖猫动用了斑竹的权利直接封了他的ID,要发言可以,自备纸笔就行。   可怜那祢衡先是被禁言,本来他拼上全部身家,买来两丈素帛,就是为了在许都最有名的水区一战成名,到时天下没人敢再小看自己这名才子。他平日里自视甚高,说出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可使白词念赋,张辽可使击鼓鸣金,许褚可使牧牛放马,乐进可使取状读诏,李典可使传书送檄,吕虔可使磨刀铸剑,满宠可使饮酒食糟,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徐晃可使屠猪杀狗;夏侯惇称为‘完体将军’,曹子孝呼为‘要钱太守’。其余皆是衣架、饭囊、酒桶、肉袋耳!等于把在许都的文臣武将全部得罪了遍,祢衡心想他要是能在这里击败“飞流直下三千尺”,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到时候他就能从“狂生”升级到“名士”,那些看不起他的家伙通通都要为他们之前的有眼无珠向他赔罪,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的如意算盘是彻底落了个空。   见火候已到,老猫扇子一甩,对着跟来的石矩说,“芝轩,你……”末了,“明白了?”   不久之后,又是一阵骚动,只见负责书写主楼的人出来的,“刷新了刷新了”在版规的熏陶下,水区也衍生出不少现代词汇,让人很亲切。所谓的刷新是货真价实的用水把石板一刷,再写新的内容上去。大家此刻忙着看热闹。之前“飞流直下三千尺”也参与讨论,对回帖也很积极,今天遇到挑战居然反常的一声不吭,有好事之徒揣测是不是心虚之类的,没想到一出手就一击毙命。   主贴边上只多了两行字,一看之下,众人便哈哈大笑,一点没有把对着自己的缣帛的祢衡放在眼里。“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韩愈韩昌黎的文采那是不用问了,唐宋八大家可比你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山野村夫要好得多。蚍蜉者,蜉蝣也,至微至贱,形象生动的描写出祢衡可悲可笑又渺小的模样。   “热闹就看到这里,差不多也应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JJ的审核怕了,反正D这种不卖身的游离电子对JJ来说就是后娘养的,提前一点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祢衡避祸于荆楚,建安初年,游学于许都,所以,貌似他只活到198但小小的时间误差就忽略不计吧。 学识所限,他们辩论的内容就暂且浮云了吧,某天有灵感时再补上。 你妹的晋江,已经更新了N次了还不出现 ☆、第六十章 合纵连横   魏晋时期,为了削弱前朝对民间的影响力,往往不提倡一个“忠”字,反而以“孝”字做掩护,既要忠于如今的君王,又不可以对前朝有所留恋。所谓掩耳盗铃者莫过于是。为了防止被河蟹,魏晋时期的士大夫们纷纷提倡玄学,所谓玄之又玄,在言辞上不留下任何把柄,因而儒教式微,从身毒(即天竺)传入的佛教与道教在此时有分庭抗礼之势。   “以先王之法,治当世之民。”《韩非子》的用词一向犀利,作为“实事求是”这四个字的真正来源,尽管韩非自己是个结巴,但他文字毒舌程度远胜于他师傅荀卿。十个字就把宋人守株待兔的愚蠢模样刻画的生动形象。尽管在保存上古典籍上起了跟《四库全书》一样的作用,一旦用到治国,不像道家的古典主义,也不想法家的凯恩斯主义,真正用儒家学说富国强兵的,乏善可陈。说道孔子的直系血脉,除了孔融外,尚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不得不提,那就是孔祥熙,上海打虎行动的打击对象,其行为大家自己维基。   老猫放下了手中的《韩非子》,有一种把它变为暗器的冲动。主讲席上那衣冠不整,跑到现在绝对会被酒店保安踹出来的货色在那里张牙舞爪,看样子丝毫没有被水区的事件打击到。妄想一鸣惊人的祢衡在被群嘲之后,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试图在颖川书院的学生身上找回他失落的自尊。孔融利用自己的职权,邀请前来游学的祢衡进行主讲,在颖川书院这个历来只有大儒才能讲道,这是一个为祢衡增加身价的手段,可是,却有些过犹不及了。在水区被弄得狼狈不堪的跳梁小丑,又怎么会在这帮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面前讨得了好。或许孔融是想借着祢衡那张嘴来收拾一些他眼中的刺头,要知道平日里想要借着学业问题为难并施加体罚时,多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就像所有没有水平的老师一样,祢衡的演讲充满了自我吹嘘,这是老猫第一次见到祢衡的原貌,让人印象深刻的,仿佛总想要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高傲眼神,扭曲的嘴唇,焦黄的肤色,给人以灰暗的印象,如果让糖猫说的话,就是一个极度不注意个人卫生,以犀利哥为偶像,以放浪形骸为风流倜傥的精神病患者。东汉末期的颖川书院,其地位最接近战国时齐国的稷下学宫,无数的人才在这里涌现,最重要的是政治不能影响教育的方针如同定海神针一样坚守着最后一方净土,在这个以当初的稷下学宫为原型太学已经被帝王洗脑术腐化的时代,维持着思想的真正自由以及对学术未来的探寻。尽管也如后世般有些拼爹,不过如果纯粹是李刚的儿子想要跑来当讲师的话,比起后世各种连当初大学立校的誓言都变成苍白无力的笑话的歪门邪道来,在这个年代绝对会被抽飞。   三国最重要的谋士群基本上都与颖川书院有关系,现在不过二十六岁一事无成的祢衡想要借着孔融的赏识一步登天,这个白日梦也做得太大一点,要知道庞德公的卧龙凤雏营销计划可是足足做了十年的宣传才在最落魄的首领那里成功哦。除去自我标榜之外,这位自称的“平原才子”又开始攻击起水区来,说什么清谈误国,不符合仁义忠恕之道,所谓读书人只要忠君爱国就可以了,孝子贤孙是必须的云云,反正“为了表现自己的才能,不以实绩而已辩舌取胜,更以贬低他人来突出自己的伟大,其实他却不像自己想象那么有才能。(引自田中芳树的某本书,大概是创龙传)”是他最佳的写照。   这已经是祢衡的第二次挑衅了,论点参考某些把网络言论骂为暴民的言论,此刻底下的学子开始窃窃私语来。原因无他,祢衡在上面一亢奋,唾沫横飞,举起地图炮就是一阵火力覆盖,从曹老板手下,到颖川地区乃至整个河北四州全部中枪。   别的不说,光是这颖川书院就是荀家的族产,跑到别人的老巢大放厥词,真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   更何况他攻击的目标之一是尚书令荀彧,那可是许都乃至曹操控制区的全民偶像,仪表堂堂,风骨清雅,品行高洁,如玉君子,外柔内刚。他可是在曹操早年碰到反叛就干一个兵都不带真正的单刀赴会第一人,(第二个是鲁肃,单刀赴会跟关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如今祢衡居然骂荀彧是小白脸,请自行想象在开封府嚎一嗓子展昭是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被套麻袋暴打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嘛。就连当初孔融无论如何都要腆着脸车上干系的李膺,他都是荀彧爷爷的弟子,更不用说京畿地区的士族向来是同气连枝,对于祢衡的行为,毫无疑问的激起公愤。   “怎么有人那么恶心的啦。”糖猫很是不爽的联想起以前的语文老师,明明水平奇臭无比还自诩文学青年,被BS了就满嘴污言秽语,结果看他不顺眼的暗地运作把他发配边缘部门了,糖猫觉得有必要让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也尝尝厉害了。   与此同时,她也以一个业余心理爱好者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祢衡的言行举止,此人一手叉腰,身体微微后仰,看似想做一个指点江山的动作,不过给人的感觉这个动作由他做来却更像是孕妇腰酸需要支撑的样子。其实,这是一个防卫动作,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与此同时,他的另外一只手不时伸手按住后颈,其实说明了他竭力想要镇定的意图。这个祢衡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底气十足,现在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看来昨天的事对他的造成的压力还不小。   老猫在听取的糖猫的专业意见之后,坚定了这次务必要让他不得翻身的决心,于是乎,直接伸出扇柄戳了戳从方才开始就支着耳朵听她们说话的曹丕,“呐,怎么样,曹子桓,要不要合作?昨天你就认出他了吧。”尽管没有明目张胆的扒马甲,但这不妨碍老猫达成自己的目的,鉴于曹丕睚眦必报的个性,在适当的时候同仇敌忾可以尽量和解,否则万一今后像昨天碰到的杨俊那样被惦记上了,哪怕是司马懿下跪求情都没能挽回有知遇之恩的好友的性命,而且据记载,那杨俊不过是说了曹植的几句好话而已。   曹丕丝毫没有偷听被抓包的尴尬,这点倒跟他老子有点像,对于这位传说中的精分贵公子而言,本来祢衡的狂妄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他最不该在孔融推荐他的时候顺带把曹操都给问候了进去。尽管他跟自己父亲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怎么也轮不到你这无名小卒来说三道四。   曹丕只是把身体向后靠了靠,也没回头,直接开口,“你想怎么做?”之前的两次对战以失败告终,而糖猫又治好了他的骨裂之后,他的敌意也没有之前那么强了,目前双方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曹丕知道,这“柳永”,“李白”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这次如此主动,必然是胜算不小,若是跟他们合作,不仅可以出一口恶气,还能顺带出出风头,何乐而不为?   “很简单,各展所长就好了,他不是说‘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的嘛,那就让他见识一下自己有多无知好了,当着大家的面。”老猫慢条斯理的说。   “有点意思,那诗赋我来,算学就交给你了。”曹丕觉得很有趣,欣然同意了老猫的提议。   “诗赋就拜托你了,不过数跟手谈交给王仲宣如何?”老猫把扇子在手上当圆珠笔那么转来转去,花样不断。   “那倒问题不大,可你们干什么?”   “哼,当然是,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咯。”   对于一个现代的中学生而言,人格成熟的标志是从对教师的不信任开始的,尤其是对老师的盲目崇拜信任之类的东西,一般在初中就消失殆尽了,要是到了高中还老是老师说,那就该怀疑是不是心理上还没断奶了。尤其是对于几只披着乖乖皮的猫而言,蛋定的在要求打小报告的老师面前装傻充愣可是必备技能。   然而,在这个儒家占据垄断优势的时代,那些教书匠们自己没本事获得欣赏,就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和“天地君亲师”来达到洗脑的目的,无论学生最终的成就与他们有无关系,只要入门一日,便成为他们为自己贴金的筹码,自我吹嘘的资本,这点其实直到后世也并非罕见。更何况有些世家子弟,平日里为表现尊师重道的品德给的束修,便可维持生计了。典型的范例就是“禽滑厘”,这位明明是墨子的首徒,在墨翟冲去与公输般决斗的时候,他就奉命守城,可笑的是,他居然也被列入儒家的贴金名单,貌似还列入贤人行列,要真是如此,他还能跟着墨翟,继承这个与儒家掐得最厉害的学说以及最被儒教鄙视的奇技淫巧?   而老猫的提议,对于长期处于尊师重道的压抑而不敢反抗的潜在中二少年精分贵公子曹丕来说,具有极强的诱惑力。孔融早就被历史证明,徒具虚名,BS无能的老师这项,是所有优秀学生的通病。   见说服了曹丕,老猫把视线投向了坐在邻座的司马懿,把扇子在几案下朝着祢衡的方向指了指,眨了眨眼睛,“合作抽他?”   “荣幸之至。”   待到祢衡的发言告一段落之后,老猫举爪示意有话要说。祢衡一见是孔融特地提到并划下着重号的麻烦,不由打起精神,想助知己一臂之力,“是柳耆卿啊,你的洛神赋我读过,写得还算可以,虽然比起我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继续努力,以一般人的程度能达到这样已经算是奇迹了。怎么,方才我说的太过艰深有不明白吗?”   糖猫在边上听到老猫把手里的扇子捏得吱吱作响,看样子老猫已经到了掀桌的边缘,这《洛神赋》虽然不是老猫所作,但作为某些语文教材的必背课文,历史地位文学价值要远远超过连听都没听过的《鹦鹉赋》,就你这水平能跟才高八斗的曹植比?   老猫站起身,侃侃而谈,“久闻祢正平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且口才出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方才听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其实一直以来有些疑问萦绕心间,得此良机,在下欲向祢兄请教一番。”   祢衡并没有听出老猫的语言陷阱,反而被表面意思夸得有些洋洋自得起来,心想这小子也没文举(孔融)说的那么坏嘛,极其虚伪的自谦,“衡虽不才,对这些却略有心得,耆卿你尽管问便是。”   “众所周知,吾华夏疆域辽阔,这普天之下的王土究竟方圆几何?有江河二水(长江黄河),不知孰短孰长?既然莫非王土,昔年汉使甘英出访大秦,为大食商人所欺,中途折返,敢问这大秦究竟在何处……”接下来又换成了天文题目,比如说这历法里面有闰年,一年究竟平均有几天,等等基础地理考纲题目砸到祢衡想撞墙为止。   由此拉开了群殴的序幕,糖猫站起来问,以前王莽鼓励医学发展,提供罪犯尸体为中国解剖学做贡献,问人身上的骨头到底有几块,春华秋实,为什么一定要先开花后结果。光合作用的实验陈述,问这植物生长到底是什么原因。曹丕与祢衡玩起了短时命题作文(现在就有七步成诗的倾向ORZ),而王粲则在自己最擅长的围棋上出了几道惨局把祢衡拍飞,至于司马懿,咱们先交流一下儒家经义再顺带交流一下兵法心得。最后袁熙邪魅一笑,我们直接比一比真人PK吧。   这一下惹起了羊群效应,看着书院中两方最大的势力联手要给祢衡好看,在昨天旁观过水区一战的各位学子们也提起了兴趣,争先空后的把自己平日里琢磨的最刁钻古怪的问题提了出来,顺带显摆一下自己的水平,孔融平日里的忠君爱国夸夸其谈他占着一个师的名头已经让人对他的洗脑受够了却也不得不忍受,但祢衡,抱歉,你算哪根葱啊?对这帮世家子弟来说,忠君什么的优先度远远小于对家族的忠诚度。表扬几句忠臣孝子,要求以德教化天下就能够让人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不好意思,你有玛丽苏光环或者主角外挂吗?   最终的结果,当天的祢衡口吐白沫被人抬了出去,简直像被人在游戏里轮白了一样,趁着兴致高昂,一群学生浩浩荡荡的让碧波廊送外卖在镇上最大的饭庄包了场,每人小酌了一杯,这下算是宣告在老猫的参合之下,书院中最大的两方势力暂时和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跟曹丕和解什么的,没有实力的话还是提前进行的好。发觉曹丕也并不是无能之辈。 ☆、第六十一章 连山归藏   “所以呢,所以呢……就这样那个WS男就这么被丢出去了,喵喵喵……”老猫在荀爽面前甩着尾巴显摆着她是怎么通过统一战线把惹人讨厌的祢衡狠狠的教训的事迹,在书院的这段时间内,荀爽通过他丰富的学识折服了老猫,使得这只挑剔的学生对于他是真正当作足以给予尊敬的老师来看待,难得有什么得意的事情也愿意同这位爷爷辈的长者分享。   但老猫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看了司马懿收录的水区精华贴集锦之后,杨俊却给出了司马懿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这飞流直下三千尺胸中自有沟壑不假,但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具体用语言来形容的话,就是简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更像是生活在武帝那个长乐未央时期所具有的气度,如今是乱世,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无论家境如何,总难以避免在文字间流露出茫然与寥落之感,但这人的行文中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要不是这楼主随时会与楼下互动,偶然也会暗喻时事的而且行文风格与前汉明显不符的话,他绝对会以为是哪个人把武帝时期的遗稿拿出来。   “呃……确实如此,那种奇异的不协调感。”没有经历过战乱的生活方式,就算在某些事情还算老练,从细节上还是可以反映出这两只猫像是从未亲身经历过汉末接二连三的黄巾之乱和董卓之乱,“能看出来是哪方面的人吗?益州?南海?还是江东?”以司马懿的眼光,水区的出现足以成为许都局势发生转变的一个契机,尽管远未成熟,但荀慈明的承认已经表明所谓的“柳永”或者说老猫将来的发展不会仅仅是一名才子而已。无论未来局势如何变幻,必要的情报才能帮助司马家正确的决策,而杨俊素有识人之明,让他帮助分析(最主要是人家看穿你真面目吧)有助拓展思路。   “肯定不是襄阳书院出来的,水镜先生教不出这样的徒子徒孙。益州五斗米教盛行,且与边民杂居,民风剽悍,可能不大。南海地处偏远,道路崎岖,暂未听过什么名士。至于江东,陆顾朱张,这代出彩的似乎只有陆家当家的少年而已,但显然这人暂时没空跑来这里。没有一点痕迹,这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简直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样。(真相咯亲)”   “江东吗?”司马懿梳理着脑中的资料本,南渡的侨族里并没有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值得注意的人物,而这两只猫从不避讳自己的口音,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有掩人耳目之嫌,因为就算是冀州话也说得非常流利,反而让人摸不清底细。除去文字里谨慎地过了头,即便是最会吹毛求疵罗织罪名的能手,都找不到其中的破绽,难道是党锢事件的后人?   一边听着老猫带着炫耀的口气详尽的诉说着如何联合所有同学恶整祢衡的事,荀爽笑着捋了捋胡子,满是赞赏的表情,丝毫没有批评老猫缺乏对孔融尊师重道精神的意思。对于思孟派且只会红口白牙说空话的孔融,荀爽认为是付出一点敬意都是浪费。明显将老猫视作是入室弟子的荀爽,具有很有爱的“护短”属性。不过对于祢衡爱逞口舌之利,荀爽还是提示老猫要小心小人,因为那只外来生物可是有果飘的前科。老猫有些不以为然的挥了挥爪子,等到曹老板回来就好了,上演现场版“借刀杀人”,给周瑜讲《三十六计》就有提到过,曹老板发球,刘表传球,黄祖射门,这样一个过程。而其中最让老猫印象深刻的,是在曹老板这里表现出各种高贵冷艳的祢衡,在刘表面前马屁狂拍,却又大加贬低他的手下,显示出他的本性不过是一个文化小丑尔。   那在瞬间一闪而过的漠然眼神,如同在谈论的是一个死人,荀爽却直接忽略,问道考较祢衡的那些题目真的存在答案吗?   老猫熟练的报出一串数字,再后知后觉的换算成现在的单位,把属于两只猫的题目报了一下答案,很显然这不是常识吗?坦然的语气让人相当无力。   既然这些知识已经掌握,那么再学一门《归藏》也不成问题吧。悲摧的老猫被直接告知今后她的数这门课直接把上课地点改到了书库,跟荀爽进行一对一单独指导。《九章算术》属于初级的课程,往上进一步的话就是《浑天》《周髀》,这是向天文方面前进的方向,而另外一方面,则是作为象数易学的《易注》,据传是源自河图洛书而到后世彻底成为文化断层的东西。荀氏八龙,慈明无双,作为顶着“神君”“硕儒”两个称号的隐藏NPC,在东汉末年的影响力而言,远远超过了他的侄儿荀彧,甚至就连贤名远播的管宁在他面前也需要行子侄辈礼,撇去这些不论,在这个绝大多数学者只能在诗书礼易春秋这五经里面选择一门精通不同,荀爽是典型的全才,对每本书都在名义上活着的时候做过注,尽管有些没有流传到后世。   实际上还没与读过后汉书的老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导师是多么伟大的存在,只是凭直觉上觉得荀爽水平高超的老猫对于传檄自稷下学宫的书籍还是抱有极大的敬意。因为那些知识的真正来源并不是所谓的孔子,而是夏商时期的官学,尤其是在学习完子贡版《论语》和荀爽修订版的《尚书》以后。而这回荀爽需要她学习的,却是更为珍贵的《归藏》,那本本该被毁于大火的商朝的《易经》,夏之《连山》,商之《归藏》,当年大禹获得伏羲所赠的河图洛书,才有了夏朝的连山,而商朝的归藏,据说也是帝俊的礼物。以帛书形式流传下的归藏,是当年姜子牙在攻入朝歌时抢先一步收藏的,而其余的所有典籍都在武王进入之后,被化为灰烬,都被归咎于所谓纣王死前的那一把大火里。帛书被毁,大多数青铜器都被重新铸造,而捣碎成本太高的甲骨被就地掩埋,作为姜姓后人,姜子牙知道所谓文王演周易不过是一本伪书,那承袭自河图洛书的鉴往知来的力量一点都没有流传下来,所以周朝才会敬鬼神而远之。之后,姜姓的神农氏在历史记载中被姬姓轩辕氏打败,而后帝俊成为姬轩辕的N代子孙。姜子牙虽然掌握了归藏,但缺乏专业知识的他也不能完全解读,最后齐国田氏代姜之后,不少孤本就被顺势留在了稷下学宫。   荀爽所传授的,是他所研究的属于《归藏》而不能被记入《易注》的内容,因为一旦化为文字,就足以颠覆所有的传承,所以对《尚书》和《归藏》越了解,就会越为背后的真实而心惊。   姬水之畔非华族之源泉,轩辕之丘非诸夏之故里。   黄帝姬轩辕其实只是周部落的祖先,炎黄子孙根本修改历史后天大的谎言这种事,本来荀爽认为会随着他的老死而消失,但在经历过一场死而复生之后,他又看清的许多东西,在对汉室不再抱希望之后,决定把自己称得上惊世骇俗的成果传承下去。与决定献身王佐之学的荀彧不同,那属于禁忌的归藏适合眼前这位少女。   仅仅是舞象之年(15-20)的孩子却是唯一一个用过去式形容眼前这个王朝的人,(其实所有的东西对老猫来说都是过去式啦)。就算是精通象数的荀爽也是很久的挣扎之后,才承认现在这个大汉气数已尽。至于老猫,虽然平日里言谈举止已经相当注意,但对于活过了很长时间的老人家而言,她对于这个王朝的态度太过随便,简单来说缺乏主人翁精神,像是太史令对待起居注上已经翻过的某一页。而上一个看出未来百年走势的人,是王诩(鬼谷子的本名)。   学习象数的前提是对“数”的精通,这点已经毫无疑问的得到验证,而对于《归藏》的传承,最需要的却是那种质疑精神以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态度。来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未来,掌握着被史书所记载着的现在,估计很少能有什么能让这只猫大吃一惊的了。   在荀爽看来,这个有着超越时代见识的孩子已经有足够的资格继承他最得意的却最不能外传的学问,本来以资质来说,郭嘉是首选,不过当时他却没有传授的意图,到后来他死而复生后,颖川的鬼才已经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而眼前的这个,虽然眼中依然有着迷茫,但等到她找到自己的方向之后,就可以引导吹向新时代的风。   至于为什么荀爽老爷子选择为老猫的性别保密,这是有原因滴。荀爽曾经有一个女儿,极为宠爱,后来嫁给了叫一阴瑜的,也就是汉光武帝的那个阴丽华的娘家的后代,也算是四小侯,没过几年,阴瑜去世,而在当时,有着把寡妇配给将士以提高生育率的法令,(参考三国志杜畿传)当时为了女儿的未来着想,荀爽当机立断的让自己的女儿改嫁,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女儿居然为了守节而自缢。   临到晚年痛失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荀爽悔不当初,班昭作为《汉书》作者班彪的女儿,班固与班超的妹妹,所写下的《女诫》被东汉的儒家大肆宣扬,以至于从汉初开始惯例的长公主干政(长公主是封号,是皇帝地位比较高的女儿,比如说阿娇她娘,或者刘秀他姐)在汉末逐渐消退,秦汉时期夫妻都为一家之主的平等地位也逐渐逐年下降,就连富有盛名的蔡琰也在丈夫死后被夫家卫家赶了出来,最后才被弄到了匈奴。《女诫》处处要求以地位恭敬为美德,身为女子,不想着为自己的同胞谋福利,反而特地炮制出压抑束缚的理论,标榜女子守节。这老寡妇凭着这本书登堂入室,出入权贵之家,并为自己在史书上留了一个节妇的形象,实则以后世千千万妇女的幸福乃至性命为代价,来成就她一个人的所谓美名。比起白起坑杀的数十万赵国士兵来,所造的恶果有过之而无不及。借着当年汉惠帝曾经下诏书,要求女子早嫁多生,作为大汉立国根本,顶着飞流直下三千尺马甲的老猫,直接在水区里给她扣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帽子。   在女儿小的时候,为了让她符合主流的价值观,荀爽让她学习女诫,对于其他科目却抱着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没想到最终这本女诫反而会害了女儿的性命。在得到消息的当天,向来爱书如命的荀爽抽出随身佩带对他来说更像是装饰的文剑,将《女诫》砍成两截,付之一炬之后,还把灰烬洒在通衢道口,供万人踩踏。吾虽有硕儒之名,却听信妖妇的妄言,害了女儿的性命,对此荀爽追悔莫及。   而眼前这只猫活蹦乱跳,随时可以玩一把呼风唤雨的样子让荀爽总忍不住想,当初要是给女儿讲的不是什么女诫,而是《荀子》或是《韩非子》,哪怕是《鬼谷子》,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变成那样,现在外孙女也该有老猫这么大了。   带着对孙辈的纵容,以及对女儿的愧疚,荀爽对于替老猫做掩护这类工作显得毫无鸭梨。以荀爽看来,他的女儿,当年若不是学了什么女诫,成就绝对不会比顶着“柳永”马甲的老猫差到哪去。而如今,怀着补偿心理的荀爽,更是决定将自己一身的成就倾囊相授。而老猫也是毫不客气的除了归藏以外,把其他的几门也顺便掌握,要知道,到了后世,诗经只会余下毛诗而已。   说到象数,其实之前出于好奇,老猫私底下也研究过,但是由于总所周知的原因,这门学问到了后世几乎成为无法解读的天书,就算某些号称大师也不过是牵强附会而已。如果要达到同样的效果,无论是塔罗或是扑克或是占星或者面相手相这些都能达到目的,老猫的熟练度都已经满足要求。那个什么掐指一算,按照荀爽的说法,根本属于无稽之谈。因为根据他的研究,所谓文王演八卦,不仅仅是搞出了什么后天八卦这么简单,而是他在先天八卦中逆转了乾坤。这才是后世这本传承的法则失去力量的真相,在汉朝流传下的非和谐版的老子和庄子都有提到,坤在上而乾在下。   除了归藏那言简意赅堪比秘密的内容外,授课内容还包括如何用蓍(音同施)草占卜,还有最早的,如何看懂龟甲占卜后的裂纹,比如先平后翘什么的到底有几种含义,还有发音的八音而非四声什么的,以至于第一次在这方面得到正式指导的老猫也学得头晕眼花,而且这尚且是在没有发现甲骨文的前提下研究的成果,要是有了甲骨文,那被埋葬在历史中的夏商官学体系不知道能够恢复多少。   可是,在魏晋时期被发现的《竹书纪年》,虽然以这个年代的人的学识来说解读更简单,就像记载中那样,蔡琰解读五经无需注解无压力,因为语言方式差别不大,可是这本书在之后无尽的战乱中彻底散佚,只留下在《太平御览》中的一鳞片爪,也使老猫迟疑要不要提前把甲骨文发现出来。在这年代解读有那么多学者了什么的解读必然比一千八百年后要容易许多,但限于科技水平,没有照相机等设施随时存档,要是原件损毁散佚的话,也不知到底是解读的功劳大一点还是散佚的罪过多一点。至少不是现在,因为眼前此刻战火连天的情况下,连粮草都不足,更不要说专项基金用于考古了。   ————————————————————————————————————————   此处存在由基本历史资料存在的合理假设,仅供参考,尤其是荀爽的话,不要当作确定的事实哟。也可以当作是计划中可能存在的殷周战争同人的伏笔啦。虽然只设定了女主的身份和立场。 作者有话要说:  火凤燎原的那个同人游戏本来想玩的,结果制作组自黑太给力,决定还是不要送上门去给游戏玩了。话说她们地图炮拉仇恨的能力怎么和祢衡一样高强涅。不过觉得立绘还是走形的厉害。 还是十六叶记好啊,可惜成坑了MS。 嘤嘤嘤嘤嘤,本来想存稿的,结果爪印那么多,让D内疚了,只能把好不容易的存稿放上来了。 D的窝 ☆、第六十二章 郭嘉归来   老猫被荀爽丢出来的象数题海彻底活埋,从此经常纠结的就是为什么这个线条裂纹是向这里扭而不是向那里扭。而糖猫则是忙着对医术精进的同时,偶尔出去dating一下。在已经与曹丕初步和解的河蟹气氛之下,出征徐州的大部队已经凯旋。荀攸被留下安顿后续工作,顺带收复那些尚未降伏的割据势力。与历史记载的不同,由于老猫的乱入,进程比原来快得多的这场下邳之战,曹操获得了实力上的巨大提升,高顺和陷阵营的顺利入手,张辽的投降让一时之间,青州豫州兖州之内,曹老板的风头无二,同时由于攻打下邳的时候死伤不大,历史上因为两败俱伤而导致不得不把琅琊,东海等郡割让给军阀自治也成了不必要的措施,留下荀攸一人就足以应付。   而曹操则需要来处理他认为更加重要的东西,比如说来自亡者的托梦之类的。在此之前,各自忙碌的两只猫收到了来自郭嘉的邀请,由郭四传达,请两只猫到郭嘉府邸里赴宴。有这样的进展一点都没有超出老猫的意料。既然在战前靠着穿越的情报优势下注曹操胜利,战争之后必然是取得红利的时候,不过这份红利并不那么好拿,她们在荀彧的眼皮底下就度过了那么一段观察期,而所谓的明算博士也不过是一个附带品。初步判定出自那个传说中的华家村且并无太大可疑之处之后,被归入到了可以使用的范围。而在那之后,就属于正面接触了,不过对于属于现管范畴的荀彧来说,临近年底把这两只拖得去进行数据统计之类也算是符合她们的头衔。其实对于荀彧来说,最重要的考虑因素是来自荀爽的认证,这才是他迅速对老猫以及糖猫放心的理由。但其实荀爽只需要关注是不是对荀家有没有威胁,其余的都不属于考察范围。   郭嘉举起了酒杯,对着老猫的方向说道,“此次作战,多亏了耆卿你献计献策,大恩不言谢,嘉先干为净。”不管这几次献计究竟是刻意还是偶然,但正是由于两只猫的出现,使得战事进程远比他们本来预计的要顺利的多,不仅掌握了战机,而且减少兵力损失的情况下附赠高顺一只,不管最初是出于什么居心,与曹操有着相同胸襟,从来不喜欢贪图别人功劳的郭嘉还是将感谢放在心上。   因为天气原因和奶牛的繁殖季节等各种因素,老猫手头的饮料换成了热豆浆,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老猫硬是靠着自己的气场撑出了红酒的架势,对着郭嘉的方向举了举杯子,“即便没有在下,以荀军师和郭祭酒的能力,想到这些常识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况且真要说什么功劳的话,也不过是当初的等价交换而已。”你给我们身份,我们回报一份货真价实的胜利,不过是不是要接受的选择权还在于郭嘉本人。如同被大多数人诟病的魔都人一样,等价交换和契约精神在猫家的血脉中传承,与传统的人情社会不同,在这个城市少有相逢意气,少有豪气冲天,他们很少一口答应,即便是承诺也是逐字逐句的斤斤计较,但一旦约定之后必然会实现。这一点与动辄拍胸口大包大揽的帝都精神是格格不入,甚至被称为冷漠的典范。   说到底,那个“坎”字不过是老猫一时兴起的赠品而已,更何况,除了某个速度慢到极点的作者以外,几乎没人记得那个装神弄鬼的暗示了。对与老猫而言,比起不动用自身固有技能冒充神棍来,按照自己的偏好来打压刘备,以及替曹昂问出的那一句我母何在才是她更为得意的地方。   “即便如此,既然耆卿你在那时特地让丽娘带来那样的留言,可以说你已经做好那份觉悟,为司空大人所用了不是吗?”郭嘉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尽管只是看上去轻飘飘的两句话,但实际上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曹操阵营内部的一些决策,在进一步采取行动之前,确认老猫的态度相当的必要。至于为什么不考虑糖猫,在郭嘉的印象中,糖猫的身份比例中,更高的是身为医生的部分,身为明算博士也是一部分,但那种看上去似乎是相当不负责任却又貌似颇含深意的举动,只可能属于眼前这只。   老猫摇了摇扇子,做出了一个否定的动作,“不不不,奉孝大人,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哦。”已经一步到位毁尸灭迹的老猫显得相当的蛋定,“在下可什么都没做,那些话只是纯粹的看不顺眼而已。”看刘备不顺眼,看卞氏不顺眼,仅此而已。对于刘备这样的三国头号诈骗犯,老猫从还是刚刚接触历史的幼猫时期开始,就出于已经不可知的原因对刘备厌恶有加,连带着诸葛亮也跟着遭了殃——能看上刘备这种货色的,诸葛亮其实是超深度近视吧,诸如此类的迁怒导致她对于整个蜀汉系的文臣武将评价都不高。不过真的说要把刘备恨到骨子里去是因为前段时间查阅历史资料的时候偶尔看见过,“公瑾文武筹略,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久为人臣耳。”公然对周瑜下黑手,老猫当时气的就想把他鞭尸。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刘备既然说的出这样一番话,必然是有恃无恐,连带着,孙权也因为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被彻底炮灰。所以其实从这样的角度来看的话,从穿越的那一刻起,除非发生严重的意外情况,否则老猫的阵营早已选定。   在偶然之间听到刘备与她在同一个时空,老猫第一的反应就是摸雷达(插入广告自重),对于任何跟刘备扯上关系的事件,老猫的第一反应都会如看到小强一般进入暴走状态,在这次的白门楼事件中也是如此,能够为刘备添乱的她坚决执行,如果能提早把他弄死那就再完美不过了。(这时候你就不计较什么历史轨迹了?)至于能够让三国第一美人貂蝉倾心的吕布,抱歉,从年龄上来算怎么看都是一个肌肉大叔了,没有萌点。而对于糖猫来说,对吕布的印象就是那超高的武力和超低的智力,外加增加移动速度的赤兔,好吧,附加忠犬攻高顺一只。对于萌隋唐萌杨家将这类话本的糖猫来说,跟诸葛亮的死忠罗贯中气场不合,桃园三人组从颜上没什么优势,又加上老猫前段时间充满偏见的洗脑以及证据确凿的抛妻弃子,还发表什么妻子如衣服什么的言论,毫不犹豫的对明显违背人类进化发展是的长臂垂耳猿路人转黑。   当然,讨厌刘备的真正原因是不能告诉郭嘉的,老猫给出的修正版解释是说看不惯明明是贩夫走卒还冒充皇亲国戚,招摇撞骗也就算了,那种高人一等悲天悯人的“仁义”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岳不群,好歹人家岳不群自己还真有点实力,刘备只有演技。基本上曹操手下的谋士,没一个看刘备顺眼的,就连上次刘备被吕布打得需要投靠曹操,曹老板手下的一致意见都是把他宰了。郭嘉其实心里也赞同这个主意,只是为了制造自家主公打造一个胸襟宽大招贤纳才的景象才留下卢植的弟子的,不过接下来一定要废了他。   一说起刘备的行为,老猫滔滔不绝的可以凑一篇小论文,什么假仁假义,他老娘省吃俭用把他养大他说是读书其实去跟公孙瓒飞鹰走狗,从没听过孝敬亲娘啦,每次抛弃妻子,到现在嫡妻已经换了好几任啦,天生扫把星收留他的都被他炮灰啦,口蜜腹剑,公孙瓒看在同门的份上收留无家可归的刘备结果被撬墙角啦,除了勾搭赵云未成功之外还有另一个,结果某人想离开他拉着人家的小手涕泪横流啦(三国志里有记载,但不是着名人物,所以名字记不清了。)陶谦被糜竺忽悠引狼入室,结果病中被里应外合,连家底的丹阳兵都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顺带送掉性命啦。又或者吕布不够心狠抢了刘备的城却又救了被袁术追的屁滚尿流的刘备最后被反咬一口啦。最近的一桩是明明景帝后裔跟目前光武帝血脉远开十万八千里却密谋想要弄一个皇叔的身份图谋不轨似乎跟董承纠缠不清啦。在这个信息不通畅的年代,刘备被众人知晓的是他卢植弟子的身份以及迷雾重重的高贵?血统。但目前经过老猫的梳理之后,事实就变得触目惊心光是到目前为止所作出的行为就足以让郭嘉直接把刘备的警戒级别提高到红色,更不用说那之后的以下省略了,喵个咪的整个一人渣啊。在郭嘉询问消息来源的时候,老猫一脸镇定的说,这都是江湖传言,小道消息难道郭奉孝你都没听说过吗?   哪有这么详尽到时间地点人物都那么全的小道消息!你真的跟刘备没仇吗?没有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的郭嘉对久经各种围脖猫P天Y八卦消息考验的老猫所炮制出的八分真二分脑补的江湖谣言深信不疑。其实严格来说不过是老猫对刘备单方面的私怨而已,然而对于把随心所欲当作褒义词直接写进行事守则的老猫而言,迁怒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且刚刚所列举的,不过是迄今为止发生的事情而已,刘备更加极品的事件都发生在将来,可以这么说,凡是收留过他的,一律被他黑过,比如即将发生的曹操,还有目的地的袁绍,之后的刘表,孙权,刘璋,每次白莲花似的刘备都能够得到好处,而且所有的割据势力主都像是被杰克苏光线净化过一样,哭着喊着要把手里的势力也好,地盘也好,人才也好,兵马也好交给他,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世人说厚黑学所指的厚是指刘备的脸皮,黑是指曹操的手段,实际上,比起三国头号诈骗犯刘备的恩将仇报的长长的受害者名单来,曹老板真是一点也不黑。   “好了,老猫,说重点。”糖猫阻止了一提到刘备就变话痨的老猫——我知道你心疼周瑜,但现在对手是郭嘉,赶快把话题绕开!   “哦,重点嘛,根据上述材料可以证明刘备是个败类,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不会放弃任何损人利己乃至损人不利己的行动嘛。”老猫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眨了眨眼,一副相当无辜的表情。   “耆卿你这说法倒是新鲜,世人皆知刘豫州为仁义无双之辈,当朝大儒卢植之徒,他那两个兄弟更是尊他为汉室贵胄,怎么到了你这里,他就成了品德低下的败类?”郭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倒有几分笑意,演技一流的刘备在这个时代混得风生水起,靠着几个似是而非的流言,还真作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假仁假义模样,偏偏上当的人还不少,好在曹老板谋士团里看他不爽的不在少数,能够看穿刘备的假面目,并从那人最擅长的流言之中,推断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郭嘉认为老猫很有前途。   老猫把手里的扇子开了又合,听出了郭嘉的考较之意,道:“在下方才所说的,可都有迹可循,虽说都是坊间流言,可那个刘备,又有什么是有真凭实据,真才实学的?虽然说如今战火连天,交通不便,但这几件大事,只要想查,就一定能得到结果。至于汉室贵胄,严格来说,依照他刘大耳的景帝后裔的说法,他不是什么皇叔,倒应该称当朝天子一声叔祖父才对,就算想要造假,连族谱也不查一下就跑来招摇撞骗,未免也太欠缺敬业精神了。就算他没有说谎,据在下所知,大概没过了几代,那只中山靖王的后代就都因为各种原因被削爵了,尽管他特意选出这个据传有一百个儿子的中山靖王出来混淆视听,以一个卖草鞋出身的来说,算是非常有眼光的了。说起来,赤眉军的那个刘盆子血缘可要比光武都来得近些,他这么说难道是在质疑光武得天下的正当性,想要对当今天子取而代之吗?”在老猫的手中,其实还有更多的关于刘备的底牌,不过现在也必要透露那么多,想要弄死刘备,还得找准机会,一击毙命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上段时间的晋江黑幕啊,如果那天JJ倒闭了该挪窝到哪里呢。 同时开三个时间段修卷一打卷二写卷三精分的人伤不起。 —————————————————————————— 卷四江东之卷的纠结剧透 如果只要你放弃自己的一切,舍弃自己,就能换来一个美好的结局,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失去自我的GE,还是坚持自己的TE? “真是的,本来在下还想搞个华丽的退场,没想到时候还没到,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要登场了呢。” “不过就是,君向潇湘我向秦,而已。” ☆、第六十三章 糟糠之妻      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曹老板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乎?   以郭嘉的敏锐,可以确定老猫所说在真实性上毫无疑问,但更能肯定的是全都是间接经验,因为尽管说的时候语调的起伏很大,却缺乏感情投入,太过置身事外了。除了对老猫丰富的材料来源以及惊人的脑补能力表示惊叹外,他更关心的是与大公子和夫人有关的事项。因为这将关系到整个曹操势力的未来走向。而且这次关于大公子的消息,有着太多超现实的因素存在,这让他不得不留心。   “既然如此,可否告知大公子的留言,耆卿是从哪里得来的?”郭嘉把玩着手里的酒盅,眼神变得锐利,无论到哪里,继承人问题都是一个敏感问题,比如说像袁绍家那混乱的情况,还有刘表那里最终居然又给了刘备可乘之机弄出什么临终托孤的把戏,还有孙权末期那大乱斗,都将直接导致内耗,而最为后代所知的,是源自夷狄的某知名方便面和他的九个调料包儿子们。   “你是问那句‘我母何在?’那是曹老板自己说的喵。”老猫不负责任的丢下这个霹雳后就听到附近传来相当给力的效果音——“哐当”,微微的侧脸,说,“如果你喜欢,还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某天过河的时候有一奇怪的水生动物要在下替他已经升天的朋友带话,还有一个是整件事与在下无关,这消息是由于某种神秘力量出现的。总之呢,本猫可以保证最初的来源是曹司空两代以内直系血亲哟~”   “所以,真正的答案呢?”郭嘉对于老猫的坦白感到不可思议,觉得怎么听上去最不靠谱的感觉才最靠谱呢。   老猫搔了搔脸,“啊~那个是开放性试题,没有标准答案的。”对于老猫不负责任的发言,糖猫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跟刘备的宿怨对于自家为了周瑜而翻遍了三国志和资治通鉴的老大来说,绝对是不共戴天,所以一逮住机会,就算平常习惯性置身世外的老猫也会有头脑发热的时候。   至于那位丁夫人,可是敢于正面PIA飞曹操的强人,当时被老猫科普之后去查了一下资料,才发觉一直以来以为的曹丕他娘卞氏并不是曹老板的原配,仅仅是个歌姬上位,而真正的原配是这位彪悍到飞起的丁夫人。话说当年在宛城曹老板跟张绣的婶子邹氏勾勾搭搭,把自己的护卫典韦跟长子曹昂赔了进去,顺带一个拉皮条的曹安民。丁夫人跟曹操翻了脸,后来曹操把她送回家,让她自行嫁人。后来后悔了特地跑回去服软,求她跟他回去,但丁夫人一点都不理他。直到曹老板死,他都对当时一时冲动后悔不已。作为来自未来的猫咪,只要不是穿越到哪本抽风的庶女奋斗文,估计坚决站在正室这边。奈何桥边的忏悔什么的最萌了,她才是曹老板自己承认的能够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啊。   糖猫跪坐在老猫的身边,对着整个脸变出一个囧字的郭嘉说道,“其实呢,本来是不管我们什么事的,但帮忙传话的话,借着这个机会,正好验证一些事情。有道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目前曹老板这么表现来看,难道是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品种喵?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保持现有的距离比较安全。”与老猫出于对丁夫人的欣赏作为动机不同,糖猫在有些时候会考虑到关于人心或者人性的因素。对于老猫而言,即便是无意识的随心所欲,也能通过类似直觉的东西回避掉坏结果,而作为糖猫来说,对因为情势变更而导致的心理变更则需要作出更为详细的分析。最好就是利用老猫所掌握的知识,以及运用自身的技能,来达到一个更为对她们有利的结果,尤其是涉及继承人这样的大事而言。   依照老猫的说法,当初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九合诸侯,订立的盟约之一就是不得以妻为妾,以妾为妻,沿袭到汉朝,就有乱妻妾罪,可以罚钱,免官,严重的可以考虑流放之类的,在秦朝还有妻子抓住丈夫和别人外遇的,可以把狗男女一并打死的美妙法律,比起保障出轨丈夫和小三私生子权益的《新婚姻法》起来,真是时代的悲哀啊。作为一只在阳光下长大心理健康三观端正的猫,糖猫果断支持身为原配的丁夫人,哪怕曹丕曹植在历史上再有名都不行。说实话,要不是曹老板死前悔悟,估计会直接被糖猫跟人渣备归成一类丢入垃圾桶。   如果能够在临死之前留下那么一番话语,估计是真心忏悔,而那种内心的愧疚,则是她借助正在伪装成金山游侠的老猫的帮助下值得利用的地方,怪就怪曹操“乱世奸雄”的称号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所以即使知道她们目前渺小到连曹操都不会针对的地步,也会下意识的去提防。不过正面对上曹操是在鸭梨巨大,好在在抉择之中,郭嘉选择了站在她们这边,或者更准确的说,站在了丁夫人的这边。   “真是——相当有趣的说法呢。”对着两眼中冒出的称得上是兴趣盎然的光芒的两只猫,郭嘉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一半。这种KIRAKIRA的眼光完全是向着不在现场的丁夫人释放的,在让人感到有些头痛之余,郭嘉也有些欣慰,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如卞氏期望的那样,至于头痛的事情,就交给主公自己去头痛吧。   那句荒谬到近乎胡扯的问话,郭嘉处于自己的意志选择了相信,而后借此将局势引导了现今的地步。他身为“鬼才”的骄傲使他舍弃了当时看上去前途似锦的袁绍而选择了曹操,他所放眼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几年而已。从他的眼光来看,如果放任卞氏不管的话,袁绍的今日就是主公的明日,而那句“鬼扯”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变数。   在郭嘉看来,主公与夫人少年夫妻,结发之情本就非同寻常,而大公子是被主公所有部下一致认可的继承人,也就意味着,即便有一日曹操不幸身故,他们这个利益集团也能继续稳定正常的运转。未料宛城一战,不仅赔进去了典韦,就连大公子也为救主公而殇了,在郭嘉的眼中,曹昂之死所造成的损失要远超过典韦。其实主公未必不知道这点,但为了安抚军心,他选择悼念典韦,说死了别人不伤心,唯独丧失典韦是一大遗憾。这是造成夫人与主公决裂的主因,本来宛城之败就是主公的过错,加上有心人的挑唆,今年主公索性把夫人送回了丁家,本来是想等双方都冷静一下再做打算,未料夫人性情刚烈,非但没有消气,反而在主公去迎接道歉时硬是来了个逼而不见,最终主公无奈之下,吩咐丁家允其自行改嫁。   这其中,卞氏起了多少作用?依照《周礼》的记载,有嫡则立嫡,无嫡则立长,作为青衿楼的实际掌控者,郭嘉不会小看任何女子的能耐,更何况能从一届歌妓出身,到最后居然三个最年长的儿子都是她所生,这手段就是在烟花行当中,也算是个中翘楚。大公子虽是刘氏所出,但刘氏早亡,与大小姐一同养在夫人名下,如今大公子不在了,余下的选择无论如何,都是她得利,加上夫人与主公这关系,甚至还传出风声说堂堂司空府不能没有女主人,为了提升几个公子的身份应当把她扶正的言论。要是倡家出身的下九流都能成为司空夫人,这岂不成了整个大汉的笑话!看来是她以为胜利唾手可得,有些急不可耐了。只可惜之前余下的几位公子都年纪尚幼,看不出品行优劣,这才让她占据了先机,事到如今——   郭嘉轻轻一笑,那是胜券在握的表情,天生偏好冒险的他,在决策上有着曹操另外几位谋士所不具有的胆量和果决,说得不好听,就是具有投机精神。说起郭嘉的身世,他自幼失怙,待到成年又丧母,闭门读书,年方弱冠,为自己表字奉孝。早年汉室江山风雨飘摇,颖川书院也因故关闭,以他的眼光看,两边人马一边是疯子一边是傻子,两边都是城狐社鼠,索性隐姓埋名,仗剑天下,结交知己。若不是真入他眼,压根懒得搭理。昔日同窗的辛评郭图拉他到袁绍处,结果一片乌烟瘴气,手下的谋士足足有三五十人,武将差不多也是这个人数,开起作战会议来,一个帐篷都塞不进那么多人。这还不算,跑去先要掌握站队的哲学,先是文臣武将站队,再是依照地域,学派,人际,资历,等等排队,一人说一句,都差不多要一个时辰,这还是在没有掐架的情况下。加上袁绍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郭嘉原话)说着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跟袁绍说拜拜了。等到曹操这里戏志才死了,荀彧推荐了郭嘉和荀攸,他同曹操一番深入交流后,两人算是王八对绿豆看对了眼,“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真吾主也。”两人直接把肉麻当有趣。   对于自家主公的小小个人爱好,郭嘉只当是白璧微瑕睁眼闭眼,但没想到居然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身为臣下,也不方便干涉主公的私生活,是以在继承人的问题上,曹操的谋士阵营显得极为被动。然而事关整个集团的前途,装成事不关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早年曹操这里的条件并不算宽裕,作为一个年龄层上可以做曹操儿子的谋臣,郭嘉受到丁夫人的诸多照顾。曹老板向来节俭,就算是家里的老婆,也必须帮忙做女红什么的。丁夫人加之是寻常的正经人家,,之是她是任何困难都会坚定支持,让人放心的典范。曹操的班底本来就小,像湘北篮球队一样,连正选加替补,全都坐在一条凳子上,寻常家宴之类,曹操的手下都与丁夫人关系颇好,而夏侯惇更是曹操的连襟。卞氏想要上位,以妾为妻,这让受过正经教育的文臣看不上眼。叫了多年的嫂子要换人,而且换成一个他们眼中的玩物,这让从少年开始起就跟着曹操的武将们也不怎么习惯。   本来这件事已经无力回天,没想到如今又柳暗花明。虽然不知道这两只猫的真正目的为何,但以郭嘉的自信,在他与文若的看护之下,也翻不出大浪来。不过这个契机真是难得——   转眼间,已经是心念电转,郭嘉忽而想起来,“这件事你们怎么知道的?”就算他们这里内部八卦,也只是知道自家主公在夫人那里吃瘪而已,究竟是怎么个细节已经成了许都年度十大八卦之谜了。   “当然是小道消息。”老猫笑得眼角弯弯,不怀好意,“说起来,在下这里还有一条小道消息需要向祭酒求证一下?”   又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吗?郭嘉联想到根据之前记录分析的某只猫的行为习惯,这一次又是要放大招了?祢衡和二公子都是伤在这一招之下,“不妨说来听听。”自认为心理很强健的郭嘉决定也玩一玩心跳。   “事实上,江湖传言,曹老板想要把卞家两兄弟的官位升上一升,眼看卞家要得势,大家都忙着找门路呢。”老猫的扇子轻轻的敲了敲,“据我所知,曹司空这位置似乎还没坐稳呢,怎么就想玩一把后院失火。人家都说今后继任的一定是卞家子孙,如果传言属实的话,许都似乎也不这么安全,我们想考虑一下挪窝了。”就冲郭嘉想要辅佐曹操成就霸业的份上,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发生,尤其是在之前他已经选择替曹昂传话,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竟有此事?嘉倒不曾听过。”是胡诹吗?他怎么没听丽娘提过,但问题是……这只猫的表情太过笃定了。   “啊呀呀,祭酒你家的老鼠真是多啊……”糖猫的风凉话让郭嘉觉得很无力,主公你给点面子,不要一惊一乍好不好?蛋定啊亲!   “啊,是多了一点,最近田庄上收的租都运过来了。”一人一猫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郭嘉知道,依照上次的经验,自家主公在后面偷听的事情已经穿帮了,也就是说,这番话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说给自家主公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玩遥五,忽然有一个乱入的设定,比如说暗荣考虑把背景搬到中国来的话会怎么办?除了貌似成坑的十六叶记外,还有N多时代可以玩,比如说秦灭六国,接着楚汉相争,接着三国乱世,淝水之战(谢安),隋唐英雄,宋朝变法,明朝好像没什么有趣的设定。由于我们这里人多,所以就算是在三国,也可以凑出荀氏八龙,司马八达——一家就可以把八叶全搞定了,还有八厨之类,按照年龄分,还可以分为汉末组,建安组,三国组,按照职能分还可以出文臣组,武将组,估计还能凑出一个女生组,儿童组,主公组等等。 比如说荀彧——天白虎(一代二代的知性形象) 赵云——天青龙(忠心耿耿估计没什么疑问),这么说姜维似乎也很适合 周瑜/陆逊——天朱雀(这两只跟火的关系都很密切) 孙策——地青龙(卦象为震,美资颜好笑语) 郭嘉,病弱美少年的话,天玄武或地朱雀,不过这家伙已经有些超龄了,难不成归类到年长的白虎组?地白虎? 诸葛亮很难定性,暂时浮云了他。司马懿也是。 老猫举爪!BOSS,本猫要做BOSS! 糖猫= =,难道你要被神子和八叶推? 老猫:你不觉得把所有人的秘密掌握在手掌中的只有boss吗?黑暗华丽系是本猫的最爱啊~荡漾ing 糖猫:错了,还有修改器和攻略本。 ☆、第六十四章 司空掾属      “比起这些来,听文若说,近日来你们在尚书台颇为勤奋,真是让嘉颇感欣慰啊。”郭嘉话题一转,试图掌握主动权,“两边无法兼顾的话,不如直接辟你们做司空掾如何?书院这里就暂时先放下吧。”直到现在,郭嘉还不忘试探他们的真实意图,或者更直接的说,到底是忠于汉室还是忠于曹操。如果应召成为司空掾,等于打上了曹操直系人马的标签,也有投名状之意,是以司马懿后来对于曹操的征召各种装死,而如今也是最佳的PH试纸了。能力上没有问题,RP上通过了荀彧的考验,接下来就直接是站队的问题了。   “令君那里不过是偶尔为之,承蒙令君不弃,若是有为难之处,我们避嫌便是。反正本来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问题。”糖猫直接解读了郭嘉其中的一层含义,无非是她们来历不明,关系到粮草之类的军事情报不能让她们知晓罢了,她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这博士本来就是一层用来保护的官皮罢了,再不行当个薪水小偷就好了。至于颖川书院的课程,才学了两个月就放下能学到什么啊。至于司空掾究竟是什么东西,糖猫可真是完全没有概念。   “司空掾?”老猫的声音高了八度,然后开始面皮抽搐,“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猫的头摇得像波浪鼓,整个对这件事情畏如蛇蝎,司空府整个一个龙潭虎穴。与此同时,她还不忘扭头跟糖猫解释所谓的司空掾的含义,曹老板的人才培训营,通往仕途的一大跳板,之前司马懿他哥司马朗就是在这里供职。   “天策府?”糖猫立刻联想到一个最为熟悉的概念,“那不是很好,曹老板的嫡系部队,这座靠山起码要有二十年不倒。这都连任四届了呢。”这张虎皮如此质地优良,老猫为什么不要?“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糖猫警惕的看着似乎依然保持着微笑的郭嘉。依照她的经验,这群在暗荣三国志中智商超过90的都是妖孽,说得过强盗,打得赢流氓——错了,是上得论坛下得战场的人间凶器,更何况是以乌鸦嘴闻名的郭奉孝。糖猫此刻心里凉飕飕的。   明明是延揽人才的建议居然会招来这么激烈的反应,这倒是远远超出了郭嘉的意料。一般而言,要是对一人提起到司空府做他家主公的幕僚,反应不外乎这么几类,要不就是欣然接受,要不就是断然拒绝,或许有那么几个迟疑或者自矜身份的,但没有一个是把这件事视作是洪水猛兽的态度。从之前的主动接触,到徐州之战的再三提点上来看,都是一种公然示好的态度,而且毫不避讳的接纳了郭嘉安插的人手,那摆明就是有投靠的迹象。但事到如今,却忽然转变了态度,难道是想追加筹码?考虑到这两只猫对曹操身边连他都不知道的私密之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郭嘉转而有换了一种说法。“如今尔等在书院也有一段时间,不知道对齐桓公如何评价?”   由于长期沿用的历史教材都是《春秋》,所以借古喻今的手法是必然的。至于之后的历史,却不是教学的重点。因而,郭嘉问这句话,并不是想要考察两只猫的历史学习的是好是坏,而是借机想要看看他们是忠于汉室还是忠于曹操。简单来说,目前看起来曹老板这里的形势一片大好,可是实际上表面的波澜不兴掩藏不住之下的暗流汹涌。看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一个不错的建议,但事实上汉帝的到来反而加深了阵营内部的分歧。拥汉派以及像郭嘉这样的无所谓派,虽然说大家都顶着匡扶汉室的大标题,但真实的心思就各有各的不同。事实上,根据之后的情况进展,在郭嘉死后,由于赤壁之战的失利,拥汉派的势力大涨,与此同时,由于并吞河北的动作过于急切,导致大量的士族涌入,直接破坏了阵营内部的士族与寒门的实力平衡,为了减少汉室的影响,曹老板不得不迁都邺城。这些潜藏着的危机,郭嘉即便没有直观的认识,却也凭借着他超越时代的眼光察觉到了端倪,所以在荀彧不知道的地方,他在为曹操慢慢增强着自己的实力,虽然此刻的曹操尚未有不臣之心,但“有备无患”四个字总是不会出错。   就郭嘉自身而言,他对于汉室却是缺乏必要的敬意,经过黄巾之乱已经摇摇欲坠的东汉王朝,早在董卓进入洛阳的时候被扯掉了最后的遮羞布。王朝的兴衰与他而言,不过是如同花开花落一般的自然之理,更何况以他所继承的传承而言,更是如此。   “齐桓公——春秋五霸?”糖猫表示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学生,中国古代史不在会考的重点范围之内,具体有问题请询问老猫这种专业人士。   “姜小白(齐桓公的全名)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是一个不会妒忌贤能的人,而且说起来,齐国之所以能够称霸,靠得也不是所谓的圣人语录(这时候孔子还没出生),唯才是举的可行性已经被历史所验证了。无论如何,齐国至少是最后一个被秦所灭亡的,而鲁国就算是姬旦(周公的全名)的封地,又维持了多少年?若天下都是圣人,那就没有一个人是圣人,无论是法律也好或者是君王也好,都没有存在的必要。既然圣人少得百年未必能够出一个,又何必举什么孝廉,孔文举名满天下,可天下可曾因他受惠半分?管仲自己就不是什么道德标杆,但只要能让国家富强,百姓富裕,他与孔子谁更适合为相不用说也清楚吧。与其花费精力在分辨哪个是真君子哪个是伪君子上,还不如直接建立合理的约束制度直接制衡呢。”老猫告罪了一声,直接站起了身子,喵地一直正坐太为难一只猫了   “你相信人性本恶?也难怪,你是荀夫子的弟子。”郭嘉联想到荀爽对老猫的赞赏,对于老猫这种论调也不奇怪,与此同时,他像是终于遇到了同道中人,示意下人搬来了三把椅子,不治行检的郭奉孝对于正襟危坐什么的也是兴趣缺缺,“胡床(椅子的原名)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发明。”就算是此刻,他也不忘在言语中挖掘更深层次的信息,比如说是不是胡人之类的。   老猫在原地跺了跺脚之后,在椅子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人性本恶什么的也很难说,只是比起相信那些所谓孝廉的品德来,在下宁可相信完善的制度和相互制衡的功能。要是到像二十四孝这种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故事,只要在下乐意,随时能炮制个成百上千来。别的不说,就说最近名声鹊起的那个卧冰求鲤(好象是后娘想吃鱼,就脱衣睡冰上融化之后再捕鱼)的那位,别说事情看上去太假,就算确有其事,在下都怀疑他的智力是否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平,要知道人类之所以区别其他动物就在于会使用工具,这种孝子要是被录用了能干什么?德才兼备固然是好事,但有德无才尸位餐素一个也嫌太多,而且这种人往往还会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要是跟他们作对,有理没理都是你错。还不如索性找有才无德的划下道来,令行禁止有个章法。那些看上去高举道义大旗的,一刀砍死十个下去,如今么,至少有一半不是冤枉的。”   “有趣有趣,依耆卿你的说法,真小人倒要比伪君子有用的多,那管仲是真君子呢,还是真小人呢?”郭嘉身子前倾,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能在水区搅得许都风生水起的,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管夷吾是个聪明人,他最清醒的那点就是知道‘名’这个字,是君王的蜜糖,臣子的砒霜,可惜继他之后能够看清这点的人,少之又少。呃……我们好像跑题了?方才说到姜小白对吗,其实如今不是对姜小白姬重耳有什么看法的问题,而是对田僖子(注1:田氏代齐)或者是智伯瑶(注2:三家分晋)的看法问题吧。”老猫用扇子支了支下巴,带着不以为然的态度说道。   又是咚的一声,完全无视了对话已经进化为外星层面的两个人,糖猫把视线投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能在郭嘉家里冒充硕鼠的人屈指可数,针对发出声音的时机来看,那人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揭穿的话反倒可能要冒生命危险。   反观郭嘉,此刻已不复之前懒散的神色,平日里清明的眼神此刻也变得锐利起来,“此话怎讲?”之前说齐桓晋文的霸业,最多也顶着匡扶汉室的名号,而曹操最为苦恼的,无非是周公王莽二选一的问题,可是现在,眼前这只也不知道是年少气盛——严重怀疑老猫是否存在这种情绪——的原因,直接把最真实而不加粉饰的那面展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个危险的投机者,还是索性为搏人关注的跳梁小丑。   “伊尹死后仍然配享太庙,不过霍光么……”(注3)老猫的嘴角微微一挑,表情却很是无辜,整个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她说了很多,态度也表了,但若真要追究咬文嚼字的话,她也只不过与郭嘉只谈古,不论今,一个大逆不道的字都没有说。   郭嘉心忽地一沉,老猫所暗示的也是他所清楚的,与文若这种至今还对汉室抱有幻想的君子不同,他清楚的意识到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迎天子固然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但随着天子的年龄增长,反倒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再常见不过,天子蒙尘时将他锦衣玉食的供养固然会让他感激涕淋,不过随着时间的转移,得寸进尺的事情就会发生,尽管常年称病不上朝——其实是早上懒得爬起来,对于曹老板统治范围的风吹草动,郭嘉可说的上一清二楚,目前朝中已经有所谓的名士在鼓噪要求主公还政于天子,更有消息说文若的从兄荀悦字仲豫在为天子讲学的时候,暗示曹老板是吕不韦第二,想要做当今天子的“仲父”(也就是后爹,原来是齐桓公对管仲的敬称,后来吕不韦强制要求嬴政也这么称呼他)。   说起荀悦,比起荀彧荀攸这两个虽然被蜀国脑残粉弱智化但至少还被三国控三国杀控熟悉的人来说,他的名字更为陌生,然而这位荀悦却是被荀彧所敬重的,他与孔融一起,为汉献帝讲学,而且在后汉书的记载中,他与荀爽荀彧作为汉臣出现在历史记录中。   在荀彧的心中,还政与天子或许是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当时天下的诸侯都是打着勤王的旗号拉扯队伍,平定黄巾的,可事到如今,大把的时间精力以及不可用实物计量的东西投入进去之后,所谓的天子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别人辛苦打下的基业夺过去,尤其是在本来就是从危难之中搭救的恩人手中,说句大不敬的话,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什么的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也许还应该加上一个巧取豪夺。更何况,以郭嘉的眼光看,就算自家主公思想觉悟高到像文若这个地步,把一家一档全都上交,以灵帝子孙当今天子的资质,想要再来一个光武中兴,一统天下,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光是看看他周围围绕的所谓忠臣就知道了,都是如同孔融般夸夸其谈的废物,若不是文若拼尽全力护在他身前,郭嘉的眼睛闭了闭,他只怕早建议主公换一个更听话安分的皇帝了。   而郭嘉更为忌讳的,是如果曹操真的无论是自愿或者被迫还政,那么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清算或者是血洗,不仅是他们这群司空府出身的文臣以及曹操家族等陆续收服的武将,怕是连文若自己也难逃功高盖主的命运,而后用不了三年,曹操辛苦打下的基业就会被这群只会在青衿楼谈论“国家大事”的清流名士败个清光。这乱世就算再持续一百年也难看到终结的希望,随即他把目光投向了北方,乌桓乃至匈奴,一旦中原国力衰落,哪怕现在看上去像狗一样驯服,那时候也会反咬一口。   “既然如此,耆卿你们为何不入司空府,助主公一臂之力?”郭嘉清楚的解读了其中的倾向性,无论是之前在水区的回帖也好,还是如今的借古喻今也好,这只猫毫无疑问不是保皇党,怎么就不愿意站队,看这模样,又不是准备效仿墙头草的,难道是嫌弃主公的出身?这都已经主动接受他安插的人手,并且在各种生意上有深入的合作,现在想要抽身也为时过晚,而且看之前的行为也不想那么无谋的人。   “这还用问,根据小道消息,曹老板他在司空府动不动就打人,尤其是司空掾属,没挨过打的屈指可数。在下还听说目前有准备□□宁死不受辱的,有勤练武术准备对打的。唯才是举是一回事,但动辄打骂——在下可没这心情奉陪,还是尚书台来的自在点(她们博士其实是太常手下借调到荀彧的尚书台),至少人身安全有保障,实在不行效仿陶朱公(范蠡,勾践打下吴后为避免鸟尽弓藏据传带着西施隐姓埋名做富家翁去了)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昔年有燕昭王千金买马骨(注4),今日明公如此作为,哪怕是为了自污自保也有些过分了吧。”   注1:齐国本是姜子牙的封国,但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士大夫家中的田氏以“大斗出,小斗入。”的方式收买人心,先行废立之事,最后索性取而代之的故事。   注2:就是智赵魏韩四家士大夫权利膨胀,决定把国君废掉,但由于分赃不均开掐,最后赵襄子联络韩魏两家反过来干掉势力最大的智家,最后让周天子封他们为诸侯的事情   注3:伊尹是商朝的宰相,与汉朝的霍光一样都进行废立之事,被认为是权臣的典型。然而根据《竹书纪年》的记载,伊尹曾经直接废太甲自立为王,并且把太甲幽禁(怎么想到某些耽美经典桥段= =),后来太甲通过部族支持夺回帝位,但作为叛逆,伊尹还是被供奉在商朝的太庙里面接受商王子孙的祭祀。霍光:霍去病的异母弟,西汉昭帝时期人,在汉昭帝时辅政大臣,刘弗陵死后无子,先立昌邑王为帝,二十七日后废,另立刘病己为宣帝,死后家族涉及谋反被族诛。   注4:千金买骨,燕昭王想图强,为招揽人才,问计于郭隗,后者说了一个故事,古代一位侍臣为君王买千里马,却只买了死马的骨头回来,君王大怒而不解,侍臣解释说,如果大家看见君王连千里马的骨头都肯用重金买回来,就会认为君王是真正想要高价买千里马,就会自然而然把千里马送上门来。后来果真如侍臣所言,不到一年就有几匹千里马被呈送上来。故事流传至今,意指十分渴望和重视人才。然后郭隗说请让我来当这马骨吧。——此君真是人才啊。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上次更新还不到一个月,瓦咔咔,D还是很有RP的嘛。 抱歉,各位,五一去了一下天朝西南角,本来想更新的,结果实在舟车劳顿,外加这章的内容其实与手稿不同,是D临时加出来的,所以慢了点。 关键原因是,不想弱化郭嘉的能力,印象中的郭嘉性格是类似天生郭奉孝的,才能是类似火凤燎原的,虽然还是觉得自己笔力不够,但至少值得D自满的是,这里的郭奉孝不会变成一个堪比林黛玉的病美人。 原来这卷书院青葱不过是标准的为了补偿糖猫的过渡卷,现在怎么会变得比开篇更长啊ORZ,怎么感觉比起第一卷来这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开篇囧死猫了。这卷估计会有四十万字左右,这是何等的鬼扯啊= =。 另外,考虑到下次更新的时期不一定能在高考前,(就算是高考前也应该收心禁网看不到了)所以提前预祝文下参加高考(也许还有中考?)的各位亲取得好成绩,考进理想的学校。 ☆、第六十五章 真真假假   第六十五章真真假假   千金买骨?在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郭嘉先是一顿,忽而才联想到这个仅在《战国策》上出现过的典故,居然不是儒家或是法家从如今的情势来看,实质上这两只猫是郭嘉天然的盟友,别的姑且不论,那堪比印钞机的吸金速度就使得她们充当招财猫也有足够的分量,更何况最主要的是政见上。   两只猫所有来钱的生意都是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同郭嘉合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郭奉孝只要来个翻脸不认人,那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人家摆明了还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态度,这更是说明他们只是需要一把□□而已。自从认定曹操是他值得辅佐的主公之后,郭嘉更多的是以势力平衡加速发展的角度来考虑。尽管引进人才实际上来说主要依靠荀彧的推荐,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的谋士在这个方面都没有话语权。在曹操手下的谋士中,荀彧是保皇党,真正经历过那场董卓之乱的荀攸和程昱却选择了装傻充愣,至于郭嘉自己,在支持曹操平定天下这个大方向上是与荀彧一致的,但是谁主谁次就要打个问号了。   从认识以来的一系列动作都说明示好的意图,如今大局已定,居然是因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不肯加入司空府,郭嘉带着怨念的眼神直接投向了自家主公的藏身地点。你招揽人才人家嫌弃你出身不好,气场不合,或者索性说你RP太低智商不够那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因为现在这个原因,郭嘉表示他想吐血。   虽然老猫对古往今来,天下大势判断的准确无误,但糖猫还是比她更先抓住郭嘉的真正要求——表态,仅此而已,老猫是纯粹属于考虑太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如果郭奉孝你真的有这需要,我们挂名在你的名下做门客也无所谓,当然帐目需要另外算清。借用你的招牌自然会支付相应的报酬,但相对而言,我们不会与你为敌,但我们的事情也请不要干涉。”   “糖?”老猫扭头看着忽然恍然大悟的糖猫,有些不解,我们这里还在玩弯弯绕绕呢,由于具备自带危险回避功能,这只猫在EQ方面的表现实在令人发指。之前的几件大事中一时兴起的成分要远远超过刻意谋划的成分,然而一旦到达某个临界点,之前看似闲棋散子都能被一挑完整的脉络给串联起来,这也是老猫独有的才能吧。“好吧,附议。”老猫赞成直接换取保质期为十年的金字招牌,天然挡箭牌。“说句不中听的,在下以为我们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毕竟我们还是分得清谁才是发薪俸的人。借来的这张虎皮如果是更始帝(注1)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郭嘉瞬间明了了老猫的暗示,问道,“难道这也是小道消息?”   “虽然不是,可也相差不远,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了嘛。就算没有这块招来麻烦和利润一样多的金字招牌,想要顶着大义的名分玩一把清君侧的人可是多如过江之鲫啊。”光是官渡之战前,除了衣带诏之外,曹老板还躲过了两三次暗杀,要说跟汉献帝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真是骗小孩子的话了。“说起来,奉孝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替我们再找一个精通日常典章制度尤其是衣食住行方面的人才,家中长辈不再身边,如今暗潮汹涌,要是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扣上个逾制的帽子难免麻烦。”老猫忽然记起曹植的老婆就是因为衣饰逾制直接被曹老板赐死,连忙让郭嘉打补丁,她对考验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九条命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是无论是老猫还是糖猫,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都不降低来自现代的生活标准,导致像是每天吃的米饭其实是从荆州那里运过来的蝉鸣稻,连曹老板请客的时候都舍不得请王朗吃米饭,可想而知她们几乎成了奢侈浪费的典范。然而毫无疑问,她们也没有迁就时代倒过来去吃粟饭或者豆饭高粱饭的地步,不找个专业人士负责,不知道哪一天私藏龙袍,诬告谋反的事情就飘到她们头上了。   依照老猫的意思,最好是能够找一个比较全能的管家,比如说塞巴斯蒂安那样的,在这个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年代,几乎什么事都要在一个宅园内自给自足,郭三郭四两个说到底,还是士人家的子弟,等到曹老板有空为党锢翻案(注意,此处为修改的历史,事实上是董卓主持的翻案)必然是要出仕的,而且现在其实两只猫很有钱,一些具体的操作还是要找个合适的人选全权负责。对于挑选保姆或管家全然不在行的她们,热烈欢迎郭嘉推荐合适的人选加眼线。   “这样的话,嘉的确有一个合适人选。”郭嘉瞬间联想到了最近的“意外”收获,毫不犹豫的准备祸水东引。   ——————————————大家好,我是英俊潇洒的分割线————————————————————   “老猫,解释。”糖猫回到家后,立刻让老猫对于她今天类似与郭嘉一起玩的玄之又玄游戏进行翻译,就算糖猫补习五经已经有半年时间,但相对于本来就对此有兴趣的老猫而言,今天的话题还是太过深奥了一些。除了郭嘉的问话足以让她表态之外,那一个个太过生僻的典故与她而言有些遥远。   “挺简单的,就是齐桓晋文这是春秋五霸你知道的对吗?他的问题是我们对于曹老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看法,就是看我们是不是保皇派。”   “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可能是保皇党,只要看过大唐双龙或者银英传就不可能是保皇派吧。何况论能力指数的话那个汉献帝跟曹老板无论是统帅魅力武力智力都相差太远了。哦,名望值可能不相上下。等等,老猫,你不会想跟我说是衣带诏的前兆吧。”   “对,也就是后年初的样子,本猫直接跟郭嘉说,汉献帝这块招牌的负面效应太大,适当的时候应该学赵匡胤来个皇袍加身什么的,看样子他也早就有相应的觉悟了。不过没想到郭嘉居然不是兵家出身,真是让人意外。”   “你的意思是要提前促进汉朝的瓦解?你就不怕被人说成是历史罪人?就算网上复兴汉室派也势力不小哟。”   “曹老板直到死前差不多面临了不下二十次复兴汉室人士的暗杀,汉献帝真是纯洁无瑕的小白兔?棒子戏看太多了吧。他本来就是桓灵这种昏君的血脉,就算有才能,估计也是刘备那种装模作样的传销技巧,就他祖上那种没有打败仗还给匈奴岁贡的智商,指望能应对五胡乱华,还不如索性把他踹了直接让曹老板上。什么精神寄托,共同期望的东西,不过是大汉四百年的积威罢了,说起来那个匈奴刘豹(五胡乱华的罪魁祸首)还自称有汉室血脉呢。”对于汉献帝,老猫的评价向来不高,或许玩弄权术,蛊惑人心这类的把戏确定有帝王心术的言传身教这一面,不过对于看遍了五千年历史兴衰的她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尤其是帝王心术这类的本来就是《鬼谷子》和《资治通鉴》的重点研究对象。   “那曹老板在司空府随便打人是真的吗?”   “应该是叫何夔(音同葵),不过是确有其事。本来这司空掾的俸禄就不高,还为这点钱挨打,就算我也要玩一把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倒是,只要不跟郭嘉对着干,只要他不死,这官皮除了免税免役免跪外还真看不出太大用途,要是实在不行,叫师傅写封推荐信,我们投奔你家周公瑾算了。”   “周公瑾?除非真的别无他法,否则本猫不建议去江东,毕竟孙策死了之后,作为继任者的孙权不过是守成之君罢了。而且他们玩的那把夺嫡更是各种混乱,直到司马家把东吴灭了才消停。连陆逊都落的那样一个下场,东吴四英更是没一个属于正常死亡,我还情愿跟曹子桓正面PK呢。毕竟如果要是真去东吴,为保障安全,第一选择就是直接干掉孙权换一个脑筋正常的,可是以周公瑾那样的性情,怎么可能答应这个最正确的选择。对了,谁说周公瑾是我家的!?”这是冷静分析完之后才想起来炸毛的老猫。   “啊呀呀,谁知道呢……”   千里之外已经许久没有登场过的周瑜周公瑾打了个喷嚏。   “公瑾,没事吧?这段时间打得有些热闹,都跟你说了白天事多晚上就不要弹什么琴了,看,半夜里爬起来风雅不成倒变风寒了。”方才跟太史慈又在校场练手的孙策此刻头上还在冒着蒸汽,毕竟已经入了冬,哪怕是在南方,也到了滴水成冰的时候,好在由于已经收服了作乱的祖郎和太史慈,使得他们不必继续在不适宜用兵的冬季在深山老林里通同山越相亲相爱,此刻已经班师了回到吴郡过个好年了。   “伯符,我让你过来不是为了跟你讨论这种事情的,说到底,这么忙还不是因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的缘故吗!”看到坐在一边的功曹虞翻举起袖子偷笑,周瑜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青筋。   “难得遇到子义能跟我一较高下,手痒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早就说过,军中都是一帮老粗,你弹什么高山流水,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有这功夫还不如陪我手谈(围棋,又叫木野狐,在东吴境内相当流行,曾经在孙权时代曾一度有禁令防止手下过度沉迷而耽误工作,历史上孙策其实是围棋高手,囧死了),子衡不在(吕范——范,身份是士族,但曾经担任孙策手下的军法官,按照手头的资料说是都督?现在担任东吴的财政大臣。),没有敌手很是寂寞啊。”孙策不以为然的朝案上一伏,顺带有模有样的向周瑜抛了个“媚眼”,直接把周瑜雷得打了个哆嗦。不过好在他深明大义,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见到总角之交眼看就要发飙,赶紧转换了话题,“知道了,是子布传来的消息吧。后方有他坐镇,王朗已经去了许都,余下的刘繇不足为患,难道袁术又有什么新花样?”   周瑜递过手中的字条,“子布先生传来的消息,刘繇在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病死了,余下部属大约一万人。”   孙策摸了摸下巴,“人数不少嘛,继任者决定了吗?”一万部队,如果放在游戏里似乎也就是一支步兵满员的数量,然而在总人口不过两千万的三国时期,却也足以称得上一方诸侯了。尤其是刘繇的手里还有一个朝廷颁发的扬州刺史(注,并非扬州市,大禹分天下九州,扬州为其中之一,位于安徽,江苏的淮水以南部分,尔雅说是长江以南所有,而尚书说大概包括上海浙江福建江西的全部以及湖北河南广东的部分)的敕命,而且给曹操下了“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批语的许劭,此刻正在刘繇的麾下。   周瑜用手比了比帐内的简易地图,“如无意外,应当是豫章郡长华歆(注2)接任。刘繇手下只有他的官职适合一统军队。”   “华歆?他懂什么?老人家玩玩礼仪廉耻或许有些胜算,领兵,开玩笑吧。”孙策盘腿而坐,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公瑾,你说有没有可能把刘繇的人马都拿下。要是就地解散了倒是可惜了。”   “华歆毕竟是前太傅掾,而且又有龙头之号,与邴原管宁齐名,月旦评许劭与他相比,还差几分才干。好在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乎名声却也注重实利,此事恐怕要有劳仲翔一趟了。”周瑜知道孙策对所谓的名士不太感冒,但中原战乱,南渡的侨族与日俱增,虽然有时认为江南的豪族是蛮子,但难保今后会有基于利益的合流产生。只有分而治之才是正道,因而提醒孙策要注意自己的态度。   孙家虽然打着孙武后人的名号,但是孙坚却是靠军功剿灭黄巾出身的寒族,往祖上一看,孙策的爷爷辈是在襄阳种西瓜的——当地用温泉水种蔬果,四季都能收获,在最远可以追溯的春秋战国的豪门世家眼里,是不折不扣的草根出生,因而在江东这些年,暗地里双方互掐不断,要不是有周瑜这个出身显赫的总角之交压阵,又拉又打,情况还要艰难些,不过私下里,是别想孙策对这些名士有什么好脸色了。   “将军过誉了,翻虽不才,靠这三寸不烂之舌,也得舍身取义了。不过在我动身之前要借个人。”虞翻虽然是功曹的位置,但他却是来自王朗的降臣,自然不敢与孙策周瑜谈笑无忌,不过要让人单刀赴会,准备工作就得做足。   “仲翔先生多虑了,我手下人不算多,不过只要先生能为我拿下豫章,人员什么随便挑。”孙策觉得虞翻有时候还是太过谨慎了,他又不是老虎,何必规规矩矩的如此麻烦。   注1:更始帝是当初王莽乱政时导致绿林赤眉起义(两者都是起义军的名字)中绿林军的首领,原来以实力或功勋计算应当是汉光武帝刘秀的哥哥刘演担任领袖,但其他众人认为他们兄弟势力太大,而推举了破落贵族刘玄担任领袖,而一上任就把刘秀他哥给宰掉了,为了防止被杀,刘秀还不敢为他哥服丧,需强颜欢笑。   注2:华歆,跟管宁割席断交的那位,虽然看上去这人贪财了一点,但史书上华歆可是以廉洁,家无余财而着称,与当今的所谓“裸官”们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此人精通人情世故,伏皇后谋反一事就是他亲自冲进宫逮的皇后,而且虽然管宁对他不屑,但他倒是与鲍叔牙相似,积极推荐管宁,以德报怨。最主要的是,居然还有“酒豪”的称号,能够喝一石酒而面不改色,李白跟他比简直弱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礼物撒,看,D的RP有多好。 六月是考试月,大家一起磨刀霍霍了吗? 突然觉得既然能给奉孝开上帝视角,其实给公瑾大人开开上帝视角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史书上这段记录的确不太详细,写起来好麻烦啊。望天,虽然标签上有言情,其实楠竹神马都是浮云,还是以前的“一般”好。虞翻也是D很喜欢的一个人物,尽管现在看上去是路人甲,但江东卷应该会活跃。在历史上孙权继位后把所有孙策提拔的重臣都明升暗降,或者索性一贬再贬,这就是不考虑直接在江东混的理由。 另外,一边写第三卷一边重写第一卷真的好精分啊,现在回头看第一卷的水平除了热血之外就木有了。写到现在还没让龙猫跟另外两只碰头这是什么速度 = =b,这就是考证癖的不好的地方,要是只有一个简单背景就不用看那么多了TAT。 ☆、第六十六章 历史分叉   第六十六章历史分叉   上一回说到降伏了祖郎以及太史慈的周瑜和孙策二人接到了来自张昭的传信,长期以来与他们敌对的刘繇正式断气,对于刘繇手下的人马,孙策很是心动,因而考虑收编的问题。由于周瑜推断出最有可能的继承人是管宁的CP,有着“龙头”称号的华歆,所以周瑜推荐尽管曾经属于王朗麾下,但眼光敏锐,技能数量多到直接可以跟黄药师PK的虞翻前去说服华歆和平交接。虞翻虽然答应的周瑜的要求,但提出要他去可以,但必须有一人随他同去。   对于这名来自王朗的降臣,孙策给予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信任,尽管虞翻的心中仍然存有疑虑,但孙策示意要人要钱悉听尊便。作为在三国历史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精,最有可能接近黄药师的人物,虞翻曾经多次劝谏孙策不要单独去打猎,奈何孙策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而在原来的历史中,随着孙策的死去,虞翻由于殿前失仪这类的罪状被直接贬到了南海。   “当初刘繇没有投奔会(音快)稽(绍兴)而是选择了豫章(南昌)是因为许劭的建议,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许劭又向来不理俗事,而华歆是朝廷册封的豫章郡长,想要说服者两者并不难。但主公的目的并不是他们手下的幕僚而是麾下的兵士,翻请主公择一猛将随我同去收拢人心。”虞翻斟酌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最佳人选,作为一个合格的谋臣来说,对主公进行劝诱式说服,让他相信一切的计谋都是出于他自己的选择,这种能力早已成为了必修课。对于尚未适应自己作为孙策的核心谋士的角色的虞翻来说,凡事只说三分真话早已成为了习惯。   “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大事,我去怎么样——”孙策接到了来自周瑜锐利的眼刀,“知道了,开玩笑而已,收服这点人马还轮不到我出马,公瑾你上次跟他们交手的时候又宰了那么多,而且吴郡这里还有很多事离不开。这样吧,我让祖郎和太史慈跟你一块去,到底还是一个阵营的,多少有些交情在。”孙策摸了摸下巴,用拳轻击掌心,一脸豁然开朗的模样。   “伯符!你在想什么!”好不容易逮到两个活口,而且祖郎还同山越有联系,现在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给放了,就算目前说服了他,对手下其他的将领也说不过去。周瑜知道虽然由于老猫半真半假的警告,他们这里提前有了准备,但两军厮杀之下,死伤难免。说到底,孙策手中能够动用的,都是当初他迫于无奈用玉玺从袁术手中换回的他父亲留下的班底,加上他舅舅吴景的助力才成就,都是孙家的私兵,祖郎和太史慈都是游击战的高手,加上和山越联合,山越骁勇善战,双方的战损比差不多还是到了一比一,杀得早就起了火气。虽然跟太史慈英雄惺惺相惜,但要是轻易的放了,那就算哗变也不足为奇。   “不行吗?刘繇一死,仲翔可以说服华歆,许劭在军队里又没有威望,跟祖郎太史慈比起来,其他武将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跟其他人比起来,这才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公瑾?”孙策虽是这么说,他的视线方向却是投向一边装傻充愣的虞翻。尽管他对于政治斗争这类的事项不擅长,但他以敏锐的直觉意识到虞翻的顾忌,所以抢先说出了虞翻最有可能中意的人选。   周瑜瞬间领会到了孙策以退为进的手段,“好吧,伯符,不过说服他们的事你自己解决,怎么给子布(张昭)先生一个交代你看着办。”若是在其父的旧部面前先提出亲自去收服,这条提议必然是不会被通过的,到时候只要顺势推出太史慈这个人选,只要这小祖宗不要亲自范险,这些叔叔伯伯估计都会答应。“不过两个都过去太过郑重,两者相较而言,还是让太史子义去更为可信,   “别这么无情啊,公瑾。”孙策搓了搓手,努力想说服自己这个总角之好,“一万人不是小数目,这样吧,到时候我分你一半怎么样?”   周瑜一脸严肃的考虑了一下之后,“子布先生那里我去说,但朱(治)将军和你舅舅(吴景)那里你自己解决。收下的人马我要先选。”在许都附近活动的时候,他也没少打听曹操手中最强的骑兵——虎豹骑和由之前黄巾军的降兵所整编成的青州兵的具体情况。对于成立一支可以用来作为精锐的尖刀兵,周瑜还是很有兴趣的,尤其是某只猫在解说三十六计的时候在不经意间提及过被刻意模糊了时间线的故事,对于精兵战略在这个时代掌握的最好的莫过于高顺的陷阵营,因为目前这些变数的存在,使得周瑜提前有成立解烦军(据传是孙权手下的特种部队)的想法。   “诶——有什么好主意吗?要是有趣的话我跟子衡说说,军饷就不要你想办法了。”   “难道之前你还想我自筹军饷吗!”周瑜的头上蹦出了一根青筋。“不过祖郎和太史慈只要去一个就足够了。”纵虎归山之类的蠢事向来不是周瑜的习惯,“这样吧,如果能说服太史慈把他母亲接到吴郡的话,我会表态支持派他去豫章。”之前太史慈闯下名声,就是因为孔融帮过他的母亲,比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与山越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祖郎来,还是向来有讲孝义的太史慈更好控制些。   “公瑾!我同子义英雄相惜,这些小动作就不必也吧,这样还寒了他的心。”孙策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太史慈的性格绝对不会在答应投降之后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周瑜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了。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但光是你的信任不足以服众。放心,只要方式得当,不会引起反弹,只是,要是太史慈足够聪明的话,他会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尽管老猫暗示过可以相信太史慈,在大方向上周瑜可以有这个倾向,但具体操作上,周瑜不会无聊到拿东吴有限的资源玩什么七擒七纵的把戏,更不可能天真的相信刚刚投降的将领。   —————————————喵喵喵,我是场景转换分割线————————————————   千里之外,另外一对君臣相得的主从这里,曹老板满头冷汗的接受着来自郭嘉的质询,“主公,方才柳耆卿所说的,是否确有其事?”尽管有些所谓的“小道消息”连郭嘉自己都不能确认,但有着荀爽“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金字招牌作保证,郭嘉相信老猫不是单纯的空穴来风的神棍,就算真的是神棍也得要是跟左慈什么的相提并论的专业级。如果卞氏真的在曹操这里吹枕边风让他为自家兄弟谋官职,而曹操又答应的话——郭嘉认真的考虑是应该直接对着主公踹上一脚呢,还是索性干脆炒他鱿鱼呢。   被郭嘉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自觉理亏的曹操几乎是要跳起来保证自己的清白,“卞氏确实跟孤(此时还不是君王专用的自称,可以用来表示是寡德之人的一种谦称,类似鄙人)提过此事,孤立刻就拒绝她了,还训斥了一番。奇怪,明明那时周围没有别人。”曹老板开始担心自己的保密问题。他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就像周瑜曾经引用光武名臣马援(此君原来从事畜牧行业,投奔汉光武帝之后,有类似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典故流传,征讨南方是死去,被人捕风捉影,用来治风湿的米仁被说成贪污的珍珠,非常悲催的人士)的话一样,这是一个君择臣,臣亦择君的年代,丛林法则下,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存在的余地,物竞天择才是不变的主题。吕布是因为什么才被自己打败,曹操还引以为戒,要是被自己手下的谋臣认为自己是那种会随便就被枕头风吹动,为小妾的家人加官进爵,被鄙视或者被踹都是小事,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来表示自己需要告老还乡或者称病引退,几案上保证堆满辞职报告,其中必然少不了的就是眼前这个“鬼才”的份。他还没有忘记,当初郭嘉离开袁绍,而在荀彧的介绍之下投奔自己的理由,一旦行为不能让手下满意,结果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其实对于自己将丁夫人送回家一件事,曹操知道他的族兄等曹姓,和夏侯氏的兄弟多有不满,作为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远比亲兄弟还要亲近的表兄弟等远亲而言,早年大家一起在洛阳胡作非为的时候,所认同的就是那个对兄弟们多有照顾的嫂子。更不用说夏侯渊娶的就是阿雅的妹妹,是曹老板货真价实的连襟,如此一来就更不会帮卞氏说话了。   曹操暗自庆幸当初还好自己意志坚定的拒绝了,并且还说能与曹某人结亲,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平时拿钱补贴还不足够吗?否则今天别说被文若狠削了,就是奉孝这关他都过不去。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郭嘉摇了摇手上的酒壶,“嘉之前还在想,要是离开主公,改投奔哪路人马,真是苦恼。现在看来,总算是不用再舟车劳顿了。”话虽这么说,他的表情可一点都没有苦恼的样子。就像在赤壁之战前,鲁肃跟孙权分析的那样,你战败就完蛋,我跳槽到哪里都是个高管。如此看来为了东吴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的周瑜还真像一个“傻子”。   郭嘉随即话锋一转,“无论如何,他的消息来源值得注意。”他并没有对丁夫人的问题多做评论,曹操自己也是庶长子(江湖谣言,嫡长子字用伯而庶长子用孟,都是大的意思)他们这里一群人多说,反倒可能激起逆反心理,但出于对大公子的愧疚,郭嘉至少有八分肯定卞氏的计划不会得逞,要是他们再煽风点火一下,那这就变成了十成。“据文若观察,他们并无可疑之处,而从今天的应对来看,他们不会是文若的同路人。”甚至根本同自己一样,压根没把当今天子放在眼里。说到自己的好友,郭嘉也难掩担忧的神色,即使朝廷糜烂至斯,荀彧依然坚持君君臣臣之道,对汉室抱有幻想,挡在汉室面前,这样下去迟早有挡不住的一日,到时候就算自己与公达联手,也未必能保得住文若的性命。   至于老猫看穿了天子的不安分,郭嘉则有些不以为然,只要准备充分,到时候有了借口把那群只会夸夸其谈的伪君子一网打尽,到时候名正言顺,谁都不能多说一句。此时的郭嘉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引蛇出洞的计划,差点导致官渡之战由于曹老板的缺席使他们一方命悬一线。   以郭嘉对荀爽的了解来说,光是易数一项,就是大汉境内首屈一指的,这其中是否存在他的意志,值得打一个问号。无论如何,得到荀爽承认,在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是荀爽入室弟子老猫,的确引起了郭嘉的注意。从一开始不名一文,要跑到青楼卖字去赚零花钱,到现在秩比两千石的大汉博士,慈明公得意的入室子弟,这个身份来历成谜的少年上升的速度不是普通的快。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上升,所依靠的并不是迎奉上官,须溜拍马,而是自身有真才实学在。无论是马镫或者玻璃之类的一般意义上的奇技淫巧,或者类似洛神赋这类的文采斐然,亦或是郭嘉最为看重的,对于时局的把握,以及对于政治与投机的眼光上,远远要超过同龄人。与一般的认识不同,这两只猫正大光明把一举一动都放在了郭嘉的眼皮底下,理所当然的借助着他的渠道,堂堂正正的阳谋令人无处下手。更何况无论是在书院对阵曹丕,镇压孔融,或者是目前大名鼎鼎的绿波廊水区,在不知不觉间,这两只猫以近乎外挂的速度给自己刷声望值,已经到了足以让人正视的程度,这份能耐对于郭嘉来说,不是一般这个年代的人能够做到的。好在向来两只猫的政治态度从水区的主题文章上可以解读,这种态度也是延续的,这样排除了墙头草的可能性。而对于现在的郭嘉而言,老猫与糖猫今天的表态已经让他满意,且不说站队问题,而最为曹操手下幕僚所忌讳的枕边风问题,从另一个角度提供了解决方案,以郭嘉对于曹操的了解来说,至少短期之内不用担心卞氏的威胁。而从长期而言,显然还是有后招,只要配合得当,一切都不是问题。   在产生利害冲突之前,无疑他们可称得上某种程度的利益共同体,适当的时候联手也没有问题。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卞氏的存在对主公而言并非全无影响,在郭嘉的眼中,从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也向来习惯于先发制人,后汉的衰亡,袁绍的混乱,吕布的死亡,统统都是前车之鉴,就算是为了他自身的理想,他也要……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端午想更的,但新买的本本又抽了,好不容易换了台结果码完字宽带又抽了,多灾多难的一章。 谢谢糖果猫的长评,加更会在这几天完成。 待会儿有事要出去,评论等D回来再回复。 前面半章江东的内容是临时加出来的,等下次更新的时候需要再修改。 大概修改了一下,反正我觉得公瑾大人不会很天真 另外预告下章有一位三国知名人士出场,性别为母。群抱一下~ ☆、第六十七章 闭月羞花   第六十七章闭月羞花   与郭嘉的保持警惕,半信半疑相比,曹操倒宁愿相信那句“我母何在”是他最看重的长子给他的留言,哪怕不是这样,他也希望能够是阿雅给他的和解信号。不过他也清楚这是痴人说梦的可能性更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妻子的那份决绝,就连他亲自去求她回心转意也没能让她回头,比起来更有可能是他那早殇的爱子不愿父母就这样生疏而颇费一番周折的传言。即便曹操真如某些人所说的那么多疑,但负责传话的人那种你爱听不听无所谓的态度,以及丁夫人本身无子无利可图的事实足以打消他的疑虑。更为关键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作为曹操内心深处所隐藏的秘密,在收到郭嘉所转达的那句“我母何在”的那个晚上,曹操梦到了死去的曹昂。   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子修第一次上战场的模样,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临行之前,阿雅仍站在子修的身边细细叮咛,唯恐遗漏了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他的偷笑换来阿雅的怒瞪,只好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刻意让她的宝贝儿子陷入不必要的危险。那是他寄予所有希望的长子,可以肯定,在自己百年之后,曹操会把所有的基业交付到曹昂身上,而曹昂的表现也没有让他的父亲失望,十九岁的孝廉,在战场上也不断取得战功,与叔叔伯伯们的相处也颇得他们的欣赏,若说如今曹操有什么得意的地方,那就是跟袁本初家里污七八糟的情况来,自己的继承人绝对不会出问题。   而后梦境就转到了宛城的那一夜,火光漫天,血流成河,育水之畔子修把马让给自己的情景,曹操在这个梦境中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尽管对外宣称的时候,曹操总是说丧失了别人他都不觉得可惜,唯独失去了典韦足以让他痛惜不已。但曹操心里明白,真正对他打击巨大的,是曹昂的死亡,这意味着他在外闯荡时本来可以无后顾之忧,即使有什么万一,也有子修在。而今,他存活下来最年长的儿子都尚未成年,如果他一死,手下必然是分崩离析的后果。而因为这件事,阿雅成日以泪洗面,对他更是不假辞色,曹操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一时冲动把丁夫人送回家中,让她自行改嫁。冷静下来后,他立刻后悔了,但没有想到,即使他亲自上门,求阿雅回心转意,阿雅居然对他视而不见,她向来都是这样的性子。虽然曹昂并非丁夫人所出,但由于其生母刘氏早逝,他与清河公主都养在丁夫人名下,而丁夫人对他们也视如己出。“父亲无事便好。”在梦中,曹操再次见到了曹昂,那一刻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儿子,除去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曹昂与平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下面的那句问话,直接让他无言以对,“敢问父亲,我母何在?”   曹操醒来,老泪纵横,他的儿子为他丢了性命,他却把儿子的母亲送回了家中,使得自己的儿子在九泉之下尚不能瞑目,还要想方设法找人带话。尤其是他与卞氏之间的对话,曹操肯定没有第三个人知晓,而今却变得地球人都知道,毫无疑问是超自然的力量在起作用。鉴于两大谋臣都鉴定传话的人没有什么危险,而对于古人而言,尽管有孔子这个祭司中的背叛者的后裔说什么敬鬼神而远之,在日常的生活中,那些华夏本土的神明并未远离,而对于常理不可理解的存在,依然是被尊重和信奉的。大禹也好,白帝也好,即便西方的蛮族篡改了历史,掩盖了真相,在口耳相传的传说中,依然保留着无法磨灭的真实。基于对托梦的笃信,曹操找来了专门负责解梦的周宣解答一番,没料到周宣居然大惊失色,失口说出这本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顿时让曹操意识到,那个亲手埋葬所爱之人的梦境,可能来自原本预定的未来。   如果没有那一句传话,一切将是怎样的发展?曹操独自一人时试着客观的分析可能性,以他的个性,在退让一步之后如果仍旧得不到阿雅的原谅的话,他肯定会如梦境中一般,让她自行改嫁,那是以目前的情况判断对她最好的选择。曹操明白以自己的性格而言,那一天的道歉已经做到了极致,之后为了面子问题,如果是没有接到子修问话的自己绝不会再做任何努力。而后,梦里的一切会如同已经安排好的命数那样一一实现,那种亲手埋葬所爱的彻骨寒冷与痛苦,本来以为可以不在乎,却在失去之后追悔莫及的最重要的人。最终他会像梦里的自己一样,“我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负也。假令死而有灵,子修若问‘我母所在’,我将何辞以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光是从那句被留在裴松之注中的曹老板的遗言,即便是被记载入了卞氏的传记之中,也可以轻易的得到一句结论,通常在某些小说中常见的,有些矫情,却又分外真实的那句话——赢了天下输了她。   在曹操的心中,妻子从来只有一人,丁雅与他少年结发,曾经许诺白头偕老,在秦汉时代,妻子并不是丈夫的附庸,而是有着平等的家长的地位,对于曹操来说,卞氏只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以前因为阿雅不喜欢,所以就随手把卞氏和三个儿子丢在了老家,直到曹丕成年被推举为孝廉时,曹操都认为是推举的那人拍马屁直接把人家贬官。   作为不受父亲喜爱的庶长子,曹操年少时也在洛阳飞鹰走狗,与他相交的袁绍也是同样的身份,只是后来被过继给了伯父,这才比他情况要好些。同样,在他所定下的亲事只是寻常的人家,但这并不妨碍他偷偷的爬上那家的墙头,去看看自己未来的伴侣是什么模样,而那一眼,让他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存在。那个比自己小了一两岁的姑娘见到陌生人之后,并没有如同寻常所谓大家闺秀一样惊声尖叫,而是泰然自若的询问他的身份,顺带不着痕迹的让家丁出来抓人。还好他跑得快。   此后又是数次两人的斗智斗勇,虽然她不可能如其他玩伴一样同他一起打猎或是胡闹,但在年少的曹操心中已经认定百年之后能够与他同葬一穴的只有她而已。敢于在他面前高调壮烈的从来只有她,敢于当着他的面指责他错误的也只能是她,在他倦了累了之后在家中等待,听他倾诉的也只会是她而已。   曹操本以为,他们可以一起老去,待到晚年儿孙绕膝只是,在某个阳光充足的午后,抱歉的说一句我要先走一步,但如今,那个真实到足以让他身临其境的梦境清楚的告诉他,所谓的为她好,放她自由不过是一句空话。按照预定的结局中,丁夫人在数年后病死,却是卞氏料理的后事,而埋葬的地点是曹操亲自所选。而知道曹操临终前,依然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后悔不已。“奉孝,你代我去问是否他们有挽回阿雅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许是冥冥之中曹昂死而有灵,又或者是那临终前的愧疚与后悔跨越了时空,有着多疑名声的曹操第一次放下怀疑,选择了相信。   郭嘉满口答应,对于活动范围处于全程监控中的两只猫如何能够获知连许诸和夏侯惇都不知道的消息,他非常好奇。   于是第二天,郭三应门的时候看到郭大郭二,带着一个穿着蜀锦双绕曲裾带着帷帽的女人号称是郭嘉送来的管事,即便是在一边的郭四,也忍不住吐槽一下自己的主人,你这是想借这两只猫的地盘瞒着主母金屋藏娇吗?   光是从背影就可以知道这是一名绝色的女子,窈窕的身姿,柔软的身段,每一步都是风情万种,令人遐想无限。跟她比起来,两只猫虽然同样性别为母,但在魅力值上绝对属于万年未成年需要回炉重造的那种。即使没有看到她的真面目,也可以自动脑补出那忧郁黄莺出谷般的嗓音,以及如花娇颜。这算是传说中的美人计呢,还是想让我们帮忙养小蜜呢,即便自诩正人君子如果三,也难免在这个女子面前慌了神。这绝对是人间绝色,送来当管事什么的,果然是挂羊头卖狗肉。闲暇之余旁听老猫和糖猫讲课的郭三郭四瞬间脑补出了郭嘉与神秘美人间不得不说的若干事。   直到后面跟着进来的,居然还有郭嘉本人,熟知自家主人浪子做派的郭四顿时断定,这次其实就是自家主人想养外室有不敢惊动主母的窝赃行为。   郭嘉进来的时候,老猫正在讲课,阿基米德定律混合着立体几何,这只猫向来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因而郭嘉一眼看过去顿时只看到满眼的鬼画符。郭嘉的第一反应是,难怪能让文若破例保举考取明算博士,这种东西在丈量土地或者是征缴税收的时候能派上大用场。而他们目前连博士弟子的年龄都不够,更何况是要求年龄满五十岁才能担任的博士了。估计这一手连书院中的赵爽都没能掌握。   糖猫招呼郭嘉去了客堂间,中西合璧的装修风格让郭嘉和他的随从们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向来欠缺迁就精神的两只猫即便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也选择自己最舒适的设计,另外偏僻的地方隔离了一间符合东汉末年标准的会客室,用来招待接受力不是那么强的人类。而郭嘉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就是比起传统的花厅来,这件客堂间明显要亮不少,仔细观察之下,就会发现用来糊窗的不是白布,而是整块的平板玻璃。中国的匠人向来是手工艺的专家,只要告诉他们大致的要求,同时代几乎没有能能够比得上他们的手段,此时罗马人都用上了平板玻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能一次性成型的琉璃匠人而言,平板玻璃什么的绝对只是小case。头顶利用光线折射反射的花样繁复的玻璃吊灯,此时还没有点燃蜡烛,紫檀木加上天然海绵做垫子的灵感来源于物资管控年代的山寨沙发,还有茶几让人觉得时光流转到了一千余年之后。   “请坐。”也许是处于一个相对熟悉的环境中更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糖猫目前的举动颇为随意,比起东汉主流要求的招待理解来看称得上是相当失礼的。老猫也是随手端来了上海人家常见的招待用的果盘,问道,“喝什么?红茶,绿茶,咖啡,牛奶?”一边的橱门一开就是一排的锡罐,态度也是懒散无比的居家状态。   “没有酒吗?”郭嘉习惯的问到,茶在这个年代的定义比芝麻糊还要诡异,常见的饮料还是各种粮食酿的酒,直到南北朝大家一起玩玄之又玄的时候,为了防止喝多了论道时脑袋发昏,茶才被当作一种饮料推广起来。而且作为以酒作为主要经济来源的这两只猫家里居然会没有一滴酒,那对郭嘉来说显然是不可思议的。   “酒是没有,一喝就死的纯酒精倒有不少,要不要来点?”老猫保持着= =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说道。   糖猫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郭奉孝,郭祭酒,不是你叫祭酒就非得一天到晚抱着酒壶不放的好不好。”这种不听话的病人显然是医生最为头疼的对象,“阿四,你给你家老大弄杯豆浆来。现在才下午啊,难道我们非要和酒鬼说话吗?你不知道饮酒过度会导致哔——哔——哔——,”一连串不那么和谐的医学名词从糖猫的嘴里吐了出来,引得在场的所有生物都满头黑线,显然进入医生模板的糖猫是习惯性目中无“人”的,“还有你之前吃的不是糖豆那是金丹,那么多重金属,又是睡眠不足又是饮食不规律又是饮酒过度,请问你是想死呢想死呢还是想死呢?真的这样可以来找喵,保证帮你无痛解脱哟。”   郭嘉顿时在气势上被糖猫压倒,乖乖接受了糖猫的诊断,和郭嘉五五分成的生意收获丰厚,糖猫自然也不会帮他省钱,随手开了一张温补的方子,没用在这个年代被当成灵丹妙药的灵芝(到宋朝为止,万能吊命药都是灵芝),倒是这年代被称作地精的野山参这年头被当作萝卜干似的,开了一点让郭嘉没事嚼两口,经历过初三高三的多少都有些喝参茶的经验,这年头上党参还没绝种,东三省也没被某个蛮族皇帝当作自家禁地使得人参价格飞涨,以郭嘉的身价还吃得起。寒食散和金丹吃多了除了排毒之外还要提高身体免疫力,尤其是像郭嘉这种先天不足的。   随即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郭嘉示意同来的女子取下帷帽,室内不符合逻辑的响起古装片美女揭下面纱的常见音乐,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秋水为眸,冰肌玉骨,毫不夸张的说,用老猫之前山寨的洛神赋所有形容词来堆砌都不为过,眉宇间有一丝哀愁,但从面相上看,却是个性格坚毅的女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者,正是有着“闭月”之称的三国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三国最有名的美人就是闭月姑娘了,瓦咔咔,大家都没猜到吧。 这是长评加更,总算在一周内搞定了。 三国里面软妹子不少,但值得敬佩而不是只有姿色的却不到其中的一半。 老实说D真的不擅长外貌描写,大家自行脑补一下算了。 原来写曹老板和丁夫人的几段把自己虐哭过,现在修改了反而没这个感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前面一章晚些回来再修 ☆、第六十八章 掌冠貂蝉      中国古代有四大美人,西施沉鱼,昭君落雁,貂婵闭月,杨玉环羞花。在老猫看来,与前三个为国牺牲的奇女子而言,跟自家公公勾勾搭搭的杨玉环就完全不能与她们相提并论。当然,现在的老猫完全不知道眼前这只就是大名鼎鼎的貂婵姑娘。   貂婵摘下面具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形生物都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对于表示自身显卡不支持3d以上图形的老猫而言,完全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至于糖猫而言,眼前这只母的在她的概念里值得赞赏的就是,完全么有任何人工的痕迹,外加古典气质不是后世那些拙劣的假脸美人可以匹敌的。   然而,场上的梦幻气场瞬间就被老猫的问句打破,老猫的视线在郭嘉和???(女)之间打了一个转之后,把头转向郭嘉,用折扇不是很礼貌的指着这只真实身份不明的母的,问道“你把的软妹子?”   这回轮到郭嘉不淡定了,“什么跟什么!不是柳耆卿你说要找合适的管事吗,她从前是宫中的女官,掌貂蝉冠,对于衣饰避讳,往来礼节等都颇为熟悉,不用再担心逾制的问题了。倒是耆卿,《礼》这一门,书院中你还没学够吗?”郭嘉随时不忘试探,按照这个时代的惯例,礼记,周礼,仪礼并称为《礼》,属于教学必备科目,如果是标准的世家子弟,这种东西应该无需特别在意,更不用提找专人负责了。   “不过是姬轩辕的后人在烧书之后亡羊补牢七拼八凑弄出来的质量低劣的仿冒品而已,本猫为什么要费神去记这些?”老猫整个身体向着沙发一靠,端起了茶杯,小啜了一口,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见两人都没有意见,老猫为了省事直接泡了一壶绿茶,条件所限没有办法弄到宜兴的紫砂自己烧茶壶,不过靠近汝窑的地址倒不远,凭着看记录片时模糊的印象,让人找到了存世最少的汝窑当地的高岭土,也就是瓷器的主要原料。反正到唐代已经有唐三彩,上釉什么技术在这年代已经成熟,而实际上在南北朝时已经存在瓷器的原型,因而在现代用惯了瓷器的老猫利用自己媲美百科全书的记忆力,直接忽略了这个世界常用的陶器和漆器,大踏步的进入了瓷器时代。   郭嘉伸手接过釉色天青而晶莹如玉的茶杯时,顿时大彻大悟这只猫特定指定要求负责礼制的专业人士的原因了。吃喝玩乐讲究到“他们”这种程度的,显然当今天子的用度都比不上,若是有心人算计之下,随便什么都可以扣上一个大不敬的帽子,能赚更能花,任氏在这里能得到不错的照顾。郭家也是光武帝时四小侯的出身,郭嘉心里清楚,除非是像荀家那种从战国时期延绵至今且长盛不衰的底蕴在,否则是不可能养出老猫这样的生物的,毕竟在这个书籍尚属于奢侈品的年代,学富五车,也就是掌握一本《世说新语》的知识量就是值得夸耀的事情,当然,郭嘉是不可能读过这本书的。更不要说记载春秋以后历史的书籍,无论是《史记》还是《战国策》,其厚度都不是普通士族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而且有些书籍,在这个印刷术尚未发明的年代,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而在太学或是颍川书院又从没见过这只猫。是不过姬轩辕?难道是三苗后裔?(三苗的主神为蚩尤,跟黄帝不对付)但是郭嘉记忆中的苗疆都属于蛮荒之地,少年时郭嘉曾经游历过楚国旧都所在,在三国时期全国人口数还没上海的常住人口多,而且主要集中在黄河流域,到了南方,自然觉得都是蛮荒之地,更不要说让郭嘉承认这种地方能够出现足以让荀爽破例收为弟子的人物了。   糖猫上下打量了那个不知名的母的,从外观来看就知道她的肌肉脂肪比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对于概念中管事=执事=塞巴斯蒂安的糖猫来说,即使找来的管事性别为母,降低标准之下,也要求“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赢流氓。”伸出指头,不是那么礼貌的一指,“喵能问一下,这只是属于传说中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还是存在什么特殊的血统吗?”   郭嘉无力的扶额,“怎么会这么问?”他找得是管事又不是保镖,其实就算是管事也多是名不符实,更何况是满足糖猫的要求的。   “这只丢到外面去买菜会被狼叼走的好不好!”糖猫比划了一圈周围的公的,还处于被貂蝉固有技能魅惑的硬直状态,摆明了她口中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普通的高。   “这倒不必担心,许都有满伯宁镇着,就算那帮所谓皇亲国戚也不敢胡作非为……不对,你居然居然让她去采买?!”郭嘉觉得未成年的小孩子真可怕,这可是他特地从关羽手上打劫下来的人,为此还消耗了此次下邳之战的功劳。郭嘉本质上,作为一个有着“鬼才”称号的谋士而言,与怜香惜玉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次会出手多管闲事,对貂蝉以身饲虎的果敢的敬佩是一方面,纯粹给关羽添堵的无良本质也是另一方面,更多的是一时兴起的添乱。   “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是想要我们帮忙养外室的话,当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老猫有些无辜的说道,”虽然美人可以得到优待,但她不是本猫萌的御姐型,不拿来使用的话,难道要供在家里当吉祥物吗?按时间计算的话,过好年之后郭三郭四也应该恢复本来的身份了,我们这边的事情总要有人处理。能够找一个十项全能的自然再好不过了。”   郭嘉垂下眼帘,掩住心思闪动,为党锢翻案是提升曹操声望再好不过的工具,让他与阉丑余孽的名号切割最快的方法,对于曹操在徐州屠城(曹老板父亲死的那次)而受损的名声有很大的弥补作用,但对于两只猫的表面年纪而言,党锢发生的时候她们还未出生,看这模样,从小都是锦衣玉食长大,与受牵连而家破人亡的党人家眷有着显着的区别,就不知道他们如此热衷是什么目的。习惯性思考别人目的的郭嘉此刻有些思虑过度了,对于两只猫来说,这件事完全无所谓,反正早刷晚刷,曹老板的声望值一样要刷。不过与此同时,他带着的一点借着少年人心智不成熟使用美人计的计划还是破产了,尽管任氏是连他自己看到都会有片刻失神的美人,这眼神到底是差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变成这样啊,还是说未成年的孩子喜欢金闪闪而不懂得欣赏成熟女性的魅力?郭嘉腹诽着那些因为这个“柳永”容貌以及诗词自行脑补的许都的从八岁到八十岁的雌性生物。要是她们知道她们心中所谓的风流才子什么的,其真面目之眼前这一只万年未成年的话,玻璃心一定会碎了一地。   “这是任氏,孝灵皇帝(古人称的时候谥号多有一个孝字,像称汉武帝,本朝好像也应该称孝武皇帝,不过在哪看的就不知道了)就入宫担任女官,这次攻打下邳时主公把她赏给我了,现在你们有需要,就先借给你们吧。”因为这次郭嘉的大活跃,加上他推荐的两只猫的功绩导致曹操对战吕布的时候,省下很多力气,还弄了一只活的高顺,所以在郭嘉向曹操讨这个人情的时候,自己收了杜氏觉得有些亏待关羽的时候,在自家的靠谱的谋士和别人家心水的武将两者之间,还是偏向了郭嘉。“任氏在王司徒诛除董卓时出力不小,看在这份上,你们要好好照顾。尤其注意那个刘备的义弟,之前秦宜禄还没死呢就开口讨要杜氏,未遂之后有借着子嗣的名义打她的注意。”(注:真实历史中关羽在白门楼之前确实向曹老板讨要杜夫人,不过曹老板自己贪污了,后来脱离曹操后碰到秦宜禄还嘲笑人家来着,真不知道他有什么立场去嘲笑别人)   老猫经郭嘉一提点之后,忽然想起来这段历史轶事,说是在传说中没有这个杜夫人的存在,吕布死后曹老板为了收买人心把宝马美人都送给了关羽,结果关羽不为所动,手一挥,示意成全貂蝉的名节,接过貂蝉就自杀了,“关羽不是有个叫关平的儿子吗?怎么,他把自己儿子送进宫当宦官了?”接着扭头对那女子问道,“你的小字是红昌?”   “噗——咳咳咳咳……”郭嘉顿时被老猫的冷笑话个惊得喷茶,接过疑似貂蝉的女子递来的手绢,郭嘉义正词严的否定了老猫关于关羽的猜测,顺便飞快的检索着大脑中关于貂蝉旧识的资料,却没有找到任何与这两只猫所表现出来的年龄和学识相称的人物。“主公将任氏赏赐于我,如今你们正有需要,就先让她在这里帮忙吧。”尽管手头的青衿楼是不错的情报机构,但郭嘉全然没有同貂蝉发展出一段超出友情但绝对不是爱情纯粹是那啥情的关系。   而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貂蝉此刻也开了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声音有些清冷,但不自觉的带着些尾音,当真是黄莺出谷,在历史的记载中被模糊了姓名,甚至只是被写作与吕布私通的董卓侍妾的女子,在亲耳听到自己几乎被人遗忘的姓名之后,露出了恍若隔世的表情。能在宫中做到貂蝉这个位置,她本身就不是目不识丁的普通女子。   老猫轻声向糖猫解释貂蝉的身份,糖猫顿时露出被雷劈的表情,若数历史知名度,四大美人之一,有着闭月之名的貂蝉,尽管真实身份不详,却比被罗灌水路人化的充当背景板的郭嘉要有名不少,就连三国无双,郭嘉也不过是最近才一改路人脸,变成了时髦的花花公子型,但貂蝉可是早早的就出现了。“当然是小道消息。”老猫眼角弯弯,刷的打开扇子,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郭嘉以头锤桌,彻底懒散下来的模样,“你这都小道消息了,嘉岂不是该去死一死了。不管了,总之我好不容易从关羽那里把人给打劫回来,你们可要好好照顾。”   糖猫绕着貂蝉转了两圈,仔细观察了她的精神状态等各方面身体指标,什么连环计美人计凤仪亭都在评书里面听过,当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难道男人都死光了吗?西施是这样,昭君也是这样,到了貂蝉这里还是这样,她对活人版貂蝉的印象还停留在longlongago的潘迎紫的版本里,虽然服装造型有些雷,但比起现代不断被雷劈的电视剧来,那个版本里无论是吕布还是貂蝉都称得上是美人,尤其是在她还处于连萝莉都算不上的地步。   “老猫,喵觉得……”   “糖,你看?”   两只猫同时开口,在下一刻达成了一致,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老猫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不过是河东的逃犯而已,真以为跟那个招摇撞骗的草鞋小贩结拜自己就变成人物?郭奉孝你放心,除非曹老板抽风到亲自跑到本猫这里来抓人,否则就算那关羽杀上门来,本猫也可以保证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可那卖草鞋的花样倒挺多,要真如此,官面上的事就交给你多周转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人间蒸发算了。再怎么,在下都不忍心看到明珠蒙尘。”对于关羽,老猫的评价向来不高,除了因为是刘备的好基友被迁怒的因素外,他是被满清那帮蛮族送上如今的高位也是一大因素。要知道在清朝之前,武圣这个位置坐的是岳飞,只是到了清朝后那帮肃慎夷狄怕联想到女真之间的关系,引发反抗精神,所以换成了关羽,而在岳飞之前,这个位置是归姜太公的,从各方面成就看,显然关羽是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轮到卫青霍去病李靖也轮不到关羽,至于兼职财神方面,老猫表示她只认识赵公明。   “主公那边无需担心,他既然把任氏赐给我,关羽此次又没什么功绩,自不会找我要人。至于收尸方面,只要做得漂亮一点,我会让程老爷子去活动活动的。不过主公倒是很看重他的勇武,能不弄死尽量别弄死。还有,叫主公叫司空都可以,为什么要叫老板?”对于老猫把人命看得如此轻率,郭嘉这边倒是没什么奇怪,本来上升到谋士这个阶段,就不能有太多不必要的同情心,尤其是熟知历史,又读过《战国策》之后,会发觉历史发展的轨迹总是那几个套路,难免会变得在普通人眼中有些冷血,因为那是所需计较的不是几条人命,而是成千上万条,在郭嘉看来,老猫拥有那样的资质,而糖猫尽管对人心的把握胜过老猫一筹,但她的性格和身为医生的天性决定了她在这个方面走不长远。   “他给钱,我干活,不是老板是那个?”依旧是不以为然的语气,“说到勇武,我倒觉得曹老板这次做了亏本生意,一个忠诚度明显不够的吕布,跟一个走到哪主人家倒霉到哪的刘备,信价比还是吕布高一些。”说三姓家奴什么的,其实刘备跟的主公也没少到哪里去,直接就是一个N姓家奴了。“至少吕布还不会挖别人墙角,刘备可是在公孙瓒那里就有不良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一诺倾情看疯掉了,这么清水这么登对,画面华丽,衣服也很华丽,超级好看呀,很久没看到那么男女主角绝配的片子了,看了好几遍了喵,TIK,AFF天造地设一对,只要眼神交流就能够出来情愫啊,强烈推荐,柏拉图最高! 用存稿箱时发觉留言回复抽不出来,明天再试试。 ☆、第六十九章 表荐赵云   听到老猫对于刘备和吕布的性价比评论之后,郭嘉哑然失笑,“怎么,耆卿你也对收留刘备有意见?”除了郭嘉之外,无论是程昱老爷子,或者是荀攸大侄子,还是荀彧这种真君子,都一致赞成把刘备宰掉,这一意见在曹操司空府的幕僚中几乎成为了共识,哪怕是经常躲在背后使坏的董昭也是如此。唯独郭嘉在这个时候,坚决支持曹操收留刘备,以达到千金买骨的效果。老猫这么一提,郭嘉难免猜测她也是相同意见。   老猫开阖了一下手中的折扇,昂起头,面带不屑的说道,“虽然在下对那个吃软饭的人渣很是不齿,但你现在忙着帮曹老板刷声望也是没办法的事,就个人而言在下强烈推荐先把他变成个废人。不过刘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老鼠会的高级成员,一般的美人计估计是没什么大作用,反倒会被洗脑过去,而且听说他的甘夫人是标准的玉人,此等花边新闻暂时忽略。”老猫忽然间用扇子轻击掌心,“对了,找个这方面的高人给他推荐一下某某金丹或者五石散的好处如何?嗯嗯,□□也不错。”从老猫的本性而言,她更想强烈推荐的是塑化剂,不过限于如今的技术水平,只能作罢。顺带还抛给糖猫一个求表扬求抚摸的媚眼。   在听到老猫建议把刘备变成的时废水废渣废气的时候,郭嘉颇有点找到知音的感觉,从他对刘备的观感和处理方式而言,实际上郭嘉与周瑜颇有相似之处。对于刘关张三人组而言,刘备纯粹是表面功夫了得的炒作高手,要是这时代有广告公司倒有他发挥长处的地方,但这显然不成立,更不用说什么统领五毛党水军之类的存在了。至于关张二人,若是能够解决他们对于刘备的忠诚度问题,应该可以压榨出足够的利用价值。不过在老猫提及找“世外高人·伪”上门向刘备推销五石散的时候,郭嘉的面皮狠狠的抽了抽,你这是在玩指桑骂槐呢。不过显然,在玩残刘备之一点上,他们达成了共识。只是在具体方法上,依然有待商榷。“公孙瓒那里的不良记录?耆卿你所指的是何人?”在郭嘉心中,刘备的人品虽然无限趋近于负无穷,但看人眼光什么还是值得肯定,除了大忽悠这一特长外,还比较擅长从平民中挖掘人才。比如关羽张飞什么的,在一般人眼中,别说品性出众了,出身都是连正常平民都比不上的阶级。就算是诸葛亮,也不是士族的身份,要不是娶了老师的女儿黄月英,而黄承彦自己又傍上了荆州着名的蔡氏,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踏入上流社会的可能性。   要不要改变历史?这个念头仅仅在老猫眼前一闪而过,就立刻被给刘备添堵,挖刘备墙角的愉悦感扑倒了,“就在下所知,一个叫赵云,一个叫田豫,应该都是苍头(汉代百姓之意),好像赵云家更有钱些。对了,陶谦手上的那支丹阳兵也是相同的手段骗来的。”   郭嘉摸了摸下巴,把视线转向了貂蝉这里,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从未听过这二人的名字,“赵云?田豫?好像都是无名之辈,田豫似乎是在公孙瓒手下,不过这赵云却未曾听过”   糖猫扯了扯老猫的袖子,低声说道,“老猫,你怎么把云妹弄出来,他不是现在该在刘备帐下,你准备让郭嘉直接挖墙角?他忠诚度好像很高的样子。”   老猫摇了摇头,“赵云目前可不在刘备的帐下,据我所知,前两年他借着兄丧的名头离开了公孙瓒,目前应当是在自己家乡。作为一个无论是智商还是常识都健全的人类,他当然没投奔刘备这丧家之犬——不过过两年就不一定了。”见郭嘉还没有意识到赵云的重要性,老猫眯起眼,“郭祭酒(郭嘉的官职,司空军祭酒)可知白马义从?”   “你我同为主公幕僚,称我奉孝即可。白马义从可是公孙瓒的心肝宝贝,人数只有三千,可乌桓无不望风而逃,嘉又怎会不知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据在下所知,赵云和他的族人可都是白马义从的骨干,而赵云更是白马义从的统领(注:白马义从据传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为181年,但在赵云传裴松之注中,提到过赵云将义从故吏投奔公孙瓒的事件,所以为了情节发展姑且认为赵云至少是白马义从的核心之一,否则刘备也不会动心思挖墙角)比起完全没什么实际建树的关羽来,赵云是典型的物美价廉,态度谦逊又忠心,有统兵经验而且还是精兵,武力应该与关羽不相上下(过五关斩六将是假的,可长阪坡可是真的),智力和政治眼光都不错,关键是性格好。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用品。就是自古枪兵幸运E,这算是唯一的缺点了。”   郭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等人物,不知他现在何处,若真如耆卿所说,名副其实的话,嘉定当向主公推荐。”他忍关羽已经很久了,对于这种摸不清自身斤两的莽夫,郭嘉的评价也不过又是一个颜良文丑罢了,羽善待卒伍而骄於士大夫,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以郭嘉声名远播的乌鸦嘴保证,这两个都是死于非命的料。   老猫为难的说道,“在下也只是听说他是常山真定人,再具体也不知在哪里。而且要收赵云,关键是曹老板的黑历史需要搞定,据小道消息,”说到这句的时候郭嘉再次黑线了一下,“当年他投奔公孙瓒的时候,理由就是公孙瓒行仁政,而为其兄奔丧的时候,江湖谣言曾经跟刘备说过‘终不背德也’,如果不能就当年屠徐州的事情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很容易被刘备这个欺诈犯给忽悠过去。”说着,她又用扇子支着下巴,侧着头说道,“从他支持公孙瓒而无视公孙瓒杀刘虞(注1)的事来看,汉室宗亲这个名号对他而言似乎意义不怎么大。”   糖猫这时忍不住一把扯过老猫,“老猫,你这么做万一改变历史怎么办,没有长阪坡杀个三进三出,赵云怎么还是那个赵云!要是刘备死了怎么办?”   老猫斜斜的看了糖猫一眼,“就算真有用,那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再说了,那种人渣活着只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白马义从是对付乌桓的轻骑兵,而且现实中乌桓还望风而逃来着。投奔刘备,给那个WS男做看门狗才是对资源的最大浪费,那家伙穷的连马都买不起,搞得最后陈到手里有一支白耳兵(注2),赵云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   郭嘉显得兴致盎然,在他的十年规划里,乌桓是必须消灭的敌人,不过北方为苦寒之地,而这些游牧民族一击即走,如果不能斩草除根的话,就会瞬间陷入泥潭,影响到整个战局,最近虽然在训练虎豹骑,但亲自跑到朔方郡(注3)采风过的郭嘉知道,跟那批骑着矮脚马的夷狄相比,这群行动显得太过迟缓了。原本他属意在灭掉袁绍之后,让张辽去搞定辽东,不过现在,显然有了更好的人选。“常山的赵云,他今年多大了?”   “应该有五十多了吧。”   “老猫!”   “据官方考证可能看上去白马银枪的小将其实是个大爷来着,不过也有江湖谣言说其实才二十出头,以上消息不能保证真实可靠。”非常不负责任的一摊手。   好吧,郭嘉知道指望眼前这只猫变得靠谱一些纯粹是他在白日做梦。不过能够得到这样的人才消息也属意外之喜,毕竟就算派出去打探人才的消息也可能比这只猫更不靠谱,尤其是武将方面,关羽看着名气很大,但是就算他武力超群——虽然到现在为止除了见过那把装饰性大过实用性的青龙偃月刀外没有其他的表现,作战尤其是讲求高精度指挥偏爱冒险的郭嘉来看,关键时刻不听话的将领哪怕再勇武再有决断,对他的价值还不如典韦许诸,毕竟这种人的自以为是足以致命。更夸张点说,哪怕关张二人捆绑一起对折销售用淘金币再包邮,他也不会卖了许诸买这两只的,“耆卿你同刘备有仇?”冷不防的郭嘉来了这么一句,对刘备这招摇撞骗之辈这么熟悉,都超过了自己,只有深仇大恨可以解释了。   “迄今为止,还从没见过,不过据说他耳朵大到可以当蒲扇,手长到媲美长臂猿,如果那天本猫有了猎奇的兴趣也许会考虑去围观一下,说起来奉孝你有亲眼见过他吧,回来有没有做噩梦?”闪亮亮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八卦的光芒。   郭嘉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黑色面条砸了满头都是,“你确定你说的还是人吗?”   糖猫在一边不声不响的拟好了与貂蝉也就是任红昌的契约,示意同样被这两只无视的貂蝉到外面来,“请问你识字吗?”   尽管眼前的这个少年长得标致得有些过分,但深知知人知面难知心道理的貂蝉明白,越是那些在人前装模作样的世家子弟,其真实面目往往相对不堪,只是眼前这少年,眼神是清澈的,在这年代杀伤力媲美人性祸水的任红昌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就连郭嘉在看到她后也是在一时的混乱后才及时醒悟,而这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有一点动摇。在貂蝉眼中,这个看上去还有些孩子气的少年比起目前在屋里势均力敌的那只来要无害的多,作为在诛除董卓的那个精彩舞台中登场的重要角色,貂蝉见过的当时豪杰也不在少数,尤其是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与她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她能感觉到那个名为柳永的少年有某种危险的地方,与郭嘉是一致的。唯独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名为李白的少年足以对那人施加影响,而且相对心软。“之前在家里有学过一些。”貂蝉表示,作为宫里的女官,自己不是文盲。   “那看一下,如果没大问题我们就算达成一致了,或者你可以考虑让郭嘉承包你的伙食费。”天天对着曹丕的挑衅,跟司马懿在一个锅里吃饭,对于这个年代的历史名人,糖猫早已失去了之前的一惊一乍,都两个皇帝近距离围观过了,接下来还有期待的估计只有云妹和诸葛神棍了,这是蜀汉绿帽军团少数看的顺眼的人了,作为一只伪三国迷,糖猫表示,对东吴的话,她比较期待的是周瑜的好基友孙策,还有陆逊小正太,眼前这只郭嘉虽然与无双六里的西洋美男相去甚远,但在有趣程度上却还有超过。   对于被郭嘉托付给两个未成年,本来任红昌觉得还是有些不靠谱,但在看过了这份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太过严密的契约,她意识到也许对于她来说,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卖身契而是类似于雇佣合同的存在,对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做着再详细不过的规定,与这年代常见的写在竹简或是木牍上的契约不同,居然毫不怜惜工本的直接用了数尺长的素帛——通常被用来写血书——作为载体。这意味着,即便不动用武力,在制度之内,他们就能够提供足够的保护,在智力层面上PK刘关张三兄弟无鸭梨。   见闲散人士都被糖猫忽悠过去,老猫端正了表情,“闲话就说到这里,说说看吧,究竟有什么事,值得奉孝大人你亲自跑一趟?”老猫舒展一下身体,微微向后一仰,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有着鬼才名号的男人。   “伪造大公子留言的真实目的,是你亲口说的,成仙成神都是骗人的东西。”对于亲手打破这个年代各种神迹的景象,郭嘉可是记忆犹新。   “伪造?本猫可以保证这句话绝对是出于曹老板两代以内直系男性血亲之口,我只负责传话而已。况且,选择的机会放在你的面前,最后做出决定的可是奉孝你。”置身事外的凉薄语气,对于这只猫而言,做出选择的从来只是人类,与她无关。   注1:刘虞(?-193)字伯安,东海郯(今山东郯城)人。东汉末年太傅、幽州牧,汉室宗亲。他镇守幽州时为政宽仁,深得人心。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当地的少数民族,但由于与公孙瓒意见不合而产生矛盾,因而进兵攻击公孙瓒,兵败被杀。   注2:三国时期蜀汉的精锐部队,也是刘备麾下的近卫军,归陈到统帅,此军曾多次救刘备于危难之时,后又镇守蜀汉东部,立下赫赫功勋。“白耳兵”和“白毦”都是“白眊”的笔误,白眊兵的指挥官陈到,陈到,汝南人,在刘备在豫州时成为刘备属下,随刘备转战四方,名位常亚于赵云,都以忠勇着称。蜀后主初期(223、224年左右),陈到被任命为护军、征西将军,封亭侯。 226年,诸葛亮准备北伐,欲移军汉中,于是在永安驻守的李严移屯江州,留下陈到驻守永安。陈到被任命为永安都督,仍归李严统管。诸葛亮在与兄诸葛谨的信中提到:“陈到所督,是先帝帐下的精锐,蜀国的上等部队。”   注3:朔方郡,在今内蒙兀自治区乌拉特旗东,离包头大约200公里。   朔方郡设置于西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27年(元朔二年)武帝派遣卫青、李息率兵出击匈奴,—自云中出兵,西经高阙,再向西直到符离(今甘肃北部),收复了河套以南原秦王朝的辖地(通称“新秦中”),并在阴山以南的河套地带设置了朔方郡和五原郡,朔方郡治朔方县(今内蒙古杭锦旗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出现只能说明D的鬼扯能力又上了新的高峰,原来想写怎么搞定曹老板和丁夫人的事的,没想到写写又是四千多,果然跑题无鸭梨。 JJ最近又在狂抽,不知道这章能不能发出去。昨晚放的存稿箱,今天才冒出来,晋江你真的是够了! 关于奥运,务必要求把所有的斯密达全灭! ☆、第七十章 客串冰人   第七十章客串冰人   “天下庸庸碌碌之辈,所为无非名利二字,钱现在你不缺,美人方才你也没兴趣,余下权和名你要哪个,或者两个都要?”以郭嘉对荀爽的了解,如果真是个装神弄鬼的沽名钓誉之辈,就算他老年痴呆了也不会对其倾囊相授,不过由于这只猫的杀伤力太大,情报来源至今不可探知,也怪不得他要再三试探了。   老猫托腮,露出困扰的表情,“钱还可以用来改善生活,剩下的于本猫而言好像没多大意义,毕竟本猫的计划里既没有强抢良家妇女,也没有宝马撞人逃逸,更不准备像哔哔哔看齐玩拼爹游戏。”何况就这个时代而言还存在名望值的约束,一出生就封侯这种事,也就董卓做得出来的稀罕事,未来却能成为见怪不怪的潜规则,这算是大宇宙的恶意吧。“若真要说出个原因或者图谋来,那大概就是——搬家很麻烦。”   “哈?”郭嘉先是一愣,随后因为谋士的通病,习惯于以下省略的爱好使得他迅速理解了老猫深层的含义,目前天下烽烟四起,大部分地方都处于饥荒的状态,河北袁绍的部队的主食是桑椹,两淮袁术的部队以田螺为食。除了曹操的地盘外,只有益州,荆州和南海三地算得上相对安定,就像荀攸大侄子准备跑到蜀郡去躲清闲一样,但问题是益州刘璋跟五斗米教暗潮汹涌,荆州刘表只会清谈,看似风光无限,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腐朽的气息,至于南海,路程遥远,除非有做好就此隐居的准备,否则就跟发配边疆充军没什么区别。老猫既然决定了将许都作为行动基地,就不会允许其他人破坏这里的安定环境。“嘉明白了……”   “难得许都吏治清明,生活安定,可保十年无忧……刘备臭名昭着,劣迹斑斑,而卞氏的野心远超过了她的才能。昔日齐桓公九合诸侯,曾约定不得以妾为妻,在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吧?”老猫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是丁家的人?”只有丁家人才有这个动力撮合丁夫人和主公,郭嘉明白,作为无子的丁夫人上位,而记在丁夫人名下的曹昂死去之后,不可能存在从龙之功(拥立皇帝)。   “丁家?”老猫摇了摇头,“如果本猫没记错的话,丁家似乎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罢了。说到丁家,听说曹老板有意把大女儿嫁给丁仪那个独眼龙?”(注1)   “又是哪来的小道消息?”郭嘉心想,为什么他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虽然说儿女亲事这类的事,主公也不会跟他讨论。但总不至于消息闭塞到外人都知道了他却没有一点苗头。“若是主公让你帮忙,去把丁夫人请回来,你有几分把握?”   老猫的眼睛亮了一下,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看过八点档了,虽然她通常住在二次元,总是骂编剧NC,演员太挫,服装梦游,但在这世界近半年她都要忘了电视机长得是方是圆了,现在哪怕在她面前放穷摇,估计都得觉得好看得不得了。《寻找恋人的100种方法》,《第101次求婚》?那个比较好。“稍等。”   老猫啪嗒啪嗒地跑到门口,伸出头,对着糖猫挥了挥爪子,一阵叽里咕噜的耳语,后者露出了兴致盎然的表情,眼睛闪闪发亮,几乎可以让人看见头顶的猫耳朵竖了起来,后面的尾巴挥呀挥的幻觉,飞快的跑了进来,表示这么有趣的事情自己绝对也要参一脚。   对着两只满眼冒着小星星的猫,郭嘉忽然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两只一看上去就不怎么靠谱的真的没问题吗?并不是那种有着阴谋诡计的感觉,而是会发生某些让人无语凝噎的事件。   尽管糖猫对这有着历史意义的八卦行为非常感兴趣,而以她的历史知识来看,无论丁夫人或者卞夫人当政对阵个历史潮流都没什么影响,她还是习惯性的说道,“虽然这件事很有趣,但遗憾的是这并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糖猫示意她们头上可用的头衔包括颍川书院的学生,太常(九卿之一,主祭祀)手下借调尚书台的明算博士,顶着马甲在青楼混润笔费的假才子,郭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曹老板未来时的见习幕僚,可唯独没有媒婆属性。在缺乏媒婆套装和身份证明的支持下,乱掺和是不对的。   权责明晰的契约精神铭刻在整个上海的灵魂中,在中国这个人情社会中似乎显得斤斤计较,然而这早已成为习惯,即使经过再多次的涅磐,也不会忘记。   不经意的一抬头,郭嘉的眼亮得吓人,清冽到似乎一眼可以看到底的衍生,却又犀利的能够看穿人心。室内的气氛瞬间接近凝滞,与之前给人的浪子印象截然不同,顿时把两只猫的小心肝吓得一跳一跳的。要不是这两只猫本来就没有什么不良目的,纯粹属于凑热闹打酱油,问心无愧,估计就得在这种接近实质的眼光下现了原形。(照妖镜乱入)“报酬不是问题,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老猫顶着山那么大的鸭梨,伸出爪子挥掉了头上的汗滴,一歪头,“这是约定以外的工作,劳驾请付加班费。”只有有所求的臣子对于君主来说才是好臣子,北魏的某个皇帝还特地撰文赞扬贪官的十多种优点,比如是皇帝的天然盾牌,皇帝的后背金库,有把柄好拿捏,定期杀毒还可以刷声望。(注2)相比而言,那些道德标杆,无欲无求的所谓君子,在帝王心术中,成为王莽的后备军。(王莽,西汉末年外戚,声望值超过1000,开头很低调,到最后图穷匕见,问皇太后(王政君)讨要玉玺要求代汉,王政君一发火就把那个和氏璧雕成的玉玺摔了一个角,结果后来用黄金补上。王莽建立新朝,造成西汉灭亡,为了缓解西汉末年土地兼并等多重危机,对土地奴婢进行国有化禁止买卖,进行货币改革,最终在豪强的联合狙击下失败,导致绿林赤眉起义,东汉成立)这一招开口就要钱是跟大秦名将王翦学的,他带着一百万士兵出去打楚国的时候,基本是一天一封信朝咸阳问嬴政要钱要田,有所求的臣子比较好控制。对于据说疑心病比较重的曹操,和手下妖孽辈出的谋臣而言,正大光明收费的话显得她们不会是别有用心,想要插手夺嫡,否则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从某种角度而言,对老猫来说,自作多情也好被害妄想也好,事关自身小命,再小心也不为过。   老猫这话一出,室内的气氛顿时不再紧张,如同老猫所预料的一样,在听到了她打着求财名义的目的之后,郭嘉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反倒是微微一笑,“你想要多少?”显然,他联想到初次见到这只猫时,拽拽的赚润笔费的少年的模样,即便如今这两只猫的生活水平远超过了衣食无忧的水准,对于金闪闪的热爱还是自始至终的保持着。   “只要事成之后,曹老板包个红包当作谢媒礼就成了。”只是这一句话不经意泄露了这只猫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些钱。   郭嘉吃了一惊后恍然大悟,意识到所谓的谢媒礼无非又是老猫的保护色而已。那么小的年纪(外表是尚未性别明细的正太状),却与年少气盛这个词绝缘,在曹操的帐下,尽管谋士众多,但几乎每个谋士都有着自己的保护色,无论是郭嘉的不拘小节,或是荀攸的“愚不可及”,又或者是程昱的倚老卖老,均是为了自保的面具,唯独这样的谋臣才不会引起主公的忌讳。   在这一点上,老猫和郭嘉默契的达成一致,所谓好的臣子,应当把好名声留给主公,把好处留给自己,这是谋臣的第一要务,在《战国策》中就明目张胆的描绘这种思想,而其中的典型范例就是管仲。作为一个个人品行不佳的臣子,他反而赢得了齐桓公全心的信任。效仿名臣,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连这点为臣的宗旨都搞不清楚,就以管仲自比的,在明眼人心里无非就是四个字——止增笑耳(前句为禽兽之变诈几何哉)。   与此同时,糖猫则在一边不紧不慢的做着免责声明,“有几件事在这里需要先说明白,我们只提供方法,不会进行任何实际操作,是否具体实施由郭奉孝你自己决定,另外,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起见,不得已任何明示暗示的方式对外揭露我们与这实践有关,你虽然不担心卞氏会怎么怎么滴,我们可怕被她的亲属跨省追捕。”时至今日,若是还没猜到郭嘉借着上次约定的漏洞泄了猫家的底细,那这两只猫的智商就真有问题了。   “卞家不过世代乐户而已,哪来那么大本事?二位有些过虑了吧。”郭嘉一蹙眉,对老猫和糖猫明显过于忌讳的态度有些不悦,对于他来说,卞氏这种生物是可以忽略不计缺乏human right的存在,能够让人忌讳岂不是已经扩张到成为祸患的地步。这对他们这批谋士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越是出身卑微,眼光就越是狭隘,没文化且自卑心理浓重的小人一旦得势,造成的结果是灾难性的,比如说某个倒退的十年等等。   老猫一阖手中的折扇,“是否仅是过虑,奉孝你心里明白,如今依照嫡长子继承制,接下来的三个可都是卞氏所出。你若真放心就不会替大公子传话了。”就算这样,老猫也不忘随时替自己撇清关系。“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老猫顿了顿,见郭嘉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说道,“既然离婚了不好再复婚的话,那就再结一次婚就成了,三书六礼齐全的话,反正男未婚来女未嫁,只不过这聘礼的代价有些高昂,需要劳烦曹老板亲自准备罢了。”(注:汉朝妾的身份就牲畜是差不多的,报案到官府的话就跟遗失物差不多,所以以妾为妻在当时人看来就跟你跟自家的猫狗结婚一样,是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貌似官员犯乱妻妾罪首先需要革职,然后流放六百里也不知道三千里,迄今好像还残余南北朝离婚协议的范文,曹老板如果跟丁夫人离婚的话,因为正室的位置没人,所以有再多小老婆,他还是单身,同理,丁夫人离婚后就是离异,改嫁无鸭梨。)   郭嘉眼神一闪,并不接老猫的话,反而表示,他家主公,也就是曹老板说了,只要能把丁夫人迎回来,没有预算限制,称得上是不惜一切大家。不过从他的态度而言,他也默认了老猫关于他态度的猜测。   糖猫欢乐的托腮,“钱财乃是身外物,奉孝你怎么可以那么俗气嘛。”显得动力十足的样子,虐人啊,拉郎配啊什么最有爱了。几乎肉眼可见的,背后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着。那么多八点档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喵喵喵……   两只猫无视了郭嘉,开始在一边交头接耳,不时有什么男生版的三从四德,冬日恋歌,流星花园等等不明意义的词汇飘过。接着老猫从一边的抽屉了取出了纸笔,不时的写写画画来,开始编写礼单。郭嘉看着随着两只猫的交流中不断飘出的奇怪名词而飞快增长的纸条,他有些后悔自己应该给他们这个年代标准的笔墨,否则这样的礼单也不会增长的飞快。   再这么写下去司空府会不会破产啊,夫人你千万要手下留情,就算收礼了也务必要把收到的聘礼陪嫁回来,不然文若绝对会修理我的。郭嘉虽然外表依旧淡定,但内心已经开始蛋疼,这么给他们写下去,主公估计连盐都吃不起要淡食了啊。   说起挽回人心的手段,尽管负责顶着花花公子马甲的是老猫,但显然糖猫的EQ要比老猫高出不少——其实跟负无穷的某只比起来那只都很高,外加心理研究是糖猫的小爱好。比起常年注意《恐怖宠物店》《东京巴比伦》这类漫画的老猫来,看了不少少女漫画加韩剧的糖猫所提出的主意明显要比某只看上去更像是恶搞的老猫要靠谱的多。老猫提出的参考书目被一再PIA飞,路德维希革命——恋尸癖的王子在哪?蹦蹦跳跳仙太郎——那只未成年公兔有情史吗?恐怖宠物店——你想被曹老板手下的文臣武将群殴?美女是野兽——你认为丁夫人是里面的哪款奇葩?替身天使——你准备找谁当P.A,郭嘉吗?奶奶十六岁——曹老板的老子不是死了?演爷爷十六岁也没人看啊?   抓狂的糖猫对着老猫死命摇,你就不能提一点类似偷偷爱着你这种有参考意义的?   青春校园故事有参考意义吗?年龄段都不到怎么求婚啊。这还不如让他学莱因哈特或者米达麦亚呢,至少前面的那只身份上还接近一点,而且两只都求婚成功了。   上哪去找黄玫瑰啊!不对,这两只都是求婚反面典型。   难道你想让我推荐源氏物语吗?如何良好的平衡妻子之间的关系,共建和谐后宫?   够了,老猫,指望你哪天不脱线果然是我在做梦。(注3)   注1:丁仪(正礼)兄弟的父亲丁冲是曹操的老朋友,曾经劝曹操迎献帝都许昌,以此大功当上了权力很大的司隶校尉,丁仪被辟为西曹掾,后迁尚书,曹操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因为曹丕反对(说他瞎了一只眼,没有条件充当曹家的快婿)未能成其好事。丁仪从此自结于曹植而与曹丕对立,史称“时仪恨不得尚公主,而与临淄侯(曹植)亲善,数称其奇才。□□既有意欲立植,而仪又共赞之。及太子立,欲治仪罪,转仪为右刺奸掾,欲仪自裁而仪不能,乃对中领军夏侯尚叩头求哀,尚为涕泣而不能救。后遂因职事收付狱,杀之。”(《三国志.魏书.陈思王传》注引《魏略》)曹丕杀丁仪及其弟。当在他继承曹操的地位当了魏王而尚未称帝之时。丁仪的父亲据说是陪曹老板喝酒,喝到肠穿肚烂而死,所以曹老板很愧疚。这里曹老板想把女儿嫁给他,就是曹昂的胞妹,一同养在丁夫人名下的清河长公主。曹丕的目的是让清河长公主嫁给与他友善的夏侯楙(音同茂),后者是夏侯惇的儿子,典型的花花公子,家中有许多姬妾。而夏侯渊的妻子则是丁夫人的胞妹,也就是夏侯渊跟曹老板是连襟来着。   注2: 宇文泰是北周开国的奠基者。当他模仿曹操,作北魏的丞相而“挟天子令诸侯”之时,遇到了可与诸葛亮和王猛齐名的苏绰。宇文泰向苏绰讨教治国之道,二人密谈三日三夜。   宇文泰问:“国何以立?”   苏绰答:“具官。”   宇文泰问:“如何具官?”   苏绰答:“用贪官,反贪官。”   宇文泰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用贪官?”   苏绰答:“你要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宇文泰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苏绰答:“因为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宇文泰恍然大悟,接着不解的问道:“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呢?”   苏绰答:“这就是权术的精髓所在。要用贪官,就必须反贪官。只有这样才能欺骗民众,才能巩固政权。”   宇文泰闻听此语大惑,兴奋不已的说:“爱卿快说说其中的奥秘。”   苏绰答:“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你的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你话的贪官,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其二、官吏只要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贪墨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你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拥戴,他不听话,你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你的人。”   苏绰:“如果你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么办?”   宇文泰一惊,这却没有想到,便问:“有何妙计可除此患?”   苏绰答:“祭起反贪大旗,加大宣传力度,证明你心系黎民。让民众误认为你是好的,而不好的是那些官吏,把责任都推到这些官吏的身上,千万不要让民众认为你是任用贪官的元凶。你必须叫民众认为,你是好的。社会出现这么多问题,不是你不想搞好,而是下面的官吏不好好执行你的政策。”   宇文泰问:“那有些民怨太大的官吏怎么办?”   苏绰答:“宰了他,为民伸冤!把他搜刮的民财放进你的腰包。这样你可以不负搜刮民财之名,而得搜刮民财之惠。总之,用贪官来培植死党,除贪官来消除异己,杀贪官来收买人心,没贪财来充实国库。”   注3:路德维希革命:由贵香织里的□□,白雪公主的王子是个恋尸癖,睡美人一被唤醒就会死亡,灰姑娘的脚其实大的吓人,小红帽的帽子是鲜血染成的,强烈推荐其中的睡美人篇,喵喵喵,柏拉图的典范啊。   美女是野兽:松本友的作品,相当奇葩的作品,女子宿舍中的各种搞笑,迷恋肌肉线条的文艺绘画少女,校园王子形的空手道女将喜欢可爱的蕾丝系,女主角最脱线,有着如同野兽般的行动力。尽管作者没什么名气,但是校园漫画中的佳作   蹦蹦跳跳仙太郎:作者布浦翼,以某只被漫画家养的兔子为主角的动物漫画,兔子与猫,狗等各种动物的趣事,比甜甜私房猫要早很多,卖萌也是方式更加多样化。   恐怖宠物店:秋乃茉莉的作品,属于上个世纪末的那种风格,揭露人性的弱点,觉得这世界和谐美好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洗洗三观,副作用是可能引发中二症状。   银河英雄传说:作者,田中芳树(杀人王)到了结尾几乎主角死光光,莱因哈特和米达麦亚都是里面的角色,此为政治学入门读物,没看过这个基本上就算没看过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小说吧,最早一代的网络小说是从这种风格逐渐伸展开的,里面的君臣关系什么的其实已经被简单化了,不过比起现代的网文什么的,各位亲有空还是先去把田中的作品都看一遍吧。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网文距离田中的水平是越来越远而非越来越近。   替身天使:赤石路代的作品,演员在生活中扮演角色,替他人解决问题,有过日剧,具体都是小故事,有点类似恐怖宠物店,但没那么黑,适合循着她的作品补习世界名家的作品。   奶奶十六岁:菊池久美子,出身于大正年间的奶奶被雷劈到,返老还童后与孙女一起上学的故事,(大正是裕仁前面一只天皇)感觉上是以搞笑的风格反思现代社会不应该遗忘的某些旧有的美好品质吧。反正D十分喜欢里面奶奶的性格。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只隔了十天,真勤快,下半章还是很欢脱的,不过很多漫画已经不是如今最流行的。 这章的注有点长,不过都是比较有趣的内容,大家看看吧。爬下去继续寻找灵感中 D的窝 ☆、第七十一章 聘礼难凑      止欲叙国家之兴衰,着生民之休戚,使观者自择其善恶得失以为劝戒,非若《春秋》立褒贬之法,拨乱世反诸正也。——司马光   对着飞快增长的礼单,郭嘉的脸先白后黑,最终按奈不住,顶着被文若狠削的压力,拿起其中的一张礼单,睁眼一看,“夫人的话都是对的,如果有错请参见第一条。嗯?”   就在郭嘉迟疑的瞬间,老猫已经笑眯眯地伸出爪子,把茶几上厚厚的一摞纸合在一起,递给了他,“这份条文中,劳驾司空挑选自己认为做得到的那些合成一本,抄上个一百遍作为聘礼。既然他答应了不惜一切代价的话。”在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竖起食指,“对了,还可以加上‘如有违背,天人共诛之。’这类的话。”   郭嘉接过沉甸甸的保证书,面部有些抽搐,其实这两只只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在凑热闹吧!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奉孝你真相了。   见郭嘉满脸的不赞同,老猫用扇子支着下巴,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原来曹老板所谓的不惜一切代价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觉悟真是太低了哟。”   另外一边,手上的书写工作仍未停止的糖猫已经要考虑是不是要把内地情感剧场纳入参考范围了,因为这是大叔大婶的恋爱嘛,属于国产剧擅长的范围,比如结婚离婚,家长里短,婆媳矛盾之类的。   老猫捂着受伤的小心肝挑出一些比较切合实际的漫画方案,老猫迅速的从脑中回溯了丁夫人相关的片段,除了敢于公然PIA飞曹老板的丰功伟绩之外,她病死的时间相当的早,而且葬在了许都附近,主持她葬礼并负责选址的是卞氏,并且在《三国志》中关于卞氏的传记中记载,之前由于曹昂的缘故,丁夫人看不起卞氏母子,结果卞氏母子一直住在谯县的故乡。等到丁夫人被送回家,卞氏还展示了她的宽宏大量一把。   对于这种记载,老猫是持怀疑态度的,作为一个三观端正的良家妇女,对特殊行业服务者的失足妇女有歧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像现代除了某些暴发户家庭之外,稍微有些渊源的豪门是根本不会允许戏子嫁进门是一样的道理。若是如同那些穿越文一般,跑过来的女主对着丫鬟婆子一通姐姐妹妹的乱叫,估计会被当作癔症给关起来,更不用说作为曹老板的妻子与他并肩了。   “本猫听说,因为卞夫人爱吃青梅,所以曹老板还特地从外面搞了一批梅子树栽在了许都的护城河两边,着实风雅。为了个倡家都可以大动干戈,到了自己妻子的时候倒要推三阻四,真是情深意切,这个忙在下实在帮不起,奉孝还是另请高明吧。”虽然面上仍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可老猫的笑意却未达到眼底。归根结底,她是为了自己还有其他几只猫的安全才想到把丁夫人请回来,至于对那位奇女子的敬佩,或者是曹丕担任皇帝的合格与否,都不过是为这个最终目的服务的点缀罢了。由于这个原因,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如果曹老板还是这种NC宅斗文里的JP老爹风格,她也不会真昧着良心推丁夫人回到火坑,到那个时候,无论曹老板是不是饱受推荐的绩优股,她估计会考虑一下投奔孙策然后保他不死的可行性策划。“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在下今日方知,原来曹司空与司马相如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郭嘉一听这话,面色有些难看,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传为佳话,可在他们这群熟知历史的人的眼里,对这种靠出卖文才借岳家上位然后翻脸不认人的凤凰男颇为不齿。想当初司马相如不过是一无名小卒,看中了新寡的卓文君,一曲凤求凰获得佳人芳心,让卓文君一个大家闺秀为了养家当垆卖酒,生计全凭卓家维持,后来靠着《长门赋》出名后,立刻露出正面目,要求纳妾云云,是忘恩负义的典型。老猫这句话骂得可相当毒辣,而且严格说来,挑不出一点错处,到时候只要说曹老板的文才与司马相如相当,便可推个一干二净。而老猫念的那些,则是卓文君的大作,最着名的那句,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两相对照一下,真是颇为应景。   谁都没有想到,一代枭雄曹孟德临终之前,想到的不是那群为了继承人之位斗的死去活来的儿子,也不是他这一生到底有多少光辉灿烂,他比武则天还光棍,行事只讲求一个无愧于心,什么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什么的与他如浮云,一句“一生未尝有所负”充分概括了他的豁达,只是那常年藏在心底的愧疚,终究在临死之前说了出来。那句被小说中用烂了的“赢了天下输了她”,却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不过想来临终之前,夏侯家的几兄弟应当是在跟前的,这夏侯渊的夫人还是丁夫人的妹子,否则以曹丕的性格,估计能把这件事掩藏的滴水不漏。   无论是“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或者是“百岁之后,归于其室。”,少年时夫妻结发所许下的承诺,随着时间的流逝,全都成为了镜花水月。   这时郭嘉突然来了一句,“我想起来了,主公种青梅哪是为了那个女人,分明就是为了讨个吉利。去年主公讨伐张绣,行军途中,失去了有水源的道路,士兵们都很渴,于是传令道:‘前边有一片梅子林,果实非常丰富,又酸又甜可以解除我们的口渴。’士兵听后,嘴里都流出了口水,利用这个机会把士兵们带领到前方有水源的地方。因为这才种的青梅,这件事还是枣祗去办的,怎么会跟那个娼妓有关。”(望梅止渴)要是曹老板真像唐玄宗一样玩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把戏,郭嘉会第一时间考虑跳槽,顺带为自己的看走眼踹飞曹老板一脚。不过看来这个只是不靠谱的谣言,但从实际上来说已经影响了曹操的名声,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之类的评语,是三国时期吸引手下投奔时的雷点。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出现的这样的谣言,郭嘉考虑对此进行清洗。   “谣言吗?”老猫双手交叉,支着下巴,“虽然不知道奉孝你的动机,但至少在迎接丁夫人,抑制卞家的坐大方面,我们方向一致。那接下来还有两条小道消息需要向你证实。”   郭嘉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小道消息这四个字了,一听到就胃痛,原来他的情报工作居然还不及坊间留言,顿时有些虚弱的挥挥手,带点自暴自弃的口吻“好,你赶快说吧。”   “第一条,据传丁夫人仗着她是正室的身份,又养着大公子,所以看卞氏母子不顺眼,多有刁难,为了避祸,卞氏带着她的三个崽子回到谯县老家去住,直到最近才回来。”   老猫尚未说完,郭嘉就嗤笑一声,“不过是个贱妾,连滕(贵妾)都算不上,有什么值得夫人正眼看待?耆卿你欠缺常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本来就嫡庶有别,何况是婢生子(依照D的记忆,应该是比正规手续的妾生子的地位还要低,可能如果父亲方不承认的话是会世代计入贱籍的。)”   “在下知不知道无所谓,但三人成虎之事古已有之,对制造谣言的人来说,能让大多数人相信就已经达成了他们的目的。是否确有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接着,老猫竖起第二根手指,“据说在曹老板出征的时候,卞氏都有主动给丁夫人府上送财物,把丁夫人请到司空府,说要把嫡妻的位置让给她,结果丁夫人说了一句‘废防之人,何致夫人如此。’究竟有没有这件事,如果有的话,真相又是如何?”   郭嘉不自觉的伸手捂住嘴,做出沉思的表情,手头有青衿楼作为情报收集地,他不会想那些种马文的男主角那么NC,以为后宫里收的那票女人可以没有大脑似的姐姐妹妹相亲相爱,或者认为大多数女人都是惹人怜爱的白莲花之类的愚蠢思想。听到老猫这些语带双关的话,他已经隐隐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她还没扶正呢,有什么资格说‘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件事嘉会仔细调查,必然会给个交代……”要是让他知道确有此事,哪怕去求陈群和他联手,郭嘉下定决心,付出任何代价也不会让卞氏的野心得逞。   只需表面表现的谦虚大度,而在里面只要小小的动点手脚就可以进一步离间主公与夫人的关系,郭嘉表示,反间计神马的属于谋士的入门课程,太过小儿科了,只有主公这种不注意细节的,才会被卞氏的伏低作小给忽悠,就卞氏的身份而言,这些其实都是她的本分。“不过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   糖猫此刻伸出头来,带着无辜的语气说道,“这不是宅斗宫斗的规定套路吗?基本上可以在每个大小老婆数目超过一只的后院必然上演。而且还是年年岁岁题相同,岁岁年年人不同来着。”就像有的经典考题可以二十年不变一样。   郭嘉捂脸,之前不提还没发觉,这么一说还真是跟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经典套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些套路更加隐蔽,迄今为止尚未有人总结罢了。随手翻开被糖猫整理成了古今情书大全的礼单,他开始替自家主公的手腕担心,这些明显使用硬笔书写的字字迹更小,一百遍抄完之后这个手不会废了吧。难道到时候要把几个核心谋士抓来做枪手?说到模仿字迹的话其实应该把钟繇抓回来顶缸吧。(钟繇的书法传自蔡邕,他的徒弟是卫夫人,他的徒孙是王羲之)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你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郭嘉被如此肉麻直白的表白给寒出一身鸡皮疙瘩,不过静下心来却发觉虽然比起《诗》中的词句来,这个更加新鲜,而且更加贴切。果然比起自己来,柳永更有做情圣的本钱。“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所以顶着柳永的老猫你精分了吧?郭嘉决定将范文自行抄录一遍留作子孙后代的泡妞大全,毕竟在这个信息传播缓慢的年代,能够搞出这样一本集锦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了。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够看到几段感人至深的感情,更不用说像这样滔滔不绝的感悟了。糖猫表示其实这都是电视机的功劳,天天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哪怕是个萝莉,估计都能对这一套说的头头是道。   郭嘉参考之后觉得比起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或者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来,明显这个方案更加节约环保,就算全用左伯纸,仲将墨,成本也不会太高,里面的词句体现了柳永一贯的水平,让人动容,果然可以让主公准备好红包了。   郭嘉带着厚厚的一打礼单心满意足的走了,直到此刻,老猫心里吊着的一根弦才放下,糖猫与老猫对视一眼,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随手在门上挂好了请勿打扰的告示牌,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内院,直接倒在了起居室的软垫堆里。老猫大脑放空,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气若游丝地说道,“不愧是曹操的五大谋士之一,鬼才郭奉孝,还好本猫真没什么图谋只求自保,否则估计整个计划都被他套出来了。”   “喵的哪个玛丽苏再敢写凭着小学知识就能够忽悠郭嘉,顺带让他倾倒什么,或者露出欣赏和玩味的眼神什么的,看喵回去不拿板砖拍死她。敢这么写的智商一定没达到90吧。”糖猫此刻觉得心有余悸,初次见面时自由散漫,不拘小节的第一印象果然是用来骗人的假象。   唯独值得庆幸的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尺,无欲则刚。”这两只猫的出手,只为出气,不为牟利,是以即便精明如郭嘉,也不能察觉对曹操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毕竟,直到最后,继承人的情势都不明朗,在曹昂尚在的时候,没有人会考虑曹丕,曹彰,曹植这三个婢生子的继承可能性问题,更不要说通过老猫这个微小的变量来观察对整个历史走势的影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好没满一个月,更新变慢的原因么,暂时没找到萌点,最近没看到什么比较有爱的资料呀。 ☆、第七十二章 糖猫遇险   休沐日,正在许都打理家族生意的司马懿接过手下传来的字条,飞快的浏览一遍之后,“消息确定吗?”几案上放置的是琉璃茶盏,自从有了茶这种饮料之后,司马懿就对浊酒这种常见饮料免疫了,一方面粮食酿酒成本高,但也不至于吃不起,另一方面,自西周时期就用来过滤酒的包茅(某种植物,齐桓公当初讨伐楚国用的借口就是没有进贡用来滤酒的包茅)由于过度开采和气候变幻已经濒临绝迹,相对而言在绿波廊水区坐而论道时的常备饮料——茶就成了更受青睐的选择。好吧,这不是今天的重点,重点是通过司马家情报线传来的消息,袁熙的继母刘氏(这女人狠辣程度堪比吕雉,袁绍死后把他所有小老婆一残忍手法杀害,度娘说是袁熙和袁尚的亲娘,史书上只说刘氏是继室,但没看到说是袁熙的妈,就有提到是袁尚的亲妈虽然说最后郭嘉的驱狼吞虎使得这两人同时被公孙康所杀,但如果是亲生,为什么不让袁熙继承,反而让袁尚继承就有点问题了。所以还是沿用最早的设定)公然践踏了世家为人处世门面功夫要做好的底线,派出从娘家手里找来的游侠儿(这年头的游侠儿一次的含义类似流氓,属于目无法纪的需打击品种)来对袁熙进行肉体毁灭,司马懿咂舌,严重怀疑那么多年的世家教育其实都是给刘氏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在这个无论是书本纸张都贵得离谱,只存在手抄本没有印刷术的年代,知识基本上被世家所垄断,孝廉制度成为与后世所谓的“校长推荐”一样开后门的最佳手段,尽管山野之中也有高人的存在,但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是世家出身。与RED_II或RED_III不同,这个年代的世家讲求的不是拼爹,而是知识或者气场——简而言之,就是某些足以称之为风骨的东西。所以曹老板才要凑热闹到许劭的月旦评(每月人物周刊)中去混一点名声。而孙策也由于自家老爹是靠军功出身,而祖父据传在荆州一带种西瓜而在江南士族中举步维艰。总而言之,大汉迄今四百年,世家豪强虽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也从未突破底线,比如什么乱发货币导致物价飞涨——董卓玩过这招,被称为倒行逆施,如今,呵呵;或者宁与友邦,不予家奴支持“友好国家”建设导致自家百姓潦倒——这慈禧玩过,被钉在耻辱柱上,然今日却见怪不惊。一出生就封侯的事,霍去病拒绝过,董卓因此被诟病过,而今副部却成为了默认的潜规则。所谓的四大家族,需要世代的累积,如今看来,豪富者唯孔家一人,立国不过六十余载,高官身价上亿者如恒河之沙,究其发迹之日,距今不足百年,是非对错,自有公论。昔年周朝尚有采诗官集《硕鼠》入《诗》,今日口口如厉王之于卫巫,不知何时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典故会再次上演。   撇开太平洋上究竟有没有盖子和“逝将去女,适彼乐土”的纠结,总而言之,司马懿是看不起刘氏这么没品的行为。不过河北作为三国时期经济发达地区,贸贸然地与四世三公的第一名门袁家的家主袁绍的枕头风相冲突,作为只能算得上当时中等门第的司马家来说,是不明智的行为。即使他与袁熙意气相投,身为世家子弟的本能也会阻止他损害自家的利益,所以如何达成目的又不引火烧身,成为尚未加冠的司马懿亟需考虑的问题。   捂着嘴思考一番后,司马懿决定不再上报,毕竟救人如救火,虽然袁熙的武力值不低,但也架不住群殴,最多自己事后做的手脚干净些,扫尾工作要做好。“先把事情通报给令君。”作为春秋战国时期就屹立不倒的名门,荀家虽然不如袁家显赫,却是清贵,荀氏八龙的地位远比之后因司马懿而出名的司马八达要高得多,而且荀彧的爷爷还是党锢名臣李膺的师父。论声望值,要远高于袁家。而且荀彧作为曹操的总理大臣,主管内政,要是出现袁绍的亲生儿子死在曹操领地的这种重大事件,无论是谁动手,都会给袁绍攻打曹操的借口,而目前曹操的实力并不算强,这种局面是荀彧必然会极力避免的事情,以令君之智,给别人背黑锅顶缸的事不可能发生,借用官方的力量和智慧,要比他动用司马家的力量要方便的多。   话虽如此,但鉴于警察总是最后一个到现场,所以这世界需要侦探和超人这一定律,司马懿也不会就此袖手旁观,在派人通知荀彧的同时,他也自己动手调动司马家的家丁,准备外出“打猎”——至于这个已经开始下雪,狗熊都去冬眠的时节能够打到什么,那只有天知道了,到时候偶然救了被强人(即强盗)打劫的同窗,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顺手不小心防卫过当,将人都灭口也是再自然不过了。   司马懿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这时候也不忘了拖人下水,他抬眼看看天色,现在这个时辰,显奕多半和小糖在一起,如果能把顶着柳永马甲的敖绍拉来做挡箭牌,毫无疑问,风险又会下降很多。以他的眼光,无论老猫还是糖猫腰间的配剑都不是凡品,鉴于上次被臭豆腐这种生化武器攻击的经历,对于自家邻居兼同窗的杀伤力司马懿还是相当有信心。按照以往的惯例,在糖猫有危险的时候,不愁柳永不尽全力。   在书库里兴致盎然的跟着荀爽学《归藏》的老猫打了个喷嚏,手头正在摆弄的蓍草不小心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奇异的形状。作为一只在魔都成长的猫,她的身上西化的倾向比较严重,并不是所谓的崇洋媚外,而是经过了被河蟹的十年后,中国的文化产生了严重的断层,即便是如她这种专业级的猫,所掌握的功能也是体系完整的西方技巧,比如塔罗,扑克,占星,乃至天文,她能说出天空星座的名称,却不知道星宿的名字。即便如此,对于古文,历史方面的掌握,她还是所有猫,乃至整个学校中首屈一指的。目前正在和赵爽学习《周髀算经》以及《浑天》,前者是勾股定理在天文运算中的运用,后者是张衡的遗稿。至于荀爽这头,能够注释《易》乃至《尚书》《礼》、《易传》、《诗传》等有着“硕儒”称号的强人,在这个时代,即使知名学者也只能精通一门,而“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荀爽却是全才,在女儿荀采死后,改变了一贯的态度。早年他教导的荀家最得意的子弟,荀悦——被荀彧认为才华原胜于自己的表兄,与孔融一起,为汉献帝讲书,成为了坚定的保皇派。荀彧,在几经波折后投向曹操的阵营,但对于汉室的忠心和对于家族的责任成为他困惑的根源。而如今,老猫以她两千年后的卓越眼光,以及不输给任何人类的资质成为荀爽改变看法之后所有学识的继承人(待定)。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除了这只猫的记忆方式与上述两人的博闻强记不同,更接近于荀爽以及其父“神君”荀淑所主张的不拘泥于一字一句的理念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在经过女儿的死亡以及诛杀董卓前的假死之后,荀爽的三观有近乎180度的转变,他不再是大汉的忠臣,带着质疑的眼光审视之前所学的一切,从而得出的结论,对于同时代的人,太过于大逆不道。毫无疑问,作为穿越者的老猫,在经过了几番考察之后,满足条件,继承衣钵。   而《归藏》是商代的《易经》,夏朝的《连山》由于历史过于久远,已不可考,但作为稷下学宫祭酒的荀子的第十二代孙,由于李斯和荀子的香火情,在秦朝焚书时偷藏了不少,经过历代的累积,才恢复了《归藏》的原貌。目前只是入门级的老猫,却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觉得形成的图形暗示着什么,在荀爽的指导下,得到了逢凶化吉的基本解答,但问题是哪来的凶呢?   不久之后,司马懿的到来揭晓了谜底,所谓的灵光一闪不是老猫的神经过敏。被司马懿拖出书库的老猫得到了一个不这么美妙的消息,所谓的“凶”是指她家的糖猫因为那只她一直看不顺眼的袁熙而陷入危险的境地,而且迄今为止,司马懿还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老猫气得磨牙,早知道就应该忽略糖猫的少女情怀,直接像隔绝SARS一样隔绝袁熙。顾不上对司马懿避嫌,老猫直接取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尽管到现在还没有摸清手机到底何时能用的规律,但既然显示能逢凶化吉——万岁,手机的信号是满格。   飞快的拨通了糖猫的号码,“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再服务区,请稍候再拨。”移动你就不能多建几个通信基站吗!老猫有甩手机的冲动,她完全忽略了跨越了一千八百年的手机居然还能拨通已经是某位无量作者的外挂了,何况人家还没跟你收漫游费呢!见司马懿要出去救人,老猫毫不犹豫的要同去,接着顺手就摸出了一张许都及颍川地区的地图。城池,山川,河流被一个不漏的标在了这张羊皮上,还有等高线来示意山川的走势,无聊之下的某只猫居然还使用了比例尺。“你觉得比较适合伏击的地方有哪些?”就算在穿越前拿着各种兵法当消遣,史书也读了不少,对于实战而言,缺乏游戏经验的老猫远不及龙猫来的熟练,更不用说是理论满级的赵括同学了。从本质上说,她还是更接近游走在各种人群之间的纵横家而非杀伐果断的兵家,偶然的奇谋更多的是因为历史的重演罢了,所以画地图,描绘山川河流,发现矿藏勘测风水都是强项,可要找人,还是得让司马懿提供兵法上的技术支持。   一人一猫统一口径是偶然抽风去打猎,到时也有借口干涉袁家内部事务。已经更换完战斗装备的老猫遭到了历史上N次拍飞准备出祁山的诸葛亮的司马懿的鄙视。从外表来看的话,老猫此刻的形象更类似于游戏中刚出新手村的菜鸟,身上全是白板装备——冬季外袍一件,偏胡服款,灵敏+1,防御+0,运动鞋一双,灵敏+5,防水书包一只,内含物不明,非无限容量,能承重,不过不能当防弹衣,容量+5,毛驴一头,速度+3。任务目标,从数十人的厮杀中存活下来并救出己方队友——这是坑爹呢。   作为一个日后能上阵领兵的将领而非单纯的谋臣,司马懿毫不犹豫地阻止了老猫拿自己不足20的武力值去跟数十个至少武力值在60左右的人的PK行为。越级杀怪什么的,麻烦你在能确保读档重来的情况下再玩吧。让手下另取了一件备用的犀牛皮甲,直接丢给了这只在司马懿眼中严重缺乏常识的猫,跟“他”同岁的显达至今还是一团孩子气,而“柳永”的言谈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把他当作平等的个体来看,如今难得的失措,倒是让司马懿真切的感觉到这只猫的确比他小。“把皮甲穿上,否则你就别跟着去了。”   尽管在糖猫的眼里,自家的老大是一只严重脱线,运动神经乃至常识都欠缺的猫,但实际上,对于自己的小命,老猫可是在乎得紧,即便是在司马懿眼中的白板装备,也没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一点看一下站在她肩上的亚兹拉尔就知道了。需要戴特殊防护用品才能抵御的鹰爪,此刻正稳稳的扣在老猫的肩膀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这是经过糖猫极端无聊的情况下,学会用蜜蜂的传讯方式传达信息的变种鹰,正是它的存在让老猫不必花时间纠结糖猫到底跑到哪里去dating.   “本猫不带路的话,你也去不了吧?”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却还是听话的让貂蝉帮忙穿上皮甲,好在司马懿的身板比老猫大不少,是以穿在已经把自己武装成球状的老猫最外面,倒是正正好好。老猫对自己的装备很是满意,依照满清方法制作的冬季专用铠甲,虽然讨厌那个朝代,可方法是无罪的,运用被淋湿压扁的棉花N层叠在一起,用钢钉固定,算做这个年代的防弹衣,物防+100,内置竹篾轻甲一件,物防+50由华鲤打造的特制宝剑一把,吹发立断,攻击+100,具有削铁如泥的特殊效果加成,书包里都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代化学与传统医术的结合,附带各种属性伤害攻击+???(可群攻),弹弓一把,范围+1,附带可以料敌先机的望远镜,视野+3,还有一些来自现代的防护设备,以这样的估计,砍人是没什么大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送糖猫如此大礼,估计会被她暴打,顶着锅盖跑路。 为了赶中秋贺礼,写到两点,思路感觉还是不够细化,等两天再修修。 这只是草稿哟~ 今年月饼特别瘦,但愿大闸蟹能肥一点方便吃。 总之,中秋快乐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晋江一直无法回复,待抽风完成后再回 ————————————以下为草稿版——————————   接过家族情报渠道传来的消息,司马懿在看过字条之后,脸色直接向锅底靠拢,周围迅速升腾起的黑色烟雾导致周围的下属无不退避三舍。一看天色,知道此刻老猫必然不会在家,直接冲到了书库,提着某只忙于学习蓍草占卦的猫的脖子,把她拎到僻静的角落。   “干什么呀,本猫还有一点就看完了。”老猫的视线还恋恋不舍的黏在书库的方向,刚才正讲解到最精彩的时候,偏偏这时候把猫拖出来,没有说得过去的原因的话就踹你哦。   司马懿一边吩咐手下的人马在西门外集合,一边难得的一脸严肃的问老猫,“你可知今日显奕同太白去了哪里?”   “喵?这种事情难道袁显奕会跟你说吗?”向来注重个人空间的某只猫诧异了,难道你们两只一项如此亲密无间吗?居然会报告每天的约会日程。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冀州方面传过来的消息,有一批游侠儿(注:在汉朝这词不是好的含义,带一点亡命之徒的意思)从那个方向过来,是显奕的继母刘氏所派……你要是知道他们在哪赶快告诉某,否则就来不及了。”司马懿的脸色那看的紧,时逢乱世,虽与历来的风俗习惯不同,但家族聚居才是这个年代的自保之道(与通常的认识不同,尤其是从商鞅变法开始,华夏地区是一成年就分家,而不是维持聚居状态)但是人一多,是非就多,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司马懿也不是没见识过,但多半对外还是保持一致,像袁熙继母那种公然撕破脸皮,上演跨省追捕的,这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拿现在的话说,就是没下限外加节操掉了一地。对于这种公然践踏世家处事准则的行为,即便属于袁熙的私事,但司马懿也难免动怒了。   “什么?”老猫可不在乎袁熙到底是要死还是要活,关键问题是现在糖猫百分之一百跟袁熙在一起,也就是说,一但袁熙有危险,糖猫被殃及池鱼的概率是九成九。现在不是那么悠闲的时候了吧?“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虽然依旧保持着被严格要求的博士步,却是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临时定居点移动。临进门之前,忽然停下脚步,伸出头,“对了,你知道应该去哪个方向吗?”   “已经派人去显奕常去的地方找了,一有消息就会回报。”司马懿进屋,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护甲,在吓人的帮助下穿上了皮甲。顺带看到经过一阵乒乒乓乓的翻箱倒柜之后,背着书包自认为全副武装的老猫,眉头一皱,“你就准备这样出去?”   从外表来看的话,老猫此刻的形象更类似于游戏中刚出新手村的菜鸟,身上全是白板装备——冬季外袍一件,偏胡服款,灵敏+1,防御+0,运动鞋一双,灵敏+5,防水书包一只,内含物不明,非无限容量,能承重,不过不能当防弹衣,容量+5,毛驴一头,速度+3。任务目标,从数十人的厮杀中存活下来并救出己方队友——这是坑爹呢。   “不然呢?”老猫斜眯了一眼司马懿,对自己的装备很是满意,依照满清方法制作的冬季专用铠甲,虽然讨厌那个朝代,可方法是无罪的,运用被淋湿压扁的棉花N层叠在一起,用钢钉固定,算做这个年代的防弹衣,物防+100,内置竹篾轻甲一件,物防+50由华鲤打造的特制宝剑一把,吹发立断,攻击+100,书包里都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附带各种属性伤害攻击+???(可群攻),弹弓一把,范围+1,附带可以料敌先机的望远镜,视野+3,还有一些来自现代的防护设备,以这样的估计,砍人是没什么大问题。情况紧急之下,她也不再顾忌站在一旁的司马懿,直接取出了很久不用的手机,万幸,此刻的信号是满格。迅速的拨通了号码,一阵忙音之后,“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再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啧——”移动你不能多设一些通信基站吗!忽然听见天上传来熟悉的鹰鸣,一抬头,看见亚兹拉尔在天空中盘旋,飞舞的姿态正是约定好的求救信号。——说起来,多亏之前糖猫在极端无聊的情况下,教那只被捡回来的鹰运用小蜜蜂的八字舞传达信息的方法。蜜蜂这种生物可以通过飞舞的方式告诉巢穴里,距离此处多少米有花等复杂信息。所以看着天上飞出SOS图形的某位告死天使,老猫的神经忽然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看样子不用再派人了,引路的回来了。”从脖子上取出一只哨子,吹出长短相间的信号之后,“跟着亚兹拉尔走,他知道糖在哪。”   司马懿伸手拦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一件皮夹被直接丢到了老猫的身上,还好后者凭着多年飞本子的经验接了个正着,“穿上再去,某可不愿多带个累赘。”司马懿摆明了态度,不做好万全准备就仓促行动,从来不符合他的准则,看他的姿态,大有老猫不乖乖听话就不去救人的意思。在他的认识里,穿着白板装备出去打BOSS神马的,绝对是属于欠抽找死的行为。   “好吧,等一会儿。”老猫又转身进门,找来貂蝉MM帮忙穿衣服,顺带找来了郭四,随身取出纸笔,草草写下了数十字,吩咐郭四,“你能见到你家祭酒对吧,把这信给他,叫他想办法帮忙救人,报酬我写在信里了。”虽然司马懿说会出动自己的人手,但相较而言,颖阴,阳翟附近都有曹操的部队驻扎,大规模搜索并不现实,但出动个一个小队找人却是问题不大。性格使然,比起别人来,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信中所写的,正是她身上这种冬季专用盔甲的制作方法,当年清兵入关,这种铠甲与常见的锁子甲以及板甲比起来,分量更轻,方便骑兵试用,而在防护度上的表现要远超过皮甲,哪怕是司马懿给的特质的犀牛皮都比不上。且到目前为止,从老猫所知道的各方情报时势走向,以及从史书上所看到得天下大势而言,曹操如果需要生存的话,最终还是会优先选择看似强大,实则内部问题重重的袁绍方向动手,而非虽然表面安逸但矛盾尚不明显的刘表方向,。往南方走,这个年代的概念里往往是瘴疠横行,且不利马战,人类主要活动区域集中在黄河流域,向北征讨能够得到更多的人口以及开发好的良田,比起垦荒来显然更有吸引力。所以,这套明显更适合温带以及亚寒带气候的盔甲足以打动郭嘉,至少能让他出手先保住糖猫的性命,至于其他先管不了这么多了。   郭四看着老猫难得严肃的表情,也没有多纠结于掩饰与郭嘉的联系,默默点头就离开了。留下貂蝉继续帮某只猫穿马甲。   任红昌接过老猫的外袍,被手中的分量吓了一跳,看上去普通的长袍有着不输给皮甲的质量,摸上去意外的坚韧,抬眼见到老猫里内穿的不是中衣而是窄袖的胡服(其实是校服)平日里以为是领子的地方不过是个装饰(假领子——不知道是什么的回去问爹妈)。老猫在貂蝉的帮助下套上皮甲之后又迅速的披上了外皮,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某只猫完全无视汉服的基本规则给钉上了盘扣,不注意之下就像是装饰的花纹一般,穿上的动作要比这年头的服装的多,貂蝉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两只猫会以服饰逾制为由找人来。   出门的时候见到司马懿已经翻身上马,要不是等着老猫指路,估计早就跑得没影了,见到老猫还想跑去骑那匹慢吞吞的驴子,终于忍不住发飙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上来!”说着,直接抓住某只猫爪一拉一甩,老猫就被拉到了后座。“抓紧了。”一扬马鞭,身下的骏马便撒开蹄子飞奔。   “等等,你有办法留一人报告具体位置吧?”对着这个年代没有马镫和把手的马鞍,老猫只得伸出爪子搂住司马懿的小蛮腰,好在天气冷,一层羽绒服一层竹甲一层皮甲一层外袍四层下面,进化为汤团猫的某只就算这样亲近的动作也不会有穿帮的危险。“仲达你有没有驾照啊!”这只猫已经错乱了,速度已经变成欺实马了啦!   “会有人报告我们的位置。我在你这年纪已经可以参加田猎了,(虽然说帝王才能用这个词,不过估计各地方都有类似的活动,姑且认为是司马懿表达他骑术已经拿到驾照的证明了吧)耆卿,你这么下去,骑不来可上不了战场。”考虑到前文里糖猫提到过,老猫的运动神经是相当的不靠谱,除了每次考试必然出现的考试状态200%加成出现,一般状态下的老猫是个跳绳都会把自己绊倒的运动废柴。剑法,箭术,骑术,在这个年代混的文人也缺一不可,在司马懿看来,这种脑袋以下的部分纯属装饰的状态可不是长远之计。   此时马匹已经呈现出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老猫也得以空出手又弄出一根绳子把自己固定在马背上,此动作的娴熟程度让人不禁感叹不愧是自行车王国长大的小孩()如今空出了前爪的老猫开始动手装备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此刻她才有机会回答司马懿方才的调侃,“在下的目标是文臣又不是武将,兵不血刃才是文臣修炼的最高境界好不好。”   司马懿嘴角抽搐的联想到方才觉得就跟糖麻花似的纤细手腕,形象生动的表明了啥米叫做手无缚鸡之力,以及明显与之不相称的质量,叹了口气,“能不能告诉某你带了多少东西!”其实这只猫的品种是有着异次元空间袋的机器猫吧。掏零食都不成问题,掏装备就更不用说了。   “目标是千人斩喵!待会儿叫你的家丁站上风口,否则造成的后果本猫概不负责。”说到这里,老猫从袖子里取出了弹弓,方便增加射程。要不是怕把糖猫炮灰了的话,她还考虑直接把这些敢跨省追捕的货色一律人道毁灭。本来就是危及人身安全的行为,可以进行无限防卫,至于未来才会出现的对强制交配行为居然会存在防卫过当的这种奇葩事件,在这个年代是不可能发生的。没看到身上背着人命的徐庶什么的都能够四处乱蹦达嘛。在这个年代还是主张血亲复仇的,所有公然鼓吹反抗杀人要被判5年,先那啥再杀居然可以因为反抗太激烈才杀人的因素减刑的法官绝对不能通过当年的考核。既然接受了相应的报酬,就意味着那些门客或者什么的都已经意识到了高收入高风险,有牺牲性命的觉悟了。当然,老猫坚信,如果糖猫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她绝对有至少一百种方法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黑色怨气,司马懿没有转头,只是这么对老猫吩咐,“我已经派人通知满宠了,不久就会有曹司空的人马过来,耆卿你别做多余的事。”虽然说出于朋友的关心他可以排出人手去救人,但是作为世家的一分子,司马懿也不会轻易的拿着自家的老底去跟别人硬拼,尤其是得罪目前如日中天的袁绍军势,对他来说是不可能也不被允许的。相较而言,如果用借刀杀人的方法,让曹操的人马和刘氏派来的人手正面冲突,再手脚干净些把自己摘出去,那就万事大吉了。就司马懿的本性而言,往上能够推个N代的世家子弟自然看不起曹操这种宦官养子之子的身份,自家老子司马防作为儒家正统思孟派的坚决拥护者,坚持嫡长子继承制,像袁绍这种庶长子过继给伯父的,像曹操这种祖父是宦官的,像公孙瓒这种母亲是婢女的(说到这里,补充一点,公孙瓒的出生结构其实与曹丕类似,其父亲也是官宦子弟,但是他的母亲是婢女,所以他只能从小吏做起,而不被主流社会所接受,只能和刘备厮混在一起。由此可见,在三国时期婢生子的地位是非常低下的,而卞氏的地位甚至还不及婢女,所以她所生的儿子不被列入继承人的考虑范围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对于司马懿来说,都是需要嗤之以鼻的存在。荆州的刘景升虽然地位达标,是汉末“八厨”(具有美德的八个君子,与党锢有一定关联),但从才能上看,是个太平年代的国相(类似郡守,省级),乱世恐怕连自保都不能长久。   老猫眨了眨眼,“仲达——你的意思是本猫在多管闲事吗?既然都欺负到我家头上了,本猫执行家训‘怨还十倍’又有什么不对。是不是多余,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表现了。”糖猫是唯一能证明老猫来自未来的生物,如果她有什么万一,长期缺乏这方面互相认定的情况下,老猫觉得自己可能会逐渐认为过去的十几年的记忆纯粹是一个梦境,而把自己逐渐适应到三国这个时代背景中,最终成为这历史中的一部分,再也回不到故乡,而这种事情是她绝对不会容忍的。   “耆卿,这怎么说都是显奕的家事。作为外人,不便干涉。”司马懿从来没想到,看上去总是漫不经心的老猫会这么在意这件事,不过转而一想,这也是正常现象,在乱世中宗族紧密结合,对抗外敌,方可自保。只是他低估了糖猫的重要性。“你若固执己见,就不要同我一块去了。”仗着自己手头有人马,司马懿决定尽量阻止老猫在一时冲动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袁显奕要死要活同本猫有什么关系?糖猫没事也就算了,若是……那不好意思,全部给我做好觉悟吧。对了,如果没有我的指挥,亚兹拉尔是不会指路的,怎么样本猫都必须同去,所以你威胁的前提并不成立。”一边,老猫还是暗自庆幸,她从来都不止一手准备,郭嘉那里必然会有人手出来,至于之后是否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那暂时不是现在需要担心的问题。 ☆、第七十三章 惊天霹雳      司马懿对着直接把皮甲套在最外面把自己搞得向皮球靠拢老猫投以BS的眼神,一边有条不紊的向老猫大致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有着老猫手头这张精确度足以被任何有心人争先恐后大开杀戒的地图的帮助下,司马懿迅速的划定了几个可能埋伏,方便狙击的地点。尽管有亚兹拉尔能提供这世界上堪称可靠的GPS服务,但具体的地形之类还是需要辅助设施的存在。“就这件事的影响而言,令君必然会派人阻止狙击发生在司空的势力范围内,所以只要能支持到那个时候,太白必然会安然无恙。”司马懿完全看出来,在生死存亡之际,老猫的眼中,袁熙的生死还不及糖猫的一根头发,所以选择的切入点也是糖猫的安危。   “也许吧,相较而言,在下还是比较相信自己。”即便从行动上可以看出老猫其实相当着急,但在司马懿提到荀彧的帮忙之后,她也想到了,可以让郭嘉想办法帮忙,若论剑走偏锋,这年代无人是郭奉孝的对手,加之荀彧作为士族代表难免会思虑过度,反而耽误了时机,或者觉得糖猫的价值没有袁熙来的高从而威胁到糖猫的安全。在这个乱世,只有两种人能够保障自己的安全,有价值的,以及有实力的,从可靠度来说,明显是有实力的更加靠谱,不过作为完全没计划穿越而且还是真身穿越没找一个揽镜自照足以倾国倾城的皮囊来一出画皮的猫而言,身为空降兵的她们除非直接动用某种叫外挂或者玛丽苏弱智光环的东西之外,暂时不可能成为什么地方实力派或者军阀后备军。那也只好向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学习,读圣贤书,卖与帝王家,做一个有足够利用价值的角色了。   取了随身的纸笔,飞快的写下数行字,找来了郭四,“去把信交给你家主人,他自会明白本猫的意思。一路上会有人留下记号,顺着一路追踪过来就可以了。”信上写的,就是老猫身上这件满清风格改良棉布甲的制作方法,不过没有附说明图的情况下,只能看出价值,实际效果可能会相差甚远,仗着以郭嘉的性格,偏于冒险但一击即中,河北具有曹操发展所需要的人口,财富以及土地战马,比起对付张绣来,这才是他的目标,所以方便寒天作战且成本相较皮甲更低的棉甲足以打动他出手救人,而他也不会这诸多的顾忌,时机上要比令君靠谱的多。当然,在经济方面的大幅度合作,也是郭嘉不得不考虑的因素之一。今天的经历让老猫由衷的意识到,那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道理了。不过可惜她不是借尸还魂外加女穿男,否则养些私兵再从小洗脑培养起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自己与糖猫的利用价值要远超过得罪袁绍继室刘氏的风险,这一点足够打动郭奉孝。   准备出发的时候,老猫顺便在头上搞了一个类似后世摩托车安全帽的东西,准备骑上她的毛驴上路,毕竟到时候赶时间说不定要飚车——也许是飚驴,安全第一。   “柳耆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见老猫还想以不利索的动作爬上毛驴的之后,司马懿终于忍不住火大了,等你骑着毛驴去的时候,他们俩坟上的草都长的半人高了。   老猫cos兔斯基状,“再怎么都比用两条腿跑强吧?”这年头的马死贵死贵,而且在生产技术不发达,田地的亩产量不足一石的三国时期,丝毫不比养一辆有沪牌的路虎差,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要知道汉光武帝刘秀骑兵的时候也买不起马,一开始只能骑牛,后来才鸟枪换炮的,那还是在比较太平的年代。要是真有一支骑兵估计早被充公了。   “其实你根本就是不会骑马罢了,上来吧。”司马懿一针见血戳穿了某只猫的真面目,翻身上马,弯下腰,把手递给了难得显得幼稚的某只猫。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把她拉上了马,一夹马腹,向着约定的集合地点疾驰。   “司马仲达!你这是无证驾驶加违章带人!会被记12分扣驾照去补习班的!”被突发状况吓得目瞪口呆的老猫此时由于吃惊过度,显得有些口不择言。不然也不会那么多穿越的词汇随着上海话蹦出来,好在除了一个司马仲达外,之后的内容由于南北差异过大,导致司马懿一个字都没听懂。不过从身后这只猫的语气和动作,他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明显是在对他的骑术水准表示怀疑,“我在上党学骑马的时候,你估计还在蹒跚学步。耆卿,若骑术不精,你可上不了战场。”   老猫忙着运用各种方法把自己固定好,嘴上仍然不肯服输,“在下的目标是文臣又不是武将,孙膑都能活蹦乱跳地写完兵法,何况是本猫,怎么也能够自保。”人家怎么也是重度伤残,老猫想自己再缺乏运动神经,怎么也比被剜掉膝盖骨的强。说话间,司马懿已与自家在城外的部曲集合。但老猫却有点诧异,“怎么都骑着马?不是说现在的马很贵,大家都骑不起只能骑驴吗?”   司马懿再次为了老猫的缺乏常识而无语了,“我司马家不至于落魄到连这些马匹都负担不起……”这到底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奇葩。不过在他开口打击之前,如同老猫所预料的一样,郭嘉的人马已经向这个方向集合,这年头的知识分子可不是后世那些会被所谓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噱头所欺骗,随后被人随意拿捏的同类,不一定立即使得动曹操手下兵,作为汉光武帝刘秀起兵时不得不亲自上阵,施展美人计换得郭圣通及其背后郭家的支持,作为东汉的四小侯,就算在刘秀刻意打击之下,家底还是在的,没看见西汉时期作为外戚起家的窦家到了东汉末年还活蹦乱跳吗?更何况到了东汉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皇帝,更别想对当初起兵共抗王莽的那些豪强们动手了。在判断老猫手里东西的价值之后,郭嘉选择用自己的“家丁”救人,顺带跑到自家主公这里通报一番,君臣相得除了气场相合,相性不错之外,还需要经常维护。   “人都到齐了,那就跟着亚兹拉尔走吧。”尽管糖猫才是告死天使的真正饲主,作为这个年代最靠谱的通信工具,糖猫还是对老猫让渡了部分的使用权,比如说指路,送信什么的,可以通过简单的信号指挥。老猫一挥爪子,把之前停在自己肩上的亚兹拉尔送上了天空,接着从衣领里拉出了口哨,来源是之前准备的应急包,吹奏出长短不一的信号后,天上的苍鹰飞翔的轨迹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向着东北的方向飞去。果然,司马懿的推断并没有错,在几个符合伏击条件的地点中,他成功的找出了最正确的那个点。   在行进的过程中,虽然是以商量的口气,但司马懿若无其事的接过了郭嘉手下家丁的指挥权,由于缺乏熟悉度,指望合作默契是缺乏可能了,不过粗略的指挥一下按照地形,从两方面包抄还是可以的。不过就在半路的时候,老猫忽然叫了停,从之前的安排上,他们这一路是从后面绕道,再占据地利居高临下往下冲的方针,不过完全不受地理环境限制的亚兹拉尔已经飞到了糖猫所在位置的上方盘旋,借着这个明显的指示标志,老猫用跨时代的双筒望远镜一看,轻易的找到了混乱的位置,若无其事的戳了戳司马懿,“仲达你看那边不时有飞鸟惊起,估计就应该是那里了。”在这个年代的合法居民可能由于缺乏维生素A导致夜盲,但论视力上尤其是还没南逃加嗑过五石散,结婚需要自己射大雁的,基本都在1.5以上,所以即便没借助望远镜,司马懿还是准确的找到了位置。   “那处距离此地尚有一段距离,非强弓不能到达,即便从此处以落石攻击,且不论中途阻碍众多,难免有两败俱伤之忧。”司马懿表示,所谓“我来,我看见,我征服。”适用于平原地带,在大炮尚未发明前,远距离精确制导的斩首技术有实施困难。   “对了,你这个弓不是英国长弓(人类史上十大杀器),”尽管东方世界更习惯于使用复合弓,但暂时总体定位更偏向与世家子弟而非吕布那种武力值破表的司马懿而言,是不可能扛着郭靖用来射雕的铁胎弓跑来跑去的,既然用来掩人耳目的是打猎,也不过是普通弓里面较好的那些,而司马懿本身的体格也不可能达到能够使用英国长弓的类似施瓦辛格的肌肉猛男标准,更不可能突然开挂领悟内力,足以拉开那种超越极限的远程杀手。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就是技术宅大展身手的时机了。老猫从望远镜的刻度上粗略的计算出了距离,随口问到司马懿及手下在能确保准确率下的最远距离,借着三角函数和重力加速度计算着高中物理常考的斜抛问题,也许需要加上一点愤怒的小鸟的技巧。问司马懿取了一支箭,从身后仿佛能通往异次元的口袋中取出了特制的竹筒,一揭开上面的盖子,露出几个圆柱状的物体,“仲达,如果把这个绑在箭上,对你的准度会有影响吗?”   司马懿接过老猫手里的竹筒,轻轻的掂量一下,“如果捆绑得法,不会有问题,不过这里面是什么?”   “小心点,本猫可不想现在就升天。”对于司马懿如此缺乏放火意识的行为,老猫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纠结,“果然还是全部放倒最安全,要见效快的话,应该这两个,反正只要糖没事就好。”理论上首次出现应该在三国末期,受害者是诸葛亮的火箭借由老猫的手提前出现在这个世界。   与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的纯粹绑着沾满油的麻布的火箭原型以及在《亚尔斯兰战记》中出现的装满油的羊的胃比起来,老猫这个火箭已经接近于历史书中记载的宋朝火箭的模样,尽管由于是试制品,而且只是老猫为了迎接新年而搞的高升样品,填充的还是比较安全的黑火药,而且还没经历过颗粒化的处理,不过由于老猫在里面加了料,杀伤力值得相信。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可以考虑向戚家军的火箭筒原型靠拢。   司马懿弯弓搭箭,老猫取出了某只神奇的万次火柴,远远的点燃了比一般高升略长的引线,当下果断的捂住了耳朵。在经过精心的计算之后,在经过了抛物线的顶点垂直向下之后,引信正好燃尽,火药燃烧产生气体膨胀所产生的加速度与重力叠加到一起,包在外面纸壳由于承受不了短时间内剧烈的气体膨胀,顺势炸裂开来,在周围高山的回声效果下,犹如冬日的一声惊雷。接着,一阵青烟随着风向弥漫开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老猫又连着递了两支过去,由于造成的效果太过惊人,导致司马懿只是机械的把箭射了过去。   “喵喵喵,本猫真是天才,这下随便怎么都该全灭了吧。走吧,仲达,去看结果去~”老猫感叹在千年之前她这种无证烟火作坊居然能够成功,这样的惊吓效果估计能比得上田单的火牛阵(燕昭王千金买骨,得乐毅,大破齐国,齐国仅余即墨和莒城两地,田单据传与齐王有血缘关系,把牛头上扎利器,尾巴上扎火把,用来当作坦克组织冲击阵型。)   听到老猫在叫他的字,司马懿才回过神来,“方才那个是冬雷?”有一定自然常识的人都知道,冬天是不打雷的,否则也不会有那首着名的《上邪》,不过就在他的眼前,刚刚由他亲手参与,制造出了冬雷,除了司马懿以外,其余的人都已看怪物的眼神盯着老猫看,瞬间就拉开了十米的距离,甚至有忠心的家臣还自以为偷偷的想把自家的二少爷拉得远些,一定要远离眼前这个恐怖分子,还有部分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包上,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恐怖的法宝存在。就连司马懿,也不免对方才那个有些灰头土脸的东西能够制造出如此惊人的效果震惊不已,这在战场上对敌人的震慑效果应当超过张角所谓的引天雷,要知道当年王莽镇压绿林军的时候,曾经用过一个叫巨毋霸的巨人,带领一群野兽,当时也是一阵雷声导致野兽自乱阵脚,而老猫手里的隐蔽性更强,杀伤力也更大。   “那个?当然是人工雷,糖说这里光把竹子放火里烤的爆竹(这年头的爆竹确实就是把竹子在火里爆一爆)太没年味了,我觉得挺有道理,这个是实验品。可惜本猫还不能作出大地红来。”老猫摸了摸下巴,颇为遗憾的感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之前这部分写的怪怪的,然后推倒重来,这样感觉似乎风格更对头一点,虽然差了一个礼拜,但好歹还是在十二月前更了对不对。另外推荐亲吻指尖的黄庭,算是近年来少见的正统修仙小说而不是推怪流的。 ☆、第七十四章 正当防卫      在老猫的召唤下回魂过来的司马懿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熟练的把那只猫拽上马,趁着刚才巨大声浪打击下,除己方外所有其他队伍必然会产生混乱的状态,不趁这个时候杀过去帮忙,他就不是今后的那么无数次PIA飞诸葛亮的司马懿了。尽管心中对于老猫是否与张角有什么联系存在疑惑,不过一方面黄巾军的主要成分都是流民,且不说衣食住行上存在巨大差别,光是识字这方面都足以暂时打消他的怀疑了。   按照之前地图中所标明的小径居高临下的冲了下去,司马懿若无其事的问道,“耆卿,方才的爆竹似乎威力分外巨大?”那声响巨大到感觉地动山摇,说不定几里外都能够听到,明天估计许都周围就要流传发生山崩的谣言了。“怎么跟《太平青领书》中所描述的引雷术有几分相似之处?”   老猫冲着某人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不要把本猫的杰作跟那种初中生的把戏相提并论行不行?小孔成像神马的,在我家那里可是初中——哦不,萌学毕业的格物课必考操作项目,只要不是智商有问题的初中生都会。至于方才,除了爆竹里面加了料之外,跟我们平时用的琴石(上古琴课时放在琴下面的长石条,下面有孔,可以放大古琴的声音,纯天然不插电音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可以去维基,或者找自己城里的文庙去看看)是一个道理,何必大惊小怪。”谈到波的叠加,尽管没有明确的理论作为指导,我国古代的工匠已经制造出了很多迄今工艺水平都无法达到的奇迹,比如纯天然的回音壁,或者是双耳鱼洗(某种只要摩擦手柄就会像喷泉一样的喷水的脸盆。)老猫表示,她跟张角的技术含量有着显着的差距。虽然说平时外在的表现会让人有她其实是个能够对人一视同仁,缺乏等级观念的错觉,但本质上,这只猫的傲气刻在了骨子里,只有非常偶然的机会才会展露一二,若是不仔细观察,就会错过。   司马懿对上次臭豆腐的生化攻击记忆犹新,外加虽然《太平青领经》在这个年代算是河蟹刊物,但自从黄巾军被打散之后,多少有一些书卷散落民间,他敢这么问,也是因为作为温县土地的司马家也有零散的残片在,里面有着装神弄鬼的伎俩,这也算是他的试探,因为谈到来历方面,两只猫的户籍和口音实在偏差的太远了。“太白身上也有这东西吗?”在印象中,糖猫的医术要比老猫好得多。   “哪个人会把易燃易爆品背着到处跑啊。不过糖她带的东西也不会太少,只要不是派大军来围剿,这时候应该已经把所有人都放倒了才对,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没解决,果然还是袁显奕的RP值太低拖累了她吗?”   司马懿几乎为这个颠倒黑白的论断哑然失笑,老猫果然是帮亲不帮理的典型,单纯论武力值来说,一打的糖猫捆起来都打不过袁熙一个,按他的判断,要不是糖猫的拖累,此刻说不定袁熙已经把那些刺客一网打尽了才是。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原来发生激烈打斗的地方此刻一片死寂,双方人马部分敌我的躺倒成一片,生死不明,而且由于为了掩藏身份,双方都没有使用同一的制服,或者是刺客专用的黑头巾,所以如何有效的把两方面人物分开是一个复杂的命题。“耆卿,他们……?”如果全干掉的话是重大安全事故吧?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本猫又没扯住他们的脖子给他们硬灌下去,不过是一点神经性毒素而已。”在糖猫有危险的时候,老猫那种凉薄又占了上风,虽说生命是等价的,不过在老猫的眼里,一个是她在这一千八百年前唯一的同伴,一群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罪魁祸首,哪一方更重要不言而喻,就像那道经典的法律命题,刹车失灵的火车在轨道上眼看就要撞死5个工人,另外一个轨道上有一个人。作为火车司机的你,会不会把火车扳到只有一个人的铁轨上?这对她来说,答案从来不需要考虑,多数人的正义她是没亲眼见识到,多数人的“正义”的后果倒还是遗留到了她生活的年代,这世界上最廉价的莫过于“正义”二字。   但是,毕竟老猫发射的只是这个年代的爆竹而已,装弹量有限,不是什么催泪瓦斯或是胡椒粉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处于射程范围外的,或者浓度不足的时候,基本上不能发挥什么影响,所以还有一两条漏网之鱼在,司马懿见打斗的一方是平日里跟在袁熙身边的事从首领,连忙指挥自己的人马围了上去,迅速的分别了敌我,赶了上去,在制服了依旧挣扎的某暗杀者后,司马懿扭头问另一边的唯一“幸存者”,“你家公子呢?”   那袁熙身边的护卫看到来了援军,伸出手指迅速的指了一个方向,“司马公子,我家少爷就在前面,来人很强,快……”事实证明,即便方才看来浓度不够,但是对于长期进行剧烈运动的人来说,这些毒素也足够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使得在场的唯一存活个体也纷纷呈现出五体投地的状态,司马懿根据现场的诸多痕迹直接判定了方向,向着那里前行。   “锵——”的一声,又是兵器交击的声音,糖猫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遭遇到电视剧中被人围攻的场景,整件事像是黑白电影中的某个片段,追杀,逃亡,鲜血,尸体,逐渐变成了一个褪了色的画面,如果这是一场噩梦的话,要能醒来该有多好。   另一边的袁熙也不复贵公子的作态,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血池再打捞出来一样,手中的剑不停的有血顺着剑锋滴落,衣服上绯色的血液逐渐凝固成了浓重的色块,就连脸上也几乎看不到原来的肤色,而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把她护在了保护范围内。   这是她杀的第几个呢?糖猫已经记不清楚了。最初的时候她确实能用迷药放倒不少人,但是这时候她开始后悔没有听从老猫的建议,使用那些神经性毒素,一样需要丧失行动能力的剂量,一个只需一点,而迷药要困难的多,而且就算被她迷晕的那些,袁熙也必然会补上一剑,她的行为成为了帮凶。同时赶来的杀手的数目远大于身上迷药的数量,向来主张轻装简从的她身上是不可能像老猫这样摸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之前同周瑜那里学来的剑法,以及当初更多是某种戏言的杀人方法,结合着她之前对人体结构的了解,此刻都成为了保命的关键。而她手中锋利的宰你没商量此刻也进行了武力加成。“曹操的手下都是死人吗?那么多人混进来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唯一值得糖猫安心的是,此刻的亚兹拉尔已经飞去找老猫了,而袁熙的求救信号也放出。糖猫不着痕迹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争取占据有利地形和逃跑路线,忽然发觉某个偷袭者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已经靠得很近,见被她发现直接举刀向她这里劈了过来。   “小心!”   “危险!”   “糖——”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在糖猫举剑格挡,死死顶住了那柄致命的刀,而糖猫的手术刀也瞬间扎入了偷袭者的眼窝——标准的狙击最佳位置,当场毙命,此人的背上还有箭支在颤抖,头上同时被袁熙的剑和老猫的时候袭击。   安……安全了。之前过度分泌的肾上腺激素导致的亢奋状态此刻已经过去,糖猫似乎吓呆了一样,半天都没有动作。“糖!”老猫一看糖猫的状态明显有异常,飞快的解开了为了安全把她和司马懿绑在一起的绳子,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糖猫的面前,直接俯身把瘫坐在地上的糖猫给拖了起来。剧烈运动后马上停止,对心脏不好。“糖,已经没事了。哪里受伤了?”   “老……猫……?”糖猫此刻的表情还有些木然,对外界的刺激也不能及时反应,连瞳孔中的焦距的是有些扩散的。下一刻,她就被老猫直接抱住了,不是平常玩笑似的撒娇耍赖,而是为了给予安慰。老猫丝毫没有顾忌她身上的衣服被血沾染,只是在糖猫的耳边轻声的安慰,“好了,糖,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糖猫紧绷的精神顿时松懈下来,伸出自己的右手,早已被之前的鲜血染的通红,那是本来用来救人的手。   我愿尽余能力之所急,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束一切堕落与害人的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予他人,并不作该项之指导。   像是想起了之前的可怕情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怕,糖猫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胸口起伏的节奏越变越快,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有窒息的感觉,瞬间变得呼吸困难,本来糖猫以为是她很久没发作的哮喘又发作了,颤抖的取出应急的喷雾,但是一点效用的都没有。   “遭了,是氧中毒。”糖猫艰难的点头,肯定了老猫的猜测,连带着老猫也变的有些慌乱起来,“等等,我记得包里有塑料袋。”老猫用力把背包弄到身前,翻出了一个塑料袋,直接掩住了糖猫的口鼻。要不是双方的态度不对,估计还被被人认为是某个谋杀案的现场。待到糖猫呼吸恢复到正常的频率,老猫伸手,强迫糖猫与她视线相交,坚定的,坚决的,乃至幽深的眼神,此刻给人安定人心的力量。   “糖,你听好。”可以被压低的,能够蛊惑人心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放松的语气。所有的幻像和恐惧似乎在此刻被消除,世界消失了,只有下着一个声音,老猫一字一顿的,把接下来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国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所以你没有做错,你做的很好,睡吧,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趁着糖猫不注意的时候,老猫捏碎了手上的安神香,果然令君出品必属精品,照着荀爽给的方子,瞬间把糖猫给放到了。接着顺手把糖猫挂在脖子上,用来对付这个世界上的迷药的解毒剂的机关合拢。这才安心的把她靠到了树上。   与此同时,司马懿也来到了袁熙的身边,“显奕,你受伤了?”能把这位打得一脸血,这得多凶残。   “都是别人的血。”袁熙抽出汗巾,把脸上的血擦干净,笑得一脸阳光灿烂,顺手摔了甩手中的剑,将血珠挥到一边。“仲达,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基于某种默契,司马懿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对,这次埋伏选择的地点相当偏僻,就连他自己的救援人手都没到来,反倒是司马懿先来了。   司马懿指着停在老猫肩头的亚兹拉尔说道,“是太白的鹰指路才找到这里,怎么会弄得那么狼狈?”   袁熙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次有人可是下了血本,冀州排名前十的刺客来了一半,剩下的也是刘氏家丁的精锐,你没遇到吗?”袁熙可是难得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不过看到司马懿除了因为骑马的关系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外,居然是举重若轻的赶到了被追杀的他面前,什么时候司马家的家丁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了?   司马懿的嘴角抽了抽,想起了那声惊天霹雳,在吩咐手下与郭嘉派来的人马进行交接后,说道,“全都是耆卿的功劳,因为搞不清哪一方是你的人马,直接都放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因就是老猫的存在足以抽飞一切楠竹哇卡卡卡。 各位,这是圣诞礼物,还有,这真不是百合来着。大概吧。 期望二零一三一切能够顺顺利利。 ☆、第七十五章 事后清算   司马懿的嘴角抽了抽,想起了那声惊天霹雳,在吩咐手下与郭嘉派来的人马进行交接后,说道,“全都是耆卿的功劳,因为搞不清哪一方是你的人马,直接都放倒了。”   “是他?”袁熙的局部性面部神经坏死依旧没有恢复,不过有些不可置信如此巨大的战国都是有老猫一只造成的,“仲达你说笑了。”   “说笑?待会儿显奕你就有机会亲身体验了。”司马懿把视线转向已经安顿好糖猫的老猫,语气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在里面,袁熙的天资聪慧,可是行事有些偏激,以身犯险的事从没少做过,自己私下里劝过他好几次也不过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的模样,这样下去,迟早要吃大亏。今日的事情也是,对于刘氏的居心他早有察觉,却屡次以身犯险,这多少也有点赌博的精神在里面,不过这事一旦牵扯到了糖猫身上,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老猫周围的怨气已经黑雾化了,一路上气势汹汹的向这个方向走来,从来挂在脸上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已经消失,司马懿几乎可以预见袁熙悲催的结果。   “太白她没事了?”司马懿见到之前一阵忙乱后,老猫没见有什么慌乱的神情出现,知道糖猫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致命,所以也难得有闲心的问这么一句,算是提前转移怒火。能为朋友做到这一步,他算是很够义气的,那个拿着黑羽扇,带着指甲套甩着星云锁链的货是谁他真心不认识。   “不过差点死了两次而已,当然没事。”老猫歪了歪头,轻飘飘的语气让人无端背上一凉,“一日之内有两次性命之忧,袁显奕,看不出你还真是个人才。糖她从出生以来,从来没经历过的惊险刺激让你一天之内补全了,居然还让她动手杀了人。本猫真是太小看你了。真的是,意料之外的——无能呢!”   “呵——耆卿此言差矣,是否与我同生共死,她心甘情愿,哪里有你置啄的余地?还是说你对她摆脱你的控制这件事有所不满呢?”袁熙此刻依然是笑容满面,只是在战场上的杀戮之气尚未收敛,对于老猫和糖猫之间有些暧昧不明的关系,他心中早有不满,尤其是在他看来,老猫对糖猫有点保护过度的倾向,在这个坚持原则只有“同姓不婚”的年代,挂出两个截然不同姓氏的马甲的两只猫,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就算是表兄妹,也是传说中通婚的第一人选而非同胞爱。   “控制?”老猫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却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她的爪子却离开了剑柄,拢在袖中,“非常可惜,只要糖她还想回家,她就不可能和本猫分开。至于你,迄今为止尚未摆脱汝南袁氏影响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呢。”她顿了顿,以一种非常傲慢的姿态轻笑道,“对了,说起来,也许你也很难摆脱在下的控制哦。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糖猫和你接近吗?因为四世三公的袁氏会在你这一代终结,你明明知道你父亲所犯的错误,却无力去阻止,就算是犯下弑父这样的行为,也无法停止灭亡的脚步,你的妻子会被当作你继母保命的礼物送给他人为妾,而且不得好死,至于你自己,你的头颅将会是他人投诚最好的信物。如何,即使我告诉你一切,你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到来。唯独等到事情发生之后,你才会明白这一切,那么,袁显奕,试着摆脱我的控制看看吧。”   “!”在场的两人看着黑暗气场全开的老猫,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能。不过对于几乎可以说是这世间少见的恶毒诅咒,袁熙也没有对待糖猫的好耐心,直接挥着剑向老猫的方向劈了过来,然后就见老猫挥了挥衣袖,接着袁熙就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直接五体投地了。   “老猫,你有点过了。”司马懿不赞成的皱眉,救人救到自相残杀这个地步的,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也太过神展开了。虽然说至亲受伤老猫的发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但诅咒人全家就太过头了。“你对显奕做了什么?”   “放心吧,只是不能说话不能动而已。”一点点植物中提取的神经毒素,效果好得惊人,“如果糖她有个万一……”老猫的口气漠然的让人心惊,“那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老猫弯腰,对着袁熙低声说道,“无论你是想寻死也好,或者是想发疯也罢,这都是你的自由,只是你不应该把糖拖下水的。”   由于老猫的动作,司马懿发觉其实袁熙此刻并没有失去意识,他的眼睛还能正常转动,只是身体不能动且口不能言罢了。如果只是短时间内如此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若长时间如此的结果,光是想想就令司马懿不寒而栗。与这个年代的大多数读书人而言,尚属于幼生态的老猫表面来看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实际上的却是由她决定了今日的胜负。   “仲达,现在你有办法把那堆里面袁显奕的人挑出来吗?”老猫的问话打断了司马懿的脑补,完全是若无其事的姿态,用扇子指着由于自己造成的一堆人形物体。   “你弄醒一个,让他们自己指认不就好了。”司马懿无奈的撇撇嘴,家丁什么的,尤其是像袁熙这种在许都需要低调做事的人,怎么会在手下的身上放些能辨识身份的东西。好在袁熙手下部曲的首领他还认识,不至于出现什么杀错人的情况。   “对了,还有这么一招。”老猫恍然大悟,从衣服下摆出摸出了一个小瓶,在之前向他们求助的某个袁熙部曲首领的鼻子下晃了晃,只听到几个响亮的喷嚏声之后,受害者顿时从昏迷状态中清醒了起来。场上的局面此刻已被控制,主要是司马懿家的家丁还有来自郭嘉的援助人马,由郭大带领。在经过老猫陈述和司马懿的美化之后,他对老猫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同时协助郭嘉的手下逮捕潜入许都的恐怖分子。按照老猫的说法,要是今天能够大队人马跑来砍袁熙,明天指不定就拿着刀直冲司空府了,这种情况必须动用河蟹神兽,许都的镇宅利器——满宠满伯宁。   来自河北的刺客被一个不留的送到了许都县衙,这本来就不是可以轻易掩饰过去的暗杀事件。本来按照常识来说,这不过是袁家的内部恩怨,就算袁熙被刺客杀死,都跟曹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现在的时局不同。从邺城细作传来的消息,田丰和沮授等一批谋士主张从曹操手中把天子这块招牌抢过来。远交近攻这个春秋战国时的常识问题,此刻再次被提上了议事日程,如果袁熙在曹操的境内死于暗杀,那就会是再好不过的出兵的借口,比如曹操曾借助他父亲的死出兵徐州,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刘备跟糜竺勾结,捡了现成的便宜。所以根据老猫的判断,这次无论是荀彧还是郭嘉都不会袖手旁观,从而达到她报复的目的。   在把一连串的麻烦人物都解决之后,老猫抱着糖猫等着负责运人的车到来,同时硬着头皮顶着司马懿不是传来的质询的眼光。老猫一扭头,“仲达,想知道什么你就直接问——虽然在下不一定会回答就是了。”   “仲卿,方才你所说的,关于显奕的命数,还有不选袁家的理由……”司马懿并没有明说下去,依照世家之间言谈的某种默契,问话只要问道这个程度,如果愿意说的,自然那有人愿意主动解析。   “额……”老猫的头上顿时滑下三道黑线,刚才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神棍的本来面目,都是袁熙这混蛋不好。“一般是关于面相的半吊子实践,另一半则是你也做得到的判断。至于死于非命这点,如果判断者却的话,那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啦。”   “相术,你什么时候又学了这?”司马懿知道这个年代的名士都掌握着一种名为相面的技能,通过对一个人的初步观察能确定他的品格乃至命运等,许劭兄弟的“月旦评”——即每月人物点评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过现在许劭避祸江东,中原之地靠谱的相术已经很少了,之前他遇到过一个叫崔琰的,似乎会这一项。   “之前觉得有趣的时候就找了本书看了看,”老猫表示除了中国传统的蓍草以及测字她不擅长外,其余的神棍技能基本上都是满级,之前还考虑在这时代靠这个混饭吃,毕竟若论及对名人命运的掌握程度,就连被神棍化的诸葛亮都比不上来自未来的老猫,“不过之前学的时候,有人跟本猫举例说,像仲达你就有狼顾之像,脖子可以向后转180度。还有另一本书上说你这属于狐媚之像。”   “那个正常人能这么转!”在听到狼顾之像后脸沉下来的司马懿在听到之后的解释后,差一点直接把手里的鞭子丢到老猫的脸上去,这看的都是什么书啊!“仲卿,某虚长你几岁,这里托大一句,下次这些来历不明,难辨真伪的书还是少看为妙。”究竟这本相术要偏题到什么地步,才能把这问题解释成这样。   “本猫是认真的,仲达,如果哪天你真的能做到这点,务必要通知我和糖围观哦。”老猫一脸正气的继续跑题,之前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她回避了。   鉴于这件事惊动了许都的大人物,所以接应来的很快,老猫和司马懿在刚到暂住地的时候,就接到了警察局——不对,是京畿戍卫司的问询通知,顺带提一句,由于预算有限,目前该机构与许都县衙为同一组人马,两个牌子。   老猫示意先把人安顿好之后再去,招呼等待的范湍等取来了朱砂,又向司马懿讨了两块桃木,取出了毛笔,直接蘸上朱砂,两块木板上各书两个类似符咒的图形,直接挂在了门上,紧接着,冲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说道,“既然出来杀人,就要做好死的觉悟,怎么?偏偏就你死不得?”老猫一抬头,嘴角一挑,“那么,先看一看你的周围吧。”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杀人者的周围围绕的冤魂又岂止一两条。随着石芝轩把一包食盐撒在门口,某种破空声之后,司马懿感到之前一直有些压抑的气氛顿时消散了。   “——那个是鸟篆,仲达,不要给我鄙视你的理由。”对着司马懿那种带着指控的眼神,老猫不得不解释自己跟黄巾军真心没关系。这个时代刚具雏形的道教太过年轻,还不具有强大的信仰之力,用来驱邪的,通常是那些,尚未被遗忘,未被刻意取代的神的名字。   “所以刚才你写的是神荼、郁垒?”司马懿与老猫同坐在车内,联想到桃木的常见作用,勉强同意了她是在现制桃符的说法,毕竟这是在三国,要是写上秦叔宝和尉迟恭,估计连鬼都不认识。这次老猫动用的是几乎现代人完全遗忘的,门神的真正名字。   “嗯,楚篆(楚国的篆书形状似鸟,又叫鸟篆)的话,这方面的功能比较好用,所以以防万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老猫点了点头,“说到底,都是那个那么冷的天还要找事的疯女人的错,你不睡觉我还想冬眠呢!”有一种情绪叫迁怒,对于在这个没有空调的大冷天把自己揪出来的刘氏,老猫毫不犹豫的迁怒了,敢惹到糖猫头上,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哦。   许都县衙和京畿戍卫司虽然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但到底是那个牌子找你,其中就有质的区别,与在普通百信心中不畏权贵,敢抽曹洪仆人的许都令相比,京畿戍卫司经过太尉杨彪一案后,几乎成为了世家心中的龙潭虎穴,一旦被这里传唤,那就和后世的“跨省,查水表,喝茶”有了相类似的含义,不过好在今天,两人是以证人,而非嫌疑人的身份被传唤。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司马懿在进去之前,还是想法通过家仆通知司马家在许都的势力,万一真的变得有来无回,也好动用家族的势力把自己捞出来。不过老猫一脸淡定,“放心,只要满伯宁不希望明天坊间消息的头条变成——许都县衙冬日落雷,疑是触怒神灵之类的,今日晚膳就叫绿波廊的外送来压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月更党的节操掉了一地。 大家新年快乐。这次再一次被D神展开了,因为跟满宠的见面其实不在预定的计划内。京畿戍卫司存在与否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功能基本上就跟宋朝的皇城司差不多。杨彪是杨修的父亲,满宠确实跟他有一段恩怨。老猫这次爆发是因为袁熙踩到了老猫的底线,爱情什么的确实是个人的隐私,按理说,老猫是不会干涉的,但是这次糖猫的生命受到威胁。怎么办,司马懿越来越有爱了。最近打三国无双打疯了。 ☆、第七十六章 许令满宠   上一回说到,在好不容易搞定了来自河北的刺客之后,间接参与者老猫和司马懿接到了来自京畿戍卫司的传票。在经过了杨彪一案之后,满宠几乎成为在许都生存的在天子蒙尘时期与之一同患难的“忠臣良将”的心腹大患,尤其是那些飘飘然搞不清状况的大臣而言。即便是杨彪这样的身份,照样被请去喝咖啡,喝完之后被各种修理,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动手修理人的那个还居然会被荀彧和孔融两人同时认为可以结交,卖了别人还能让人主动伴你数钱,实在是人间奇才。   在历史上,满宠的出生年月不详,也没有被举为孝廉的记录,但从他十八岁就能出任督邮一职来看,他至少是实力和能力上具有其中之一,而且考虑到满姓并没有出现名人,也没有提到过郡望,基本上可以认为他属于发家历史不长的地方豪强,有兵有钱,同时自身的实力也很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就是十八岁的时候,满宠已经足够做刘备的顶头上司——事实上,在三国演义中着名的张飞怒鞭督邮的故事,真正的主角是刘备。当年,他也参与了剿灭黄巾换军功这项由东汉王朝主持的系统活动,不过与其他靠刷怪赚经验的玩家不同,刘备是靠着藏在尸体堆中装死的方式骗得了一定的县尉的官位,而后朝廷有新的政策下来,淘汰以军功获得官位的官吏,刘备这个本来就属于浑水摸鱼的人此时更没有资本。他却捏造了督邮需要贿赂的谎言,在大政策不变的情况下,对于他常用的搏人同情的小伎俩完全没用,最终导致了去职免官,虽然说他单方面的说法是挂冠而去,但你能想象一头长着蒲扇耳朵的长臂类人猿有着谢安的风骨吗?刘备常常感叹若备有基本云云,但对比江东的孙坚,双方都是军功出身,获得的尊重和取得的成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孙坚的父亲不过是襄阳附近的一个瓜农罢了,可见在那个年代,实力也是一张不错的通行证,不过某人一无是处罢了。   作为被刘备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满宠作为许都镇宅法宝的功能一直在稳定的发挥着作用,他连曹洪的面子也不卖,把当朝太尉当BOSS刷,在这个年代的民间也是有一定声望的,试想一下三国时代的包青天这类的,当然他的额头上没有月亮型的伤疤。闲话说到这里,对上这个黑面神,尽管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司马懿还是感到亚历山大,不过对于老猫而言,只要不动用暴力手段的话,她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反正这次事件体现出的是许都的安保工作需要加强再加强,自己一不是内应,二不想谋反,当然是事不关己,搞搞挂起。就算满宠想要动用暴力手段,那不好意思,请高呼一声“祥瑞御免”再说。   因为打的是京畿戍卫司的名头,所以满宠也没有玩升堂的那一套,反倒是摆出一副架势,请两人喝茶。一提到这个,满伯宁就联想起绿波廊的一大发明——清茶,在这个年代的主要饮料还是低浓度酒,尤其是中国地界内,主要是以粮食酿出的浊酒,经过过滤之后还是不咋样,但是一旦谈正经事的时候,喝酒就显得不庄重。而清茶作为对茶的改良,成为这种办公机构的首选对象,这时流行的所谓的茶还是茶粉(类似抹茶)或者茶汤(内涵为盐,姜等作料的混合饮料),口味不太好,喝茶看上去很有名士的范,而且在水区打口水仗神志不清可不行。所以在短时间内流行了起来。而这绿波廊和这假名为柳永,真名为敖绍的少年就有关系,至于满宠为什么知道,郭嘉给两只猫办户口的时候就要经过他的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只猫与郭嘉关系密切。至于一边的司马懿,他就不如老猫那么扎眼了,在这个时候,更加广为人知的,是他那目前被辟为司空掾,外派为成皋令的兄长司马朗,距离他正式登上历史舞台,还有十年之遥。若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也就是他的一个生意往来的对象,就是不知道司马家的二少知不知道那人的身份罢了。   双方见礼之后,满宠迅速的打量着那个引起许都诸多变化的明算博士,荀彧见了一次后出现了蜡烛,郭嘉见了两次后出现了马鞍,杜丽娘见了几次后出现了绿波廊,还有自家主公见了一次后出现的异常行动,还有这次的那声冬日惊雷,通通与眼前这人有关。但是在看到老猫的时候,他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些事情都跟这只有关,光从外表上看,足以称得上是稚气未脱,除了由于担心家人而显得有些焦躁外,几乎无法从他的身上感觉到负面情绪。   原因?作为一只具有过目不忘及考试专精天赋的猫,老猫习惯性的把在犯罪心理和CSI里面看到的侦查测谎技巧不自觉的用在了反侦查上,所以别说是满宠,就连糖猫也很多时候弄不清老猫在想什么。在司马懿看来,双方很正规的进行了常见的询问证人的程序,对于满宠的询问,老猫称得上是有问必答,就连用于麻痹的毒素提取自通常用来当作天然蚊香的夹竹桃也老实交代的,倒有几分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姿态。满宠也不过是比较注重刺客的几个细节,另外几处明明可以深究的地方反倒是点到为止,有些令人生疑。而对于满宠而言,他只是京畿戍卫司的负责人,又不是奥贝斯坦,用不着人人都怀疑,在明显某只通过了三个人精的检验后,他也不必要花费多余的精力在老猫的身上。比起来,找出防卫漏洞,并迅速填补才是重中之重。   一个时辰后,老猫和头上顶着“打酱油”三个字的司马懿一同出了许都县衙,“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老猫有些困扰的回答道,“许都最近资金好像挺紧张的,让满伯宁留饭好像不太人道吧?”   司马懿略作思考之后,托着下巴说道,“倒是某多虑了,现在他该担心的是许都的安保而不是其他。”在回去的马车上,司马懿对着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的老猫开口询问,“老猫,先前你说的,显奕会死于非命,汝南袁氏会在他这一代终结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实证明,司马懿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老猫蒙混过关的人。   “啧……”老猫暗地里唾弃了司马懿的好记性,丝毫不反省要不是她黑化太严重,怎么会给未来的司马宣王同志带来深刻的印象,可惜这不是一句“你耳背了”就能够忽悠过去的。不过她的表面上依然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按照袁显奕这种不断给自己找死的行为,结合他那么奇葩的爹和继母,能够寿终正寝才是奇迹吧?”   司马懿被老猫这么一说,联想到袁熙向来的表现,毫不犹豫的投了赞成票。“你那么苦大仇深的看着我做什么?”显然,在老猫回答了司马懿的问题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纠结的冲着司马懿上下打量,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连带着司马懿都被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猫把折扇轻轻敲了敲,“仲达,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觉得介意的话,可以直接无视本猫。”虽然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司马懿抬头,静候老猫的下文。   “你杀过人吗?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司马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由于太过年轻的缘故,还可以从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感觉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不过作为三国时期的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候选人,在几个呼吸之后,他迅速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问?你自己呢?”显然老猫的话引起了他不怎么美好的回忆,这才引起了他的反击。   “不就是因为没杀过才问你的吗?”老猫的语气带着天真的残忍,是真的不能领会,才非常恳切的提问,“举例说明的话,跟杀一只鸽子或者青蛙有区别吗?本猫需要你的意见评估一下今天的事情会对糖的影响。”作为一只爱好生物以及医学的猫,糖猫对很多姑娘都唯恐避之不及的解剖学可是非常擅长,比如说什么脊蛙实验啊,解剖鸽子,让小白鼠高位截瘫什么的,动作向来都是利索的要命,其实只要说服她杀人和解剖这些东西本质上没有区别不就好了。至于某些死不瞑目的,却还要纠缠不休的,就怪不得她不客气了,老猫垂下眼睑,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真的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司马懿看出老猫是一心为亲友打算的模样,念在最近交情不错的情况下,还是向她提供了参考意见。“当时情况太过混乱,而且在生死一线之间,哪里顾得到那么多。当年兄长好不容易骗过了董卓,护着一族回温地,一路上遇上几股黄巾军和溃兵,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杀了便杀了。”除了一部分目标就是打家劫舍的溃兵之外,当初动手围攻他们车队的还有黄巾军,而在这部分人中,绝大部分人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整个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那时司马懿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这大汉的四百年江山已经灭亡了。这件事在尚不足十岁的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猫摸着下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哪有那么多好计较的,本来杀人和杀鸡就没有什么区别嘛。”在老猫的眼中,同样是剥夺一条生命,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生物链上的一环罢了。如果某一天遇到糖猫这样的麻烦,那她肯定不会手软,想要剥夺别人的性命,自然要有丧命的觉悟。老猫认为,糖猫杀刺客,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不宰了他们,难道还要送上门给他们宰吗?   等到回到临时住处的时候,糖猫已经从老猫所下的安神药中的效果中醒来,在接到了下人通报之后,老猫急忙跑到了糖猫的床边,一边制止糖猫想要爬起来的动作,“糖,你怎么起来了,我还想送信回村子里看看。”一边这么说,一边坐在糖猫的身侧,给她递上了一杯蜂蜜水。   “不过一时有点脱力,吊点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就行了。”糖猫的思路还有些混乱,本能的这么回答道,全然不顾这个时代,吊盐水几乎是不可能的行为。   “额,我叫郭四去冲点食盐水吧。”老猫显然比她反应快得多,在这个时代就马马虎虎用这些代替吧。“你确定自己没事?我看还是把你师傅请来算了。”   糖猫伸出手,给自己把了把脉,“最多受了点惊吓而已,到时候自己开张方子吃一吃就行了,老猫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糖猫阻止了老猫想要请华老帮忙的想法,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幅安神药,喝完之后,在老猫带着催眠的语调中再次睡了过去,下意识的,她回避了那个把她陷入如此境地的袁熙的存在。   这时,知道糖猫是个妹子的司马懿自然不会没品到擅闯别人闺房的地步,他让上次糖猫捡回来的那串孩子中最小的那个负责传话,把老猫请了出来。   “小糖没事了吗?”司马懿看老猫脸上的神色变得轻松一些,开口询问道,他家里还躺着一个不能动弹的呢。如果没什么问题,还是让他也得到治疗比较好,尽管从内心深处司马懿觉得袁熙确实有些欠教训,但小惩大诫一番已然足够。若是过了某个度,难免会引发进一步的矛盾。袁熙和老猫看彼此不顺眼的情况自相识以来,已经有段时间了。   “万幸已经没事了,”老猫瞬间也明白他开口询问的真实意图,“那群人除了袁显奕之外,其他的只要再休息一个时辰,就自动会代谢掉体内的毒素,或者你把这个化在水里,煮一锅他们分着喝喝就可以了。”老猫取出一颗黄色的药丸,直接交给了司马懿,“至于袁显奕,取三两老姜剁碎煮水,煮成一碗之后先给他喝下去发汗,再丢去用这张方子里的药材和他一起煮就可以了。”相比之下,其实老猫手中的手段也没有她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么狠毒。都不会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D尽量速度点把这卷完结,要开新地图,要有新人物。嘤嘤嘤……好想写元宵灯会,但是公瑾大人距离实在太远,木有春运,碰不到面啊。打滚,大家最近有看过什么历史题材比较靠谱且有趣的小说吗,清穿就免了。如果有什么有趣的西幻或魔幻推荐也不错。 比较想开的坑——米存稿米手稿只有计划 1.妖精国骑士相关——来自平行未来少女穿越到魔法世界的故事,主要论述东西文化冲突,科学魔法冲突的故事,关键字是相爱相杀。按照D一贯的经验,跑题是必然的。参考资料《易》有人设无大纲。希望能第一神皇子活跃,作为最大的对手,其实是想写黑暗华丽系楠竹啦,还希望能放放尺度开开金手指啦,现在的《猫家》这篇偏写实,绝对是可以和喜羊羊分到一个等级里面去,疑是楠竹的被PIA飞到西伯利亚去。想写拖拖小手都找不到人TAT。 2.中原镖局相关——吐槽向古穿古,来自这个被改变时间点的少女穿越到大明和赵燕翎一起闯江湖,只有主角人设。武侠向。打斗无能。主角擅长射箭。历史和江湖的冲突。正邪分明的演义与灰色的朝堂之间的冲突,最喜欢雁翎GN,希望能和她一起打怪升级,怎么越说越觉得这文章会向着百合之路一去不返?不过对于严嵩和锦衣卫的问题应该会尊重历史。 3.封神相关——殷商向,未看原着,倾向于搜一点历史资料,多脑补,偏揭秘,预定姜子牙和子受辛的戏份,更多是东夷和西岐的冲突。连资料的都没有。关键词是宋国的由来,历史背后隐藏的阴谋。 -------------------------------------预告,但不一定是下一章------------------------- “离袁熙远一点,如果你不想继承甄宓的命格的话,他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你的性命了。” “……我才不像你,明明是别人的一片真心也能弃如敝屣!” “真心?对我而言,他还没有重要到足以让我放弃整个世界而已,对他而言,亦是如此。” ☆、第七十七章 谋士组团   这次糖猫的遇袭事件引起了老猫的警惕,如果让她知道这不是糖猫第一次被袁熙牵连的话,估计就算是下药之类的手段,她也会用尽全力阻止这两个人继续接近。虽然感觉上是像干涉隐私,但性命和隐私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不言而喻。好在,在老猫就这件事情发作之前,两人被来自司空府的召唤转移了注意力,而袁熙也需要就自己身边的人员成分进行一下梳理。   临近年末,正是大家负责结算的忙碌季节,欠债的要账的各自忙碌不堪,尚书台此刻都忙得人仰马翻,不过对于荀彧来所,两只猫此刻还需要考验,才能够接触可以直接推断出曹操实力的核心数据。不过只有数字复核的话,两只猫还值得一用。不过在司空府内最近最为让人在意的八卦,则是司空府书房内到三更都不灭的灯光。   出人意料的是,接头的地点并不是所谓的司空府,而是看上去人多口杂的尚书台,而曹操麾下重要的谋士,除了早逝的戏志才以外,尽数在这里聚集,从被评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到谋主荀攸,鬼才郭嘉,以及程昱,除了已经纳入鬼籍的戏志才外,曹操早期的五名谋士此刻悉数到场。这个阵势,即便两只猫只认得出其中的荀彧和郭嘉,此刻也觉得亚历山大。不过曹操本人却没有出现,郭嘉作为最早和两只猫合作的人,承担了解说员的工作。   在介绍了周围的几位重量级人物之后,被吓了一大跳的两只猫,无语的瞪着郭嘉,“郭奉孝,阁下这是什么意思?”你搞三堂会审呢?   “事实上,今日请你们来,是彧的意思。”在郭嘉直接丢过来一个全拜托你的眼神之后,主动解释了一大票人近距离围观的原因。另外几只充当背景墙的原因在于,这次看似不重要的活动其实关系到曹操方面势力在今后的走向。因为对于这个年代而言,是不讳言死亡的,作为经常上阵PK的曹老板,他有固定的继承人对于整个集团内部稳定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在场的都是整个建安时代,乃至整个三国最为杰出的谋士,鉴往知来的能力不是短短的眼前而已。袁绍内部的继承人问题所体现的隐患在这次袁熙的暗杀事件中暴露无遗,而从过去来看,就拿最近的汉灵帝而言,他一开始虽然对卖猪肉的何氏女宠爱有加,但那在历史上以被害者面目出现的何皇后何太后,却充分发挥了屠户家女儿的泼辣,每天让他各种死儿子,如此一来,对于延续血脉情有独钟的汉灵帝顿时把宠爱分给了温柔的王美人,家中是官宦出身,正好用来换换口味。据史书记载,汉灵帝临死之前,所下诏书指定的继位者是刘协,而在几名宦官与何太后的参与下,继位者变为刘辩,也就是少帝,对继位者不明以至于引来的各种祸患历历在目。难怪所有的智囊都突破不参与主公私事的禁忌而在这凑一脚了。   荀彧屏退了所有外人,亲自打开了位于角落的神秘箱子,只见里面白花花的一堆帛上有着斑驳的字迹,老猫在郭嘉的示意下上前随手取了一份,细细读来,正是之前要求曹操写的内容。想来以这内容的惊心动魄程度,曹操也不会找枪手去代写,尤其是丁夫人与他多年夫妻,想要找自己模仿得像的,也只有钟繇有这可能,但这种人又不是可以轻易灭口的,所以即便曹操的手迹到现代只留下在某块石头上的“衮雪”二字,不必对照笔迹也知道是曹操的手笔。   一笔一画很是认真,在这个时代,尽管从官面上说,通行文字还是隶书,但在民间乃至大部分公文都习惯用接近现代楷书(非简体)的简写,而这一份上面,却是更为正是的隶书。一笔一画,老猫依靠着超人的记忆力,对比当时自己随口给曹老板的范本,发觉有诸多删改,从某种程度上,曹操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他做不到的,就根本不会许下承诺,唯一一次的违约,就是在曹昂死的那次。糖猫凑了过来,“曹老板居然真的去抄了?”超级不可思议的口气。   郭嘉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听就知道这话有问题,“太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耆卿他提的要求是玩笑嘛?”敢拿曹操开玩笑,你们真的是不想活了!   老猫看着手里力透纸背的“如有违背,天人共诛之。”感慨无限,果然比起各种抛弃妻子的人渣备来,曹老板虽说是个人|妻控,好歹还算深情,“在下只是没想到,明公真会这么做。这么看来,因为卞氏喜欢吃青梅就把许都河道两边种满青梅树,想把下九流的倡家扶正的消息果然是谣言大于现实咯?”   老猫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公的的脸上都黑的向锅底靠拢,曹操最重要的五大谋士——荀彧,荀攸,程昱,郭嘉,贾诩这里只缺最后一个,而这前几个的共同特征是,家里的老婆,无论是否还活着,都是标准的名门淑女,如果卞氏扶正之后,等于夫人外交的时候要她们去向平时被排除出公民范围的伶人行礼,这日子没法过了。   “竖子无礼!主公岂是是非不分之人!”这回先掀桌的是被评价为最刚直的圆滑的程昱,他老爷子反正是倚老卖老惯了,对于曹操的也算了解,虽然有贪花好色的毛病,但总体来说,曹老板的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   一一,老猫一句话也没说,斜眼看的程昱心虚为止,有时候主公也不太注意小节,咳咳。   “耆卿,我怎么从没听过类似的流言。”郭嘉表示,京畿戍卫司不归他管是一回事,但许都有个风吹草动,他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没有听到过类似的消息。   “哦?那这次征吕布期间,卞氏请了丁夫人几次,说了什么,你敢保证都知道?”   “虽然司空府下人不多,但彧曾风闻卞氏请夫人上坐,执妾室礼,耆卿有些过虑了。”荀彧皱眉,对老猫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的行为表示不赞同。当然,哪怕他手里真有曹老板的内线消息,也不会在这里走漏。   这时糖猫开口,声援老猫,小三上位,无论是白莲花真爱还是磨人的小妖精,一律是要被打击的,“令君,你是君子,可君子欺之以方。我倒想问问,各位哪家府上下人居然能议论主人的行为,还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老猫她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沉默了半天的荀攸大侄子默默的伸手戳了一下郭嘉,后者差点跳了起来,猛转头,瞪了一眼人前装傻装木头各种装的某人,认命地把另一种猜测说了出来,“你是说母以子贵?”   “诸位会在此,不也正为了此事吗?”曹昂死后,曹操最大的三个儿子均是卞氏所出,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的观念,板上钉钉的候选人就是曹丕,为了不至于面子上太难看,除了养在嫡母名下之外,也只有抬高他生母的地位了。不过曹丕的资质,在这群人精看来,就madamadadane了,别的不说,就近来几次被老猫玩弄与股掌之中,就连郭嘉也需要向火箭队学习一句“黑洞,黑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了。”这群在乱世选择主公的谋臣都长着一双毒辣的眼睛,一个人的资质如何,几句话一说就知道,曹老板的家业丢给曹丕,再来一个猪队友的亲妈,还是归隐山林安全点。   与自身堪比金山游侠附攻略的老猫不同,光是平日里的接触这几只就知道曹丕是会得位忘形的货,所以还是赶快把夫人请回来安定大局吧。实在不行就让自家主公再努力一把,放在夫人名下就是了。在真实的历史中,曹丕确实称得上文武全才,但他连曹操手下最精锐的两支青州兵和臧霸手下的徐州兵都没搞定,指望五大谋士看得上他,摊手。   “诸位看卞氏各种柔弱善良守礼,可这难道不是妾室的本分吗?”老猫这几个月跟在荀爽身边可没白学,除了她感兴趣的由荀爽整理的,隐藏在儒家学说中的夏商王学的本质外,这个时代的礼仪制度也学了不少,就算还不能做到把白色分出十几种的样子,但这个时代的常识被一字不漏的刻在老猫的脑海中。   这么一说,几人哪里分不出这是卞氏造势的伎俩,唾弃之余让老猫赶紧想办法把夫人给劝回来。对于糖猫表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掺和的疑惑,荀彧一脸淡定的说其实是他家主公把另外一份用小篆写下的契约埋在碣石下面的时候被他撞见了。(就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那个碣石,功能是用来和上天定契约,发誓神马的也有这些功能,手头暂时找不到出处的,好像是竹书纪年里面记载的)   按照老猫原来的计划,既然曹操能够主动承担起责任,设法挽回丁夫人,那么促成这件事的人,必然是与曹操君臣相得,做事不会引得曹操猜忌的郭嘉,而她们这头只负责提供各种技术支持和参考意见而已。但是,曹操这次出人意料的表现感动的糖猫,使得她对于这件麻烦事反而是呈现出积极参与的态度。与此同时,除了荀彧表示此次行动的活动经费可以通过尚书台报销走公账之外,荀攸和程昱也不约而同的表示了支持的态度,尽管由于双方的陌生感所造成的隔阂还客观存在,但是对于共同的目的和共同的利益,双方还是合作愉快的。老猫这里主要是出于对丁夫人的欣赏和对曹丕的提防,而另外一边的几个更多的是对继承人的担忧和根深蒂固的骄傲。   最终说动老猫破例亲自参与的原因是,荀彧出面保证,卞家的人马,乃至与曹丕曹植等人的任何相关人员,都已经被隔离在了十里范围之外,尤其是这次曹操手下的谋士联合在了一起,并且还撺掇了夏侯渊,这只跟曹老板是发小,还帮曹老板顶过罪,最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妻子是丁夫人的妹妹,这才彻底的说动了他。一般没有哪个思路正常的人家,会希望跟倡家有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老猫之前看似戏言的“跨省追捕”被郭嘉留意,尽管在这个年代只有州郡而无省市,但结合上下文猜出老猫话里的真实含义对于谋士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技能。什么时候,卞家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一个正常的读书人忌惮的地步?外戚的坐大是前汉(当时更习惯这个说法而非西汉)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对大汉朝欠缺忠诚度的郭奉孝更在意的是能否借曹操实现他自身的抱负。所以借着自家主公排出虎贲的时候拍拍苍蝇什么的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次顺手的结果却让他心惊。也许是他之前过于轻视了,所谓鼠有鼠道,仔细甄别之下,丁夫人居然受到了不明身份人士的严密监视,更让他发觉老猫之前看似言过其实的谨慎态度着实再正确不过了,要害部门的负责人没有被笼络,可底层负责具体执行的小吏却有向那位靠拢的倾向。他倒是忘了,何进也不过是个屠户而已!   郭嘉欢乐的把自己调查到的情况添油加醋的上报给了曹操,后者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对于上位者而言,受到平日里他所看不起的小人物的欺瞒,是一件相当打脸的事,更不用说即便到了二十年后临死之前,曹操也认为卞氏不过是占了丁夫人的位置,现在嘛,有曹昂的阿飘在梦里煽风点火,几处合力之下,有时多疑的曹操开始脑补并且阴谋论了。对于曹操以及他的一堆谋臣而言,不能迅速的发现宅斗的陷阱并不是因为朝堂河蟹,或者自己中了弱智光环,而是自从儒学在汉朝大行其道以来,某种习以为常的观念认为女子是柔弱且安于内宅的,自家的后院是和平安逸的,一厢情愿的美好。   所有破裂的碎片都被线索串联了起来,曹操回忆起,每一次他与阿雅渐行渐远的关键点上,都有卞氏的身影在晃动,从做出那个送她回家的错误决定起,几次出征时所传来的卞夫人送财物到丁家的消息,还有不在时让阿雅上坐的事迹。似乎时刻都有不同的人在他的面前提及卞氏的贤惠,在先入为主的怀疑之下,种种疑点浮出了水面。比如说卞氏又不是五铢钱,哪能人人都喜欢,还有,他的妻向来看不起卞氏,这几年卞氏都住在老家。曹操迅速判断是由于曹昂的死亡使得名下有三个年龄最大的儿子的卞氏的野心开始膨胀起来。在原本的历史中,没有老猫的串联,就不会有谋士团的组团刷BOSS,曹操所见的世界一片河蟹,自然不会想到这些,不过现在则恰恰相反。   谁是最大的获益者,谁就是最可能的嫌疑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在月更党的节操保住了,这节算是过度章节,不小心爆字数了,不过感觉上曹丕确实没有得到曹操重臣的承认,在晚期开始站队的时候那个都没有看到。老猫同学开始逐渐参与到历史进程中了。 ☆、第七十八章 丁府求见      对于曹操来说,他从不是一个害怕承认错误的人,每次打完仗之后,他总会检讨得失,那些是因为自己没有听从谋士的意见导致的损失,那些又是手下的功劳。因而,在这个时期,所有的谋士几乎满员而且大家处在蜜月期的状态之时,他并没有像某些种马文的男主一样,一味的期望妹子主动跑上来倒贴,而是主动采取各种行动纠正自己的错误,在两只猫参合之前,他也曾经主动向丁夫人求和,希望她能跟他回去,不过都没有成功罢了。   如果按照传统角色分配的话,这里的四个谋臣最多只能充当DPS的角色,而带着四个DPS去刷BOSS,最终可以想当然的预料到结局,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中,这几位谋臣联合起来的能量所代表的颍川系人马,远比表现出来的厉害的多。这也是老猫在读完了《战国策》之后,对于诸葛亮这个被罗灌水这个NC粉神话到无所不能的智慧化身,直接给盖个不合格批语的原因。“无论真实的诸葛亮是否有书里这么聪明,作为一个谋士,他的表现完全不合格。”在日后直面诸葛亮之时,已然在三国这个时代如鱼得水的老猫是这么评价的,“优秀的谋士的核心是好处留给自己,风光交给主公,从管仲开始就是如此,史书记载文若临终前焚毁一切与他谋划有关的文件,公达大侄子让钟繇(音同由)编写的奇策十二篇永远成坑,奉孝老哥万年不治行俭,仲德夫子倚老卖老都成老年痴呆了,还有前些日子见到的贾文和就差变成究极宅男了。说到底,不过是诸葛亮他根本抗拒不了青史留名的诱惑罢了。”   跑题就到这里,“糟糠之妻不下堂”不仅是作为不忘本的美德体现,也是保证正统性的重要默契,在齐桓公姜小白初次会盟诸侯之时就有约定,一旦有人触碰到这个底线,将会导致犀利的反击,曹昂继承人的地位在其一成年就被确定,而曹丕直到距今约二十年后才被承认,第一个举荐他的人还被曹老板狠削了一顿,甚至留下“得位忘形”的笑话流传后世,成就了另一个女子的英名,除去曹老板的态度外,他从广义上那为人诟病的出身是重要的因素之一,(提示,韦小宝的出身,通常用来骂人)毕竟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什么的,在内行人面前,不过是提升身价的笑话,无论是官婢还是私人的身份都是如此。就如所谓的新婚姻法一样,私生子本身是无罪的,但他的出生就是建立在侵害婚生子的利益的基础上。   宛城一役后典韦的死亡导致曹操身边的贴身卫士换成了许诸领导的虎贲,他们配合满宠做定点清除工作早就做得驾轻就熟,但在丁夫人府邸周围发觉那么多钉子,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当然少不了各位谋臣的功劳,而朝堂中通过卞氏家门路就能够加官进爵的流言在这年终考评之际暗潮汹涌起来,前乐户家门庭若市的消息没有经过打压就在坊间肆意流传,而且还造成了这是随同天子蒙尘的洛阳旧臣心怀不满而刻意散布的假象。对于这一切,老猫和糖猫没有正式步入朝堂,没有知道的那么清楚。不过在有了老猫所提供的契机之后,这帮家伙所作所为远超过了两只猫的想象,要不是丁夫人一看到他们就认为是帮主公说话的,对每个都避而不见,只要一有机会,随便哪个的辩才早就把夫人给劝回来了。后宫干政是所有思路正常的大臣都极为忌讳的一件事,在之前的二十余年内从未有过丁夫人为兄弟谋利的传言,反而是这才过了几个月,就有卞氏的门路好走,虽然有夸大的成分在,自家主公还没蠢到现在就听信枕边风的地步,但无风不起浪,防患于未然才是谋臣的本分。这是一个君择臣,臣亦择君的年代,既然曹操是各位谋士经过诸多比较之后才下的最终选择,他们也不会迟疑,将   “所以说明公其实并未出具和离文书,只是口头承诺夫人可以自行改嫁咯?”按照老猫的记忆来说,她看过晋朝协议离婚文书的内容,双方相当和平,跟所谓的“七出三不去”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根据藏历推断,就算是曹操想要跟他老婆正式离婚,也应该有个类似的凭据。虽然他一句话就可以让老婆随便改嫁,不过以他在许都的地位,改嫁是不可能的吧。   “那曹老板有没有把嫁妆送回丁家?”糖猫在一边伸出头来,凑了热闹,按照惯例,即使是一千八百年之后也是如此,女子的嫁妆是属于婚前个人财产,可以由其子女继承,一旦离婚,也是跟回家的。倒不是觉得曹老板会贪图这些嫁妆,但如果没送回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提到这点,几位谋士的眼睛亮了起来,毕竟是脑子里转的都是国家大事,一旦涉及到家宅阴私都属于宅斗的范围,对于细节把握上反倒不如经常在小说中浸泡的糖猫。“小子,哈哈,有前途!”程昱一捋胡子,对糖猫的犀利大加赞赏,自家主公本就不想和离,其实是希望夫人能主动认错,不过没料到夫人会这么决绝罢了。所以只有拖字诀,哪会断得一干二净。   “诸位的意思在下明白,我确有五分把握能让丁夫人回来。只是这之后的事,能劝得了第一次也劝不了第二次第三次,后续如何还得群策群力给出个章程来。送人进火坑的事情,有愧亡者的嘱托,在下做不出来。”老猫见到这几位非得今天给个说法的模样,知道估计这事情是不得不自己参合了,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把已经死了的曹昂拖来做挡箭牌,否则难逃佞幸的罪名。   这次串谋,二荀借着荀家的势力为行动保驾护航,负责扫尾工作,传出消息去,万一曹操百年之后真是曹丕继承家业,他们这帮人一个都跑不了,而且手下串联最为上位者所忌讳,至于程昱和郭嘉两人,则被找来负责当说客,也不枉那么多舌战技能。毕竟两只猫连丁夫人在什么地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没有当地人的指引,贸贸然的跑去指手画脚,只有被人打出来的可能。至于为什么能够有那么多谋士在这里汇集,曹操最近行为的反常对于几位谋士来说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对于谋士来说谋划人心本来就属于本能。至于为什么两只猫被认为能够信任,首先对于曹老板的反常,在经历了几次询问之后,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思想,郭嘉没有多大的犹豫就痛痛快快的把所有的人拖下水。插足主公的家事,在这个年代确实有些越界,然而丁夫人和自家主公的冲突来得过于突兀,本来成年的能让各方势力都满意的继承人的丧生对于曹操方的势力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卞氏成为正室,这是公然的对于“不得以妻为妾,以妾为妻。”这齐桓公最初盟誓的背离,也是对“婚”为“结两姓之好”这一最基本的常识的践踏。两害取其轻,串谋一下也再正常不过了,秦汉时期,妻子的地位与丈夫是平等的,都可以被视作家庭的主人,就像朝堂上每次立后都会吵一吵一样,这已经不是能用主公的家事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了。   作为的他们看上的主公,本来就承担着需要完成他们志向的重任,并不是单纯的只有权利没有义务的关系,所以,在契约精神之下,提一些要求,有时浑水摸鱼一下也再所难免,毕竟这与后世那个遍布着主子奴才的伪朝有着鲜明的区别。至于老猫和糖猫,她们所带来的是改变的契机,尽管还没有发觉目的为何,但想要单纯的置身事外是在白日做梦,更何况足以让那个在许都张牙舞爪,被孔融推崇为颜回再世的祢衡夹着尾巴滚回荆州,至少带上他们不会坏事。话再说回来,他们的行动可是经过了自家主公的正式授权,不过是充分的发挥了一下身为谋士的主观能动性罢了。   丁府   饶是在许都能量最大的几位群策群力,一行人还是待到次日才上门到丁府,说和也好,或者是按照老猫那个奇葩的想法进行也好,在老猫初次看到丁府的时候,几乎不能相信这是曹操原配妻子的娘家。以这个年代的标准来说,并不算破旧,甚至算得上小康水平,但是,对于她的身份来说,尤其是与某个许都内门庭若市的倡家府邸相比,委实有些过于朴素。老猫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伸手捂住嘴,低声说道,“这算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来自长门赋,司马相如)吗?”她的眉毛迅速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在下果然还是得考虑考虑是否应该把无辜的人拖入这潭混水,就算是亡者的嘱托,会给活着的人带来麻烦的事情还是避免的好。”说着,老猫几乎就要调转方向,直接回去了。   听到这话的郭嘉一把拉住想要临阵脱逃的老猫,指着被搬来的箱子,“主公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的心意昭然若揭。你以为他没送过来财物吗?都让夫人给退回来了!”要不是这样,凭他们几个谋士的三寸不烂之舌,早就把夫人给忽悠回来了,不过丧子之痛太过深刻,使得夫人迄今仍不愿意原谅主公,要不是那句听口气更像是大公子的留言,也轮不到两只猫来参合。   “主公与夫人素来节俭,许都的状况不过是有的人上不了台面罢了。”程昱联想起之前主公动员所有姬妾织布自给自足的情形,越发觉得某些暴发户这类的难免有些小人得志,不过刚从谯县被接过来没多少时间,就认为自己可以母凭子贵了。比起四百年的大汉礼法来,如今的世道更接近于春秋战国的时代,主公的继承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或者资质,根本无法让臣下信服。而在原来的历史中他们并不是不想插手,一来找不到插手的契机,而来在这之前,丁夫人已经去世才是最为关键的原因。   之前下车前,糖猫还建议是不是要蒙面保障安全,郭嘉没好气的回答道这附近的人马已经被许诸的虎贲清理了很多遍,再加上他们两个吸引仇恨值在前,没人会注意到猫家参与了这件事。过于小题大做的态度引发的郭嘉的怀疑,然而由于丁夫人自身无子的这一前提,使得打着从龙之功名义的投机在实际上缺乏操作的可能,难道真像老猫所说的一样是路见不平有人踩?   几次与孔融,祢衡和曹丕的正面冲突在一定程度上误导了郭嘉的判断,从表面上来看,老猫有着这个年龄所应有的年轻气盛,因而即便有什么,也不会给人心机深沉的印象,更多的行为会被认为是出自少年人的意气,而不是理性考虑的结果。而从各方面分析,也没有参与的动机,所以这件事几个谋臣决定让老猫参与,也许整件事会因为老猫的存在而有所转机。   这次跟出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程昱和郭嘉外,就只有郭嘉的两个家丁,负责赶车和搬东西,可以看出来,对于参与这件事的风险,郭嘉也有充分的认识,所以一路上也多做掩饰,最终才撇开了一众好事者的目光,辗转来到丁府。郭嘉性格中所具有的偏向赌徒的一面,使得他即便冒着被之后的继承人报复的危险,也要达成这神来一笔。   在建安三年的季冬(农历十二月),一行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丁府。早在今天之前,两只猫和四只谋士就已经根据手中的情报判断出了真实的情况。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三流狗血剧本,符合那个剧作作者卑微的出身,然而对于爱憎分明的人而言,爱亦深,恨愈深,只要稍作挑拨,两个过于骄傲的人就会轻易的错失彼此,这个进展,让之前不敢活动而之后串联的谋士们面面相觑。他们值得信赖的主公,居然……被这种伎俩所糊弄。若不是糖猫熟悉各大八点档,举出常见剧本的误会的十大可能,就连他们也不会想到,平素被他们视作蝼蚁的生物,居然有如此的破坏性。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节爬上来一更。 说起清明节,果然还是要提到青霄啊~~~~最近才玩得仙四,问题是之前听各种同人歌在先,各种既定映象了有没有!不过修仙设定神马的跟竹书纪年不一样,每次玩得时候都要克制D的考证癖太痛苦了。 最近看了某个二百多名古装美女截图,第一反应,随着时代的前进,所谓的美女的标准其实是在越降越低,现在的所谓美女们丢到八零年的无线去,估计连二等丫鬟都演不上,只能演一点粗使丫鬟倒倒洗脚水神马的,完全不存在什么气质之类的东西,更不要说气场了。之前的无线花旦美得就算D是母的也想把她们打包娶回家! 话说最近在玩赝品画廊,推理游戏真心伤不起,费脑子啊。 又:为啥看到现在为止,有爱的CP(特指文章)都是BL呢,青霄,骸云,赤G神马的,弄得D想看超好看的BG甜文居然想不到有什么是对于那种似有似无的暧昧与相爱相杀表达的很深刻的,难道是在角色设定上女生天生不占便宜吗? 文荒的亲可以去看看窃明,在忽视了前5%之后直接开始,这还是一篇能够长知识的好文。 另外,本文由于D的速度太慢和历史常识问题,可能会导致本文楠竹浮云化,老猫,到时候就拜托你能者多劳了。(拍肩)D才不会告诉你们江东卷经过N次沙盘推演也推不出一个HE导致卡文呢。你们两个继续相爱相杀算了,摔!甩尾巴,要另开一个架空短篇坑算了。 ☆、第七十九章 破镜重圆   丁夫人给人的印象,是气场强大的御姐系美人,按照老猫的理解的话,就是如同杀生丸他娘一般的令人两眼冒桃心的存在,她们的美不是因为某个男人的存在,而是即便自己一个人,也能够活出自己。从外表看来,丁夫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实际年龄考虑到曹老板没有光源氏倾向而她又是原配,估计远不止这个数),与猫家里养的貂蝉那种犹如月下静静绽放的昙花般的清冷而惹人怜爱不同,丁夫人更像是傲霜斗雪的梅花,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有的只是如同校园中银杏或者香樟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和笃定。即使此刻身着荆钗布裙,也难以令她逊色半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糖猫也难免感叹,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曹操的身边,与他同甘苦共患难。   “程老,奉孝。这两位是?”这年头普通人家能够拿出来招待客人的,不过是清水而已,连山间的水果也因为时节的关系全部告罄,然而丁夫人给人的感觉,她并没有坐在这在现代人看来堪称危房而在古代也谈不上奢华的房间,而是如往日的每一个午后一样,安适的坐在她司空府的花厅里。   “夫人,”两位谋士依旧按照旧时的习惯施礼,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是柳永表字耆卿,那个是李白表字太白,都是颍川书院的学生。”郭嘉按照商量好的方案,并没有提及两只猫属于曹老板幕僚的身份。“他们过来是替人传话的。”顺带帮忙保媒拉纤的。后半句又吞回了肚子里。   “废放之人,当不得诸位的大礼。”丁夫人在两个人行礼的时候就侧身让过,把视线投在了两只明显距离成年路途遥远的猫的身上。   “夫人,主公他其实……”在丁夫人的面前,由于身体原因颇为受她照顾的郭嘉表现的不再像是那个运筹帷幄,别名鬼才的犀利谋士,而更像是符合他的年纪的青年,今年他和杨威利一样,不过是二十九岁。很显然,他把内外的界限划的分明,只有界限之内的人能够牵动他的情绪。   丁夫人的眼睛缓缓阖上又睁开,露出决绝的神情,“奉孝,若是你再提此事,我只能请你出去了。我与他夫妻多年,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比你更清楚。”   程昱在一边一捋胡子,开始倚老卖老,“夫人所言甚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顶着郭嘉杀人的眼光,硬着头皮继续说,“昱虚长主公几岁,不如夫人给老夫个面子,可否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再做决定?”郭嘉后半场开球,程昱中场头球摆渡,转眼球到了老猫脚下。   “夫人,听说你PIA飞了曹司空,在下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老猫满眼小星星的对着丁夫人,还没说完,就被糖猫用手肘用力K了一下,= =“不好意思,她有点亢奋过度。”对着满场目瞪口呆的人,糖猫若无其事的解释道。   混蛋,其实你们是来捣乱的吧。郭嘉在心中暗暗吐槽,因为那种事情景仰,还嫌现在不够,还跑到夫人面前旧事重提,这是惟恐天下不乱吧。还有一句,若是翻译成如今的流行语言的话,也就是“卖萌可耻!”顶着粉嫩的正太外皮,无论老猫的话题有多少离题万里,总能确保像丁夫人这样的阿姨级的人物保证有耐性继续听下去。这点也是作为好学生讨老师喜欢的重要因素之一,就算程度一样,相貌优秀些的总是多占些便宜。要不是郭嘉知道,看上去不靠谱的老猫在达成目的时一贯有效率,估计现在就要把这只只会帮倒忙的猫拖走了。   “奉孝,他们俩就是令祢衡销声匿迹的……?”   “正是他们的杰作。”从郭嘉手头的情报看,自入学以来,除了弓马不够娴熟外,在其他的项目比较上,老猫可谓是所向披靡,尤其是在接触了隐居在书库的荀慈明之后,更是一日千里。在跟曹丕,王粲组合以及祢衡的PK中,都以大比分获胜,而绿波廊水区的主楼,更是说明了在眼光和辩才上,远超过了一般人的水平,这也是今日敢让他们做说客的原因。   老猫轻咳了一声,“今日在下来此,是为了女公子之事。(觉得大小姐太口语化,女公子是对于别人家女儿的尊称,而战国时期公子和公主是对应词)”见吸引的丁夫人的注意,不等这位母亲提问你对我家女儿有什么企图,老猫一口气向下说道,“今日在下风闻,司空有意将女公子许配给丁冲之子丁仪。”   “那个独眼龙?!”老猫那句晴天霹雳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丁夫人在曹操身边多年,更是对他的旧交熟悉的很,虽然两人同姓,但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尽管丁冲来信鼓励曹操迎接汉帝有功,还被封为司隶校尉(京畿地区武警头子),但为人不知节制,因饮酒过度,肠穿肚烂而死。丁仪虽有才名,但他眇目的基本特征也不是秘密,清河公主(现在还没有这个封号)和曹昂虽不是丁夫人所生,但其生母刘夫人早逝,兄妹(有说清河公主是曹昂姐姐的,但如果比曹昂大,婚事又是如老猫所看到的那样,那就说明二十多岁不结婚,不符合当时的世情,所以本文认为她是曹昂的妹妹)二人由丁夫人一手养大,视如己出。一旦涉及的自己的女儿,丁夫人立刻如同护崽的母虎般,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丁正礼?”程昱一捋胡子,使劲摇头,在一边煽风点火,“他那相貌不行,半夜里做梦醒来会吓死人的。”在《世说新语》中特地有容止一篇,记载的便是魏晋时期诸位美男子,可见时人对外貌确有诸多讲究,不过就算放到现在,你跟一个三观端正的母亲说给你女儿介绍个对象,他的老子是个酒鬼,酒精中毒死的,自己是个独眼龙,不过放心,他很有才。你看哪家的亲妈不抽死你。   “他要做人情,拿他自己的女儿做人情去,别祸害我的女儿!”丁夫人知道按照曹操的性格和丁礼与他的交情来说,足以做下眼前的判断,她向来把刘夫人所出的两个孩子作为母爱的寄托,如今曹昂已然早逝,她又怎会容忍唯一的女儿因为父亲的意识头脑发热被当作奖品所托非人。   郭嘉在一边并没有发言,事关女公子的声誉,曹操并没有询问谋士的意见,但按照自家主公的性格和对长女的宠爱程度而言,丁仪这个明显的缺陷他也不会视而不见,丁仪也不可能是唯一的选择,想要打动夫人,仅仅这些是不够的。而看老猫的态度,她还有后着。老猫的情报来源一直是个谜,其某些八卦情报的精准程度已经可以让人不禁猜测她其实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程度了。不过他也担心,这两只的控场能力不足,万一过犹不及,明明来劝反而变成火上浇油,那就不妙了。“夫人请息怒,主公对女公子疼爱有加,不会仅丁仪一个候选人。此事还有挽回的机会。”如果夫人你立马回去的话,保证主公什么都听你的。   直面丁夫人怒火的老猫纹丝不动,不知何时又摸出了她的扇子,嘴角一翘,“对,曹子桓说女儿家都喜欢面目姣好的少年郎,建议司空大人考虑夏侯惇家的夏侯楙(音同茂)。”虽然同姓夏侯,但夏侯惇是众人比较熟悉的独眼夏侯,他跟曹老板的关系比较好,可以带武器进出他的房间,而夏侯渊则与丁夫人的关系更密切,他是丁夫人的妹夫,这也是他暗中协助郭嘉他们封锁消息的原因。不过说到这个夏侯楙,看到这里熟悉历史的人应该想到,他是历史上清河长公主的夫婿(注意,这个清河公主是曹操的女儿,不是慕容冲他姐),而他会给老猫留下印象,完全是因为在记载中清河公主告他谋反,而当时在位的曹睿(曹丕之子)判断是夫妻不和导致罗织罪名,而他在家里养了许多姬妾,这是不和的根本原因。   此时,郭嘉顿时想起来,“性无武略,而好治生”是主流观点对他的评价(闻夏侯楙少,主婿也,怯而无谋——这是魏延的评价),而他更是青衿楼的常客,私底下他与曹丕的交情不错,虽然这个儿子与其父相去甚远,但曹丕拉拢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度娘上说他是夏侯渊的儿子,过继给夏侯惇,在公元219年夏侯渊死后,曹老板把清河公主嫁给他,感觉这种说法不科学,年龄上的问题太大了,此处把这件事还是安排在198年,这样清河公主的年龄才对得上,否则曹老板其他女儿就要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嫁给汉献帝,那实在太重口了。)至于家里尚未成婚就有的众多姬妾,那也是公开的秘密。完了完了完了,“夫人,其实丁仪才学上有其可取之处,而夏侯家与主公关系密切,只不过主公有思虑不周之处。”   “奉孝,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有怎么能让我相信。我不在,他就是这样给清儿找良人,欺人太甚!备车送我去司空府,我去接我女儿出来,天地之大,我不信无我娘俩的容身之处!”丁夫人一听曹老板的候选人一个是独眼龙,一个是花花公子,瞬间的怒气值max。   “其实,这也不能怨曹老板,这世上本就有一句话叫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这种历史的趋向是不可避免的。”糖猫也跑来凑热闹,她从老猫背后探出头来,接着补充道,“其实,按照一般的宅斗套路而言,接下来有危险的不一定是你的女儿,优先解决你本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只要你一死,那你的女儿还不是任人拿捏,就算曹老板再有心看护,面甜心苦的处理方法多得是,比如……”以下省略五分钟宅斗基本套路嫡女被害的若干种情形科普。   在场的另外两个雄性生物顿时黑了脸,他们从来不知道后宅里的女人居然是如此可怕的生物,老猫此时已自顾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侧头轻笑,“怎么,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地方吗?这往好听里说叫为母则强,往难听里说,叫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小三。说到底,也不过是延续表达自身遗传基因的本能而已。有些人未必不想当卫子夫(两者均为原配无所出,歌妓出身上位)第二,其中的手段,奉孝你也不会是一无所知。糖这么一说,本猫倒是想起来,比起戒备森严的司空府,明显这里下手要方便的多,就算是简单粗暴如一群贼人冲进来将这里灭门,到头来也不过是地方官的监管不利而已。毕竟,只要丁夫人一天不除,有人就一天不能扶正,中间牵扯到太多利益,只要趁哪次率军出阵,附近颖阴和阳翟的兵力被抽调一空的时候,多完美的时机。”历史上的丁夫人确实没几年后就病死了,不过真实情况如何,有待考证。按照这里的风向看,主流都不同意下九流出身的扶正,难保不是有人铤而走险,若是丁夫人如历史上那般早逝,他们这帮谋士在立嫡立长的规矩面前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与此同时,糖猫的八点档宅斗科普讲座已经进行到了制造误会的一百种方法,这时候几乎可以验证到其中的二三十条,由于这边老猫压低了声音,所以,另外两个也分神听了大半,有些EG的说,难免感到女人好可怕,我们搅基吧的感叹。某D被抽飞。   往日的种种误会在糖猫的解释和分析之下,变为了一个个简单明了的阴谋,手段未必有多高明,尤其是与他们这些谋士的筹划相比,不值一提,但反而是这么粗浅的东西,居然让两个身居高位的人就此积怨加深,两个人都同样骄傲,从而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见丁夫人对曹操不是真正的断情,老猫忽然提高了声音,“奉孝,一直以来有个问题我想确认一下。”   郭嘉到此刻已然看出,虽然这两只猫的方法看上去实在离谱,但是想要达成的效果却一点不差,对时机的把握上,他嗅觉灵敏,因而难得爽快的说,“耆卿你但说无妨。”   老猫单刀直入,“据说丁夫人跟曹老板掰了的原因,是他在宛城之战后把那个邹氏收了(有一种说法是在张绣投降后),这是真的假的?”   “你说的那是哪家坊间流言里,特地被抹黑过的主公。宛城那日连逃命都来不及,哪来的邹氏,早死在乱军之中了吧。”要是自家主公能做出再把邹氏收下的那种愚蠢举动,早被谋士抽飞到西伯利亚去了。“夫人,你不会以为主公真的昏聩到把那个女人养在外宅吧。”郭嘉说到这里,见到丁夫人居然露出愕然的表情,顿时察觉了什么,“嘉以性命担保,主公绝对没有忘记大公子的事,更不可能在那件事之后再纳一个死人做外宅。”如果曹老板真的想某个还猪格格里面的NC龙一样做出抽风的举动,郭嘉表示他肯定第一个跳槽。   ——————————————————下面是觉得有趣写的20字,镜中万华卷设定——————   1.表白   “唯独对他,我做不到得之吾幸,不得吾命”   2.搞笑   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饲养费巨大,他养不起   3.分别   还没等她华丽谢幕,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粉墨登场   4.争执   “我信我的兄弟。”“真遗憾,本猫也是。”   5.平行   穿越后她与他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白头偕老   6.决绝   “不过是,君向潇湘我向秦,如是而已。”   7.亲友   “诶……你比公瑾小时候还像女孩子。”   8.对峙   “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平安归去的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还没写完,下章一定让他们和好,对了,再让老猫和糖猫吵架,期待这个情节很久了,跃跃欲试ING。二十字是写着好玩,镜中万华是预定的番外卷,估计会收录一些短篇,有些被砍了的梗,或者时间线上安排不上的情节会放在那里,不过暂且会放在正文后,等攒到一定程度再另开。注意,镜中万华里的任何事情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不要与正文混淆哟。 另,谷哥,世界之窗,360都看不到留言,求能回复留言的浏览器 ☆、第八十章 三书六礼   老猫在糖猫的宅斗初级科普教程结束后,开口为今日的真正目的作铺垫,毕竟她们不是今日的主角,具体的操作上还是让这个时代的人自己来负责。“夫人,如今误会既然已经解开,那能请你听一听程夫子的来意吗?”   “程老,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吗?”丁夫人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也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是否有过头的地方,导致别人有机可趁,不过今天的信息冲击有些太大,导致她没有第一时间觉察他们的思路。   “夫人,今日吾等来此,是为了替主公送一些东西。这是礼单,夫人请过目。”如果是之前,程昱只要敢这么说,这张礼单保证第一时间被丢出去,现在,程昱至少敢保证,能让如今的丁夫人看一眼。   羔羊一口,雁一只,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保证书一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装在匣中的礼单并不长,丁夫人一会儿就看完了。“程老,这……”这些东西在现代人看来很是陌生,乃至按照现代的价值看来,曹老板的这份礼显得过分寒酸,但在这个时代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老夫今日前来,乃为一桩婚事,谯县曹氏当家愿求丁氏长女为妻,礼单上的东西今日都带来了。”之前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在中国传统娶妻符合周礼标准的三书六礼中的首步——纳采的标准配置,(虽然说wiki上说有三十种,但《中国风俗通史》上显示魏晋时期自皇子,王以下都是这个标准,曹老板目前也没有自立为帝,因而也采取这个标准)   “荒唐……”丁夫人低语,是曹操下令将她送回家,又暗示了可以自行嫁娶,虽然没有归还之前的三书,但从一般的认识而言,曹操与她已经没有关系。如今居然想出让谋士来说媒——他们是谋士又不是媒婆。   郭嘉赶紧表现出,其实除了谋士,他也能胜任媒婆这一职位的属性,“夫人,主公一片真心可昭日月,您看了这箱子就知道了。况且这也是大公子的心愿。”   “子修,他还有脸提子修!”泡妹子导致玩死儿子这种事,着实是曹老板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尤其是宛城的那场大败,固然有拉开三国乱世序幕的贾诩贾宅男的功劳,但更多的是曹老板自作孽不可活的一面。对于丁夫人来说,在曹昂死后曹操再把那个邹氏娶进门,那就变成不可容忍的错误,尽管现在已经弄清楚那是一个误会,但曹昂的事还是最大的心结。   “大公子让人传话,问主公‘我母何在?’,夫人,即便在九泉之下,大公子也不愿父母因他的事生了间隙,还请你体谅他的孝心。”郭嘉连眼都不眨,就把曹昂的“遗言”现场直播了,一边用眼神示意老猫作证。“就是耆卿替大公子传的话。”   方才一脸坚强的丁夫人此刻摇摇欲坠,神色紧张的望向老猫,“你见到子修了,我儿如今在泉下可好?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那是属于母亲所独有的担心的表情。   “在下并没有见过大公子。”老猫却在第一时间矢口否认了见过曹昂的消息,尽管她从某种程度上算是神棍的一种,却并不是属于灵媒或乩(音同鸡)童的那种,“生者与亡者的界限除非有特殊因素介入,否则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在下不过是替黄河里的某位性别为公的鲛人传话而已,至于那只的信息是怎么来的就不关我的事了。”因为知道就算去找,那位鲛人王子此刻也不在黄河,所以这只猫毫不犹豫的栽赃陷害了。   曹操和丁夫人目前的僵局,其实并不是只要解开误会就好,当初曹操一怒之下,将丁夫人送回了娘家,后来虽然幡然醒悟,但在回去求和的时候被丁夫人拒绝,并曾亲口许诺允其自行嫁娶,也就是货真价实的离婚了,现在想要几句软话就哄回来,除非程昱白日飞仙成月老,郭嘉男扮女装充红娘(从面貌来说也许令君会更适合?),拿手腕粗的红绳把两人绑在一起才行。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向来不为俗世所束缚或者更直接的说缺乏常识的老猫来说,两爪一摊,颇为无辜的说道,“不就是自行嫁娶嘛,又没说曹老板自己不能娶,对吧。”   对于这种略带无赖的说法,郭嘉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只要能达成目的,难得用一下手段还是必要的,面子什么的,有时还不如面纸值钱,反正主公你连那么丧权辱国的保证书都写了,舍下面子再去求娶一下也不会死。当然,有老猫和郭嘉这种一亢奋就离题十万八千里的脱线存在,自然还有像荀彧这般能够被称为曹操军的良心这样存在。在大方向上同意了老猫的这一提议之后,荀彧提出了更加完善以及正式的计划。   按照荀彧的原话来说,“主公娶妻并不是儿戏,怎能就你们几个随便说说就成,必须选良辰吉日,三书六礼都要俱备才是。”接着,他对着曹操说道,“主公平日不拘小节惯了,但婚姻为结两姓之好,乃人生大事,如今主公身为司空,行事当为天下表率,接下来的事就由彧负责,定然不负所托。”   紧接着,许都就开始传出曹司空要选日子举办仪式,迎接新正室的传言,但是又没有任何的传闻说谁家的女儿有媒人上门提亲,而曹操的年纪放在这里,也不可能迎娶一个与他年龄相差极大的女孩来做他一票小老婆的头,所以,关于卞夫人即将母凭子贵的消息甚嚣尘上,卞家门口的车马也变得分外热闹起来,卞氏自己也难免有些夙愿得偿的志得意满,难得几位谋士出入司空府的时候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来招待了。   接下来的劝说部分就不关老猫和糖猫的事了,对于老猫来说,她所提供的永远只会是一个改变的契机,而做出选择的只会是人类自己而已。见到丁夫人动摇,郭嘉忙不迭的将曹老板多个晚上挑灯夜战的成果送上,增加获胜概率。   丁夫人最为熟悉的字迹,此刻却在素帛汇聚成最是陌生的情话,一笔一画,皆是难得的认真,令人回忆起当初那个趴在墙头的轻狂少年,青年夫妻患难与共的相伴相守,往日的温情历历在目,然后变成了渐行渐远,那并不是个定得下性子的人。也许有一日他们都垂垂老去,那时才能等到一个相濡以沫。“如违此誓,天人共诛之……”在这个时代,信仰这个词是真正神圣而高洁的,并不是某些当权者用来牟利的戏码,誓言的约束力也不是后世能够想象的。   这时,门被再次推开,身着便服手捧鸿雁的男子走了进来,“阿雅,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你来干什么?寒舍可当不起司空大人的大驾。”   接下来的部分就交给主公你了,抄了那么多的情书大全再没有觉悟的话,就该担心是不是智商有问题了。郭嘉松了口气之后,果断撤退,把空间留给两人,自家BOSS的负荆请罪的好戏不是那么容易看的。顺手就把两只猫一起提着来到门外,顺手关上了门。   一人两猫不约而同的的做了一个抹汗的动作,左右张望了一下,默契的从袖口里摸出了方才顺出来的水杯,贴在了门板上,准备继续听下半场,当然是关键时刻做好了冲进去救场的准备。   这年代的门跟后世相比,真材实料到令人汗颜的地步,所以即便运用声音在固体中传播要比空气中传播的速度更快这个物理性质,他们也不过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   “我梦到子修了……”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究竟这件事是曹老板怎么耍无赖或者其他手段百出才把丁夫人哄回去的,这里负责偷听的三只都不知道,原因是在一边的程昱觉得再也看不下去这蠢兮兮的行为,直接运用他可以伪装T的体力把这三只拖走了。这件事的后续,当然是郭嘉没跑掉,被荀彧再次抓了壮丁,在年末这种忙到脚后跟踢后脑勺的时候,再增加曹老板的大婚,明显郭嘉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太过惹仇恨了,哪有其他人忙得要死你却可以捧着酒壶自得其乐的道理,在众谋士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郭嘉也被荀彧拖入了年末的加班大军中。   经此一役,郭嘉觉得这两只猫的行事风格分外对他胃口,而至少从今天的表现上来看,她们与丁家并无联系,若不是年龄相差太大,主公还需要担心自己会增加情敌。   这一次的三书六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着,因为从前就是文书俱全,所以现在再重来,这些流程也走的分外的快,不过这嫁衣的事早年丁夫人自己这套在战乱中遗失,然后荀家运用自己的关系,调动了齐地最好的绣娘来赶工,那一日的十里红妆,为冬日的许都增添了一抹亮色。   在掩护下经过三四道程序再回到家中,糖猫依旧维持着白天的兴奋之情,跟老猫诉说着没想到曹老板居然那么有爱,会玩负荆请罪这一招,丁夫人真是超级大美人,要是离婚的话后悔的只有他而已……   老猫在一旁静静的倾听着,对于这段她一手修复的姻缘反常的保持了沉默,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还好今天看来,曹老板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如此一来我们倒是没什么鸟尽弓藏的危险。他对丁夫人还有几分情意在,也不枉本猫花费诸多功夫上这层保险了。”略显凉薄的语气,与糖猫的兴奋之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保险?老猫,你什么意思?”也许是从老猫的话中听到了些许微妙的东西,糖猫忽然背后一凉,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兴奋劲。   “当然指得是曹老板咯,有人说他雄才伟略,也有人说他多疑寡恩,有些史书上说他在女色上问题比较严重,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以防万一总是没错,如今有郭嘉和丁夫人两人在,多疑到危害我们的性命估计是不会了。至于女色问题,根据历史记载他是个人|妻控,不过那也不保证他不喜欢别的美人,把丁夫人顶在前面,这样哪天被发现我们是母的,你也不会上演被收进后宫的狗血剧情。”至于老猫自身的安危,她淡定的表示曹老板的身高略悲剧,还没有郭奉孝高,往她身边一站,整个一小鸟依人,当然,曹老板的身高是小鸟的那方,所以完全无鸭梨。   “老猫,难道你不是因为欣赏丁夫人才主动帮忙的吗?”与老猫超过年龄的理智不同,糖猫的心底还带着一丝这个年龄应有的对浪漫爱情的向往,白头偕老,生同衾死同穴什么,是这个年代爱情感人的地方,对于老猫红果果揭露这其后暗藏的现实,她显得有些接受不能。   “那个只是部分原因,还不足以让本猫冒着被郭嘉怀疑的风险,不过本来确实只是一步闲棋冷子,没想到倒起了不错的作用。”老猫伸手摸了摸下巴,向后一仰,“况且不只是我如此,那参合的几个谋士,哪个又是仅因为单纯的欣赏,说到底,还是‘良贱不通婚’罢了,卞氏出身倡家,满门乐户,世代贱籍,她上位,与礼不合。而他们也想借此看一看曹老板是否是那个会兔死狗烹的勾践。”老猫靠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垂下眼帘,手中的扇子不断的翻飞着,以漠然的语调掩盖住一切的心思。对她来说,忠诚是个再廉价不过的词汇,本来就在书中见惯了世事变迁,最近又和荀爽走得近,荀子人性本恶,提倡制衡的思想更加深了这层置身事外的态度,就连历史上那称得上一代枭雄的曹操,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值得考察的对象,提防永远胜于敬仰。   “老猫,你话说得太绝对了,你敢说今天他郭奉孝帮这个忙,没有他自己的感情因素在里面?那曹操都是丞相了还亲自动笔写的保证都是虚情假意?他们最终重归于好你都没一点感想?”糖猫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语调提升强调了她的看法与老猫截然不同。   老猫眉毛轻蹙,对上糖猫的视线,扇子摇了摇,说道,“糖,并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巧,能利用历史的先机达到目的,这次也不过是因为恰好大家的利益一致。就像你上次被那该死的袁熙牵连,万一我跟仲达没有及时赶到,弄不好你就死在这个时代了。就算曹操现在又是后悔,又是负荆请罪的,他家的大小老婆一堆也不会瞬间消失,丁夫人的处境也不是就这么一番风顺了。而袁熙家里的情况跟曹老板比起来,只会更加复杂,要是你不想被连累,也不想继承那甄宓的命格的话做曹丕的老婆被他虐恋情深的话,就离袁熙远一点,他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你的性命了。”   近乎冷酷却又平静的声音,揭示着平日里放任自流,坚信应当保持彼此空间的老猫已经表明了她的底线,也表示在她看来,袁熙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过了警戒值。尽管灭绝和学校对早恋这种事情持反对的态度,但对老猫来说,每只都有选择的自由,若糖猫觉得谈谈情会更有趣的话,她也不会阻止,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应该五一期间就发的,不过打字的时候还是把稿子改了一改,把曹老板和丁夫人之间负荆请罪的具体描写给删了,因为那段写出来之后发觉D的阅历还不够,写不出那种共经风雨的夫妻的感觉,所以决定还是采取留白的方式吧。 上次的关键词其实是最后二十字的剧透,既然大家都不喜欢的话,那以后就取消算了。 老猫和糖猫的矛盾爆发了,觉得里面还要扩写一段剧情,加一点貂蝉的戏份吧,另外要不要把公瑾大人放风一下? 此处三书六礼取自《中国风俗通史》关于魏晋时期的婚俗记载,如有谬误请指正。 另外,看到白宫变成天朝信|访办,果然Justice什么的算是舶来品吗?这是在鼓励佐罗的出现,法外制裁替代法律框架? 总结性发言,文下的GN们有空可以看看柏杨的白话资治通鉴,超级长知识哦。 —————————————————————— 修改了一下最后的对话。 ☆、第八十一章 是对是错   “不是每次都能恰好根据历史占据先机,这次不是本猫和仲达及时赶到,你就要死在这个时代了。不想取代甄宓的命格的话,就离袁熙远一点。”   糖猫显得有些不安,在听到了老猫的话后,她一下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脚尖轻轻的搓着地面,眼神带着急切又含着犹豫,“老猫,我……我跟他不是这个关系——只是,只是不能放着那人不管而已。”糖猫连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与袁熙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那个人很危险,明明知道,他是那种临死也要拖你一起下水的人。只是,那个在关键时刻会把她护在身后的,有着难以言喻的笑容的男子,她没办法丢下他不管。这也许是某种羁绊,某种一时之间的心动,但就连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还远远没有到达称得上爱情的地步。   “本来这件事是你的私事,跟本猫没关系,可是如今他对你的安全造成了威胁。——昨夜已经是你第几次惊醒了?在我已经镇压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和点了安神香的情况下?”   “你都知道?!”糖猫惊诧的抬头,对上老猫平静无波的眼睛。   “这里的隔音可没有那么好。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我最近才想起来,为什么本猫明明没有看过与他相关的传记却对‘袁熙’这个名字有印象。那是因为他可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甄宓的前夫,最终和袁尚一起被辽东的公孙康所杀,郭奉孝驱狼吞虎之计下的牺牲品。如何……糖,你做好了与那个‘此女贵不可言’的甄姬一较长短并取而代之的觉悟吗?然后在邺城城破之时被那个刘氏献给曹丕,成为后宫的一员。或者是成为他连名字都没记下的妾室中的一个?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不用本猫多解释,灰姑娘可是足以与王子匹配的贵族中的原配所出。麻雀变凤凰的戏码适合韩剧,但这个时代……”老猫一边说,脑袋里边飘过荀爽的教育——君子崇人之德,扬人之美,非谄谀也;正义直指,举人之过,非毁疵也。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我不是REDIII,也不至于到那些棒子剧女主那种穷困潦倒的地步,就算在这个时代,也是秩比六百石(之前写错了,秩比两千石的博士不存在,太常也拿不到这个俸禄。)的博士。”在原来的世界怎么也属于生活优渥的知识分子家庭,而在魔都的高干子弟远比帝都要少的多,门当户对更多的是在家庭资产和教育背景上,与官字沾不上边,但糖猫还真心没觉得自家家世差过。然而此刻糖猫只是下意识反驳老猫的话,并没有想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老猫的扇子支在唇边,目光清冷,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意味,与糖猫不同,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更加深入,尤其是在荀爽的指导下,对于礼所指的《周礼》《仪礼》和《礼记》有了在她看来初步的认识,也更清楚所谓的士族是个怎样的族群。“他袁家可是四世三公,不过是被董卓屠了大半,门生故吏遍天下,光凭这点就足以让韩馥把冀州拱手相让,你还想怎么光鲜?甄姬的父亲是世吏二千石的太保甄邯之后,我们不过刚在许都站稳脚跟而已,就连户口也是靠郭嘉伪造的,只有在曹操这种推行惟才是举令的地方才有上进的机会。这是三国,不是魔都,不是我们的主场,构成我们现在这样的一切都在一千八百年后,还是说你已经做好觉悟,舍弃过去的一切,抛弃你的爸妈,你过去的身份去跟那个袁显奕在一起。更何况那家伙还注定不得好死,你想同他同生共死?”比起现在所谓的高干来,袁熙这种家世才叫货真价实的高干,家族是郡望,三公的位置有很多人做过,外加又是屹立百年不倒的名门,比后世那些暴发户来得有含金量的多,尽管和曹操比起来袁绍看上去蠢了一点,可和祖上唱着“一人一个女学生”发家的那群比起来,还是门风教养上要高洁的多。   老猫顿了顿,又继续道,“即便门第的问题不再是问题,最多也不过是曹老板和丁夫人的那种结果,你就算舍弃了原来的世界跟他在一起,在将来,他还是会为了势力的平衡把一个个纳进门,你确定想改走宅斗路线?何况从近来的进展看,他家内斗的那么厉害,两年后还要被曹操打败,显然是一个赔本买卖,你确定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没有足够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在我们那里都是前景堪忧,何况袁熙的继母还在袁绍死后把他的小妾全部残忍杀害哟。然后按照甄宓的生活轨迹的话,再改嫁给曹丕,为他生儿育女后再被他嫌弃,啊,真是多么美妙的前景。”没有起伏的语气,略带愉悦的恶意,此刻显得分外残酷,把一时之间心动所掩盖的东西完全挖掘出来,糖,你有喜欢他到可以放弃自己吗?   “不要再说了……”糖猫的头低下,忽然之间爆发了出来,“老猫你不要再说了!”老猫那种冷静到骨子里近乎冷酷的声音,那种波澜不兴的态度,平静到仿佛在背课文,所陈述的不过是书中记载的一字不改的真相,与她真实的态度无关,却因而显得更加没有更改的余地,正是如此才显得越发伤人。因为对糖猫这个听者来说,无论她本身是何种想法,对老猫的陈述的事实,宛如山一般,横亘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是如老猫所说的那样,对此无能为力。   “老猫,我不是你,……我才不像你,明明是别人的一片真心也能弃如敝屣!”糖猫说完,狠狠的一甩门,啪嗒啪嗒地直接跑了出去,而她所指的,正是老猫之前为了防止曹操的怀疑,把周瑜的来信烧掉那件事。   “真心?对我而言,他还没有重要到足以让我放弃整个世界而已,对他而言,亦是如此。”老猫独自留在房间内,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轻轻合起了手中的扇子,对着门的方向,“反正……随便你。”   窗边的桌子上,似乎是被主人随手放在那里的手帕在月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泽,那白色的鲛绡上,与之同色的丝线绣成的字迹隐约可见,“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字体苍劲有力,翩若游龙,而在另一边,一行截然不同的字迹,行云流水,俊雅飘逸,绣的正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是许久不见的分割线君,大家久违了————————————————   趁着夜色还早,老猫冒着寒意,敲响了任红昌的院门,外院被分为左右两个小院,男左女右,保持着学校宿舍要分开的惯例。在丢给貂蝉一个怀炉之后,老猫忽然意识到目前两只目前的外露性别不同,轻咳了一声后,说道,“任姑娘,虽然在下知道现在时机有些不对,但在下可能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半夜里约美人神马的,按照真·柳永的说法,确实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说法,但现在寒冬腊月的,约人的和被约的性别都为母,除了外表上能凑出一幅才子佳人的美丽的画面来,真实内容还真心与浪漫无关,尤其是在一人抱着一个怀炉的时候。   由于需要应付比赛,老猫对于瓜田李下这种非常用成语的含义掌握的还是比较到位,虽然现在冷得她想打喷嚏,她还是把传说中的貂蝉美眉——或许从年龄上来说应该是貂蝉姐姐了,拉到了用来议事的客堂间,然后把房门大开,以示正大光明,顺带防止一氧化碳中毒。风中凌乱的老猫思考着是否要忽略中华与国外的建筑结构差距,直接搞一个壁炉的可行性,向火盆里扔了几块木炭,几乎是下意识的对着貂蝉那闭月羞花的容貌放空了眼神,“其实,本猫想请教的是,从多巴胺开始分泌到代谢消失这个周期需要多长的时间?”   “?”真名为任红昌的貂蝉姑娘觉得刚刚明明是说的汉语,怎么有种听火星话的感觉?“耆卿的意思是?”在郭嘉送她过来的时候,就不是以奴婢的身份,她本是宫内的女官,自然是良家子,而郭嘉敬重貂蝉舍身为国,又知道关羽对她有非分之想,自己家养个闲人自无不可,但按照一贯的形象来说,可能有碍于任红昌的名声,正好老猫这里缺管家,灵机一动就把貂蝉安排到这里,而郭嘉的识人之术也过关,看出这两只在大方向上靠谱,因而让任红昌以表字相称。   眼前的少年一脸正色,问的认真,不过在貂蝉姑娘疑惑的眼光中,顿时意识到自己使用的描述性词语跟三国人士产生了巨大的代沟,在轻咳了一声后,转换成了更能让古人听懂的词句。“我想问人类的发情期需要持续多少时间?”   任红昌顿时理解当时郭嘉说把自己安顿在这里很安全的真正含义了——除了两只猫看上去未成年缺乏犯罪的先决条件外,这两只的思考回路也非正常人能够理解。在这个年纪(貂蝉眼中的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有些懵懂,对于情爱这类难免好奇,不过从现在看来,这柳永不是什么柳下惠的后人那种风格走向。这个能写出最动人的词的少年,对于情这一字的看法却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是众人皆知吗?”貂蝉看向老猫的眼神,却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可这只猫的话,却顿时打消了那些缱绻情丝,那个少年歪着头,略显幼稚,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说道,“一辈子吗?我看科学研究表明这种物质的保质期似乎是以年计算的,以你们的理解来说,那种自带的降低智力和判断能力的冲动期需要持续多久呢?最主要的是,有没有外界干扰的方法来排除这种负面影响?”在老猫看来,若是要对“情”做词语解释的话,必然是附带弱智光环的debuff,在纪实频道里见过的分析就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分泌的激素,降低人类的智力和判断能力,使人能忽视对方的一切缺点和不足,跟动物的发情机制是相同的。而这种效果,对于跨越一千八百年非本土作战,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不具备的她们来说,是致命的威胁,因为唯一能使她们在这个时代存活的,不是哪个权贵的庇护,而是自身的智慧。   老猫的话没有说完,可貂蝉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董卓与吕布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中,老猫那些词不达意的问话,还有困扰的表情说明了,为情所困的根本不是眼前这个有着洞悉世情眼神的少年,而是“他”所关心的人。貂蝉也察觉到,老猫想要问的真实含义。“耆卿想问的,可是奴与奉先之事?”(差点想打凤仙= =)   “其实……本猫只想知道最迅速见效的能够排除这种影响智力的情绪的方法,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红昌见谅。不对,算了,红昌,你就当我抽风了,直接无视我就好。”老猫为难的用扇子挠了挠头,这么一说的时候,之前给人那种置身事外的淡漠印象就全然消失了。接着她有些怨念的说道,“今日本猫完成了一件大事,从各种价值上来判断,都是一件功在千秋的事。只是这样的结果,是以一个人的牺牲为代价。如果放任不管,那个人就只有几年的生命,而本猫插手的结果,看上去是解决了这个误会,得到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实际上我亲手把那人推入火坑。我明明知道她最恨的是什么,却用她女儿的前程来逼她回去,面对这个最不愿面对的处境,只是因为这样能够制造一层安全的屏障。说是忏悔,可谁都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这之后,她的处境只会更为难罢了,而这一切都是本猫造成的。我应该劝她忘记过去,直接再找一个更好的,开始新生活,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做法,但为了家人的安全,我却做了截然相反的决定。”老猫看了看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的手,目光中露出一丝迷茫,“红昌,在你看来,是相濡以沫好,还是相忘于江湖好?本猫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对于老猫的体贴,貂蝉感到了其中的善意,良好的教养和对女子的尊重使得貂蝉相信眼前的少年长大之后,必然会得到众多红颜的欢迎,只是目前看来,某些地方还青涩的可爱。貂蝉扬起嘴角,笑容中带着某种坚定,“能遇见奉先,我不后悔!”即使只能相伴那么短暂的时间,即使在外人看来他有诸多毛病,对她来说,那是一场值得用一生去怀念的相遇。月光下,那一笑,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美的让人屏息。在来自现代的老猫看来,这个世界有着诸多不方便的地方,然而,这个时代也有着它特有的魅力所在,那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的英雄美人,那生死相许的爱情,那义无反顾的忠诚,时光荏苒后,再也找不到那能称之为传奇的人物,那在人类短暂的生命中迸发出的感人至深的感情,以及那为尚未明晰的国家的概念倾注一切的热血。“耆卿你还小,等你遇到那个对的人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免了,如果是要以降低判断能力和智力为代价,那还是麻烦等到本猫回家而且完成高考后再碰到吧,现在玩这一套我可是敬谢不敏。”老猫的手握紧成拳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既然是本猫根据形势作出的判断,那就也没有后悔的道理,大不了后面的麻烦我想办法一并解决就是了。要是结合那么多谋士的智慧再加上我们这些外挂都不能解决,就算是玛丽苏大神的弱智光圈也没有那么神奇的,出身贫寒女主的奋斗史什么的,可是我最讨厌的故事了。要是这都不能解决,大家集体跳黄浦算了。”   ——————————————————————   其实老猫忘记说了一句,如果糖猫真的是RED-II,RED-III的话,那怎么也不可能跟士族联姻的,因为只要一查这些祖上三代,三教九流的成分不少,个别知识分子的后代早就被在那个年代一扫而光了,余下的那些都是科举中禁止参加考试的那些人哦。所以不用说正妻了,哪怕是贵妾也没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在各种rleaxing classic的背景音乐下写出来的,所以吵的一点都不激烈,果然应该写的时候听各种进行曲吗?老猫就是看得太透了才会各种纠结,词语解释爱情的方言版本是:晚回家娘要寻。2333。 高IQ低EQ的猫伤不起。 本来是六一节的更新,结果对于貂蝉和老猫的对话总感觉怪怪的,一直在推敲,虽然写出来的,但感觉还是不太对,大家看看哪里奇怪或者OOC了一定要跟D说。 更新时间略微妙,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口月口日呢。 ———————————————————————— 其实最让D怨念的是,怎么难得写JQ,就没人看出来问题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确实是公瑾写的,不过后面那两句并不是他写的呀! BS看文不仔细的大家。爬去睡了 ☆、镜中万华:老猫的使用和维护手册   **祝贺您!**   您已经令人羡慕地拥有了世界名猫图鉴中的高级品种——老猫(九命千年猫)   请按照本手册的提示来使用,您的老猫将为您带来无与伦比的高质量生活!   注意:对因您未阅读并依照安全操作程序对待您的老猫所造成的任何后果,D家技术有限公司不承担任何责任。   **安装**   当您的老猫被送到您手中时,她应该是装备完全,能量充足的。请检查一下您是否有她的所有附件(见下文)以及是否收到了正确版本的老猫。   配件:   您的老猫装备了以下配件:   1)魔都校服运动装一套。(购买不同的程序包附赠不同替换服装,具体说明参见官网)   2)异次元背包一只(无论老猫从身上摸出什么装备,只要不超过她自身体积,都是科学的,请不要惊慌)   3)中西神棍必备套装一副。(内含罗盘,塔罗牌,铜钱,观星手册,双筒望远镜,南北星斗仪,月相仪,四星仪等)   4)正版老猫程序包。(Windows Cat)   5)宝剑人见认栽一把。   6)表明身份的印绶一份。(随官职变化而改变)   7)能追溯到其五代以上祖先的血统证书一份   老猫的正确版本有:   VersionI  老猫(九命版)   Version II  老猫(**beta版)   附注:   老猫(**版)为完美升级版,在I版的前提下开启了资料片,武力和能力都有提升。   老猫(九命版)拥有陆离版八成能力,支持各种程序扩展,可到官网升级到**版,注:此项过程不可逆。   ***技术规范**   名称:老猫(随程序扩展有不同扩展名,请查阅各程序包中说明文件)   类型:拥有人类形态的喵星人   性别:XX染色体   制造商:decelle   制造地:猫窝   保质期:远长于您的寿命   电路连接:正常人类食物即可,不建议使用猫粮(她会暴走)   ***操作程序**   您的老猫界面正常,高效率。声控。请用中文或英文清晰地发出指令。如有需要,可向官网下载支持其他语言的扩展卡,注意,扩展卡词汇量有限,可能造成部分命令无效的症状   请记住您的老猫并不仅仅是装饰品或玩具;她在室内和室外大概有101种用途。   例如:   工作需要:您的老猫将能够为您解决面前的一切难题,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她最好的产品描述,从最科学的到最不科学的她都能应付,且具备过目不忘的功能,只要录入的信息一并可以轻易再次调出,配药,医疗或者武力的扩展功能在导入适当的程序后也能支持。在CAT STORE中有接近一万种应用程序供您选择,只要拥有CAT的帐号即可下载。她的高智能设定和优秀的硬件设置将充分发挥这一优点。但是我们不建议您使用您的老猫来从事完成作业等事项,低难度的挑战将会直接降低老猫对您的好感度,增加暴躁程度。   休闲娱乐:您的老猫拥有多项技能,如辩论、制药(包括香料和□□),吟诗等君子六艺的必备才能,作为荀爽的关门弟子,她在这方面的能力等级属于世家标准之上。在必要时,她可以充当BF的角色,您可以享受到最完美BF的服务。请不要让老猫从事与球类相关的运动,她跟圆形物体的相性较差。您可以尽情欣赏您的老猫在从事这些项目时的潇洒形象,但不建议参加这些活动,通常都她所从事的活动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比如实验室爆炸之类的。注意,在升级为**完美版之前,请不要尝试让老猫从事任何与艺术性有关的活动,比如美术或者音乐,此项功能暂不开启,如强行使用,仅会得到抽象艺术画一幅。   自我防卫:您的老猫属于非近战品种,在背后使坏才是她的主要防卫方式,除了使毒作为战力弥补之外,她的攻击方式采取谋臣方式,请配合神T主公曹老板和兼职奶妈荀彧/糖猫使用,输出值在初始版本时大约略高于程昱,不及郭嘉。进化到**版时,将会开启绑定武器哔——拥有一定近战能力。同时输出值将会达到现在的1.5倍。然而此种升级将带来的后果是人情味极具下降,对特定人物的好感度清零等不可逆转后果,请谨慎使用以防止被牵连。   ……   ***与其他种属的兼容性***   您的老猫与所有猫科动物的兼容性良好,其他几只猫能够从辅助的角度大幅度提升老猫的综合实用性,达到类似恐龙战队合体后产生合击和连锁攻击的效果,然而请注意,处于发情期的猫科动物与老猫的兼容性较差,需要其他处于正常状态的猫进行中途转换工作。可供选择的猫咪品种有,糖猫,龙猫等,老猫**版还支持彩蛋版猫咪品种子俊及猫家表亲(哔——)的连接,有神秘效果等待您的发觉。   经试验表明,您的老猫与魏国的大部分品种兼容性良好,尤其是郭嘉个体同步率较高(互惠互利模式),与荀爽个体会自动进入师徒模式,升级内存资料。与曹操初期五位谋士的相性都比较好,但是就某些问题上与荀悦和陈群的个体兼容性较低。就生活水准而言,与毛玠的兼容性较低。对拥汉派的好感度较低,**版之后遇到拥汉派会自动进入衣带诏预防模式,对此造成的伤亡D一概不负任何刑事及民事上的责任。   您的老猫与吴国的臣子的相性分为两部分,与孙策时期的主要臣子相性较好,但对于孙权及其臣子的相性较差,相处后会进入纵横模式,使用一切可能手段打击与孙权有关的个体。对周瑜个体有救命之恩,以及雏鸟情节,标准嘴硬心软等。然而在程序更新为**版之后,双方兼容性会变差,好感度自动清零,请注意取舍。对于孙策,虞翻,陆议,陆绩达到值得尊敬,对鲁肃,吕蒙基本为点头之交,其余东吴臣子标签为可以利用。   您的老猫与蜀国的相性极差,尤其是与刘关张三人组属于见光死的典型类型,一旦遇见之后自动进入修罗模式,对此三人组从精神到身体上进行毁灭性打击。对于诸葛亮的兼容性一般,会不自觉进行镇压。对于赵云和黄月英个体会自动进入劝诱模式,鼓励为主公效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写,但是没写完,先半更,什么时候补完么,留言多才有动力啊。文下的高三党已经解脱了吧,初三党(不知道有没有速度回去写作业) ———————————— 提示,本章依然是镜中万华卷设定,D不对其中任何设定负责哦。 ☆、第八十二章 实时战报      糖猫与老猫之间,难得的发生了争执,或者说是糖猫单方面的争吵,而在江东,被躺枪的主要当事人之一,在接到了从内线传来的情报和礼物后,对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火浣布,琢磨之后,便理解了其中的第一层含义,将送来的信放在火上一烤,在字与字的间隙中,便显示出了另一种颜色。在寻常的问候信的间距中,隐藏着另一行文字,内容就是之前提到过,对于江南地区的种植业有着重大推进的桑基鱼塘。与唐朝之后江南的富庶与文风鼎盛不同,在三国时期,长江以南,还属于淮夷的控制范围内,前汉所实行的分封与郡县双轨制,便是因为朝廷的控制力还不能到达边境,就让分封的诸侯王成为京畿地区的屏障,而汉景帝时掀起七国之乱的吴王刘濞掌控的,正是这江东土地。在江东地区,根据史书的记载,直到现在为止都是维持着上古时代的刀耕火种,到了南北朝的时候随着胡族的入侵,大批士族南渡,这才把牛耕引入江南地区。   桑基鱼塘:是我国珠江三角洲地区,为充分利用土地而创造的一种挖深鱼塘,垫高基田,塘基植桑,塘内养鱼的高效人工生态系统。桑基鱼塘是池中养鱼、池埂种桑的一种综合养鱼方式。桑基鱼塘的发展,既促进了种桑、养蚕及养鱼事业的发展,又带动了缫丝等加工工业的前进,逐渐发展成一种完整的、科学化的人工生态系统。与之相类似的技术,便是稻田养鱼,可同时获得稻米和草鱼两种产品而不用除草杀虫。在历史上这种技术出现在唐宋时期,而对于这个时代的江东来说,却是太过先进的技术。无论是征战所需要的军粮,还是用来赚钱支付军费的蚕丝,都是目前的江东所急需的东西,而最重要的是,这项技术并没有超过时代的范围。“还真是——一点不想欠我的人情呢。”在书房内看着明暗两封来信的周瑜笑得温柔缠绵,不过转眼之间便转换了表情,“子纲先生可有交代?”   周瑜特地冒险打通许都与吴郡的通信道路,自然不是为了用来传情书的(被老猫抽飞),江东的二张——张昭和张紘是江东地区的名士,孙策在江东起兵时,便是亲自上门,请得二张助阵,从此一人随军,一人驻守。虽然周瑜与孙策均是三国俊杰,然而在震慑当地的士族方面,难免是黄口孺子,威望不足,有其中一人坐镇,这才让江东双璧无后顾之忧。否则别的姑且不论,在临近吴县的陆家因陆康之死,换了掌舵人,内部变换难免局部不稳,但不妨碍因为私仇而虎视眈眈,背后坑上一把。因之前孙策托庇与袁术之下,攻打庐江,陆康认为袁术是叛逆,死战不退,宗族百余人,死伤近半。江东陆顾朱张四家同气连枝,其中又以陆家为首。孙策虽是吴郡出身,其母族吴家也是钱塘望族,然而在江东的实力,与这四家比起来,显得不值一提。若不是二张以自己的声望镇压,只需一条,不卖军粮于孙策,便可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这次进许都,是不需要周瑜出马,然而当初在灵帝以及董卓当朝期间,均想要征招张紘为官,他均拒不接受。虽然名义上打着向朝廷进贡土产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与曹操达成盟约,孙策的形势看似一片大好,实则举步维艰,刘表手下的黄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而最近孙策又与自立称帝的仲家帝——袁术撕破了脸皮。但凡明白一点远交近攻的知识的人就知道,联合曹操,通过朝廷的封赏的名头镇住江东这些士族,方是长远之计。张紘为了在中央中能够取得大义的名分,在曹操的提议下,顺水推舟的留在许都,为东吴担任眼线,并凭着自己的声望影响曹操的决策。而周瑜的父亲是洛阳令,周家又是南渡的侨族,在京畿地区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周瑜这次不符合历史书上的行为就是为了替他打通关节,安排后路。   拆开由火漆封口的密信,周瑜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在这个时期,政治中心还是集中在北方,中原地区的势力变化直接关系到天下大势,而这些内容是他们在江东难以获取的。“备车,去子布先生府上(张昭)。”孙策身在主位,不必事必躬亲,然而相对应的,周瑜所要承担的责任就更多,包括情报分析等重大内容,虽然年岁不大,但在这方面他已经颇有经验,随后又犹豫了一会儿,“去请吴侯一并过来。”   此刻正是冬季,不便出兵,如何在掌握江东大部分土地的豪强们不配合的情况下,征收到明年的军粮,同时又不加重自己领土内百姓的负担,成为让孙策和周瑜头痛的问题。当初人少的时候,固然可以向鲁肃家里借一下,但随着手中军队的增多,这不是个人支持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况且除了江东士族以外,孙策此刻的环境称得上四面楚歌,无论是刘表或者是袁术,眼下都是几乎不可撼动的存在。   在江东,即便是被朝廷册封为吴侯,孙策依然为众士族诟病不已,比如说他不喜欢依照这年代的风俗,以车代步,而更习惯骑马,等周瑜下车让下人敲响张昭的家门的时候,看见孙策的踢云乌骓(跟项羽一个品种)已经被拴在门外。此时的四季要比后世来得更加分明,才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周瑜的披风上就都是雪,进屋之后,果然看见孙策已经等在屋内。“伯符,子布先生(此为夫子之意)。”照着规矩施礼之后,周瑜取出了密信,蓝色的字迹只有绿豆大。在张昭的书房内,早已展开了由虞翻友情提供的地图,以前不觉得,但有了比较之后,周瑜顿时发觉这跟老猫一次随手比划的草图的精确度上,相差巨大。   “袁绍准备对公孙瓒用兵了?”孙策看着周瑜在堪称简陋的地图上插上棋子,迅速的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根据历史的记载,东吴与辽东的关系一向不错,否则也不会有孙权想派使者去联盟公孙康而被张昭制止的记载。辽东临近乌桓,对江东来说,是他们主要的战马提供地,而江东则将中原的物产绕过袁绍的领地,转卖到关外,赚取外汇,因而公孙瓒与袁绍的对决,关系到今后他们的战马有无稳定的供应。   “今年许都屯田成功,在这样的情况下,临近河北的地方粮价还翻了一倍,必是袁绍在为来年春天的战事屯粮。”周瑜看着密信中记载的情报,冬夏不宜用兵,袁绍的行为表明明春的决定河北以北命运的战斗就会打响。“不仅如此,就连草料的价格也大幅上涨。公孙瓒危矣!”   张昭此时也看了看地图,捏着胡子说道,“这次辽东封港前,特地采买了一批箭镞,还从顾家运走了三船粮食,公孙瓒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他当初能在杀了刘虞后依旧稳坐辽东,手腕也了得,况且上谷,代郡为苦寒之地,河北的兵士未必能适应。”   孙策双手叉腰,想了一想,“公孙瓒的话,老爹跟他打过交道,他手下的白马义从很厉害,真想亲自见识一下。对了,子纲先生怎么看?”   周瑜看了另一封用作掩护的书信,其中公式化的叙述了在许都的见闻,里面以一种奇闻异事口吻提到了在公孙瓒在败给刘虞(幽州牧,主张对乌桓采取怀柔政策)的旧臣鲜于辅之后,临易河挖十余重战壕,又在战壕内堆筑高达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营垒。堑壕中央的土丘最高,达十余丈,公孙瓒自居其中,以铁为门,斥去左右,令男人七岁以上不得进入,只与妻妾住在里面,又囤积粮谷三百万斛。公孙瓒又让妇人习为大声,使声音能传出数百步,用来传达命令。公孙瓒又疏远宾客,致使身边没有一个亲信,谋臣猛将都渐渐疏远了。从此以后,很少出来打仗。很显然,对于张紘而言,基于他在许都掌握的情报判断,公孙瓒此仗必输无疑,对此孙策应当尽早做好准备   “没想到昔日威震乌桓的公孙伯珪居然会变成如今这德行,难得之前子衡(吕笵,孙策好基友之一,他的棋友,还有负责在袁术的眼皮底下接出了吴太夫人,身为士大夫,却自请整肃军纪,是个华丽丽的美少年,讨老婆的时候岳父很看重他,说他不会一直穷下去。)还提醒我学习一下打仗时不忘屯田的思路(历史上公孙瓒在辽东推行屯田的时期要比曹操还要早个两年,这位看上去在三国演义里弱爆了的人物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果然不学才是正确的。”孙策摸了摸下巴,表示内政什么的有公瑾和子布先生在就行了,他还是更喜欢在战场上厮杀,与其自己忙得要死还做不好,还不如找个会做的好基友来顶缸才是王道啊。   在决定了趁着袁绍和公孙瓒开战捞一笔的大方向之后,三人继续就张紘带来的许都内部势力分布进行分析,“从孔融跟荀悦(荀彧的堂兄,被荀彧推崇,认为他才智远胜自己,史册上记载的荀爽的继承人)进宫为天子讲史来看,今上似乎不情愿做个仅仅高高在上的天子。”说话的是周瑜,语气略带嘲讽而缺乏敬意,作为与汉初时平定诸吕之乱(吕后她娘家)的太尉周勃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周家来说(这是乱编的),上层的权势变化看过太多,昏君明君都经历过,而他那担任三公的从祖父更是在桓灵二帝时期能得以善终(这是真的),对于周家这类的家族而言,家族的重要性远超过了汉室的重要性,虽然不敢像袁术学习,公然扯起造反,自称仲家帝,但纵观周瑜的一生,从来都是打着汉室忠臣的名义坚定不移的挖着大汉的墙角,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独特的才能。   张昭一听到荀悦的名字,立刻来了精神,“自慈明公(指荀爽)故去后,荀悦便继承他的衣钵,如此公然支持孔融,看样子曹操手下也是内忧外患,无怪乎他如此热衷与主公联盟。”张昭人老成精,第一时间看出了曹操阵营的隐忧。挟天子以令诸侯固然是一步好棋,但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在迅速积聚实力的同时,阵营的纯净性无法得到保证,最终导致的结果将是拥汉派和拥曹派的对立。而这一点,随着汉献帝的成年以及曹操在赤壁的战败,最终成为曹操无法一统中国的重要原因。当然,此时的张昭只是看到危险的苗头。   “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好了。”孙策面对张昭指责的眼神,举起双手摇了摇,“我可没有不敬的意思。”话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含义。“只要曹操能撑住,定期帮我们扯扯刘表的后腿,再敲敲章就好了,不需要太久,等到扫平了江东……”孙策的父亲孙坚是大汉的忠臣,那十九路诸侯讨董卓时,只有他和曹操是出工又出力的,不过做忠臣的后果让孙策决定不再做个忠臣。   注1:张紘,三国演义中被罗灌水浮云了的名士,孙策早期的重要班底,纵观三国志,在孙权出人意料的继任孙策的位置后,大幅度排斥孙策时期的臣子,张昭被架空,虞翻形同流放等等,只有一个渣字能形容。扬州名士张纮因丧母,时居江都。孙策几次拜见,和他研究天下大势。孙策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目前汉祚衰微,天下纷乱,英雄豪杰,都拥兵自重,各图发展。没有人出于公心,扶危济乱。先父曾与袁氏共破董卓,功业未遂,不幸被黄祖所害。我虽年轻识浅,但却有心要干一番事业。如今,我想到袁术那里去,请求他把先父当年的旧部交我统领,然后到丹阳(安徽宣城)去依靠舅父吴景,收集流散兵士,东据吴郡(江苏吴县)、会稽(浙江绍兴),报仇雪耻,做臣服于朝廷的外藩。您以为如何?”   张纮推托:“我识见简陋,况且又服丧在身,对您的事,实在难以帮忙。”   孙策进一步请求:“您的大名,名闻遐迩。四方之人,无不向往仰慕。我的这些打算,成与不成,由您一言而决。您一定要对我直言相告。如果我志向得伸,大仇得报,决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之恩。”说到动情之处,孙策眼中不觉落下泪来。   张纮见孙策言辞慷慨,神色间流露着忠义豪壮之气,深受感动,终于对孙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年周朝王道陵迟,齐桓公、晋文公才能应运而起;王室一旦安宁,诸侯就只能贡奉周朝,尽臣子的本分了。您继承父辈威烈,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丹阳,召集吴郡、会稽兵马,那么,荆扬二州自可扫平,报仇雪恨也指日可待。那时您凭倚长江,奋发威德,扫除群雄,匡扶汉室,所建的功业,绝不会亚于齐桓、晋文,定会流芳千古,岂止作一个外藩呢?目前世难时艰,如果您想建功立业,就应当南渡,我将与我的好友一起去支持您。”   孙策听了张纮的一番话语,心中激荡难平:“那一言为定!我马上开始行动!只是我有老母幼弟,不便同行,现在全都托付给您。希望您多加照顾,使我无后顾之忧。”   扬州名士张纮因丧母,时居江都。孙策几次拜见,和他研究天下大势。孙策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目前汉祚衰微,天下纷乱,英雄豪杰,都拥兵自重,各图发展。没有人出于公心,扶危济乱。先父曾与袁氏共破董卓,功业未遂,不幸被黄祖所害。我虽年轻识浅,但却有心要干一番事业。如今,我想到袁术那里去,请求他把先父当年的旧部交我统领,然后到丹阳(安徽宣城)去依靠舅父吴景,收集流散兵士,东据吴郡(江苏吴县)、会稽(浙江绍兴),报仇雪耻,做臣服于朝廷的外藩。您以为如何?”   张纮推托:“我识见简陋,况且又服丧在身,对您的事,实在难以帮忙。”   孙策进一步请求:“您的大名,名闻遐迩。四方之人,无不向往仰慕。我的这些打算,成与不成,由您一言而决。您一定要对我直言相告。如果我志向得伸,大仇得报,决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之恩。”说到动情之处,孙策眼中不觉落下泪来。   张纮见孙策言辞慷慨,神色间流露着忠义豪壮之气,深受感动,终于对孙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年周朝王道陵迟,齐桓公、晋文公才能应运而起;王室一旦安宁,诸侯就只能贡奉周朝,尽臣子的本分了。您继承父辈威烈,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丹阳,召集吴郡、会稽兵马,那么,荆扬二州自可扫平,报仇雪恨也指日可待。那时您凭倚长江,奋发威德,扫除群雄,匡扶汉室,所建的功业,绝不会亚于齐桓、晋文,定会流芳千古,岂止作一个外藩呢?目前世难时艰,如果您想建功立业,就应当南渡,我将与我的好友一起去支持您。”   孙策听了张纮的一番话语,心中激荡难平:“那一言为定!我马上开始行动!只是我有老母幼弟,不便同行,现在全都托付给您。希望您多加照顾,使我无后顾之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跑剧情写JQ的,结果变成夹叙夹议的说明文了,这是理科生的本性吗? 最近玩解谜游戏玩的太high了,大家爪印也不给力,那就慢慢来吧。 推荐策瑜的自古美人如名将——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这文写出了超标准型的孙策,好有爱~~ 就是可惜是短小君 ☆、第八十三章 投桃报李      在判断出曹操短期之内盟约还是可靠,且有了朝廷的名义,能义正词严的对付江东那些不听话的豪强,孙策显得心情很好,顺带的提到了明年的行动方针。“我想要豫章,如果能完整的接收那就再好不过了。”孙策以期待新年礼物的口气说着明年的规划,闪亮亮的眼睛让周瑜和张昭都觉得受到了精神攻击。   “太史慈动身已经一个月了,迄今音信全无,恐怕此去是纵虎归山了。”与孙策还有周瑜这两个尚处于青春热血的毛头小子不同,张昭看人更习惯于从黑暗面看。当初神亭山上孙策和太史慈单挑之后,就被张昭还有吴景以及韩当黄盖等孙坚的老部下联合起来修理得满头包。按照吴家娘舅的说法就是,小兔崽子你作死啊(也许杭州话念会更有味道?)。所以对于太史慈许诺六十天说服刘繇旧部,劝华歆把刘繇死后残余势力尽数交给孙策不报希望。易地而处,作为一个新降的将领,忠诚度是不能指望的,有能原地满血的机会,又怎么会再屈居人下?   作为当初少数支持孙策决策的人之一,周瑜此刻不得不站出来为孙策说话,“子布先生此言差矣,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心有士谟,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己,死亡不相负。当年孔融照顾他老母,他便为孔融单骑求援。而今明府以国士遇之,他必国士报之。既然能许下六十日归还的诺言,还是多些耐心为好。”自许都归来之后,情势的发展都被临行前老猫玩笑似的分析料中,而提供的秘密武器——迷烟弹更是在关键时刻让他逃过一劫,此事进一步让周瑜肯定了老猫的背景是太史令的猜测,从而使得周瑜开始注重那只几乎每一句都是似假还真的猫的话。   孙策也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太史子义,青州名士,以信义为先,终不欺策。”接着,对着张昭和周瑜眨了眨眼,露齿一笑,“就算他再来一次,有子布先生和公瑾在,打败他也是必然的事嘛!”话语中透露出的是强大的自信。   张昭现在份外理解吴家娘舅骂小兔崽子的心情,虽然说这样是对自家主公的不敬,但看着这种少根筋的表现他有种手里的怀炉会不小心手滑朝着孙策的头上飞过去的冲动。   噼啪一声,周瑜的额头上蹦出了青筋,不过为防张昭被不知死活的自家的总角之交气得血气逆流,他还得速度找话题转移老人家的视线。“子布先生,瑜有一事想请教,有一本书名为《齐民要术》,不知先生可曾听过?”   张昭瞥了一眼周瑜,对着孙策哼了一声,说道,“听上去不像儒家经典,怎么像一本农书?”   “正是如此,可惜只得残卷,上面记载的即为桑基鱼塘之法,也不知作者,依书中所记,两相增益,应是良方。先生你看是否可行?江东与中原相比,耕作方法略显落后了。”周瑜说的是事实,在三国时期,江东的大部分地区连牛耕都没有普及,甚至维持着刀耕火种的原始模式,导致在秦汉时期已经可怜巴巴的亩产量——一石都不到。   一提到农事,孙策就显得有些头大,但事关明年的军饷,江东几个大族又向来阳奉阴违,这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子布先生,这些我是不懂的,您看看,要是可行的话,明年春耕前就得推行下去了。”就算孙策再不知耕作的原理,也知道春耕的重要性,一旦错过,就是一年,鉴于对周瑜的眼光的信赖,以及对于情势严峻的认识,至少他手下的那帮子弟兵,除了父亲孙坚留下的旧部外,就是江东拉来的子弟兵,从心底来说,孙策可不愿他们去摸螺蛳。若说三国时期烽火连天,有多缺粮,那看一看袁绍和袁术这对难兄难弟就知道,一个在河北吃桑椹,一个在江淮摸螺蛳,兵粮不足在真实生活中可不是像三国志游戏一般降士气那么简单的问题,人相食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什么夸张的修饰。   张昭捋了捋胡子,“桑基鱼塘据传在岭南粤人聚居之处使用者众,然此地距中原山高水远,其真实性已不可考,且南方与江东水土差异甚大,恐桔生淮北为枳。至于你说的稻田养鱼,昔日吾在荆州游学之时略有耳闻,只是仅凭这些便贸然尝试,难免南辕北辙。”张家确实是江东望族,然而除了张昭张紘“二张”旗帜鲜明的支持孙策外,其余的族人对这个父亲靠讨伐黄巾起家的少年将军难免有些轻视,更何况当初孙家与钱塘望族吴家的联姻也有不光彩的成分在里面。兵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孙策军纪严明,美姿颜好笑语,在平民百姓中人望很高,但对于掌握绝大多数土地的士族而言,这方面的人和还有所欠缺。如何在不触动当地士族利益的前提下谋划自身的发展,是张昭头疼的命题。   “这点子布先生无需担心,”周瑜取出了夹带的信纸,“瑜手中有详述,届时依样画葫芦即可。”在这个年代甚为珍惜的左伯纸上,用硬笔画出了简单的图样,尺寸比例俱全,甚至连合适开闸放水,养殖何种鱼类都有说明,与这个年代所崇尚的微言大义截然不同。即便是不通农事的莽夫,照着这个说明,也能原样复制出标准的样板田来。   “亲,您在猫家铺子订购的货物已经发货,请查收。满意请给五颗星哦。这是什么东西?”孙策伸头一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句完全莫名其妙的淘宝体,进而发现用铅笔写的密密麻麻又淡的看不见的免责声明。诸如“对快递原因造成的货物毁损灭失,本店概不负责……”这类的外星语。   这么说的时候,孙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起来,上次辗转从南海传来的那匹鲛绡是公瑾你弄回去的,后来也一直没看到穿在哪家姑娘身上,本来我还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闺秀才能得周郎垂青,怎么你就换了一个这个东西回来?虽然说从价值上来看,远远超过了一匹鲛绡啦。”孙策虽是说着正事,然而语气中总带着些调侃,美洲狼(美周郎)同学在江东很受欢迎,自从有了“曲有误,周郎顾”这个典故之后,凡是周瑜出现的场合,孙策基本上不考虑安排鼓乐,就算放也会放在聚会的正中央,否则估计就会因为某人长时间维持向后转这个动作而导致颈椎问题,从而出现非战斗性减员了。   “是啊,本来是打算讨某人欢心的,没想到会带来意外的惊喜。”周瑜略有些无奈的笑道,上次许都之行,带来了许多意外的东西,比如说结识了某只非人生物之类的。不过完全把自己定义为猫,因而和人类划清界限的九命同学,与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尤其是在超乎寻常的戒备心方面。完全恪守恩还两倍家训的老猫,向来不习惯欠任何人人情,仿佛是松果腺体分泌的保幼激素依旧起作用一般,完全没超那个方向去想。送出去的东西原本只是一个习惯,作为这个年代士族的典型代表,周瑜对于这种小手段手到擒来,不过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匹以为只在传说中西域出产的火浣布——遇火不会燃烧,而且火还能把上面的污渍烧干净,据传是用犬夜叉那件火鼠裘一样的材质所制。针对的正是传说由南海鲛人制成鲛绡,正好两清,再添上这信里的添头,是彻底贯彻了恩还两倍的思想。外加附赠一个暗示——水火不容。从占星术的角度来看,就是月亮的角度差不多180,相性不合哟。   显然,对于周瑜的招揽,老猫觉得价值不大,以隐晦的方式婉言谢绝,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这只猫就在周瑜的眼前完成了惊人的蜕变,从一个连官话都不会,对各种习惯一知半解的外来者,变成了一个能使用暗示,熟练运用这个时代任何典故的土着。在这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典故还没发生(吕蒙的故事)的时候,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无愧于应试教育的最高杰作的美名。与此同时,常年纪实频道带来的见识以及由于热爱历史上的那个周瑜导致从三国志爬到资治通鉴再爬到后汉书的卓越眼光,使得周瑜暗地里认为,至少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具有能与他同殿为臣的资格,如果不是身为女子的话。   不过,这并不是说,老猫就有资格跟他们站在同一个位置了。作为一个年少丧父,独自支撑起周家门庭的当家看来,老猫的表现还是太嫩。毕竟常年在学校里做考卷和未成年就跟老狐狸们PK两种环境养出来的物种有本质上的区别。即便从知识结构上足以支持她做出正确的判断,本质上来说,还远未成熟,人情世故上的欠缺导致只要观察仔细,就能从情绪波动上判断她真实的想法。分明是个娇骄二气兼具的孩子,却硬要充作大人的模样,叫人好笑之余那面有些怜惜。只是这想法要是被那只猫知道的话,难免又会炸毛吧。   周瑜从他的角度出发,对老猫下得定义是某个隐世世家的独生女,家人难免娇惯,日后需继承家业的原因,受过较高程度的培养,如今父母不在身边,需要自己独立支撑,因而各种适应不良。尽管看似随意,对很多东西都不甚在意,然而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法则,还是在无意识中影响着她的言行。在他看来,对于他自己,是在认识孙策之后,才觉得之前的人生错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因为墨守成规,说是带他认识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也不为过,所以不希望老猫重蹈覆辙,受制于世家的条条框框,诸多权衡,这是一个少女无需承担的重则。孙策并非士族,然而他的资质让他甘心作为辅佐者而非亲自参与这场乱世争霸。让老猫来江东,也是希望能把这只猫放到眼皮底下,好顺手照顾,以报救命之恩,如果能为孙家的基业添砖加瓦,那更是再好不过了。至于那一点似有还无的旖旎缱绻,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与己与她都是如此,说不得假,也当不得真,因为对他们这类人来说,首先是家族,其次才是自己。   华家村的近三个月的近距离接触,足以使周瑜这位少年起便支持一门家业的人精看出老猫的不少破绽,由于某种原因压抑了本性,顾忌某些事实掩藏了本领,与现实对接不上的地名,格格不入的习惯,使得她像黑夜里的手电筒(被殴)一样明显。只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摸清深浅,唯一可以称得上弱点的糖猫自身的价值也不小,且被师傅收入门墙。不能使用强硬手段,需要想办法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贡献力量。恩还两倍这句倒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的,不过这算是直觉吗,敏锐的避过了他的陷阱。若是她为曹操所用,即便拿出这封信,她也有办法轻易的撇清关系,银货两讫,根本当不得证据。很显然,在规避各种言语陷阱,文字游戏上,老猫的水准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专家级——毕竟家中长辈是经历过那个一言可以杀人的黑暗年代,对不留下任何可以定罪的蛛丝马迹乃至牵强附会的言辞这点,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不可写日记,不可说真话,不可付信任,不可洒热血,这才是老猫行事的准则,凌驾于那条“恩还两倍,怨还十倍”的玩笑似的家训之上。   不过,在周瑜看来,缺乏常识的老猫,总是在无意识中,做出在这个年代堪称定情的动作,好在知道她的本性,不会太当真。比如说,上次送的手链——你确定不是自己骗来的吗?又或者这次的投桃报李——对诗经说不上有多熟悉的老猫不知道这句的完整典故,很是暧昧: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把主要精力放在《尚书》和《归藏》,以应付考试的心态恶补了《诗》《礼》《春秋》的老猫要是知道这里的深层含义,估计会对自己挖坑把自己埋掉的行为,会后悔万分吧。不过现在,忙着为糖猫的事头疼不已的她,还没闲暇意识到这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植物大战僵尸,抵制麻花疼,大家都去下英文版吧,通关不要钱,中文版是不要脸。——已经全通满星了,哦也! 这最近两章都是没有原稿下现写的,D果然不擅长感情戏,写啊写啊就变成情势分析了。 另外,第一卷大修中,大家可以去看一下。 这章写死了D好多脑细胞,对周瑜的定义还是很模糊,他存在着理想主义的一面,与此同时,身为士族,家主,必然存在他现实的一面。果然对他来说,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不可能轻易的“爱”什么人。觉得还是把好感度定义的低一点比较靠谱吧。 ☆、第八十四章 视而不见   “嘤嘤嘤嘤嘤……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颍川书院的书库内,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尤其是在这种鲜少有人路过的地方,差点被当作学院怪谈。“所以说人类什么的最讨厌了!”伴随着不时传来的捶桌子的声音,可见声音的主人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   明明应该维护书库的肃静气氛的荀爽,此刻坐在椅子上,边上的红泥小火炉正在煮的雪水,面前又是茶粉又是盐的,好一副悠闲景象,青天白日之下,毫无疑问,此刻又是孔融的讲课时间,老猫又是照例缺课。老人家手里捧着一卷《道德经》,不动如山,淡定的准备看老猫把戏演完。   只见老猫做出夸张的抹泪动作,一边使劲的在捶桌子,如果眼角能飙出两条彩虹糖,那估计得更效果更好,即便是这样,她脸上却没有一滴泪,可见她其实只是想抒发一下心中的郁闷而已。“呜呜呜呜……那只公的有什么好!本猫比他帅多了好伐!”   荀爽嘴角一抽,只有这个时候,眼前这孩子才真正的像这个年龄的孩子,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开心,而不是面面俱到到过分圆滑。荀爽是把老猫当作关门弟子和小女儿来看,因而难免偏宠一些,无论是放在三国,亦或是放在现在,十六七岁的年纪,能够精通天文地理,拥有过目不忘本领,九门功课全精通的老猫都属于人群中的稀有品种,正常的老师都会喜欢——估计孔融那种是例外,所以荀爽反而希望老猫不要太懂事,享受一下当小孩子的乐趣。毕竟这世道待女子远比男子要严苛,虽然估计以老猫的性格很难完全不会受这方面的影响。   看样子,老猫是纯粹在树洞而已,没等荀爽发表意见,因为她又继续了,“那种精神状态不正常,家里鸡飞狗跳,继母心理变态的短命鬼,啊……本猫可以照名册写出一打啊,随便哪个都比这只强嘛……”继续假哭中。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高兴,为苏米老猫这像是开了妹控模式的白痴哥哥一样对袁熙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不是她父母,总不能一辈子替她做决定。”荀爽替老猫倒了一杯茶,尽管炒茶的口味更清雅,不过大冬天的还是喝一杯类似芝麻糊的茶汤更保暖。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父母兄长,听得进自然好,若是听不进,那还不如不说,免得频添怨恨。“这是《山海经》的原本,回去细细读过。”   “喵?先生,我们要开始研究妖怪吗?”《山海经》不是记载神话志怪的东西吗?怎么荀爽居然会让她仔细研究这种内容,《尚书》里还有衍生内容没讲完呢。   “《山海经》所载为九州山海分布,矿藏植物,跟志怪有什么关系?”荀爽翻开那已经有些发脆的帛卷,上面的画虽然抽象,但老猫凭借她的地理知识知道,这可能是这个年代最精确的地图。“据本猫所知的《山海经》,是一本大概分为山经,海内经,海外经,大荒经这四个部分的东西,而且其中的图已经完全散佚了。”——这只猫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转移了。   在接受了新的回家作业之后,老猫已经完全从之前的不良情绪中脱离了出来,三国前的《山海经》与三国后的《山海经》是两本完全无关的书,这一事实让人大吃一惊,而手上这卷,更是先秦时期传下来的孤本,看着放到现代铁定进博物馆的东西就被当作教材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老猫决定要依靠自己的知识,把古代和现代借这一次的机会联系起来。因为这一千八百年来,中国的地质结构并没有发生过重大的结构转变,因而很多在传说中的仙山,实际上是在现实中对应存在着的。   接下来,是赵爽的“数”,即使以老猫现在的程度,没这必要继续学习古文版的一元一次方程,老猫也出于对赵爽的尊重选择坐到靠后的位置,而与之前的每一次不同的是,糖猫刻意的选了一个远离老猫的位置。这一下,除了神经实在大条的,都知道这两只猫吵架了。尽管之前已经树洞过之后,好了许多,但是看到糖猫主动去坐到了袁熙的附近,老猫周围的低气压再次聚集,瞬时间,电闪雷鸣,让人不敢靠近,尽管此刻脸上的笑容可以称得上完美,但还是让人不禁背脊发凉。   让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一位不怕死的勇士坐到了老猫的边上,这位勇者复姓司马,单名懿字。“怎么?同太白吵架了?果然是因为显奕的事。”几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因为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置身事外,难得见到这只猫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真是难得。   “司马仲达!”老猫咬牙切齿的低声念着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不想被本猫迁怒就不要明知故问了。”老猫的怒气槽又开始上涨,给人的感觉弄不好下一刻就会被撕碎。   司马懿知道从技术上来说,这种威胁是不可能实现的,因而看了一眼袁熙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太白也到了知事的年龄,毕竟你不是她同胞兄长,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   瞬间又冷下来的脸,符合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阴晴不定,“切,随她高兴好了,本猫不奉陪了。”随便她死也好活也好,嫁给袁熙也好,被曹丕抢去也好,都与本猫无关。反正老猫自认,被《战国策》和《资治通鉴》洗过三观之后,很少有什么事能让她动摇了。   坚持认为自己这方没有任何过错的老猫,在放学之后,直接出了书院,看也没看糖猫一眼,说到底,这两只都是家中的独生女,太过谦让或是什么的对彼此来说,都有些困难。   独自去了青衿楼,开了一桌,叫上了吹拉弹唱,不过喝酒是不可能的。已经习惯了写毛笔的老猫一手执笔,一手提着袖子,霹雳吧啦的把整首孔雀东南飞默了出来,晾干之后,递给了杜丽娘,算是过年封笔前的最后一稿。杜丽娘读过之后,皱眉道,“怎么是夫妻皆亡了?”大过年的你给人家来个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的,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只是心情不好,东西我放在这里了,这是无名氏所作,若是传播及时,倒是能阻止悲剧的发生,毕竟对于现在来说,这件事可能只进行了一半。”孔雀东南飞虽是千古名篇,她却未必看得起焦仲卿这个孝子,说离婚就离婚,你怎么不跟你妈去结婚去。孔雀东南飞这一传出去,焦母那刻薄的名声是传遍大江南北,不过焦仲卿的名声也别想要了,这是乱世,需要的是能下决断的利落官员,而不是挂在母亲腰带上的孝子,耳根子太软是办不得大事。   在有了绿波廊和玻璃的入账之后,是否要继续靠抄唐诗宋词赚润笔费对老猫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不过在杜丽娘的强烈要求下,柳三变还是会每月按月交稿,用来作为青衿楼的招牌,保障它对文人墨客的吸引力。所以,今天不怎么高兴的老猫,就选择让大家跟她一起不高兴。   过了不久,司马懿上楼来,“在绿波廊没见到你,就知道你上这来了。耆卿你倒是好雅兴。”相当自觉自愿的一拉椅子,司马懿在桌边坐了下来,对着不停抛来媚眼的歌姬,笑着调侃,“来两坛杏花春,今日柳君心情不好,某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给他一坛就好了,给在下上壶普洱即可。”由于巨大的吸金效应,从滇西传出的茶叶经过蜀道,来到洛阳,而唯有普洱这种制法,是方便长久保存的,利于长途运输的,尽管有些残念,不过品相属上品,也算弥补了老猫的一点遗憾。   司马懿拍开酒坛的封口,笑道,“心情不好的是你不是我吧?俗话说,能解忧者,惟杜康尔。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若说这青衿楼有什么优点,那便是如同红灯区都有一二三四等第之分,上等的不会青天白日里就做皮肉生意,而且这什么酒,都有对应的杯子。比如这经过过滤之后琥珀色的汾酒,此刻就盛在玉碗之中。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明明是一首豪气万千的词,却硬是被老猫吟出一种身在异乡的寥落感,“酒是好酒,呵~可惜此处再美,却怎么也不会是故乡。仲达,你知道吗?还有一句话叫做抽刀断水谁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实际上,所谓解忧杜康的原理是酒精早期会促使大脑分泌兴奋物质,从长期来说,其替代效应却会抑制大脑的机能,降低大脑的判断能力,而且对于大脑有一定的损伤。明明知道对身体有害,还无法克制饮用的话,在下觉得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参与这乱世。”好吧,其实老猫更想说的是,明明知道有害而不加节制的人,没有统治这世界的资格。——其实这是创龙传中四姐妹的理念。“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举杯对司马懿示意,老猫领了司马懿的人情,虽然后者有些幸灾乐祸的兴趣在里面。   司马懿也不多客气,自斟自饮起来,话语间有几分劝解之意,他表示,目前糖猫正在兴头上,若是硬要扭转,反倒不美,何况汝南袁家确实是世家,若是情投意合,到不妨成全。尤其是,他对老猫在某次从放任自流到断然否定的突然转变非常在意。而作为朋友来看,袁熙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家世背景上都是不错的选择,只是性格上存在一定问题而已。   对于司马懿的说法,老猫也没有否认,作为曹丕皇后的前夫,袁绍的次子,虽然是先夫人所出,但嫡出的身份保证了他的地位和待遇,然而他的缺点在这天平上远远的压过了他的优点。尤其是在魔都妹子的择偶标准中,偏爱幼子的父亲,心狠手辣的继母,尴尬的身份,不稳定的性格,最终要的是,预定上死于非命,除非老猫跟糖猫有深仇大恨,否则怎么也不会同意糖猫选择袁熙。   “他相貌堂堂?”老猫的口气显得有些诧异,“不都是两只眼睛一直鼻子一张嘴吗?好看在哪里?”对人类的外貌识别度调整到正常程度以下的老猫表示,她对人类的审美理解不能,“明明还没本猫俊呢。”(这年头,长得帅不叫帅,神马邪魅绢狂霸帅酷这类的绝对没有褒义)。如果老猫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公子哥的话,会更符合魔都的审美观,绝不会输给年轻时焦猫的美貌度(虽然没有展猫那么帅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学度,对女温柔体贴的绅士风度,在校成绩优秀程度,品味也是标准的老上海做派,标准的白马王子预备役——以上龙猫总结。可惜跑到这个时代,糖猫表现出来更喜欢肌肉款的,那老猫也只有无可奈何了。   “咳咳……咳……”司马懿由于接受了老猫的精神攻击,顿时失血999倒地不起,你有见过人长得不是这样的吗?绝望了!司马懿表示他对老猫的认人能力真心绝望,丁仪那种独眼龙真心不是这个年代的主流审美好吧!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只猫,确实称得上翩翩美少年,问题是——万年未成年。他意味深长地对老猫说道,“耆卿你还小。”说得老猫顿时想抽他。根据司马懿的介绍,虽然说美少年也是最近的流行趋势,然而由于在乱世,缺乏安全感,所以说较高的武力值更受欢迎,肌肉款也在热卖的行列,老猫的身形在男子中虽然也不算矮,但相较袁熙而言,过于单薄,武力值太低,处于明显弱势。而且退一万步讲,袁熙也属于相貌端正,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老猫表示这点有待商榷)。   “五官确实长在正确的位置,这点本猫承认。”老猫接受了司马懿的说法,“不过就算正面冲突在下不是袁显奕的对手,若是给我时间,我保证是我要活得比他长久的多。”人家是DPS兼金山游侠,才不跟MT肉搏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的加更,仰天长笑中 上一章的留言少的可怜,人都去哪啦? 星星眼求爪印~ 旅游节去了西郊公园,动物居然都去开会了,要不就是在睡觉,无聊。看到一只在猴山冒充猴子的猫。 ☆、第八十五章 齐大非偶      老猫说着袁熙比她差得远,但语气在司马懿听来并没有一丝对糖猫的情意(这只猫又不搞拉拉),因而司马懿继续半真半假的劝解,“汝南袁家四世三公,为当世数一数二的名门。嫁入皇家还不如嫁入袁家体面,这点你不否认吧。”同样作为次子,司马懿知道袁熙的日子比他更难过,难得见他动了心,作为朋友要帮一把。事实上,基本上作为三国演义中的反面角色存在的司马懿,实际上是一个对朋友相当讲义气的人,曹丕上台之后,所有为曹植说话的人都受到了清洗,包括之前出来打过酱油的杨俊,当时的司马懿即跪下求放过杨俊,虽然最后结果没有成功,但可以看出他并非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存着把辩论当作一种乐趣的心理。在绿波廊的水区,“飞流直下三千尺”很少正面与人争论,习惯把要说的话说完之后,就彻底潜水,自然而然有人把话题分为正反两方。估计目前,只有这个主题会让他全力以赴。   “就是因为是那个袁家才分外不行,哪怕是找你都比找他好。”   “喂,什么叫哪怕找我啊。”司马懿连头都没转,一边看着眼前的表演,青衿楼其实内部还有类似会员制的设定,享受最好的食材,最好的表演,若不是“柳永”的面子,凭司马家二公子的身份还看不到这些,在这个娱乐稀缺的时代还是很稀罕的。本来就是一半劝解一半幸灾乐祸的他也没有多在意的抗议着。   老猫挥了挥爪子,“这种小事无需在意”,接着道“虽然说袁家亲戚死了差不多这点本猫很满意。”(袁绍逃出洛阳并举旗讨伐董卓的时候,留在洛阳的基本上袁家满门被灭门,就余下傻瓜兄弟二人组)“但是,平心而论,袁家的门风不正,这点你也看出来了。袁绍和袁术庶长子与嫡次子争斗不休,而现在袁绍的三个儿子又一团乱麻,刘氏又是个分不清轻重的。一叶知秋,袁家看上去花团锦簇,实则烈火油烹。你这是想让糖猫参合进去把上演宅斗剧本吗?”老猫联想到逃到辽东被公孙康砍头的袁熙,以及被曹丕看上被抢去做老婆搞姐弟恋的甄宓,还有小心眼记仇的曹丕,觉得这N角关系糖猫哪怕是沾上一点,取代了原来甄氏的命格的话,这太平日子是别想过了。   作为一个祖上属于书本网的猫,迄今很多东西都继承了一些老派的被“新兴贵族”视作敝屣的观点,比如说袁家这种出现庶长子的人家,就属于门风不正,而出自倡家肚子的曹丕按理就属于地位低下(按理乐户的子孙还是属于贱籍,曹操属于不太讲究的)因而在很多时候,老猫倒显得不像个穿越者,跟这年代士族出身的司马懿也好,荀爽也好,或者是周瑜也好,价值观上的差距倒没显得有一千八百年的代沟的样子。   司马懿一顿,他倒没考虑得那么仔细,按照规矩,他的婚事取决于他父母的判断,因而如何权衡,对于今年才19岁的他略显陌生,虽然他娘已经开始为他相看起来。他只考虑过,老猫和糖猫是表兄妹关系(因为姓不同),在这年代是亲上加亲的好选择,可能两人父母间约定导致老猫阻止糖猫跟袁熙亲近,却没有想到老猫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的确不是)才横加阻碍。   “更何况,袁术自称仲家帝,而袁绍之前又谋废立刘虞之事,幸而刘虞断然拒绝,从这方面来说,这兄弟二人都有不臣之心。可惜的是,他们虽看清汉室已如昨日黄花,却不知为这四百年的大汉江山划下终点,他们还不够资格。”老猫略带嘲讽的微笑着,毫不在意这听起来是大逆不道的言论。   “仲卿你……!”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就现在的司马懿而言,是说不出“彼可取而代之”的话来的,被老猫这话一吓,原来总有三分微醺,此刻也吓醒了。“纵使显奕再有不是,你也不可信口开河。”   “怎么?难道仲达你还要告我个大逆不道不成?你所听到的全都是酒醉之后做的梦,本猫可是什么都没说过哦。况且如果不是这么认为,你兄长就不会当司空掾了。”尽管说无需借酒消愁,此刻的老猫依旧心情差极了,因而相比平时,显得更为犀利。眼角如同猫咪一般上挑,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那种猫科动物所独有的漫不经心,却依旧让人有被猛兽盯住的感觉。汉献帝也好,刘备也好,都是玩弄人心的行家,简而言之,便是传销老鼠会的专业人才,放到现在,必然是首犯的说,不过要是正面对上,在皇权衰弱的时代,熟悉历史的她有一百零一种方法应付。更不用说在史书上看来,司马防虽然是汉室忠臣,不过他的最有名的三个儿子可都不这么想。   “不愧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点评时弊一针见血。既然你那么说,那某也自当坦诚相待。袁氏占四州之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北联匈奴,帐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田丰沮授审配逄纪许攸均为当时能人,颜良文丑虽无吕布之用,然亦万人敌,纵观当今,最显赫的一方诸侯便是袁绍。(老猫注意到司马懿用了诸侯二字,这代表他也承认,如今的汉室已经无法维持统一的局面了)眼下真是情势大好之际,哪有你说的那么不济?”老猫的话激起了司马懿的斗志,能跟飞流直下三千尺正面交锋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早已识破老猫马甲之一的司马懿选择在此刻挑明。   “再强的实力除以三,也不过是寻常诸侯的水准罢了。哦,不对,他还要分一份给外甥高干才对,这样的话要除以四了。而且这四份势力还会相互扯后腿,各种猪队友,门生故吏这一套,也就早些年尚未出现乱象的时候能忽悠一下韩馥这种傻子(原冀州牧,袁绍几个残兵一封信便让他让出冀州,不听属下的劝阻,最终因忧心袁绍要杀他而自杀。),在兄弟二人均露出不臣之心的现在,随便哪个都能有正当的理由回绝他。依在下看,袁术在江淮一带,撑不过一年。”经过接近半年的蛰伏之后,老猫终于忍不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尽管如此,她还是谨慎的选择了跟对话双方都没多大联系的袁绍。坦白说,要不是糖猫牵扯到袁熙的事情上去,老猫对这个预定几年后game over的诸侯压根没兴趣。   “此话当真?你从得到的消息?”司马懿也不过是最近刚从兄长手中接过责任,自家兄长作成皋令去了,在许都的人情往来暂时由他和司马孚负责,而司马家此时的势力,尚不足以把情报网络铺遍全国,对于老猫瞬间表现出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透视眼,他表示信息量略大。也许不是眼前这只的消息,而是位于他身后的慈明公的判断?   “夜观天象。”老猫伸手指了指头顶,半开玩笑的说道。“对于你来说,做出相同的判断,其实也不难吧——壹貅?”老猫的态度很是自然,一点都没有被扒马甲的惊慌,反而是开启了大家扒马甲的游戏。“袁术眼高手低,早已是四面楚歌之势,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袁绍远在冀州,且不说这兄弟二人(袁绍是庶长子,被过继给大伯父,对外这兄弟二人是堂兄弟关系)关系差到了极点,就算想要救,也是鞭长莫及。蠢到自立门户,那当然是个人都能吃一口,而且义正词严。江东孙策,荆州刘表,都足以形成威胁。至于袁绍,他家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此刻司马家的重心就不是在京畿,而是在河北了。别说什么圣驾在许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就别拿来糊弄在下了。”   “额……呵呵呵……哈哈哈哈……”忽闻马甲被扒,司马懿先是一顿,接着大笑起来,“真不愧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真是我的知音啊,不,或者说,我们都是同类。”表里不一的同类。   “免了,”老猫支肘托腮,侧过头,抬手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语调中带着几分悠然自得,说道,“我是猫,你是狐狸,一个是猫科,一个是犬科,就算是五百年前都归不到一家去。”在《尔雅》这本通行的古汉语字典中,貅的意思是——白狐。在扒马甲比赛中,老猫也不甘示弱的把司马懿的马甲拿出来调侃。   “不过,”司马懿自然而然的转换了话题,“据我所知,你这些日子来,针对的是显奕,而不是背后的袁家。我们相识之初,你就应该知道,他是袁绍的次子。而你态度的转换,却是近来才有的事。现在想起来,是在提到中山甄氏之后的事情。”揭开彼此的马甲之后,司马懿展现出其犀利的一面,不再是对外那种温文谦和的司马家的二少——真的不是二货吗?   心细如发,老猫暗道不好,不愧是连续多次K.0.诸葛亮的司马懿,观察入微的程度远超于未来的那些与他同龄的大学生,尤其是当日她联想到甄宓时的反应太过明显。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那个敢打着“宓妃”名字的女人,她爱和曹丕曹植搞姐弟恋三角恋爱怎样都行,人际关系混乱是她自己的事情,但不应该打着伏羲小女儿的名号。若是洛神真是她这种德性,伏羲估计会立刻从沉眠中苏醒——被气得。“无论他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袁家的记号。此刻兴盛时,他未见得能得益,将来没落时,却必然受牵连。就像仲达你,首先是司马家的二少爷,然后才是司马仲达。”老猫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尽管老猫的EQ令人着急,但是IQ还是远超于平均线,因而应对也算得体。“若是以你家的标准,成年的标志是什么?不是冠礼,而是成家立业吧?”   “你说的不错,不过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仲卿,你也应该明白,自出生以来,享受锦衣玉食,也意味着比别人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是所有士族默认的规则。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家族牺牲,跟后世那些享受着家族的照顾,却被西来的邪教洗脑,口口声声要自由,一腔热血的去牺牲家族利益的中二少年不同。在这个战乱频发,烽火连天的年代,只有结成宗族,才能在乱世中生存,必要的时候,无论是多重要的人,都需要为宗族的延续而牺牲。这,在后世,被人称为吃人的封建礼教。   老猫示意表演的人退下回避,压低声线,同司马懿说道,“既然你知道这次来杀他的人是刘氏所派,也应该清楚其中的原因,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潜入许都,既不是为了干掉曹操,也不是为了挟持天子。”说着是大逆不道的话,老猫的表情却似与同伴说着什么有趣的笑话,此刻还是微笑着的。   “你是说,这次他放下话来,令诸子与外甥高干各领一州的事。”从司马家的情报看来,这是袁绍即将同公孙瓒动手的预兆,而且近来公孙瓒表现出来的智商越来越低,不复当年令匈奴乌桓胆寒的白马将军之势。所以他们家借机炒了一把粮秣,小赚了一笔,因为是他亲自在背后操控,因而印象更深一些。按照现代的讲法,就是看多袁绍,看空公孙瓒,不过这里面的意义就是,在不久之后,袁绍必然会召回袁熙,并且配给他幕僚,让他独立。   “如果说你父亲说,你今日可以独当一面,但必须服从家里安排的亲事。这样的话,江山美人,孰轻孰重?”老猫知道,袁绍会为了甄宓那个闻名中原的命格,安排袁熙娶她,无疑是对那个传说半信半疑的结果,牺牲一下家里嫡次子的正室的位置坐投资,在他的心里,是绝对值得的。一州刺史的位置,再附赠一个众人皆知的绝色美人,如此丰厚的条件,很少有男子能拒绝,尤其是一个亲娘早亡,而又非父亲喜爱的儿子来说,自立门户,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从外表的年龄上来说,老猫虽然是个孩子,但是由于她奇怪的爱好,历史书也好,漫画书也好,堆起来早就足以成立一个小型图书馆了,所以她见识过的悲欢离合,人性的美好与丑恶,要远远超过这个交通不便,信息传播不畅的年代,因而更显得有些凉薄。一面是高官厚禄加美人,一面是娘家远在千年之外,声名不显的糖猫,就算是有一身医术以及超越常人见识,除了在短期内积累的财富足够诱人外,没有任何能打动他的筹码。或许应该加上一个“真爱”,想到这里,老猫不屑的笑了。   “你果然舍不得自家姐妹,真是手足情深。不过有些事,不如以退为进,毕竟再过不久,冀州的消息就该到了。”眼下之意,现在越逼就会让这两人起了逆反心理,越粘越紧,倒不如等待时机,一击毙命。只是在与老猫谈话的这阵,司马懿转变了态度,老猫用她丰富的间接经验说服了司马懿,何况司马懿是个男子,是个渴望在这四百年难得一见的变局之际建立不世功业的男子,就他自己而言,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不言而喻,儿女情长这类全然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一旦做出这选择,糖猫会处在怎样尴尬的地位显而易见。就算以司马懿自己的判断标准,牺牲自家的手足去做别人的滕这类的事,绝对是亏本买卖,也不是正经人家能够做出的选择。   “希望能承你吉言吧。”老猫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如果糖猫的真的被多巴胺控制了大脑,要同袁熙一同回冀州,她也只能让她如愿了,不过在曹操手下就要卖力求升职,到时候袁家灭亡城破的时候,还有能力把她赎回来而不是被抢来抢去。齐大非偶这个道理,门当户对这个准则,在从今往后的近百年内发挥到了极致,士庶不通婚也是魏晋时期的流行。即便是门当户对,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像后世没领结婚证一样,什么都没保证。老猫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径直掩去了心思。袁熙当初接近糖猫,无非是为了一样能够对付或者控制匈奴的东西,如果把这给他,能不能让他太太平平的滚蛋?当然,这里面致命的缺陷是不会告诉他的。   分别之时,司马懿一脸严肃,“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陷入这种两难的选择。江山美人,鱼与熊掌,我会做到兼得。”   老猫的回应是笑得阳光明媚,“这只是你的天真,况且令尊这样的脾气,在下才不会让糖去做规矩呢。”而且你老了之后,居然会期望升官发财死老婆,要不是张春华是个有决断的女人,而又生的两个好儿子,她的下场,估计还不如甄宓呢。时光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会让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嫌弃与他共度数个难熬的年岁的妻子。   司马懿当即表示,他对糖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还是个比较传统的人,能够支持起一个家族的女子才是他的良配。“不过,仲卿你真的只有十三岁?”   “其实……”老猫一脸认真,“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本猫今年五千岁了哦。”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写的各种纠结痛苦,司马懿果然是D苦手的类型。 本章大大爆字数,求表扬。 老猫的性格有问题,这个大家都发现了吧,写这样一只完全缺乏引导剧情发展的动力的猫作为主角还真是自讨苦吃啊。 ☆、第八十六章 长公主清   仲冬时节,已临近年关,寒风料峭,若说近来许都有什么热闹可看,那就不得不提到当场司空曹操曹孟德的婚事。天气渐冷,对求田问舍之人而言,早已到了农闲时节,然而对于生活在许都的各位官僚来说,年关可是忙碌的季节。即便在这样的前提下,这十里红妆的曹操的私事居然能够一路绿灯,这多亏了曹操手下所有文臣武将的一致努力。并不意味着他们有多支持丁夫人或者有多鄙视卞氏,而更多的是他们需要曹操表明一种态度,是创造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越王勾践,还是能让他们获取投资收益的周武王。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是千年来的准则。   本来按照曹操多疑的性格,这件事上略显活跃的郭嘉有重大作案嫌疑,然而能够得到曹操信任,几乎什么都敢讲的郭嘉哪会等到被怀疑的时候。找了个时机,在曹操面前光明正大的串联了他麾下所有的文武重臣,表明了他们的态度。秦汉时期,女子的地位并没有宋朝之后那么低,宠妾灭妻这种宅斗常见戏码其实按照汉律是至少需要开除公职的罪行,也只是在满清入关之后那帮缺乏礼教驯化的蛮子弄出来的把戏。当时的观念,婚姻为结两姓之好,双方家族的联盟不是为了让男人生出一个不具有妻子方面血缘的继承人来享受双方的财富,现代婚姻法出来的保障小三权益保障私生子权益的条款在这个时代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东西。更何况卞氏还是倡家出身,要是让她母以子贵,因为曹操的地位,让一帮士族女子去跟一个歌女来去神马的,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而其中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曹操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在郭嘉向曹操转达这件事的当夜,曹昂就入梦了,这让他对整件事深信不疑。这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曹昂真的泉下有知,放心不下他的母亲已经不可考。关键是丁夫人在曹昂死后,手头没有任何可以继承曹操地位的子嗣,由曹操看来,就算投靠,也没有可预期的回报,显然郭嘉的行为不是出于某种投机心理。相比郭嘉而言,摆明了来历不明的老猫和糖猫更为可疑,问题是这两只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信奉的是等价交换原则。无论是对朝廷,或者是对曹操,都缺乏必要的狂热和忠诚,站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目前处于多方观察之下,曹操相信日久见人心,而且表象为正太的两只猫实在无法让人兴起太多的防备心理,因而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下来。   事实上,对曹操表现出明码标价,计件收费的态度,是老猫的主张,按照纵横家的理论:主公有爱的话就辅佐他,主公无能的话就取代他。在这一指导思想下,想要取信于主君,最好的方法是表现出足够的欲望,高官或者厚禄,因为有所求的人比无所求的人弱点更明显,也更好控制。无欲无求的人,缺乏必要的控制手段,出于安全考虑,被人道毁灭的可能性更高。比如说,张仪苏秦在历史的记载上更多的表现是一个缺乏必要美德的形象,其实这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享受,另外一方面,品德表现出问题的人不可能威胁到主君的位置。另两个成功的范例一个是秦国名将王翦,控制着秦国大军的他,一边开拨一边问嬴政要田要钱,而另一个,则是被孔子排在圣人第二的管仲,根据《战国策》的记载,管仲的逻辑是,美名什么应当是主君享用的东西,为人臣只要负责捞实惠就可以了。而看破这一点的名臣,在历史上屈指可数,眼前的郭嘉就是一个。   仿佛是出于某种默契,在那日冲突之后,两只猫不约而同的对这件事避而不谈,老猫也不再劝说,直接采取了冷处理的态度,她知道,只要时间线正常的进展之下,这件事自然而然的会走向一个注定的结果,差别只不过是何时公布而已,既然得到了司马懿的消息,到年底就能够见分晓,就当是给糖猫最后的一点狂欢时间罢了。反正再怎么多巴胺上头,糖猫还是一个不会不顾一切只要爱情的魔都猫咪,吃亏是不会有的。   作为甄宓的前夫,甄宓是在官渡之战邺城失守的时候落到曹丕手中的,差不多是在袁绍死后,那么怎么说,大战时估计是没有什么心思办亲事的,所以说近期内袁熙就会把那个女人娶进门。以袁熙现在的情况,在袁绍失败之前,他是不会有机会积聚足够的力量反抗父亲的决定的,到时候尘埃落定,糖猫就算再怎么喜欢,按照她家的教育,也绝对不会当什么真爱的小三的,所以分手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对于糖猫而言,她也清楚对于老猫BT的记忆力从来不会出错,而多年相识后个性强烈的老猫能游刃有余的在各个圈子里人见人爱自然有她的道理,只是明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她还是多不到而已,她做不到放下那个人不管。   此时郭嘉送上请帖,邀请两只猫到绿波廊一聚,这里人员繁杂,正是避人耳目的好场所,尽管看不起卞氏的出身,但是嬴政的母亲赵姬和刘彻的次任皇后卫子夫都是歌姬出身,对这种人的心机郭嘉从不敢小觑,因而他也选择了比较低调的碰头地点。   在主公余下的孩子中,最年长的三个均为卞氏所出,难怪以她的出身也敢谋求扶正,按照立嫡立长的传统,身为嫡长子的曹昂一去,接下来最有可能继承主公地位的就是二公子丕,按照母以子贵的道理,为了让曹丕的位置更加稳固,主公势必会抬高卞氏的身份,而三公子彰勇武过人,四公子植素有神童之名,这种卞氏占优势的局面短期之内难以改变。虽然在郭嘉的眼里,曹丕外宽内忌,曹彰有勇无谋,曹植华而不实,无论哪个都没有足够的才能和胸襟让主公手下信服,而且其母又是那样的出身,在这个女子地位远胜后世的年代,子以母贵才是更实用的定理,比如说与在刘彻之前汉景帝所立的太子刘荣便依据他的母亲被称为栗太子之类的。兖州之内,尤其是颍川出身的谋士团成员基本上没一个觉得这样的人能够成为他们的主公合格的继承人。在这个医疗条件不发达,男孩的夭折率远高于女孩,使得1.2比1的出生比例在成年后达到男女平衡的年代,如何确认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成为困扰很多势力的大问题。   明面上郭嘉请她们来的借口是绿波廊要负责主持此次的婚宴,如果能像上次的事情那样既经济又实惠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是令君的逻辑,因为历年征战,军费开支较大,所以在其他非必要项的支出就能省则省。此外么,“嘉是替主公送请帖的,这次能劝夫人回心转意,全赖二位替大公子传话,本次务必请两位到场。”   糖猫兴致勃勃的接过了请帖,本来想看八卦现场版,但是老猫之前提到曹丕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实在是危险性太高,像这曹洪还是他亲戚,不过就是因为不借他零花钱,结果他上台之后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她可不像被那种人盯上。这么一想,手上的这张请帖顿时变得有些烫手,她把请帖丢还给了郭嘉,“谢媒礼我们收到了,如果还觉得不够的话就折现好了。”   除了袁熙的事情上有些收到多巴胺对智力和判断力的抑制影响外,在其他方面判断力完全超越常人的正常——对照组老猫——的糖猫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超过了她在这个时代的同龄人。虽然说她不知道郭嘉身边带着帷帽的女子是什么角色,不过从身形及露出的手部肌理来看应该是个未出嫁的女子,所以直接排出了曹老板COS,或者丁夫人在场的可能性。鉴于有貂蝉的经验在前,糖猫难免暗自嘀咕怎么郭嘉的爱好变成给人介绍美女了,这是何等三姑六婆的爱好啊!   这一刻老猫的心声跟糖猫的同步了,这个年代叫得出名字的女子屈指可数,不过最有可能的貂蝉已经在家里,蔡琰此刻应该还在匈奴,至于孙尚香,根本还是个萝莉,这种未婚女子打扮——郭奉孝你到底有多少红颜知己需要安置!虽然对老猫来说,熟悉这个年代各种禁忌常识的貂蝉确实很有用,但在自己家里安排太多陌生人?她又没有加持王八之气或者玛丽苏光环之类的buff,不可能让人一见就奉献忠心啊。“奉孝,你这是把我们放在火上烤啊。”老猫以审视的眼光看着郭嘉,试图分析出这鬼才的想法——真是太费脑细胞了,内牛满面的老猫表示,本猫情愿做阅读分析也不要对着这只做思路分析啊。   “耆卿此言差矣,主公是真心想感谢你们,之前你们顾忌的,现在已经被全部肃清了,可以放心了。”郭嘉说“肃清”两字的时候,不带半分烟火气,然而这两字后面,是无数人的人头落地,对于站来众人之上的智者而言,人命是分贵贱的,比如说如果用卞氏所出的三子的死换回曹昂的性命的话,估计他会毫不留情的付诸实行。亲疏有别才是他们的信条,而为了大义什么牺牲至亲,那样不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便是无能至极的蝼蚁,若是连什么对他们是最重要的都分不清,那连做幕僚的资格都没有了。   荀氏八龙,慈明最佳,郭嘉认为老猫能够被荀慈明赏识当然不可能只是长得好看,有几分小聪明就可以了,在黄巾之乱前,他游学之时也听过慈明公的讲学,比起郑玄、邴原来,荀爽的观点更符合他的口味,要不是之后另有奇遇,他想必也会拜在慈明公门下,至于襄阳司马徽那套,不是这乱世之道。尤其是这次丁夫人的事件中,用非常手段解决了困扰他们谋士团很久的问题,他也认同老猫是个有潜力的猫。   “肃清?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在下觉得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在曹丕继承的可能性被彻底消除之前,老猫绝对不会公开表明她的态度。“我们所求不过一安身之地,就算有什么也仅是为了自保而已。”曹丕能毒死自己的亲弟弟显然不可能是受曹操的影响,那么能言传身教的只有卞氏。   “就是这样,令君给薪俸的时候说过,这是明算博士的酬劳,所以根据约定,我们也只会做份内的事。如果有其他的特殊要求,需要计件收费哦。”糖猫锱铢必较的表示,在古代做臣子真心不划算,干几个人的活才给一份钱,一点都不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   “清本以为两位是眼光高远的当时俊杰,特来感谢二位,没想到居然胆小如鼠。”一直坐在郭嘉身边一言不发的少女突然开口,并取下了帷帽,气质上隐约与丁夫人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岁月的沉淀。   郭嘉扶额,“大小姐,你是怎么答应嘉的?”虽然在礼教方面汉朝没那么严苛,但要让丁夫人知道他让大小姐出来见陌生男子,虽然还未及冠,他会被修理的。   “这真是抱歉,在下对激将法免疫哦。况且你我非亲非故,在下也没有满足你期待的义务,倒是奉孝,不介绍一下吗?”老猫早已习惯了接受到众多少女kirakira的眼光,为别人的看法改变什么的,对她来说全无可能。但考虑到这个时机和他们谈话的背景,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此女的身份。——曹操的长女,清河长公主,那个敢告丈夫谋反的女人。   见老猫并没有如这个年纪的少年那样中她的激将法,曹清(D没有查到清河公主的名字)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好在她只是性子上像曹操,否则就悲剧了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帮娘亲,但曹清还是要谢谢你们。否则现在我不是被我那糊涂老爹嫁给那个独眼龙,就是嫁给我那好弟弟的知交好友草包公子了。清是知恩图报之人,今后如有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来找我就是。”对于不用找独眼龙或者是窝囊废,曹清表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老爹挑人才的时候眼光不错,挑女婿的时候就老眼昏花,目光惨不忍睹。   根据历史的记载,这位清河长公主(长公主不是指老大,而是指地位尊贵的意思)在嫁给夏侯楙之后并不幸福,后者在官场上一无所长,且成天花天酒地,养了一大票姬妾,她一怒之下告后者谋反,不过因为曹丕是夏侯楙的好兄弟,当时已经升格为魏文帝的曹丕借口这是小夫妻之间的矛盾把这事掩盖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么,翼之梦爱丽丝更了两发,所以你们懂的。 D还是觉得纪念日国比小丑国好,太日本化的场景觉得略出戏,西方背景就不要中西结合了。 最近在JJ发现了一篇不错的文章,杨叛的中国A组,看看发表年代,这才是真正的晋江黄金时代。 ☆、第八十七章 中毒疑云      很好,不愧是曹家的女儿,对于曹清表现出非比寻常的眼光这一点,老猫很是赞赏,越是这样,也意味着她的多重保险政策会更为牢固。曹操的几个女儿,除了敢告丈夫谋反的曹清外,还有嫁给汉献帝的曹节不是寻常的弱女子,在曹丕威逼献帝让位的时候,这位敢于当面诅咒曹丕,说“老天有眼,不会让你长久”,除了说明汉献帝的洗脑功力媲美传销头目外,也说明曹老板的女儿没一个吃素的。在汉朝女子的地位足以夫妻平起平坐,当然像班昭那种自甘下贱的忽略不计。在老猫的计划中,一个能够利用的现象便是——长公主干政,这里的长公主是指身份地位高的公主,而不是指年长的意思。一直到唐代以前,中国社会中的母系因素都没有被完全剔除,无论是太后临朝,还是外戚干政其实都体现这个现象,皇子母系的血缘决定了他出身的高低,而长公主对于朝政一直有着不小的话语权,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使得刘彻上位的陈阿娇的母亲刘嫖,以及汉光武帝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作为曹操的嫡长女,当初在历史上曹丕非要插上一杠,让她嫁给夏侯楙,未必不是抱着这样的打算,为自己赢得足够的筹码。   如果说需要去掉卞氏几个儿子的继承权,那么在曹操的死期之前,其他的继承人的年龄都不足以压服朝臣,要是有曹清作为不会引起继承者反感的辅佐者作为承接的话,比起男性辅佐者更不容易引起即位者的猜忌,同时也能够保障政权的平稳过渡。不过到那个时候,估计她们已经回家了。但是作为足以对抗曹丕的一步闲棋,曹清的能力当然是越强越好。魏蜀吴三国的继承人水平都太臭,要不是曹操还有二十多年好活,而孙策两年之后就要死,老猫弄不好就要考虑拉着糖猫到南海躲避战乱去了。只是这样的打算,老猫从来没跟糖猫说过,对于她而言,每一步都是可有可无,她不一定会像蝙蝠侠般想出N个备用方案,但是却一定能恰当好处的把之前的闲子连成一片。   “所以,这次你们真的不去?”郭嘉确认道,他个人是不赞成两只猫太早浮出水面,不过是主公的意思也需要问问她们的意见。“这可是与同僚们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主公所信任的属下会悉数到场。请你们去也是表明一种态度。”郭嘉依旧抱着审视的态度观察着,试探着,从上位的方式而言,老猫的那个主意更接近拍主公马屁的佞幸而非谋臣,所以对于她们的真正目的,表面上挂着自由散漫面具的郭嘉不动声色的审查。   “作为贺礼的红烛和镜子我们这里会准备,到场就免了。在场的都是亲信,我们混进去的话就是白痴也知道这件事与我们有关了。”(说到红烛,一直到唐代的时候,结婚的时候插的蜡烛都是白蜡烛,以至于涉及到拜堂的小说里红烛……全都是错误示范,不过白蜡烛什么的,感觉真的有点违和)至于要不要做一个宠臣,老猫持无所谓的态度,但是跟曹丕还有卞氏正面交锋就算了,她的忠臣度远远没有到达为某人抛头颅洒热血的程度。毕竟丁夫人跟她们又不是利益共同体,为了捧场而平白树敌什么的大无畏的奉献精神,真心跟老猫无关。至于借着丁夫人谋利之类的,就更是一个笑话,以她们现在贡献的技术而言,相当于在这个世界开了家印钞厂,早已足够维持不低于现代的生活水平,而接下来的目的也就这么几个——自保,找猫和寻路。妨碍他们进行上述行为,或者会无意识造成障碍的,统统需要排除。至于其他的,曹操这主公不管有没有爱,都与她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她跟着荀爽学习,是为了那些在历史中断绝了的真相,至于忠心或者投效哪位,老猫表示,其实她的忠诚度从来都是零。   尽管表现出试图融入这个时代的模样,但老猫骨子里还是对这件事有所抗拒,对于她来说,她最终的目的是要回家,其他的一切都是暂时的自保策略,最有可能指引这种超常规现象的人物,按照三国志的记载,大概包括左慈,于吉,管辂(音同路)等,——老猫还不知道按照历史,管辂还未出生——前面的这两位,可都是权贵的座上宾。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方面需要他们为自己解答疑问,但又不希望引起他人的注意,要知道中世纪教堂的告解室可是教廷掌握贵族秘密的最佳途径。她要回家,但回家之前,她可不想像某些穿越文主角一样被当成值得抢来抢去的香饽饽。郭嘉也好,丁夫人也罢,对于给予他们的帮助,老猫始终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她提出忠告,但是否采纳,那就属于他们自己的事情。只是这点被她隐藏的很好,因而无论提出什么建议,都能给人以真心实意为你打算的错觉。   郭嘉轻笑一声,“虽然说有避重就轻的嫌疑,但在嘉看来这正是明智之举。”他用赞赏的眼光打量着老猫,表示少年得志的人,最难抗拒的是名利的诱惑。大丈夫即便不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思想是此时很多人心中的主流,不过作为一个谋臣那是最要不得的行为。而少年人因为经历不足,更容易头脑发热,但就目前来看,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而从老猫的表现来看,“他”也没有像当一个幸臣的意图。如同曹操又是后会怀疑郭嘉的用心一样,来的太巧的老猫也收到了郭嘉的怀疑,只是由于老猫所求的东西跟这个世界的主流价值观差异过大,所以才能在不经意之间经过种种考验。尤其是现在,老猫和糖猫提供的技术太能赚钱了,就算分红流到郭嘉手中的钱也让他心惊,这不得不让他重新评估这两只的行事风格,毕竟照现在他们的身价,想要在许都兴风作浪已经不是难事。   老猫对自己已经列入许都富豪榜这件事没多大在意,这些钱无非了为了原有生活水平的必需品,略带些懒散的说道,“郭奉孝你也不必诸多试探,在下只不过是不想做风尘女子的儿子的臣下而已,哪来那么多考虑。要说真相,无非是‘我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负也。假令死而有灵,子修若问,‘我母所在’,我将何辞以答!’这句话,其实是曹老板自己说的。”一副悠闲的大少爷模样,翻身小三做主人可不是她乐见的戏码,“倒是曹清姑娘,你目前最重要的是保重你自己,然后保护好你的母亲。而后不拘是华佗或者张仲景,找他们来给你娘详细检查一下才好。毕竟有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曹清并不是个糊涂的人,老猫话里有话,从之前的态度来看,从道义上至少是站在她母亲这边,而不是像她父亲的某些臣下,说为了继承人能够名正言顺,司空府不能没有女主人,鼓励将那个勾栏院里出来的扶正。   郭嘉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老猫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迄今为止“他”的行为颇有几分神棍的色彩,每一次都能点在关键点上,这次也宁可信其有。   “这只是本猫的猜测而已,从之前的种种来看,布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差最后一步就能获得成功,你说会不会放弃呢?”在丁夫人和曹操离婚后不到一年,就死了,最后还是卞氏为她安排下葬的地方,想想就觉得可疑。曹丕下毒弄死了曹彰,最有可能就是小时候从他娘那里言传身教来的,丁夫人死得那么凑巧,作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卞氏最有作案动机。   “上一次看到丁夫人的时候,我没看出她身体有任何问题,但是根据可靠消息,她活不过一年,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中毒,而且这中毒还不属于常见的任何一种。按照常见的宅斗戏码,最有可能的就是□□,逐渐让人衰弱,然后只要等到某次曹老板再全军出征的时候加大剂量,等回来之后人都死了,出于让死者安息的考虑你们也不会安排验尸,她给人向来的影响是谦恭忍让之类,可以排除怀疑,到时候最年长的三个儿子都是她生的,有的人愿意劝曹老板把她扶正。百分百获利的戏码,哪个不喜欢?”糖猫作为医师提交了参考意见,就算接触中医的时间不过一年,但她西医的功底由于家庭环境的关系,除了没有动手解剖过尸体,基本上理论知识不输给临床七年毕业生,而暂时她也没看出丁夫人有任何中毒的倾向,而且也没有隐形疾病。只是按照老猫的说法,丁夫人不久之后就会去世,那就只会是中毒了。   “证据什么下下可没有哦”老猫摊了摊爪子“也不能说出消息来源,而且这件事上我觉得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全靠你们了。”老猫也知道她在这件事上显得过于积极,只是要是丁夫人还是照历史死了的话那之前的一切等于无用功,所以还是尽一尽人事好了。“好了,人我也认识了,请帖你也送到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基于糖刚才说明的原因,除非确认她不能再构成威胁,否则我们是不会与她正面冲突的,要挑头也叫兖州的世家们自己安排吧。”   转眼年关临近,算起来老猫到这个时代也有近五个月,在接到了华老回家过年的口信后,老猫暴躁的发现如果时间流速一致的话,原来的世界里都要学期结束了——“期末考试怎么办?”抱头的老猫只需要纠结这样的问题。比起这点来,这个年代需要的官员考评与她价值不大,反正就纯理科而言,明算博士也就这几个。   相比之下穿过来大半年的糖猫一脸淡定的在对账,尽管这个年代的账本在没有纸的情况下重得砸的死人,玻璃利润高,绿波廊来钱快,葡萄酒细水长流,蜜炬众人追捧,看着账册上不菲的数字,糖猫感叹难怪一个两个都想着要穿越,至少理化生好好学的话,穿到古代做个陶朱公的难度系数并不高。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匠人,仅凭老猫看过纪录片里叙述的景象就利用重力搞出来平板玻璃,真让人不佩服都不行。不过考虑到罗马人已经拿这个来做门窗,其实也不足为奇。她有空发呆,是因为在小号的平板玻璃搞出来后,她第一时间就用到了雕花窗上,立刻解决了室内采光不足的问题,冬日本来寒冷,为了避风还要关窗,室内只有火把和蜡烛可以照明的情况下让糖猫恨不得违背生物规律冬眠去,好在玻璃窗解决了这个问题。   对完了账册,糖猫用石墨和粘土混合成的笔芯外面裹上了纸卷所制成的铅笔,开始在草稿纸上画画,目的是给房间里弄出手术用的无影灯,就算不成,也最好有玻璃吊灯来增加亮度。灵感的来源,就是爱迪生的那个用镜子照明的故事。至于故事里的煤油灯,老猫已经成功的用煤干馏出了煤焦油和焦炭,原料上没有问题,而且也没有这个年代常见动物脂肪的那种怪味。由于没有橡胶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橡皮自然掉屑,她只能像早期的素描画家一样用白面包来做橡皮,这点在这个年代的人眼中,又是奢侈的一大罪状。   郭嘉又一日闲逛过来,顺带探访貂蝉的时候问起——太白擅长丹青之术?被糖猫回答有什么人需要画通缉令吗?承蒙惠顾十金一张,二十金的话可以给彩图哦。于是只得满头黑线的回答满宠或许有这个需要,改日我帮你问问。这个年代,画图不过停留在一个相当原始的年代,人物画刚刚成熟,而风景画尚未出现,展子虔的出生还要等四百多年,最有名的人物画家还是之后的曹不兴和徐邈,工笔画根本没诞生,像素描这种充分写实的画在通缉令上的作用明显。   “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到我们这来?难道令君没让你加班?”老猫对着手头的《归藏》,边上放了一叠草稿纸在冥思苦想完成她的作业,偶然分了一个眼神给郭嘉,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某人,不知为何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恩浩荡,天子宣两位博士三日后觐见,这可是莫大的荣耀。”郭嘉语气轻佻,神态轻慢,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这句话后面跟了一个大大的“才怪”,“先同你们打声招呼,省得不小心把那些不男不女的天使打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很痛苦,对郭嘉有难以招架的感觉。还是不太能写出郭奉孝一半的风采,忏悔中。 历史上丁夫人在和曹操离婚后不久就死去,D觉得很大的可能是卞氏下的手。因为觉得曹丕毒死曹彰的手段应该就是从他母亲那里言传身教来的。不认为曹操会使用下毒这招。 ☆、第八十八章 天子有诏   “天使?”一头雾水的糖猫往向屋外,说起天使的话她家只有一个“告死天使”,不过名字对现在的人太过惊悚,所以换成了音译。要说亚兹拉尔能替汉献帝传话,她估计就能替阿斯克勒庇俄斯(希腊神话的医神,阿波罗的儿子)传话了。   “说的是宦官啦。”老猫解释道,跟我们认识的长着会掉毛的翅膀的不是同一个品种。   “差距太大了吧。”糖猫满脸黑线,虽然说《天使禁猎区》不靠谱,但四大天使都是美人——好吧,米凯尔除外。一下子转化为宫斗剧中的太监,文化鸿沟略大。   “不是在董卓进京之前,洛阳城里连所有不长胡子的都被袁绍当作宦官误杀了,现在哪来的天使?”袁绍杀宦官,引得董卓进京这件事是历史上的大事,都被记入入门级历史读物了。不是太监的都死了,怎么现在又会冒出来太监?老猫也是略显诧异的看了看郭嘉,这又不是田里的韭菜,怎么割了一茬又长一茬,不是说皇帝在西北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吗?   郭嘉看着糖猫的杰作,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这是天子的必要的排场么。”在郭嘉的心中可不存在君为臣纲这样的信条,而且之前老猫曾在某次谈话中提到“天子”这块招牌带来的不一定都是正的外部性。君不君,则臣不臣。郭嘉还需进一步判断,老猫和糖猫是大汉的忠臣还是主公的幕僚。   其实都不是。老猫在糖猫差点从嘴里迸出汉献帝三个字的时候踢了她一脚,让她不要把谥号提前几十年念出来,不过糖猫还是对当今皇帝居然对她们感兴趣表示惊讶。对于糖猫而言,汉献帝不过是历史上一个虚无的符号而已,他的作用就是等到曹老板死后,负责把国家让给曹丕——好吧,她有点想象不能。“你说现在的那只皇帝要见我们?”   “天子只有一位,至少在外面要尊重些。”郭嘉扶额,对糖猫把天子论斤卖表示无语。   老猫挥了挥爪子,“这种小事无需在意。怎么样,奉孝,董君(汉献帝母亲王美人被何皇后处死之后,其父汉灵帝就把他交给董太后抚养,被称为董君)的资质如何?”对于能在袁绍的得意时期一眼看穿他废柴本质的郭嘉,老猫相信他堪比X光的眼神,虽然说在史书上汉献帝只是因为识相而难得寿终正寝的皇帝,但她从数次针对曹操的暗杀中看到了汉献帝的影子,而每次都能安然度过,这可不仅仅是荀彧拼命护在他身前就可以解释的了。   郭嘉假意咳嗽了几声,露出一个近乎甜蜜的假笑,“嘉体弱多病,得主公体恤,抱恙在家也是很正常的事。迄今为止,只得面圣一次,真是可惜。”如果你的口气没有那么喜大普奔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病……病假条,糖猫露出控诉的眼神,居然还有这么一招,早知道过来的时候就应该叫外婆开一打给我的。“对了,其实喵也是大夫来着,所以给我自己开一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默默握拳。   “顺带给本猫也开一张。”老猫打了个哈欠,她并没有什么忠于汉朝的心理,从历史的层面上看,整个东汉王朝正常了没几个皇帝就开始一片混乱了,汉献帝也不是什么值得围观的红人。如果是活体的曹操五大谋士或者是东吴四英之类的她才更有围观的兴趣。若说什么东西真的有趣的话,那还就是在许都新造的皇宫了。汉朝的皇宫没有办法保留到现在,围观价值的话应该超过故宫才对,至于里面的皇帝,不好意思,能清场吗?   除了一开始根据史书,策划了无数次针对曹操的暗杀还能保住性命的汉献帝被老猫阴谋论之外,王允的死也被认为跟献帝不无关系,打着高尚无比的借口,到了关键时刻就需要牺牲手下的主君,让人感叹刘邦的老流氓性格依着稀薄的血脉传承了下来。只是这样的人想要成为她的主公?免了吧。“有没有什么公章之类的可以借来盖一下。”公器私用什么对老猫来说无鸭梨。   对着两只把关注焦点全然投给了病假条的猫,郭嘉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大义凛然什么对于老猫和糖猫来说是浮云,复兴汉室的口号对他们来说估计还没有本年的账册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在没有足够的利益诱导之前,他们是不会与主公为敌的,换而言之,只要主公一直保持着优势的地位,他们便能保证忠心。   “嘉必须提醒一句,你们的行明算博士这个‘行’字若想取消,尚需天子之令(转正需要天子开聘书,尽管雇佣你们的是曹老板,令是皇帝专用任命文书)。不过若是司空掾属就不会有问题,毕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司空府的。”眼下之意即暗示两只猫速度成为曹老板的幕僚表明立场。   “不要,曹老板要打人。”老猫扭头,“碰到这种时候本猫会有行刺主公的冲动的。看样子只能去围观一下皇帝了。”在体罚被取消的现代,各家的孩子都是娇养着的,尤其是老猫,从来没被打过,如果被曹老板打,她肯定不管结果如何先把曹老板干掉,到时候必然两败俱伤了。   糖猫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看着郭嘉,显得分外诚恳,郭嘉不禁在心里吐槽说恭喜主公你能止小儿夜啼了。   至于入宫的准备,在近距离围观了一下原生态的宦官之后,老猫和糖猫原地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速度的抱起一边的热茶各自喝了一杯。“果然,这种生物在电视里看看还好,近距离接触太考验猫。”糖猫抱着脖子里挂着个防迷药香囊使劲嗅,喵的,野史资料分析由于太监的先天缺陷导致身上有臭味是真的,喵快晕倒了。使用这种物种的人嗅觉细胞就坏死了吗?   “所以说,一开始发明这种雇佣品种的周王朝自身就全是变态。在这之后会继续使用宦官的当今天子,果然也也心理健康不到哪里去。”老猫一脸鄙视的批评着当朝天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这样的行为算是某种程度的大逆不道。   “博士秩比六百石,掌教育弟子,国有疑问,掌承问对。面圣本就是你们应尽职责,至少在人前,份内的事要做好。”任红昌搬来了博士的官服,一脸无奈的开始完成郭嘉的嘱托,帮这两只猫恶补官场和宫廷的常识。他们只是缺乏必要的常识而已,言行之间没有任何粗鄙的地方。这看似是一个悖论,却在前任掌冠貂蝉的眼前确实的发生。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有《礼记》《周礼》《仪礼》——也就是统称的礼来进行纠正的,这就意味着在学习言行规范的同时,会自动掌握对应的官职和常识,但这两只猫在行为细节上无可挑剔,却对官场结构近乎一无所知。   老猫和糖猫在房间里按照书上的说明迈着博士独有的方步练习着,时不时糖猫要提醒着,“老猫,你又同手同脚了。”   “所以本猫当初只答应令君,根本没答应过刘协为他卖命啊。”老猫不满的纠正着自己的动作,穿着这个年代的左右一样翘头鞋,还要既不踩到衣摆又不露出脚背的尺度实在是太不好掌握了,她都好几次差点五体投地了。老猫觉得自己的怒气槽正在不断累积中,照这样下去,也许明天看到刘协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把他干掉也说不定。不管他是不是像小说里对付曹操一样,左右各埋伏了五百刀斧手。——不过按照生物的原理来说,一个人类,除非是死人,无论再怎么抑制生理活动,他必然会散发出相当于100w灯泡的热量,根据比热容的原理,再怎么在密闭空间里放500只一百瓦的电灯泡都不会有人不察觉吧。何况兵器进出许都,应该逃不过满宠的眼睛。   大逆不道这个词根本不存在于老猫的字典中,对于纵横家的信徒来说,有用的君主是他们优秀的挡箭牌,无能的君主干掉他们取而代之才是正道。所以即便在貂蝉的面前,她也丝毫无意掩饰她从来不是大汉的忠臣。貂蝉当初插手美人计到底是因为报恩或者是身为女子的无可奈何,老猫不得而知。不过对比如今刘协的行为,再想象一下江姐若是泉下有知,某位擅长在电视前吟诵冷门诗充知识分子,流下鳄鱼泪的总理居然在这次严打中吐出了几十亿美金时候的心情,估计再怎样也不会成为拥汉的同道中人。   貂蝉一边飞快的帮她们修改衣服——自从糖猫上次跟袁熙外出时遇险之后,老猫恨不得每次外出的装备都能媲美特种部队,因而所有的衣服都要进行改装,虽然这两只猫也能做,但动作实在是太慢了。只可惜不能像寒羽良(漫画《城市猎人》主角)一样把风衣改造成塑胶bomb——这一点让老猫颇为遗憾。   “放心好了,任总管,”糖猫安慰道,“就算看上去很不可靠,但老猫再怎么退化也不会把真话说出去。只有这点喵可以保证。”在可控范围内,把她们日趋庞大的家业交给任红昌。这是两只猫的共识,尽管也有看在貂蝉美貌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看在她能够玩转这最危险的计谋的份上,她的才智绝不输给当世男子。而且,相较而言,她的手段更为柔和婉转。人情世故上,糖猫自认为她擅长人情,老猫则精通世故。   从表面上看天真漂亮无害,这是原名任红昌的貂蝉对她们的第一印象。除了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圆滑老练和学识外,并无殊异之处。但光从柳耆卿一时兴起收留的孩子的巨大变化来看,并没有那么简单。被认为是不学不可的五经六艺被全然抛诸脑后,更多的是类似算学,天文,地理,医学等在先秦被独立成学派,却在董仲舒之后被打为“旁门左道”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的教学,比起传统的五经来,花费的成本更要多得多。被老猫自嘲为鬼扯时间的故事时间,涉及的内容包括了诸子百家中的所有的门派。美其名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类的言论。   在老猫等现代猫而言,理科生的地位是比文科生要高那么一点,比如在专业选择的余地更大之类的。所以,会出现满清王朝北大荒之类的现象。在现代的教学中,语文,尤其是古文,只占极小的一部分,人文科学什么的。分值决定了受关注程度,所以即便像老猫这样可以冒充历史学大学生的家伙,也只是把历史地理作为个人兴趣而非专业。   任红昌听两只猫每日鬼扯之后,水平见长,她本就是这时代最聪明的女性之一,而且又识文断字,对于这些内容的掌握与范湍(即N章前出现的这群小孩子的长兄)不相上下。这时代对于知识的重视程度超过了那个所有的梦想都集中于有一套房的时代,因而无形中,两只猫的授课行为刷了很多貂蝉姑娘的好感度,使她逐渐有了偏向。尤其是本身身为女孩子,这两只猫当然不可能存在类似“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表现出来的对于女子的尊重也让貂蝉对她们的好感UPUP。所以在从她们手中接下了猫家的产业之后,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标的任红昌逐渐对她们多了几分真心。   任谁看到这么大一笔产业交到自己手里,只有偶然查账,也会难免有几分震撼的心神动摇。老猫和糖猫现在很有钱,如同很多穿越小说的主角一样,玻璃制造确实是一本万利的行业,有郭嘉保驾护航,背地里交了一成利润给曹操充做军费。能够从那些顽固不化的旧豪强手里榨钱是所有曹操阵营谋士喜闻乐见的活动。而后世仅被用来防止停电和生日的蜡烛此时因为气味和稳定性的原因,也被忙着养活一大帮人的令君卖出了天价,由于纯天然方法,产量不高,所以一支一根金条的价格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而和左伯合作的左伯纸就算是白纸,也能够像印刷机一样印出财富来。把这些东西丢给貂蝉,并不是像貂蝉想象的那样对她有多么的信任,而是这些本来就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还不如索性大方些,做个人情罢了。而且老猫有自信,就算离开了许都,她还是能凭空再弄一份一模一样的,所以对这笔钱也没有穿越之初那么大惊小怪了。   对于有了新追求的任红昌而言,当初她是怎么答应王允的,是真的为他的大义所感动,还是情势下的迫不得已,或者两者兼有之?西施当年的心情,她如今也能够体会,戏假情真,长时间的谎言,连她自己也骗过,她也分不清,是不是出于真心,那个或许辜负过无数人辜负过天下,却唯独没有对不起她的那个人。那个来自并州,按照弱肉强食的原则而不是忠孝行事的男子。   老猫准备的设备足以完成十次刺杀皇帝的行为,直接向郭嘉借来了皇宫的平面图——为什么这种东西郭奉孝你居然会有?上面居然还贴心的标明了曹老板的势力在哪里驻扎,到时候应该向哪跑这类的。你们两个,又不是准备去刺杀汉献帝的。不过皇宫向来和阴谋暗杀毒酒这类密不可分,就连各种速效解毒的药老猫也准备了不少。   “你在宫里见过他吗?刘协,或者说董君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五百刀斧手什么的,真的是老猫想太多了,她还不至于能引起这样的杀意。 郭嘉准备了详尽的地图,原因是什么,郭乌鸦说这是商业机密 貂蝉姑娘出任管家,D认为无论是自尽还是出家什么都太浪费了,两只脚的男人再找就是了,妹子你来帮猫们吧,她们可比汉子靠谱多了。 对于为啥郭嘉和貂蝉没有投靠她们这点,D始终觉得历史名人的好感度都不好刷。他们不是NPC。 为什么更新来迟——之前就有说过,如果到了一个月还没更新,那估计就是在修风起建安,可回去看被改的面目全非的风起建安。 汉献帝的性格超级难掌握,不过D始终认为他是阴谋家。 晋江的和谐词太会自行脑补了,D可以认为它的本质是YD的吗? ☆、第八十九章 末代汉帝   “董君是什么样的人?他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善于隐忍的人。能在何太后手下存活的王子,怎么会简单?尽管太皇太后能给予庇护,但只是杯水车薪,在董卓进京之前,除了先帝外,所有人都认为,董君不及史侯远矣。即使孝灵皇帝谋划再三,依旧是少帝即位,而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保住性命。这是我离开皇宫前所知道的事情了。”作为宫中的女官,貂蝉经历了三代皇帝——虽然这是由于少帝刘辩在位不足一年造成的,但是能在灵帝这位着名的昏君皇宫安然度过,挨到献帝,她自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何太后不过是杀猪家的女儿,能够让原配的宋皇后被废,最终登上皇后之位,除了她与宦官关系密切之外,她的手段也很是厉害,宫中灵帝中意的女子都被她弄死了。(注1)身为何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献帝能够存活度过了最危险的一年,并等到董卓入京后,借着废立之事夺回自己的位置,从貂蝉的角度看,那么做的时候,他还不足十岁。这位少年天子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如果不是生不逢时,或许会有一番作为。   听了任红昌的介绍,老猫露出的果然如此的表情,在大部分文学作品中充当背景板的汉献帝,在她所了解的历史中,可是一位不甘寂寞的皇帝。别的姑且不论,至少他在蛊惑人心,让别人为他卖命这点上的天赋,要远胜于同样身为末代天子的崇祯帝。   “之后,董贼……”貂蝉的神色一僵,脸上流露出夹杂着某种厌恶畏惧等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没有在说下去。   “够了,后来董卓进京,自称为被何太后鸠杀的太皇太后董氏的族人,迁都长安,引得关东诸侯征讨,便是史称的‘董卓之乱’”老猫及时阻止任红昌回忆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据说董卓死后,他的尸体被插上灯芯,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可见他和什么美男子野兽派什么,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舍身饲虎什么的,如果是吕布这种复合古代审美的“凤仙”——奉先还可以理解一下,要是像董卓这种,没有一定的思想觉悟,还真施不了美人计。   糖猫此刻开始蚊香眼了,因为古代史,尤其是中国古代史从来不是历史会考的重点内容,更何况现在用的什么“董君”“史侯”的,就连常见的通史上也不会强调这些细节。“老猫,总结一下,跟幻三二的背景有关系吗?说起来楚歌那里面说是汉少帝诈死后的身份。”原谅她对这个时代最熟悉的是这个背景的游戏了。   “少帝?不可能,这两兄弟的关系可没那么好,更不用说就算刘协不知道夺门之变,也不会放任一个威胁他皇位的人,何太后可是他的杀母仇人。”老猫伸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否定了这种可能。“刘协是汉灵帝留下诏书即位的人选,不过宦官蹇(音同简)硕没有完成遗诏,何进先动手诛杀了洛阳所有的宦官,因为袁绍那个愚蠢的建议,导致洛阳乱作一团,引得董卓进京。因为董卓认为自己和董太皇太后有血亲关系,所以身为‘董君’的刘协当权对他更有利,一旦行废立之事,他将拥有不下霍光的威望(注2)。所以废了少帝为弘农王,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老猫不负责任的总结道。接着,老猫转过身,把目光投向手上正忙的貂蝉,“那么,任管家,‘天子缚王司徒于阵前’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纯属谣言?”她是历史的直接参与者,据传又是王允的义女,这刘协是否真的如此将臣子视作可随意牺牲的棋子,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李傕(音同绝),郭汜(音同四)采用贾诩的谋略攻入洛阳后,据说司徒王允是自尽的,但历史上却又有这样的流言。   任红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道,“虽然不中,亦不远矣。义父是自愿赴死的。”只是其中多少的凌然大义的劝慰呢。身为大汉的忠臣,他不得不死,尽管有些刚愎自用,但从义父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对大汉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糖猫这时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所以说,王允就是他逼死的。真可怕,”糖猫露出一个后怕的表情,这个皇帝年纪不大,心机倒是挺深,能忽悠别人为他自愿送死,标准的洗脑传销流。不会有类似移魂大法的潜藏技能吧。一针见血的糖猫,看了看貂蝉的表情,知道自己猜中了。糖猫伸出爪子,搭在老猫肩上,一脸严肃的说道,“老猫,喵觉得,我们还是投奔曹老板吧。他好像没有把手下当炮灰的习惯。”坦然的为大义,为大汉牺牲什么的,她的思想觉悟真心没那么高,就算她是CY,也没有为CP牺牲的觉悟和热忱,更何况隔着千余年的大汉呢。   老猫伸出食指,搔了搔脸,“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啦,本猫有印象曹老板在断粮的时候,借了人家粮官的头颅一用,平息军中愤怒。所以也不怎么安全,而且他对掾属老是用邢杖,估计本猫不会像那个何夔(音同葵)一样随身带□□准备自尽,而是准备用□□干掉曹操吧。所以还是距离产生美。”   “啊~~~~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主公都那么BT!喵才不喜欢刘备那个大耳怪呢,小权子也老是抽抽,老猫我们去江东,然后给孙策打工吧。大不了到时候负责把他脸上那支箭拔了就是了。不就是伤口感染吗!”这是已经暴躁了的糖猫,怎么这年代的主公没有一个正常的。   因为用的是方言,加上了许多奇怪的词汇,所以也不怕听出端倪来。老猫看了任红昌一眼,没看出她听明白了多少。不过没有具体时间点的话,其实预言也很少有价值。老猫双手环胸,伸出一只爪子,摩挲着下巴,“你这么一说,还是曹老板最正常吗?那要不就再待价而沽一段时间吧。反正迄今为止,也加了两三道保险了。孙策的话,时间太短,要扭转走向的话花费力气过大,而且还不一定成功。”况且,还有一句话老猫没有明说,我们这么去,凭着跟周瑜的交情,必然成为打破江东这个天平的砝码,到时候还没到建安五年,江东就得乱。   任红昌满头黑线,你们两个这么坦荡的在我面前谈跳槽真的没问题吗?之前对天子不敬也就算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过河拆桥的货色。大家都跟郭嘉这么熟,真的不担心我这里去汇报吗?   “你说刘协会搞出五百刀斧手对付我们吗?”糖猫还是比较纠结这个问题。   任红昌:为什么会有五百刀斧手出来啊!?   “他敢派,我就敢跟曹老板汇报。在自己阵营中心有这样非己方势力,绝对是心腹大患。别忘了我还有望远镜呢。”老猫突然想起她还有秘密武器呢。   “对了,红外线成像。”糖猫想起老猫的那个望远镜还有红外线功能,要是有人藏着,通过红外线成像一个都跑不了。所以穿越的时候,有老猫这样一只类似外挂的存在,基本可以无视八成以上的阴谋诡计。“老猫啊老猫,没有你,我该怎么办?”糖猫扑上去,对老猫蹭了蹭,抱了抱,论安全感的话,其实与她来自同一时代的老猫带给她的安全感远胜于某个存在某种不安定感的袁熙。糖猫知道,正是因为老猫的存在,才让她有这样的底气,能够试着任性一点,尝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只要老猫在的话,永远都有她回来的地方,而她也不会因为外界的环境,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妥协。否则,作为一个女子,穿越之后,除了借着医术谋生外,她最大的可能是不断的对这个乱世妥协,最后嫁作人妇,成为这个世界庸庸碌碌的一员。   “凉拌啊~”不过好像老猫完全没有意识到糖猫的纤细情绪,只是拍了拍糖猫的头,做出安慰的模样,把糖猫噎得不轻。   “滚……”糖猫飞踢一脚,踹向老猫,= =###“我就知道,对你这么说是浪费表情。你配合一点行吗?啊!”把老猫的情商纠正这个重任还是交给周公瑾吧,喵是无能为力了,老猫你感性一点会怎么样啊怎么样!   ————————————————这是终于做好准备面圣的分割线————————————————   次日上午,两只猫到达约定的地点,与早已等候在此的荀彧回合,再面圣。按理说,身为博士的他们,是有资格直接应对的,不过作为暂时性两只猫的直接上司,考虑到他们为年底总结所作的重要贡献,荀彧还是选择在自己最为崇拜的堂兄荀悦入宫为圣上讲学之时,带两只猫见皇帝一面。因为老猫和荀爽相处愉快,所以作为慈明的子侄以及得意门生,无论是他还是堂兄都必须对老猫这个明面上不存在的“师弟”多多照顾。   而此时,老猫和糖猫则在心中吐槽荀彧,你是黄石公吗?(张良的师傅,叫他捡鞋之后,让张良早上来,每次都比张良来得早,害得张良半夜起来通宵排队,才获得限量版兵法《太公兵法》一册)以荀彧的地位,这两只本来是打算早到等荀彧的,谁料到早了一刻钟还是荀彧等他们,这种谦谦君子之风让人感动不已。甚至老猫私下里对荀彧的评价也是像麒麟般的男人,各方面品格无可挑剔,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作为汉臣,他尽了最大的心力保护汉祚,作为曹操的谋臣他为曹老板固守后方,举荐人才,外加又是美男子,临死前还把自己所有的决策书信都烧掉,不在乎虚名。绝对是360度无死角,就连司马懿在史书上评价他为堪比颜回的真君子。要不是汉献帝不停的做死,荀彧也不会那么左右为难,搞得最后病死还流传出被曹操害死的传言。简直就像《十二国记》中的麒麟,是人间美好品德的象征。   跟着令君进宫,这两只猫脸上连作假的诚惶诚恐也不愿多做,只是抱着观光客的心态游览着这一千八百年前的夯土皇宫,经费不足,建筑工艺限制等诸多原因,使得这里的建筑多是建在高出地面两三层的夯土台上的平房——一层是叫平房吧?此时的曹操势力不过是一个中等的诸侯,也供不起太华丽的行宫。至少,与他的司空府邸相比,许都的临时行宫,称得上是美轮美奂了。皇宫的建筑是为了以庄严肃穆的气氛培养对君权的崇敬心理,认为君权至高无上什么的,但经过多年爱国主义教育的两只猫,是不会被封建王朝的气势所压倒的。因为比起明故宫来,这座宫殿明显不够看,而里面的皇帝,也并没有对她们生杀予夺的权利。所以老猫表示,宫殿建得还不错,挺有这时代的风格,但要是能清场并开放游览,那就更好了。   有人说,汉朝不应该被推翻,而是应该中兴,是曹氏代汉引来的五胡乱华,行走在宫中,听着衣袂(音同妹)摩擦的轻响,闻着从令君身上传来的香气,这是一个美好的朝代,跟任何异族没有关系。老猫想起这样的谬论,不禁面露讥嘲。看样子汉献帝请回家来,还是个要谋夺家产的恶客啊。就算曹操是个像岳飞那样愚忠到近乎傻的忠臣,将兵权全部上交,以刘协的才能,又能控制得了几分,就连虽然有点小鸡肚肠但至少文武双全的曹丕也不得不放弃青州兵和徐州兵,任其荒废,更何况一个在关键时刻只会牺牲臣子的天子了。曹操的基业全凭势力一寸一寸打下,收服也是依靠个人的人格魅力,就连她都不会服气汉献帝,更何况其他手下呢。要汉献帝真有这个才能,贾诩就不会只是提供帮助而非效忠,郭嘉就该直接投奔献帝而非对曹老板说出“真吾主也。”   说到底,引发最终五胡乱华的,还是从前汉时期就遗留下来的豪强门阀,他们和外戚或宦官结合在一起,操控着朝政,除非科举制的不断推进将门阀走向终结,否则正是拥汉派和曹老板死忠的对掐导致了赤壁之战后曹操无力一统天下,在内耗中消耗了实力,引来外族的入侵。谁知道有着出卖臣子不良记录的献帝,到时候是不是会考虑出卖国家利益,做一回儿皇帝呢。毕竟对于这种人来说,皇位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是否和异族合作,在他的眼里,无足轻重吧。   其实,按照老猫的思路来看,要让她甘心做一个臣子,贡献自己的力量,至少要是莱因哈特那种水平的皇帝才行,按照这个标准,其实三国的人已经被筛得差不多了。什么因为出身高贵所以受人尊敬什么的,这汉朝的天子往上查血缘只能得到老流氓一枚,真心让人觉得高贵不起来。   注1:刘辩出生于汉灵帝熹平五年(公元176年),父亲是当朝皇帝汉灵帝刘宏,母亲是来自南阳郡宛县(今河南省南阳市)的宫女何氏,所以刘辩是庶出。皇子辩出生后,何氏母以子贵,被封为贵人,宋皇后被废两年后又晋升为皇后。   在刘辩出生之前,灵帝的皇子们都已夭折,所以皇子辩出生后没有养在皇宫中,而养在道人史子眇的家里,不敢叫他的刘辩本名,称他为“史侯”。因为史道人有道术,何氏想凭借他的道术保护皇子辩。   灵帝不喜欢刘辩,而喜欢王美人所生的皇子协。群臣奏请灵帝立皇太子时,灵帝认为刘辩行为轻佻,没有帝王的威仪,不适合做皇帝,想立皇子协为太子,但因何皇后在宫中受宠,而且何皇后的兄长何进任大将军并在朝中位高权重,故立太子之事久拖不决,一直到灵帝驾崩时都没有立太子。   注2:霍光(不详-前68年),字子孟,汉族,西汉河东郡平阳县(今山西省临汾市)人,政治家,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名将霍去病异母弟,昭帝上官皇后外祖父,宣帝霍皇后之父。先后任郎官,曹官、侍中、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大司马、大将军等职位,封博陆侯,谥号为宣成,是以又被尊称为博陆宣成侯。历经汉武帝、汉昭帝、汉宣帝三朝,期间曾主持废立昌邑王。宣帝地节二年霍光去世,过世后第二年霍家因谋反被族诛。   霍光本人身高七尺三寸(约折合1.7米),皮肤白皙,眉目疏朗,胡须很美,是当时有名的美男子。他常被人和伊尹并提,称为伊霍,后世往往以行伊霍之事代指权臣摄政废立皇帝。插花一句,从这点来看,老猫如果男装版的话,着名的美男子神马的,也是可以get一下这样的称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年初五红包发放,祝大家新年能得到赵公明的青睐! 还有,在过年前就更过一张风起建安,以后大家要经常回去刷,也是月更的。 想让老猫贡献忠诚,除非真的是类似莱因哈特一样的皇帝才行,无论如何,汉献帝离这样的素质实在是相差甚远了。 最近在看古装电视剧的怀旧贴,发觉果然D是一对CP,一对CP喜欢的,最近最萌的是司马不平和赵燕翎,耶律皓南和杨排风,朱重八和硕明霞,小江和雪雨。怎么没有一对是HE的节奏?= =b 修改和谐之窗。 ☆、镜中万华——承君一诺   ——————————————————醒目——————————————————   此为历史按照正常记载发展进程中的某种可能性,前提是赤壁之战依旧周瑜胜利,孙策在预定的死期死去。基本上是类似于不小心选错一个选项导致的分叉   ————————————————D写于半梦半醒,不负任何责任——————————   周瑜与程普进军南郡,和曹仁隔江相持。两军尚未交锋,周瑜先派甘宁前去占据夷陵。曹仁分出一部分兵马包围了甘宁,甘宁向周瑜告急。周瑜采用了吕蒙的计谋,留下凌统守卫后方,亲带吕蒙去救甘宁,解除了甘宁之围。周瑜率兵屯驻北岸,约定日期大战曹仁。周瑜亲自骑马督战,被飞箭射中右胁,伤势严重,退兵回营。曹仁闻周瑜卧病在床,亲自督帅士兵上阵攻击吴兵。周瑜奋身而起,巡视各营,激励将士杀敌,曹仁只好退走。孙权任命周瑜为偏将军,兼仁南郡太守,并把下隽、汉昌、州陵作为他的奉邑,让他屯兵于江陵。   赤壁之战后,周瑜向孙权献计软禁刘备,直接管理刘备阵营的军队部属,但孙权不同意。公元210年(建安十五年),孙权批准了周瑜提出征伐西蜀的方案,但在周瑜赶回驻地江陵,准备出征的路上时得了重病,最终卒于巴丘,时年三十六岁。孙权亲自穿上丧服为周瑜举哀,感动左右。周瑜的灵柩运回吴郡时,孙权到芜湖亲迎,各项丧葬费用,全由国家支付。   ——————————————————————   建安十三年,周瑜与程普进攻南郡,和曹仁隔江相持。两军尚未交锋,周瑜先派甘宁前去占据夷陵。曹仁分出一部分兵马包围了甘宁,甘宁向周瑜告急。周瑜采用了吕蒙的计谋,留下凌统守卫后方,亲带吕蒙去救甘宁,解除了甘宁之围。周瑜率兵屯驻北岸,约定日期大战曹仁。周瑜亲自骑马督战,被飞箭射中右胁,伤势严重,退兵回营。曹仁闻周瑜卧病在床,亲自督帅士兵上阵攻击吴兵。周瑜奋身而起,巡视各营,激励将士杀敌,曹仁只好退走。孙权任命周瑜为偏将军,兼仁南郡太守,并把下隽、汉昌、州陵作为他的奉邑,让他屯兵于江陵。   “都督。”这是看到主帅脚步虚浮后大惊失色的吕蒙。   “收声。”周瑜不动声色的借着吕蒙站稳了脚步,“扶我回大帐。”   军医被私下请到了主帅的营帐,周瑜此时的体温超乎寻常,伤口也有撕裂的症状,吕蒙私下问军医的结果,说是伤口感染,之前就未痊愈,接下来是否能恢复,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这也是这个年代常见的现象,战场上直接死亡的远没有死于术后感染的多。“都督,要不要到传讯给主公。”   “不必,子明,我若有不测,江陵的一并事物就由你暂代,务必不要让曹仁有可趁之机。”周瑜倚在床边,镇定无比的安排着各项事务,若不是脸上由于发烧而显得潮红,双唇因失血过多而泛白,根本看不出异常之处。   “我现在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然而第二天,周瑜的烧奇迹般的退了,而原先有些化脓的伤口也开始收口了。军医说是个奇迹,但随后的十几天内,他的伤情一直反复,称得上是缠绵病榻,甚至在某天的早上还吐了血。染血的绷带和衣物被拿去偷偷烧掉,只是吕蒙也只能找来周家的部曲负责照顾。   某个夜晚,一双冰凉手伸了出来,搭在了周瑜的额头上,随即又转到了他的脉门。而后二话不说,掀开了他的中衣,看着里面绷带上渗出的血水,手法飞快的用各色金针定住周围的穴道,施药,包扎好。接着又是从另一个药瓶中倒出了五颜六色的药丸,捏开周瑜的下巴,准备照着平常的习惯倒进去,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药是被顺利的灌进去了,不过救人的也被抓住了手腕,对上了榻上那个人的眼睛,救人的女子大吃一惊,准备跑路的时候已经晚了。下一刻,两人已经对换了位置,周瑜手中的剑则抵上了救人者的脖子,而平日里充满艺术感的手指此刻充满了杀伤力,“不要动。”另外的那只手顺着发迹线,覆上那人的脸,慢慢一扯,除去易容后,面具下顺利的露出那张他熟悉的脸。   一瞬间,时间停滞,时光逆转,仿佛两人初遇时的情景再现。这十年间的所有情景一一在眼前浮现,只是初遇时那仿佛可以看见星辰落入其中的清澈眼神,此刻已经凝结了一层寒冰。“曹丞相的大鸿胪寺到江陵来有何见教?莫不是替曹仁来打探消息的吧?”   被压制的那个,一如初遇时那般冷静,“孙家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们豁出性命?你的药有问题,你应该早就知道。”   “瑜何德何能,敢劳你费心?比起这来,你更应该担心的是,我该用曹操的心腹跟他交换什么条件好?”他嘴角勾起,笑意让人发寒.   “曹仁不曾见我真面目,你威胁他也没用,至于主公哪里——孙权会比主公更加希望你放人,或者不放更好,能有剪除你的最佳借口,你勾结我家主公,意图谋反的借口。”她坦然自若,尽是看穿真相的淡然,似乎根本没有被他的话伤到。“你的伤还没好,维持这个姿势不累吗?”指尖轻轻抚上他的伤口,似是怜惜,然后用力一按。趁着周瑜吃痛,松了手里的剑,挣脱了禁锢,“这些年,我若没有进步,岂不是白活了,你说是不是?”   “好好好……你真的长进了。不过今日帅帐外的都是周家的部曲,就不必你担心了。”很显然,周都督也不是当初只能放任她离开的周公瑾了,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停住了某人向外的脚步。   转过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周公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知道,你来的目的。以今日你我的身份,难道是劝降不成?”那种冷淡的嗓音,很难想象是属于那“曲有误,周郎顾”如此浪漫典故的主人。   她微微一笑,略带嘲讽,“承君一诺,必守此生,仅此而已。”时移世易,这是她的承诺,必须做到,与他无关。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是她唯一能给出的承诺。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显然是想到了同样的场景。“所以,这次是你知道我有危险才赶来,就如同你那次知道伯符的死期。”   “你是孙家的臣子,我不是。那时我提醒过若能信守盟约,或孙伯符可避过一劫,可是你们毁约在先,之后的结果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这有秦罗敷,我这有焦仲卿,礼尚往来罢了。”她貌似无意的点出两个关键词,牵扯到的,是建安五年那场最惊心动魄的刺杀,双方同时动手,一面在许都,一面在吴郡。而最终的结果,显然胜利者不是东吴。   “伯符的事是你策划的?”他的手搭上了剑柄,伯符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当初就觉察出那必然不仅仅是许贡的刺客那么简单。当时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在官渡之战,兵力不足的曹操,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不对,这种两处同时控制,玩弄人心精准严密的手法,不是你的手段,将计就计,险中求胜,这手法,动手的是鬼才郭奉孝?”   糟糕——老哥的犯罪手法太过有标记性,被周瑜认出来了。不过表面上我们的大鸿胪寺还是镇定非常,常年同各个异族交战,面皮上不动声色,不过说起来,她家老哥不过是手不沾血的幕后BOSS,真正想要动手的人可是出乎意料,“你把我留下的药给了孙策,按理他中的不是毒箭,伤的还没你之前重,只要伤口不恶化,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最后他还是死了。最后动手的,你以为真的是我家兄长吗?要知道,一个重伤的吴侯比一个死去的吴侯对我们来说更有利。”在这乱世多年,她早已学会结合已有的情报,对事实进行推演,无需史书参考,也能八,九不离十,在细心同五大谋臣学习之后,她也能独当一面,现在分析起来,更是丝丝入扣。   有着七窍玲珑心,凭一己之力也能更曹魏八十万大军对抗的周都督,此刻又哪里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孙家的男人,除了孙权,居然没有一个活过了三十岁,这真是巧合吗?他授业恩师是华家村出身,是药是毒怎么会分不清。只是他答应过伯符,就当偿他知己一场。只是,他终究忍不住,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强忍着,却还有鲜血慢慢从嘴角漫出。   “吐出来!”她急了,既然是怒急攻心,怎么还能强忍,不知道自己冒着被逮到的危险进来救人很辛苦吗?一阵忙乱之后,好不容易将吐血的周瑜救回来。见到他复杂的表情,她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真是尽职尽责,只是你不知道吗,这次你回京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不仅如此,恐怕你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刘备他不会杀也不会软禁,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占据荆州再入川的。”   对于她如何看出自己会暂时离开,前往京口,乃至其中的目的,周瑜早就习以为常,无论何时她都对最高的机密了若指掌,但经过仔细调查后,细作又不在吴军上层,所有的嫌疑人都被排除了可能。这样想来,只有说明曹操的情报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或者说,这是属于她作为他的敌人,对他的了解已经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你又知道了什么?”   “在你劝孙权软禁刘备之前,他早就对孙权说了,公瑾文武筹略,万人之英,顾其器量广大,恐不久为人臣耳。你说,孙权是信你还是信他呢?”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时光仿佛停留在她到来的那一刻。她看着周瑜,似笑非笑,“周公瑾你向来兄弟第一,江山第二,家族第三,可是刘备比你更了解你那个主公。”   “你的确是个好说客,比蒋干要强得多。”他仍然是无动于衷的模样,靠在床边,“何苦呢?瑜死之后对曹丞相更有利不是吗?只要你们在主公边上再煽风点火一番,加强主公的猜忌,就能更快达到目的。”   “我既然承诺过不会让你死,就必然说到做到。何况对我家主公来说,你周公瑾可比孙权有价值的多。你认为当初,孙兰香为什么会死?而在她死之前曾托付给小云一样东西。现在也到了揭开真相的时候了。至少为了孙策的子嗣,你就不该一心求死。你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死,那我会让孙家所有人还有你周家所有人陪你一同上路,这样黄泉路上就不寂寞了。二,好好活下去,吴侯的位置会有孙绍继承,相信他会对为父报仇很感兴趣,主公需要你和他配合来笼络江东的人心。至于我,会消除一切对你造成威胁的因素。”她眼神中带着坚定,显然她已经下了决心,无视他本人的意志,逼他活下去。   当年的事,他已猜到了真相,只是为了江东的安定而选择了隐瞒,“赤壁之战后,曹军损失过半,退守汝南,元气打伤。如今你妄言主公生死,是否言之过早了。”江东内部确实不稳,来自主公的猜忌使得人心浮动,但曹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曹操与当今天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难以掩盖的地步。   “你以为曹仁为什么会退兵?这会儿合肥之战应该打响了吧。不知道是谁能拔得头筹呢?赵云还是张辽。啊呀呀,天亮了,我还得赶回去坐庄才行。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会在同一阵营咯,真是期待呢,公瑾。”确实曹老板内部矛盾不可避免,然而只要一战得胜,就能压制住所有的反面意见。她针锋相对,笑得颇为自信,经过这些年的实战,这两支特殊组成的队伍有了无数实战经验,经常在长城以外执行斩首任务,孙权的解烦军全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对手。   周瑜试图支撑起自己,再派兵赶回京口,却发现,四肢开始渐渐无力,而意识也逐渐模糊,只是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隐隐听到。   “再送来的药就倒了吧,你知道我向来言出必行的。下次再见的时候,便是我践诺之时。”   建安十三年夏,京口(今镇江)吹着惯有的这个季节的东南风,在后世留下无数传说,成为武侠小说争先描写的传奇对象的飞虎队,如神兵天降般,从天空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空降作战,当城门被打开后,包裹着马蹄的虎豹骑为先驱,适合多阵地作战的青州兵进入城内,这次袭击来的太过突然,导致城内的孙权和刘备被一网成擒。这样作战的成果来的太圆满,导致所有摩拳擦掌准备一雪前耻的魏国武将们,都有吐血的冲动。他们辛辛苦苦操练,早出晚归,厉兵秣马,这到底是为了谁啊!   作为此次新式武器的设计人,蔡英和酷猫享受到了和负责攻入城中的将领一样的奖励,神兵天降这个计划造成的破坏极小,令君会爱死这种攻城方式的。虽然作为发明者,来自襄阳的蔡英知道它的局限性,已经开始进一步改进这个方案了。作为墨家现任的巨子,蔡英以她自官渡之战以来的优越表现,对曹操证明了墨学在实际中的用处远胜于儒学,而且经过她变通,得到了曹操的支持,墨门终于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京口被拿下后,接着吴郡也被迅速的攻下,等于将东吴高级将领的家眷全部控制在内,事前就与老猫约法三章的曹操这次没有再犯原则性错误,导致投降军队反叛,反而借着这个机会宣扬了曹军威武之师,正义之师的形象。也有不服的准备营救主公,不过云猫带来的一封信让局势发生了戏剧性逆转。那是一封十年前迟到的来信,写信者是即将成为联姻对象的孙尚香的姐姐,当初嫁给曲阿弘咨的孙兰香。看了这封信之后,吴国太气得浑身发抖,当时就给了在场的孙权一个耳光,与他断绝母子关系。曹操把信的内容大白天下,以汉献帝的名义废除孙权吴侯的位置,改封孙策的儿子孙绍为吴侯。而被孙权放逐,远离东吴政治中心的孙策旧臣例如张昭张紘——张昭是孙策托孤时的文臣,孙权却说他不能拜相,显然也早排斥,被贬斥到南海(今广东)的虞翻等都被曹操从角落里翻了出来,重用当地的士族对消化吸收新占领地区的效果在之前已经验证。与此同时,江东各郡的本地豪强也表现出他们识时务的一面,迅速的投降了曹操。   远在江陵的周瑜本来不愿投降,然而大势已去,且主要将官的家眷此刻已尽在曹操掌握,又不是死不要脸的刘备,哪里做得出抛妻弃子的动作,而且军队也会发生哗变。在得知孙兰香信的内容之后,周瑜又吐了一口鲜血,交代吕蒙投降事宜之后,随即伤势复发陷入了昏迷。(之前官渡之战时,曹操杀降的动作已经被阻止,所以现在有这信誉度接受投降)   —————————————————我是英俊潇洒的分割线————————————————————————   京口码头上停下了一艘客船,与长江上常见的船不同,风帆张开之外,船两侧巨大的轮子引得码头的往来的客商驻足,挂着虎头旗帜的四轮马车将船上的人直接送到了周瑜的府邸,虽然已经投降,但为表优待,曹操并没有对前任的大都督周瑜采取软禁的姿态,而是让他保留了自家的部曲,而采取了暗中监视的方式。   一个头戴帷帽,身着齐绡曲裾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身边还站着年龄不一的几个侍从,其中较年长的一个走上前,将丞相府的文书递了出去,“劳烦通报一声,奉丞相之命,大司农丞李白特来探望周都督。”   那门卫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出来的哪个像是大司农丞的,但曹操的印信做不得假,周围又有飞虎队的护送,只得向内通报,得到允许后,请人入内,只是门外的众人却拱卫着这个女子进了大门。让他起疑,又伸手拦住,“请问大司农丞何在?”   那女子转过身,掀开了帷帽,“就是我,有意见吗?”从腰间挂着的一个口袋了,取出了足以证明身份的印绶,展示了一下,让周府的下人都闭嘴,虽然心中犯嘀咕,女子怎么能为官什么的,但现在江东已是曹操的天下,必须诸事小心,所以也没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此时管家和上门探望的吕蒙一同到来,而此时周瑜的另一好友鲁肃基于对孙权的保护,一同去了许都。有身份高贵的女子到周家来闹场这个情报通报进去,在这个敏感时期,任谁都会心里咯噔一下,更何况周瑜对吕蒙有提携之恩(此处为历史改变了)。   “是你?”吕蒙对眼前那张透着一股灵气的姣好面容有印象,不过当时见面时,她做男装打扮,那还是在孙讨逆尚未离世之前。   “十年不见,果然当刮目相看,吕子明看来还记得区区。主公命我来探望大都督,差这么点时间,应该还没死透吧。”说话的人对吕蒙的态度尚可,毕竟是她们亲手推动改变历史的成果之一,只是在说到周瑜的时候,话语中充满了恶意。   “都督说过你们师出同门,就算是身处敌营也不必恶语相向,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以都督的为人,就算有得罪,也不是刻意的。”吕蒙毕竟是后来才开始补习的,谈吐之间更接近军营里的老粗们,虽然现在位置不低,但与糖猫平常接触的人相比就直接了许多。   “他当然没得罪我,喵喵只是看他不爽而已,可以吗?”说着,已经走进了周瑜的房间,直接扣上了他的脉门。   “你这是?”探病还要诊脉,曹操是担心都督装病吗?由于一直敌对的关系,他对曹老板的印象一直不好,类似反派BOSS这类的,所以这里阴谋论了。   “不诊脉怎么帮他看病?悬丝诊脉什么的他又不是皇帝妃嫔!西线战事繁忙,太医令华佗直接带队去前线了,至于医圣,他已年逾古稀,舟车劳顿太过费神,所以就由我这个仲景堂的现任院长直接过来给他看病,any question?”作为仲景堂负责人,她可是从来不出诊的,这次来给他看病,他应该倍感荣幸才对。   虽然话说的难听,但手上功夫丝毫不慢,在糖猫的指挥下,她的那些徒弟准备了各种器械给周瑜来上一轮,还没用上那些可怕的方法,周瑜已经从长达一个月的昏迷中醒了过来。这让之前已经把江东的所有名医轮过一遍,就差去找黄巾余孽用妖术的吕蒙瞪大了眼睛,联想起传闻中仲景堂那各种近乎传说的名声。   “积劳成疾,怒急攻心,之前的几处暗伤没好头,又失血过多,外加慢性中毒,居然还没死成,真是医学上的奇迹啊。难道是各种作用相抵消了?要好好观察,记录下来。”糖猫用赞叹的语调说道,然后写下药方,递给弟子,“叫他们去熬药,等等,说起来之前是孙权要干掉他,那算了,你在走廊上另起个药炉直接弄吧,主料这次都带过来了。”糖猫无比庆幸这个年代没有康熙那个蠢货禁止汉人出关,人参什么无非是对气血不足有所裨益,那有后来被那些女真人弄得真像那么回事一样,在如今,无论问那个大夫万能灵药,绝对不会是天山雪莲或是万年人参,而是灵芝。   吕蒙今天听到了太多冲击性消息,他表示需要消化一下,见周瑜似乎有话要说,急忙上前。   “主……主公可安好?”一月未曾进食,只凭各种汤药吊命,周瑜此刻的声音分外虚弱,几乎到了不仔细听就会错过的程度。   “主公随曹军北归许都,天子脚下,又有鲁子敬在,必然无恙。”吕蒙一边说,一遍把视线投降“李白”只有她这种来自许都的人,才会知道孙权的下场。   “你问的是哪个主公?孙权,还是孙绍?”糖猫看了一眼周瑜,对他的沉默不以为然,“如果是孙绍的话,他继承了他父亲吴侯的爵位,只要他有能与地位匹配的才能,成年之后,曹老板当然不会亏待他。至于孙权,呵呵,他可是曹老板收复江东的大功臣,如果不是他提前打扫好了一切,将所有的障碍扫平,恐怕我们还要费心屯重兵在这,现在省下这笔军费可不是个小数目,封他个安乐侯还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目前么,他跟他的母亲和妹妹关系可不怎么好,毕竟,他的兄弟姐妹几乎都被他干掉了,就是纵观历史,除了胡亥这个秦二世这么干过之外,也就他成功了。”而且小云因为兰香的关系,绝对会找他麻烦。   尽管孙权的所作所为,大部分都是郭嘉结合江东传来的情报做出的推断,但鉴于他远胜于贝利的乌鸦嘴天赋,糖猫一向是把这些当作事实来听的。这话说完,糖猫心中默数一二三,成功的看到周瑜喷出一口鲜血。恭喜玩家糖猫,达成让周瑜吐血的成就,糖猫在心里给自己撒花,加上背景音,有顺手上去给周瑜扎了几针,对上要上来阻拦的吕蒙的实现,一脸奇怪的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郁结于心,这血不吐病就治不好,没听过华佗给人治病的故事吗?”糖猫表示,比起华佗这个大师兄的神话来,她还madamadadane。   对于这种超常规救人方式,吕蒙表示,不知道的还以为周瑜在你仇人列表首位呢。   七日后。   作为当代能名列前五的神医之一,糖猫充分的表现出她在业界受人推崇的水准,之前活着就像在燃烧残余生命的周瑜,被她养得气色红润,沉疴暗疾一扫而光,如今已经能偶然下床活动了。“恭喜你,身上的余毒已经清了,接下来只需要调理即可。只是气血亏损太大,需要好好调养,照着我给的方子吃,只要不想死的太快的话。”穿好白大褂,准备了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糖猫尝试着以她的职业精神维持正常的口气,不要迁怒于她的病人。要不是职业道德还在,她恨不得送眼前这个人上路。   “她呢?没随你一起过来?”周瑜坐起身,看着从出现开始就对他没有好脸色的糖猫,口气冷淡的问,就算现在勉强可算同一阵营,但对于打破了自己与伯符的约定这件事,周瑜还是心存芥蒂,没有点名,但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个“她”是谁。   “哟~你还记得起来,除了主公之外还有别人要关心?真是不容易啊。不过你凭什么问我?!要不是因为你……”糖猫的语气有些激动,随着她这样的态度和表现,带给周瑜不祥的预感。   “好了,糖,周瑜可是维持江东稳定的重要吉祥物,在没有彻底消化这里的势力之前,他可要好好保重才行。”糖猫的话说到一半,即被一个温柔似三月春风的声音所打断,一个有着水墨画神韵的女子推门进来,将侍从留在了门外,不过只要在陈留的陆军军官学校有过惨痛经历的人都知道,在那绝美外表下,隐藏着“沙盘大魔王”的本质。这,是留在江东,辅佐荀攸和夏侯渊的龙猫。她看了一眼周瑜,与糖猫的态度不同,她显得更为平和,只是说话的语气不再把他当作人,而是当作一个珍贵的物件,“老猫她回家去了,这期的邸报你还没看?”那种疏离的语气,比糖猫的话更伤人。   “要不是因为他,老猫才不会回去!”糖猫看着周瑜,就一肚子气,就算离开之前,老猫也特地嘱托她保住周瑜的性命,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问孙权那渣渣,这是斯特格尔摩综合症吧。那么长久的时间,她能在这个世界生活,并找到自己的位置,正是因为老猫的存在,就像一个时空道标一样,始终提醒着她不要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不要在不该妥协的地方让步。对于糖猫来说,只要有老猫在,她就不会在这个时空迷失自己。可是现在……“他现在只要不再中招的话,就死不了,龙喵,我回去了,如非必要,我不想再看见那张脸。”   相比因为重大变故导致情绪起伏过大的糖猫来,现在房间内的两个更能和平相处,“糖她跟老猫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这次老猫的决定她有些接受不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有着弱不禁风外皮伪装的龙猫,是所有猫里情商最高,武力值破表的一个。   “她决定了,放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你们。”周瑜从糖猫的举止中就猜出了八分,只是没想到那次针锋相对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应该早就猜到的,他们是同一种人,在必要的决断面前,从来不会有任何迟疑。   龙猫对着周瑜那早已洞悉一切的表情,忽然觉得其实糖猫干的好,应该再给他一点教训,“喵本来以为,你会让她变得更像人一些,看来是我错了。早知道是今日这个结果,当初就不应该劝老猫试着相信你,她说的一点没错,你与子龙不是一种人。”他是唯一能让老猫动摇的一个,但是老猫也是最了解他的,对彼此来说,“对手”才是他们之间最恰当的距离。   “她相信过我?”周瑜冷笑,“她给予全然信任的人,从来就不是我。就算是你们,她也没有毫无保留的相信过。”他知道,比起那些与老猫亲近的人来,他作为敌方,才最能看穿她掩藏的本性。   “为什么要毫无保留的信任?”龙猫的语气仿佛周瑜在说一个奇妙的话题,“就算是亲人也会有思路不同造成的分歧,只要不超过底线的话距离是必要的不是吗?比起信任来,做好各种准备应对不同发展才是正确的做法不是吗?你觉得,这些年我们没有有反间计,是不会成功,还是纯粹的巧合?以彼此的立场来看,太过信任才是自取灭亡,毕竟对你而言,孙家的利益才是最优先的,必要的时候你会牺牲哪个,之前你已经做出过选择,许都那次我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在我眼前倒下,所以后来由我按照家训做的回礼,不知道你们满意吗?”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   “猫姨姨。”由于担心自家儿子被老猫完全不同的几个马甲搞得混乱,所以郭嘉让郭奕把所有形态的老猫统称为“猫姨姨”。   由于郭嘉正好有客人在,所以老猫坐在门廊边,拿出一个纸袋,“呐,郭小奕,刚出炉的榨菜鲜肉月饼,本猫特地排队买来的。”这是她的习惯,什么东西都要排队才好玩,所以就算月饼店是她家开的,这只猫依然无聊到跟大家一起排队,再晃悠到老哥的家里,准备蹭晚饭。然后就被竹简砸中了头,老猫抱头,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自家兄长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笑得阴险,“干什么打我?我买的月饼不给你吃了!”   “还有心情说这个,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郭嘉身后的背景画面可以看到逐渐浮现的黑洞,还有阴森的背景音乐,显然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致仕表啊,老哥你什么时候变文盲了?”老猫翻了翻,发觉是自己早上递交的奏折,走得是尚书台的官方路线,“不过,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少主方才来过,他做主留中了。”郭嘉把老猫叫进了书房,示意自家儿子赶紧跟老婆去吃月饼,再开始教训妹子,就算外面的传闻这只猫有多么英明神武,各种传说绰号各种拉风,在郭嘉眼里,自家的妹妹还是各种不可爱各种聪明的不是地方,“你才几岁!就要致仕!你的意思是说像我们这种都是老不死的该回家养老吗?啊?”郭嘉恨不得把那致仕表拿在手里,对着老猫头狠狠敲,把她打醒,就像她在辽东把自己打晕一样,以她现在的位置,不是轻飘飘一个致仕表就能搞定的事情。   老猫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猫眼,“可是本猫已经五千岁了,随便怎么算都到了可以乞骸骨的年龄了呀。”   “说人话。”郭嘉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老猫的故弄玄虚。   “我要回家了,所以致仕才是理想选择。”老猫抬头,神色坚定,在自己的兄长面前,如非必要,她不说假话。   “这是辞官,而不是致仕。不对,文若在并州还没回来,大家分摊任务,没有你偷懒的道理,大家按人头平分好了,你的那摊已经送到你书房了。这些需要你继续主持,就算是回家,休个探亲假之后给我继续回来工作!”郭嘉按下头上爆出来的青筋,念及老猫已经多年没有回家探亲,示意她可以休假一个月。因为作为曹老板手下最全能型的官僚之一,以大鸿胪寺计算官衔的老猫其实身兼着不少其他部门的官职,比如太史太卜御史中丞等常规项目,加上其他各种新方法直接被打包挂在智库名下,几乎都可以挂上一个顾问的头衔,当然与之对应的,是她对曹老板实行计件工资,绝对不是什么一份工资就能了事了。   “令君还是想不开?可是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究竟是哪一方面鼠目寸光,不顾天下的利益不言自明,何况,被人那么多次置于死地,要再原谅曹老板就不是主公是圣人了吧。而且就连圣人都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了。”老猫对荀彧的坚持有些头疼,这种我说不过你,但我要坚持我的原则最令人头痛了,要是一般人也就随他去了,荀彧可是张良这样的人才啊!你能想象把这样的人丢在一边搞建国吗?   “对文若而言,两不相帮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始终坚持,他是汉臣。忠义难两全,他也是左右为难。”作为同窗兼同乡,郭嘉对荀彧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什么事认定之后,一旦被提高到原则的高度,就难以更改。当今天子正是把握了他的那种性格,才会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文若都不会公然反对汉祚。   “可是令君他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被文件活埋了。”老猫此刻对荀彧佩服的五体投地,那种恐怖的公文处理效率绝对非同寻常,尤其是他目前暂时到靠近朔方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为了运转曹操境内的后勤体系,丞相府的所有掾属倾巢而出的情况下,所有人还是忙得吐血。   郭嘉感同身受的抖了抖,看了看自家一点也不可爱的妹妹,“你这么说是想到什么了?说来让我参详一下,说不定可以配合一下。”若论起计谋的出奇制胜,不安常理出牌,老猫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一旦认定做某事是正确的,那么节操和下限对她来说犹如浮云一般,比如在长城以北可止小儿夜啼的名声,又或者那一夜处死伏完时的果断。   “……”老猫看着打起精神,分外起劲的兄长,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在离开前一定要把隐患全拔出才行。不过嘛,这件事需要主公的配合才行。”   “……那是,逆转乾坤的代价?”郭嘉这时意识到老猫的致仕并不是在开玩笑,因而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相比如何使用苦肉计骗荀彧回来,他更关注老猫话里流露出来的令人不安的意味,“你的外表从那时起就没有改变过,这也是后遗症之一?!”   “!老哥,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让月英帮忙掩饰过了?”兄长太凶残,透视眼喵?明明已经用易容术掩饰过了,也没有人发现异常,没想到郭嘉居然发现了,“这个,其实,跟那个没什么关系。”   见她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样子,郭嘉继续打击道,“这十年间,有很多事,细细想来,你成为关键的那一环,若你不在,局势会向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比如没有你的话,嘉会死在辽东,对是不对?还有,主公与文若的关系,会比现在更紧张吧,如果伏完没死的话,毕竟,对那些遗老遗少的话,文若还是太过心软了。又或者昭姬理当尚在匈奴,江东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拿下。不仅是我,公达和文和也当有所察觉。毕竟,近年来,若非必要,你鲜少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就是为了避免被看出破绽。”   全中。不愧是三国第一乌鸦嘴,媲美章鱼保罗的存在。(被抽飞)   “对了,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知道文若不在,就别添乱了,致仕表给我收回去,回家住上一个月就赶快回来。”郭嘉表示再撤离一个他们会被简牍压死了。但再看老猫的表情,向来洞悉人心的郭嘉知道老猫是认真的,这让他不由的摆正了表情,“真不准备回来了?还是没有办法再回来了?你那一家怎么办?”   “简单来说,就是对你们而言我死了,对我而言你们死了,大家都不吃亏。有没有再见的机会,我也不知道,等回去后我问问卓宙吧。至于喵们,她们自己选择了留下,就需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余下的是幸福还是不幸,都要靠她们自己去摸索。而我必须要回到我的世界,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爸爸妈妈都在等我回家。”老猫话锋一转,合起猫爪,放在耳边,“所以说,接下来都要靠老哥你啦,喵们就拜托你照顾了,务必要做一个强有力的娘家人哟。”   因为老猫这么轻言生死而头上爆青筋的郭嘉,在看到老猫说到回家时一脸的幸福,他知道那是她的夙愿,没人留得住她。“少主那里,你自己去解释,不要让他留下心结。”中二病的杀伤力太大,要是因为什么背叛了什么奇怪的原因纠结那就不妙了。   “所以本猫不走不行,那个位置注定不能有太大影响力的人存在,相对来说,辅政的若是老哥,曹老板还会放心,而我的寿命太长了,还是在此之前就退场,免得惹的主公有太多顾虑。”十年君臣,老猫希望跟曹操好聚好散,“所以这几日同主公通报一声,大家加个班吧。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不留隐患才行。在离开之前,尽我所能,留下些东西,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什么时候动身?”见老猫去意已决,郭嘉便不再纠结,他们兄妹的关系,本来就不是黏糊的那种,而且老猫这些年对北疆的诸多办法显示,她并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品种。   “下月初,所以本猫准备了计划A到计划Z,就这样一鼓作气,把问题都解决了吧。”老猫欢快的一拍手,决定在走之前把可能的隐患去除,就当攒RP了,死一个享受诸多供奉,对社会GDP做不了贡献的人,还是等之后乱起来死一堆人,在没有远近亲疏时,老猫的心中这杆秤公平的很。“说起来,以这些年本猫为曹老板做的贡献来说,他应该会发我退休金了吧,到时候那笔钱就给红昌吧。”   “你同他道别过吗?”临行前,郭嘉冷不丁来了一句,老猫的计划非常完美,一切都有了交接和应对之策,她功成身退仿佛成了应有之义,只是这里独独少提了一个人。   “?你说仲达?本猫正要去同他道别,忽悠令君这件事,还指望他帮忙呢。”老猫抬头,见郭嘉一脸的不赞同,理所当然的说道,好基友什么就是拿来顶缸的,怎么会忘记这件事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郭嘉侧倚在门廊边,双手拢在袖中,示意在他面前没必要装傻。   “你说卓宙?我跟他随时都能见,再不行还可以视频,不用麻烦了。”顿了顿,“至于你说的是那个人,十年前就道别过了,没必要费神。毕竟你是我老哥,仲达是我死党,卓宙是我青梅竹马,而他又算我什么人?”她说的时候,嘴角勾起,略带自嘲,就算最了解彼此,那又怎么样,他们之间,只要有人主动退一步,就可以求一个朝朝暮暮,但这一步却万万退不得。她不可能为他舍弃一切,收敛锋芒,看他为那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鞠躬尽瘁,甘愿做一个合格的都督夫人,后宅妇人。这五胡乱华纵然不能由她手中结束,但也决不能自她手里开始。而他纵然明知是错,也不会放弃对孙伯符的承诺,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就连婚姻大事,也必然选择最能增大对江东控制力度的世家才行。这次能被劝降,也全是情势所迫,若不是所有眷属都被捏在曹操手中,他是绝对会坚持下去。所以,敌人才是他们最合适的关系,最了解对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留给彼此,互相欣赏,却不用太亲近。对他们这种谋士而言,感情只不过是日常生活的调剂品,可以享受那种由多巴胺带来的类似微醺的感觉,却不会沉醉其中,因为这些而影响到本身的判断,更是万万不可能的。   ————————————————温县,司马家————————————————————   “你居然太太平平的回来了?”司马懿忙着在院子里晒书,见到毫发无损的老猫,居然不自觉的发出惊叹。由于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好基友,所以就算老猫来作客,他也没有特地摆开架势来招待,甚至只是停下来看了一眼,便继续自己的动作。只是对她能够顺利归来,表示一下遗憾。   “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看到本猫没事你很遗憾?”老猫歪着头,扬了扬眉毛,颇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你怎么又晒书了?让下人做不好吗?上次的亏还没吃够?亏得春华妹子反应及时。否则曹老板发起飙来,本猫可保不住你,要知道,他想修理不听话的那群名士已经很久了,你别没事参合进去。”   “你有立场这么说我吗?江东这地方跟你八字不合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之前不过是去送个亲,回来昏迷了七日,”一箭插中老猫头顶,“荆州那次又生死一线,还好最后没死,”两箭射中老猫膝盖,“孙策兵临城下时,还能被废一只手,足足修养了两个月,”三箭统统正中靶心,“你这次居然完好无缺,难道某不该惊叹一下吗?”司马懿毫不留情的吐槽老猫的各种黑历史,基友什么就是这点不好,八一八黑历史的时候,不该清楚的他都清楚。   “说人不揭短啊,否则本猫翻脸啦。”老猫的头上冒出了十字花,即使岁月流淌,司马仲达已经从之前的准中二青年转变为独当一面的小家庭的决策者,曹老板渴望的人才,老猫却依旧是初到三国时的模样,被踩到尾巴跳起来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迟疑。被人八一八黑历史什么的,让老猫一点都感觉伤感不起来,本来今天是想和好基友say goodbye的,被他一弄,画风整个就不对了。   “说吧,特地跑来,以你的性子,没有莫大的利益哪会劳动你亲自跑来?”司马懿将书房中最后一卷书展开在阳光下,揭穿了老猫懒惰的特征。   “嘤嘤嘤……你这么说太伤本猫的心了,春华妹子求安慰。”老猫扭头对着招待她的张春华眨眨眼,司马懿家里大多数时候还是张春华这个彪悍的妹子说了算的,而老猫觉得很多时候,她要比司马懿看的更清楚更果断。   司马懿坐在一边,头上蹦出了几个青筋,“敖仲卿,不要在我面前调戏我妻子。有什么话赶快说,否则我现在就把你踹出门了。”   老猫双手交叉,抵住下巴,“帮个忙,替我去次朔方。”   “……令君要起复了?”未来的司马宣王立刻猜到了老猫的意图,“仲卿为何不亲自请令君回来?”他想了一想,略带疑惑,“你费尽心机将令君贬往北疆,如今又将他请回来,岂不是自相矛盾?”   “更正一点,首先,令君并不是被贬斥,而是自请镇守朔方的。”老猫瞥了司马懿一眼,“这次曹老板凯旋,气势大涨,你要再称病,来的就不是刺客,而是华佗跟张仲景组团了。若是查出毛病你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仲达,你我相识一场,依本猫看还是先去朔方避一避,要是能请得令君回来,曹老板大喜之下,当然不会再跟你计较这些。”老猫对司马懿的不合作态度表示无奈,上次在曹老板面前转圜过去了,但这次估计就没这个容易了,司马家又不是什么大族,说不定司马懿就被曹老板来个杀鸡儆猴什么的,虽然按照历史他还有很长的寿命,但历史已经被她篡改到这个地步了,有什么偏差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仲卿,你不拿出足够的筹码,让我怎么说服令君?”对于荀彧,司马懿在历史上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何况如今能有机会让他回归主流,更是求之不得,“何况……”他伸手指了指天空的方向,“这个问题不解决,对于令君来说,避而不见,两不相帮,已是他对司空最大的忠诚了。”   老猫站起身,双手后背,“令君有伊尹管仲之才,当为国之栋梁,怎么能为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折了进去。慈明先生于本猫有授业之恩,我自当保全荀氏,但难得是保住文若。”   司马懿举杯,轻轻撇开茶沫,“你千方百计打压士族,若是令君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曹老板后期的政策中,有不少于之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主张类似,对于司马懿来说,不难猜出这都是老猫的手笔,只是相比于之前曹操的手段,这些策略显得更加隐蔽,除非他想公开撕破脸和曹老板对着干,否则还真是没有办法揭露真相。   老猫顺手端起另一个茶盏,给自己斟上一杯,“本猫像是这么目光短浅的人吗?仲达,本猫可不相信你没有发现,自前汉末期以来,那些所谓‘名门’无论是在数量,还是权力上,扩张的都太快了。乃至于刘秀上台之后,也只能搞平衡,而这之后的皇帝,根本只能借助宦官的势力来与环绕在外戚四周的名门抗衡。这才有了数次‘党锢’。追根溯源,无非是身为掠食者的士族们远超过食物链下端平民的数量,从而无法达到一个稳态的平衡,乃至于本来处于食物链上方的皇权无法对他们的数量进行控制,这才是后汉以来政局动荡的原因。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个道理浅显至极,只是仲达你身在局中,明知是错,也不会有改变现状的胆略罢了。而曹老板,对于他来说,最佳的捷径便是与河北诸家妥协,而后取而代之。”老猫指了指天空的方向,“只不过,这样做的话,结果就是后汉的重复罢了。是以他才会采取极端手段,诛杀边让,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在本猫看来,这些所谓名士里,清谈误国的,要远远多于真材实料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就此优胜劣汰。要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方是这天地间不变的法则。”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司马家当家的不是某,要公开站出来支持你,这是不可能的。”司马懿作为曹魏后期的顶梁柱,不可能看不出世家门阀的弊病,“这是乱世,只有世家才能保证血脉的延续,经大汉四百年,都没有改变这局面,而且情况愈演愈烈,你难道想做晁错?(注:晁错,汉景帝时期人物,因主张削藩,引发七国之乱,被景帝当作牺牲品腰斩)”   “呵——”老猫冷笑一声,“本猫可没那么好的性质,对做布鲁诺(维护日心说被烧死)没兴趣,哦,不对,现在的话应该说是卫鞅没兴趣。士族和寒门,是维持政局平稳的天平两端,作为新兴利益集团,寒士们自然会抱团,以提拔他们的曹老板为中心抗衡门阀,何必本猫劳心劳力。只要把刘协这个不稳定因素除去,皇权,士族,寒门自然会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还需要什么晁错?”作为一只来自现代的猫,她信仰的是权力制衡,除了立法行政司法的三权分立外,皇权,贵族,平民之间的制衡也是至关重要的。越是了解真正意义的法律,越不会相信那些洗脑流的理论,三权同属一个机构,最终的结果就是像项少龙老是在小说里默念的,来自阿克顿勋爵的名言,“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她对刘彻的评价极低也是因为刘彻的行为打破了汉初由黄老学说主导时,王在法下的默契,加速了西汉的灭亡。   司马懿不置可否,“你所谓的寒门,可是良莠不齐,恐怕难当大任。”这也是当时主流对于寒门的看法,一朝鱼跃龙门,有些能够适应,而有些则颇有忘乎所以,有小人得志之嫌。事实上,就连把时间线回归到现在,RED-II,RED-III就算做出一副贵族做派,还是被老牌的世家看不起,也是同样的道理,吃相太难看罢了。同样攫取私利,世家们尚知底线,可暴发户们只管眼前,常做竭泽而渔的事情。   “所以我才没有把世家一网打尽啊。”老猫回头,一手托腮,显得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这天下,都是她掌中的玩具,由她随意拿捏。纵横家以万里山河为棋盘,天下众生为棋子的特征显露无余。“保留传统,延续风骨方面,世家确有独到之处。若朝堂上都是寒门,这王朝也长久不了。”   “这么说,我还该感谢你咯?”= =b   “不客气。”O(∩_∩)O~~“咳咳,玩笑话就说到这里,反正就当是帮我个忙,去朔方劝令君回来吧。顺带避一避曹老板的锋芒也好。”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对老猫的好意,司马懿心领神会,他也确实不方便跟曹操硬顶下去,秉承着世家绝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传统,在他的兄长司马朗出仕,担任司空掾后,他就要代表司马家的风骨,不能与曹操“同流合污”,但上次装成“风痹病”的时候,刀子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次江东平定之后,曹操只会更加志得意满,说不定再容不得他装病下去。“你如此胸有成竹,必有依仗,你兄长可知你的计划?”   “这还用说,就是他有九成把握解决令君纠结的问题,我这里才让你帮猫请人。算上路上时间,等你踏入朔方郡内,这里已经尘埃落定了。”说着,老猫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蜡丸,上面有着猫家独有的印鉴,“替我带这封信给昭姬,她对朝中诸公的正面目了解的比仲达你还要清楚,如果能说动她,这件事就十拿九稳了。”   “仲卿,某怎么觉得,你有交代后事的意味?难道又被我说中,在江东遭遇什么性命之忧了?以糖猫的医术都救不了你?”尽管之前老猫对司马懿的问题避而不谈,但司马懿还是对死党态度中不正常的地方有所察觉,按照一贯的处事方法,老猫并不会那么直接的使用限定性词语解决问题,而是更加润物细无声的一种方式潜移默化,在不知不觉中,情势已经照她希望的那样发展,但这次那么果断的铲除后患,只能说明她余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让她使用怀柔手段了。   “喂喂喂,你又不是奉孝老哥,少来乌鸦嘴行不行?本猫只是要回家而已,哪来什么性命之忧?”老猫被好基友的猜测雷出了鸡皮疙瘩,“只不过我家离这里的距离太远,不能保持联络而已。所以本猫已经致仕了,在临走之前将这些交代完而已。”   好了,剧透就到这里,灵感没了,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听了三国恋战记中诹访部顺一的周瑜爆发出来的灵感,感觉他要比速水奖和置鲶更适合周瑜的角色。 这个时间线在正文中不可能出现,所以就放在镜中万华里,算是平行世界的番外吧。 自我感觉已经剧透了不少。怎么感觉BE是个不错的选择。 —————————————————————————— 写了刹不住车了肿么办?果然是因为太久没写暧昧系了压抑许久的爆发? 这两只的矛盾日积月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有不是简单的放弃能够解决问题的。 说起来其实就是D比较喜欢站在国境线两端这种设定吧。 达成 HE的方法,其实再简单不过,只要有一个人舍弃信念,放弃自我即可,但是如果这么做的话,就不是他们自己了。如何解决这个矛盾,是一直以来脑补各种段子的D最为纠结的事情。每次只能推导出现在这样一个走势。除非利用一些外在的东西去影响,但如果变成这样的话,又会太虚幻,有刻意追求HE之嫌,如果有能够改变的角度的话,希望务必提醒D一下。 —————————————————————— 写的差不多了,还有跟仲达有关的一部分,就结束了,真是一篇漫长的番外。 其实有些情节还是因为剧透过多才被删除的。 就没有办法让他们各退一步喵,怎么都是妥妥的BE的节奏。不过已经把最残酷的部分去掉了。 ———————————————————————————————————————— 不好意思,大家对不起,三次元的事情比较多,又遭遇了极品,所以这两个月忙成狗, D最近转换了环境,有在困难中愿意伸出援手的人,也有在最应该攒RP的时候也保留一贯的劣根性,落井下石的人,为了与后者抗衡,D费了点周折,不过目前已经基本解决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有好人的,D要多多攒RP。 更新六月恢复,在保证月更的情况下,争取一月两更,要在夏天结束前把本卷完成掉,握拳。 ☆、第九十章 汉宫一日      老猫和糖猫随着荀彧进宫的时候,发觉并没有搜身的动作,只是有样学样的把佩剑交给一边的宫人,脱鞋之后进入了内殿。殿内白天烧了近一百支蜡烛,搞得异常明亮,荀彧最尊敬的堂兄,荀爽的大弟子,荀悦正在对一个少年讲解典籍,以老猫的记忆,仅凭一两句话就可断定,他们所说的是《公羊春秋》,其中“大一统”、尊奉王室、拨乱反正等的同义词反复出现。而所说的内容无非是“初献六羽,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僭诸公也。始僭诸公,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则曷为始乎此?僭诸公,犹可言也;僭天子,不可言也。”谴责僭越行为,即是表示尊奉天子。   且不论他们谈话的内容是那些,目前内殿的环境就让被闪瞎了钛合金狗眼的两只猫交换了一下眼神,直接给这个少年天子盖了一个神经病的戳,就算蜡烛在现代是几毛钱一只的便宜货,也不流行点满整个房间。你妹的,难道不知道你家建筑属于易燃易爆物品吗?点这么多蜡烛,是作死的节奏吗?   刘协穿着玄色的常服,袖子两边各有金线绣出的龙纹,头上也只束了一个通天冠,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假相。浓眉大眼,身材粗壮,耳垂及肩乃是长寿之相,而手长过膝,则是帝王之象。但另一方面,从老猫直觉派的相面术而言,她看他不顺眼,眉宇间的间距过窄,则显示其人心胸狭窄。这其中固然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历史的记载,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则只能说是一种天赋技能。相比这时代具有品评名士技能的同仁比如说管辂或者许劭来说,老猫这只外挂党有优势,但也容易受偏见影响。若说有什么占优势的地方,那就是不容易被王八之气击中和□□学生特殊技能——洗脑免疫。对于生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汉朝是第一个能延绵四百年的大一统王朝,先前的秦朝只维系了十五年,对于没有经历过这五千年的风云变幻的人来说,这王朝是真的如同天一样的存在,而皇帝也真是天子的象征。经历了王莽那段混乱又似乎恢复元气的汉朝,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目前的乱局不过是一时,会有一个众望所归的天子如刘秀般站出来,大汉又将复兴。而对于指点,只有少数拥有超然视角的人不再这么认为。而对于老猫而言,只有这点她是赞同曹丕的观点,世上无永世不灭之王朝。而且,作为站在生物链顶端的强者,老猫从来只会欣赏比她强的人,对于汉献帝这个同龄人么,就允许她呵呵了。没有莱因哈特那种水准,想做她BOSS,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这是一个她们的同龄人,但是糖猫在那个人的身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属于少年的朝气——而这在她们书院的同学身上可以经常看到,无论这是否是个动乱的年代。还有,精通医术的她,只在他的身上,看出眼圈发青,面色发黑且晦暗无光,有一点医学经验的人就知道这是俗称肾亏的症状。也是,等到衣带诏事件时,他已经有儿子了,这时候不卖力的OOXX怎么行。好吧,在这种近距离围观活体皇帝的时刻,糖猫不合时宜的走神了。因为叫糖猫的关系,所以她对唐朝的圣人比较有好感,比如李二凤之类的,宋朝的话,看在各种话本演义的份上也觉得有些官家比较呆萌,比如赵祯。再往前,让她对一个长得只能让她联想起蜡笔小新的同龄人和皇帝划上等号,金三胖什么的,总会不自觉一秒出戏。尽管不要求皇帝能长得像莱因哈特那种美男子,但金三胖什么的,还是洗洗睡了吧。糖猫难免在心中碎碎念的吐槽,说你是帝王攻吧,气场不足,说你是昏君受吧,阁下这种体型,真心让奸臣攻一点推倒的冲动都没有。神马末代皇帝均是JP受,传言果然不可尽信。话说按理汉朝不断有美人充实后宫,改良老刘家的基因,按理说刘协怎么也该是个美人才对,不会是他娘在怀他的时候为了避免何皇后的迫害,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还是隐性基因大爆发。   “陛下,人已经带到了。”荀彧率先上前施礼,并退到一边。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了微微的希冀,本来以荀彧的资质,他是最容易看透真相的,但是他却选择性的无视了真相,蒙蔽自己的双眼。   “荀卿家,有劳了。”明明是一句礼貌用语,却硬生生的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说出了居高临下的味道。他抬手阻止了正在为他讲解的老人,“仲豫,今天先到这里吧。”   “是,君上。”已经不再挺拔的身影再次弯下腰,虔诚中带着一丝狂热,两只猫看到这种反应抽了抽嘴角,狂信徒什么的,真心hold不住,看样子这汉献帝还真如任红昌叙述中的那样,有几分手段,这份堪比传销头目的功力,估计是刘邦一脉相传下来的强势遗传基因,而看样子刘备所具有的那项技能,也能说明他那稀薄的血缘。这老人家明显是真心相信他可以再创大汉的辉煌。   汉献帝态度“和蔼”的询问了两只猫的基本情况,包括是哪里人,几岁了,家里还有几口人,父母是做什么的,这类的话题,从出发点来说,是希望能够以他纡尊降贵的姿态制造出平易近人的假象,对于本身实力有限的汉朝天子来说,他的身份是他最大的依仗,大汉四百年的积威足以让他即便是做出一个姿态,都能让人感激涕零。对于刘协来说,这一招“礼贤下士”堪称一招鲜,走遍天下,君不见连源自战国时的名门荀家子弟也不是被他乖乖笼络。对此他的心里难免有些小得意。因为很少有人敢正面看他,所以严格来说汉献帝的表情管理,还没有现代的那些同龄人到位。从言语中的意思来看,他无非是想说博士这头衔,一般到了知天命之年方可担任,他在荀彧的举荐下破格提拔两只猫,希望他们能戒骄戒躁,为他效忠尽力,让他完成光武中兴的宏图伟业。   老猫和糖猫两只看上去诚惶诚恐,实则游刃有余的回答着他的问题,比起后世那位大名鼎鼎的洗脑教主来,汉献帝的功力委实相差太远,在十余年的熏陶下都没有如编者所期待的那样愚昧,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同龄人的话而献出忠心。随着视野的开阔,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在汉朝似乎至高无上的皇权,在老猫的眼中,犹如浮云一般,若非要她为那个长得颇似蜡笔小新的皇帝献上忠诚,她情愿自己造反算了。就算他在三言两语间,夺取了荀彧的功劳,荀彧也只是露出欣慰的表情,似乎是光武中兴的可能之日可待。但对于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老猫只是冷笑,大汉四百年的积威?汉献帝似乎很擅长利用这个优势,比如在长安被李催捏在手里的时候,有多少人因为他的逃跑丧命呢?而到了许都之后,还有无数人甘愿为他赴死,刺杀曹操,害得曹老板不得不迁居邺城,已避免他的影响。似乎又是一个张角呢。   刘协尚未察觉,但以荀彧的敏锐又怎能不察觉两只猫语气中的敷衍,他瞪了一眼装模作样的老猫,示意她不能这么忽悠当今天子,糖猫扯了扯老猫,而后以一种更加平淡,不已被察觉的方式继续胡诹下去。不仅是心高气傲的老猫看不起汉献帝,看上去有善解人意这项特质的糖猫也并不待见这个同龄人。这种智商上的优越感使得她对对方表现的信心十足的那种——虎躯一震,霸气侧漏的大招不感冒,对于精明且实际的糖猫而言,虽然对着袁熙偶然会有智商下降的情况产生,但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不会为一点小事所感动。指望她因为刘协看上去很可怜,就圣母病发作,想要帮助他什么的,这是哪一年的古早漫画设定吗?令君大美人,忠犬的表情真的不适合你,真心的。她对汉献帝的空头支票一点不感兴趣,最多也不过是听到那条“五道杠”新闻时,肠胃不适的感觉。要知道,目前虽然打着大汉的招牌,可是给她们发薪俸的可是曹老板,上级领导的慰问在每周的升旗仪式下已经成为审美疲劳了。   刘协的中心思想无外乎一下几点,听说你们是颍川书院的杰出人物,可惜他不能亲自去感受氛围,所以想要召见他们,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不过从以糖猫的敏锐而言,她直接感觉到,刘协的言下之意,无非是听说你们和曹丕不太对付,那真是太好了,如果能够跟他老子不太对付,那就再完美不过了。只可惜……糖猫偷偷一笑,想要拉拢别人,都不知道仔细调查,她们都直接参与了丁夫人的迎接,怎么看都是对曹老板的好感度比较高的样子。   从历史书上的记录来看,老猫对刘协的人品打了一个差评,他甚至不如勾践,那个人尚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里曹老板的利用价值还没有用完呢,他就忙不迭的想要弄死人家。标准的农夫与蛇的故事。现在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无非是在表面看来没有士族背景,也许是认为寒族出身,没见过世面,比较好拉拢就是了。曹老板还真是好脾气,也是看在荀彧的面子上,若是换了老猫在这个位置上,早就想办法弄死刘协,偷梁换柱弄个替身或者听话的傀儡坐在上面了。所以说,曹老板还真是大好人。她没有曹老板那种深厚的底蕴,对于这种短视的君主实在是难以有敬畏之心。   末了,看在这是第一次面圣的基础上,在荀彧的提醒下,献帝赏赐了一些布匹,示意他们下次继续畅谈。不过实际上,有很大的可能是荀彧看到老猫头山不断积聚的怒气槽。本来按照惯例,博士还有专职为皇帝答疑解惑的职责,荀彧在这件事上装傻,但是看到汉献帝把玻璃杯当作夜光杯赐下的时候,他身形不易察觉的一僵。这东西明面上是郭嘉的产业,实际上有一半的权利就在这两只的手中,这么玩真的不要紧吗?   无语,无力,这是两只猫现在的心情。照着之前貂蝉的教导谢恩后,也按照汉献帝的希望,表达了柳永/李白愿意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的忠心。   对于他们既没有称臣的行为,刘协不悦的挑了挑眉,鉴于他们不是士族出身,他又及时为他们解释了,第一次看到天子,难免有些紧张。许都这些年优越的生活,使得刘协比在何太后的阴影下求生的那些岁月来,警惕性下降了,丝毫没有察觉出这个同步率极高的文字游戏。   跪坐在她们前方的荀彧惊愕的张大了眼,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冷笑,他又怎会不知道,在户籍中,这两个不是报出的这个名字,如今以假名效忠,摆明了不把当今天子放在眼里,欺君之罪不足为俱的样子。在之前同他们的接触中,荀彧早就知晓他们不是那么容易被鼓动的人,对于孔融和祢衡这种名士,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在真才实学的追求上,她们远比主公更进一步,在珠算的教学上,荀彧与糖猫接触的更多,他也清楚,糖猫根本不是表面表现出的那么温和。   至于老猫,能够得到荀氏八龙中的慈明的赏识,传他《易》《书》《春秋》三门科目,却压根不行拜师礼,但在荀氏门内,已经默认了这个关门弟子衣钵传人的地位,而这些,他本来以为这些均会由他的堂兄荀悦(注1)继承。   在殿外,荀彧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下了脚步,踌躇了一番后,开口道:“你们……”为什么没用真名?   老猫从侍者手中接过了剑,系在腰上,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令君,如今时候尚早,去绿波廊小酌一杯如何?”   注1:荀悦(148~209),中国东汉末期政论家,史学家。字仲豫。颍川颍阴(今河南许昌)人。幼时聪颖好学,家贫无书,阅读时多用强记,过目不忘。汉灵帝时由于宦官专权,荀悦隐居不出。献帝时,应曹操之召,任黄门侍郎,累迁至秘书监、侍中。侍讲于献帝左右,日夕谈论,深为献帝嘉许。献帝以《汉书》文繁难懂,命荀悦用编年体改写。乃依《左传》体裁,写成《汉纪》30篇,时人称其“辞约事详,论辨多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D生日,更新一章为自己庆祝一下。 汉献帝真的超难写,D就不让他说话了。 看看存稿,预计还有十几章就能完结了。但是下一卷肿么办?木有存稿了呀。 ☆、第九十一章 效忠何人      去绿波廊的途中,三人尽管同坐一车,但相对无言,将所谓的御赐宝物丢给郭三让他放回的时候,就连他也难免面色古怪,毕竟这其中的某项东西,是猫窝里随手放置的实用工具而已,就连绿波廊的包间顶上的吊灯,都是全部由这种玻璃打造。老猫和糖猫坐在一边,对着一脸略有些苦大仇深的荀彧,相视一笑,坚定了决心,该是表明立场的时候了。   捧起精致的怀炉,喝上一杯热牛奶,猫咪们才感觉活了过来,“有钱烧蜡烛,没钱装地龙,究竟是智商不足呢,还是心理变态呢?”糖猫觉得直到现在,自己的牙齿还在不停的打架,一睁眼,感觉还有无数烛火跳动的视觉残留,顿时头昏眼花,也没考虑到古今的用词差别,“智商”和“变态”这两个词,跨越了一千八百年的时空,提前出现了。就算荀彧听不懂真正的含义,也从糖猫的语境里,读出了满满的嫌弃。   老猫一手支着下巴,若无其事的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么,毕竟歹竹出好笋这种基因变异的事,绝对属于小概率事件。”身为父亲的汉灵帝,就如同他的谥号一般,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君,要让刘协体现出文帝景帝那种资质,鉴于遗传基因上,其实并不属于同一支,就连返祖这种希望都被剥夺了。与他相比,会为了丁夫人抄写保证书的曹老板可要可爱的多。   “待会儿直接开病假条算了,”糖猫觉得再浪费时间在这个东汉金三胖上面是对她眼睛的一种摧残,皇帝这种物种,对于气场的要求果然是很高的。如非必要,糖猫觉得今后再也不想看见这张脸了。身为一个大夫,在必要的时候以权谋私一下,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么。   绿波廊,猫家的专属包间内,从另一侧隐蔽的入口进入后,荀彧对着两个眉清目秀的伪正太,斟酌着该从哪里开始说起。谈到荀氏上一代最出众的人物,排行第六的荀爽最为有名。而荀彧自己,就从这位叔父身上传承了《诗传》,而他最敬仰的大堂兄(大伯荀俭之子)本来应当是理所当然的衣钵传人,就如同蔡邕同王粲的关系一般。然而,在传授了荀悦《礼》与《春秋》之后,从董卓之乱中诈死逃生的叔父并没有将他一生最大的学问《易传》和《尚书》传给在荀彧看来,学识远在自己智商的荀仲豫,反而是重新注释了《春秋》,并将上述三门学问一并传授了来历不明的老猫。曾有这样一种说法,说是人若经历过了生死一线,多少会性情改变。而在荀爽诈死之后,他的性格和价值取向也有了180度的转变,从老猫偶然流露出的价值取向而言,这位荀爽的关门弟子与立场坚定的保皇党——荀悦(注1)堪称南辕北辙,绝对不是一路人。而在他询问叔父的原因时,得到的却是这样的解释,因为他们两人读书只知寻章摘句,却不知其中真意,焉可传承他本意。   荀爽早年读这些儒家经典时,从来不喜欢扣字眼,只需掌握文中主旨即可,这点为时人所诟病。这是因为在这个印刷术尚未发明的年代,书是货真价实的奢侈品,在这个前提下,他家都以把有限的基本书滚瓜烂熟为荣,但是继承了当初稷下学宫大部分资源的荀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也不会刻意去要求子弟务必一字不错。只是之前在桓灵二帝的时代,家族的势力全线收缩,在很多以前可以宣诸于口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只能靠默契,而年少失怙(音同户)的荀悦或是父亲相对懦弱的荀彧都没有领会到其中的真意,相反,与荀彧只是远亲的荀攸更能领会精髓,但相较与来自信息爆炸年代的老猫而言,他反而没有后来的老猫与荀爽更为默契。毕竟,敢用过去式来形容汉朝的,迄今为止,也只有老猫一只而已。   作为应试教育下的最高杰作,光从资质上而言,老猫的智商,记忆力并不输于这个时代任何谋士,甚至在见识,眼界乃至知识结构上犹有过之,所差的仅仅是在这乱世中谋生的阅历而已。作为一个早在标准中二期就看完了中国通史乃至世界通史的BT,她对国家的兴亡的态度与荀悦这类在皇权至上教育下成长的乖学生从来不是一路人。若是假死前的荀爽,他更欣赏荀悦这种,可是在经历了死而复生的那种玄妙体验之后,荀爽的三观彻底被刷新了一回,造成了截然不同的结果。   一个是清虚沉静,善于着述,一个棱角分明,长于策论,一个早年贫苦,克勤克俭,一个生活肆意,享乐至上。一个低调内敛,小心翼翼,一个飞扬跳脱,快意恩仇。谁能想到,这样的两个人,居然师出同门,荀彧肯定叔父的眼光,但是对与老猫敢于糊弄天子,表示不赞同。   至于老猫,虽然她真心瞧不起与金三胖相似度高达80%的汉献帝,但是对于荀彧这位能位列《后汉书》的名臣,连司马懿都给予颜回再世这样至高评价的君子,她并不准备在这种小事上与他有冲突。而且就老猫来说,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躲在书院书库里的荀爽,是一个在这个时代那么伟大的人物,她对在《三国志》上有记载的郑玄还有印象,但是对于荀爽,在褪色了的历史中,还不如刘备这种货色声名远播,但他的学识,却是散佚在历史长河中的瑰宝。对她而言,只是因为从气场上,她比较善于识别有真才实学的好老师和徒有虚名的花架子,所以才同荀爽亲近而已。从她的时间点上,华夏文明经历了四次毁灭性的打击,每一次都要失去绝大多数优美的传承,一次是即将到来的五胡乱华,第二次是蒙兀入侵,第三次是后金,而最后一次,大家都心里明白。在她穿越之前,她不知道光是《诗经》就有七八家说法,而最主要的是韩诗和毛诗,而《乐》的真正解读方法,也早已在一次次战乱中散佚。在荀爽这里,她如饥似渴的吸收着这一切,期待某天,她能回去的时候,将这一切还原出一个传承。“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令君可是有话要问在下?”以日喻天子,就规避文字狱的技能点来说,老猫比荀彧会更老练。   “明珠蒙尘,不过一时。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荀彧用蒙尘来形容天子之前的经历,后者用的是毛遂自荐的典,说明只要天子有能力,拨乱反正乃是常态。   “在下有一友人,曾引用马援一句话,如今看来,甚是贴切,‘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令君以为如何?”说这句话的,是历史上的那个周瑜,说的是汉光武帝刘秀和马援的故事,被老猫用来形容这个乱世,再恰当不过。   “有君臣,然后有上下。君为臣纲。”荀彧引用了《易经》,表明君臣关系的天然不可逆性。   “可是子曰,‘君君臣臣’。自然君不君,臣不臣。重阴必阳,重阳必阴”老猫从君要行君道,臣才会行臣道,换而言之,则是社会契约论的论调,随即扯到了《素问》里的阴阳转换,表明改朝换代不过是必然现象。   糖猫表示,她就是在一边打酱油的,学霸的世界她不懂。他们对于王权的看法进行了初步的交换,犀利到有些离经叛道,不仅是老猫,就连与她进行学术讨论的荀彧也是如此。   看似荀彧与老猫在讨论儒家经义,但实际上,这一人一猫交锋的关键点,是汉初黄老学说所主张的“王在法下”与董仲舒扭曲过的儒家主张“君权至上”的对立。若是在四百年前,难以想象身为世代名门的荀家,居然会有人很傻很天真的将希望寄托与君主身上。士族存在,本来是为了制衡王权,比如说类似的发生在英国的Glorious Revolution(注2),将天下寄托与一个绝对英明的君主,这本身从设定上来讲,就不该是久经朝堂风雨,熟知其中内幕的人能够给出的天真的设想。更何况从汉献帝的基因提供者来说,怎么看都不是优良的育种对象。   见到短期之内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老猫觉得不必再浪费时间下去,说道:“令君,在下少时曾读过一则故事,据说是传自大秦(罗马)以西,说的是,一个农夫干完农活,看见一条蛇冻僵了,觉得它很可怜,就把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用温暖的身体暖热它。可蛇苏醒后却反咬了农夫一口。如今飞鸟未尽,良弓已藏,狡兔未死,走狗将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令君安知今日之走狗,非明日之你我?”许是生在不同年代的缘故,老猫对于荀彧忠于汉室的那份忠心难以体会,至于那种能让僭越称帝的袁术为之丧命的,大汉四百年的积威,她今天也没有在刘协的身上看到。她见到的,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权利欲超过理智的劣等品,也许在玩弄人心上,有着其先祖刘邦的特质,然而能让荀彧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死守在汉朝这个断壁残垣的理由,她一个也没看见。   见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要因为老猫的一句话而变得有些僵硬,糖猫决定插手缓和气氛,从工作的角度来看,负责教导曹老板幕僚和尚书台人员珠算的糖猫与这位被宦官之女抢亲的美大叔比较熟。“令君,姑且不论身份地位,但从作客的角度开看,曹老板是开门揖盗了。(注3)”因为荀彧是正人君子,所以只要在道义上说服他,他便不会刻意为难她们。“对于喵喵来说,我不喜欢慷他人之慨的人。我们的薪俸课都是曹司空给的,请他来做客也就算了,屯田所收税负今年不过刚刚冲抵军费而已,哪里经得起这么点蜡烛的?如今还想反客为主,也不称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年终盘点之时,糖猫毫无意外的被捉去帮忙,因为对于这些数字也有大概的印象。枣祗推行屯田才两三年,真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乱烧蜡烛,花大笔钱去绿波廊买玻璃,这是出生的时候把脑子落在娘胎里了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薪俸,应是朝廷所付,司空不过暂时代掌。陛下并非不知人间疾苦之人,在长安历经坎坷,在洛阳百官腹中饥馁,也曾施粥用药。”由于汉献帝在这上面确实有值得诟病之处,无论在历史记录中,刘邦近乎流氓,但在创业时,他是筚路蓝缕,胼手胝足的努力过,而贪图享受,妒忌贤能的表现,在经由老猫提醒后,让荀彧一下子想起了更始帝刘玄(注4),这样的联想令他不寒而栗。   “那他大概也忘记了,逃离长安那一日一船被砍下的手指,也忘记了是谁把他从荆棘遍布的洛阳,迎到了这个许都。”老猫扑哧一笑,带着嘲弄的口吻,因为周瑜的缘故,她特地看过《资治通鉴》,对于汉献帝掏出长安的那一段,记录显得分外血腥,无数的官员,宫人,为了掩护汉献帝而死去,临渡河时,很多人没有及时上船,就趴住船沿,而董承动手,把这些人的手指都砍了下来,这些手指装满了整个船底。而且,讽刺的是,即便这样危险的时刻,他都没忘记把伏后和董妃带出来,这一幕和“让领导先走”何其相似?   “The Government的权力,应当来自被统治者的认可,这才是国家得以存在的最初原因。天有常行,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荀子·王制篇》这里面的内容令君不会忘记了吧?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六韬》更云,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在荀子后人的指导下看荀子,果然看出了很多后世被误读的东西,而这个年代有一个十分值得推崇的一点,就是在看皇帝不爽的时候,可以辞官不干,到了胡适那个年代,更是可以把老蒋郁闷到只能在日记了吐槽,而再往后,借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诱饵,实施“引蛇出洞,一网打尽”之后,就只有“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了。”   这时代的洪流所发出的轰鸣声,荀彧并非充耳不闻,只是这四百年的大汉,怎么忍心让它在自己眼前倒下,就算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它也是他的国家。他选择坚持自己的信念,但是他要守护的,却不值得他牺牲自己。在这个年代,江山社稷还混为一谈,王耀君确实很可爱,但他的上司却不一定都有爱。善于识人的荀彧何尝不知道,当今天子不过中人之资,守成有余,若要光复汉室,却力有不殆,而他宁愿有着帝王之资的主公成为周公,也不愿他成为王莽,遗臭万年。   自党锢之后,慈明叔对天子多有怨言,尽管也密谋诛杀董卓,但那样的以身殉国的气概,却不主张他们私下里再坚持,对于孔融的评价,更是低到极点,沽名钓誉,尸餐素位之徒便是全部评价,所以作为他的学生,老猫完全免修了孔融的课程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仲豫在出任黄门侍郎,与孔融一起为皇帝讲学之后,荀爽就不愿再见到他,近乎变相的逐出师门。   “既然不忠于天子,又为何出仕?”这才是矛盾所在,荀彧义正词严,当他们接受那个官印起,就应当为大汉尽心尽力,如同他们的前辈一般。   “当然是因为这身官皮有用。”老猫若无其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一脸肃然,“自始至终,余所忠者,非一家一姓,惟华夏尔。”   注1:荀悦字仲豫,为荀彧大伯荀俭之子,早年丧父,十二岁即可说春秋,家贫,美姿容。现年51岁。   荀爽:建安三年71岁,注解《礼》,着有《易传》《诗传》《尚书正经》《春秋条例》   注2:Glorious Revolution是英国一场政变,导因于国王与国会权力之争以及基督宗教新旧教之争,发生于1688年到1689年。英国国会辉格党、托利党信奉新教之党人们联合起义;将信奉旧教的詹姆斯二世国王罢黜,改由詹姆斯之女玛丽二世与夫婿威廉三世,两伉俪君主共治英国。此后君主立宪制建立,有《权利法案》为其结果。详情请wiki   注3:这个典故尚未发生,开门请强盗进来。比喻引进坏人,招来祸患。《三国志·吴志·吴主传》:张昭对十八岁刚刚死了哥哥的孙权说“况今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   注4:王莽乱政时,绿林赤眉起义时,绿林军推出的领袖,本来从功绩和能力及势力上,都是汉光武帝的兄长刘演更为合适,但是由于其余势力害怕刘演刘秀两兄弟一方独大,推举了刘玄称帝,刘玄上位后找借口弄死了刘演,还令刘秀不敢声张,最后刘秀经过多方努力,最终称王,具体请自行wiki。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死了好多脑细胞,用典略多,有不明白的请提问。 改了即便,感觉结尾这里还是需要矫正一下,等回来以后再修。 与令君立场的差异,是一开始就决定的。正是因为老猫她们还未被磨平棱角,才会如此正大光明的提出反对意见。 留言各位稍等,回来以后再回复。 ☆、第九十二章 下注孟德      “自始至终,余所忠者,非一家一姓,惟华夏尔。”从初次见面以来,始终是保持着漫不经心态度的老猫,终于在荀彧的面前,表现出了她真实的思想,这一刻的情景,与数十年前那句“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莫入此门”的诺言,重叠到了一起。然而她所说的华夏,并非主流媒体所宣传的华夏,而是指的在这土地上生存,后来被称为汉族的那群,在更古早之前,被称作为华族,诸夏。   老猫这句话的意思,排斥了所有非炎黄苗裔的那些,尤其是通古斯后裔和蒙兀血缘,而这其中的细微差别,暂时只有荀彧能够明白她想要表达的真实含义。她不会为这个“汉”王朝鞠躬尽瘁,反而是任何可能威胁这个狭义的华族文明延续的因素,她将不遗余力予以铲除。哪怕她所针对的,是这个汉祚最正统的继承者也一样。   “博士之职,依例非过知命之年(50岁)不可,今令君举荐,朕怜尔等孤弱,又有真才实学,故破格录用之,尔等当戒骄戒躁,为国尽忠。如今汉室虽风雨飘摇,然大乱之后必有大治,望尔等以江山社稷为念,助朕复高祖光武之盛世。”   严格来说,就资质上而言,汉献帝刘协并不是最差的那个,就转眼抢夺挖掘他们的功劳上,手法很是熟练,只是,早就将这段历史当作故事来读的老猫并没有多大的敬意,或者说在她看来,想要成为她的主公,必须是拉得一手好仇恨的神T,思路应当以阳谋为主,若论少年君王,嬴政的资质远胜刘协万倍,若是小说,亚尔斯兰并没有超凡的才华,但他的性格也足以成为他魅力的一部分。   “当年何后在后宫中一手遮天,王美人尚能隐瞒至平安诞下王子,可见必有其心志过人之处。不过令君知否?灵帝临终前,曾托小黄门(太监的一种)蹇硕立‘董侯’为帝,只可惜袁绍自作聪明,联合了何进除阉党,结果导致‘史侯’继位,荀公达虽然参与其中,却不知其中的真相。何后心狠手辣,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然活到现在,乃至熬死董卓,不可否认,‘董侯’有卧薪尝胆之能。只可惜,在下不是文种。”   老猫这句话,说的是当初一段宫廷秘闻,何皇后是杀猪家的女儿,因长得美貌,被宦官进献给汉灵帝。她确实有几分本事,哄得汉灵帝把她这样的出身封为皇后。可是她醋劲太大,得势后动辄出手残害灵帝其余的子嗣,导致后宫人丁稀薄。而王美人则是王尚书的女儿,在汉灵帝对何后厌烦后,讨得他的欢心,顺利怀孕。为了保住性命,她用绷带裹住腹部,直到足月,孩子生下,才瞒不住,然后何皇后就干脆利落的一碗毒药毒死了王美人。而灵帝把刘协送给董太后养,因此称之为“董侯”,何皇后生下儿子刘辩后,就送到道人史子眇家去抚养,故被称为“史侯”。   严格来说,若论外戚和宦官的划分,出身贫寒,并被宦官进献给灵帝的何皇后一脉应属宦官,而世家出身的王美人应算外戚,只是这里面牵扯到了灵帝最宠爱的宦官蹇硕,因此袁绍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也有点宦官外戚傻傻分不清的感觉。只是老猫如今提起这段公案,并没有想要跟令君深入探讨这段宫廷八卦的意思。只是借此变相肯定了刘协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不过心思太过阴沉,不是她欣赏的类型。在世家们看起来关键无比的宦官外戚之争,站在历史的角度,不过是一丘之貉,她哪一派也不喜欢。   至于最后这句,则是借了勾践“卧薪尝胆”之典,说越王勾践被吴国打败,被收作奴隶,每天睡柴火,添苦胆,(似乎口味略重?),不忘国耻,最终借助文种和范蠡得以复仇,只是范蠡看得更清楚,在写给文种的信里说说勾践“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因而成功后率先带着西施美眉跑路了,“兔死狗烹”这个成语也是典出这里。最后勾践给文种送来了伍子胥自刎的宝剑,文种只得自杀,而范蠡化身陶朱公,安享晚年。   老猫这句话并没有一句明确的拒绝,但是对于熟悉典故的荀彧而言,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拒绝,但在大义上,却挑不出一丝错。如今虽然不是战国,但情势复杂,不下于战国,无诸侯之名,却有诸侯之实。即便是荀彧自己,也对曹操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来。只是,他没想到,他与主公的默契,会被另一个人用到天子身上来。若是符合大义,便是一路人,否则……   汉献帝一招鲜,吃遍天下,就算精明如贾诩,也在一开始被他所迷惑,只是对于老猫,这背后的利益纠葛看得太清楚,就变成了笑话,对于一直没听明白两人对话的糖猫而言,不好意思,被洗脑太多次有免疫力了。她诚恳的对荀彧说道,“令君啊,就像曹刿论战里面说得那样,小恩小惠是收买不了人心的。这点在大殿里的蜡烛,每月的花费不菲。”说这句的时候,糖猫看到荀彧私下打量的眼神,玻璃窗,海绵沙发,牛奶和清茶,知道按照现在的生活水准,她和老猫的生活方式只有“奢靡”二字可以形容,还真没脸说做人要节俭,“这些都是靠我们自己努力挣来的,可不是别人身上剥削来的。坦白说,今后我是不会再去德阳殿(东汉时的主殿,不知道许都临时行宫的主殿的名字,暂时借来一用)。若是方便,令君可向郭奉孝借绿波廊的账册一观,如果他同意的话。”   虽然说令君衣香看上去很像是楚留香的原型,但是对于糖猫来说,近距离接触下来,他的性格更接近于花满楼,看人更喜欢看好的一面,很少有人会讨厌花满楼,但是若那个上官飞燕丑得太离谱的时候,她就难免心痒想要揭穿那拙劣的易容术了。   送走了心事重重的令君,两只猫准备吃好饭之后再去找郭嘉开病假条,没想到却看见郭嘉站在楼上举杯相邀。老猫和糖猫转身到夹层的另外一头,是郭嘉的专属包厢,至于是否设了专用于窃听的铜管,老猫表示傻子才会在密室谋划大事,这按照套路是必然被人窃听的节奏。   “郭奉孝,不急的话,等我们吃好饭再聊好吗?”这是老猫上楼之后的第一句话,分分钟就把郭嘉适才营造的风流倜傥的气氛给破坏的干干净净。郭嘉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气场碎片,道,“那与嘉小酌一杯如何?”   “酒就不必了,热汤有没有?”糖猫双手环胸,看着这个超不配合的病人,眯着眼,颇有些no do no die的意思,你个身娇体柔易推倒(哪里不对)的小身板就不要故作风流要喝酒了,再不行就让人给你一碗酒酿小圆子过过瘾算了。   “吃火锅好伐?”老猫忽然想起上次安排烧钢炭的火锅已经准备好了,问过了糖猫,一拉铃,召唤了楼下的服务生,给他们上了三个火锅,这种火锅还是她很小的时候才用过,不是使用天然气,而是在中间的地方直接烧炭加热,与后世的鸳鸯锅,九宫格的复杂不能相比,但在这么冷的天却很是适宜。   “这是陌煮?”郭嘉早年也曾游历边塞,对边民的食物有一定的了解。忽然在中原腹地看到类似的事物,难得觉得怀念,然后一脸茫然的接过了围兜。   “陌煮?什么东西?你是想说魔芋吗?这个东西我在这里没有找到过。”糖猫一边帮老猫系围兜,一边回答,“我吃麻辣锅底,你们呢?”糖猫表示,无辣不欢,最近从蜀地运来的花椒也到货了,这冬天就该这样   “我想他大概是想说‘陌煮’,是这里对火锅的叫法。”稍稍对历史有一点了解的老猫,知道想要在这个时代“发明”火锅,乃至于像卡门娘娘一样靠火锅店发家致富,是绝对不可能的。先是燃料供应的问题,就限制了这种食品的普及,再说夷狄的食物,在这个年代,跟高大上搭不上边,容易汤汁四溅,还有味道,吃得起的人不会去吃,会吃的人吃不起。按照这个年代的成本算,他们这三个人吃一顿火锅的价格,远胜于后世吃一顿海底捞,而且,还是建立在没有牛肉可吃的情况下。因为鼓励农耕,所以禁止宰杀耕牛,牛肉干,牛肉卷什么的,除了用在“太牢”的祭祀上可以见到牛肉外,合法途径是没有牛肉可吃的。“我要酸菜鱼,郭奉孝你能吃辣吗?”未等郭嘉反应过来辣和辛到底有什么区别,道“算了,给他来个三鲜,要吃辣自己加。”   …………………………我是好久不见的分割线……………………………………………………………………………………   坦白说,在这个没有火锅店的年代里无中生有,还真是一个困难的动作,但至少这样比喝酒聊天好多了,中国人的交情,多是在饭桌上建立起来的。   “听阿四说,天子赐了你们一对琉璃杯?”说到天子,郭嘉的语调微妙,作为这个时代少数能看清未来走势的人,他与荀彧的态度截然不同,郭嘉的选择是顺水推舟,乃至于引导河流的走向。   “啊,暴躁,”老猫扶额,“吃饭的时候能请你别提那么违背本猫审美观的物质吗?钛合金狗眼已瞎,今天回去要洗眼睛了。”虽然说老猫在平时下意识的调低自己对人脸的分辨率以至于有些美丑不分,但是今天看来她做得远远不够。   糖猫则在一边总结性发言,总之,“郭奉孝,帮我们开请假条吧。”混蛋,有钱点蜡烛,没钱烧地龙,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病)啊。   作为常年的病假专业户,郭嘉当然知道其中的猫腻,当时如果对皇帝的行为有所不满的话,名士们通常可以用称病的方式表示拒绝,不过如果君主们不是如同曹老板那么抽风的话,是不会追究责任的,比如说像今后会发生的那样,追究司马懿装病的责任。但是,这样的姿态,却表现出了,绝对不会与汉献帝为伍的姿态。“你这么说,清楚你所表达的意思吗?”他微眯着眼,似假还真。   说真的,在火锅边上谈起皇帝或者效忠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太正经,不过严格来说,在场的三个,对于皇权,都没有这么尊重的样子,对他们而言重要的是自身的态度。   老猫吸溜完了一碗汤,淡定的抹抹嘴,“不就是表明个态度,投靠曹老板嘛。先签试用合同可以吗?”严格来说,在这个时代,她们应该是不投靠任何人的,但是现在的情势却不容她们再犹豫。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严格来说,只花了她们一刻钟而已,想要左右逢源,或者是中立的立场,在没有足够的制衡力量作为保证时,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因为瑞士当年在二战时的中立,也是利益集团博弈的结果。而目前,光是在许都,就有两家势力,一不小心,她们就会成为其中的炮灰。而且其中的一方,属于没有本事瞎蹦达的那种。但是想要对付她们,在大义皇权的名义下,显得再容易不过,而且很快,刘备就要来到许都,汉献帝的动作会变得更活跃,她们还是提前找好阵营,免得被误伤为妙。   “我们会与曹老板签署保密协议和排他性技术转让协议,并接受司空掾的任命的。”老猫一语道破天机,若说作为穿越的猫咪,有什么能够跨越时代,证明自己价值的,无非也就是手中掌握的技术。比如说数理化这三门课,还有就是历史知识和地理常识,而作为一只只需要考纲的提醒,就能够完全复制出会考内容,乃至地理图册中的矿产分布的猫,老猫知道,目前为止,最值钱的,还是她的脑袋,只要她不死,就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各种技术,还能提供升级的研究方案,这就是她的利用价值,也是她真正的护身符。而这些技术,在这个没有知识产权法的年代,是不受保护的,要不就是不断被山寨,要不就是师徒间口耳相传,直到没有继承人而断绝。所以在战乱的年代,很多事物都被反复的发明。   或许有人会质疑,为什么老猫对待郭嘉和荀彧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是否意味着君子晓之以义,而小人诱之以利。但是对于来自现代,中二时期把历史和兵法之类当作小说来看看笑笑的老猫而言,利益的联盟的牢固度要远高于大义的联盟,君不见,高举这大义旗号所谓的第三国际,在轰轰烈烈的成立到最终的分崩离析的结局之间,所经历的不过是数个年头,而相比几乎不在被列入常识范围的华约组织相比,北约迄今为止,依然活跃在历史舞台上。   在这个年代,能过留到最后的阵营有三家,虽然最终三家都归晋,但是在此之前,搅基的蜀汉已经由于主公太挫被老猫踢出选择范围。其实一开始,选项就只有两个,控制着故乡上海地理范围,以孙策为领导的东吴,以及控制东汉王室,以曹操为领袖的曹魏。站在建安三年这个时间点来看,这两方势力并不是最强大的选择,河北袁绍和荆州刘表都是更为有力的诸侯,如果做投机操作的话,虽然不是一开始的创业时期,但是这个时期作为天使基金出现的话,回报率也是相当可观的。只是作为了解内幕信息(即历史发展)的老猫来进行评估的话,未来领导人会遭遇暗杀的东吴的σ(风险系数)要远高于还能至少再活二十年的曹操。选择的结果,不言而喻。   至于其他私人交情或者什么的因素,老猫表示,做决策之前不会把这列入函数范畴。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各位,财年底太忙了,而且写到一半手写稿找不到了,所以感觉口气奇怪的话一定是分析报告做太多的关系,请无视D。 就这样老猫在吃完火锅后决定加入曹老板的阵营。(哪里不对) 但是这并不意味这忠诚度,从老猫这里需要签订的协议就可以看出了,曹操只不过是付钱的老板,不是她们真心实意认可的主公。 在下一卷,老猫他们就要正式脱离新手保护期了。 ☆、第九十三章 归期将至   “二公子,有主人送来的密函。”一个面目寻常的信使,在一个朔夜敲开了袁熙居所的大门,奉上的,是来自河北邺城的讯息。弄碎了上面的火漆之后,见到了熟悉的字迹。袁熙的心迅速沉了下去,当晚,他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   他袁显奕的假期结束了。   次日,司马懿按照一贯的作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毫无疑问的,他的隔壁还是悄无声息。突然之间心有所感,顶着二九天的寒气出去开门,毫不意外的,就看到门外站着顶着熊猫眼的袁熙,虽然他依旧希望做出一副很爽朗的表情,但是背后的黑色背景几乎已经浓重到具象化的程度了。司马懿叫书童把他领到书房,送上一个怀炉,配上一口热汤,这才准备看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位仁兄大清早就抽风。   “显奕你彻夜未眠,必是有忧心之事,某虽不才,愿尽绵薄之力,不枉你我相识一场。”司马懿见识过在腥风血雨中的袁熙,也知晓在那阳光笑脸背后的阴霾,但是这是第一次,袁熙把情绪中最为真实的一面表现在他的面前。袁熙与他皆是家中次子,算起来处境的尴尬上有几分相似之处,这才是两个人接近的原因。作为家中的嫡次子,身份贵重,但无需承嗣,与此同时,家族的期望与资源都不会向他们身上倾斜,待到成年之后自立门户,都要依靠自己的能力。说起来曹丕与他们类似,不过鉴于他的母亲是个歌伎,若母亲没有扶正,按照子以母贵的道理,这两只对曹丕是不屑的。   时间稍稍倒回之前一点。   “司马家的次子不是你们同窗吗?你不妨问问他家兄长对主公观感如何?”昨日在绿波廊里,郭嘉对着两只猫如是说,但是老猫的反应是当场回了他一个白眼。且不说司马懿和他的兄长的真实关系如何,再怎么蠢,一个下属都不会当着一个外人面前评论他的上司。   “郭奉孝,你是认为司马朗得多蠢,才会在本猫面前说曹老板的坏话?或者司马懿是智商低到什么程度再把这话传给我?”成为曹操的幕僚固然是升迁的捷径,但对于目前的老猫和糖猫来说,这里只是暂居之所,她们更关心的是错过的期中和期末考试,而不是在曹操的身边能得到什么样的提拔。只要能有适当的位置确保目前的生活水准不受影响,以及不会被人找麻烦就可以了。与诸多的谋士相比,老猫更倾向于在芸芸众生中打酱油就好。“放心吧,我们所有的产业都有你的份额,若是有什么,你也会觉察的……”老猫正大光明的打消着郭嘉的怀疑。   就如老猫所猜测的,或者说从历史中推测出来的一样,在此刻当下,时人推崇的,并不是尚未登基的司马宣王,而是司马家的长子司马朗。而作为嫡次子,他父亲对他的期望无非是守成即可,无需过分优秀,做好他长兄的辅佐才是家族兴旺稳定的关键。至于后来为什么司马家由他领头,估计司马朗的早逝,也是其中的重要的原因之一。   “仲达你知道吗?父亲来信让我回家过年。”对着这样的信息,司马懿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眉毛,即便早已从情报中推测出了来龙去脉,司马懿也决定让袁熙从第一视角来陈述,“这不是很好么?”   “是啊,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虽然说嘴上这么说,但是袁熙脸上的笑容给人以极大的违和感,仿佛有什么要挣脱束缚似的。“来年我就要出任幽州刺史了。”在东汉时期,刺使秩二千石,实际已为一州军政的长吏、太守的上级,州郡两级制随之形成。位置仅次于州牧,通俗的讲就是□□(不好意思,画风突然崩了)能以弱冠之年,牧民一方,不得不说,这也只有四世三公的袁家有这样的声势,要知道袁术不过封周瑜一个居巢长而已。   但是这样的安排,也意味这在袁熙回老家过年(这种浓浓的Flag是肿么回事)之后,明年他不会再回到颖川书院。“那应该恭喜你才对。”话是这么说,司马懿的表情可不这么说,虽然说疏不间亲,但是只要对现今的政治地理有基本的了解,就能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差事,辽东地域都属于公孙瓒的控制之下,除非袁家全面收复辽东,顺带解决了已经构成心腹之患的乌桓,否则就会像刘备这个豫州牧一样,只是遥领而已。再说,相较而言,就连袁绍的外甥高干(好高冷的名字)一样也封了并州刺史,从这地盘划分上看,袁熙在他老爹心里的地位还真高不到那里去。“只是幽州为极北苦寒之地,你自己多加保重。”幽州如果以现在的地理概念来看,处于河北北部及辽宁南部,治所在蓟县,也就是今天的北京,这并不是说袁熙分了一块皇城根的好地盘,要知道北京作为纯粹中华文明的帝都,其实严格来说,只是在明朝而已,而且原因除了是朱棣的大本营,还点“天子守国门”的一位在里面。相对于目前中原腹地洛阳而言,幽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然而,司马懿知道,对于袁熙而言,同情这种情绪是没有必要的。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感慨,虽然说他自己的老爹为人死板了一点,规矩多了一点,但是绝对不会这么坑儿子。   作为袁绍目前的主要敌人之一,公孙瓒的领地是个什么情况,袁熙自然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与司马懿既无太大的利害关系,又有几分相似之处,难得的,他在司马懿的面前流露出几分无奈。这一切都是大将军袁绍,也就是他的父亲的决定,他为人子无可奈何,况且他的母亲早逝,继母刘氏又是颇有能耐,他老子记得给自己留一份家产已经是万分侥幸了。实在不行,就此山高水远,远离是非就是了,在这乱世掌握兵权才是王道。“不仅如此,这次回去,父亲还替我说了一门亲事。”   “河北甄氏,太保甄邯之后,闺名中有一个洛或者是宓字?”几乎是下意识的,司马懿脱口而出,而且丝毫没有一丝不确定性,反而是一直以来的猜测终于成真的感觉。毕竟,和他那尚且天真单纯的同伴相比,老猫的每句话仔细琢磨来,都远不止一层含义。可以说,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即使司马宣王也不例外。   这回轮到袁熙不淡定了,所谓女子的闺名,如果不是像蔡琰这样情况特殊,一般是不为别人所知的,尤其是当一家子女较多的时候,更是如此。比如,他的父亲在信里告知,甄宓家中排序第七,理论上说,就算有什么好名声,也会说是甄家的七娘,而非甄宓。“你怎么会知道?”他可不认为司马懿有无聊到去调查一个上蔡令女儿的名字的地步。   司马懿觉得,他应该开始为好基友哀悼了,看样子之前老猫会无缘无故提到冒用宓妃的人的敌意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意有所指。当时叔达来的那次,他已经知道了远在河北的袁绍对显奕婚事的安排?居然能比本家的消息来得更快,“如无意外,耆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至于有没有告诉李太白(还有人记得吗?这是糖猫的马甲),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更关键的是,显奕你准备怎么办?”虽然说可以以甄宓为妻,以糖猫为媵(音同硬,注1),但是以老猫的为人,呵呵,他可以考虑出于朋友的道义先为显奕准备一副上好的寿材(棺材)了。也许还可以在悼词上念一句生得伟大,死的光荣之类的。   虽然说如今柳永来历成谜,也没有显赫的家门,想要在一时之间改变局势是不可能的事,但如司马懿这样观察入微的人,不难从他在绿波廊里发表的文字里流露出的轻慢。不是因为年少气盛,而是高屋建瓴的眼光,他可以嗅到同类的气息,柳永对目前的局势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只是并没有表露在人前而已。   袁熙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深深的吁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他一直认为,老猫对他的敌意在于孩子气的独占欲,或者其他比较肤浅的原因,因为从外表上看,不过是总角之年的老猫明显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他的理解里,糖猫是老猫的表姐之类的,所以只是小孩子不想被人抢去玩伴的心理。——虽然这么说,也错不到那里去。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老猫总是对两人的相处表现出不赞同的态度。“我……”   与袁熙面临着人生选择的纠结不同,老猫和糖猫现在也面临她们在这个时代的期末考试中的最后一门,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门。即直面未来二十年中,整个中原最有权势的男人——曹操。为她们安排这次会面的是郭嘉,定义的是私下会面,所以不用披官皮。不过,为了减少她们的压力,或者是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恶趣味,郭嘉没有跟她们提,这是他加入曹操麾下后第一次举荐人才,因为这真心不是他的本行,所以难以避免的,会引起曹老板的侧目。   对于曹老板,几乎在后世被人放在显微镜下,反复研究,一方面,在这个以德取人的时代,他能提出唯才是举的口号,具有跨时代的眼光,对于有才能的人,他也有纳谏的雅量。但与此同时,他也显示出多疑且凶残的一面,比如说幕僚里没地位的有时候会被抽,有时会好色到脑残到把儿子玩死的地步。所以,老猫和糖猫商量下来,还是比较倾向于,珍爱生命,远离曹操。只不过,为了不受看上去更加抽风的汉献帝的干扰,还是适当的展现出技术宅的功力来。毕竟,在衣带诏事件爆发之前,汉献帝与曹老板之间已经是暗潮汹涌了,她们只需要明哲保身就够了。   曹操的司空府,位于许都干道朱雀大街边上,说起来本就是曹操的府邸,而临时行宫则是在迎回汉献帝之后修造,而朱雀大街也是这之后改的名。偶然也会经过司空府门口,不过由于正门有卫兵把守,怕引起怀疑,老猫和糖猫之前从来不会仔细研究,或者就近围观,今天难得借了郭嘉做挡箭牌,可以顺利的对这个一千八百年前的曹操老家进行深入研究,这可比电视里不知真假的曹操墓要有趣多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朱门,这里是用漆树上色,主体是夯土和木梁,由于此时曹操的荷包并不宽裕,所以一切从简。自从跟着郭嘉进门来,仆从总共看到也不足十人,穿的都是粗布,与昨日宫内无论宫女内侍均着绫罗绸缎,外加熏香形成鲜明的对比。   “郭祭酒~”一个娇媚的声音叫住了郭嘉,婉转低回,若是寻常男人听了,多半骨头都要酥了,但是跟在郭嘉身后的糖猫很明显的发觉被叫到的那个打了个寒颤,几乎寒毛倒竖了。在一边的老猫不禁微微蹙眉,这声音太过轻佻,允许她脑补到特殊服务行业工作人员可以吗?   注1:媵妾婚:周代,诸侯娶一国之女为夫人,女方须以侄(兄弟之女)娣(妹妹)随嫁,同时还须从另两个与女方同姓之国各请一位女子陪嫁,亦各以侄、娣相从,一共九人,只有夫人处于正妻地位,其余都属于贵妾。媵,相送,引申指陪嫁。诸侯和正妻如亡故或被休径,不可再娶,应由众妾中依次递补,此种制度称为媵妾或媵婚制度。有文献记载汉代的贵女不忌讳为人媵的,相反对于强势的家族,如袁家,其实很多人挤破头想这个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进入完结倒计时。隔了那么就,因为年底年头都是要疯魔的节奏,估计二月份会稍微好一点。忽然之间发觉,这一卷映射的就是某些大学中会发生的事情,比如说糟心的导师,有能力的导师,毕业面临的压力之类的。对于袁熙来说,正处于这样的一个迷茫期,而对于糖猫来说,目前的她未必能够理解这样的压力。老猫站在局外,所以可以置身世外,司马懿蛰伏幕后,未必没有兔死狐悲之心。 话说技术宅才是现行比较安全的自我保全之法,这是D最近看戏的心得体会,尚在读书的妹子多留心些,唯有自己手头有能力有技术,无事生非的人才找不到你的麻烦。有时间的话,各位真的先去把白话版的《资治通鉴》看一看,比后世的所谓厚黑好多了。 ☆、第九十三章 能臣奸雄   “卞夫人。”郭嘉上前打了个招呼,却并没行礼,一方面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自己向一个歌伎出身的小妾行礼,另一方面,就算在曹老板面前,他也是这个做派。两只猫对视了一眼,见郭嘉没有介绍的意思,只是表示客气的向对方笑了笑,并没口开口,心中却提高了警惕,因为这就是曹丕的亲娘,因为老猫的干涉而导致扶正美梦破碎的历史上那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卞皇后。毫无疑问的,歌伎出身的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对于这个年龄的人而言,她的装扮略显轻浮,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犹如过于成熟的蜜桃,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却暗藏着腐烂的味道。   见那个头戴金钗,还不止一支(注意,三国时期偏向汉朝,头上一般饰物较少,只有倡优出身才会佩戴较多此类饰品)的女子挥退了小厮,想要靠过来,郭嘉勇敢的走了上去,让小厮退下,低声与卞夫人说些什么,一会儿后者就笑得花枝乱颤,老远就能感觉到她眼睛里放出的百万伏特(皮卡丘?)。老猫觉得,别看郭嘉那小身板,他才是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期之后,偶然也能从郭三郭四的嘴里听到他们的吹嘘,比如说他们家的主人多么受人欢迎啦,虽然荀彧这种君子如玉的类型很热销到会被人抢亲的地步,但是郭嘉这种文武双全的病弱浪子型也很吃得开,堪称少妇杀手啦这类的。“郭嘉很帅吗?”面对提出这样的问题并配以无辜的眼神的老猫,糖猫直觉就不想说话了,正常的人和不正常的人这种分类真的太虐。这个只比老猫略高一些的瘦弱青年在这个年代还属于事业有成的美男子来着——尽管如此卞氏你也太不注意瓜田李下了。   不过,回到现实,郭嘉不愧是三国排名前十的大忽悠,也不见他有什么长篇大论,就把卞氏唬得晕头转向,完全忘记自己摆出未来主母的姿态是来干什么的。然后成功达成任务的郭嘉笃定的踱了回来,继续领着两只猫往正宅走。看样子,艳若桃李什么的,也许不是他的茶?念及他本身就是青衿楼的后台老板,神马美人他没见过,群芳谱这类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就跟账本没多大区别,更何况是半老的卞氏,毕竟不是人人都好潘金莲那口的。   见四下无人,老猫戳了戳走在前面的郭嘉,“呐呐,郭奉孝同学,本猫可以质疑一下你们老板的品味吗?”曹老板的品味真是让人无语,肿么看都太重口了,已经有了那么美的丁夫人,对着这种庸脂俗粉还能下得了口,还真是生冷不忌哈。   郭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颇为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道,“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再说有时后外卖没有家里的安全,所以你们懂的。”征战在外,难免有一些生理需要,用来排遣,这也是这个战争年代难以避免的事情。但主公不见得多待见她,之前都在老家,只是前年迎回天子,成了司空之后才接回来的。   这算是,光源氏不小心遇到了末摘花?最近——好吧,是穿越前的最近看过《源氏物语》的某只无语凝噎。   于是乎,郭嘉领着身后的两只猫来到了一个相对戒备更森严的院落,一路上遇到的莺莺燕燕的确不少,不过数量上有了,质量上可不怎么地,但没有一个敢于向刚才那么冲上去搭讪的了。   身高190cm,腰围190cm,体重190kg   这是三次元的机器猫吗?有这种体积在,妥妥的,挡子弹都没问题。   “许都尉,劳烦通禀主公,他要找的人,嘉已经带到了。”郭嘉与看门的彪形大汉还算熟悉,看得出他是这个院落的常客。只是与之相比,被老猫猜测为许渚的人态度不冷不热,倒与他表面的粗豪不相符。毕竟是能在家乡占山为王,然后选中曹操再投靠的人,绝不只是吕布这种匹夫之勇而已。谨慎奉法,质重少言才是他在史书上的评价。   果然,就像老猫之前猜测的那样,郭嘉趁着这个机会,小声的跟她们介绍,方才进去的是许仲康,是曹老板的近卫,有樊哙之勇,却粗中有细,军中的绰号是“虎痴”。经过昨夜的深刻交流,郭嘉意识到这两只很大胆的把所有的产业都放在了他的眼皮底下,用他当□□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是也是坦坦荡荡示之以诚的意思,只要他不是刻意有侵吞的意思的话,这其实是最安全的选择。当然,为什么不害怕他侵吞财产的时候,“因为你是郭奉孝啊。”这种奇怪的答案也让他无语,他郭奉孝可不是什么以高尚品德闻名于世的君子。   不过,老猫没有说出来的,真正本质的原因,她们所依靠的,其实是自己的头脑,就算全被夺走了,只要没死,随时随地都能炮制一份更好的,然后运用各种没有被这个时代法律所禁止的不正当竞争手段,比如说倾销之类的,达成市场支配地位,再灭掉就是了。只是老猫相信,以郭嘉的智商而言,不至于做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而已。   “主公主张唯才是举,向来是勋劳宜赏,不吝千金,无功望施,分毫不与。若要取得主公赏识,两位可要拿出真材实料来。”郭嘉的意思很明确,尽管曹老板是一个慷慨的老板,但也只是针对有才能的人而言,如果是欺世盗名之辈,不好意思,他还真不买账,正是这点价值取向,使得曹老板与两汉时期传统意义上的名士关系并不融洽。他们歧视他的出身,而他看不起他们沽名钓誉,诛杀名士边让真是这样矛盾的具现化。但是,这也意味着,两只猫想要做一个愉快的薪水小偷的愿望就此破灭了。   郭奉孝同学,这种事情应该提前预报才行!   虽然在表面看来很容易,然而,想要加入曹老板的幕府,可不是什么穿越主角虎躯一震,就能引得八方来投的流程。作为唯才是举的口号的提倡者,曹老板对人才自然是挑剔的很,没有真才实学——品德什么暂时忽略不计,是进不了他的幕府的,后世有人品论曹魏就是因为只看重才能而不看重品德导致司马家上位,而这点,在老猫看来是无稽之谈。从来没有一个王朝,是因为重用儒家而得以一统天下的,鲁国灭亡了,重用儒学的刘彻让大汉盛极而衰,而朱熹阉割了大宋最后一点的血性,八股文下的士大夫,不过是一群唯唯诺诺的应声虫罢了。而曹操本人,按照史书的记载,行事具有名法二家的风采。   基于老猫虽然身为理科猫但仍旧能完败文科生的记忆力,老猫迅速的按照她的记忆对曹老板的为人进行了分析,不在于如何让他惊艳,而在于如何能够低调的成为幕僚中的一员。原因很简单,她没有兴趣做万丈光芒的玛丽苏,对曹操的定义也只是付工资给她的老板而已,并非值得自己付出忠诚的“主公”,因而为了方便日后脱身,还是不要显得太有能力才好。做个匠气十足的技术宅就行。   许都目前暗潮汹涌,迎回汉献帝虽然具备了大义的名分,然而向来一心的阵营,却隐隐有分|裂的预兆。在这之前,还是要选好阵营才好,因为她们没有足够的武力,想做墙头草其实就意味着,两边都会优先向你动手,何况接触下来,刘协又是智商太低——好吧,只是从老猫的眼里看来而已。   曹老板的偏好,是名法,其中,名家按照荀爽的说法,荀子就认为,名家不效法先王,不遵从礼仪,喜好传播奇谈怪论,玩弄诡异的辞藻。虽然理论十分精细但又不合急需,善辩但又显空谈,没有什么实际效用。因此,不可以成为治理国家的原则纲纪。同时认为名家之流,不顾是非,然不然、可不可地相互攻击,相互侮辱,不像个君子。所以,尽管名家的论辩办法有一定效用,但也不能算作是仁人处事的方法。简单来说,类似后世在香港片里看的判例法国家的律师,各个能说会道,因而如果是韩非子之流(好吧,他是个结巴)遇到了,多数是个吐血的结果。而法家,则是荀子的徒弟韩非和李斯的主张,从表面上来看,是依法治国,而实际上是以法治国,一字之差,疏之毫厘,谬之千里,更多强调的,不是法条,而是中央集权的理念,只不过不知道,曹老板更偏好的,是哪个方面了。   “那么冷的天,奉孝你身体不好,直接进来就是了,仲康也不会拦你,还有你们两个,也一起进来吧。”门被再次打开,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夫人,只是衣服的颜色略显素净,头上也不过是一支玳瑁的发簪,未施脂粉,比起初见的那次,气色好了许多,正是曹老板的原配丁夫人,而在她脸上的死相也已经消失。在这个时空中,由于老猫出手干预,她并没有如历史记载般因为曹昂的死亡就被曹操厌弃,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留下曹操临终时唯一的遗憾。作为这件事的副作用,卞夫人也没有像历史上的那个卞皇后那样,因为司空府不能没有女主人而一跃从倡家女成为司空夫人。当然这件事,仅谋士圈的少数人知情,否则就算投奔了曹操,能生下那么记仇的曹丕,卞氏也是心胸狭隘之人,老猫她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夫人。”郭嘉恭恭敬敬的行礼,这次可比方才的那次情真意切多了,因而这两只猫也跟在郭嘉的后面,有样学样,这才进了主院。也许是沾了郭嘉的光,这次曹操的会客室可要比面见汉献帝的时候暖和许多。也许是因为不够大的关系?   这是两只猫第一次在正式场合面对曹操,之前对彼此而言都是打酱油的存在。对着一人一个怀炉,满脸活过来的表情的一大二小,丁夫人微笑着递过来三个杯子,只是普通的陶土杯,连最时兴的玻璃杯都没有用上。   “怎么不是酒?”郭嘉小声抱怨,大冷天喝杯小酒暖身什么才是常识,虽然昨天才在喝酒的上面被出于医生身份的糖猫刚刚教育过,但所谓最不合作病人,无非就是郭嘉这种了。   “咳咳。”前段时间因为粮食紧缺而想提出禁酒令的曹老板小声提醒,郭奉孝你当着自己老板的面拆台实在是要不得。真实的曹操,有的史书里记载曹老板容貌短小,更有恶劣者形容曹老板的身高是151,肤色黝黑,难看到让人不忍直视。但今天当面看来,这其中诽谤的因素居多。如果让糖猫给个直观点的形容的话,那就是跟暗荣的三国无双里长得差不多,只是发型比较符合时代规律,也没有一直穿着魏国的主题色罢了。   这件事如果给老猫解释的话,简单来说,从相术上讲,开国皇帝的面相,尽管不能保证一定是英俊帅气到没朋友的地步,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容貌猥琐之流。虽然看面相等太过中国化的占卜不是她的强项,但这上面的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尤其是,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曹操和曹丕的履历之后,基于相由心生的原理。至少,曹老板两边眉毛的距离不会太窄,也不会是典型的扫帚没,鼻子也不可能长得一个歪的在上面,眼睛也不会是倒三角眼。身高可能不是最高,但身材比例不可能像唐氏综合症患者那样失调,由于长期的戎马生涯,不会太胖,脸上的皮肤也不会太嫩。应该是那种浓缩的就是精华的长相。   知道两只猫准备谋求幕僚的名额,曹操其实略带惊讶,之前不是没有试探过,但一律因为没兴趣这一条理由被拒了。这忽然主动提出,势必与不久之前的天子召见相关。只是,他的心中也有一丝怀疑,是真的想通了,想要为他效力呢,还是被那个皇城里的小皇帝给蛊惑了呢。   要知道,在这之前,这两只猫的提醒,来的太及时了点,无论是战前准备的马镫也好,还是下邳之战中收复陷阵营也好,亦或是劝说丁夫人回家,介入的时机还是使用的方法,都仿佛是预知了事情未来的发展轨迹,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标。绿波廊的水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不知道,但郭嘉却不会瞒他。敖仲卿,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忠臣,他对金钱以及享受的喜爱,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水平,若即若离的态度,明明有善意,却不愿效忠,焉知不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价码?   这次,是双方首次以主公和候选幕僚的身份见面,而这一次,给曹操的感觉就是——太小了。尽管这个年代是个神童辈出的年代,但这些早慧的神童,通常才能都表现在文学方面,眼前的这两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三四岁,要不是之前他们确实凭借自身实力通过了明算博士的资格,而且又有惊人的事迹作为支撑,恐怕日理万机的曹司空连抽空给他们都不会。至于为什么明明高二的两只猫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长期活在象牙塔的环境下,户外活动严重不足导致细皮嫩肉,时局安定以至于没有这个时代同龄人眼中的沧桑,这都是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今年会开新卷汉末双龙,大家高不高兴,有没有想我~~ 终于见到曹老板了,老猫他们要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接受曹老板的考验呀。 最近的新宠是德语的《伊丽莎白》,不是文化广场的cast,而是Pia&Uwe版的,1992带妆彩排或者是2001essen都是值得推荐的版本,强推。D这是多少年没控过活人啦,难得有一个活着的偶像不容易。打个比方,92年的妆容其实都比较落后,但D靠着Pia女王和Uwe两个的声音硬是看着台本把没字幕的生肉啃了一遍,还有92年那版Uwe的颜好正,把死神那种妖孽的感觉演出来了。不过,可惜,这版的歌没有Wenn Ich Tanzen Will这首比较经典的对唱。就历史的沉重感而言,92版更严肃,就伊丽莎白和Tod的爱情而言,2001或2002的埃森版剧情更为连贯,动作也更合理。土豆上有带字幕的92版,大家可以尝试一下,另外推Pia和Uwe的德语版Phantom 唱段。 ☆、第九十五章 谁主沉浮   “真名是敖绍和令狐冲?既然出仕,为何不敢以真名示人,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也许是因为外表太过稚气,很难让曹操产生信任感,这不过和他次子一样大的孩子哪里做的了谋士。就算先前帮忙劝回了丁夫人,严格的算来,也不过是小道,并不足以说服他,眼前这两只脸上因为温暖的室内而浮起一丝血色的粉嫩团子,是能让他在乱世胜人一筹的大材。不过,这句话刚说出来,就被丁夫人横了一眼,自觉以大欺小有点过分的曹操放缓了语气,“不必紧张,如有困难,照直说即可。”   “真名?这年代披马甲不是惯例吗?真要这么深究,司空大人去查查张辽和关羽,哪个不是藏头露尾?”老猫一边答应着,顺便扭头接过丁夫人给的一把酥糖。后者的目光很是温柔,估计要不是场合不对,就要摸摸老猫的头说一声“乖”了。张辽是聂壹的后人,而关羽也是为了避祸才改名,“说起来,我们没有案底,只是披马甲这种行为请纯粹定义为个人兴趣,谢谢。”   看着KIAKIA冒着星星眼对丁夫人说谢谢的糖猫,郭嘉在一边默默捂脸,吐槽说卖萌可耻啊喂!刷夫人好感度这种事,做得不要太明显可以吗?   “哦,连这你都知道?孤先前小看你了。”曹操的眼睛略睁大,对老猫的神来之笔表示惊奇,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联想到自己年幼时期的黑历史,曹操其实并未抱多大的希望,纵然在算学上颇有天赋,在书院中压曹丕一头,在这个神童满街走,天才多如狗的年代,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他愿意抽空一见,主要是看在这是奉孝千年难得一见的举荐上,要知道和乐于推荐各种人才充实划掉后宫划掉司空府的荀彧相比,郭嘉明显懒散的多,尤其是对那些有名无实的,连费些功夫搭理都不情愿,搞得很多自命不凡的所谓名士都看他不顺眼。就冲这点,加上他们帮忙劝回夫人,曹操也愿意先给个保护罩先观察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决定是否要像司马朗一样授予官职。“绿波廊水区的文章,出自你手,可见胸中自有一番沟壑,然剑走偏锋,是真有所感,还是纯为引人注目?这样吧,为孤分析一下天下大势如何?”   老猫的头上滴了一滴汗,这是什么通用考题吗?糖猫表示,题目太宏观,她只要默默的打酱油就好。岁岁年年题相同,年年岁岁人不同这种事,原来不仅仅发生在考卷上吗?天下大势,同归于晋算不算?   “呵呵,司空大人用这题来考在下,真是高看在下了。”老猫表示,自己只想混一个umberlla而已,曹老板你前面那个题是用来面试诸葛亮,啊不,郭嘉的吧。你手下那么多打酱油的总不见的都是这么面的吧,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开放性试题?喵的,就算是推荐考的开放性试题也不会是这个啊。手拿某种意义上标准答案的老猫,此时陷入了深深的忧郁当中,到底该怎样糊弄才好呢。太蠢的话明显降低了自己的格调,太完整的话——会被曹老板怀疑吗?嘤嘤嘤……怎么这么纠结。尽管在大脑中无限纠结,但是这种画风过于魔幻的脑补明显不能作为答案,“只是如无意外,这乱局尚要持续一甲子,方有一个间歇,届时司空大人已成一坯黄土,又怎知在下所说是对是错?”紧接着的,是短暂的虚伪的和平,之后就是永嘉之乱(注1),她的记忆太好,以至于直接就把接下来她印象最深刻的那段,关于那个乱世的出自傅斯年之手的描述,下意识的念了出来,“中原旧壤,沦于朔胡,旧族黎民,仅有孑遗……周秦汉(魏)所传之中国,至此(建兴)而亡也。”而至的庆幸的是,那些关键词,她直接吃到了肚子了。“唯独这个未来,是可以毫无疑问的推断出来的——这个一百年之后的未来。就算在下给出这样的答案,司空大人又如何断定是真是假?”   应该说,傅斯年不愧是五四的领军人物,“中原旧壤,沦于朔胡,旧族黎民,仅有孑遗”,仅仅是这十六个字,比起乱局持续一个甲子的真相来,更加迅速的引起了曹操和郭嘉的注意。这是五胡乱华发生前,所有的华夏子孙都无法想象的可怕景象。哪怕是再战乱的时刻,中原大地活动的,从来没有胡虏的铁蹄,即便是汉高祖的白登被围之时,匈奴的铁骑也从来没有越过黄河,更不要说打进国都,俘虏君王。当然,像周幽王那时,申伯联合犬戎(其实也就是后来的匈奴)里应外合,引狼入室的情况除外。   郭嘉的反应最为直接,他兴致勃勃的都眼睛发亮了,从方才拢着袖子,盘腿而坐的闲散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光是那十六个字,就足以让他打起精神,更何况如果想要得到主公的认同,今天无论如何,敖绍都必须表露出一点他的真实态度来。其实,令他最为在意的,是在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指点江山,直抒胸臆的时候,老猫能够完美的隐藏住自己的真实态度,不仅仅是不偏不倚,甚至是滴水不漏。这一点,连很多过了而立之年的成年人都做不到,而他却能在近距离观察的情况下,直到老猫让他开病假单之前,所有的评论性文章居然都能控制在标准的就事论事上,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才能。(其实是命题作文写多了,掌握了不跑题的技能。)   作为文学技能也点成满值的曹老板,果断对傅斯年的字句起了反应,然而,他毕竟不是纯粹的文人,在欣赏完词句中的意境之后,他顿时意识到了其中隐藏的真实含义。眼前这个孩子,用这句话来反过来试探他的胸襟与眼光,如果不能得到让他满意的答案的话……他把眼光投向郭嘉,后者已经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当时郭嘉也不是没有试探过袁绍,“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就是这家伙给袁绍的评语,曹操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千年难遇郭嘉也会推荐了,原来是臭味相投。   “韩遂马腾不过癣疥之疾,至于南匈奴,他们的单于于夫罗死了没多久,短期以内无力骚扰中原。至于其他……”曹操灵光一闪,想到某次郭嘉吐槽刘虞不该对夷狄使用怀柔政策,公孙瓒难得还有可取之处的时候,“你说的可是乌丸?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没有席卷中原的可能——你休要危言耸听。”   “乌丸不过是他们其中一个较强部族的名字罢了,他们整个族群的名字是之前司空也应当听过,叫做东胡,而现在称为鲜卑,不出意外,未来百年间,威胁最大的便是匈奴、鲜卑、羯、羌、氐这五胡。若是中原强大,自然不成问题,但若是战乱未歇而他们趁虚而入呢?比如说,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拯救一下他们的皇帝大侄子。说起来,比起这许都里的‘刘皇叔’来,嫁了那么多代公主过去和亲,但从血缘的浓度上来说,这新上任的呼泉厨单于可称得上如假包换的皇叔了。鉴于我们的皇上是那么的‘年轻有为’的情况下,一个能将他从权臣手中解救出来的机会,诱惑力是有多大呢?”呼泉厨的侄子刘豹是五胡乱华的关键人物之一,他的儿子刘渊拉开了五胡乱华的序幕,所以想办法干掉他是比较理想的选择。那么,曹操大人,你会给本猫怎么样的答案呢?让我看看吧,你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成为我的主公?   这种微妙的压迫感,让曹操果断联想起之前与郭嘉的初次见面。被荀彧推荐来,填补戏志才死后留下的空缺的郭嘉,明明并不是世代名门的出身,相较来说,他才是应该紧张的一方,却在初次见面之时,考验了一下他这个主公。不过能够给出这样考题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果然不愧是被慈明公看好的学生。曹操看向郭嘉,却发觉他是惊讶中带了兴致勃勃的表情,显然他对于老猫会提出这方面的问题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慎言……”曹操本想一本正经的糊弄过去,因为这个年龄的孩子是不成熟的,不能够谈这方面的事情。或者说,在老猫开口之前,他只是预估一个有潜质的孩子,而非足以图谋大事的谋臣。可现在,老猫展现出来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能够感觉出他与天子之间暗潮汹涌,同时对胡人的事了解到如此深入的人,可不能应付了事,“公孙瓒虽目光狭隘,镇守幽州是绰绰有余,白马义从对上乌桓,从无败绩。只是你说的‘清君侧’一事,不可再提。”   “话虽如此,可是再加上大将军袁绍,那事情可就不一定咯。”老猫气定神闲的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从她嘴里说出的“清君侧”三个字在这个年代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袁绍一直在联络那个呼泉厨,暗地里貌似给了不少资助,为的就是对公孙瓒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何况公孙瓒近年来昏招频出,根本熬不过明年春天,皆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白马义从什么的,似乎近年来已经很少听到他们的动静了,你确定他们没有解散了吗?”   “明年春天?仲卿可是听到什么消息。”郭嘉见到有人与他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好奇之心顿起,他是基于充足的情报最终做出的判断,但相对来说,老猫可没有那么充足的情报来源。而通过蛛丝马迹对于整体形势进行判断的能力,并不是荀爽的专长,所以这些东西并不是他从荀爽这里搬来,而是出于自己的理解而产生的结论。看样子,之前对“他”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郭嘉对老猫做出了如下注解。   老猫鄙视的看了一眼郭嘉,“袁绍分封诸子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上报朝廷吗?”在本猫面前装什么糊涂?位置都给人设好了,公孙瓒要给人家让位置,就只有一个“死”字了。而且,这里老猫特意用上了“分封”儿子,原则上只有诸侯及以上才有分封的权力,而老猫这里特指的是袁绍割据自立的野心。而只要看郭嘉的表情,就可以了解他注意到了这个刻意,更何况,他眼皮底下还有一个袁绍的儿子在。连司马家都得知的消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郭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对此不甚感兴趣的糖猫,对于她事不关己的态度略感奇怪,她与袁绍次子过往甚密,对老猫说的这些怎么会是这幅无动于衷的表情?只是这些,对于郭嘉来说,不过是小事,更关键的是老猫对于北方诸族的了解让郭嘉坚定了务必让主公签下这只的决心,加上糖猫的医术,绝对是有赚无赔的大买卖。   长期以来,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由于地处偏远,语言不通,且居无定所,虽然有像郭嘉这样高瞻远瞩的人想要对他们进行深入的了解,但却从来未有能达到今天老猫给这两只科普的程度。匈奴,鲜卑,丁零,肃慎,貉族(音同号),北方看似纷繁复杂,而溯其源头,无非以上五族,然鲜卑,丁零,肃慎为祸最甚。   “阿雅,把我书房里的地图拿来。”此时,曹操知道,老猫之前所说的,并非信口开河。   “这什么鬼?”老猫瞅了瞅坐北朝南的地图,翻了几遍都觉得不对,正在兴头上的她把这简笔画似的地图丢到一边,按照她所知的一切叙述起来。以上五族之中,匈奴与华夏虽之前征战不休,然血缘最为接近,均为炎黄苗裔,夷狄多辫发,而独以匈奴结发髻,用华夏文字,虽然说定期过来打劫,之后还造成五胡乱华,但总来没有诸夏造成亡国灭种的影响。就算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姬重耳,他的母亲也是大戎姬,来自犬戎,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匈奴。   而中华文明的三次断绝,则是出于鲜卑,丁零,肃慎三族或其后裔。鲜卑原名东胡,被冒顿单于(汉初围住刘邦的那只)打败之后,一一分为二,以所居住的山为名,一为乌桓,一为鲜卑,据后世考证,本质是鲜卑。鲜卑强势的有慕容氏(前燕,也就是金庸笔下姑苏慕容的祖先)和拓跋氏(北魏开拓者,一说是秃发氏,入住中原后改姓元,逐渐与汉族同化),南朝陈的灭亡,江东衣冠道尽,继承陈朝的隋,其皇室的母系,君出自魏虏,比如着名的独孤皇后等。而所谓的李唐王朝,曾姓大野,是姓李而赐姓大野,还是姓大野冒人李姓?按照傅斯年的说法,恐怕是后者居多。至于鲜卑中较弱的宇文氏,他们则是造成大宋多年困扰的契丹人的祖先。   至于丁零,这个名字听上去最为陌生,但他们的后代带来无穷的麻烦,比如突厥,蒙兀,前者是唐朝早期的困扰,后者造成崖州以后再无华夏的感叹(宋朝的灭亡)。最后是肃慎,东夷之中,最无纲纪,却是为祸最严重的,习惯拿排泄物洗脸的他们,是最热的清穿文主角的祖先,造成了靖康之耻,造就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在老猫的诉说中,并未涉及到这样沉重的未来,其实,即便是她这样说了,站在这个时间点上的人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战国时期燕赵两国单独PK都能打赢的胡虏,居然能入侵中原,并把皇帝抓起来当奴隶?这是除了周幽王由于里应外合被K.O.之外,最坏的那种情况。   而在她面前的,是这个时代最有可能听明白她的意图的人,在原本历史上的数年之后,郭嘉近乎孤注一掷的进军柳城,扫平乌桓,留下了“遗计定辽东”的传说。若这个时代,有谁能在中原纷飞的战火中,抽空注意到北方虎视眈眈的游牧民族的话,那只有郭奉孝了。   注1:永嘉之乱是指西晋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匈奴攻陷洛阳、掳走怀帝的乱事。西晋中后期八王之乱,加以天灾连年,胡人遂乘时入侵。永兴元年(304年),匈奴贵族刘渊在左国城(今山西离石)起兵,逐步控制并州部分地区,自称汉王。光熙元年(306年),晋惠帝死,司马炽嗣位,是为怀帝,改元永嘉。刘渊遣石勒等大举南侵,屡破晋军,势力日益强大。永嘉二年,刘渊正式称帝,四年刘渊死,子刘聪继位。次年,刘聪遣石勒、王弥、刘曜等率军攻晋,在平城(今河南鹿邑西南)歼灭十万晋军,又杀太尉王衍及诸王公。旋攻入京师洛阳,俘获怀帝,杀王公士民三万余人。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曹老板是个比较难描述的人,本章写的时候D觉得自己像在冒充历史系的学生写论文。好吧,向大家安利一下,傅斯年的史学方法导论,此人绝对是惊才绝艳,很少觉得民国有什么出色的文人的D都觉得他绝对是个人才。 关于五种北方游牧民族的描写是真的哟,尤其是肃慎,此时不产铁,是唯一使用石箭的民族,上面用毒。 生活情况如下:多畜猪,食其肉,衣其皮。冬以猪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夏则果坦,以尺布蔽其前后。夏巢居,冬穴居。……坐则箕踞,以足挟肉啖之。得冻肉,坐其上令暖。其人臭秽不洁,作厕于中,圜之而居。又以溺洗面。《后书》谓其于“东夷之中,最无纲纪,” 想要清穿的如果看到这个,怎么也YY不起来吧 ☆、第九十六章 抱薪救火      “你对乌丸了解甚详,可知他们逐水草而居,是以若不一网打尽,随时有死灰复燃之势。”郭嘉这时终于开腔了,也只有他才敢在曹老板都没有开口的时候自己先开口。不过,曹操对此不以为意,在这方面,他相信自己的谋士的能力。方才展现的那些,足以说服曹操将老猫收入他的幕府,但是看郭嘉这个表现,似乎这个敖绍的才能不仅止于此。   老猫微微皱眉,“要不,糖,你画一下地图?”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一直没有很好的答案,但是老猫习惯性的,还是先让糖猫把标准的地图画出来,之前周瑜也很重视这项技能,看在这个年代令人崩溃的地图的份上,只要这样,再加上医术这个筹码,糖猫也能有护身符。   除了标准的公鸡型构图外,还顺带加上了长江黄河的真实状况,老猫在这样的基础上又加了几笔,“按照本猫的记忆的话,大概是这个样子的……”真正在地理上作为亚欧分界的喜马拉雅山脉,这才是古代所真正指代的昆仑,后世的昆仑山不过是刘彻这个地理盲和他的手下搞错了而已。被认为是北海,苏武牧羊时曾经到过的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贝加尔湖。中国的第一大岛,历史上真正的琉球所在,中国的第二大岛,被称为崖州所在,以及被啃掉一口的某内陆国。   “作为一个技术人员,在下能提供的支持到此为止了。在战场上运筹帷幄,非在下所长,若硬要说,也只是能提供一些常识性的预防措施。只是,司空大人是怎么看北方诸族的呢?”老猫知道,自己在战场上跟人PK,是分分钟输的节奏,按照奇迹的杨的说法,期待以少胜多并不是正道,做好一切准备以兵力碾压才是王道,用书面的语言说就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如果真的要沙盘推演,还是让龙猫上才行,毕竟比起游戏中已经近乎传奇名声的龙猫来,她是玩电子宠物都能玩死的节奏。   老猫带来的东西远远超过了曹操的预期,所谓的支持到此为止也只不过是一句客气话,曹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在等他的回应——如果没有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他是不会心甘情愿叫自己一声“主公”的。乃至于,今天所说的一切,就会没有然后。作为一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武将,他肯定没有人会在对敌方做出如此深入的了解之后,不去想任何解决对策的。尤其是在中原可以说找不出第二个对夷狄了解如此深入之人的情况下。   “历年来,朝廷的文书中可见,越是未开化的部落,为祸越甚,而与中原交往越深者,祸害越小,南匈奴便是如此。这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然而,若深究其原因,造成更大损害的,还是传播知识的汉人。”曹操看着这比手头不知精准多少的地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光是目前所表露出的这些,做司空掾就绰绰有余,何况他们年纪还小,发展空间还很大。在北方诸族的问题上,他并非没有思考,虽然目前控制范围与这些游牧民族没有接壤的地方,但只要他胸中的志向不变,与他们刀剑相向是迟早的事。不仅仅是北方,还有西方的先零等部,董卓所统帅的凉州兵团也有不少是异族。是如同刘虞一般怀柔,还是如同公孙瓒一般一味强硬,曹操其实觉得都有不足之处,关键在于分而治之。同样是叛乱,南蛮是因为压迫过甚导致的反弹,而北狄则是野心勃勃,主动劫掠。一面需要怀柔,而另一面需要强硬,不能一概而论,刘虞若在南方可以镇守一方,但在北方,实际则是养虎为患。   “哦?”老猫的嘴角扬起,态度比方才端正了5%,“那敢问司空大人,刘敬提出的和亲,在您看来,是对是错呢?”很少有人能意识到,那些看似福泽四方的大国态度,是最终导致覆灭的导火索,在纸没有传播之前,文明只写在纸莎草和羊皮纸上,在印刷术为普及之前,所有的经文需要手抄,罗盘到达西洋之后,指引这些海盗出身的冒险家覆灭了印加,找到了华夏。而被用作烟花原料的火药,最终被装在了指向自己的枪炮之中。四大发明的传播,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掘坟墓。按照她的逻辑,连匈奴都打不赢的瘪三,凭什么去批判嬴政,同意和亲政策的男人都是孬种,全都应该拉出去枪毙一百遍。而现在,她所试探的,也正是看曹老板跟她三观合不合,之前没有选择更为熟悉的东吴阵营,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周瑜的二分天下之计与她的三观不符,所以就算人长得再好看,话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用。   这乱世纵然不能自她手中终结,也绝不会从她手中伊始。   “以奉春君(刘敬的封号)一贯的行为而言,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未料后世不明白他的真意,而扭曲了他的做法而已。”曹操略显意外的看了看老猫,“冒顿单于强于大汉,卧薪尝胆,来日方长才是长久之计。”   “司空大人说的也有一番道理呢,只是,真的是卧薪尝胆吗?怎么在在下看来,是抱薪救火呢?薪不尽,火不灭。六国未曾一统之前,只凭六分之一的力量就修筑了自己的长城,击败了犬戎的入侵。只有嫁来的大戎姬(晋文公之母)小戎姬,没有和亲的公主,”老猫双手抱臂,笑得讽刺,“游侠儿的短浅目光,不外如是。”她就差没当面说刘邦是个小流氓了。引用六国论中的句子来比喻匈奴,这是再适合不过了,尤其是在一切的文明都是从中原传播过去的时候。   “一直都是你问我答,是时候该换换了,若你是孤,会怎么对待刘玄德?”像是看出老猫不会再就天下大势这个太过宏观的命题进行回答,曹操把问题集中到了他的身边,那个引起他谋士争论,让他有所忌惮的刘备身上。   “一劳永逸的把他做掉。”连想都没想,老猫就蹦出这么个答案,“吃软饭的扫把星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把他干掉绝对是净化空气,造福人类,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她顿了顿,“虽然本猫真的很想这么说啦,不过这貌似不是正确答案,所以你无视就好。”   吃软饭的扫把星,这是老猫对刘备的定义,除了玩弄人心外没有任何才能的阴谋家,活着就是为了阻碍历史进程的存在,但是在对于他的处置上,历史上的周瑜和郭嘉却颇有默契的达成一致,她对他们达成的结论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对于达成目的的方法——她觉得自己至少要比他们多十倍。即使不能从物理上消灭他,她也有一百种对付他的方法,就算是会突破她的底线,只要不再对那个人造成威胁。老猫的眼睛闭上又睁开,那是下定决心的表情。   “关键不在于我怎么想,而在于曹司空你的心里怎么想,你若是想留下他,本猫再分析处死他的好处你也会置若罔闻,你若想弄死他,无论是谁求情,你也不会给这个面子。”老猫并没有说出软禁并把他养废了这个周瑜与郭嘉不约而同得到的正确答案,反而是按照纵横家的结论,反过来去猜测主公的意志。聪明的主公可以辅佐,笨蛋主公就干脆的干掉他去而代之,这是纵横家的逻辑,跟正义或者道德没有什么关系。   “司空大人得先告诉在下你看重的是刘备的哪一点,在下才能计算出获得它的成本是多少,以及究竟是划算还是不划算。比如说,你看中的是关羽,他看中的是秦宜禄的老婆,但是被你收了。”老猫不知合适摸出了扇子,轻轻在掌中一敲,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仿佛这个在《三国演义》中被曹操说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而的人杰,不过是论斤买的白菜,随时可以搞出一打来。“不过关羽的价码是第一武将,方可归心,如果司空大人觉得在战场上他的能力和人品要比夏侯将军们靠谱,倒可一试。”   一直以来保持沉默的丁夫人冷哼了一声,曹操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行军的时候精神压力过大,忍不住吗?固然先前的习惯也是一个原因,但唯独这一点,糖猫可以从心理学上为曹老板背书,是因为战场上生死的距离太过贴近,需要这方面的疏解来缓和这种压力,证明自己仍然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说才会有很多战火纷飞下的感人爱情,本质上来说都是同样的原理。   “那你的价码是?”曹操并没有被老猫轻易的绕过去,知道现在敖绍仍然用司空大人而非主公称呼他,其潜台词就是他并没有真正的认同他曹某人能够成为他的主公。   “不行哦,我们家老大可是非卖品。”糖猫觉得话题进展的方向不太对,赶紧打断了这种奇怪的进展,而听到这话的郭嘉竟无言以对。   “在下要求按件收费,针对你提出的要求,我们可以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并作出对应的成本估算和风险评估,按照每个报告的难易程度来收费。老猫觉得做谋士太不划算了,出了那么多建设性意见居然只能拿固定的薪俸,无趣至极,虽然说按照劳动经济学的讲法计件工资是一种掩饰剥削的方法,但目前看来,至少对她们更公平一些。“鉴于司空大人你给予我们庇护,有些报告可以独占性售卖。即一旦卖出,不再对其他势力出售。在未能对投奔你的风险作出全面的控制之前,我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合作关系比较好。”所以你暂时只能是司空大人,曹老板,而不是主公哟。   郭嘉觉得她们两只猫真的是跌进钱眼里了,从认识她们的第一次开始,交流的中心思想无非是钱钱钱,神马救人,神马暗示,最终他觉悟到统统是为这个“钱”字所服务的。奇怪的是,这样的行为却丝毫不让人感到庸俗,因为按照她们习惯的那种生活方式,钱确实是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一顿万钱,在这个时代,称得上奢靡,而这两只猫一顿又何止万钱。不快点赚钱的话,坐吃山空这个词,就是为他们存在的。   “你们有什么样的本事,值得孤另眼相看?”曹操对这两只猫的口气颇感兴趣,盖因这绿波廊水区所掀起的,完全与现世所谓名士之流截然不同的论调。据他所知,无论是孔融还是弥衡,这两个嘴炮技能max的名士都没掐赢披着马甲的老猫,可谓战绩辉煌。   “只是等价交换而已,同另眼相看有什么关系?”糖猫竖起食指,突然想到一点,“关于庄稼倒伏病虫害问题都可以解决,顺带可以解决一下育种的问题。这样就可以了吧。说起来,如何提前预防蝗虫这类的,也算是特长哦。”糖猫表示,利用生态链什么的,是生物竞赛的常见考题,尽管她表现的更像是一个医科生,但是这类生物问题也是她的本行。毕竟,高中的理化生竞赛,实际上涉及的内容,都是大学的相关课程,糖猫表示对此无鸭梨。   一旦涉及到蝗虫,曹操和郭嘉的眼神都变的认真起来,打仗是一回事,军粮的供给又是另外一回事,曹操令枣祗开展军屯,采取四六分成的方式开垦因战乱被抛荒的土地,为的也是解决大军的吃饭问题。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很多时候打仗打不下去,是因为军粮用完了不得不退兵。这应该是荀彧擅长的领域,但是这样信誓旦旦……   两刻钟后……   被科普了一脑门什么叫完全变态什么叫不完全变态的这两个人完全不在怀疑糖猫的专业素养,而且,从此以后,看到庄周梦蝶这个故事就再也体会不出其中的浪漫情怀了。什么完全变态之类的,郭嘉在心里说,庄子也就是不知道蝴蝶是这么回事才联想的出来吧。不过糖猫提到的解决蝗虫的办法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并不是膜拜什么蝗虫娘娘或用火烧,青蛙和燕子这些常见的生物才是最有效的防卫,当然也少不了兴修水利。   光是这些,就足以让曹操辟糖猫为司空掾,当然还有老猫,“在下会以司空大人为观测对象做一份样本报告,目前来看,内容提要如下,袁绍在消灭了公孙瓒之后解决了后顾之忧,优先会选择迎回汉帝,挟天子以令诸侯。荆州的刘表但求自保,但也难保不会谋渔翁之利。这是外患。颖川一脉占据您阵营的要害,而兖州与徐州的豪强在没有谋取到实利之前,如何愿意降伏?青州兵固然优秀,臧霸与他手下的徐州兵也是利器,目前您还没有掌握。陶谦的老家底丹阳兵目前可在刘备的手里,您还真是放心他。唯才是举固然是这乱世求存之策,但也触犯了豪强与随圣驾东归的旧臣的利益,还有行宫里那位高级妄想症患者,看上去不过是无足轻重,但难保有心人借题发挥。若是要找傀儡,不妨找一个听话些的。”   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的丁夫人,此时忧心忡忡的看向曹操,他如今是一人之下的司空,看上去无限风光,却不料仔细想来,却是四面楚歌,她无意去分享属于司空的荣光,但之前那艰难万分的时刻,她从未放开他的手,而此刻,这样内有外患的时候,她也不会弃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投奔了曹老板,老猫也没准备成为重要的谋士,按照她现在的打算,只不过是打酱油罢了。 亚尔斯兰都出重制版了,这卷还没写完,掩面…… 不过还是推荐大家去看旧版的OVA,盐泽兼人的那尔撒斯不可逾越!!!! 还有,把有晴朗夜空颜色的亚尔斯兰王子还给我,那白发豆丁的王子是什么鬼! 回顾第一卷,有很多些的幼稚的地方,感觉都不对,推倒了重来,也拉低的速度。 有空回去看卷一,有空回去看卷一,有空回去看卷一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晋江好像把D的回复抽没了, to千帆过尽皆不是:日更……D觉得文中内容不适合日更,最主要是更不出来 to之前看到留言但刷新之后没有了的评论郭嘉的某位:D觉得郭嘉跟男神二字不搭,在D的印象里他更像那尔撒斯,文武双全,有着明显的缺点,但是有独特的魅力,男神这词目前太过廉价不适合他 to时间简史:光看历史书或者是上下五千年你会觉得那真的是一段混乱的历史,但对其中的残酷会感知不足,不是有人还认为鲜卑慕容高大上,慕容冲是帅哥YY对象,肃慎余孽是是穿越剧最爱的调情对象吗?看了吕思勉的《民族史》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如果是傅斯年关于那段描写更为残酷。《中国历史分期之研究》,傅斯年真是全能的才子,这段写的不太符合目前的主流论调。 to天命爬墙为众生:捂着少女心躺枪,D觉得阅历的增加会添加故事的可读性,之前觉得D构思的内斗太过浅薄,目前可以从三次元汲取原料,在三次元中找到和刘备一样人品无下限的货色还真是让D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刘备不够无耻了。 to未名:你这是在谴责D的速度吗?放心,身为大学卷的书院青葱很快就会结束,——所以风气建安是高中卷吗?马上就要真正踏入三国这个乱世了。 toxy:那是那是,灵感爆发,把原来的内容都挤到后面去了,D也觉得同以前相比,没办法静下心来看资料了,所以还是要少碰电子书,还是纸质书好,资治通鉴放在PAD里一直没看完 ☆、第九十七章 天文地理      丁夫人原本留下的原因是为了这两只猫,他们让她不再沉溺于失去长子的痛苦,想起她还有一个女儿要保护,在这一点上,她对他们有感激之情。所以即便历来她从不参与曹操的决策,她也看在清儿因此没有嫁给那两个混蛋的份上,在万一的时候劝上一劝。   其实曹操和郭嘉也未预料到一开始走过场的面谈会深入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能有多少斤两,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就连郭嘉那句曹老板对没有才华的人嗤之以鼻,需要他们好好的表现,多半也含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收获。不过这种念标准答案的语气和无所谓的态度是什么?   好吧,其实这只不过是题目做太多的条件反射而已。   “阿雅,你先回避一下,仲康,你也是。”曹操轻轻阖上眼睛,张开后已是精光闪烁,郭嘉见势亦起身告退,却被曹操叫住,“奉孝,你留下。”这两只画风太过清奇,我一人承受不来。   清场完毕,知道此时许渚会在门外确保没有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的时候,曹操拎起了手头有十年以上美术功力的图,问道,“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忽然变得强势的语气,与之前的含而不漏不同,这次是真正的气势外放,通俗点说,让在场的两只猫都形象生动的了解到了什么叫做“霸气侧漏”。   在意识到曹操这里实行的是丛林法则之后,依照郭嘉的暗示——或者说误导,老猫和糖猫表现出了足以让人重视的本钱,在老猫对于历史的熟知下,这些能力并没有超越这个时空的知识范围,却又珍稀到足以让人重视。她才没有白痴到在古人面前展露四大发明什么的,好吧,虽然造纸术是优化了一下,但是像火药这类的东西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当然,如果她自己用的话就另当别论。然而,老猫并没有意识到,在四大发明没有被普及的时代,知识的传承时断时续,有些发明被反复的遗忘和发明,那些被她认为是符合这个时代知识的内容,也属于这个时代的稀缺内容。其中就包括了糖猫的这门手艺,在三国这个时代,绘画主要集中在人像上,连山水画的雏形都没有被顾恺之所创造,更不用说这样精准度的地图了。   “当然是中国地图啦,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两只猫无辜的看着一本正经的曹操,打仗的人居然不认识地图,曹老板你还没睡醒吗?又不是等高线画出的地图,怎么会看不懂呢?   曹操把之前被老猫鄙视的丢在一边的一卷帛画展开,“这才是大汉疆域图。”   糖猫看了一眼,= =,请不要把自己家儿子的儿童画拿出来忽悠人了,好歹喵喵初中地理会考也是高分通过的的,你把湾娘画到哪里去了。   海南跑到了四川的边上,云贵变成了一片浮云,东北三省整个被虚化了,老猫仔细一看,顿时有不妙的预感,貌似她把一道三星级的题目错当成五星级题目给分类讨论了。曹操这里的疆域图最远不过到蓟州(北京),木有崇明岛的存在,西面过了五丈原后就摆在往西,直接标的是流沙,请问西域都护府在哪里。“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地图怎么会变成这样,但至少汉武帝添了乐浪一郡,”她伸手指了指朝鲜半岛的位置,“就算先秦的地图可能有所遗失,但两汉的地图文档怎么也不会误差成这样啊?”   “难道你们见过《山海经》的原本?”曹操很是激动,他当然知道手头上的地图多有疏漏,然而舆图这类敏感文件向来只有皇宫会有,归太史及御史中丞负责,董卓在洛阳的一把大火已经将好不容易在新莽时期折损不少的文献又焚烧殆尽,他手头的这个已经是人力范围内最为精准的。能点亮地理这项技能的都是国家紧缺人才,比如说江东的虞翻,或者蜀地的张松,又或者诸葛亮之类的。   “《山海经》?”老猫楞了一下,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结果摸了个空,这跟那本不知是真是假的神话书有什么关系,不是说这本书是三国时期才编出来的吗?看曹操的神态,并不是不问苍生问鬼神之人,略一思索,联想到一个比较冷僻的文学常识,《山海经》其实在历史上另有其书,是一本类似郦道原《水经注》的地理书记,描述的是中国的山河分布,只是如大多数书籍一样在传承中亡轶了而已。因为真的是只知书名而不知其真是内容,老猫也就照实说,“并不是这样,只是我们是在地理课上学的,并没有见过你说的那本山海经。”其实就是地理课本啦。   曹操从未想到,地理居然能够作为一门学科来教学,这并不是传统上的儒家五经六义等必备科目,反而是兵家或者纵横家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因而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渴求来,“仲卿,颖川书院并未有地理一门科目,你究竟师承何人?”光是学生就能够到达这样的程度,那他的师长必然学究天人。   “你是说地理老师?初中一只高中两只,不过更多是看课本就可以了啦。”老猫掰着指头,觉得曹老板有点大惊小怪,对于老猫来说,课本内的知识少有需要老师指导的必要,当然英语因为需要学习语法和词组而例外。因为地理是副课,就算是高考选科,也鲜有选地理的,所以把这门可列入常识范围内的老猫,并没有觉得她流露出来的东西有多惊人,当初她还同周瑜说过大气层的五层分类(对流层,平流层,中间层,电离层和散逸层)呢,他也没这么吃惊,虽然估计更多的可能性是压根没听懂啦。   说到这里,老猫也不是全无防备的将跨时代的天文地理知识倾囊相授,她向外传达的那些,都是很高大上却并不实用的天文地理知识,贯彻她打酱油的既定方针不动摇。比如说,就算周瑜同学知道了整个地球的气压带和风带的分布,除非他能把战场拉到太平洋,否则即便他有洋流图在手都如一张废纸。而曹操手中的这张全国地图也是如此,除了让他更有大局观念,知道不要坐井观天之外,上面并没有攻城略池所必要的捷径或者是水道的分布情况,是一张知识性远大于实用性的示意图而已。更重要的是,没有卫星的他们,甚至无法确定她所说的是真是假。至于他们会不会相信,也全然不在老猫的考虑范围之内。   习天文,精地理。郭嘉与曹操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算眼前的敖绍并非荀爽的关门弟子,并不附带他师傅的对于《尚书》或是《易》的精通,光凭“他”现在的这点知识,就足以让人另眼相待了。平心而论,这并不是在乱世中足以谋生的技巧,论鉴往知来,不及相术或卜卦,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然而只要稍有远见的诸侯,便会在自己有足够的势力之后,刻意留心此类的人才。这是一个神明尚未远去的年代,即便是孔子的门徒一再鼓吹着敬鬼神而远之,他们的身影依旧在历史中若隐若现,道教此刻尚未从五斗米教中进化而来,没有清谈玄学的高门世家,便不会产生进化的完整的世界观来。同理,尚未进入五胡乱华的年代,便没有信奉佛教的北魏太后,高利贷的起源地寺院,此刻也不过零星散布,洛阳的白马寺已被董卓付之一炬,而徐州的笮融借此叛乱,让人对此的印象好不起来。   天文地理,向来是太史令的保留技能,在王权兴盛的时代,是国家权柄的象征,就如同那五个玉玺一般——对,你并没有烟花,秦汉时的玉玺一共有五个,各自的功能不同,其实这玩意也就是个公章,只要脑补一下此时各路的诸侯,关注点是一个红色橡皮图章,这画面美到让人不忍直视。象征意义大于实践作用,这说的是玉玺。而天文地理,作为集君权神权合一的天子而言,与上天沟通的能力,是必须要掌握在他的手里的,这才有祭天一说,同时也有了私习天文之罪。但是一旦到了乱世,哪怕曹老板手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也没办法在没有卫星照片的情况下,脑补一个地球全貌来。没看到连设想出本初子午线,也要等到唐代来。还有指南车,要等到曹丕登位时,才重新被发明。   对于目前为止,尚把目标定在大汉的中兴之臣的曹操而言,虽然说对小皇帝的诸多无脑举动颇有不满,但由于还未发生衣带诏事件,是以双方之间依旧维持这表面的和平。而天文这项技能,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含义的,如果能准确的预报日食月食或者是各种“凌日”现象,预测地震应付蝗灾,都是天命的象征。就比如能召唤流星雨的大魔法师刘秀一般。   对此并没有太过直观认识的老猫的视线,来回在郭嘉和曹操两人之间移动,其实光凭她带在身边的仪器而言,确实已经可以完成预测日食月食及凌日的现象,因为这是天文竞赛的填空题常见题型来着。“地理的话,你们要学吗?只要价码合适,智商足够的话,光是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程度应该不成问题。”因为印刷术的缺乏,这个时代,以及后世,很多的纷争都是围绕着知识的载体进行的,比如说《武穆遗书》——指路射雕,《九阴真经》——指路神雕,这类的,早在几年前就看完的金庸全集,却并没有什么太大震撼的原因就在于此。按照老猫的逻辑,宋朝早就发明了印刷书了,麻烦你们一人一本印上个十万册的不久天下太平了吗?有什么好打来打去的。   鉴于老猫并不想因为上述愚蠢的原因被当成珍禽异兽看管起来,此刻她巴不得来一招大安利,让曹操和周围的她看得顺眼的谋士全都精通地理。至于会不会因为上述原因而被过河拆桥,老猫表示,作为一位全能型选手,还有N多底牌,而且曹操的智商并不低,这种蠢事他做不出来。而且现在还算早期,虽然占据了一定地盘,赢得了大义的名分,但是相对此时的诸侯而言,曹操的实力只能算中等偏下,自封的“大将军”因为袁绍伐开心还让给了袁绍,好不容易留给自己的“车骑将军”,现在有让给了董承,可见并不是刚愎自用之人。   郭嘉见话题已经被老猫彻底带偏,忍不住开口,将其导回正轨,“今日嘉带耆卿见主公,可不是为了这些。嘉与尔等年龄相若之时,也未曾如此暮气沉沉。光是见个天子,就吓得回来要称病,德阳殿里有妖魔鬼怪不成?如此畏首畏尾,不是耆卿你向来的作风。或者说……耆卿你,从天相上看出什么来?”郭嘉的眼光此刻变得犀利起来,走马章台的风流公子,是“柳永”文章给人,而现实中的老猫,则更多像未成年却被迫要求长大的孩子,防备心强的惊人,却并不精通人情世故,难免在细微之处露马脚。自他第一此迈入青矜楼之时,郭嘉观察两只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他们出身华家村的事情在他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双方虽然合作愉快,但关系确是若即若离,难得有机会将两只绑上贼船机会,他也要好好利用一番,赚钱的能力,精通天文地理,足以被荀慈明看上的智力,光一点就足够让人高看一点,何况是三点具备。关键是初出茅庐好忽悠,信价比要比那些常年在江湖上混的老油子要高得多了,当然要赶快定下来,签上卖身契再说。   提到这个天子,老猫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一摊爪子,摇摇头叹息道,“智商太低,缺乏共同语言,看不清楚状况,RP值太低,演技弱爆了。跟这种人在一个空间里,多呆一秒都有窒息的冲动,要不就是想办法把他做掉。为了世界的和平,本猫还是称病比较好。”坦白而言,今天与曹操的这一场可以说是“面试”的东西,耗尽了老猫的耐性,尚未被磨去棱角的她并不是什么好脾气,对于能力不足而又没有自知之明之人,她向来是严重缺乏耐性。说完之后还顺势补了一个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虽然她对曹操也缺乏忠诚度,但要让她臣服于刘协这种水准的人,请允许她呵呵……“为这种事情看天相,郭奉孝你真是吃饱了撑着吧?”   “噗……”尽管之前老猫的言语中有诸多意味不明之处,但是只从她的语境和语气就能够体会到她的鄙夷。郭嘉笑出声来,算了,能知道他们有这样的才能也是意外之喜,他决定要对循序渐进,不要求一蹴而就,反正来日方长,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跑不了。“看来在对当今天子的上,耆卿是嘉的知己,当浮一大白。主公,明日起,对外就称他们俩被嘉感染,为防对天子不利,就不能上朝了吧。”   “……不足之症是可以传染的吗?”这是已经无语的曹操,浪费了他多少脑细胞才想出一个可以帮郭嘉遮掩从来不上朝这件事的病,就这样郭嘉也没少被那些名士或者是假道学喷,如今又要来一个吗?   “不足之症到是没看出来,饮酒过度这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症状倒是很明显。”这是跟着吐槽的糖猫,“跟你这种宿醉比起来,我们还是用低血压低血糖这类看比来比较正经的毛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各位,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更新,这张是推翻了好几次,因为愚蠢的D一直无法精确的把握郭嘉和曹操的性格。原来写的是内忧外患,准备老猫帮曹老板分析一下他现在的危险处境,但是发觉,如果是第一次的话,按照老猫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交浅言深的。更不用谈这对话里面会有太多犯忌讳的东西,在没有拿捏清楚曹操的真实意图之前,谨慎起见是不应该一鸣惊人的,虽然说按照谋士的惯例,如果要打动自己的主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考虑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由于动机不一致,所以按照老猫的性格的话,应该是不会这么直接。 至于天文地理,本来就在会考的范围之内,老猫掌握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除了对这个时代的精准地形不了解,在这些科目上,她站压倒性优势是毫无疑问的。而且这并不是什么抄袭,是真正属于老猫的能力,虽然说好像偏科的有点严重啦。 除此之外,时至今日才觉悟到等不来汉化组,决定自己啃生肉打十六夜记也是浪费时间的原因之一,流程太长了,准备all的D还有一半还没打完,花痴一下,知盛真的是太帅了,hinoe的现实结局太符合D的心意了。抱月的天平一直循环啦啦啦。 然后三次元里也有点事,遇到真人版的刘备了嘤嘤嘤…… 本来看书的时候还无法想象怎么可能有人这么无耻,不要face的,现实告诉D还是太傻太天真了, 下一卷的时候感觉不需要脑补,刘备的形象就已经在脑海中浮现了,这大概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第九十八章 聚散离合      双方就今后的待遇达成了一致,其实也是换汤不换药,无非是在司空掾的名册上挂上这两只的名字,做个备案。以荀彧的聪明才智,应当明白这个暗示。至于会不会引来汉献帝的报复?这年头身为士是可以有自己的傲气的,征招人才被拒对皇帝来说是常态,并不存在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论存在。而平心而论,即便是荀彧自己,也不敢厚着脸皮说,说因为刘协是绝世明君,所以必须要辅佐他什么。也许他的堂兄荀悦是真的这么认为,但是荀彧自己却不会这样自我麻痹,否则他也不会坐到曹操手下第一人的位置。   老猫视线在曹操和郭嘉的身上游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那个拳打袁绍脚踢刘表的未来咽下去。想要一鸣惊人,固然可以这么说,但是以曹操现在的势力,跟他说你跟袁绍PK一下,战胜他你的霸业就有望了什么的,除了郭嘉以外,估计就连曹操自己也不相信。毕竟她们的主要头衔是明算博士,又不是谋士,这种事情就让他郭奉孝去烦心吧。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对于许劭的这个评语,到底成为哪个,此刻的曹操尚未下定决心。   曹操对这两个新的手下非常满意,“从今以后,你们先跟着奉孝学一些基础,等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自会安排你们的前程。”暗地里,他对郭嘉能招来好苗子也是心中暗爽的,在见过当今天子之后还是直接选择投效自己。没有因为天生大义的名分就像那些无聊的名士一样直接给自己扣上一个权臣的帽子。真是后生可畏啊,像他自己在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洛阳城里飞鹰走狗,搞得猫憎狗嫌呢。   “对了,曹老板,还有一个要求。”糖猫忽然想到一件事,选择阵营之后,要是跑到敌对势力的地盘,会自动被通缉的吧?那要是别的猫在其他地盘,怎么碰头会成为大问题。“麻烦你把司空掾挂在我们的真名下面。我们现在的马甲还有另外的用途,好不容易刷到一定名望值了,放弃太可惜了。”   曹老板略一琢磨之后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在提到病假条的时候却一不小心,把郭嘉给揭穿了,“想称病的话直接报备一声就可以了,并不用什么病假条,奉孝就是这么做的。”   “郭奉孝~~”两只猫背后直接升起了阴森森的背景,妨碍别人打酱油做薪水小偷什么的最可恶了~!   “啊啊啊啊!今天开始卖给你家的酒本猫要按一比十兑水。”老猫一脸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的表情,果断坑郭嘉没商量。   本来悠哉游哉的郭嘉顿时变了脸色,伸手阻止道,“只有这个绝对不可以!”   “喝酒?呵呵~曹老板,为了增加您手下最重要人才郭嘉的使用期限,我想跟您谈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和生活习惯问题。”糖猫笑眯眯的负责补刀。   在听到郭嘉的不良生活习惯可能让他的寿命剩下不到十年的时候,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曹操自然清楚糖猫在明面上的隐藏身份,华家村的华鲤的关门弟子,比之华佗虽然声名不显,但是能让“他”出来自由行走,想必是学有所成。   一天的鸡飞狗跳结束之后,丁夫人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与曹操笑道,“要不是长相并无相似之处,简直就像哪家的别扭兄弟。要不是李太白及时揭露,奉孝这傻孩子也不知道要瞒到几时。”   “奉孝是家中独子,年少失怙,一个人硬撑惯了。不过也难得这两个能得他青眼,合了他的脾气,否则按照他那疏懒的性子,哪有这份耐心又是劝诱又是哄骗的。”曹操果然是与郭嘉最臭味相投的一个,虽然说郭嘉没有流露出一个字来,但如果不是真的心里认可,他才不会管这种闲事推荐什么人才。   出了司空府,郭嘉伸了个懒腰,笑道,“嘉恭喜两位上了贼船,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僚了。”   老猫却一脸高深,一点没有之前被坑的样子,以她的智商怎么不知道之前是郭奉孝在刻意帮他们,可以说相对来历并不是那么清白的她们,郭嘉是以自己的信用做保,在曹操面前替她们挂了个号,她又怎么不记住这份人情,“权臣之道,非长久之计,毕竟能如伊尹般行废立之事而依旧享祭祀的仅此一人而已。霍光是怎样一个下场,奉孝你不会不记得吧。待到曹老板做决断之后,才是我们登场之时。”   老猫说的是历史上的两段典故,常见以效仿伊尹霍光之事来指代权臣废立皇帝,但这两件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伊尹同志是商汤的宰相,太甲继位时,由于太过昏庸,伊尹直接把他流放了三年,再把他迎回来做皇帝,使太甲成为圣君而且这位宰相还很牛的是五朝元老,活了一百岁,死后得以葬在商汤身边,并且直至商朝末年一直享受与天子同级别的祭祀。霍光是霍去病的弟弟,历经武帝,昭帝,宣帝三朝,废昌邑王而立宣帝,可惜宣帝并不领情,他死后全家被满门抄斩,虽然他本人被列为麒麟阁十一功臣,但相比伊尹来,他的下场就糟糕多了。老猫这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暗指汉献帝虽然享受这曹操给他带来的一切便利,但曹操本人在他心中的印象还真不咋地。   值得撒花庆祝的是,终于不必和那个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小皇帝打交道了。要知道,作为一只生活在现代三观正常的喵来说,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臣服于汉朝的“金III胖”的。真要有这个意图,还不如当初直接跟周公瑾回江东呢。   然而,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虽然在曹操这里,这两只猫get了新的伙伴,给自己找到了二十年内不会出问题的□□,但是总有人到来,有人离去。这场离别,对于老猫而言,是早在意料之中,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并不是如此。   因为接近年末的关系,书院早就放假,不过由于距离本家颇近,所以伪装成书库看守的荀爽依旧在这里,一边捧着芝麻核桃糊一边听着老猫的牢骚。因为今天一早,袁熙就冲过来把糖猫打包卷走了。   “郭奉孝真太可恶了,明明只要自己打报告称病就好了,居然骗本猫跟曹老板F2F,谁要跟他F2F啊~~有这种功夫还不如提前跟本猫认真说,吓死本宝宝了好伐。”老猫在荀爽面前鼓着包子脸,不自觉的卖萌。   荀爽笑了,从以前开始郭嘉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筹划什么。不过他更关注的,是老猫在见过当今天子和司空之后,有什么感想。   尽管荀爽明显隐瞒了身份,老猫也并没去追究慈明公到底是谁。魔都固有的尊重隐私的传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缺乏身为主角的好奇心,这一点让作者为故事的发展感到相当的困扰。   “刘协是个野心远大于能力的蠢货,不过他自认为是卧薪尝胆的勾践。问题在于,曹老板他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疯子与枭雄之间选哪个,连考虑都不用考虑吧?”   大清早里被袁熙拉到北山的糖猫,就不那么愉快了。她目前所经历的,是成长必要的过程,不会如童话般美好,但总是难以避免的发生。   “小糖,我是来同你道别的,父亲来信让我回邺城。”袁熙的表情是难得的宁静,但是眼神中有这奇异的空茫,这是他从不在人前流露的。   “都吃完腊八粥了,按照现在的交通状况,你也是该回去了,否则肯定吃不到年夜饭的。”糖猫心不在焉的回应着,这已经是她到这个时代的第九个月了。而这次过年的时候,可以预计的,是连被她鄙视吐槽无数的春晚都没有,没有任何家人在身边的第一年。这对她这种魔都妹子是几乎不可想象的事情,就算以他们家的情况,平日里工作再忙,到了过年的时候,她们家也要设法团圆,不是在奶奶家就是在外婆家。但今年的年夜饭,估计只有老猫这一个熟人了。   忽然之间,袁熙拔了他的佩剑出来,对准自己的头发用力一划,几缕发丝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手心,只可惜没人会捧场说一声好剑法。“你能收下吗?”   糖猫回过神来,囧囧有神的眉毛抽了抽,回答道,“你想出家?”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手法不对,“还是你做了什么需要给自己上髭刑的事?”   论古今文化差异造成的沟通障碍。青丝者,情思也。   袁熙拉住糖猫的手,将头发放在她的手心,郑重其事的态度让糖猫开始思考他这一动作的含义。这时,她突然想到,在她还是一只幼崽的时候看过的已经忘记名字的武侠片里,某位女侠伸剑割断头发给情郎来着。难道说,他是这个意思?问题是攻受颠倒是她的雷点啊喂。   结发夫妻,说的就是双方进行这样的行为,然后结在一起。因为衣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所以在这个时代的视角来看,袁熙的这个动作远比送什么随身之物要正式的多。在意识到袁熙的动作是有多认真之后,糖猫的脸上浮起了红云。这是只有这个时代能看到的真情,含蓄却又直白,远非后世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的意义可以涵盖。在穿越之前,班上也是传言好几只公的暗恋糖猫,但是由于既没有老猫帅成绩还没老猫好这种原因,果断被糖K.O.了。而袁熙这样真实却真挚的表白,是第一次,“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被这样的眼神凝望着,让人油然而生的颤栗。   “家父来信,让我回去接任幽州刺史。”袁熙从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理解了自己想要传达的意志,嘴角上扬,继续诉说着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你愿意等我吗?”   “当然是,不愿意。”瞬间苍白替代了红晕,糖猫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她知道这个她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时刻到来了。他也将迈向那注定的难以逃避的命运,而与他缔结白首之约的,只能也只会是三国时期着名的美人——甄宓。作为一只兼职爱好心理学的猫而言,把握自己的心态其实是一件和基本的技能。糖猫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这个技能,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那她就能感动于他的承诺,而不必发觉,他情绪的波动并未传到眼底,就如同她羞怯的情绪也不能动摇她的认知一般。   从老猫告诉她袁熙既定的命运开始,糖猫就有一种认知,对于那个有着奇异笑容的男子,相处的时间只能是从那时到预定的那一刻为止。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到最终那日,他有近十年还能活,但也仅此而已。若是要改变这种命运,除非改变官渡之战的结果,这便是同曹操同郭嘉作对,如果老猫肯点头支持袁绍,那拼尽全力可能免得袁熙一死,但她知道,这压根不可能。   就连周瑜的劝诱,都不能让老猫投向东吴,哪怕哪里的孙策是着名的诸侯。更何况糖猫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改变了历史,那她是会瞬间因为时间法则的反噬而消散,或者是因为走上了不同的分支而再也回不了自己的时代?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她能够承受的。如父母那般相识在校园,门当户对的一同成长,最后顺利成章的走到一起,这是她理想的未来,但是绝对不会是在这个时代。放弃在那个世界的一切,将所有赌注押在一个男人身上?这一点,恕她做不到,否则她也不会彻底的隐藏自己的真名。更何况,严格来说,她需要对上的,是那个令曹植留下洛神赋的甄宓啊。   “我明白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这句话让我来说可以吗?”难得的,糖猫的话里有着恳求的意味,这让袁熙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像是鼓励自己下定决心一般,糖猫深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感谢你的照顾,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可惜,只能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次拖的时间有点长,因为主要是分手且符合糖猫的性格这点太难写了。一直很纠结,元旦的时候本来想更新的,结果如果新年给你们来一句新年快乐,分手快乐的话估计会被抽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果然是很不擅长感情戏,以后还是多写升级和历史剧情比较好。 还有两章就完结,胜利就在眼前。 还有,留言呢,爪印呢?嗯嗯嗯? ☆、第九十七章 终是别离   在此之前,糖猫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需要使用到分手的十个标准句型,“你是个好人。”这类的话,光是说出来的时候,就让她觉得可笑。然而,在她看过的漫画中,多半都是HE,就连各种经典的韩剧中,那最为常见的都是死别而非生离。毕竟才是这样的年纪,从来没有预设过这样的一个场景,有这样一个人,她是喜欢的,而他们不得不分离,因为这是她的选择。相忘于江湖,这似乎是最为和平的分手方法,但是这样的经验到了她身上,却怎么也不管用。向来圆滑的她,最善把握人心的她,此刻只会用最为笨拙的方式宣告着离别。   暂时投靠曹操,这是她与老猫协商一致之后的选择,魔都的小老百姓向来更习惯做那种出谋划策的高级幕僚,而非打天下的天下之主。而曹操可以说是最接近胜利者的那个,更何况,只要现在有郭嘉在,她们能确保自身的安全。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糖猫从来没考虑过袁熙是袁绍的子嗣这一点,当然这也和他在历史上存在感稀薄有关,估计也只有幻想三国志给他留了一个美型的人设这点值得提及。   “为什么?”袁熙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原来是想说,这条鲜血铺就的道路,你愿意与我同行吗?哪怕这是一条不归路。或者你愿意在这里等我吗,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来迎接你。但是这两种可能性都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就被糖猫果断的断绝了这种可能性。就算他的前路充满危险,就算他暂时不能许她正室之位,但也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为的只是在这乱世中,有一安心之所。   没错,他不能许她正室之位,这是他犹豫的原因。生在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也要承担对应的责任,婚姻是政治联姻这一点已是早已注定,这是出生是就已经注定的命运。昔年他的长兄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那是他亡母在世时立下的婚约,然而为了家族的利益,这朵茶花无声的凋零,仅仅是因为没有足以提供助力的亲族。而按照目前父亲信中的意思,显然是看中了那个有着“贵不可言”命格的甄家七小姐,至于是否艳名远播,在与幽州的实际控制权相比,算不上什么。而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护住眼前的这朵“将离”。   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袁熙的思维中好感,恋爱,与结婚有这必然的联系,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在上巳送她一朵相衬的花,但按照他的理解,那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尽管她的“兄弟”也许是不小的障碍,但在他的眼里从来不认为那是一个问题,相反,能力出众的兄弟是她值得依靠的后盾。   初见时,他本以为她是娇弱的花,美丽而脆弱,如此的惹人怜爱,但是相处之后发觉,即便她如将离般娇艳,那也是一朵非同寻常的花,即便是血雨腥风也无损她的美丽。是将她细心呵护,还是将她折下,牢牢握在手中,同生还是共灭,这两个念头在袁熙的脑海中摇摆不定。   此刻的糖猫丝毫不清楚袁熙脑子里那些危险的想法,她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放到现在,他也是毫无疑问的优质言情男主,可是问题是,生存的优先级,在她的大脑中远高于谈情说爱。或者这么说,只是爱的不够深罢了。此刻,她用平静的表情掩盖住里一切情绪的波动,只是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死守一个原则,“要分手,她要是甩人的那个。”她清楚的了解,一个人在说谎时会有多少外在表征,比如眼球运动的方向之类的,只要她愿意,没人能知道她所说的是真是假。更何况,作为一名医生,冷静,不被任何情绪所左右的头脑是最重要的素质之一。   被压抑到没有波动的肢体语言,冰冷的微笑,冷静的,冷酷的,几乎苛刻的语气,“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事忘了说?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你听说了什么?”以仲达的性格,绝对不会多事,只能说明她有另外的信息渠道。——她终是知道了。袁熙的表情是苦笑,对于这一点,他无法解释,这件事本来想等她答应之后再做打算,但没想到,这个最为严酷的现实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放到了她的眼前。   “中山无极人,太保甄邯之后,上蔡令甄逸之女,甄家的七小姐。这样能治好你的失忆症吗?”糖猫顿了顿,以一种近乎难以察觉的干涩语气,“或许该加一句,世人皆云,‘此女贵乃不可言。’对吗?”   “是柳耆卿同你说的?”袁熙似乎可以看见那个看不清深浅的少年摇着扇子,笑得得意的样子。同样身为次子,他自己,仲达,敖仲卿(老猫的马甲),王仲宣(王粲),曹子桓(曹丕)是截然不同的五种风格。虽然仲达对老猫的置身世外,明哲保身的处事风格很是欣赏,但对于袁熙而言,牵涉到糖猫的归属问题,这决定了他们注定不能和谐相处。就像他有时看不太明白仲达到底在想什么一样,对于这个化名柳永的少年,袁熙也觉得难以琢磨,尤其是在某次目睹他们争吵时一闪而过的眼神,并不是居高临下的审视,或者是因为感到危险的厌恶,他的眼神根本像是在看一件死物。若不是看在他是小糖唯一的亲人的份上,他是不介意挖出这双眼睛的。   “你是说老猫?”糖猫忽然意识到,由于老猫对外是只公的,所以会引起袁熙的警惕也是无可厚非,但老猫对袁熙的敌意也由来已久。并不是因为同伴被夺走的焦虑,而是从各方面来权衡之后的不适合,老猫的低情商,从来只适用在与她自己相关的事情上,若是别的事情,因为是隔岸观火的缘故,则是居高临下,一针见血的冷酷风格。   这就是老猫之前摆在她面前的问题,而现在,此时此刻,她能够,或者说不得不给出答案了。   “糖,你有这个觉悟吗?披上嫁衣,嫁给那个人,嫁给他的家族,嫁给这个世界,舍弃掉一切构成眼前此刻的你的因素——你的父母,你的故乡,你所熟悉的一千八百年后的一切?你真的有这么爱他吗?”   “老猫你,就是看的太清楚了。我做不到,我没有这么喜欢他。”糖猫捂住嘴,无力的摇了摇头,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意,像是在回答袁熙的问题,又像是在回答很久之前,老猫那个直指事情本质的犀利提问。   身为一个标准魔都猫咪,就算在多巴胺控制大脑,降低自己的判断能力的时候,还是会始终有着一根弦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婚姻和爱情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事项,按照这个时代的话,就是结两姓之好,关键与后世如出一辙,不外乎这四个字——“门当户对”。而显然,在她与袁熙之间,是不存在这样的先决条件的。两个生长环境,家庭背景,性情喜好都大相径庭的个体,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若是能走到一起,那也只会是由于外界压力过大,促使他们暂时忽略了这些因素,但长久而言,这种关系比一般的要来的脆弱的多。除非,除非是她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舍弃自身,就像黄蓉嫁给郭靖一样。那是金庸老先生从男人的角度的理想状态,却不是她糖猫能够接受的现实。   《神雕侠侣》中出现的黄蓉还是那个东邪的女儿,桃花岛中古灵精怪的俏黄蓉吗?还是只是有着相同名字的平凡妇人?这一点,看黄老邪的表现就知道答案了。这必定不是她想要的未来。   “我一直以为是老猫她记错了,还对她发脾气,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显奕,这段时间我很开心,真的谢谢你。按照这里的说法,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很显然,这件事对于糖猫的影响并不只是表面这样,以至于她连武侠小说中的台词都上演了。   袁熙伸出手,将糖猫的手握在手中,贴向他的脸颊,难得的,表情是不带一丝笑容的认真,“你后悔吗?”后悔和我相遇?而那句从今往后,你是否愿意我携手同行,他终究没说出口。难得的,是因为心中的那缕舍不得。这条血与火并存的道路,并不适合心地善良的她。   瞬间,糖猫的眼神中有一点茫然,只是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很高兴能遇到你。只是,还是应该到此为止了。”作为一名医生,及时切除躯体上坏死的部分,才能够治愈疾病,这是常识性问题。虽然在穿越前,她也憧憬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的感情,但一旦让她身体力行,她是畏缩不前了。   “此话当真?哪怕此时我连甄家小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在说这话之前,你早已下定决心,娶得是甄家七小姐这个身份,至于长得如何,又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传言她貌若天仙。”   “还是你了解我,呵呵,”袁熙伸手遮住脸,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既然你这样认为了,我也不会让你失望。”即便没有我,我的将离,你也依然会独自傲然绽放吧。   ————————————我是许久不见的分割线——————————————————————   门被阖上,糖猫无力的贴到了门板上,似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抽走了她的力量,却在下一刻,猛的后退了一步,“老猫?!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都团成团子装的老猫抱着汤婆子,烘着小火炉,披着狐裘,此刻正特地坐在门廊边不知从哪搬来的摇椅上,装模作样的在看逐渐。地上昨夜的积雪尚未化干净,这融雪的天气最是凉快,而这只猫此时只是露出了脸和其中一只爪子而已。见到糖猫进来,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懒懒的说道,“水已经热在灶上了,洗个澡早点睡吧。要是想揍人,本猫已经让石矩他们把沙包搬进来了。”   体贴无比的安排,糖猫忽然没来由的想为难她一下,“我要是现在想K歌怎么办?”   “隔音技术上难以实现,暂时本猫还造不出电视机,音响貌似可以努力一下,要不你把头蒙进被子里唱唱算了?”一本正经的语气,似乎真的在考虑糖猫要求的可实现性。不过从她手里的《尚书注解》来看,最近她的努力方向明显不是这边。   糖猫并没有揭穿老猫特地等她的这个事实,要知道她头上都凝了一层水雾了,显然在外面等的时间不短。因而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直接进了内间。   “她进去了?”老猫眼角瞥到任管家——也就是貂蝉姑娘站到了她身边,也没抬头就直接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好了,现在去解决外面的那个吧。”老猫起身,伸了下懒腰,然后就差点五体投地了。还好在一边的貂蝉MM及时伸手,不顾满头黑线的扶住了这只猫。   “这是怎么了?”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正在邻屋监督弟妹们练字的范湍同学走了过来,正见到那只猫一点没有方才的淡定自若,正扶着柱子,一边跳脚,一边抽气。   “坐太久了,血气不畅。”任管家也是无力吐槽,尽管在初接触的时候,展现的都是冷血无情的一面,但这两个月下来,光是不靠谱这点,就跟郭嘉这家伙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定下大框架之后,就只有自由散漫足以形容这两只的行事风格。随手捡回来的孩子,按照他们奢侈的习惯当作少爷小姐在养,要不是赚得够多,估计还不够他们日常花销,就是宫里的那位,平日里衣食住行上也没有这两只这么讲究。只吃襄阳附近种出的稻米,喝水也是从井里打出来之后层层过滤再煮沸了才喝,平日里照明都是用的蜡烛,要是让毛玠和崔琰知道,估计又有的好说。   见眼前的门被打开了,送完糖猫之后并未离去的袁熙露出了笑容,却在下一刻看出来人的时候垮下了脸,“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老猫靠在门边,抱着汤婆子,很是惬意。   “一切皆如你所料,眼下你该欣喜若狂才是。”如果这是一个童话故事,按照角色设定,那么糖猫应该是公主,袁熙是王子,老猫就是绑架公主的恶龙了,虽然袁熙的思路会更符合这个时代一些,但大体上的意思是不变的。   “无论如何,多谢了。”老猫端正了表情,向着袁熙作揖,“多谢你,没有邀她与你同生共死。”老猫有六成的把握,糖猫不会随他去冀州,但也难保万一,毕竟男女之事的不确定性太大,但如今看来,却多得感谢袁熙愿意及时放手,糖猫毕竟还略显稚嫩,难免浪漫情怀,若真做了决定,到时候要把那只捞出来可是很伤脑筋。   “好好照顾她。”   “当然。”   建安三年腊月,一切在书院中的青葱回忆,都成为过去的一页。随着新一年的到来,这个战乱的年代,将会展开新的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把本卷在春天的时候完结了,回顾最开始的时间,这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卷,爆字数也好,停更也好,注水也好,问题太多了。一晃已经七年了,感谢还在文下陪伴的各位。因为涉及到三次元角色的转换,D在写的时候也会有心态的变化,就如同最后说的那样,在象牙塔中最后的岁月已经过去,接下来会是更现实的一面了。 剧情是原创的较多,原来只准别一笔带过,但是没想到会出来这么多,文中人物在历史中基本没有青年时期的记载,所以只靠乱编,尤其是司马懿同学,他的性格是最难把握的,觉得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虽然真的是有大纲和手稿的关系,但是素材的累加导致性格转变,不受控制,这都是不足的地方。 如同上一卷一样,又一位同志被D炮灰,没错,就是明明是精分贵公子设定(什么鬼)但是最后沦为路人甲的曹丕同学,大概是因为看完他的传记之后对他无爱的关系,争取在下一卷中让他快点成长吧。我会说本来设定是准备让他三角恋的然后因为实在没这个天分放弃了么。 再谈谈被PIA飞N久的周瑜同学,D果断庆幸当初没把他列入主角之列,其实严格看本文应该算是跑剧情,说猫的成长的,恋爱是浮云啊。而且除非本文改走玄幻风,不然这地理上的距离就能让什么剧情都走不起来。——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情书都不能传怎么掰剧情啊,这要让D好好想想. 郭嘉是重要人物,在下一卷总会继续活跃,如果有最能理解猫们想法的,那只有他了。 曹操和丁夫人是主推的CP,占了很大的篇幅。相对来说,曹操更难把握,不一定是奸雄的一面,按照D的理解,会对他有更立体一点的方式。 新一卷汉末双龙全文存稿中,三次元的事情忙完会放出。 放出之前请大家关注一下第一卷的重制版。 再次感谢大家。